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的Spinia
「……………哈啊」
「………怎么办…啊」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我稍稍加快了速度。大概是因为渐渐习惯了吧,虽然这种移动方式最初觉得相当辛苦,不过现在已经能够随意掌控速度了。顺着这条路线一直往前飞,马上就会到秋姬家了。
「果然、唔…」一周了。从那天起,已经过了一周了。结果那一天,我没有去找秋姬。第二天也没有去。明明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可以了,但是等我发觉到时却已经过了整整一周。真正去不了的明明只有那一天。所以今天――……。
「还是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头脑中,浮现出这几天来秋姬的表情。不管是在园艺部也好在教室也好,还是和八重野在一起的时候也好,都是一脸忧伤的表情。
「(会让李子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原因…是我吧)」
「(因为我……因为小雪不在了)」――………怎么办。
「――诶!?」
「!?」
「多祥和的街道啊……哼哼哼,这个地方就要变成战斗的舞台了呢」
「看着吧,亚瑟」
「是、是」
「这条街的某处,另外一个Prima真是可怜啊」
「因为她是本小姐,SaintAshpalace创校以来成绩最优秀的本小姐的比赛对手嘛――哼哼」
「说的太对了,大小姐就和星星一样耀眼啊」
「嗯,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亚瑟,你好好看着吧!这条街上落下的星之露,全部都会成为我的东西!!」
「是是是是的!!」
「那、那、那是……?」
「唔呼呼呼呼呼」
「(但是的确…有提到星之露…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说是另外一个…难道…难不成…)」
「――李子!!」…………。………。……。
「李、李子!!出大事了!!」
「…………」
「该怎么说呢…那个…啊嘞?」
「………」
「李…子?」
「呜…呜哇」
「!?」
「小雪、小雪、小雪啊!!」
「呜咕!?」
「…呜…小雪…我还想你到底怎么了……」
「一直都不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呜」
「还是说…我的力量…已经帮不上忙了吗……」
「别、别、别哭啊~」
「呜咕…呜哎哎」
「不要紧吧?」
「对…对不起…呜…眼泪…停不下来…」
「来…深呼吸试试」
「呜…嗯…我试试」
「哈…呼……」
「怎样?」
「嗯,我再做一次,哈…呼……」终于冷静下来了吗,秋姬自己坐在了床上,把我放在膝盖上。不过还是在不停地吸着鼻子。
「冷、冷静下来了?」
「唔……」
「是吗」抬起头来看着秋姬,睫毛似乎还是湿的。虽然已经没在哭了,但是胸口好痛。
「因为…稍…稍微有点事情…那个」
「不能过来,也没法联络……」
「没事,没关系。现在不是又来了嘛」
「………」秋姬的手紧紧抱着我。这布娃娃的身体可以稍微治愈一下秋姬寂寞的心情,是好事吧。
「啊,对、对了」
「在来李子家的途中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呢……?」
「虽然完全搞不明白,但是好像是知道星之露的事情的…奇怪的…人」
「星之露…你是说星之露?」
「大概」
「是怎么回事呢…」
「啊、还有就是其中一个人…似乎要找李子的样子……」
「诶诶诶!?怎么会…找、找我!?」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推测罢了)」
「我、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的情况,也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唔、唔…」
「――!!」
「!!」
「什、什么事」
「李子,能进来吗」
「是爸爸……嗯,进来吧」
「白天的时候买的不过忘记了。很漂亮吧,金平糖。已经弄冷了喔」
「哇、真的诶,谢谢爸爸」
「……啊嘞?李子,眼睛有点红啊…怎么了吗」
「诶?没事…没事喔」
「哇~~~」
「哈哇,对、对不起小雪」
「是吗,没事就好。话说回来…这孩子是谁?好可爱啊」
「――……!」
「这、这是、小雪!叫做小雪,可、可爱吗?」
「喔~小雪吗…嗯嗯…嘿嘿」
「…………」
「………爸爸?」
「啊、不好意思…有点入神了…因为太可爱了啦」
「嗯嗯,下部作品就把这个做为关键物了…可能很赞也说不定」
「(…搞、搞什么?)」
「真、真是的!爸爸马上就想到工作的事去了~」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晚安了」
「……呼」
「吓、吓死我了」
「对不起喔,小雪」
「那样盯着我看…没、没暴露吧」
「我想大概…没关系。爸爸是那种有点天然的人啦」
「呼…啊、说起来李子的爸爸是…小说家?」
「……嗯,是喔」
「因为刚才,他有说下部作品嘛」
「………」
「(……啊、啊嘞,我踩到地雷了……吗?)」
「对、对不起,李子」
「爸爸?」听见门外的声音,我马上闭上了嘴。听起来好像急急忙忙的――怎么了吗?
「怎么了?」
「嗯,其实啊…刚才的那个…白色的」
「小雪吗?」
「――!?」
「对对,小雪。想到了以那孩子为关键的故事…想让你看看,虽然是匆忙写的一点――」
「好痛」
「爸、爸爸!?」因为动作太匆忙头撞到了门上,秋姬的爸爸边笑边伸过来一张笔记。
「…哈哈哈,没事啦。我想让一号读者李子看看这个」
「嗯、嗯」
「对不起,就这件事了,嗯」
「……爸爸真是的」
「……?」
「……果然」秋姬坐到桌子前,展开那张笔记。看了几行后,秋姬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唔、唔…」
「这个…我可以看吗?」
「嗯…可以…是可以啦……哈啊」这回答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内情,我开始研究这让秋姬叹气的原因。眼前的笔记上紧密地写着纤细的文字。
「……咦!!」『白羊邸事件――充满迷团的尸体,以及房间里留下的血文字…指示着一匹白羊』『旧家传下的风俗,古老的歌声唤来的连续杀人事件。悲剧开始于那不被允许的恋情……』
「这、这是」
「虽然是想做一号读者啦…」
「这是、推理小说…之类的吗」
「嗯,爸爸写的东西,全都是这种」
「虽然一直都给我看…可实际上我、那个…会因为害怕而看不下去」
「……这、这样啊」
「爸爸他,就不能写写稍微可爱点的故事吗」……可爱点的故事,八成是不可能了。看着这张笔记上描述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知怎么的笑了出来。
「……啊哈哈」
「别、别笑啦,真的很恐怖啊…因、因为都不知道犯人是谁,而事件又不断发展…」
「啊哈哈哈,对、对不起」
「真是的」
「哈哈哈」
「呵呵…小雪真是的,笑过头了啦」
「对不起……」――啊。
「(终于可以好好地笑出来了)」
「呼」秋姬小心地把笔记折好。放进抽屉里后,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总觉得小雪回来以后,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
「……李子」
「怎么了?小雪」
「嗯,我要好好说出来」
「………?」
「对不起…一直都没来,李子很担心…我是知道的」
「诶、真、真的吗?为什么!?」
「啊、那个…唔…就、就是知道啦,这种事」
「这样啊,嗯…我很担心喔」
「对不起啦」
「但是小雪又回来了,所以没关系。小雪」
「哇哇哇」
「今天要说好多好多话喔」
「好多好多?」
「嗯!因为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嘛」
「我、我明白了」
「呵呵,总觉得有点开心地睡不着了」秋姬半个身子钻进了被子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边。那是只有这个状态,只有布娃娃的时候才能看见的表情。就在眼前,这完全安心下来的笑脸……。……我,到底在困扰着什么。……为什么…我。
「小雪?」
「诶?什、什么?」
「你在发呆喔…那么先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就好像在写着忘记写的日记一样,秋姬一点一点地讲着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之后,那天就这样开着窗户睡着了……」并没有什么顺序,秋姬讲述着毫无变化的每一天。
「吓死我了,虽然只是好小的一只虫子――」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完全不觉得无聊。
「呼啊…啊、人家还想再多说一点的说」
「嗯…但是差不多该睡觉了喔」
「嗯…晚安,小雪」今天指环没有任何反应,真的是太好了。虽然知道不抓紧收集星之露不行。虽然我很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像这样…听着断断续续的话题…一直下去。
「……呼…呼…」有这样的想法,还是第一次。
「啊…早上好」
「!?」
「石蕗?早、早上好」两人好像都吓到了的样子。我就这么不像是会主动打招呼的类型吗。仔细回想一下,对秋姬她们来说我的确是这样的吧。
「早上…好」
「石蕗你一直都这么早到校的吗」
「我的宿舍很近嘛」
「是…是吗。石蕗君是住校的啊」
「嗯」我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
「小抚,这样吧…下个星期六怎么样…」
「啊啊,是说有卖那本书的店吗?」
「嗯」走在前面一点的秋姬。不管是昨天还是前些日子,和八重野并排走着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但是今天不同。已经没有了忧愁,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
「不好,好像走的太慢了」
「真的,那…那个」
「咦?」两人突然转过身。这次轮到我吓一跳了。
「那个…我和小抚今天值日,要稍微快点去了……」
「现在要跑去教室了,石蕗你呢?」
「啊、啊啊。没事。不用在意我」
「对、对不起」
「嗯,值日嘛」
「那么一会儿见――」
「嗯」
「……嗯?」在我自己的置物柜前。有一个小小的四角形的盒子一样的东西躺在那里。蹲下来靠近点看的话,发现那箱子上还有细细的花纹装饰着。
「这是什么」虽然小小的可以放在手掌上,一闪一闪发着光,竟然还有点重。
「是谁掉的吗?啊嘞?」
「怎…怎么?」
「……咦,这边也有」
「――…!?」
「啊!大、大小姐!你在那里吧」
「咦?」
「非常抱歉、…这点行李还要您费心…真的是非常抱歉」松田
「…我已经有被骂的觉悟了,松田居然把大小姐跟丢了……是管家的失职…但是!」
「我松田,为了大小姐的话即使上刀山下火海――」
「………」
「但是大小姐,虽然很抱歉…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
「――哈!!非常抱歉,我好像太多话了,大…大大大小姐请勿动怒啊――」貌似是因为拿了太多行李看不见前面,这个人把我和谁弄错了的样子。
「那个」
「………诶?」
「你貌似认错人了」
「唔、唔哇哇哇!?」
「呀!」
「好痛痛痛痛」
「…………」
「………」
「居、居然把大小姐和男生搞错…真是一生的失误……」
「………我说」
「松田,滚开」
「诶?」
「…………」
「………哇、哇啊啊啊!!大、大小姐、内、内、内裤!!」
「――…为什么」
「咦?」
「大大大大大小姐!我、我、我失礼了」
「对、对不起、居然倒在大小姐的上面…啊啊…该怎么道歉才好……」
「啊啊啊啊、而且居然!居然!大小姐的…啊啊呜!!」
「――你是」无视在地上不停道歉的家伙,那孩子直直地盯着我。
「诶、怎么……」生气了吗?呃、一般情况下肯定会生气…吧。那么华丽的摔倒,而且还被看见了那副样子。但是那孩子眉间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
「为什么你」
「哇哇」
「那、那个…请务必要保密这件事…无论如何…为了大小姐的将来…呜呜」
「………」
「啊…那个。这是你们掉的东西」
「咦?」
「再、再见」
「诶?那、那个」我向右转,就这样一口起跑了起来。……那孩子究竟是什么人?没有穿制服,还有那个拿着行李…随从一样的男的。……转校生?突然地想到了这个词。
「早上好」
「早上好,石蕗君」
「……早上好」
「早上好啊~、阿晴。阿嘞??还没睡醒吗~?」
「不、不是啦」
「那就好,总觉得在发呆的说」
「没事没事」我转过头,环视着教室。总觉得刚才那孩子也许会在哪里出现。
「石蕗」
「诶!?」
「来教室前有去社团吗?」
「没去喔」
「是吗。因为刚才还在楼梯口遇到你,但是现在才来教室」
「有…有点事啦」
「啊、小抚。今天放学后的事情也……」
「七夕的事情」
「嗯」
「七夕?」
「是的,要为附近的幼儿园和儿童会送装饰的竹子过去」
「今天放学后,那个、老师也会一起所以…」
「嗯」
「石蕗君也……」
「我去」
「嗯」
「放学后,去如月老师那里集合」
「我知道了」
「回座位了,李子」
「嗯」
「…………」我再一次在教室中环视了一周。
「(……刚才的孩子,到底是怎样啊?)」回到座位上的同学中,全是熟悉的面孔。
「哈呼~、今天也结束喽结束喽~」
「弥生,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和我爸爸一样」
「咦咦?是、是这样吗」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班里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下懒腰,各自都聚到朋友当中去了,教室中一下子喧闹起来。
「啊~啊,今天也是大晴天…外面也很热的样子」
「嗯,阿晴不去社团吗?和秋姬她们」
「啊啊…要去的」
「八重野」
「――?」
「今天早上有说过的,今天好像…有什么社团活动?」
「是的。今天可能会有点忙」
「会很忙吗?还有…秋姬呢?」
「已经先去了」
「是吗。总觉得…挺难得啊」
「难得吗?」
「秋姬自己先去了啊」
「……因为要稍微准备一下」
「准备?」
「我现在也要去了,石蕗呢?」
「啊、我也一起――」八重野微微点点头,迅速站了起来。八重野就像只有一个人一样地走着,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呀、欢迎」
「啊,大、大家都来啦!」
「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子」
「这、这是什么」今天放学后到如月老师那里集合――。的确八重野是这么说过。
「诶?这、这个是…折纸吧?」
「嗯、嗯」如月老师的桌子上,还有秋姬的手边,放着各种颜色的折纸。在我正莫名其妙时,八重野已经拿起了一张折纸摆弄了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是折纸…」
「……?」
「(……可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看……都不是园艺部的活动。可感到疑惑的似乎只有我一个。八重野也好秋姬也好,都理所当然的一边折着纸,一边用着剪刀。
「………?」
「――啊啊,石蕗君好像还是第一次耶」
「八重野同学就继续做吧?」
「我明白了」
「然后,秋姬同学」
「是、是」
「你去教石蕗君各种制作的方法」
「诶、诶诶,我、我吗?」
「大概石蕗君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啊……。总之秋姬同学,拜托你了」
「啊…是…是的」
「………」
「首、首先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然后像这样折过来」
「嗯、嗯」
「…然后…那个,用…用剪刀,把这边…这样剪…」
「剪刀?啊啊,用这个箱子里的就可以了吧?」
「嗯、嗯。然后把这里,这个角给剪掉…」
「做好…了吗」
「大概」
「然后,请把这头和这头,慢慢地打开」
「完成了!石蕗君很好的完成了喔」
「嗯……」按照秋姬所说的剪出的折纸,是像雪花一样的形状。
「(啊嘞…这个是什么来着)」用纸做成的六角形的结晶――好像在哪见过。就在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东西看时,八重野把手伸了过来。
「拿过来吧」
「啊啊」
「………」八重野手中拿着的。是可以在纸上开小孔的开孔器。
「(要做什么呢?)」
「嗯,就打这里吧」
「……啊」八重野稍微看了一下纸做的雪花后,用开孔器在上面打了个小孔。然后用旁边放着的线穿过了那个小洞。
「完成了」
「――啊!这个,难不成是七夕的装饰吗?」
「诶!?」
「石蕗君…你不会现在才注意到吧?」
「…………」
「……对…不起」
「嘿嘿」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石蕗君其实是这样天然的吗」
「……诶?什、什么啊?」
「没有」
「没有没有,这就是所谓新的一面吧」
「………??」不只是秋姬她们,连如月老师也又惊讶又想笑地――虽然现在根本就是在笑了。
「不过石蕗……我真的觉得你做的不错喔」
「……是这样吗?」
「嗯,我也这么觉得」
「是…是吗」
「接下来,需要这种颜色的装饰――」
「啊、那么那么,就交给石蕗君做吧?」
「我知道了」
「石蕗君、石蕗君」
「咦?」
「你做的这么投入,我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啦」
「投入…有吗」
「马上就是日落的时间喽…我想你差不多也该回教室了吧」
「――!」被如月老师这么一说,我终于注意到窗外已经一片红色了。
「啊、我、我」
「诶!?」
「……石蕗?」
「那、那个,我、有、有点――」
「哈啊~~」
「石蕗君,我记得你今天…的确是在放学后有一门补习的说」
「啊…诶?」
「诶,是、是这样吗!」
「时间不要紧吗?」
「现在拼命跑去的话还赶的上吧,石蕗君?」
「咦、啊…是」这种能临时捏造理由的速度我实在是跟不上啊。而且如月老师的眼睛明明在笑着,但是感觉好冷淡啊!
「老师我觉得动作快点比较好喔~」
「社团不要紧喔!快、快点!!」
「我也这么想」
「嘛~虽然我想最忙的还是明天啦,哈哈哈」
「对、对不起!」
「哈啊、哈啊哈啊…貌似…还有一点时间」仔细看了看周围,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稍微…休息一下…哈啊」靠着墙壁,我停下脚步。大概是因为一下子跑得太急了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旧校舍果然是学校里最深远的地方,此刻我的身体让我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哈啊…到宿舍应该只有10分钟不到了…不要紧了吧」
「咦?」
「…………」
「呜哇哇!」
「…………」
「………!?」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仍然记忆犹新。从厚厚的眼镜后面盯着我的视线,也和今天早上的一样。那冷漠的眼神,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那个」
「你看见了吧?」
「诶?」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了…」――啊。难不成是指,今天早上华丽地摔倒时的事情吗。裙子突然翻上去,看见了内裤。虽然的确是看见了……。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快点闪人比较好吧)」
「打算沉默吗?」
「……我、我不记得了」
「――!!」
「不记得了?才、才十个小时都不到…」
「嗯…」
「――……」
「那个,我还有急事」
「什么?」
「再、再见」
「慢着!」
「(什么呀,那孩子)」
「………小姐」
「――!?」
「大~小~姐~您在哪里啊~」
「哇」
「呜哈,失、失礼了!」
「……啊」
「大小姐~!松田我在这里呀~!大小姐~!!」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在找刚才那孩子吧。那身打扮也好像是宾馆的服务员一样,而且还称呼那孩子为大小姐――。而且在那孩子身边的话,感觉就会变得很慌张的样子。
「糟…要快点才行了」不小心多余浪费了时间,不得不又用跑的了。确认了离宿舍最近的一条路后,我再次迈开脚步。
「啊、大、大小姐~」
「………」
「您在这里啊!和大小姐分开后,松田我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松田」
「是、是的?」
「看的见吧?」
「……啊……啊」
「………」
「……唔…喔」
「松田?」
「实……」
「实?」
「实在是非常对不……×…○…△」
「果然,通常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有研究的必要」
「哈啊………」
「小雪?身体不舒服吗?」
「诶、啊、没事啊」
「真的?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秋姬的脸离的好近。我慌张地摇着手,秋姬好像接受了一样坐回椅子上。
「(哈啊……)」好像没被发现什么,我小小地叹了口气。
「(今天真的是好危险)」日落时分在学园里不停地跑着,在冲进自己房间的瞬间太阳完全落山了。再晚那么一点点,大概连房间都进不去了。但是――。比起这个,现在我的脑子里全是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孩子的事情。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在意啊)」
「小雪」
「诶!?」
「关于这件衣服啦…开始先把这边和这边的扣子解开的话,就可以比以前换的更快了喔!」
「是…是喔」
「小雪」
「真的没事吗?总觉得好奇怪呀?」
「没事的,什么也没有」秋姬张着大大的眼睛,审问似的看着我。我拼命地挥着两手,但是好像还是有点怀疑的样子。
「啊!」
「发光了!」
「你看、小雪!!」
「――!」打开窗户,我们望向指环指示的方向。灯火通明的民宅和高高的缓坡对面。在那边的天空上,白色的光线划过夜空笔直地落了下来。
「那个,一定就是星之露了吧」
「嗯」
「真的好像流星一样」
「不好,得、得快换上衣服才行!」
「诶!那、那么俺…不是、那么我先……」
「不行啦!小雪…要帮我…扣后面的扣子」
「咦!?」
「这里、拜托了」
「刚、刚才不是说已经可以换得很快了吗!」
「嗯,但是这里的扣子先解开的话,等下要我自己扣起来很难呀!」
「诶诶诶!?」跟着指环的光芒来到的地方,是高地上的星象馆。这附近还设有公园和展望台,是个白天时会有很多人全家一起来游玩的热闹场所。但是――。
「好暗啊…这里在晚上会变得这么昏暗啊」
「星之露的确是落在这里吧。在这屋顶上」
「嗯」抬头看着半圆型的屋顶,夜空显得更黑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在这安静的气氛下,时而能感觉到有强烈的风吹过来。
「啊嘞?小雪,你看这个」
「……嗯?」『因空调故障中,以下期间星象仪暂时停止投影』秋姬所指的星象馆入口,贴着这么一张纸。
「也就是说,封闭中吧?」
「是吧」
「里面没有人吧……」
「李子,这边这边」
「诶?」
「从这里可以看到里面,两手尽可能地往上抬高试试」
「嗯,我、我知道了」
「唔…果然是一片漆黑啊」
「一片漆黑…?」
「不过反应就是在这里面…是吧」秋姬的指环放射出来的光,现在也指示着星象馆深处。『星之露』一定就在这里面。
「怎么办,小雪」
「呀!」
「是…是风,风的声音啦」
「怎么办…好可怕啊……」
「没事吧?李子」
「………」秋姬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啊…对了,也对)」深夜里,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人影也没一个的地方――仔细想来的确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坐在秋姬肩膀上的布娃娃』这件事。
「今天回去吧」
「咦?」
「不可以啦…」
「因为,因为明明知道星之露就在这里面啊」
「话是…这么说啦……」
「小雪」
「怎、怎么??」
「这、这算是祝福吧…」
「只要想着小雪就在身边,害怕的心情就会稍微减少一点的样子……」
「……李子」
「嗯、没关系。虽然很黑很害怕…但是我不是一个人」
「诶??」
「刚、刚才什么发光了?」光源就在身边。是秋姬拿着的,我们的那本书。慢慢地把手伸向封面,那一页像在等待我们一样自己翻开了。
「这页上的文字,也许…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的!?」
「马上查一下吧!这个是…Pu、吧。Puro…gu」
「Guriー、dei…a?」
「PulogLidia!」
「呜、呜哇」
「――呀」
「小雪,你看!这个是、这个是……」
「能够、到对面去了!?」
「……大概」
「不要紧吧?」
「唔――试试看吧」
「……呜哇哇」
「呀唔」一瞬间感觉身体飘浮了起来,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在建筑物里面了。秋姬的感觉也和我一样吧,正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
「小雪…果然里面也,一片漆黑啊」
「嗯,不过眼睛马上会适应的」
「真的……?」
「如果开灯的话…不太妙的样子」
「是、是喔」
「咦?」
「地板…是湿的?」
「嗯,这边和那边都有积水」说起来,外面那张纸上的确写着空调故障。是冷气装置的水漏出来了吗。
「这边也湿了…要小心不要弄脏才行」
「呀!」
「哇…没关系吧?」
「嗯,没、没关系……撞到了椅子的样子」
「在眼睛适应以前,还是老实呆着吧」
「我知道了」秋姬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周围还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比起在入口前时,秋姬已经冷静多了。
「小雪,你不怕黑吗?」
「嗯。算是吧」
「这样喔」
「这里,是星象馆喔。可以把世界各地的夜空投映在天花板上」
「然后在投影星星们的时候,周围也会非常的暗」
「是这样啊」会感觉到一点违和感,是因为我其实是知道星象馆的事的啦。但是秋姬认为『小雪』是不知道的,继续说着――。
「暗到连旁边的人的脸都看不见呢!小时候第一次被带来时,真的吓到了」
「结果还是在中途哭出来了」
「(是吗…秋姬真的很怕黑啊)」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参观过星象馆了,会、会奇怪吗?这样子」
「不会啦」
「虽然我很喜欢美丽的夜空」趴在前面的椅子上,秋姬抬头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
「已经差不多可以看见了」
「嗯」
「小雪,小心不要掉下去喔」
「嗯」秋姬慢慢站起来,在座位之间走着。寂静的空气中回响着秋姬的脚步声。
「………」
「总觉得――和以前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嗯、嗯……」在星象馆里来回转了几圈。但是在阴暗的馆内能看见的东西,除了带有两个球体的投影机,就只有并排放着的椅子了。
「以往的话,在落下的地方会发光吧」
「也没有水…星之露不是会落在有水的地方吗?」
「啊啊」
「呀!」
「哇、怎么回事!这里水漏的好厉害」在座位间空着的地方,有着好大一片水洼。秋姬慌忙地撤回了身体,我拼命抓紧秋姬的肩膀不让自己掉下去。
「(漏水…积水…水……)」
「啊!」
「啊!」
「小雪,难不成…难不成那个」
「那个就是…今天落下来的星之露吗?」
「…是的说」
「不像往常那样发着光啊」
「而且总觉得…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乱动」
「星之露也有各种各样的种类呢」
「李子」
「嗯」
「小雪,要加油喽」发光的指环,一瞬间就变成了杖。最初那很难控制的长长的手杖,现在已经很听话地被握在了秋姬手中。
「李子」
「……?」
「总觉得,变得很顺利了――」
「咦?」
「变得很像样子了」
「我上喽」
「PreuveRadi!」
「还是一样用着PlumChloris那种简略的咒文呢!」
「诶、诶诶?」黑暗中回响着的声音,是从头顶上面传来的。望向上面――那场面真是难以置信。
「……李子!」
「在那里…有人」
「终于让我找到了」
「――!!」
「你、你是…谁?」
「啊啦啊啦,在PlumChloris连礼仪都没有教给你吗?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
「……唔…我、我是秋…呜咕咕」
「李子!」
「○…×☆△??(怎么了)」
「名…名字什么的随便说出来就不妙了不是吗?」
「是…是喔…那那那怎么办,小雪」
「唔、唔…」
「我说你们!别人说话的时候请好好看着人家的眼睛啊!!」
「呀!」
「怎…怎么了?」话音未落,眼前只看到上衣下摆的飘动,那个人已经站在了眼前。强气的嘴角挂着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初次见面,PrimaPlum」
「诶?Pu…rima?」
「我是SaintAshpalace的Prima――PrimaAshpalace」PrimaAshpalace
「稍微遇到点小麻烦所以来晚了点,不过完全没影响」
「小、小雪…你、你认识的人吗?」
「不…不认识…」
「………」刚刚华丽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后,现在又无言地看着我们。这份沉默对我和秋姬来说都倍感漫长。
「啊!!」看着眼前这家伙的人影,还有那声音。――想起来了。虽然那时看见的影子很远也很小,但是没有错。那时候…正在我困扰要不要去秋姬家的途中,看见的可疑人影……。
「李子,也、也许不太妙――…」
「PrimaPlum,你的随从优秀吗?」
「随…随从?」
「TPareruter!」
「呀啊!」
「――诶诶!?」视野变得一片雪白的瞬间,感觉秋姬的手臂被拉开了。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吸过去一样地浮了起来。而再次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是呆呆地看着我的秋姬。
「咦?」
「呼姆」
「什、什么时候!?」的确刚才为止还在秋姬手中的。但是一瞬间……就被抓在这孩子手中了。
「……真是奇怪的形态呢」
「请、请还给我――!!」
「看看而已,会还给你啦」
「啊…对不起」
「给」
「呜哇哇!!」
「诶?」视线一下子变晕了。胆战心惊地张开眼睛,发现我被那孩子举了起来。差不多50公分高的视野下面,秋姬依然一脸快哭的样子抬头看着我。
「那…那个…呜」
「………」――秋姬果然个子很小啊。抓着我的这个孩子也没有多高的样子。即便如此,已经拼了命挺着身子的秋姬…还是连手都碰不到我。
「诶…唔唔…拿、拿不到…」
「怎么回事?给我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诶、诶诶?」
「为什么不使用力量?我不会反抗的,请尽管使用啊」
「那…那种事…该…该怎么做…小雪…」
「――奇怪了」
「小雪…」
「呜、放、放手…」
「亚瑟!」伴随着呼唤声出现的,是一只灰色短毛犬。有着猎犬一样的肌肉,很大的狗。
「……啊!」亚瑟
「是,大小姐」
「狗、狗说话嘞!?」
「你不也是绵羊吗!」
「…………」
「亚瑟,把那个拿过来」
「是,大小姐」叫做亚瑟的狗叼来的,是一本四角有着金色装饰的蓝色的书。如果这孩子也和秋姬一样是收集『星之露』的人的话――。那个和我拿着的这本书有着同样的内容也说不定。
「把那个递到PrimaPlum前面」
「咦!?」
「不要紧。快,过去」
「(到底…想做什么?)」对主人的命令感到疑惑了吧。稍微弯了下背,那只狗向秋姬的方向靠近。
「啊、啊呜」
「亚瑟是我的随从。不会加害于你的」
「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啦…」狗把蓝色的书放在秋姬的脚边,松开了口。书本微微发着光,在离地面数公分的地方浮了起来。
「那个――给你看看也没关系」
「诶…?」
「我的手册的话,里面可能会记载着可以把这绵羊拿回去的方法喔?」
「这、这种肯定是骗人的!」
「对于废话多的家伙,就要这样!」
「×○△#~」
「小、小雪」
「×、□△~、×○△~」
「那么、请看吧」
「…………」看来我的声音是没有传达到了,秋姬慢慢蹲下来。虽然好几次很困扰地看着那书,最后还是把手伸过去了――。
「呀呜!」
「李子!!」
「啊啦,对不起了…忘记说了」
「你有本事看的话就请看――吧」
「呜…呜哎…呜」
「…姆咕…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给我老实点!」
「搞、搞什么,放手!只会欺负人!!」
「……欺、欺负人?」
「――!!」
「那种话――是在理解了我的所有行动后才说的吗?嗯?回答啊,绵羊」
「啊…唔…」
「听好没?这不是个人感情,是堂堂正正的比赛!我是抱着这个目的才在这里做这种事的耶!?」
「哈?比、比赛?」
「如果能够碰的了我的手册的话…那就表示她和我有同等甚至更高的能力――」
「那…那个」
「我只是想和与我能力相称的人对决而已啊!但这是怎样啊?怎么回事啊!!那个PrimaPlum――」
「在、在说什么啊?你……」
「呜…呜哎…小雪…」
「……咦?」
「小雪――!!」
「……请把小雪还给我!!」
「――呀!!」
「呜哇哇」
「小雪!」
「眼…眼睛…晕…了……」
「呜…呜哎哎……」
「居…居然做出这种行动来…这个PrimaPlum完全把我当笨蛋了吗!?」
「不…不是…我、我只是…想把…小…小雪」
「咳…咳」最后一瞬间看见的画面,是突然冲过来的秋姬。之后也不知道转了几圈,等回过神来已经回到秋姬手中了。
「哈啊…哈啊,到底…发、发生了什么事…?」
「呜哎…小雪对不起,害怕吗?」
「李、李子?」
「……难道你,真的是初心者?」
「啊!」看着秋姬的样子,那孩子反而受惊了的样子。在刚才那强气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
「…………」
「那、那个,不许拿!」
「稍微看一下而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了。我们那本红色的书,被那孩子捡到了。
「……唔唔」
「………」
「啊啦…原来如此…这样啊」
「给。还你了」
「……呜…嗯」
「你真的是PrimaPlum吧?」
「呜…Purimu…Pura?」
「哈啊……别哭了!我不会再把绵羊抢过来了!」
「嗯…但是…呜,好…好像…停不下来…」
「搞的我好像真的在欺负弱者一样」
「怎么回事?这应该怎么解释?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
「……诶、诶诶?」
「――不管多简单的事情我都是很认真的!!」
「…哈啊…哼。就是这么回事」清澈响亮的声音,在星象馆里回荡着。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静寂。
「……那、那个…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
「真的没搞错吗?」
「我是不会搞错的!!」
「呀!」
「但是,我只是无法原谅你们居然被那么老实的『星之露』耍得团团转!」
「…啊!星、星之露!到到…到哪里去了」
「真、真的,又跟丢了…?」
「你!突然改变话题太失礼了!」
「哇哇」
「诶?」
「LuceRuvyAves!」
「呜、呜哇!怎么回事」
「那些光在飞……呀」不知道那孩子念了什么,在手中迅速旋转着手杖的瞬间。小小的光球似乎像接到召唤命令一般飘浮了起来,像拥有生命一样在空中来回飞舞旋转着。
「……这个能力,其实也算是初级的了」
「看你们这么震惊的样子,估计还不会用吧。怎么说还是学一下怎么样?」
「………」
「喂、喂!!」
「……小雪?」
「不许这么说!」
「………」
「什、什么?」
「找到了」
「咦?」
「――!?」飞舞的光球们,一边回旋着像包围着什么一般慢慢拥在一处。像捕获到猎物一般,它们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有一个果冻一样的影子的在包围圈里摇晃着。
「是星之露…!」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秋姬惊讶的喊声。就在我们完全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那孩子迅速地往前伸出手。
「大小姐,东西拿来了」
「谢谢」在最佳时机,那只叫做亚瑟的狗叼来一个玻璃瓶。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那是个做工精细貌似相当昂贵的瓶子。
「PreuveRadius」明明声音并不大,但是那声音却在星象馆中反复回响着。那孩子挺起身子,仿佛在做终曲的舞姿一样挥舞着魔杖。
「骗、骗人的吧」旁边的秋姬应该把同样的一句话咽了回去。
「(明明在那么远的距离!?)」星之露的所在,不管是离我们还是离那孩子都有段距离。但是,在那孩子咏唱『咒文』的瞬间,星之露笔直地朝杖的方向飞去了。
「啊!」
「啊!」
「大小姐做的太漂亮了!总之第一个星之露回收完毕!!」
「嗯,要好好收着喔」
「了解」叼着闪闪发光的玻璃瓶,被称为随从的狗心情愉悦地哼着鼻子。在这一切都似乎很顺利的结束后,那孩子紧闭的嘴唇终于微微露出了笑意――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我们并不讨厌你们」
「只是…星之使者(StellaSpinia)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带着荣耀来收集星之露」
「允许持有Ladle也是因为这个,你稍微有点自觉比较好」
「――……」
「……我们回去了,亚瑟」
「是、是是是」…………。………。……。
「李…子」
「………呜」隐约听到了水滴掉落的声音。抬起头的秋姬……在哭。泪水就这样从眼眶涌出,滑过秋姬的脸庞。
「………」我顺着秋姬的手臂爬下,把手伸向那已经沾满泪水的脸颊。
「不、不可以啦!小雪会弄湿的……」
「回去吧」
「小雪」
「嗯…回去、吧」回到房间后,也没和秋姬说上几句话。换好睡衣后,秋姬坐在椅子上,而我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想说点什么,比如“该怎么办”什么的,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呼」
「………」和往常一样,秋姬在桌子上打开日记本。时而朝我这边看看,秋姬断断续续地写着日记。用从妈妈那里得到的,有着漂亮图案的笔书写着――。
「――…」
「啊嘞?怎么了?」
「嗯?」
「小雪,到这边来」
「啊…嗯」秋姬两手抱着床上大大的被子。也不在意会把头发弄乱了,秋姬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能看见这样的表情,也是因为我现在是布娃娃。
「(――该说什么才好)」
「小雪」
「诶!?」
「刚才…弄湿了不要紧吧?」
「没事」
「太好了」
「其实…为了能做的更好一点,我一直都有在练习」
「也发生了很多开心的事,但是」
「嗯」
「……今天已经…写不了日记了…呜」
「明天再写吧」
「但是…但是…呜」
「明明每天都有写的…都想写的…呜」
「李子」
「………」
「今天…呢」
「今天写写天气就可以了」
「就只写…天气?」
「嗯、嗯」
「………是吗」
「……呵、呵呵,小雪…真有趣」
「有趣…吗?」
「嗯」做了个深呼吸后,秋姬从床上站起来。在已经打开的日记本上唦唦地写着,然后再次放下笔走过来。
「怎么了?」
「嗯,只写了天气」
「真的写了啊……」
「啊…明天是七夕。明明有很多事要做的…」
「那、那么就早点休息吧」
「嗯,就这么做」
「那个,小雪」
「??」
「对不起,晚安」
「…晚安」秋姬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时间静静地开始在房间里流动。
「(明天,不是新月吗)」新月的日子,我一整天都会维持人类的样子。
「(时机真差)」绵羊布娃娃――只有在这种靠不住的形态时候,我才能够呆在秋姬身边。人类的我,即使并肩走着,想说的话也传达不了一半。
「(……抱歉)」离太阳升起,还有多少时间?一边想着这种事情,一边靠在旁边的秋姬肩上。
「――咦!?」
「这是怎么回事!!」
「什、什、什么啊?」
「所以说…那个…像、像秋姬那样的女孩子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指什么?」如月老师坐回椅子,只有脸朝着这边。
「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和往常一样,指环有了反应的事。和秋姬一起,去星象馆的事。然后在那里出现的,穿着奇怪打扮的女孩子的事。缓过气后,我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唔……」听完我的话后,如月老师用手撑着脸看着桌面。
「老师?」
「………」
「(难不成…是很糟糕的事吗,那个女孩子的出现…)」
「――呼」我也坐到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说起来,秋姬今天…没什么精神)」今天早上。在教室发生的事。我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
「……啊」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石蕗君」
「早上好――那个」
「……?」
「不…没事」
「……嗯」
「石蕗,今天要去分配昨天做的竹子装饰」
「啊、啊啊。我知道」
「一起…一起努力吧」
「当然了,李子。石蕗也请多关照」
「啊啊」――今天早上。秋姬和八重野和往常一样来上学。虽然有在笑着,但是总觉得不太对……虽然很担心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说。
「(果然,很在意昨天那个孩子的事情…吧)」
「嗯~」
「……如月老师?」如月老师露出难得的严肃表情。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上的本子。
「唔~…果然…只有这么做了……」
「那个,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果然是很严重的事吗?」
「嗯?抱歉抱歉,现在我在想别的事情」
「――哈!?」
「呜哇~这份文件,今天之内不做完就糟了啊……」
「喂、喂我的事呢――」
「――打搅了」
「打搅……啊」
「啊!」
「石蕗,你先来了啊」
「太好了」
「在教室里找不到你人,还想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啦」
「那么,大家也都集合了……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啦。我现在抽不出空来」
「是,这是昨天说到的东西,都装订好了」
「喔喔~这还真是弄的仔细啊」
「是的说,小抚的字也很漂亮,认起来很容易!」
「嗯嗯,那么就可以安心交给你们了」
「是」
「(………)」看着秋姬的侧脸,是和往常一样――不,是比往常还要有精神的笑脸。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的我,才会条件反射地特别注意秋姬的笑脸。
「(秋姬,其实你――)」
「石蕗君」
「!?」
「总而言之,我现在很忙啦…关于刚才的问题我日后在回答你吧」
「诶…好吧…」
「给」
「石蕗,这些你拿着吧?」昨天我回去后,两人居然做了这么多?八重野的两手满满地装着矮竹。
「啊、嗯」
「那么,我们走了」
「是是~,要小心喔~」
「………」
「现在拿着的这些,放到这边就可以了吧?」
「唔、啊、嗯。到外面的广场…呀」
「不要紧吧?」
「我来拿吧」
「没、没事,不要紧。嗯」抱着装饰用的矮竹,秋姬摇摇晃晃地走着。虽然我和八重野也拿着同样的分量,但是果然对身材矮小的秋姬来说很辛苦吧。
「小抚,是这边吧」
「是的,马上就到了」
「嗯」
「唔…这些是幼儿园的七份」
「这边是两份…石蕗,把那个拿过来可以吗?」
「我知道了」
「啊、是,这边」
「给」
「……这个,不可以弄错数量吧」
「诶、嗯。不过我想没事的…啊、给」原来是带着小朋友的阿姨。保育员们已经带领穿着幼儿园制服的小孩子们来了。还有一对嗓门儿很大的夫妇,大概是某处的自治会的工作人员吧。
「然后就是这些了吧?」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各种各样的人们接踵而至。我们三人搬运来的矮竹装饰,不知何时已经基本发完了。
「一…二、三…咦?这边怎么还剩一些?」
「石蕗君」
「嗯?」
「那个…关于分配的话,小抚很仔细地做了规划列表」
「啊…嗯」
「如果石蕗君也没有弄错数量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秋姬」
「嗯,这个数量并没…啊」
「呀、小抚!!」
「不好意思,我没事」
「真的?那就好」
「啊…八重野,头发上有树叶」
「诶?啊啊,这个吗」缠绕在八重野头发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落到地上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沉浸在暮色中了。
「――李子,石蕗,辛苦了」
「嗯,小抚也辛苦了」
「辛苦了」最后把剩下的矮竹搬运到职员室,我们再次回到园艺部前。明明中午就开始了,现在却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对了,小抚…还有石蕗君」
「我去买点……什么喝的吧」
「谢谢,但是今天稍微要早点走」
「诶?啊、是训练吗??」
「嗯,老师规定的集合时间比以前要早了」
「这样喔」
「不好意思」
「没有啦,别迟到才行!时间不要紧吧」
「暂时不要紧。石蕗呢?」
「我?」
「应该也要回去了吧――啊、书包」秋姬和八重野,来这里的时候好像都已经带着自己的东西了。空着手的就只有我一个。
「我得回教室一下」
「那么…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没关系吗?我会送你到半路的……」
「……没关系啦。小抚才是,别迟到喔?」
「嗯」秋姬和八重野走的是旧校舍之间的小路。而我要回教室,走的是校舍里楼梯的方向。
「那么我去了」
「明天见了」
「再见」我走在通向教室最近的一条路上,忍不住好几次回过头去看。八重野和秋姬,难得看见两人一同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着。但是途中高一点的身影……八重野向着自行车停靠场的方向离开了。远远看着八重野她几次回过头看向秋姬。和我一样――。………。……。『那么…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秋姬?」回头看看,教室中没有任何人。刚才的,是我听错了吗。
「………」秋姬在那时候。秋姬她真的…没有说“并不想和大家在那里分别”――吗?果然还是追上去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还是追上去吧)」也许还在升降口也不一定――。抱起书包,我跑了出去。――今天是新月。我不能到秋姬的家去。在秋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连像往常那样子安慰她这样的事也做不到。如果变成『小雪』的话,今晚我会说些什么呢。………。……。
「……不在?已经出去了吗?」看向校门的方向,没有看见像是秋姬的人影。已经走远了吗。
「啊!」只有一瞬间看见的背影,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秋姬――。我再次跑起来。…………。………。……。
「啊、秋姬」
「――!!」
「……哈、哈啊、呼」
「石、石蕗君……?」――追上了。稍微缓过一口气,我走近秋姬的身边。
「诶?那、那个…为什…么?」
「不好意思,再、再稍微等一下……哈啊哈啊」
「不要紧吧?」
「啊啊,不好意思」
「嗯」
「………」
「………」
「那个」
「我说」我们在同一时间开口了。参杂着惊讶和尴尬的心情,我们停下脚步。
「对、对不起…」
「啊、没有」
「石蕗君…什、什么事?」
「唔…那个…关于今天七夕的准备」
「嗯」
「很忙啊」
「嗯」
「累了吗?」
「啊…那个…一、一点点啦……」
「这样啊」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喔」
「…………」
「………」
「(突然被我这么问,又吓到了吗……)」秋姬几次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着。又回到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了。
「(不行,必须由我再努力一下――)」
「那、那个」
「是、是」
「我稍微有点注意到」
「咦?」
「总觉得秋姬,有点在勉强自己」
「――!」秋姬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为什么会知道”,秋姬的眼睛像在这么说地看着我。
「如果是我多心了的话,对不起」
「不…不会」
「………」
「………」走廊对面的玻璃,慢慢地染上红色。觉得时间过地特别缓慢,是因为我和秋姬都沉默不语的原因吧。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秋姬此时也和我是相同的感觉吧。
「其、其实是有一点…有一点消沉……那个,发生了很多事情…」
「――是吗」
「但是」
「嗯」
「今晚是七夕不是吗…只要想到和小抚还有石蕗君一起做的矮竹」
「会被各种各样的人们,写上各种愿望……就会稍微安心一点了」
「这…这样子,会奇怪…吗」
「不会啊」
「……太好了…呵」一起并排走着,果然秋姬好小啊。想要看见她的表情的话,我必须稍微弯下腰才行。在垂在脸上的头发下面,秋姬正在用怎样的表情笑着呢。
「那个,石蕗君你――那个」
「嗯?」
「总觉得,好厉害啊……」
「好厉害是,指什么?」
「比如谁在寂寞,在伤心这种事,马上就察觉到了」
「………」对上视线后,秋姬带着好像很开心的微笑。很尊敬似的地抬头看着我。
「(――啊啊,这样啊)」秋姬为什么在消沉――。所以今天,虽然在笑但是察觉到了是在勉强自己――……。这些都是因为,我就是『小雪』啊。但是秋姬没有这么想,也不可能这么想。
「没那回事啦…」
「――??」
「――啊」
「啊,秋乃」
「那个是……」
「秋乃也拿到了啊!矮竹装饰」麻宫手上拿着的,是刚才我们还在分发的七夕装饰。
「是的,在职员室拿到的…想装饰在宿舍里…」
「冬亚也会高兴的吧」
「嗯!冬亚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太好了,要小心点拿回去喔」
「是~」抱着摇摆着的矮竹,麻宫好像很开心地跑走了。很容易就想象出冬亚看见矮竹时高兴的样子。
「(……是吗)」我也明白刚才秋姬说的话了。
「麻宫好像很高兴啊」
「嗯,果然大家一起加油太好了」
「嗯」只有剪过的折纸所贴上的装饰,在这不怎么结实的矮竹上,将会被挂上大家愿望。小时候,也有像这样经历过七夕才对。但是,为那种事情而欢呼雀跃的心情,早就忘记了。
「秋姬的家里,要过七夕吗?」
「诶?不、不一定吧…」
「爸爸有准备的话,可能会过…但是这几天就是截稿日了,很忙的样子…」
「这样啊」
「嗯」
「对了…竹子」
「说不定还有剩下的。刚才麻宫也说了是在职员室拿的」
「咦?」
「我去看一下」
「诶、那个、石蕗君?」
「在园艺部那里等我」
「诶、诶诶诶?」秋姬为了别人而努力做着装饰,因为别人的笑脸而感到开心。那么这次……。该轮到秋姬露出笑容了。一边跑着,我心中浮现出一个点子。……。………。…………。
「秋姬!」
「啊!」
「……对不起」在日落时分的花坛前,影子长长地延伸着。听到我的声音而转过身的秋姬,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睁大了眼睛。
「只有这个了」
「咦?」结果我在职员室找到的,就只有这仅30厘米的矮竹了。虽然还有着2、3根的细枝,但是作为七夕的装饰来说实在有点寒酸。
「这个……」
「秋姬的份,一开始能留出来就好了」
「石蕗君…这个,是给我的…?」
「虽然想给稍微好一点的」不用手好好地撑着的话,马上就垂下去了。秋姬用两手拿着这完全靠不住的细细的矮竹。
「没、没关系啦,我…我很高兴…」
「但是这根本就…只有叶子嘛」
「………」
「(――啊、我又说多余的话了!)」这个除了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看了都知道啊。秋姬当然也知道。但是秋姬不想辜负我的好意,还那么说了。
「(……为什么我总这么不争气)」
「石蕗…君?」秋姬手中的小小的矮竹摇晃着。
「石蕗君,该、该怎么做啊」再早点想到的话,明明是能多留下一份的。好好地挂着装饰的,七夕的矮竹――…。
「石――」
「――啊」
「……??」
「装饰…把装饰也弄小一点的话,会不太好吗?」
「把装饰…弄小一点?」
「虽、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比如把那个圆形的装饰折纸,再剪得小一点……」
「啊!嗯、嗯嗯!」
「那样的话也许这根竹子,也能变得稍微有一点七夕的感觉了吧……」
「要、要去拿折纸才行」
「诶、啊…」
「等一下喔,石蕗君」秋姬眼里一闪一闪地跑走了。那就好像,在『小雪』面前的样子。……我果然还不了解真正的秋姬,虽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普通的,原本的我。
「哈啊、呼。折纸…拿来了,给」
「不…不要紧吧?」
「嗯!」秋姬抱来的箱子里不光是折纸,连剪刀和胶水都一起拿来了。两把剪刀在箱子里咔嗒咔嗒地晃着。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秋姬连道具都去认真准备好了吗――。
「(是吗…我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步…只会说说而已)」
「石蕗君……就、就在这里做吗?」
「咦?」
「那、那个…坐在那边的长椅上…做…吧」
「啊、嗯。就这样吧」我点头后,秋姬显得非常高兴。傍晚柔和的阳光撒在长椅上――秋姬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那里。我随后跟上那身影。
「………」
「石蕗君?」像这样在傍晚中走着,感觉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真…有点难」
「但、但是…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啊」
「嗯~」
「石蕗君,这把剪刀的话……会比较好用喔」
「真的诶,这把好剪多了」
「嗯」我和秋姬认真地摆弄着长椅上展开着的折纸们。为了配合矮竹的大小,现在做着的尺寸,不得不缩小差不多一半。而且这比想象中的难多了。
「啊、破了」
「哇哇…真、真的…」
「咦、为、为什么要哭啊!?」
「因…因为……人家觉得马上就要完成了嘛…」
「还会再做的啦!你看,这次用这种颜色做做看」
「……嗯」
「要穿过这个圈,还真有点难啊」
「用一点胶水的话…会更好做一点喔?」
「怎样?」
「唔、唔唔…啊、这个……这样子做」
「………这样啊」一边看着秋姬的动作,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真不可思议,失败了好几次的地方,变得很顺利就完成了。
「喔!」
「――完成了!」
「完成了啊」
「嗯、嗯嗯!」虽然开始是像开玩笑似的说说而已……。秋姬手中小小的矮竹和装饰,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好。
「居然做出了这么小的七夕装饰……」
「嗯」
「石蕗君,好厉害…」
「咦?」
「真的做成功了…」
「还…还好啦」秋姬也有帮忙啊,比起我剪的,秋姬做的才更精致――。
「(啊嘞?我现在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
「………?」
「………」
「怎、怎么了吗」
「没、没事」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秋姬静静地盯着我看。不经意间靠近的肩膀触碰到了我的手臂。
「――什么事也没有」
「是、是喔…没事就好,对不起」好像很担心地垂下眼,秋姬微微笑着。
「(……对不起)」
「石蕗君」
「嗯?」
「唔,这个…我可以拿回去吗?」
「当然了」
「……好高兴」什么也说不出。我最后依然还是什么也没说,把视线从微笑着的秋姬身上移开了。
「……啊」
「诶?诶?」
「没有短签(写上愿望的纸签)啊」
「短签…啊」
「这个大小的话…应该没关系吧」秋姬把本来就很小的短签对折,小心地剪着。
「这样啊」
「再小一点的话,想写上字的话就很难了说」
「这、这个――给」
「谢、谢谢」小小的短签,甚至可以完全藏在手掌里。秋姬递给我一枚后,静静地盯着手上的短签。
「…………」
「………不写点什么吗?」
「……石蕗君…呢?」
「等、等下…等下再写」
「是、是吗?」
「………」秋姬稍稍倾斜着身体,在短签上写着愿望。稍微转过头看着秋姬的侧脸――还真是非常认真地在写啊。
「(秋姬的愿望,是什么呢)」
「写好了!」
「喔、喔喔…要挂上去吗」
「谢…谢谢……啊嘞?石、石蕗君…呢?」
「啊…唔唔」
「大概这个…一张的话根本不够我写吧」
「没关系啦,真的…嗯」
「不用在意」
「嗯…嗯」
「――能顺利做成真是太好了」
「嗯」这时候,我的视线落在远处角落的影子身上。
「――?」被染成绯色的走廊上,几个人影慢慢地走着。拿着大大的背包,是体育系社团的学生吧。大家都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石蕗君?」
「已经这个时间了…」
「真、真的耶!!那个、石、石蕗君…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只能回去了」
「是、是吗…嗯。我也只有…回家了」
「那么把这些整理好后――就回去吧」
「嗯」
「稍微…有点暗了呢」
「啊啊,没关系。我会送你回家的」
「啊,对、对不起…我家很远……」
「没关系」秋姬真的很抱歉地看看我后,垂下了头。
「这个,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诶、啊啊……但是秋姬也一起做了嘛」
「嗯…嗯,虽然是一起做了」……虽然是。秋姬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就不能更好地做到,让秋姬不用再这样悲伤的低着头了吗?找不到答案的我,抬起头看着星空。
「今天是个晴天真是太好了」
「嗯,织女星和牛郎星…会见面吗?」
「唔唔…是在那一带…吗」秋姬抬起头,指着夜空中的一点。
「嗯?」
「唔,织女星和牛朗星…」
「那边…最亮的一颗是Vega(竖琴座的阿尔法星)…啊、就是织女星了」
「咦咦,那么我根本就看反了啦!」
「然后…这边是…Altair(天鹰座的阿尔法星)」
「那个是牛郎星?啊嘞,到、到哪里去了…」
「你看另外一颗明亮的星星开始,像个三角形一样。这样找应该就好找多了」
「三角三角…那、那个十字架的最上面吗!」
「那个十字型的是白鸟座。在尾巴的方向」
「这样啊!啊、三角形的地方…我好像找到了」
「夏天的大三角形(详细请查Wiki),人们不是常说吗」
「…………」当我把视线移动到旁边。发现秋姬一直静静的盯着用手指画着三角形的我。
「…对不起。一个人说个不停」
「没、没有啊,好厉害!石蕗君原来懂这么多!」
「没那回事啦」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小时候学过的」
「是…是这样吗?我…似乎都不记得了…大概也学过吧,我真没用」
「我只记得这些了」
「石蕗君,真的很喜欢星星呢」
「还…还好啦」
「虽然没有去仔细学习过这些,不过我挺喜欢看天文方面的书。」
「难不成,是因为喜欢星星才选择了这所学校的吗」
「诶?」啊啊――对了。这条街是『世界上离星星最近的城市』…吧。
「那个倒不是,是偶然才选择这里的…」看着秋姬惊讶的表情,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明明是经常能看见星星的街道,但是到这里来以后从来就没有好好地看过夜空。
「最近都没有怎么看过星星」
「为、为什么?」
「――为什么呢」
「啊……石蕗君不是从家里来上学的吧?」
「嗯,我是住宿的」
「是吗…很辛苦吧,离开了家人…很寂寞吧」就好像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秋姬低下头。关于秋姬的家庭,虽然我只知道一点点――但是能感觉到她很重视自己的家人。
「(秋姬的家不也是母亲一人外出工作吗)」
「(一定也觉得非常寂寞吧)」看着秋姬的脸,我这么想着。
「到了」
「嗯…一边说着话,感觉很快就到了」
「………」
「………」
「那我就回去了」
「那个」
「――?」
「石…石蕗…君」
「怎么了?」
「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
「诶?」
「我、我非常高兴,还有这七夕的矮竹也是……」
「还有一起做装饰的事也―…」
「啊…嗯」
「嗯,太好了」秋姬的嘴唇好像还想说什么一样微微动着。就像刚刚跑完步一样满脸通红。看着这样的秋姬,我第一次感觉到,果然我只会说些不着重点的话。
「………」
「秋姬能恢复精神,太好了」
「――!!」
「谢谢」
「那么,明天见了」
「嗯、嗯,明天……见」秋姬抱着矮竹,一直站在玄关前。时而吹过的温和的风,矮竹的叶子和秋姬的头发一同摇曳着。
「……不进去吗?」
「诶、那…那个」
「送、送别…吧」
「啊、嗯」
「谢谢,那么我走了」
「嗯」
「石蕗君,明天见…」
「――嗯」
「不要紧吧」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目送我的秋姬的微笑。和白天看见的不一样,已经不是勉强的笑容了。
「今天的我……虽然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到秋姬家里去」那软软的,即使秋姬那小小的手也能抱起来的――我。
「应该没关系吧」回头看了一眼后,我便回宿舍了。抚子的家,我记得听人说过在办薙刀道场。而这条街――那样的道场也只有一家。虽然没有去过,估计肯定也是大到不像话的日式房屋了。一边想象着那个地方,我跑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篱笆的对面,可以看见一座平顶的大型建筑物。停下脚步,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就是这里了吧」
「…………」
「咦?」突然,耳边闪过风被切开的声音。
「谁!」
「――!!」
「偷窥不可原――…」
「石、石蕗!?」
「八重……」
「呜啊」
「你、你在做什么?」
「危…危险…啊……八重野,这个」
「诶?啊啊」那深深刺进篱笆的薙刀,被八重野迅速收回到自己的身边。
「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有点」
「有点事要找你商量,嗯」
「商量……」
「但是好像还在训练中的样子?」
「是的」
「啊啦啊啦,抚子。朋友吗?」走廊深处传来了脚步声,转过头可以看见一位容妆良好,身材娇小的女人。是这个道场的人吧。虽然头发已经半白,但是身体却很挺拔。
「是。是同级生。」妇人
「欢迎欢迎,来参观吗?」
「不、不是,不是来参观的――…不好意思,在训练中」
「嘛,难得来一次不是吗?训练时间马上就结束了…请稍等一下吧」
「但是」
「抚子喜欢的『LimeLight』的大福也有喔」
「――!」
「那么,训练结束后,请两个人一起吃吧」
「……不好意思」
「――?」
「呵呵呵,那么您就在这边休息吧」
「是、是」
「一会儿见」
「嗯」和八重野分别后,我在面向整个庭院的走廊上走着。大概是因为离训练场有点远了吧。一个人坐在这里,安静得连风声听起来都很响。
「(…话说回来,我突然跑到这里来)」
「(八重野可能会觉得很困扰…吧)」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呆着,大概两者都有吧……。我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
「(应该不会吧,八重野……不是会那样想的人)」
「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
「没、没有」在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身后,八重野也从走廊那边回来了。因为刚结束训练吗,八重野的脸看起来有点红。
「请慢用」
「啊……不好意思」八重野默默地坐我在旁边,在我们之间摆着的碟子里,放着堆成山一般的雪白大福。这景象让我不禁差点笑出来,真是神奇的场面。
「等很久了吗?」
「没有啦。突然跑过来真对不起」
「没什么的――」
「啊,这个…先」
「??」
「先吃吧。然后再说话」
「………我知道了」
「……(嚼嚼)」
「…………」
「…(嚼)…(吞)」
「你不吃吗?」
「啊…那么我也…」山一样的大福,被八重野一个接一个地放入口中。在那当中想要伸手拿一个的话,的确需要一点勇气。
「(嚼)…(咽)…」
「………」
「嗯……呼。这个大福真的很好吃呢」我拿起一个大福,也大口地吞了下去。
「呜…呜咕!?」
「石蕗君不这么觉得吗?」
「……唔…茶…茶…!」
「没错,很适合配上微微苦涩的茶一起吃」
「等…不好…意思……」
「??」
「喉…喉咙…咕」――大福,卡在喉咙上了。看着发不出声音的我,八重野马上注意到了。
「……啊。噎到了吗」
「嗯、嗯嗯!」
「给」
「…呜咕,唔…哈啊」
「――得救了」就像八重野说的,茶碗中的茶相当苦涩。也的确和甜甜的馅子很相配。但是比起那个,首先还是得把卡在喉咙上的东西解决先。
「好吃吗」
「嗯…嗯」
「这样」……虽然是觉得很好吃啦。看着好像很高兴的八重野的笑脸,我的胸口莫名刺痛。
「(果然还是慢慢吃才对)」
「(嚼)…(咽)…」
「再一个…我开动了」
「唔!!」
「呜咕…咦!?」
「……最后…一个……」
「啊、对、对不起」
「………」
「我真的没注意到啦…对不起」
「……好吃吗?」
「嗯,虽然好久没吃大福了…很美味」
「那样就好」
「…不好意思」
「――石蕗」
「诶?」
「为什么到这里来」
「啊…嗯,怎么说算是…有点事吧」
「(“怎么说算是有点事”这样的理由――太奇怪了吧)」自己这么说着,心中又没了下文。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秋姬很消沉,今天也因为那个而勉强地笑着……。但是知道这些的是『小雪』不是我。秋姬会消沉的理由,我知道的话就太奇怪了。但是――。
「那个,今天秋――」
「李子,七夕……过得开心吗」
「诶?」
「今天也准备了一天」
「啊、嗯」
「做短签和装饰的时候,也非常开心」
「李子非常喜欢…做让别人开心的事」看着八重野的侧脸,嘴角微微笑着。感觉说到秋姬的事情时,八重野一直都这样笑着。
「所以,我也喜欢李子为别人高兴时的样子」
「嗯」
「但是今天…总觉得她在勉强自己」我想说的事情,八重野果然也注意到了。虽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现在更是这么觉得。八重野和秋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是我变成『小雪』与秋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不知多少倍。
「能…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做点什么?」
「让秋姬恢复精神的事情…」
「…………」
「…………」
「对了」
「――?」
「石蕗,你在这里等一下?」
「诶?啊、嗯」是想到什么了吗,八重野朝走廊深处跑去。我和已经空空如也的碟子和茶碗一起被留了下来。
「……哈啊」呆呆地看着傍晚的天空。八重野和秋姬,不管是外形还是说话方式…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虽说如此,八重野却很了解秋姬的事。甚至是能看透心思的程度。
「非常抱歉,这样子――」
「没关系啦,反正每年都会多做很多」
「非常感谢」
「……?」
「诶、什、什么?」
「七夕的矮竹。在这上面,可以挂上各种各样的装饰」
「啊…嗯」
「一起做那个吧,石蕗」
「做…什么?」
「为李子做七夕的装饰」
「啊!原来是这样」八重野深深地点点头。只为秋姬一人而做的七夕装饰。这就是八重野所想的『回答』了吧。
「动手吧」
「只是,我不像李子那么灵巧…」
「会吗?」
「教石蕗怎么做这种事…我可能做不好」
「这个呀…我大概还记得」
「这样就太好了」八重野小声地笑了笑,把手伸向了折纸。我也拿起剪刀和纸,慢慢剪出还记得的装饰。甚至忘记了时间,我和八重野接连不断地动手做着。把做好的装饰挂上后,连八重野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虽然是还不足手臂长的一根矮竹,但是被装饰上各种颜色的装饰后,已经成为很棒的七夕装饰了。
「还真华丽呢」
「是呀,嗯」
「说起来…短签(写上愿望的纸签),短签该怎么办?」
「写就是啦」
「我吗?不是由李子写吗?」
「我觉得也可以啦…」
「…………」八重野看着短签,不停撩着头发。时不时歪歪脑袋,似乎在想“该写什么才好”。
「……」
「……就这样吧」
「……?」
「…希望…李子能…恢复精神……」八重野用稍微有点个人风格的细小的文字在短签上这样写着。我一边念着,八重野点点头。
「感觉……像慰问一样」
「!!」
「那、那么这样吧」
「…打起精神来…」
「这样也不行吗?」
「啊、没,怎么会不行」
「…………」
「石蕗你怎么写的?」
「诶?即、即使你突然这么问」
「没有突然啊…刚才就开始了……」
「不是这个意思……」
「石蕗觉得怎么样才能打起精神?」
「唔…笑容之类的吧」
「……笑?」
「………」
「……?」
「嗯」似乎理解了一样,八重野点点头,我站起身看向那张短签。
「…李、李子的…笑脸……」
「『我喜欢李子的笑脸』这样写,不会奇怪吧」
「这…」
「??」
「(这根本就好像情书一样了不是吗)」
「石蕗?」
「没事没事」八重野认真地微微歪着头。我所想的事情,八重野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这样。那么,给」
「咦?」
「石蕗不写吗?」
「诶、不、不用了啦。我不用了」
「………?」
「那么,这样好了」
「!!」
「完成了」
「等、等一下,为什么我的名字……」『石蕗正晴』在那张写着让人脸红的短签上方,干净利落地写着我的名字。当然八重野的名字也写了,即使这样还是很让人脸红。
「喂、喂…」
「因为也算是石蕗的提案啊,我觉得没关系啦」
「………」话……是这么说……。从刚才开始情况就不是很对头的样子。
「还要做什么?」
「………」
「……?」
「这个也要给李子」八重野再次拿起矮竹的叶子。这次的与其说是一“根”,其实根本就是矮竹细小的尖端部分嘛。
「要做什么?真够小的啊」
「这个是……」
「…没什么」
「(――啊)」
「(那根小小的矮竹…难不成是给我……不对,是给小雪的?)」当然不能直接开口问八重野了。就像要守护住小雪的秘密一样,八重野一个人安静地做着小小的装饰。
「(这样呀…八重野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那是好像很满足,但是又很认真集中精神的侧脸。也许八重野还在心里小声说着“它会高兴吗”也不一定。对照在教室里了解到的八重野,现在这些事实在是非常新鲜。
「……啊」
「不好,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诶?」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八重野,长发唦啦唦啦地从肩上滑落。慢一步的我,也抬起头看着天空。
「真的诶」
「好像忘记时间了」刚才还被夕阳照亮着的天空,现在一半已经染上了夜晚的颜色。东方也已经能看见两三颗明亮的星星了。
「天气好晴朗啊」
「嗯」
「……太好了」
「太好了…?」
「……因为今天是七夕不是吗?」
「一年才能见一次嘛,当然是晴朗比较好了」八重野一脸认真地说着。就是这个认真的样子,让我没能注意到。原来那指的是七夕这件事情――。
「……哈哈」
「……怎么了?」
「不是…总觉得好奇怪呀…哈哈」
「为什么?觉得天气晴朗比较好会奇怪吗?」
「不是,不是指这个」
「八重野会说这种话…很意外」
「意外?到底是指什么事――」
「在七夕,织女和牛郎一年一次的相会这件事」
「诶!」
「………」
「那么,去秋姬家吧」
「嗯」…………。………。……。
「诶?诶诶!?」
「啊、啊嘞?怎么了,小抚…还有石蕗君也……」
「――…八重野她」
「小抚…她??」
「李子,这个……送给你」
「诶、这个――怎么了小抚?」
「七夕的装饰…给我的?」
「是啊」
「什么时候…?诶、难道是为我做的?」
「石蕗君也一起做了」
「没啦,我基本什么都没做…啦」
「这个――」正来回看着我和八重野的秋姬,突然低下了头。秋姬发现了那枚短签。
「………」
「小抚、石蕗君…谢谢,我好高兴」
「啊…嗯」
「太好了」
「真的好高兴喔,谢谢!」
「嗯」尽管八重野点了好几次头,秋姬依然不停地说着『好高兴』。旁边的我即使只是听着那些话……不知怎么也觉得好害羞。
「秋姬这么高兴真是太好了」
「真的」
「啊……家里人,不担心吗?」
「没关系,马上就回去了」
「在那边吧,你家」
「是啊」
「我送你」八重野惊讶地看着我,而后点点头。像我这种一直都是跟晚霞一起回去的家伙,主动提出这种事来,人家会惊讶也不是没理由……。
「今天谢谢你了,石蕗」
「咦?」
「李子的事。虽然我还是有一点在意」
「不过如果石蕗没有来的话,也许就不会做这些事了」
「――是吗」
「……??」
「果然朋友,还是笑着比较好」
「没错」心里痒痒的,是因为高兴吗。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和八重野商量真是太好了。还有给秋姬打气的事,也没有做错。
「咦?」
「那、那个…这个是李子的手帕吗?」
「啊!嗯,谢谢」
「给。那个,唔、李子」
「……?」
「李子今天,满脸笑容呢」
「诶,是、是这样吗」
「是的」
「是、是这样吗,小抚」
「……呵呵」休息时间。教室中同学们来来往往的,变得热闹起来。秋姬和八重野站在窗边说着什么。虽然不知道说话的内容,但是秋姬在笑着。不是昨天那种勉强的笑容――。
「啊!」
「……啊」和秋姬的眼神交汇了。
「小抚,等一下喔」
「嗯」
「那、那个――石蕗君」
「嗯?」
「那个,昨天、昨天…真的谢谢你…」
「啊、啊呜」
「………打铃了」
「嗯、嗯」
「李子?」
「……」
「今天也会去园艺部的」
「嗯、嗯」
「小抚」
「怎么了?」
「来这边……」
「啊!」秋姬从窗边跑到我的座位旁。八重野也在后面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追上来。
「秋姬?」
「那、那个…石蕗君,小抚」
「嗯?」
「――(吸气)」
「……?」
「昨天、真的谢谢你们!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李子」
「啊…嗯」
「哈啊、哈啊…呼…太好了,说出来了」
「呵呵」
「…哈哈」
「诶…诶诶?」秋姬眨着眼看着我们,脸变得通红。看着那副样子,我和八重野自然都笑了出来。
「――啊」
「铃响了」
「今天开始又要和以前一样进行园艺部的活动了」
「嗯」
「上课上课~,大家可安好~?」
「……?」
「啊嘞嘞?这节不是HR(Homeroom)吗?」
「嗯,应该是那样。为什么是如月老师啊」随着上课铃声进来的,是如月老师。教室里充满了大家的疑问。但是如月老师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轻松地站在讲台上。
「好啦好啦,安静~。班主任老师有事早退了,今天的HR由我来上」
「虽然在这时候有点突然,但是今天有个活动喔」
「活动?」
「会是什么呢?」
「总觉得如月老师兴致很高啊」
「有请」
「诶?」
「哇啊~难道是转校生!?」
「喂喂、弥生!声音太大啦」
「嗯,今天起就转入你们班了…」
「………」
「啊啊,名字还是自己说比较好吧」
「我明白了」
「――结城诺奈」用响亮的声音报了姓名的转校生,慢慢纵览着安静的教室。诺奈
「………」
「――!!」和那时候一样,眼神里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结城诺奈――转来的学生,就是那个在走廊华丽地摔倒的孩子。
「果然是转校生啊」
「!!」
「(啊嘞,对方也注意到了吗?)」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转校生的嘴唇微微动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一直紧闭着嘴唇就那样盯着我。
「……结城同学,再稍微…自我介绍一下也可以喔?」
「――……」
「啊、啊嘞?在紧张吗?」
「――没有,没什么好紧张」
「是…是喔。嗯~对了对了,因为中途插进来嘛,授课的进度让大家告诉你吧」
「不必」
「――??」
「关于这边学校的Curriculum,已经全部掌握了」
「Curriculum?」
「是指教学项目的事啦,你看,不同的学校,不是有不同的方针吗?」
「好厉害啊…她很喜欢学习吗」
「像我这种即使努力也没用啊~哈哈哈」
「喂阿晴――你也这么想吧?」
「咦!」圭介坐在椅子上,朝我这边靠过来。我刚想回应点什么时。发现转校生第一次流露出了点…感情?
「――努力」
「哈诶?」
「我不喜欢那个词。因为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除了站在讲台上的转校生一人,教室里其余的人都呆掉了。我,还有秋姬和八重野,甚至对这种乱来的事情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圭介也呆呆地张着嘴。
「那么,介绍貌似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结城同学你就…坐在麻宫同学旁边的位置吧」
「是」
「那…那个…请、请多关照…」
「不劳费心」
「…啊呜…是、是的…」甚至连麻宫那细小的声音也听的见,教室里又回到了沉默状态。
「……?如月老师,请进入HR的正题吧」
「啊,说、说的是。马上就要开始夏令营了,嗯,大家要好好相处喔…哈哈…哈哈哈」
「…………」
「说到夏令营,这次的执行委员是我。有趣又奇怪的企划全都包括在里面了喔!详细情况就请看这个吧~」
「(啊…说起来最近的确是要搞这种活动的时候了)」前排到后排的同学相互传阅着说明文件。教室里总算是回到往常的喧闹了。
「(夏令营吗…)」秋姬,不要紧吧八重野会怎么过呢
「(秋姬,不要紧吧)」虽然这可能不需要我操心――。不知怎么的,担心起秋姬对于这种事有没有问题。
「(……对了,八重野不也在吗)」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啊?)」
「……?」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说明文件的秋姬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这边。我慌忙移开视线。
「(八重野平时都是怎么过的呢,这种活动)」微微低着头看着说明文件的八重野。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看不见现在是什么表情。
「………」
「(说起来昨天,她吃了山一样多的大福吧)」不经意地回忆起那场景。明明身体那么纤细,却把碟子里那么一堆大福给解决了。
「……呵」
「……嗯?」
「(啊,注、注意到了吗)」隐藏起笑意,我慌忙低下头看着说明文件。
「上面有很多注意事项,要认真阅读喔!」貌似就是如月老师做的,夏令营预定表上写着日程、时间,还有进行的活动――还有好多详细事项。
「……啊嘞?」
「………二夜三日?」
「啊~时间到了。嘛详细情况就请问班主任老师啦~。那么HR结束了」
「如月老师!」
「嗯?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那个…夏令营的事情……」
「我,晚上该怎么办啊」
「啊啊,别担心!我已经很顺利地办好了」
「――?」
「有两天都是安排在新月的日子。还有一天嘛…总会有办法的吧?」
「总会有办法?」
「事先说一下,我可是为了你才担任执行委员的耶。而且比起这个那边才是个问题啊」
「那边?」如月老师手指的方向是,结城。没有被同学追问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特长之类……结城姿势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
「嘛,一开始就是这样吧」
「………哈啊」
「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那么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
「啊!」
「……哈啊,真的…不要紧吗?」新月的日子是没问题――。问题是还有一天。说明文件上有写,夏令营是两人住一个房间……。――难道,要和如月老师睡吗?只有这个从各种意义上我实在不想。
「午休午休~!」
「啊、等等,我也要去」
「啊…已经中午了吗…」雨森他们走后,教室中就没有别人了。大家都去购买部、广场等地方吃午饭了的样子。
「糟、不快点去的话」就没有像样的午饭吃了――。在我这么想着再次跑向走廊的瞬间。
「哇哇」
「………」
「咦?」
「………」
「什、什么?」
「………」
「午饭,忘记带了吗?购买部的话在对面的校舍――」
「不是」
「――?」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说」
「看见内裤时的反应――你有问题」
「(反应?是指要道歉…吗)」
「根据各种理论所得出的结果」
「是你的记忆能力有问题吗,还是说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根本不值得记忆吗」
「没、所以说不是这样啦――」
「不是这样吗,还有别的答案吗?」
「答、答案?」
「有意思,也就是说更加值得研究了?呵呵,我接受了」
「那个,结、结城…没错吧。我说啊…」
「难以解开的迷才是最让我期待的」
「咦?」
「大小姐~,午、午饭来了~」
「啊啦,已经这个时间了?」
「哈啊…来晚了真是对不起。大小姐,我到这里来的途中,十几次被人问姓名还有从哪里来~…」
「松田。我不是和你说明过在这边会发生那种情况的吗?」
「是是!那么请用午饭」
「我开动了」
「――!?」
「……那、那是、什么……」
「有事吗?」
「没、没事」
「再…再见」『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那么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真的假的啊。
「啊嘞嘞?石蕗君不吃午饭吗~?」
「啊、不是…当然要吃」
「购买部,不快点去的话就会什么都不剩了喔。弥生也是忘记带钱包,拼命赶回来拿了」
「这、这样啊」
「嗯。等下要在园艺部和大家一起吃吗?还是说在温室那边呢~」
「诶、诶!?」
「哈呜~,钱包、钱包」
「呀啊!!好、好厉害~!」
「咦?」
「什么什么?在发着光耶~」
「慢、慢着…松田!」
「啊哇哇!对、对不起,没有注意到要准备学友的那份真是对不……」
「――不是啦!!」
「…………」如月老师的话又一次在脑中回响。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看来我还远远不了解这个班级。加入了园艺部,和从来没说过话的秋姬和八重野普通地――大概是普通地进行会话。口袋里的说明文件掉在了走廊上。
「夏令营吗」不知为何而针对我的转校生――结城诺奈。会变成羊公仔的我。还有――……。
「真的不要紧吗」在如月老师手写的说明文件上,还好像很开心地印着插图。仔细一看,这不是羊吗。
「……哈啊」扳着手指算着距离夏令营的日子,又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我稍稍加快了速度。大概是因为渐渐习惯了吧,虽然这种移动方式最初觉得相当辛苦,不过现在已经能够随意掌控速度了。顺着这条路线一直往前飞,马上就会到秋姬家了。
「果然、唔…」一周了。从那天起,已经过了一周了。结果那一天,我没有去找秋姬。第二天也没有去。明明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可以了,但是等我发觉到时却已经过了整整一周。真正去不了的明明只有那一天。所以今天――……。
「还是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头脑中,浮现出这几天来秋姬的表情。不管是在园艺部也好在教室也好,还是和八重野在一起的时候也好,都是一脸忧伤的表情。
「(会让李子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原因…是我吧)」
「(因为我……因为小雪不在了)」――………怎么办。
「――诶!?」
「!?」
「多祥和的街道啊……哼哼哼,这个地方就要变成战斗的舞台了呢」
「看着吧,亚瑟」
「是、是」
「这条街的某处,另外一个Prima真是可怜啊」
「因为她是本小姐,SaintAshpalace创校以来成绩最优秀的本小姐的比赛对手嘛――哼哼」
「说的太对了,大小姐就和星星一样耀眼啊」
「嗯,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亚瑟,你好好看着吧!这条街上落下的星之露,全部都会成为我的东西!!」
「是是是是的!!」
「那、那、那是……?」
「唔呼呼呼呼呼」
「(但是的确…有提到星之露…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说是另外一个…难道…难不成…)」
「――李子!!」…………。………。……。
「李、李子!!出大事了!!」
「…………」
「该怎么说呢…那个…啊嘞?」
「………」
「李…子?」
「呜…呜哇」
「!?」
「小雪、小雪、小雪啊!!」
「呜咕!?」
「…呜…小雪…我还想你到底怎么了……」
「一直都不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呜」
「还是说…我的力量…已经帮不上忙了吗……」
「别、别、别哭啊~」
「呜咕…呜哎哎」
「不要紧吧?」
「对…对不起…呜…眼泪…停不下来…」
「来…深呼吸试试」
「呜…嗯…我试试」
「哈…呼……」
「怎样?」
「嗯,我再做一次,哈…呼……」终于冷静下来了吗,秋姬自己坐在了床上,把我放在膝盖上。不过还是在不停地吸着鼻子。
「冷、冷静下来了?」
「唔……」
「是吗」抬起头来看着秋姬,睫毛似乎还是湿的。虽然已经没在哭了,但是胸口好痛。
「因为…稍…稍微有点事情…那个」
「不能过来,也没法联络……」
「没事,没关系。现在不是又来了嘛」
「………」秋姬的手紧紧抱着我。这布娃娃的身体可以稍微治愈一下秋姬寂寞的心情,是好事吧。
「啊,对、对了」
「在来李子家的途中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呢……?」
「虽然完全搞不明白,但是好像是知道星之露的事情的…奇怪的…人」
「星之露…你是说星之露?」
「大概」
「是怎么回事呢…」
「啊、还有就是其中一个人…似乎要找李子的样子……」
「诶诶诶!?怎么会…找、找我!?」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推测罢了)」
「我、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的情况,也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唔、唔…」
「――!!」
「!!」
「什、什么事」
「李子,能进来吗」
「是爸爸……嗯,进来吧」
「白天的时候买的不过忘记了。很漂亮吧,金平糖。已经弄冷了喔」
「哇、真的诶,谢谢爸爸」
「……啊嘞?李子,眼睛有点红啊…怎么了吗」
「诶?没事…没事喔」
「哇~~~」
「哈哇,对、对不起小雪」
「是吗,没事就好。话说回来…这孩子是谁?好可爱啊」
「――……!」
「这、这是、小雪!叫做小雪,可、可爱吗?」
「喔~小雪吗…嗯嗯…嘿嘿」
「…………」
「………爸爸?」
「啊、不好意思…有点入神了…因为太可爱了啦」
「嗯嗯,下部作品就把这个做为关键物了…可能很赞也说不定」
「(…搞、搞什么?)」
「真、真是的!爸爸马上就想到工作的事去了~」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晚安了」
「……呼」
「吓、吓死我了」
「对不起喔,小雪」
「那样盯着我看…没、没暴露吧」
「我想大概…没关系。爸爸是那种有点天然的人啦」
「呼…啊、说起来李子的爸爸是…小说家?」
「……嗯,是喔」
「因为刚才,他有说下部作品嘛」
「………」
「(……啊、啊嘞,我踩到地雷了……吗?)」
「对、对不起,李子」
「爸爸?」听见门外的声音,我马上闭上了嘴。听起来好像急急忙忙的――怎么了吗?
「怎么了?」
「嗯,其实啊…刚才的那个…白色的」
「小雪吗?」
「――!?」
「对对,小雪。想到了以那孩子为关键的故事…想让你看看,虽然是匆忙写的一点――」
「好痛」
「爸、爸爸!?」因为动作太匆忙头撞到了门上,秋姬的爸爸边笑边伸过来一张笔记。
「…哈哈哈,没事啦。我想让一号读者李子看看这个」
「嗯、嗯」
「对不起,就这件事了,嗯」
「……爸爸真是的」
「……?」
「……果然」秋姬坐到桌子前,展开那张笔记。看了几行后,秋姬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唔、唔…」
「这个…我可以看吗?」
「嗯…可以…是可以啦……哈啊」这回答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内情,我开始研究这让秋姬叹气的原因。眼前的笔记上紧密地写着纤细的文字。
「……咦!!」『白羊邸事件――充满迷团的尸体,以及房间里留下的血文字…指示着一匹白羊』『旧家传下的风俗,古老的歌声唤来的连续杀人事件。悲剧开始于那不被允许的恋情……』
「这、这是」
「虽然是想做一号读者啦…」
「这是、推理小说…之类的吗」
「嗯,爸爸写的东西,全都是这种」
「虽然一直都给我看…可实际上我、那个…会因为害怕而看不下去」
「……这、这样啊」
「爸爸他,就不能写写稍微可爱点的故事吗」……可爱点的故事,八成是不可能了。看着这张笔记上描述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知怎么的笑了出来。
「……啊哈哈」
「别、别笑啦,真的很恐怖啊…因、因为都不知道犯人是谁,而事件又不断发展…」
「啊哈哈哈,对、对不起」
「真是的」
「哈哈哈」
「呵呵…小雪真是的,笑过头了啦」
「对不起……」――啊。
「(终于可以好好地笑出来了)」
「呼」秋姬小心地把笔记折好。放进抽屉里后,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总觉得小雪回来以后,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
「……李子」
「怎么了?小雪」
「嗯,我要好好说出来」
「………?」
「对不起…一直都没来,李子很担心…我是知道的」
「诶、真、真的吗?为什么!?」
「啊、那个…唔…就、就是知道啦,这种事」
「这样啊,嗯…我很担心喔」
「对不起啦」
「但是小雪又回来了,所以没关系。小雪」
「哇哇哇」
「今天要说好多好多话喔」
「好多好多?」
「嗯!因为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嘛」
「我、我明白了」
「呵呵,总觉得有点开心地睡不着了」秋姬半个身子钻进了被子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边。那是只有这个状态,只有布娃娃的时候才能看见的表情。就在眼前,这完全安心下来的笑脸……。……我,到底在困扰着什么。……为什么…我。
「小雪?」
「诶?什、什么?」
「你在发呆喔…那么先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就好像在写着忘记写的日记一样,秋姬一点一点地讲着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之后,那天就这样开着窗户睡着了……」并没有什么顺序,秋姬讲述着毫无变化的每一天。
「吓死我了,虽然只是好小的一只虫子――」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完全不觉得无聊。
「呼啊…啊、人家还想再多说一点的说」
「嗯…但是差不多该睡觉了喔」
「嗯…晚安,小雪」今天指环没有任何反应,真的是太好了。虽然知道不抓紧收集星之露不行。虽然我很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像这样…听着断断续续的话题…一直下去。
「……呼…呼…」有这样的想法,还是第一次。
「啊…早上好」
「!?」
「石蕗?早、早上好」两人好像都吓到了的样子。我就这么不像是会主动打招呼的类型吗。仔细回想一下,对秋姬她们来说我的确是这样的吧。
「早上…好」
「石蕗你一直都这么早到校的吗」
「我的宿舍很近嘛」
「是…是吗。石蕗君是住校的啊」
「嗯」我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
「小抚,这样吧…下个星期六怎么样…」
「啊啊,是说有卖那本书的店吗?」
「嗯」走在前面一点的秋姬。不管是昨天还是前些日子,和八重野并排走着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但是今天不同。已经没有了忧愁,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
「不好,好像走的太慢了」
「真的,那…那个」
「咦?」两人突然转过身。这次轮到我吓一跳了。
「那个…我和小抚今天值日,要稍微快点去了……」
「现在要跑去教室了,石蕗你呢?」
「啊、啊啊。没事。不用在意我」
「对、对不起」
「嗯,值日嘛」
「那么一会儿见――」
「嗯」
「……嗯?」在我自己的置物柜前。有一个小小的四角形的盒子一样的东西躺在那里。蹲下来靠近点看的话,发现那箱子上还有细细的花纹装饰着。
「这是什么」虽然小小的可以放在手掌上,一闪一闪发着光,竟然还有点重。
「是谁掉的吗?啊嘞?」
「怎…怎么?」
「……咦,这边也有」
「――…!?」
「啊!大、大小姐!你在那里吧」
「咦?」
「非常抱歉、…这点行李还要您费心…真的是非常抱歉」松田
「…我已经有被骂的觉悟了,松田居然把大小姐跟丢了……是管家的失职…但是!」
「我松田,为了大小姐的话即使上刀山下火海――」
「………」
「但是大小姐,虽然很抱歉…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
「――哈!!非常抱歉,我好像太多话了,大…大大大小姐请勿动怒啊――」貌似是因为拿了太多行李看不见前面,这个人把我和谁弄错了的样子。
「那个」
「………诶?」
「你貌似认错人了」
「唔、唔哇哇哇!?」
「呀!」
「好痛痛痛痛」
「…………」
「………」
「居、居然把大小姐和男生搞错…真是一生的失误……」
「………我说」
「松田,滚开」
「诶?」
「…………」
「………哇、哇啊啊啊!!大、大小姐、内、内、内裤!!」
「――…为什么」
「咦?」
「大大大大大小姐!我、我、我失礼了」
「对、对不起、居然倒在大小姐的上面…啊啊…该怎么道歉才好……」
「啊啊啊啊、而且居然!居然!大小姐的…啊啊呜!!」
「――你是」无视在地上不停道歉的家伙,那孩子直直地盯着我。
「诶、怎么……」生气了吗?呃、一般情况下肯定会生气…吧。那么华丽的摔倒,而且还被看见了那副样子。但是那孩子眉间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
「为什么你」
「哇哇」
「那、那个…请务必要保密这件事…无论如何…为了大小姐的将来…呜呜」
「………」
「啊…那个。这是你们掉的东西」
「咦?」
「再、再见」
「诶?那、那个」我向右转,就这样一口起跑了起来。……那孩子究竟是什么人?没有穿制服,还有那个拿着行李…随从一样的男的。……转校生?突然地想到了这个词。
「早上好」
「早上好,石蕗君」
「……早上好」
「早上好啊~、阿晴。阿嘞??还没睡醒吗~?」
「不、不是啦」
「那就好,总觉得在发呆的说」
「没事没事」我转过头,环视着教室。总觉得刚才那孩子也许会在哪里出现。
「石蕗」
「诶!?」
「来教室前有去社团吗?」
「没去喔」
「是吗。因为刚才还在楼梯口遇到你,但是现在才来教室」
「有…有点事啦」
「啊、小抚。今天放学后的事情也……」
「七夕的事情」
「嗯」
「七夕?」
「是的,要为附近的幼儿园和儿童会送装饰的竹子过去」
「今天放学后,那个、老师也会一起所以…」
「嗯」
「石蕗君也……」
「我去」
「嗯」
「放学后,去如月老师那里集合」
「我知道了」
「回座位了,李子」
「嗯」
「…………」我再一次在教室中环视了一周。
「(……刚才的孩子,到底是怎样啊?)」回到座位上的同学中,全是熟悉的面孔。
「哈呼~、今天也结束喽结束喽~」
「弥生,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和我爸爸一样」
「咦咦?是、是这样吗」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班里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下懒腰,各自都聚到朋友当中去了,教室中一下子喧闹起来。
「啊~啊,今天也是大晴天…外面也很热的样子」
「嗯,阿晴不去社团吗?和秋姬她们」
「啊啊…要去的」
「八重野」
「――?」
「今天早上有说过的,今天好像…有什么社团活动?」
「是的。今天可能会有点忙」
「会很忙吗?还有…秋姬呢?」
「已经先去了」
「是吗。总觉得…挺难得啊」
「难得吗?」
「秋姬自己先去了啊」
「……因为要稍微准备一下」
「准备?」
「我现在也要去了,石蕗呢?」
「啊、我也一起――」八重野微微点点头,迅速站了起来。八重野就像只有一个人一样地走着,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呀、欢迎」
「啊,大、大家都来啦!」
「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子」
「这、这是什么」今天放学后到如月老师那里集合――。的确八重野是这么说过。
「诶?这、这个是…折纸吧?」
「嗯、嗯」如月老师的桌子上,还有秋姬的手边,放着各种颜色的折纸。在我正莫名其妙时,八重野已经拿起了一张折纸摆弄了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是折纸…」
「……?」
「(……可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看……都不是园艺部的活动。可感到疑惑的似乎只有我一个。八重野也好秋姬也好,都理所当然的一边折着纸,一边用着剪刀。
「………?」
「――啊啊,石蕗君好像还是第一次耶」
「八重野同学就继续做吧?」
「我明白了」
「然后,秋姬同学」
「是、是」
「你去教石蕗君各种制作的方法」
「诶、诶诶,我、我吗?」
「大概石蕗君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啊……。总之秋姬同学,拜托你了」
「啊…是…是的」
「………」
「首、首先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然后像这样折过来」
「嗯、嗯」
「…然后…那个,用…用剪刀,把这边…这样剪…」
「剪刀?啊啊,用这个箱子里的就可以了吧?」
「嗯、嗯。然后把这里,这个角给剪掉…」
「做好…了吗」
「大概」
「然后,请把这头和这头,慢慢地打开」
「完成了!石蕗君很好的完成了喔」
「嗯……」按照秋姬所说的剪出的折纸,是像雪花一样的形状。
「(啊嘞…这个是什么来着)」用纸做成的六角形的结晶――好像在哪见过。就在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东西看时,八重野把手伸了过来。
「拿过来吧」
「啊啊」
「………」八重野手中拿着的。是可以在纸上开小孔的开孔器。
「(要做什么呢?)」
「嗯,就打这里吧」
「……啊」八重野稍微看了一下纸做的雪花后,用开孔器在上面打了个小孔。然后用旁边放着的线穿过了那个小洞。
「完成了」
「――啊!这个,难不成是七夕的装饰吗?」
「诶!?」
「石蕗君…你不会现在才注意到吧?」
「…………」
「……对…不起」
「嘿嘿」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石蕗君其实是这样天然的吗」
「……诶?什、什么啊?」
「没有」
「没有没有,这就是所谓新的一面吧」
「………??」不只是秋姬她们,连如月老师也又惊讶又想笑地――虽然现在根本就是在笑了。
「不过石蕗……我真的觉得你做的不错喔」
「……是这样吗?」
「嗯,我也这么觉得」
「是…是吗」
「接下来,需要这种颜色的装饰――」
「啊、那么那么,就交给石蕗君做吧?」
「我知道了」
「石蕗君、石蕗君」
「咦?」
「你做的这么投入,我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啦」
「投入…有吗」
「马上就是日落的时间喽…我想你差不多也该回教室了吧」
「――!」被如月老师这么一说,我终于注意到窗外已经一片红色了。
「啊、我、我」
「诶!?」
「……石蕗?」
「那、那个,我、有、有点――」
「哈啊~~」
「石蕗君,我记得你今天…的确是在放学后有一门补习的说」
「啊…诶?」
「诶,是、是这样吗!」
「时间不要紧吗?」
「现在拼命跑去的话还赶的上吧,石蕗君?」
「咦、啊…是」这种能临时捏造理由的速度我实在是跟不上啊。而且如月老师的眼睛明明在笑着,但是感觉好冷淡啊!
「老师我觉得动作快点比较好喔~」
「社团不要紧喔!快、快点!!」
「我也这么想」
「嘛~虽然我想最忙的还是明天啦,哈哈哈」
「对、对不起!」
「哈啊、哈啊哈啊…貌似…还有一点时间」仔细看了看周围,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稍微…休息一下…哈啊」靠着墙壁,我停下脚步。大概是因为一下子跑得太急了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旧校舍果然是学校里最深远的地方,此刻我的身体让我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哈啊…到宿舍应该只有10分钟不到了…不要紧了吧」
「咦?」
「…………」
「呜哇哇!」
「…………」
「………!?」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仍然记忆犹新。从厚厚的眼镜后面盯着我的视线,也和今天早上的一样。那冷漠的眼神,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那个」
「你看见了吧?」
「诶?」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了…」――啊。难不成是指,今天早上华丽地摔倒时的事情吗。裙子突然翻上去,看见了内裤。虽然的确是看见了……。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快点闪人比较好吧)」
「打算沉默吗?」
「……我、我不记得了」
「――!!」
「不记得了?才、才十个小时都不到…」
「嗯…」
「――……」
「那个,我还有急事」
「什么?」
「再、再见」
「慢着!」
「(什么呀,那孩子)」
「………小姐」
「――!?」
「大~小~姐~您在哪里啊~」
「哇」
「呜哈,失、失礼了!」
「……啊」
「大小姐~!松田我在这里呀~!大小姐~!!」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在找刚才那孩子吧。那身打扮也好像是宾馆的服务员一样,而且还称呼那孩子为大小姐――。而且在那孩子身边的话,感觉就会变得很慌张的样子。
「糟…要快点才行了」不小心多余浪费了时间,不得不又用跑的了。确认了离宿舍最近的一条路后,我再次迈开脚步。
「啊、大、大小姐~」
「………」
「您在这里啊!和大小姐分开后,松田我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松田」
「是、是的?」
「看的见吧?」
「……啊……啊」
「………」
「……唔…喔」
「松田?」
「实……」
「实?」
「实在是非常对不……×…○…△」
「果然,通常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有研究的必要」
「哈啊………」
「小雪?身体不舒服吗?」
「诶、啊、没事啊」
「真的?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秋姬的脸离的好近。我慌张地摇着手,秋姬好像接受了一样坐回椅子上。
「(哈啊……)」好像没被发现什么,我小小地叹了口气。
「(今天真的是好危险)」日落时分在学园里不停地跑着,在冲进自己房间的瞬间太阳完全落山了。再晚那么一点点,大概连房间都进不去了。但是――。比起这个,现在我的脑子里全是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孩子的事情。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在意啊)」
「小雪」
「诶!?」
「关于这件衣服啦…开始先把这边和这边的扣子解开的话,就可以比以前换的更快了喔!」
「是…是喔」
「小雪」
「真的没事吗?总觉得好奇怪呀?」
「没事的,什么也没有」秋姬张着大大的眼睛,审问似的看着我。我拼命地挥着两手,但是好像还是有点怀疑的样子。
「啊!」
「发光了!」
「你看、小雪!!」
「――!」打开窗户,我们望向指环指示的方向。灯火通明的民宅和高高的缓坡对面。在那边的天空上,白色的光线划过夜空笔直地落了下来。
「那个,一定就是星之露了吧」
「嗯」
「真的好像流星一样」
「不好,得、得快换上衣服才行!」
「诶!那、那么俺…不是、那么我先……」
「不行啦!小雪…要帮我…扣后面的扣子」
「咦!?」
「这里、拜托了」
「刚、刚才不是说已经可以换得很快了吗!」
「嗯,但是这里的扣子先解开的话,等下要我自己扣起来很难呀!」
「诶诶诶!?」跟着指环的光芒来到的地方,是高地上的星象馆。这附近还设有公园和展望台,是个白天时会有很多人全家一起来游玩的热闹场所。但是――。
「好暗啊…这里在晚上会变得这么昏暗啊」
「星之露的确是落在这里吧。在这屋顶上」
「嗯」抬头看着半圆型的屋顶,夜空显得更黑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在这安静的气氛下,时而能感觉到有强烈的风吹过来。
「啊嘞?小雪,你看这个」
「……嗯?」『因空调故障中,以下期间星象仪暂时停止投影』秋姬所指的星象馆入口,贴着这么一张纸。
「也就是说,封闭中吧?」
「是吧」
「里面没有人吧……」
「李子,这边这边」
「诶?」
「从这里可以看到里面,两手尽可能地往上抬高试试」
「嗯,我、我知道了」
「唔…果然是一片漆黑啊」
「一片漆黑…?」
「不过反应就是在这里面…是吧」秋姬的指环放射出来的光,现在也指示着星象馆深处。『星之露』一定就在这里面。
「怎么办,小雪」
「呀!」
「是…是风,风的声音啦」
「怎么办…好可怕啊……」
「没事吧?李子」
「………」秋姬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啊…对了,也对)」深夜里,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人影也没一个的地方――仔细想来的确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坐在秋姬肩膀上的布娃娃』这件事。
「今天回去吧」
「咦?」
「不可以啦…」
「因为,因为明明知道星之露就在这里面啊」
「话是…这么说啦……」
「小雪」
「怎、怎么??」
「这、这算是祝福吧…」
「只要想着小雪就在身边,害怕的心情就会稍微减少一点的样子……」
「……李子」
「嗯、没关系。虽然很黑很害怕…但是我不是一个人」
「诶??」
「刚、刚才什么发光了?」光源就在身边。是秋姬拿着的,我们的那本书。慢慢地把手伸向封面,那一页像在等待我们一样自己翻开了。
「这页上的文字,也许…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的!?」
「马上查一下吧!这个是…Pu、吧。Puro…gu」
「Guriー、dei…a?」
「PulogLidia!」
「呜、呜哇」
「――呀」
「小雪,你看!这个是、这个是……」
「能够、到对面去了!?」
「……大概」
「不要紧吧?」
「唔――试试看吧」
「……呜哇哇」
「呀唔」一瞬间感觉身体飘浮了起来,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在建筑物里面了。秋姬的感觉也和我一样吧,正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
「小雪…果然里面也,一片漆黑啊」
「嗯,不过眼睛马上会适应的」
「真的……?」
「如果开灯的话…不太妙的样子」
「是、是喔」
「咦?」
「地板…是湿的?」
「嗯,这边和那边都有积水」说起来,外面那张纸上的确写着空调故障。是冷气装置的水漏出来了吗。
「这边也湿了…要小心不要弄脏才行」
「呀!」
「哇…没关系吧?」
「嗯,没、没关系……撞到了椅子的样子」
「在眼睛适应以前,还是老实呆着吧」
「我知道了」秋姬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周围还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比起在入口前时,秋姬已经冷静多了。
「小雪,你不怕黑吗?」
「嗯。算是吧」
「这样喔」
「这里,是星象馆喔。可以把世界各地的夜空投映在天花板上」
「然后在投影星星们的时候,周围也会非常的暗」
「是这样啊」会感觉到一点违和感,是因为我其实是知道星象馆的事的啦。但是秋姬认为『小雪』是不知道的,继续说着――。
「暗到连旁边的人的脸都看不见呢!小时候第一次被带来时,真的吓到了」
「结果还是在中途哭出来了」
「(是吗…秋姬真的很怕黑啊)」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参观过星象馆了,会、会奇怪吗?这样子」
「不会啦」
「虽然我很喜欢美丽的夜空」趴在前面的椅子上,秋姬抬头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
「已经差不多可以看见了」
「嗯」
「小雪,小心不要掉下去喔」
「嗯」秋姬慢慢站起来,在座位之间走着。寂静的空气中回响着秋姬的脚步声。
「………」
「总觉得――和以前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嗯、嗯……」在星象馆里来回转了几圈。但是在阴暗的馆内能看见的东西,除了带有两个球体的投影机,就只有并排放着的椅子了。
「以往的话,在落下的地方会发光吧」
「也没有水…星之露不是会落在有水的地方吗?」
「啊啊」
「呀!」
「哇、怎么回事!这里水漏的好厉害」在座位间空着的地方,有着好大一片水洼。秋姬慌忙地撤回了身体,我拼命抓紧秋姬的肩膀不让自己掉下去。
「(漏水…积水…水……)」
「啊!」
「啊!」
「小雪,难不成…难不成那个」
「那个就是…今天落下来的星之露吗?」
「…是的说」
「不像往常那样发着光啊」
「而且总觉得…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乱动」
「星之露也有各种各样的种类呢」
「李子」
「嗯」
「小雪,要加油喽」发光的指环,一瞬间就变成了杖。最初那很难控制的长长的手杖,现在已经很听话地被握在了秋姬手中。
「李子」
「……?」
「总觉得,变得很顺利了――」
「咦?」
「变得很像样子了」
「我上喽」
「PreuveRadi!」
「还是一样用着PlumChloris那种简略的咒文呢!」
「诶、诶诶?」黑暗中回响着的声音,是从头顶上面传来的。望向上面――那场面真是难以置信。
「……李子!」
「在那里…有人」
「终于让我找到了」
「――!!」
「你、你是…谁?」
「啊啦啊啦,在PlumChloris连礼仪都没有教给你吗?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
「……唔…我、我是秋…呜咕咕」
「李子!」
「○…×☆△??(怎么了)」
「名…名字什么的随便说出来就不妙了不是吗?」
「是…是喔…那那那怎么办,小雪」
「唔、唔…」
「我说你们!别人说话的时候请好好看着人家的眼睛啊!!」
「呀!」
「怎…怎么了?」话音未落,眼前只看到上衣下摆的飘动,那个人已经站在了眼前。强气的嘴角挂着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初次见面,PrimaPlum」
「诶?Pu…rima?」
「我是SaintAshpalace的Prima――PrimaAshpalace」PrimaAshpalace
「稍微遇到点小麻烦所以来晚了点,不过完全没影响」
「小、小雪…你、你认识的人吗?」
「不…不认识…」
「………」刚刚华丽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后,现在又无言地看着我们。这份沉默对我和秋姬来说都倍感漫长。
「啊!!」看着眼前这家伙的人影,还有那声音。――想起来了。虽然那时看见的影子很远也很小,但是没有错。那时候…正在我困扰要不要去秋姬家的途中,看见的可疑人影……。
「李子,也、也许不太妙――…」
「PrimaPlum,你的随从优秀吗?」
「随…随从?」
「TPareruter!」
「呀啊!」
「――诶诶!?」视野变得一片雪白的瞬间,感觉秋姬的手臂被拉开了。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吸过去一样地浮了起来。而再次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是呆呆地看着我的秋姬。
「咦?」
「呼姆」
「什、什么时候!?」的确刚才为止还在秋姬手中的。但是一瞬间……就被抓在这孩子手中了。
「……真是奇怪的形态呢」
「请、请还给我――!!」
「看看而已,会还给你啦」
「啊…对不起」
「给」
「呜哇哇!!」
「诶?」视线一下子变晕了。胆战心惊地张开眼睛,发现我被那孩子举了起来。差不多50公分高的视野下面,秋姬依然一脸快哭的样子抬头看着我。
「那…那个…呜」
「………」――秋姬果然个子很小啊。抓着我的这个孩子也没有多高的样子。即便如此,已经拼了命挺着身子的秋姬…还是连手都碰不到我。
「诶…唔唔…拿、拿不到…」
「怎么回事?给我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诶、诶诶?」
「为什么不使用力量?我不会反抗的,请尽管使用啊」
「那…那种事…该…该怎么做…小雪…」
「――奇怪了」
「小雪…」
「呜、放、放手…」
「亚瑟!」伴随着呼唤声出现的,是一只灰色短毛犬。有着猎犬一样的肌肉,很大的狗。
「……啊!」亚瑟
「是,大小姐」
「狗、狗说话嘞!?」
「你不也是绵羊吗!」
「…………」
「亚瑟,把那个拿过来」
「是,大小姐」叫做亚瑟的狗叼来的,是一本四角有着金色装饰的蓝色的书。如果这孩子也和秋姬一样是收集『星之露』的人的话――。那个和我拿着的这本书有着同样的内容也说不定。
「把那个递到PrimaPlum前面」
「咦!?」
「不要紧。快,过去」
「(到底…想做什么?)」对主人的命令感到疑惑了吧。稍微弯了下背,那只狗向秋姬的方向靠近。
「啊、啊呜」
「亚瑟是我的随从。不会加害于你的」
「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啦…」狗把蓝色的书放在秋姬的脚边,松开了口。书本微微发着光,在离地面数公分的地方浮了起来。
「那个――给你看看也没关系」
「诶…?」
「我的手册的话,里面可能会记载着可以把这绵羊拿回去的方法喔?」
「这、这种肯定是骗人的!」
「对于废话多的家伙,就要这样!」
「×○△#~」
「小、小雪」
「×、□△~、×○△~」
「那么、请看吧」
「…………」看来我的声音是没有传达到了,秋姬慢慢蹲下来。虽然好几次很困扰地看着那书,最后还是把手伸过去了――。
「呀呜!」
「李子!!」
「啊啦,对不起了…忘记说了」
「你有本事看的话就请看――吧」
「呜…呜哎…呜」
「…姆咕…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给我老实点!」
「搞、搞什么,放手!只会欺负人!!」
「……欺、欺负人?」
「――!!」
「那种话――是在理解了我的所有行动后才说的吗?嗯?回答啊,绵羊」
「啊…唔…」
「听好没?这不是个人感情,是堂堂正正的比赛!我是抱着这个目的才在这里做这种事的耶!?」
「哈?比、比赛?」
「如果能够碰的了我的手册的话…那就表示她和我有同等甚至更高的能力――」
「那…那个」
「我只是想和与我能力相称的人对决而已啊!但这是怎样啊?怎么回事啊!!那个PrimaPlum――」
「在、在说什么啊?你……」
「呜…呜哎…小雪…」
「……咦?」
「小雪――!!」
「……请把小雪还给我!!」
「――呀!!」
「呜哇哇」
「小雪!」
「眼…眼睛…晕…了……」
「呜…呜哎哎……」
「居…居然做出这种行动来…这个PrimaPlum完全把我当笨蛋了吗!?」
「不…不是…我、我只是…想把…小…小雪」
「咳…咳」最后一瞬间看见的画面,是突然冲过来的秋姬。之后也不知道转了几圈,等回过神来已经回到秋姬手中了。
「哈啊…哈啊,到底…发、发生了什么事…?」
「呜哎…小雪对不起,害怕吗?」
「李、李子?」
「……难道你,真的是初心者?」
「啊!」看着秋姬的样子,那孩子反而受惊了的样子。在刚才那强气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
「…………」
「那、那个,不许拿!」
「稍微看一下而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了。我们那本红色的书,被那孩子捡到了。
「……唔唔」
「………」
「啊啦…原来如此…这样啊」
「给。还你了」
「……呜…嗯」
「你真的是PrimaPlum吧?」
「呜…Purimu…Pura?」
「哈啊……别哭了!我不会再把绵羊抢过来了!」
「嗯…但是…呜,好…好像…停不下来…」
「搞的我好像真的在欺负弱者一样」
「怎么回事?这应该怎么解释?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
「……诶、诶诶?」
「――不管多简单的事情我都是很认真的!!」
「…哈啊…哼。就是这么回事」清澈响亮的声音,在星象馆里回荡着。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静寂。
「……那、那个…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
「真的没搞错吗?」
「我是不会搞错的!!」
「呀!」
「但是,我只是无法原谅你们居然被那么老实的『星之露』耍得团团转!」
「…啊!星、星之露!到到…到哪里去了」
「真、真的,又跟丢了…?」
「你!突然改变话题太失礼了!」
「哇哇」
「诶?」
「LuceRuvyAves!」
「呜、呜哇!怎么回事」
「那些光在飞……呀」不知道那孩子念了什么,在手中迅速旋转着手杖的瞬间。小小的光球似乎像接到召唤命令一般飘浮了起来,像拥有生命一样在空中来回飞舞旋转着。
「……这个能力,其实也算是初级的了」
「看你们这么震惊的样子,估计还不会用吧。怎么说还是学一下怎么样?」
「………」
「喂、喂!!」
「……小雪?」
「不许这么说!」
「………」
「什、什么?」
「找到了」
「咦?」
「――!?」飞舞的光球们,一边回旋着像包围着什么一般慢慢拥在一处。像捕获到猎物一般,它们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有一个果冻一样的影子的在包围圈里摇晃着。
「是星之露…!」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秋姬惊讶的喊声。就在我们完全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那孩子迅速地往前伸出手。
「大小姐,东西拿来了」
「谢谢」在最佳时机,那只叫做亚瑟的狗叼来一个玻璃瓶。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那是个做工精细貌似相当昂贵的瓶子。
「PreuveRadius」明明声音并不大,但是那声音却在星象馆中反复回响着。那孩子挺起身子,仿佛在做终曲的舞姿一样挥舞着魔杖。
「骗、骗人的吧」旁边的秋姬应该把同样的一句话咽了回去。
「(明明在那么远的距离!?)」星之露的所在,不管是离我们还是离那孩子都有段距离。但是,在那孩子咏唱『咒文』的瞬间,星之露笔直地朝杖的方向飞去了。
「啊!」
「啊!」
「大小姐做的太漂亮了!总之第一个星之露回收完毕!!」
「嗯,要好好收着喔」
「了解」叼着闪闪发光的玻璃瓶,被称为随从的狗心情愉悦地哼着鼻子。在这一切都似乎很顺利的结束后,那孩子紧闭的嘴唇终于微微露出了笑意――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我们并不讨厌你们」
「只是…星之使者(StellaSpinia)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带着荣耀来收集星之露」
「允许持有Ladle也是因为这个,你稍微有点自觉比较好」
「――……」
「……我们回去了,亚瑟」
「是、是是是」…………。………。……。
「李…子」
「………呜」隐约听到了水滴掉落的声音。抬起头的秋姬……在哭。泪水就这样从眼眶涌出,滑过秋姬的脸庞。
「………」我顺着秋姬的手臂爬下,把手伸向那已经沾满泪水的脸颊。
「不、不可以啦!小雪会弄湿的……」
「回去吧」
「小雪」
「嗯…回去、吧」回到房间后,也没和秋姬说上几句话。换好睡衣后,秋姬坐在椅子上,而我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想说点什么,比如“该怎么办”什么的,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呼」
「………」和往常一样,秋姬在桌子上打开日记本。时而朝我这边看看,秋姬断断续续地写着日记。用从妈妈那里得到的,有着漂亮图案的笔书写着――。
「――…」
「啊嘞?怎么了?」
「嗯?」
「小雪,到这边来」
「啊…嗯」秋姬两手抱着床上大大的被子。也不在意会把头发弄乱了,秋姬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能看见这样的表情,也是因为我现在是布娃娃。
「(――该说什么才好)」
「小雪」
「诶!?」
「刚才…弄湿了不要紧吧?」
「没事」
「太好了」
「其实…为了能做的更好一点,我一直都有在练习」
「也发生了很多开心的事,但是」
「嗯」
「……今天已经…写不了日记了…呜」
「明天再写吧」
「但是…但是…呜」
「明明每天都有写的…都想写的…呜」
「李子」
「………」
「今天…呢」
「今天写写天气就可以了」
「就只写…天气?」
「嗯、嗯」
「………是吗」
「……呵、呵呵,小雪…真有趣」
「有趣…吗?」
「嗯」做了个深呼吸后,秋姬从床上站起来。在已经打开的日记本上唦唦地写着,然后再次放下笔走过来。
「怎么了?」
「嗯,只写了天气」
「真的写了啊……」
「啊…明天是七夕。明明有很多事要做的…」
「那、那么就早点休息吧」
「嗯,就这么做」
「那个,小雪」
「??」
「对不起,晚安」
「…晚安」秋姬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时间静静地开始在房间里流动。
「(明天,不是新月吗)」新月的日子,我一整天都会维持人类的样子。
「(时机真差)」绵羊布娃娃――只有在这种靠不住的形态时候,我才能够呆在秋姬身边。人类的我,即使并肩走着,想说的话也传达不了一半。
「(……抱歉)」离太阳升起,还有多少时间?一边想着这种事情,一边靠在旁边的秋姬肩上。
「――咦!?」
「这是怎么回事!!」
「什、什、什么啊?」
「所以说…那个…像、像秋姬那样的女孩子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指什么?」如月老师坐回椅子,只有脸朝着这边。
「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和往常一样,指环有了反应的事。和秋姬一起,去星象馆的事。然后在那里出现的,穿着奇怪打扮的女孩子的事。缓过气后,我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唔……」听完我的话后,如月老师用手撑着脸看着桌面。
「老师?」
「………」
「(难不成…是很糟糕的事吗,那个女孩子的出现…)」
「――呼」我也坐到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说起来,秋姬今天…没什么精神)」今天早上。在教室发生的事。我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
「……啊」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石蕗君」
「早上好――那个」
「……?」
「不…没事」
「……嗯」
「石蕗,今天要去分配昨天做的竹子装饰」
「啊、啊啊。我知道」
「一起…一起努力吧」
「当然了,李子。石蕗也请多关照」
「啊啊」――今天早上。秋姬和八重野和往常一样来上学。虽然有在笑着,但是总觉得不太对……虽然很担心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说。
「(果然,很在意昨天那个孩子的事情…吧)」
「嗯~」
「……如月老师?」如月老师露出难得的严肃表情。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上的本子。
「唔~…果然…只有这么做了……」
「那个,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果然是很严重的事吗?」
「嗯?抱歉抱歉,现在我在想别的事情」
「――哈!?」
「呜哇~这份文件,今天之内不做完就糟了啊……」
「喂、喂我的事呢――」
「――打搅了」
「打搅……啊」
「啊!」
「石蕗,你先来了啊」
「太好了」
「在教室里找不到你人,还想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啦」
「那么,大家也都集合了……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啦。我现在抽不出空来」
「是,这是昨天说到的东西,都装订好了」
「喔喔~这还真是弄的仔细啊」
「是的说,小抚的字也很漂亮,认起来很容易!」
「嗯嗯,那么就可以安心交给你们了」
「是」
「(………)」看着秋姬的侧脸,是和往常一样――不,是比往常还要有精神的笑脸。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的我,才会条件反射地特别注意秋姬的笑脸。
「(秋姬,其实你――)」
「石蕗君」
「!?」
「总而言之,我现在很忙啦…关于刚才的问题我日后在回答你吧」
「诶…好吧…」
「给」
「石蕗,这些你拿着吧?」昨天我回去后,两人居然做了这么多?八重野的两手满满地装着矮竹。
「啊、嗯」
「那么,我们走了」
「是是~,要小心喔~」
「………」
「现在拿着的这些,放到这边就可以了吧?」
「唔、啊、嗯。到外面的广场…呀」
「不要紧吧?」
「我来拿吧」
「没、没事,不要紧。嗯」抱着装饰用的矮竹,秋姬摇摇晃晃地走着。虽然我和八重野也拿着同样的分量,但是果然对身材矮小的秋姬来说很辛苦吧。
「小抚,是这边吧」
「是的,马上就到了」
「嗯」
「唔…这些是幼儿园的七份」
「这边是两份…石蕗,把那个拿过来可以吗?」
「我知道了」
「啊、是,这边」
「给」
「……这个,不可以弄错数量吧」
「诶、嗯。不过我想没事的…啊、给」原来是带着小朋友的阿姨。保育员们已经带领穿着幼儿园制服的小孩子们来了。还有一对嗓门儿很大的夫妇,大概是某处的自治会的工作人员吧。
「然后就是这些了吧?」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各种各样的人们接踵而至。我们三人搬运来的矮竹装饰,不知何时已经基本发完了。
「一…二、三…咦?这边怎么还剩一些?」
「石蕗君」
「嗯?」
「那个…关于分配的话,小抚很仔细地做了规划列表」
「啊…嗯」
「如果石蕗君也没有弄错数量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秋姬」
「嗯,这个数量并没…啊」
「呀、小抚!!」
「不好意思,我没事」
「真的?那就好」
「啊…八重野,头发上有树叶」
「诶?啊啊,这个吗」缠绕在八重野头发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落到地上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沉浸在暮色中了。
「――李子,石蕗,辛苦了」
「嗯,小抚也辛苦了」
「辛苦了」最后把剩下的矮竹搬运到职员室,我们再次回到园艺部前。明明中午就开始了,现在却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对了,小抚…还有石蕗君」
「我去买点……什么喝的吧」
「谢谢,但是今天稍微要早点走」
「诶?啊、是训练吗??」
「嗯,老师规定的集合时间比以前要早了」
「这样喔」
「不好意思」
「没有啦,别迟到才行!时间不要紧吧」
「暂时不要紧。石蕗呢?」
「我?」
「应该也要回去了吧――啊、书包」秋姬和八重野,来这里的时候好像都已经带着自己的东西了。空着手的就只有我一个。
「我得回教室一下」
「那么…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没关系吗?我会送你到半路的……」
「……没关系啦。小抚才是,别迟到喔?」
「嗯」秋姬和八重野走的是旧校舍之间的小路。而我要回教室,走的是校舍里楼梯的方向。
「那么我去了」
「明天见了」
「再见」我走在通向教室最近的一条路上,忍不住好几次回过头去看。八重野和秋姬,难得看见两人一同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着。但是途中高一点的身影……八重野向着自行车停靠场的方向离开了。远远看着八重野她几次回过头看向秋姬。和我一样――。………。……。『那么…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秋姬?」回头看看,教室中没有任何人。刚才的,是我听错了吗。
「………」秋姬在那时候。秋姬她真的…没有说“并不想和大家在那里分别”――吗?果然还是追上去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还是追上去吧)」也许还在升降口也不一定――。抱起书包,我跑了出去。――今天是新月。我不能到秋姬的家去。在秋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连像往常那样子安慰她这样的事也做不到。如果变成『小雪』的话,今晚我会说些什么呢。………。……。
「……不在?已经出去了吗?」看向校门的方向,没有看见像是秋姬的人影。已经走远了吗。
「啊!」只有一瞬间看见的背影,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秋姬――。我再次跑起来。…………。………。……。
「啊、秋姬」
「――!!」
「……哈、哈啊、呼」
「石、石蕗君……?」――追上了。稍微缓过一口气,我走近秋姬的身边。
「诶?那、那个…为什…么?」
「不好意思,再、再稍微等一下……哈啊哈啊」
「不要紧吧?」
「啊啊,不好意思」
「嗯」
「………」
「………」
「那个」
「我说」我们在同一时间开口了。参杂着惊讶和尴尬的心情,我们停下脚步。
「对、对不起…」
「啊、没有」
「石蕗君…什、什么事?」
「唔…那个…关于今天七夕的准备」
「嗯」
「很忙啊」
「嗯」
「累了吗?」
「啊…那个…一、一点点啦……」
「这样啊」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喔」
「…………」
「………」
「(突然被我这么问,又吓到了吗……)」秋姬几次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着。又回到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了。
「(不行,必须由我再努力一下――)」
「那、那个」
「是、是」
「我稍微有点注意到」
「咦?」
「总觉得秋姬,有点在勉强自己」
「――!」秋姬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为什么会知道”,秋姬的眼睛像在这么说地看着我。
「如果是我多心了的话,对不起」
「不…不会」
「………」
「………」走廊对面的玻璃,慢慢地染上红色。觉得时间过地特别缓慢,是因为我和秋姬都沉默不语的原因吧。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秋姬此时也和我是相同的感觉吧。
「其、其实是有一点…有一点消沉……那个,发生了很多事情…」
「――是吗」
「但是」
「嗯」
「今晚是七夕不是吗…只要想到和小抚还有石蕗君一起做的矮竹」
「会被各种各样的人们,写上各种愿望……就会稍微安心一点了」
「这…这样子,会奇怪…吗」
「不会啊」
「……太好了…呵」一起并排走着,果然秋姬好小啊。想要看见她的表情的话,我必须稍微弯下腰才行。在垂在脸上的头发下面,秋姬正在用怎样的表情笑着呢。
「那个,石蕗君你――那个」
「嗯?」
「总觉得,好厉害啊……」
「好厉害是,指什么?」
「比如谁在寂寞,在伤心这种事,马上就察觉到了」
「………」对上视线后,秋姬带着好像很开心的微笑。很尊敬似的地抬头看着我。
「(――啊啊,这样啊)」秋姬为什么在消沉――。所以今天,虽然在笑但是察觉到了是在勉强自己――……。这些都是因为,我就是『小雪』啊。但是秋姬没有这么想,也不可能这么想。
「没那回事啦…」
「――??」
「――啊」
「啊,秋乃」
「那个是……」
「秋乃也拿到了啊!矮竹装饰」麻宫手上拿着的,是刚才我们还在分发的七夕装饰。
「是的,在职员室拿到的…想装饰在宿舍里…」
「冬亚也会高兴的吧」
「嗯!冬亚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太好了,要小心点拿回去喔」
「是~」抱着摇摆着的矮竹,麻宫好像很开心地跑走了。很容易就想象出冬亚看见矮竹时高兴的样子。
「(……是吗)」我也明白刚才秋姬说的话了。
「麻宫好像很高兴啊」
「嗯,果然大家一起加油太好了」
「嗯」只有剪过的折纸所贴上的装饰,在这不怎么结实的矮竹上,将会被挂上大家愿望。小时候,也有像这样经历过七夕才对。但是,为那种事情而欢呼雀跃的心情,早就忘记了。
「秋姬的家里,要过七夕吗?」
「诶?不、不一定吧…」
「爸爸有准备的话,可能会过…但是这几天就是截稿日了,很忙的样子…」
「这样啊」
「嗯」
「对了…竹子」
「说不定还有剩下的。刚才麻宫也说了是在职员室拿的」
「咦?」
「我去看一下」
「诶、那个、石蕗君?」
「在园艺部那里等我」
「诶、诶诶诶?」秋姬为了别人而努力做着装饰,因为别人的笑脸而感到开心。那么这次……。该轮到秋姬露出笑容了。一边跑着,我心中浮现出一个点子。……。………。…………。
「秋姬!」
「啊!」
「……对不起」在日落时分的花坛前,影子长长地延伸着。听到我的声音而转过身的秋姬,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睁大了眼睛。
「只有这个了」
「咦?」结果我在职员室找到的,就只有这仅30厘米的矮竹了。虽然还有着2、3根的细枝,但是作为七夕的装饰来说实在有点寒酸。
「这个……」
「秋姬的份,一开始能留出来就好了」
「石蕗君…这个,是给我的…?」
「虽然想给稍微好一点的」不用手好好地撑着的话,马上就垂下去了。秋姬用两手拿着这完全靠不住的细细的矮竹。
「没、没关系啦,我…我很高兴…」
「但是这根本就…只有叶子嘛」
「………」
「(――啊、我又说多余的话了!)」这个除了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看了都知道啊。秋姬当然也知道。但是秋姬不想辜负我的好意,还那么说了。
「(……为什么我总这么不争气)」
「石蕗…君?」秋姬手中的小小的矮竹摇晃着。
「石蕗君,该、该怎么做啊」再早点想到的话,明明是能多留下一份的。好好地挂着装饰的,七夕的矮竹――…。
「石――」
「――啊」
「……??」
「装饰…把装饰也弄小一点的话,会不太好吗?」
「把装饰…弄小一点?」
「虽、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比如把那个圆形的装饰折纸,再剪得小一点……」
「啊!嗯、嗯嗯!」
「那样的话也许这根竹子,也能变得稍微有一点七夕的感觉了吧……」
「要、要去拿折纸才行」
「诶、啊…」
「等一下喔,石蕗君」秋姬眼里一闪一闪地跑走了。那就好像,在『小雪』面前的样子。……我果然还不了解真正的秋姬,虽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普通的,原本的我。
「哈啊、呼。折纸…拿来了,给」
「不…不要紧吧?」
「嗯!」秋姬抱来的箱子里不光是折纸,连剪刀和胶水都一起拿来了。两把剪刀在箱子里咔嗒咔嗒地晃着。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秋姬连道具都去认真准备好了吗――。
「(是吗…我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步…只会说说而已)」
「石蕗君……就、就在这里做吗?」
「咦?」
「那、那个…坐在那边的长椅上…做…吧」
「啊、嗯。就这样吧」我点头后,秋姬显得非常高兴。傍晚柔和的阳光撒在长椅上――秋姬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那里。我随后跟上那身影。
「………」
「石蕗君?」像这样在傍晚中走着,感觉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真…有点难」
「但、但是…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啊」
「嗯~」
「石蕗君,这把剪刀的话……会比较好用喔」
「真的诶,这把好剪多了」
「嗯」我和秋姬认真地摆弄着长椅上展开着的折纸们。为了配合矮竹的大小,现在做着的尺寸,不得不缩小差不多一半。而且这比想象中的难多了。
「啊、破了」
「哇哇…真、真的…」
「咦、为、为什么要哭啊!?」
「因…因为……人家觉得马上就要完成了嘛…」
「还会再做的啦!你看,这次用这种颜色做做看」
「……嗯」
「要穿过这个圈,还真有点难啊」
「用一点胶水的话…会更好做一点喔?」
「怎样?」
「唔、唔唔…啊、这个……这样子做」
「………这样啊」一边看着秋姬的动作,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真不可思议,失败了好几次的地方,变得很顺利就完成了。
「喔!」
「――完成了!」
「完成了啊」
「嗯、嗯嗯!」虽然开始是像开玩笑似的说说而已……。秋姬手中小小的矮竹和装饰,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好。
「居然做出了这么小的七夕装饰……」
「嗯」
「石蕗君,好厉害…」
「咦?」
「真的做成功了…」
「还…还好啦」秋姬也有帮忙啊,比起我剪的,秋姬做的才更精致――。
「(啊嘞?我现在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
「………?」
「………」
「怎、怎么了吗」
「没、没事」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秋姬静静地盯着我看。不经意间靠近的肩膀触碰到了我的手臂。
「――什么事也没有」
「是、是喔…没事就好,对不起」好像很担心地垂下眼,秋姬微微笑着。
「(……对不起)」
「石蕗君」
「嗯?」
「唔,这个…我可以拿回去吗?」
「当然了」
「……好高兴」什么也说不出。我最后依然还是什么也没说,把视线从微笑着的秋姬身上移开了。
「……啊」
「诶?诶?」
「没有短签(写上愿望的纸签)啊」
「短签…啊」
「这个大小的话…应该没关系吧」秋姬把本来就很小的短签对折,小心地剪着。
「这样啊」
「再小一点的话,想写上字的话就很难了说」
「这、这个――给」
「谢、谢谢」小小的短签,甚至可以完全藏在手掌里。秋姬递给我一枚后,静静地盯着手上的短签。
「…………」
「………不写点什么吗?」
「……石蕗君…呢?」
「等、等下…等下再写」
「是、是吗?」
「………」秋姬稍稍倾斜着身体,在短签上写着愿望。稍微转过头看着秋姬的侧脸――还真是非常认真地在写啊。
「(秋姬的愿望,是什么呢)」
「写好了!」
「喔、喔喔…要挂上去吗」
「谢…谢谢……啊嘞?石、石蕗君…呢?」
「啊…唔唔」
「大概这个…一张的话根本不够我写吧」
「没关系啦,真的…嗯」
「不用在意」
「嗯…嗯」
「――能顺利做成真是太好了」
「嗯」这时候,我的视线落在远处角落的影子身上。
「――?」被染成绯色的走廊上,几个人影慢慢地走着。拿着大大的背包,是体育系社团的学生吧。大家都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石蕗君?」
「已经这个时间了…」
「真、真的耶!!那个、石、石蕗君…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只能回去了」
「是、是吗…嗯。我也只有…回家了」
「那么把这些整理好后――就回去吧」
「嗯」
「稍微…有点暗了呢」
「啊啊,没关系。我会送你回家的」
「啊,对、对不起…我家很远……」
「没关系」秋姬真的很抱歉地看看我后,垂下了头。
「这个,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诶、啊啊……但是秋姬也一起做了嘛」
「嗯…嗯,虽然是一起做了」……虽然是。秋姬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就不能更好地做到,让秋姬不用再这样悲伤的低着头了吗?找不到答案的我,抬起头看着星空。
「今天是个晴天真是太好了」
「嗯,织女星和牛郎星…会见面吗?」
「唔唔…是在那一带…吗」秋姬抬起头,指着夜空中的一点。
「嗯?」
「唔,织女星和牛朗星…」
「那边…最亮的一颗是Vega(竖琴座的阿尔法星)…啊、就是织女星了」
「咦咦,那么我根本就看反了啦!」
「然后…这边是…Altair(天鹰座的阿尔法星)」
「那个是牛郎星?啊嘞,到、到哪里去了…」
「你看另外一颗明亮的星星开始,像个三角形一样。这样找应该就好找多了」
「三角三角…那、那个十字架的最上面吗!」
「那个十字型的是白鸟座。在尾巴的方向」
「这样啊!啊、三角形的地方…我好像找到了」
「夏天的大三角形(详细请查Wiki),人们不是常说吗」
「…………」当我把视线移动到旁边。发现秋姬一直静静的盯着用手指画着三角形的我。
「…对不起。一个人说个不停」
「没、没有啊,好厉害!石蕗君原来懂这么多!」
「没那回事啦」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小时候学过的」
「是…是这样吗?我…似乎都不记得了…大概也学过吧,我真没用」
「我只记得这些了」
「石蕗君,真的很喜欢星星呢」
「还…还好啦」
「虽然没有去仔细学习过这些,不过我挺喜欢看天文方面的书。」
「难不成,是因为喜欢星星才选择了这所学校的吗」
「诶?」啊啊――对了。这条街是『世界上离星星最近的城市』…吧。
「那个倒不是,是偶然才选择这里的…」看着秋姬惊讶的表情,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明明是经常能看见星星的街道,但是到这里来以后从来就没有好好地看过夜空。
「最近都没有怎么看过星星」
「为、为什么?」
「――为什么呢」
「啊……石蕗君不是从家里来上学的吧?」
「嗯,我是住宿的」
「是吗…很辛苦吧,离开了家人…很寂寞吧」就好像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秋姬低下头。关于秋姬的家庭,虽然我只知道一点点――但是能感觉到她很重视自己的家人。
「(秋姬的家不也是母亲一人外出工作吗)」
「(一定也觉得非常寂寞吧)」看着秋姬的脸,我这么想着。
「到了」
「嗯…一边说着话,感觉很快就到了」
「………」
「………」
「那我就回去了」
「那个」
「――?」
「石…石蕗…君」
「怎么了?」
「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
「诶?」
「我、我非常高兴,还有这七夕的矮竹也是……」
「还有一起做装饰的事也―…」
「啊…嗯」
「嗯,太好了」秋姬的嘴唇好像还想说什么一样微微动着。就像刚刚跑完步一样满脸通红。看着这样的秋姬,我第一次感觉到,果然我只会说些不着重点的话。
「………」
「秋姬能恢复精神,太好了」
「――!!」
「谢谢」
「那么,明天见了」
「嗯、嗯,明天……见」秋姬抱着矮竹,一直站在玄关前。时而吹过的温和的风,矮竹的叶子和秋姬的头发一同摇曳着。
「……不进去吗?」
「诶、那…那个」
「送、送别…吧」
「啊、嗯」
「谢谢,那么我走了」
「嗯」
「石蕗君,明天见…」
「――嗯」
「不要紧吧」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目送我的秋姬的微笑。和白天看见的不一样,已经不是勉强的笑容了。
「今天的我……虽然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到秋姬家里去」那软软的,即使秋姬那小小的手也能抱起来的――我。
「应该没关系吧」回头看了一眼后,我便回宿舍了。抚子的家,我记得听人说过在办薙刀道场。而这条街――那样的道场也只有一家。虽然没有去过,估计肯定也是大到不像话的日式房屋了。一边想象着那个地方,我跑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篱笆的对面,可以看见一座平顶的大型建筑物。停下脚步,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就是这里了吧」
「…………」
「咦?」突然,耳边闪过风被切开的声音。
「谁!」
「――!!」
「偷窥不可原――…」
「石、石蕗!?」
「八重……」
「呜啊」
「你、你在做什么?」
「危…危险…啊……八重野,这个」
「诶?啊啊」那深深刺进篱笆的薙刀,被八重野迅速收回到自己的身边。
「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有点」
「有点事要找你商量,嗯」
「商量……」
「但是好像还在训练中的样子?」
「是的」
「啊啦啊啦,抚子。朋友吗?」走廊深处传来了脚步声,转过头可以看见一位容妆良好,身材娇小的女人。是这个道场的人吧。虽然头发已经半白,但是身体却很挺拔。
「是。是同级生。」妇人
「欢迎欢迎,来参观吗?」
「不、不是,不是来参观的――…不好意思,在训练中」
「嘛,难得来一次不是吗?训练时间马上就结束了…请稍等一下吧」
「但是」
「抚子喜欢的『LimeLight』的大福也有喔」
「――!」
「那么,训练结束后,请两个人一起吃吧」
「……不好意思」
「――?」
「呵呵呵,那么您就在这边休息吧」
「是、是」
「一会儿见」
「嗯」和八重野分别后,我在面向整个庭院的走廊上走着。大概是因为离训练场有点远了吧。一个人坐在这里,安静得连风声听起来都很响。
「(…话说回来,我突然跑到这里来)」
「(八重野可能会觉得很困扰…吧)」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呆着,大概两者都有吧……。我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
「(应该不会吧,八重野……不是会那样想的人)」
「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
「没、没有」在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身后,八重野也从走廊那边回来了。因为刚结束训练吗,八重野的脸看起来有点红。
「请慢用」
「啊……不好意思」八重野默默地坐我在旁边,在我们之间摆着的碟子里,放着堆成山一般的雪白大福。这景象让我不禁差点笑出来,真是神奇的场面。
「等很久了吗?」
「没有啦。突然跑过来真对不起」
「没什么的――」
「啊,这个…先」
「??」
「先吃吧。然后再说话」
「………我知道了」
「……(嚼嚼)」
「…………」
「…(嚼)…(吞)」
「你不吃吗?」
「啊…那么我也…」山一样的大福,被八重野一个接一个地放入口中。在那当中想要伸手拿一个的话,的确需要一点勇气。
「(嚼)…(咽)…」
「………」
「嗯……呼。这个大福真的很好吃呢」我拿起一个大福,也大口地吞了下去。
「呜…呜咕!?」
「石蕗君不这么觉得吗?」
「……唔…茶…茶…!」
「没错,很适合配上微微苦涩的茶一起吃」
「等…不好…意思……」
「??」
「喉…喉咙…咕」――大福,卡在喉咙上了。看着发不出声音的我,八重野马上注意到了。
「……啊。噎到了吗」
「嗯、嗯嗯!」
「给」
「…呜咕,唔…哈啊」
「――得救了」就像八重野说的,茶碗中的茶相当苦涩。也的确和甜甜的馅子很相配。但是比起那个,首先还是得把卡在喉咙上的东西解决先。
「好吃吗」
「嗯…嗯」
「这样」……虽然是觉得很好吃啦。看着好像很高兴的八重野的笑脸,我的胸口莫名刺痛。
「(果然还是慢慢吃才对)」
「(嚼)…(咽)…」
「再一个…我开动了」
「唔!!」
「呜咕…咦!?」
「……最后…一个……」
「啊、对、对不起」
「………」
「我真的没注意到啦…对不起」
「……好吃吗?」
「嗯,虽然好久没吃大福了…很美味」
「那样就好」
「…不好意思」
「――石蕗」
「诶?」
「为什么到这里来」
「啊…嗯,怎么说算是…有点事吧」
「(“怎么说算是有点事”这样的理由――太奇怪了吧)」自己这么说着,心中又没了下文。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秋姬很消沉,今天也因为那个而勉强地笑着……。但是知道这些的是『小雪』不是我。秋姬会消沉的理由,我知道的话就太奇怪了。但是――。
「那个,今天秋――」
「李子,七夕……过得开心吗」
「诶?」
「今天也准备了一天」
「啊、嗯」
「做短签和装饰的时候,也非常开心」
「李子非常喜欢…做让别人开心的事」看着八重野的侧脸,嘴角微微笑着。感觉说到秋姬的事情时,八重野一直都这样笑着。
「所以,我也喜欢李子为别人高兴时的样子」
「嗯」
「但是今天…总觉得她在勉强自己」我想说的事情,八重野果然也注意到了。虽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现在更是这么觉得。八重野和秋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是我变成『小雪』与秋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不知多少倍。
「能…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做点什么?」
「让秋姬恢复精神的事情…」
「…………」
「…………」
「对了」
「――?」
「石蕗,你在这里等一下?」
「诶?啊、嗯」是想到什么了吗,八重野朝走廊深处跑去。我和已经空空如也的碟子和茶碗一起被留了下来。
「……哈啊」呆呆地看着傍晚的天空。八重野和秋姬,不管是外形还是说话方式…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虽说如此,八重野却很了解秋姬的事。甚至是能看透心思的程度。
「非常抱歉,这样子――」
「没关系啦,反正每年都会多做很多」
「非常感谢」
「……?」
「诶、什、什么?」
「七夕的矮竹。在这上面,可以挂上各种各样的装饰」
「啊…嗯」
「一起做那个吧,石蕗」
「做…什么?」
「为李子做七夕的装饰」
「啊!原来是这样」八重野深深地点点头。只为秋姬一人而做的七夕装饰。这就是八重野所想的『回答』了吧。
「动手吧」
「只是,我不像李子那么灵巧…」
「会吗?」
「教石蕗怎么做这种事…我可能做不好」
「这个呀…我大概还记得」
「这样就太好了」八重野小声地笑了笑,把手伸向了折纸。我也拿起剪刀和纸,慢慢剪出还记得的装饰。甚至忘记了时间,我和八重野接连不断地动手做着。把做好的装饰挂上后,连八重野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虽然是还不足手臂长的一根矮竹,但是被装饰上各种颜色的装饰后,已经成为很棒的七夕装饰了。
「还真华丽呢」
「是呀,嗯」
「说起来…短签(写上愿望的纸签),短签该怎么办?」
「写就是啦」
「我吗?不是由李子写吗?」
「我觉得也可以啦…」
「…………」八重野看着短签,不停撩着头发。时不时歪歪脑袋,似乎在想“该写什么才好”。
「……」
「……就这样吧」
「……?」
「…希望…李子能…恢复精神……」八重野用稍微有点个人风格的细小的文字在短签上这样写着。我一边念着,八重野点点头。
「感觉……像慰问一样」
「!!」
「那、那么这样吧」
「…打起精神来…」
「这样也不行吗?」
「啊、没,怎么会不行」
「…………」
「石蕗你怎么写的?」
「诶?即、即使你突然这么问」
「没有突然啊…刚才就开始了……」
「不是这个意思……」
「石蕗觉得怎么样才能打起精神?」
「唔…笑容之类的吧」
「……笑?」
「………」
「……?」
「嗯」似乎理解了一样,八重野点点头,我站起身看向那张短签。
「…李、李子的…笑脸……」
「『我喜欢李子的笑脸』这样写,不会奇怪吧」
「这…」
「??」
「(这根本就好像情书一样了不是吗)」
「石蕗?」
「没事没事」八重野认真地微微歪着头。我所想的事情,八重野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这样。那么,给」
「咦?」
「石蕗不写吗?」
「诶、不、不用了啦。我不用了」
「………?」
「那么,这样好了」
「!!」
「完成了」
「等、等一下,为什么我的名字……」『石蕗正晴』在那张写着让人脸红的短签上方,干净利落地写着我的名字。当然八重野的名字也写了,即使这样还是很让人脸红。
「喂、喂…」
「因为也算是石蕗的提案啊,我觉得没关系啦」
「………」话……是这么说……。从刚才开始情况就不是很对头的样子。
「还要做什么?」
「………」
「……?」
「这个也要给李子」八重野再次拿起矮竹的叶子。这次的与其说是一“根”,其实根本就是矮竹细小的尖端部分嘛。
「要做什么?真够小的啊」
「这个是……」
「…没什么」
「(――啊)」
「(那根小小的矮竹…难不成是给我……不对,是给小雪的?)」当然不能直接开口问八重野了。就像要守护住小雪的秘密一样,八重野一个人安静地做着小小的装饰。
「(这样呀…八重野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那是好像很满足,但是又很认真集中精神的侧脸。也许八重野还在心里小声说着“它会高兴吗”也不一定。对照在教室里了解到的八重野,现在这些事实在是非常新鲜。
「……啊」
「不好,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诶?」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八重野,长发唦啦唦啦地从肩上滑落。慢一步的我,也抬起头看着天空。
「真的诶」
「好像忘记时间了」刚才还被夕阳照亮着的天空,现在一半已经染上了夜晚的颜色。东方也已经能看见两三颗明亮的星星了。
「天气好晴朗啊」
「嗯」
「……太好了」
「太好了…?」
「……因为今天是七夕不是吗?」
「一年才能见一次嘛,当然是晴朗比较好了」八重野一脸认真地说着。就是这个认真的样子,让我没能注意到。原来那指的是七夕这件事情――。
「……哈哈」
「……怎么了?」
「不是…总觉得好奇怪呀…哈哈」
「为什么?觉得天气晴朗比较好会奇怪吗?」
「不是,不是指这个」
「八重野会说这种话…很意外」
「意外?到底是指什么事――」
「在七夕,织女和牛郎一年一次的相会这件事」
「诶!」
「………」
「那么,去秋姬家吧」
「嗯」…………。………。……。
「诶?诶诶!?」
「啊、啊嘞?怎么了,小抚…还有石蕗君也……」
「――…八重野她」
「小抚…她??」
「李子,这个……送给你」
「诶、这个――怎么了小抚?」
「七夕的装饰…给我的?」
「是啊」
「什么时候…?诶、难道是为我做的?」
「石蕗君也一起做了」
「没啦,我基本什么都没做…啦」
「这个――」正来回看着我和八重野的秋姬,突然低下了头。秋姬发现了那枚短签。
「………」
「小抚、石蕗君…谢谢,我好高兴」
「啊…嗯」
「太好了」
「真的好高兴喔,谢谢!」
「嗯」尽管八重野点了好几次头,秋姬依然不停地说着『好高兴』。旁边的我即使只是听着那些话……不知怎么也觉得好害羞。
「秋姬这么高兴真是太好了」
「真的」
「啊……家里人,不担心吗?」
「没关系,马上就回去了」
「在那边吧,你家」
「是啊」
「我送你」八重野惊讶地看着我,而后点点头。像我这种一直都是跟晚霞一起回去的家伙,主动提出这种事来,人家会惊讶也不是没理由……。
「今天谢谢你了,石蕗」
「咦?」
「李子的事。虽然我还是有一点在意」
「不过如果石蕗没有来的话,也许就不会做这些事了」
「――是吗」
「……??」
「果然朋友,还是笑着比较好」
「没错」心里痒痒的,是因为高兴吗。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和八重野商量真是太好了。还有给秋姬打气的事,也没有做错。
「咦?」
「那、那个…这个是李子的手帕吗?」
「啊!嗯,谢谢」
「给。那个,唔、李子」
「……?」
「李子今天,满脸笑容呢」
「诶,是、是这样吗」
「是的」
「是、是这样吗,小抚」
「……呵呵」休息时间。教室中同学们来来往往的,变得热闹起来。秋姬和八重野站在窗边说着什么。虽然不知道说话的内容,但是秋姬在笑着。不是昨天那种勉强的笑容――。
「啊!」
「……啊」和秋姬的眼神交汇了。
「小抚,等一下喔」
「嗯」
「那、那个――石蕗君」
「嗯?」
「那个,昨天、昨天…真的谢谢你…」
「啊、啊呜」
「………打铃了」
「嗯、嗯」
「李子?」
「……」
「今天也会去园艺部的」
「嗯、嗯」
「小抚」
「怎么了?」
「来这边……」
「啊!」秋姬从窗边跑到我的座位旁。八重野也在后面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追上来。
「秋姬?」
「那、那个…石蕗君,小抚」
「嗯?」
「――(吸气)」
「……?」
「昨天、真的谢谢你们!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李子」
「啊…嗯」
「哈啊、哈啊…呼…太好了,说出来了」
「呵呵」
「…哈哈」
「诶…诶诶?」秋姬眨着眼看着我们,脸变得通红。看着那副样子,我和八重野自然都笑了出来。
「――啊」
「铃响了」
「今天开始又要和以前一样进行园艺部的活动了」
「嗯」
「上课上课~,大家可安好~?」
「……?」
「啊嘞嘞?这节不是HR(Homeroom)吗?」
「嗯,应该是那样。为什么是如月老师啊」随着上课铃声进来的,是如月老师。教室里充满了大家的疑问。但是如月老师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轻松地站在讲台上。
「好啦好啦,安静~。班主任老师有事早退了,今天的HR由我来上」
「虽然在这时候有点突然,但是今天有个活动喔」
「活动?」
「会是什么呢?」
「总觉得如月老师兴致很高啊」
「有请」
「诶?」
「哇啊~难道是转校生!?」
「喂喂、弥生!声音太大啦」
「嗯,今天起就转入你们班了…」
「………」
「啊啊,名字还是自己说比较好吧」
「我明白了」
「――结城诺奈」用响亮的声音报了姓名的转校生,慢慢纵览着安静的教室。诺奈
「………」
「――!!」和那时候一样,眼神里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结城诺奈――转来的学生,就是那个在走廊华丽地摔倒的孩子。
「果然是转校生啊」
「!!」
「(啊嘞,对方也注意到了吗?)」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转校生的嘴唇微微动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一直紧闭着嘴唇就那样盯着我。
「……结城同学,再稍微…自我介绍一下也可以喔?」
「――……」
「啊、啊嘞?在紧张吗?」
「――没有,没什么好紧张」
「是…是喔。嗯~对了对了,因为中途插进来嘛,授课的进度让大家告诉你吧」
「不必」
「――??」
「关于这边学校的Curriculum,已经全部掌握了」
「Curriculum?」
「是指教学项目的事啦,你看,不同的学校,不是有不同的方针吗?」
「好厉害啊…她很喜欢学习吗」
「像我这种即使努力也没用啊~哈哈哈」
「喂阿晴――你也这么想吧?」
「咦!」圭介坐在椅子上,朝我这边靠过来。我刚想回应点什么时。发现转校生第一次流露出了点…感情?
「――努力」
「哈诶?」
「我不喜欢那个词。因为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除了站在讲台上的转校生一人,教室里其余的人都呆掉了。我,还有秋姬和八重野,甚至对这种乱来的事情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圭介也呆呆地张着嘴。
「那么,介绍貌似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结城同学你就…坐在麻宫同学旁边的位置吧」
「是」
「那…那个…请、请多关照…」
「不劳费心」
「…啊呜…是、是的…」甚至连麻宫那细小的声音也听的见,教室里又回到了沉默状态。
「……?如月老师,请进入HR的正题吧」
「啊,说、说的是。马上就要开始夏令营了,嗯,大家要好好相处喔…哈哈…哈哈哈」
「…………」
「说到夏令营,这次的执行委员是我。有趣又奇怪的企划全都包括在里面了喔!详细情况就请看这个吧~」
「(啊…说起来最近的确是要搞这种活动的时候了)」前排到后排的同学相互传阅着说明文件。教室里总算是回到往常的喧闹了。
「(夏令营吗…)」秋姬,不要紧吧八重野会怎么过呢
「(秋姬,不要紧吧)」虽然这可能不需要我操心――。不知怎么的,担心起秋姬对于这种事有没有问题。
「(……对了,八重野不也在吗)」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啊?)」
「……?」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说明文件的秋姬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这边。我慌忙移开视线。
「(八重野平时都是怎么过的呢,这种活动)」微微低着头看着说明文件的八重野。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看不见现在是什么表情。
「………」
「(说起来昨天,她吃了山一样多的大福吧)」不经意地回忆起那场景。明明身体那么纤细,却把碟子里那么一堆大福给解决了。
「……呵」
「……嗯?」
「(啊,注、注意到了吗)」隐藏起笑意,我慌忙低下头看着说明文件。
「上面有很多注意事项,要认真阅读喔!」貌似就是如月老师做的,夏令营预定表上写着日程、时间,还有进行的活动――还有好多详细事项。
「……啊嘞?」
「………二夜三日?」
「啊~时间到了。嘛详细情况就请问班主任老师啦~。那么HR结束了」
「如月老师!」
「嗯?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那个…夏令营的事情……」
「我,晚上该怎么办啊」
「啊啊,别担心!我已经很顺利地办好了」
「――?」
「有两天都是安排在新月的日子。还有一天嘛…总会有办法的吧?」
「总会有办法?」
「事先说一下,我可是为了你才担任执行委员的耶。而且比起这个那边才是个问题啊」
「那边?」如月老师手指的方向是,结城。没有被同学追问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特长之类……结城姿势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
「嘛,一开始就是这样吧」
「………哈啊」
「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那么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
「啊!」
「……哈啊,真的…不要紧吗?」新月的日子是没问题――。问题是还有一天。说明文件上有写,夏令营是两人住一个房间……。――难道,要和如月老师睡吗?只有这个从各种意义上我实在不想。
「午休午休~!」
「啊、等等,我也要去」
「啊…已经中午了吗…」雨森他们走后,教室中就没有别人了。大家都去购买部、广场等地方吃午饭了的样子。
「糟、不快点去的话」就没有像样的午饭吃了――。在我这么想着再次跑向走廊的瞬间。
「哇哇」
「………」
「咦?」
「………」
「什、什么?」
「………」
「午饭,忘记带了吗?购买部的话在对面的校舍――」
「不是」
「――?」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说」
「看见内裤时的反应――你有问题」
「(反应?是指要道歉…吗)」
「根据各种理论所得出的结果」
「是你的记忆能力有问题吗,还是说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根本不值得记忆吗」
「没、所以说不是这样啦――」
「不是这样吗,还有别的答案吗?」
「答、答案?」
「有意思,也就是说更加值得研究了?呵呵,我接受了」
「那个,结、结城…没错吧。我说啊…」
「难以解开的迷才是最让我期待的」
「咦?」
「大小姐~,午、午饭来了~」
「啊啦,已经这个时间了?」
「哈啊…来晚了真是对不起。大小姐,我到这里来的途中,十几次被人问姓名还有从哪里来~…」
「松田。我不是和你说明过在这边会发生那种情况的吗?」
「是是!那么请用午饭」
「我开动了」
「――!?」
「……那、那是、什么……」
「有事吗?」
「没、没事」
「再…再见」『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那么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真的假的啊。
「啊嘞嘞?石蕗君不吃午饭吗~?」
「啊、不是…当然要吃」
「购买部,不快点去的话就会什么都不剩了喔。弥生也是忘记带钱包,拼命赶回来拿了」
「这、这样啊」
「嗯。等下要在园艺部和大家一起吃吗?还是说在温室那边呢~」
「诶、诶!?」
「哈呜~,钱包、钱包」
「呀啊!!好、好厉害~!」
「咦?」
「什么什么?在发着光耶~」
「慢、慢着…松田!」
「啊哇哇!对、对不起,没有注意到要准备学友的那份真是对不……」
「――不是啦!!」
「…………」如月老师的话又一次在脑中回响。在这个班级的话,应该不用担心――……。看来我还远远不了解这个班级。加入了园艺部,和从来没说过话的秋姬和八重野普通地――大概是普通地进行会话。口袋里的说明文件掉在了走廊上。
「夏令营吗」不知为何而针对我的转校生――结城诺奈。会变成羊公仔的我。还有――……。
「真的不要紧吗」在如月老师手写的说明文件上,还好像很开心地印着插图。仔细一看,这不是羊吗。
「……哈啊」扳着手指算着距离夏令营的日子,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