第八章 艾丽斯的决意

    “嗯”

    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平时看惯了的克蕾尔的房间。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帘洒了进来。

    (啊咧?我、为什么睡着了?)

    记忆还非常混乱。

    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睡衣,还包上了绷带。

    在床的旁边,是看上去在用于治疗后,而碎裂的精灵矿石。

    正当神人想要坐起来时——

    “呜啊!”

    侧腹传来了如同烧灼般的剧痛。

    仔细一看,卷在腹部的绷带上,结成了坚硬的血块。

    (对了、——)

    疼痛令神人终于想了起来。

    (我被那只精灵开了个洞啊)

    因咒装刻印的力量而暴走的魔镜精灵。

    令神人负伤的那只精灵,最后被薇尔莎莉雅所歼灭。

    用压倒性的破坏力,不留形迹地。

    被那样彻底破坏的精灵,甚至连回到元素精灵界也无法做到了。

    被完全地消灭了。

    “学院最强的精灵使——吗”

    不愧是同艾斯特一样的封印精灵,那座要塞也是规格外的精灵魔装。

    她已经远远比三年前,精灵剑舞祭的时候更加强大了。

    (凭现在的我,能够胜过她吗?)

    握紧曾经握着漆黑魔剑的左手,向自己发问。

    踏上寻找蕾斯蒂娅的旅程的,三年的空白期。

    胜不了的理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个“教导院”的遗孤——吉奥·因扎吉也说过我变弱了)

    那是因为,神人在无意识下不自觉地保护同伴。

    如果说那就是我的弱点的话——

    (我确实变弱了呢)

    忍住如同火烧般的剧痛,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神人的制服。由于变得破破烂烂而无法辨认。

    判断到就算去洗也没有任何作用,结果就这样放置在那。

    用手扶着墙,踏着不稳的脚步走了起来。

    在制服的前胸口袋里找了找,把礼物箱和巧克力取了出来。

    虽然巧克力已经被压瘪了,但既然是那个克蕾尔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就充满感激地吃下吧。

    做好觉悟放到嘴里后,很快甘甜的味道就充满了口腔。

    “嗯?这还真是意外地”

    虽然残留着一些苦味,但确实做的很好吃。

    和量产黑炭的时候相比,确实是了不起的进步。

    (那家伙、本质是个非常努力的人呐)

    虽然有着经常因为心情而突然发飙的弱点,但不愧是优等生,学习速度非常的快。

    如果认真的话,料理的方面肯定也能很快就成为达人。

    “——神人!?”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双手抱着一大堆绷带的克蕾尔。

    “你、你在做什么啊!”

    “嗯?你的巧克力,做得很不错哦。有努力过了吧”

    “诶?”

    神人坦率地夸奖道——

    克蕾尔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这、这不是当然的吗。练、练习了很久的说啊、不是那样。你为什么起来了啊,身体不是还不能走动吗!”

    “啊、不,只是走路的话已经没有问题了,你看痛!”

    只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侧腹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哈啊。你还真是笨蛋呢,伤口不是又裂开了吗。好了,快坐在那里。给你换上新的绷带”

    “啊啊、麻烦你了”

    克蕾尔开始笨拙地包起绷带——

    说起了神人失去意识以后发生的事情。

    染指咒装刻印的两人,以失去意识的状态,在森林被发现。

    似乎在骑士团到达后被逮捕而遣送到帝都去了。把手伸向咒装刻印,不仅仅是违反学院规则这么简单。她们应该会被精灵使制裁审判委员会问罪吧。

    而薇尔莎莉雅将一般民众卷入的行为,则因没有出现死者,再加上将街道的被害抑制在最小范围,并没有受到处罚。

    虽然下达裁定的是格雷乌斯——但是,这个判断很有可能受到欧璐迪西亚帝国议会不希望在精灵剑舞祭临近的关头,处罚学院最强的选拔者的影响。

    艾丽斯则是在同克蕾尔一起搬回神人后,呆在房间里不再出来。

    可能是为了没有阻止街道被破坏以及未能防止学院生染指咒装刻印,而作为骑士团长感到了深深的自责。

    “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整整一天哦。瓦连缇雅圣祭早就已经结束了”

    “是吗”

    神人瞟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从昨天夜里开始,已经经过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

    “克蕾尔,虽然迟了很对不起”

    神人向克蕾尔递出了刚刚从制服中取出的小箱。

    “这是什么?”

    “啊那个、是礼物,你生日的。虽然已经过了就是了”

    “!?”

    克蕾尔睁大了红玉般的眼睛。

    “骗人、为什么?”

    “莉丝莱特告诉我的。嘛,对于贵族的大小姐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

    结果箱子的克蕾尔,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系着的缎带。

    箱子里面,漂亮地装着有着猫的样子的银质坠饰。

    “这个、是我之前想要的那个”

    “之前,不是一直看着它吗?”

    “嗯、嗯、但是”

    克蕾尔将坠饰如同宝物一般地抱在手里。

    “这个,应该很贵的啊。又不是贵族的你怎么——”

    “那是因为向艾丽斯提出无理的请求,提前预支了骑士团的报酬”

    “原、原来是这样啊”

    克蕾尔紧紧地握住坠饰,从下方抬头看着神人——

    “谢、谢谢你,神人”

    害羞般地说道。

    看到平时不曾见到的她的表情,神人不禁心跳加快。

    (这、这家伙、摆出这样的表情、简直可爱到犯规了嘛)

    哼、作为奴隶还挺识趣的嘛——之类的,以为会听到这样的台词。

    没想到这时却坦率地表达感谢。

    “对不起、神人那个、是我错了呢”

    “嗯?”

    又冒出了难以相信的台词,神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就、就是说对不起了啊那个、发飙地把你赶出去。你就是为了买这个礼物才去骑士团工作的吧?”

    “啊、不,那个是——”

    正要说出口时,神人赶紧闭住了嘴。

    虽然并不是那样——但现在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然而我却、不听你说话而擅自发起火来对不起”

    红色的双马尾没精神地耷拉下来。

    “不、我才是,那个时候没有说清楚。抱歉”

    “神人”

    “——呐,已经可以了吗?”

    咳咳、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

    两人慌忙地离了开来。

    “菲亚娜、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大概是神人君说差不多坦率点吧,嘴上说着讨厌却——其实是想被我做些很厉害的是吧?’的时候开始吧”

    “不要捏造这种不可能的事实!”

    “对、对嘛!什、什么、被、被做些厉害的事什么的不、不可以的啦!”

    噗地一声变得满脸通红的克蕾尔发起怒来。

    “呵呵、开玩笑哦。克蕾尔也真是的,脸变那么红干什么呢”

    “跑、跑跑、跑来干什么了啊!色情王女!”

    “明天对抗战的对手已经公布了,所以过来告诉你们哦”

    “对抗战的对手?”

    “诶诶、对战对手是排名第一的——薇尔莎莉雅·伊瓦的队伍哟”

    “!”

    克蕾尔的表情尖锐起来。

    “静寂的要塞、吗”

    是就这样不断胜利前进的话,总有一天会碰到的对手。

    克蕾尔应该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然而,一瞬就歼灭两体强大的高位精灵的力量——

    “——没问题的”

    神人拿起了放在床边的精灵魔装的剑。

    “薇尔莎莉雅由我来打倒。那家伙,必须由我来让她清醒过来”

    “你、你说什么啊”

    克蕾尔狠狠地瞪了神人一眼。

    “带着那样的伤、怎么可能能够参加明天的对抗战啊”

    “那家伙、不是只凭你们就能战胜的对手”

    “总、总会有办法的啦。薇尔莎莉雅作为个人先不说,她们的队伍还不成熟。刚从骑士团里拉拢过来,连基本的配合训练都还没——”

    “那个静寂的要塞,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对手”

    “那个是”

    虽然克蕾尔有着直来直往的性格,但作为精灵使来说却具备了冷静地观察局势的能力。

    只凭这一点,也应该不会误算与薇尔莎莉雅间实力的差距。

    而作为原“神仪院”的姬巫女的菲亚娜,虽然具有仪式演舞的特殊能力,但一旦战斗起来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她的骑士精灵虽然确实很强大,但考虑到不能作为精灵魔装而展开,能够制定的战术范围就一下子就变小了。

    另外,要攻略空中要塞的话,能够进行远距离攻击的精灵也是必要的。

    斯卡蕾特小队中能执行对空作战的,目前只有克蕾尔的精灵魔术。但是,仅凭普通的精灵魔术而想要破坏那种装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只要让我担任前卫,好歹能坚持五分钟——”

    对着欲图从床上起来的神人的脸——

    挤压挤压。

    “是是、但是就算神人君的身体再结实、想要参加明天的比赛也是不可能的唷”

    菲亚娜用柔软的胸部把他压了回去。

    对着因触感良好的弹力而脸红的神人,克蕾尔狠狠地瞪了过去。

    “就是哟、伤员的你只会给我们添麻烦而已”

    “”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确实,让受了重伤的神人参战,只会碍手碍脚罢了。

    “那么、team·斯卡蕾特要弃权吗?”

    “那个——”

    如此问道的神人也明白,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一旦在对抗战中弃权,作为惩罚,排名将会大幅下落。

    即便这样,不在这里打倒第一位的队伍的话,在剩余的两周内,让现在第六位的斯卡蕾特小队进入前三名的可能性,几乎就会完全消失。

    “”

    沉重的空气充满了房间,就在这时——

    “呼、你们说的我都了解了哦”

    屋外传来了优雅的声音。

    伴随着飘动的金发,莉丝莱特走了进来。

    跟在她后面的,则是随侍在后的女仆嘉洛尔。

    “莉丝莱特、为什么擅自跑进来啊!”

    “各位,似乎正需要我的力量呢”

    无视了正欲发出抗议的克蕾尔,莉丝莱特毫不客气地走了过来。

    停在来坐在床上的神人面前,优雅地拨动了长发。

    “只要是本小姐的话,肯定能击落那座空中要塞给你们看哦”

    “大小姐是说,希望能让自己加入克蕾尔大人的队伍唷”

    嘉洛尔同时翻译出了莉丝莱特的话。

    “是这样吗、莉丝莱特?”

    “不、不对!本小姐、只是”

    莉丝莱特慌张地向嘉洛尔求救。

    “呵呵、大小姐还真是的,太不坦率了呢”

    用手遮住嘴角,嘉洛尔轻轻笑了起来。

    “——莉丝莱特!”

    突然,神人站起身握住了莉丝莱特的双肩。

    纤细的肩膀突然颤抖起来。

    “呀啊、干、干什么啊!这、这么粗暴地抓住女士的肩膀什么的!”

    她声音变尖地抗议道。但是,神人没有放开手。

    “”

    “啊、呜”

    被神人笔直地盯着,莉丝莱特很快安静下来。

    脸变得通红,扭捏地牵起裙角。

    “讨、讨厌那个、被那样看着的话、我、我会变得奇怪的”

    “神、神人、你在干什么啊!”

    “神人君,再怎么说也太莽撞了吧”

    无视了提高音量的克蕾尔和菲亚娜——

    “拜托了、莉丝莱特。加入我们的队伍”

    “诶?”

    莉丝莱特愣住了。克蕾尔也睁大了眼睛。

    莉丝莱特的精灵魔装“魔冰的矢弹”,是远距离攻击用的精灵魔装。在神人无法参加明天比赛的情况下,就更加急需她的加入。

    但是、要是让总是吵架的克雷雅去拜托的话,这位大小姐肯定会放不下面子。所以,就成了由神人拜托的形式。

    莉丝莱特则——

    “是、是的”

    就像受到求婚的新娘一般,坦率地答应了。

    “如、如果神人同学、这样说的话”

    脸颊变红,用指尖玩弄起头发。

    “可以吧,克蕾尔?”

    克蕾尔“真没办法呢”地发出叹息。

    “确实,一直这样是赢不了那座静寂的要塞’的呢。而且总有一天援护炮台也是必要的、实力也算合格”

    “等等,可不要误会哦。我是因为神人同学的拜托才加入你的队伍的哦”

    嘉洛尔“嘛嘛”地安慰着发起怒来的莉丝莱特。

    不管怎样,这样就能够进行来自地面的远距离攻击了。

    (只要在这里让我加入的话,平衡性就会变得很好呐)

    克蕾尔似乎也和神人考虑到同样的事情。

    “要是这时能再有一名能担当前卫的战力就好了呢”

    带着犯难的表情说道。

    就在这时,传来了嘭嘭的敲门声。

    “?”

    全员互相看了看有访问者来到这间房间是很稀奇的。

    克蕾尔走过去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意外的两人。

    “你、你们!?”

    握着门把手的克蕾尔睁大了眼睛。

    “克蕾尔·罗杰,有事拜托你”

    “虽然很清楚、我们没有拜托你的资格”

    是本应在学院的医疗设施中疗养的艾丽斯的队友。

    风王骑士团的拉卡和蕾西亚。

    在拉上了所有窗帘的阴暗房间里——

    艾丽斯肚子一人正一脸霸气全无的表情,在床上哭泣着。

    呆呆地看着封存着记忆的精灵矿石。

    里面是小时候,作为艾丽斯的理想的薇尔莎莉雅的身影。

    今天早上也没有出席骑士团的会议。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是第一次。

    她正穿着的不是学院的制服,而是印着水珠图案的睡衣。

    马尾也并没有扎起来,而是任由长发在床上呈放射状地散乱开来。

    ——你不是骑士。

    薇尔莎莉雅的话在脑中复苏。

    (可能就像义姐大人说的一样)

    黑暗中,艾丽斯用力地抓紧了床单。

    (嘴上说的好听,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守护住)

    享受着祭典欢乐的人们。

    染指咒装刻印的学院生。

    还有——重要的骑士团同伴。

    因为好意而帮忙骑士团工作的神人,也受了严重的伤。

    (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更加振作的话,就不会变成那样——)

    上级生们回应了薇尔莎莉雅的邀请而离开骑士团,也是当然的结果。

    不会有人愿意跟随没有实力,只会空谈理想的骑士团长。

    “我没有、自称为骑士的、资格——”

    “是呢,现在的你确实没有自称骑士的资格哦,艾丽斯”

    “!”

    艾丽斯啪地掀开了被子。

    “克蕾尔·罗杰?”

    “不好意思,锁孔被我融化了”

    这么说着,克蕾尔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房间。

    “你、你来干什么了、说我没有骑士的资格是什么意思!”

    “嘿~还留着被侮辱后会发火的力气嘛。这样我就安心了。”

    克蕾尔走到床边,双手叉腰低头看着艾丽斯。

    平时的艾丽斯的话应该会凛然地瞪回来、但——

    现在则仿佛被压制住一般移开了视线。

    “神、神人醒了吗?”

    “诶诶、还说出明天要参加对抗比赛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呢”

    “什么——难道说,带着那样的伤吗?”

    “是哦。而且对手还是学院最强的静寂的要塞’”

    “太乱来了、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艾丽斯像是要抓住克蕾尔一样站了起来。

    “你们还不明白义姐大人的强大吗?”

    “诶诶、确实她是强力的精灵使呢——但是,并不是无敌的”

    “什么?”

    艾丽斯皱起了眉头。

    薇尔莎莉雅·伊瓦·法兰格尔特是学院最强。

    那种事情,是任何学院生都很清楚的事实。

    “三年前,莲·阿修贝尔曾击倒过她”

    “那是因为——她是最强的剑舞姬。次元差太多了”

    “是呢。但是,我们正是把打倒莲·阿修贝尔作为目标的”

    “什——”

    对于完全没有想到的话语——艾丽斯变得哑口无言。

    (居然说要打倒莲·阿修贝尔?)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能做到的。应该说,会去做哦”

    “”

    克蕾尔的眼神是认真的。

    她是认真地——打算击败最强的剑舞姬的。

    “我会在精灵剑舞祭中胜利前进的。然后一定要实现愿望’。不管是静寂的要塞还是最强的剑舞姬,只要阻挡我,就尽全力击溃”

    笔直地看过来的、寄宿着静静燃烧的火焰的瞳孔。

    艾丽斯的心中、点燃了小小的火种。

    “我、我也”

    “艾丽斯,你有打算带着那样的觉悟参加精灵剑舞祭吗?”

    克蕾尔抓住了艾丽斯的领口。

    “你所追求的骑士的理想,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吗?”

    “——不对!”

    艾丽斯奋力地甩开了克蕾尔的手。

    “我是我是骄傲的法兰格尔特的骑士!”

    轰!

    房间内刮起了烈风。

    床上的床单被吹飞,桌上的东西也飞舞在空中。

    窗帘被撕成碎片,昏暗的房间里射进了一缕耀眼的阳光。

    “”

    风暴停息后——

    “看来,风又吹起来了呢”

    克蕾尔微笑着。

    接着,用指头指向艾丽斯。

    另一只手则放在腰上——

    “艾丽斯、加入我的队伍!”

    “什、什么?”

    艾丽斯哑然地问道。

    “让我加入team·斯卡蕾特?”

    “没错。你加入的话,就可以赢——赢过那个静寂的要塞”

    一脸认真的克蕾尔说道。

    然而,艾丽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我已经有了共同战斗的伙伴——”

    “——团长!”

    “?”

    听到房间外传来的声音,艾丽斯转过脸来——

    “你、你们!?”

    站在那里的,是留着活泼短发的少女、以及扎着稳重三股辫的少女。

    是队友的拉卡和蕾西亚。

    “从医疗栋里跑出来了吗?”

    她们应该还在康复过程中。

    不可能被允许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为什么”

    “我们呐,希望团长能在精灵剑舞祭上出场”

    一边痛苦地咳嗽着、拉卡这样说道。

    蕾西亚也点着头表示同意。

    “是我们两人一起决定的。我们已经、看不到在精灵剑舞祭前复归学院的希望了所以——”

    “解散队伍吗?”

    艾丽斯露出愕然的表情,看着队友的二人。

    “”

    “不、不可以,那种事我不允许!”

    “团长、我们是——”

    “不是约好了吗!约好了一起在精灵剑舞祭上出场的!”

    艾丽斯像孩子般发怒地叫道。

    “我们已经、做不到了。所以——”

    “其实是想并肩作战的想把我们的愿望、托付给团长的”

    “拉卡、蕾西亚”

    “拜托了、请连同我们的份战斗吧”

    “我想看到团长的剑舞。看到吹散一切,如同烈风一样的剑舞”

    “”

    艾丽斯则——

    紧紧地咬住嘴唇,用力地握紧拳头。

    双方都不肯让步——激烈的视线碰撞在空中。

    先发出叹息的,是艾丽斯。

    “明白了。你们赢了”

    “团长!”

    两名少女发出了明快的声音。

    “——克蕾尔·罗杰”

    艾丽斯将头重新静静地转向克蕾尔。

    并不是刚才全无霸气的脸。

    而是带着凛然朝气的骑士一般的神情。

    “艾丽斯·法兰格尔特,申请加入team·斯卡蕾特”

    “欢迎你、艾丽斯”

    克蕾尔笑着伸出右手。

    而艾丽斯则回握住了那只手。

    “我要向那个人,证明我的骑士道”

    最强的剑舞姬——莲·阿修贝尔。

    三年前,自从同她刀剑相交的那一天起,薇尔莎莉雅的人生改变了。

    那一天,她就是受到了如此强大的冲击。

    在那天之前,薇尔莎莉雅一直有着作为最强骑士的自信。

    对于眼前出现的少女,并没有因为是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无名新人而掉以轻心。

    不管是谁,只要是对手,就会用全力击溃。

    这就是,她作为骑士的信念。

    她全力地发起挑战——然后、败北了。

    然而,此时在薇尔莎莉雅心中发芽的,并不是憎恶。

    不如说,是对少女的憧憬。

    并不例外,她也同艾丽斯以及其他其他少女一样,被莲·阿修贝尔的剑舞迷住了。

    然而,令她感到冲击的,并不是败北本身。

    而是那名最强的少女,向作为败者的她投去的目光。

    少女漆黑的眼眸里,映照着的——

    不是敌意、不是怜悯、也不是轻蔑——不是任何的一种感情。

    在少女眼中,薇尔莎莉雅的身姿、她的一切都没有映照在其中

    无法原谅。那种事情,无法原谅。

    一定要打倒那名最强的少女,“让她认同自己的存在”。

    那大概是——某种意义上,近似于恋爱般的感情。

    (很快,就可以再次在精灵剑舞祭上同她战斗了)

    除此之外,怎样都行。

    深夜。在“精灵之森”的深处——

    薇尔莎莉雅在黑暗中独自一人,抑制着亢奋的感情。

    此时、背后的树丛微微地摇动起来。

    “——你这家伙、魔女吗”

    “啊拉、真不愧是你呢、居然能够察觉到我的气息~”

    森林中传来妖艳的笑声。

    出现的是——咒装刻印师、薇薇安·梅洛萨。

    “昨天干的真漂亮呢,拜你所赐采集到了不少资料呐”

    “果然,给那些家伙移植咒装刻印的就是你吗”

    薇尔莎莉雅散发出锐利的杀气。树木的叶子哗哗地摇动起来。

    “诶诶、不过,一会就坏掉了呢。就算说是有名的阿蕾西娅精灵学院,也很难遇见像你这样优秀的素材呢”

    “消失吧。我应该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

    “啊拉、还真冷淡呢。明明想要帮你看看心脏’的侵蚀率的说”

    “我没有协助你的研究的打算。心脏’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住了”

    薇薇安·梅洛萨嘲笑起来。

    “不要逞强了。刻在心脏上的咒装刻印’——能够控制那种东西的大概也只有黄昏魔女之流吧。就这样放置的话,不用数年就会死哦”

    “没关系。只要能活到两周后的精灵剑舞祭,那就够了”

    “那样我可很困扰呢。你可是我中意的素材呢——”

    刹那、薇尔莎莉雅朝薇薇安·梅洛萨放出了精灵魔术。

    被压缩了的神威团块,吹飞了森林里的树木,仿佛挖掉了眼前的空间。

    尘埃散去后,在那里——谁也不在。只剩浓密的黑暗。

    “该死的魔女”

    对着虚空、薇尔莎莉雅苦涩地骂道。

    鼓动——、“心脏”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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