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的家
雅的家，在距离巴士站走路5分钟左右的地方，位于住宅地的中心部分，是一幢小巧别致的独栋二层建筑。
雅的父母已经离婚很久了，母亲离开了家，因而如今在这个家中就只有雅和她父亲两人住着。
雅的父亲神凪一马带着将悟来到家中的客厅，客厅的中央有个玻璃桌子，两侧放置着很大的沙发，墙上挂着日本画，还有大盘子式的装饰物。总之就是和风洋风折中，但是在统一感方面稍显不足的房间。
「雅她总是拉着我说将悟君的事情哦，一直以来总是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了。」一马先生一边笑容满面地说着，一边给并排坐着的将悟和雅两人端上了绿茶。
「什么叫『总是拉着你』啊！？好像我一直强迫你在听似的！况且我才没有给将悟添麻烦呢！」
雅气呼呼地抱怨着。虽然是这样的态度，但是依然能从中感觉到这对父女之间关系很好。
「那个…请问濑利小姐过来做了什么？」
「将悟君是帝野集团社长的儿子吧。——濑利小姐从夏天开始就来我们公司提出要跟我们做生意，可是我们是小公司，不能再扩展业务了，但是濑利小姐还是一直热心地过来呢。」
「来了多少次了？」
「今天是第四次了吧」
听到这儿，雅拍案而起。
「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雅，你不是没问过我工作上的事情么？」
雅一时语塞，带着很不满的表情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濑利小姐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吧？」
将悟询问道，一马先生大大地摆了摆手。
「没这回事儿。她虽年轻但知识丰富，而且是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从濑利小姐那边得到的名片放在桌子上，上面用简朴的字体写着：濑利吏沙。
「每次都带着礼品过来呢。——今天的礼品也收下了，稍微等一下」
一马先生从客厅出去后，将悟和雅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悟？」
「我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反正其中一定有内情，是不是在调查我爸爸的事情呢」
将悟注视着拿在手中的名片。
名片上濑利的所属是『市场营销部』，应该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部门的。
将悟不由得有了雅的父亲是不太会识破谎言的人的感想，觉得他可能是比较容易受骗的类型，但是感觉上是很好很诚实的人。
没过多久，一马先生拿着一个小盒子回来了。
「濑利小姐给我的时候说了『请和您女儿一同享用』。趁现在这难得的机会大家一起吃吧。雅，你喜欢日式点心的吧？」
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6串草饼的米粉团串（草饼：一种用艾草制作的日式点心）。
将悟想着莫非在盒子的掩饰下装着窃听器么，确认了一下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将悟和雅在听说是濑利的礼物的时候有点感到尴尬，但是被这样招待不吃也不太好，于是他们拿起了米粉团串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不知不觉就一串全都吃完了。一马先生好像在客气似的只吃了一串，雅倒像是挺喜欢地连吃了三串。
吃完点心喝完茶，将悟「呼——」地喘了口气。
将悟瞄了一眼边上的雅，她一脸忧郁的表情。
也难怪她会这样，接下来可是要向面前的父亲询问自己出生的情况啊。
将悟不想破坏这家里和睦的气氛，但是现在不确认不行。
于是，将悟将手放在桌上，从正面看着雅的父亲。
衣楠说过，将悟妹妹的身份是不能打开的潘多拉之盒。
可能是那样的，但是不得不打开。
为了让世人承认这兄妹的关系。
「其实……我有话想说」
一马先生对于一脸认真的将悟却表现出了些许犹豫。
「怎么了？说说看」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她……神凪雅，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吧？」
一时之间，一马先生半开着嘴愣了一会儿。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哪？是说那个吧，整人节目那个……」
「别再敷衍啦！」
雅叫喊道。
「对于养育我长大的爸爸我很感谢，但是我……是知道的，其实我是妈妈和帝野熊五郎的女儿！帝野将悟的妹妹！」
「冷静些，雅。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雅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那么，那一大笔钱是怎么回事！？」
「一大笔钱……？」
一马先生侧着脑袋进入了思考。
「我十年前看见了的！在这个房间，熊五郎先生给了爸爸一大笔钱！熊五郎先生一边说着『请让女儿幸福』一边跪地恳请你！」
一马先生睁开眼，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不……那个是……那样啊……果然是被看见了啊……」
「爸爸，那天的事情从来都没跟我说过，现在请好好地告诉我！」
一马先生进入了沉默，一脸苦涩的表情抱着额头进入了沉默。
甚至能从那身影里看出悲伤，就好像是个被指责过去所犯错误的男人一样。
「拜托您了，我，作为帝野熊五郎的儿子，想知道真相!」
一马先生脸上渗出了汗，低下头，不去正视将悟和雅。
「养育费……么，确实记得有这回事。雅就算误解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个事情么，真是抱歉啊……」
父亲看着雅，温柔地笑着。
「误解……又说这种话了？刚才，都承认是养育费了吧！？」
「那时候，我确实被熊五郎先生拜托了，希望我能收某个孩子作养子。那个孩子是和母亲两个人一起住在海边的小镇的，但是由于母亲病弱，没办法养育孩子。」
将悟由于这意料之外的话，呆然的看着一马先生的脸。
——海边的小镇？
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修学旅行去过的地方，脑中浮现出海边熊五郎的别墅的情景。
「那，那就是说，雅就是那个养子，是么？」
「不是的，养子的事情被我拒绝了。我家已经有了雅这个独生女，我又离婚了，公司业务又繁忙，我没有自信能养育两个孩子。」
「拒绝了的话，之后还收了养育费这不是很奇怪么？」
「……什么意思？」
雅从包里拿出一个白信封，把里面的纸张开摊在桌子上。
那是熊五郎和雅的父亲之间大量金钱交易的记录。
拿起纸看了一眼的一马先生手开始颤抖。
「这是……！都已经调查到这种地步了么……？」
「拒绝了养子的话，和收了这么多的钱不是相互矛盾么？」
「不……不是的……那个，这个与其说是养育费……不如说是为了帮助熊五郎先生……」
「如果不是的话，到底收这些钱是为什么？为了帮帝野熊五郎什么！？」
「那是……」
一马先生沉默了，视线变得游移不定，一副拼命想着借口的表情。
「不是的哟……雅并不是将悟君的妹妹……」
「那妹妹究竟是谁！？」
在雅的追问下，父亲好像强忍着什么似的紧闭着双眼，瀑布般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落下，一直咬紧牙关不说话。
将悟开始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一马先生一定是不太会撒谎的人呐。
真是个诚实的人。
「拜托了！请务必把真相告诉我！」
将悟把手放在桌上，低下头拜托道。
但是一马先生左右摇了摇挂满汗水的头。
「……真抱歉，将悟君，不能再说更多的了」
「但是，我父亲拜托您收养的养子到底是谁？是他的私生子么！？」
一马先生再一次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无论告诉我什么都没关系！父亲有私生子这是请我知道的！所以……请告诉我把！」
「其实关于这事情是一点都不想说的，但是雅对这件事请在烦恼所以……总之，说了雅是我的女儿了，希望不要再过问过多的事情了」
被这样拒绝的口吻回答道，将悟感到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这样的话……」
低着头的雅小声说道。
「为什么……之前都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养子的事情从来就没听说过……」
父亲对着快要哭出来的女儿，很痛苦地回答道。
「没有发现雅对这件事情是如此地烦恼，而且这是谁都不能说的事情啊！」
然后看着将悟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将悟君很在意熊五郎先生的过去是么？」
「是的……当然了……」
「但是呢……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噢，为了过世的熊五郎先生，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啊……什么要我明白……」
雅颤抖着声音站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明白啊！！」
「雅……」
没有回答父亲，雅就从客厅飞奔了出去。
§
天暗了下来，星星闪烁着，在住宅地以外的某个小公园，冷飕飕的夜风吹过。
那之后将悟从家里出来追赶雅，她在马路对面的快餐店里坐着，一点一点地喝着果汁。
现在，雅冷静地坐在秋千上，静静地摇晃着。
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悟和雅都没说话，只有锁链在「吱——吱——」地响着。
「雅……没事吧？」
将悟坐到秋千前门的栅栏上问道。
雅停下了秋千，微微点了点头。
「……嗯。」
「刚才的对话，你怎么看？」
「那样的对话，不知道啊，完全没有问出什么来嘛」
「也是呢，看了养育费的证据后就进入了沉默……」
「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说的一定都是谎话，想蒙混过关，稍微追问一下马上就露馅儿了，没法回答了」
雅的父亲和熊五郎的过去，一点真相都没说。和鹿野子一样，直觉上觉得他们都顽固地隐藏着什么。
但是，究竟隐藏着什么却不得而知。
「今天的对话，倒让我觉得爸爸怪怪的，如果我不是妹妹的话，没有拼命掩饰的理由啊」
「这样一来，也没能说服雅的爸爸让他告诉我们实情啊……」
「将悟，不要放弃噢，马上就能领到打工的钱吧!HG作战一定能把全部的真相搞清楚的！」
「……也是呐。至少衣楠是理解我们的心情的，虽然可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帮手……但是一定不会是敌人。不，是不可以成为敌人」
「如果再袭击过来的话，就让国立把他摔出去就行了吧」
将悟被雅的话语逗笑了一下。
「哈哈，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国立比帝野集团的SP还要厉害啊……」
「SP是？」
「不，没什么。——总之这样的话，就要把作战所有的安排都做好啊，不能失败，要慎重的行动。」
「是啊！」
雅的声音恢复了精神，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那么将悟，没关系么？」
「什么？」
「鹤真哟，鹤真！生日庆祝的事情你不会是给忘了吧！？」
将悟看了看表，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从去雅的家算起已经过了两小时以上了。
「不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并不是说忘记了但是……」
「别再磨蹭了，赶快回去啦。我今晚住在自己家，所以不用在意啦」
「是啊，那么就把雅送回家，然后我再回去。——要向你父亲道歉才行啊」
就在两人走出公园的时候，面前的马路开过一辆高级外国轿车，车子在将悟他们稍前一些的地方停了下来。
「咦……？这是妈妈的车啊」
一看，车后座席的窗打开了，看见了鹿野子的脸。
「将悟？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将悟和雅走到鹿野子边上。
「妈妈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知道了濑利去了神凪父亲的公司拜访，追问了一下，竟然是做了骗人的商谈……现在赶快去向神凪父亲道歉去」
然后鹿野子看见了雅的脸。
「神凪，你说的不是你爸爸亲生女儿的事情让他收到了很大的打击。……请一定要好好地再和他谈谈。」
一边说着的鹿野子，一边用手指擦拭了下眼角，关上车窗，跟司机说了声出发。
车再次开动，在夜路的前方渐渐变小。
「……鹿野子女士，哭了呢」
目送着车的离开，雅轻声说道。
「妈妈也很不好受呢……」
鹿野子是为无法承认私生子的事情而痛苦着吧……
她心底也有着让自己始终无法释怀的秘密吧……
这么想着，连将悟自己也感到有点悲伤。
雅的父母已经离婚很久了，母亲离开了家，因而如今在这个家中就只有雅和她父亲两人住着。
雅的父亲神凪一马带着将悟来到家中的客厅，客厅的中央有个玻璃桌子，两侧放置着很大的沙发，墙上挂着日本画，还有大盘子式的装饰物。总之就是和风洋风折中，但是在统一感方面稍显不足的房间。
「雅她总是拉着我说将悟君的事情哦，一直以来总是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了。」一马先生一边笑容满面地说着，一边给并排坐着的将悟和雅两人端上了绿茶。
「什么叫『总是拉着你』啊！？好像我一直强迫你在听似的！况且我才没有给将悟添麻烦呢！」
雅气呼呼地抱怨着。虽然是这样的态度，但是依然能从中感觉到这对父女之间关系很好。
「那个…请问濑利小姐过来做了什么？」
「将悟君是帝野集团社长的儿子吧。——濑利小姐从夏天开始就来我们公司提出要跟我们做生意，可是我们是小公司，不能再扩展业务了，但是濑利小姐还是一直热心地过来呢。」
「来了多少次了？」
「今天是第四次了吧」
听到这儿，雅拍案而起。
「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雅，你不是没问过我工作上的事情么？」
雅一时语塞，带着很不满的表情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濑利小姐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吧？」
将悟询问道，一马先生大大地摆了摆手。
「没这回事儿。她虽年轻但知识丰富，而且是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从濑利小姐那边得到的名片放在桌子上，上面用简朴的字体写着：濑利吏沙。
「每次都带着礼品过来呢。——今天的礼品也收下了，稍微等一下」
一马先生从客厅出去后，将悟和雅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悟？」
「我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反正其中一定有内情，是不是在调查我爸爸的事情呢」
将悟注视着拿在手中的名片。
名片上濑利的所属是『市场营销部』，应该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部门的。
将悟不由得有了雅的父亲是不太会识破谎言的人的感想，觉得他可能是比较容易受骗的类型，但是感觉上是很好很诚实的人。
没过多久，一马先生拿着一个小盒子回来了。
「濑利小姐给我的时候说了『请和您女儿一同享用』。趁现在这难得的机会大家一起吃吧。雅，你喜欢日式点心的吧？」
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6串草饼的米粉团串（草饼：一种用艾草制作的日式点心）。
将悟想着莫非在盒子的掩饰下装着窃听器么，确认了一下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将悟和雅在听说是濑利的礼物的时候有点感到尴尬，但是被这样招待不吃也不太好，于是他们拿起了米粉团串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不知不觉就一串全都吃完了。一马先生好像在客气似的只吃了一串，雅倒像是挺喜欢地连吃了三串。
吃完点心喝完茶，将悟「呼——」地喘了口气。
将悟瞄了一眼边上的雅，她一脸忧郁的表情。
也难怪她会这样，接下来可是要向面前的父亲询问自己出生的情况啊。
将悟不想破坏这家里和睦的气氛，但是现在不确认不行。
于是，将悟将手放在桌上，从正面看着雅的父亲。
衣楠说过，将悟妹妹的身份是不能打开的潘多拉之盒。
可能是那样的，但是不得不打开。
为了让世人承认这兄妹的关系。
「其实……我有话想说」
一马先生对于一脸认真的将悟却表现出了些许犹豫。
「怎么了？说说看」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她……神凪雅，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吧？」
一时之间，一马先生半开着嘴愣了一会儿。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哪？是说那个吧，整人节目那个……」
「别再敷衍啦！」
雅叫喊道。
「对于养育我长大的爸爸我很感谢，但是我……是知道的，其实我是妈妈和帝野熊五郎的女儿！帝野将悟的妹妹！」
「冷静些，雅。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雅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那么，那一大笔钱是怎么回事！？」
「一大笔钱……？」
一马先生侧着脑袋进入了思考。
「我十年前看见了的！在这个房间，熊五郎先生给了爸爸一大笔钱！熊五郎先生一边说着『请让女儿幸福』一边跪地恳请你！」
一马先生睁开眼，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不……那个是……那样啊……果然是被看见了啊……」
「爸爸，那天的事情从来都没跟我说过，现在请好好地告诉我！」
一马先生进入了沉默，一脸苦涩的表情抱着额头进入了沉默。
甚至能从那身影里看出悲伤，就好像是个被指责过去所犯错误的男人一样。
「拜托您了，我，作为帝野熊五郎的儿子，想知道真相!」
一马先生脸上渗出了汗，低下头，不去正视将悟和雅。
「养育费……么，确实记得有这回事。雅就算误解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个事情么，真是抱歉啊……」
父亲看着雅，温柔地笑着。
「误解……又说这种话了？刚才，都承认是养育费了吧！？」
「那时候，我确实被熊五郎先生拜托了，希望我能收某个孩子作养子。那个孩子是和母亲两个人一起住在海边的小镇的，但是由于母亲病弱，没办法养育孩子。」
将悟由于这意料之外的话，呆然的看着一马先生的脸。
——海边的小镇？
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修学旅行去过的地方，脑中浮现出海边熊五郎的别墅的情景。
「那，那就是说，雅就是那个养子，是么？」
「不是的，养子的事情被我拒绝了。我家已经有了雅这个独生女，我又离婚了，公司业务又繁忙，我没有自信能养育两个孩子。」
「拒绝了的话，之后还收了养育费这不是很奇怪么？」
「……什么意思？」
雅从包里拿出一个白信封，把里面的纸张开摊在桌子上。
那是熊五郎和雅的父亲之间大量金钱交易的记录。
拿起纸看了一眼的一马先生手开始颤抖。
「这是……！都已经调查到这种地步了么……？」
「拒绝了养子的话，和收了这么多的钱不是相互矛盾么？」
「不……不是的……那个，这个与其说是养育费……不如说是为了帮助熊五郎先生……」
「如果不是的话，到底收这些钱是为什么？为了帮帝野熊五郎什么！？」
「那是……」
一马先生沉默了，视线变得游移不定，一副拼命想着借口的表情。
「不是的哟……雅并不是将悟君的妹妹……」
「那妹妹究竟是谁！？」
在雅的追问下，父亲好像强忍着什么似的紧闭着双眼，瀑布般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落下，一直咬紧牙关不说话。
将悟开始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一马先生一定是不太会撒谎的人呐。
真是个诚实的人。
「拜托了！请务必把真相告诉我！」
将悟把手放在桌上，低下头拜托道。
但是一马先生左右摇了摇挂满汗水的头。
「……真抱歉，将悟君，不能再说更多的了」
「但是，我父亲拜托您收养的养子到底是谁？是他的私生子么！？」
一马先生再一次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无论告诉我什么都没关系！父亲有私生子这是请我知道的！所以……请告诉我把！」
「其实关于这事情是一点都不想说的，但是雅对这件事请在烦恼所以……总之，说了雅是我的女儿了，希望不要再过问过多的事情了」
被这样拒绝的口吻回答道，将悟感到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这样的话……」
低着头的雅小声说道。
「为什么……之前都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养子的事情从来就没听说过……」
父亲对着快要哭出来的女儿，很痛苦地回答道。
「没有发现雅对这件事情是如此地烦恼，而且这是谁都不能说的事情啊！」
然后看着将悟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将悟君很在意熊五郎先生的过去是么？」
「是的……当然了……」
「但是呢……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噢，为了过世的熊五郎先生，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啊……什么要我明白……」
雅颤抖着声音站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明白啊！！」
「雅……」
没有回答父亲，雅就从客厅飞奔了出去。
§
天暗了下来，星星闪烁着，在住宅地以外的某个小公园，冷飕飕的夜风吹过。
那之后将悟从家里出来追赶雅，她在马路对面的快餐店里坐着，一点一点地喝着果汁。
现在，雅冷静地坐在秋千上，静静地摇晃着。
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悟和雅都没说话，只有锁链在「吱——吱——」地响着。
「雅……没事吧？」
将悟坐到秋千前门的栅栏上问道。
雅停下了秋千，微微点了点头。
「……嗯。」
「刚才的对话，你怎么看？」
「那样的对话，不知道啊，完全没有问出什么来嘛」
「也是呢，看了养育费的证据后就进入了沉默……」
「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说的一定都是谎话，想蒙混过关，稍微追问一下马上就露馅儿了，没法回答了」
雅的父亲和熊五郎的过去，一点真相都没说。和鹿野子一样，直觉上觉得他们都顽固地隐藏着什么。
但是，究竟隐藏着什么却不得而知。
「今天的对话，倒让我觉得爸爸怪怪的，如果我不是妹妹的话，没有拼命掩饰的理由啊」
「这样一来，也没能说服雅的爸爸让他告诉我们实情啊……」
「将悟，不要放弃噢，马上就能领到打工的钱吧!HG作战一定能把全部的真相搞清楚的！」
「……也是呐。至少衣楠是理解我们的心情的，虽然可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帮手……但是一定不会是敌人。不，是不可以成为敌人」
「如果再袭击过来的话，就让国立把他摔出去就行了吧」
将悟被雅的话语逗笑了一下。
「哈哈，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国立比帝野集团的SP还要厉害啊……」
「SP是？」
「不，没什么。——总之这样的话，就要把作战所有的安排都做好啊，不能失败，要慎重的行动。」
「是啊！」
雅的声音恢复了精神，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那么将悟，没关系么？」
「什么？」
「鹤真哟，鹤真！生日庆祝的事情你不会是给忘了吧！？」
将悟看了看表，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从去雅的家算起已经过了两小时以上了。
「不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并不是说忘记了但是……」
「别再磨蹭了，赶快回去啦。我今晚住在自己家，所以不用在意啦」
「是啊，那么就把雅送回家，然后我再回去。——要向你父亲道歉才行啊」
就在两人走出公园的时候，面前的马路开过一辆高级外国轿车，车子在将悟他们稍前一些的地方停了下来。
「咦……？这是妈妈的车啊」
一看，车后座席的窗打开了，看见了鹿野子的脸。
「将悟？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将悟和雅走到鹿野子边上。
「妈妈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知道了濑利去了神凪父亲的公司拜访，追问了一下，竟然是做了骗人的商谈……现在赶快去向神凪父亲道歉去」
然后鹿野子看见了雅的脸。
「神凪，你说的不是你爸爸亲生女儿的事情让他收到了很大的打击。……请一定要好好地再和他谈谈。」
一边说着的鹿野子，一边用手指擦拭了下眼角，关上车窗，跟司机说了声出发。
车再次开动，在夜路的前方渐渐变小。
「……鹿野子女士，哭了呢」
目送着车的离开，雅轻声说道。
「妈妈也很不好受呢……」
鹿野子是为无法承认私生子的事情而痛苦着吧……
她心底也有着让自己始终无法释怀的秘密吧……
这么想着，连将悟自己也感到有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