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情间的距离

    这样的高音从她口中发出,可能还是我第一次听到。

    「你到底在干吗!」

    躺在沙发上沉睡的我,被吓的腰都浮空了两厘米。在客厅门口的美羽,就是刚刚说这句话的主人。

    「怎、怎、怎、怎么呢?」

    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我,究竟干什么坏事了?

    「阿拉,早上好,美羽。」

    在厨房的莎夏小姐,微笑的打了招呼。

    看吧,这边笑起来的人。多么像画中的人物啊。

    可是,美羽却无视了这份笑容,冲气的,朝我这边的走过来。

    接着,拉开我身上的被子,开始说道。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睡!?」

    「为什么……因为我的房间,给莎夏小姐使用了啊。」

    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但我还是开始解释。

    美羽,没有看向莎夏小姐的方向。

    大大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丝责备。

    「为什么啊!那个房间是舅舅的房间啊!」

    「我觉得比起睡在客房的榻榻米上,还是睡在床上更好啦……那个,因为是很重要的客人嘛。」

    「但是……!」

    美羽咽下了想说的话。她自己也明白这番话很奇怪。

    平常,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孩子。这我是知道的,但现在如何是好,我却不知道了。莎夏小姐抱歉的探出头。

    「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搬出来。」

    「没什么的。我是喜欢睡沙发才睡这的。」

    美羽朝门口走去,一句话也没说。不过代替的,确实狠狠的瞪了我几眼。为什么……?

    「早上好……啊,阿勒?为什么哥哥会睡在这?去客房睡不就好了。」

    刚起来的小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额,因为把被子搬过去很麻烦,刚想说时传来了小雏的声音。

    「早上好!」

    刚起来的小雏,认真礼貌的和我们打着招呼。

    「早上好,今天又是这么认真打招呼啊。」

    「因为来客人的时候,要做了一个好孩子。」

    小空向我们解释了下

    「小雏,是个好孩子哦!」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何等的可爱啊!」

    立马,莎夏小姐激动的抱住了小雏。

    小雏愉快发出了「哈—」的叫声。

    不知何时,小雏完全接受了莎夏小姐的存在。

    不知为什么,就因为这样就让我觉的她不是一个坏人。

    但是,美羽并没有和她亲近,相反,极力的回避着她。

    「来,早餐做好了,去把脸洗了吧。」

    说着这话的莎夏小姐,看上去真像一位母亲。

    饭桌上,常见的和食并排的放在一起。做的人,不用说,当然是莎夏小姐。

    「这些……全是莎夏小姐做的吗?」

    看着有些让人不敢相信,所以问了下。

    「当然啦。你也看见我做的吧。」

    「说,说的是啊……」

    不会吧,这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和纳豆味增汤的早餐完全不搭边啊。

    「我在日本将近住了十年了。纳豆之类的吃的下的。」

    注意到我的惊讶,莎夏小姐解释了下。

    「十年吗……为什么在呆在日本呢?」

    「我啊,在日本做模特哟。」

    「模特!?」

    本就认为她是个美人,原来做过这样的工作啊。

    「那时,还是很有人气的哟。上电视做过CM,也出过CD哦。」

    「这样的话,不就是所谓的艺人吗?」

    「诶诶!?莎夏小姐当过艺人吗?」

    不知为何,原本一起住的小空最吃惊。

    「艺人什么,我没有干那么长时间啦。长大了就没做了。」

    莎夏小姐有些害羞的摇着手,解释着。

    「说的也是呢。艺人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

    一瞬,空气冻住了。大家都被,美羽这句话给噎住了。沉默只配了餐桌。只剩下纳豆吞咽的声音。

    怎、怎么感觉……话里带刺……呢?果然,对丢下自己不管的母亲还是有些看法吧?但是,这样说的话,当初莎夏小姐为什么要丢下美羽一个人呢……这些先放一边,这个气氛,该怎么办?

    「但、但是,艺人什么不是很厉害嘛!」

    小空率先开口了。

    「模特……一定都很漂亮才能做嘛。……啊,就算现在莎夏小姐也很美丽哟!」

    「谢谢你,小空。我还有做模特的时候的照片,看吗?」

    「真的吗!?要看要看!你呢,哥哥。」

    「恩、恩。」

    莎夏小姐从行李中拿出一沓表,从中抽出一张古老的照片。

    「哇……」

    小空看后,发出了一声惊叹。大概,是职业摄影师拍的吧,莎夏小姐对着照相机摆着POSE。年龄,看上去大概和小空差不多,实在要比只会更小,不会比小空大。外国人的岁数很容易让人看清,但却不适用莎夏小姐,这就是她独特的氛围吧。

    「这个,是我第一次在登上杂志封面的纪念。」

    莎夏小姐怀念的看着照片。

    「和爸爸认识,也是在那时候吗?」

    「诶诶。是在给信吾的公司做广告的时候认识的。」

    回想起那时,莎夏小姐窃窃笑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信吾很可爱哦。明明比我年长,但握手的时候紧张的抖个不停。」

    「诶……爸爸会这样啊。啊,但是总感觉能理解。」

    说起来,姐姐也说过,信吾姐夫是个「可爱的人」。

    难道,那个人受欢迎的原因是因为有这特点。

    「那,现在还在做模特吗?」

    「恩。模特过去就没做了。现在,改做服装设计了。」

    「设计师吗!」

    小空显得很惊讶。

    「来日本,是有个工作哦。现在,在为一家名牌服装设计产品。」

    「好厉害!」

    「过去,一直都想着洋服的事……回过神来,就已经开始从事这份工作了。」

    「对了。美羽不是也对时尚有兴趣吗。」

    「美羽她吗……?」

    「等等,姐姐!别说多余的事啊!」

    「有什么不好的吗,这是真事嘛。」

    小空她,无论如何也想在两人之间埋下能沟通的话题。

    但是,这个起了反效果。

    「美羽,有兴趣吗?」

    「没、没有兴趣!」(注:其实这我特别想翻成「兴、兴趣什么才没有呢!」,不过被某人劝说,作罢。)

    美羽立马偏头朝向一边。

    然后无言的吃完早餐,离开了餐桌。

    「对不起……莎夏小姐。」

    「为什么,要道歉呢小空。」

    「因为,我说了多余的话让美羽这样……」

    「不是小空的错哟。」

    莎夏小姐温柔的劝解到。

    但是,这张脸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悲伤。

    信吾姐夫的哥哥,信好伯父知道莎夏小姐来到家里后,稍许有些惊讶后。立马,严肃的要求「迅速出来见个面」。

    约好的地方,在池袋的一家饮茶屋。

    伯父指定的这家店,内部是装潢是东方风的。

    「这,祐太君。」

    进入店内后,马上就注意到伯父在挥手示意。

    过去坐下,适当的点了一些东西,伯父就切入了正题。

    「那么,她有说是来干什么的吗」

    「因为工作,是这样说的。」

    「工作……只有这样吗?」

    「那个……还有来见美羽。」

    说完,伯父前倾身体,嘟囔道「果然是这样……」。

    「那个,虽然我也知道这样问不好……但是,莎夏小姐为什么丢下美羽一人走了呢?」

    我的提问,伯父没有回答。

    看样子是在思考如果回答我,同时也是考虑是否应该告诉我这重要的事。

    「生下美羽不久候,她的祖国发生了军事政变。」

    考虑过后,伯父开口说道。

    「在日本已有家人的莎夏她,要独自回国去。信吾同意了,我……反对了这事,还说难道要把才刚三岁的孩子丢下,之类的话。」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理解伯父的心情。

    在战争中是不能把幼小的美羽一起带去的。

    「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当时,小鸟游家的人都觉的他们两人结婚太快了,她当时一定也很辛苦吧。现在想来,那是我还真说了很过分的话。」

    看上去不怎么善解人意的伯父,远远眺望着远方。当时发生了什么。伯父并没有说。只是露出一副悲伤的眼神。

    「然后,两人很快的就离婚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嘛,拜你姐姐的活力,让信吾重新振作起来,我真要感谢下啊,伯父做着一副恶人脸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我的脸。

    「祐太君……你,现在要怎么做?」

    我,无法回答。

    信吾姐夫不在的现在,美羽的抚养权归莎夏小姐所有。

    实际上是想和亲人一起生活,如果是抱着这种感情来的,而且作为父亲的信吾姐夫行踪不明,会这样认为也是正确的。

    但是这与我想和三姐妹一起生活下去,从而搬家的那时不同。

    那,剩下的就看美羽的医院了。

    现在的话,美羽完全不合莎夏小姐有所交流。

    不如说,美羽在躲避着莎夏小姐,逃避着她。

    莎夏小姐,也没有无理的强行带走美羽。

    那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莎夏小姐回国,美羽依然留在小鸟游家。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莎夏小姐当初留下美羽自己离开,是为了美羽着想。

    与生育自己的母亲分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双亲已经不在的我,对双亲这种存在都抱有一种尊敬感。自己的心情,已动荡不安。与伯父会面后,我就朝打工场所走去。

    和昨天一样,是在小宏美的店。换好制服后,回到店中。

    因为才早上,一个客人也没有,爱好干净的仁村开始进行扫除。我还是一样的考虑着美羽母子的事。

    「祐太……在想事?」

    「呜哇!?」

    突然被人叫自己的名字,让我惊叫出声。

    仔细一看,坐在客桌边的上莱香小姐。

    「这么惊讶,让我有点受到打击。」

    「对、对不起。」

    我对露出丧气表情的莱香小姐拼命的道歉。话说,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啊。

    「怎么了?居然来这里。」

    「听到祐太在这里打工,来看看。」

    这样说,难道是……不对,还是别期待了。对此人不能抱有对普通的人期待。女人笨就是不可思议的生物,而这位织田莱香小姐,更是秘点满载的人。

    「莱香小姐,一个人吗?」

    「嗯,会长也在。」

    仔细一看,会长也在店内坐着。这位你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呀,濑川君。在努力打工啊。」

    「诶,托你的福。话说,你们来做什么的啊?」

    「别这么冷淡嘛。来这,是为好好参观你的打工啊。」

    「不想然我冷淡就回去,如果是客人就请点单。」

    「呒……这样的话,给我来一杯牛奶果汁。」

    「没有哟,这样东西。」

    「不可能!?这是名古屋的咖啡店都会有的招牌饮料啊!」

    「这里是八王子。」

    「呒……那,猪排盖浇饭。」

    「怎么可能有嘛!」

    「啧—」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说起来,你不是有什么困扰的事吗?」

    会长突然转换话题。我,朝着那位口风不严正在打扫的人瞪了几眼。

    「美羽的生母出现了。」

    「什么!」

    就只是刚说出美羽的名字,会长就兴奋度UP了,所以我在不想说出来啊。

    「怎样的人。」

    莱香小姐也问道。

    「北欧系的大美人,因为洋服设计工作,而来日本的。」

    「那,这位母亲一样的人物,有什么要求吗!」

    佐古前辈,已经完全把莎夏小姐当做坏人了。

    「要求什么的……现在,还完全不明。普通的来想,应该是想接走美羽然后一起生活吧……」

    「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前辈,很吵耶。

    「这是紧急事态哦濑川君!一定要果断阻止发生!」

    「虽然这样说,但不尊重美羽的意愿的话……」

    「呒、呒……」

    还有,莎夏小姐是个好人,还做着美羽憧憬的工作……

    普通来想,和莎夏小姐一起生活的话会很幸福吧。

    「祐太……真正烦恼的时候,就找我帮忙吧。」

    「莱香小姐……谢谢。」

    莱香小姐的话真的让我很高兴。

    「我也是,虽然只能做到帮你答到和接你笔记本的程度。」

    「谢谢,仁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我也是,只要为了美羽什么都行!」

    「佐古前辈也顺便感谢下。」

    「我只是顺便的吗!?」

    怎么说的,在路研成员的帮助下,烦恼也消散了很多,聊天也带了一丝愉快。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后,我离开了八王子。

    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家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非常美味的气味。

    「我回来了……啊,这是什么。」

    饭桌上放着的是我所没见过的东西。大大的盘子上,放着山一般高的白色圆状物。

    「欢迎回来,祐太。」

    这迷之食物的制作着,果然是莎夏小姐。

    「这个,是什么?」

    「俄罗斯水饺,我的国家的料理哟。」(注:原文ペリメニ,WIKI后,这玩意就是水饺的做法啊!给个链接 http://ja.wikipedia.org/wiki/%E3%83%9A%E3%83%AA%E3%83%A1%E3%83%8B

     http://ja.wikipedia.org/wiki/%E3%83%9A%E3%83%AA%E3%83%A1%E3%83%8B

    浮在美味汤汁上的俄罗斯水饺,看上去感觉就像水饺一般。这时,小雏拉了拉我的袖子。

    「小舅舅,这个!是小雏做的哦!」

    小雏,指着中间的几个说。

    「小雏帮了很多忙哦。」

    「恩,的确看起来就很好吃。」

    听到我和莎夏小姐的表扬,小雏有些害羞。

    「那,赶快趁热吃吧。」

    然后,我们的晚餐就吃这俄罗斯水饺。

    已经完全化身为母亲的莎夏小姐,不嫌麻烦的也在吃饭中照顾着小雏。看上去,很习惯于宠溺孩子。

    考虑下,当初和小雏同样年纪的美羽,可能也是这样一起生活的吧。

    「怎么样?好吃吗?」

    「恩!」

    小雏笑着吃着自己包的俄罗斯水饺。

    「这个,是我的母亲第一次教我做的料理。」

    莎夏小姐怀念的眯着眼睛。

    「我,十四岁就来到了日本,一直忙于工作,料理基本都不会做。唯一会做的只有这个。」

    莎夏小姐想尽方法的去料理,做这个料理给信吾姐夫吃。

    最开始做的时候,做的很失败。

    但即使这样,信吾也说着「好吃!」,全部吃完了。

    「我呢,真的,真的非常高兴……但是,每一天都做这个还是很有问题。第十天后,即使是信吾也人物了。」

    信吾姐夫,连续十天都吃同样的东西吗……真是个伟大的人。

    「然后,我好好的反省了下,开始向祐理学习料理。」

    「欸……额,等一下!」

    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莎夏小姐,我一直很在意。你为什么知道姐姐啊?」

    刚刚这句话,莎夏小姐在和信吾姐夫是夫妻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家姐姐。这样看来,好像是一段非常复杂纠错的关系啊。

    「祐太,不知道吗?祐理在信吾的公司打工这件事?确实,那个时候祐理还是个高中生吧?」

    「这、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对,等下,的确姐姐曾给某家公司的经理打过工。

    这样说来,也就是说,信吾姐夫对职员,而且还是女高中生就出手了……

    怎么感觉,无边的杀意涌了上来……

    「祐理真是一位很好的女生哦。开朗而且积极,做什么都全力以赴。养育孩子的时候被她帮助了很多。」

    接着又说了过去的事。像生美羽的事,信吾姐夫考虑给美羽取名的事,回忆并述说着过去的莎夏小姐显的很幸福。

    「……我吃饱了。」

    卡钦,美羽轻轻放下碗筷。

    宛如,拒绝听到这些话一般。虽然站起来。

    「等下,美羽。」

    小空拉着妹妹的手腕,一副困扰的表情。

    「美羽,这样不行哟。母亲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

    小空,温柔的说着。希望美羽能听进去。

    一瞬,美羽的表情有些难过……然后,看了下脚下……

    「……虽然这样说,但对我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这番话,让餐桌也好似受到了冲击。

    「美羽……」

    「虽然姐姐你知道她……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我,究竟该怎么做。我不明白啊。」

    第一次看见,美羽这么困惑。

    原来是这样啊,无视也好,避开也好……都是因为她在烦恼啊。

    这样的话,那和我是一样的啊。我因为烦恼不已,从而无法前进。

    我向着大受打击的莎夏小姐方向说道。

    「莎夏小姐……对不起。但是,美羽和我,都对莎夏小姐的事一无所知。那个……」

    莎夏小姐用手制止了在考虑应该问些什么的我,

    「抱歉。我才是……因为害怕被美羽讨厌,一直在逃避。是时候,好好谈一次了……」

    莎夏小姐手抚长发,白金色的发色如水一般从手中滑落。

    在小空的促使下,美羽一步一步的返回了座位。

    看样子大家要谈很长时间,就让小雏一个人先去玩了。

    我,将大家的茶沏好,然后分发后。静待话题的展开。

    「从哪开始说好呢。有点困难呢。」

    好好斟酌一番后,莎夏小姐开始讲述了。

    「我呢,十四岁就来日本了。这个想法呢。是一位物色人才的人给我建议的。那时,我的祖国还很贫穷,到日本这来赚钱,对我来说是个十分有魅力的提案。」

    感觉能够理解。这种外出赚钱的办法,而且莎夏小姐又是个大美人。

    「实际上,到了日本后,我很快就成为了很有人气的人。每天都忙于工作……赚来的钱。大多用来贡献给祖国重建了。」

    美羽,是否有在听呢,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小空,有些担心的看着妹妹。

    「但是……果然,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啊。过了几年,我……恋爱了。呼呼,之后,就闹出了丑闻吧。就因为这一次的恋爱,我的人气消散无踪。」

    怎样想才好呢,难道是因为和信吾姐夫的恋爱?

    丑闻吗……啧,无法想象那个人会弄出这种事。

    像看透了我疑问般,莎夏小姐悲伤的笑了下。

    「啊啊,不是哦。信吾他,在是我被丑闻击溃的时候帮助了我哟。然后……我们就结婚了。我,那时真的非常高兴……不过信吾的家人都很反对这事。这是当然的,因为,那时大家都知道那起丑闻。」

    她,寂寞的看着客厅中没有自己的家族相片。

    「但是,信吾对我依然很温柔哦。我帮着信吾的工作,觉的就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我自己会日本语和俄罗斯语,可以帮上信吾公司的生意。但是那个时候……小空,还记的吗?」

    「我,已经记不得了。莎夏小姐走的时候的事。」

    「是嘛。这也没办法。毕竟从那以后再也没见你们二人了。」

    悲哀的笑了下的莎夏小姐,朝美羽的方向伸出了手。

    「……那时候,我的祖国发生了军事政变。父亲,被卷入而身亡了。只留下了母亲。我,为了母亲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冲击般的话语,让我们毫无真实感。然是,如今的世界中战争依然持续着。

    这是超出我们认知范围的话。

    「信吾和我说了很多次……不过我依然坚决要一个人回去。不能让信吾、小空……还有美羽,遭受危险。」

    这是不是正确的抉择我不知道,她这样说着。

    但是,这的确是出于爱才做的事,这我很清楚。

    「回到祖国依然是内乱状态……母亲已经是一个无法活下去的状态。我和信吾三番五次的用信和电话联系。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分别了。」

    在寂静的客厅中,回荡着不远处小雏的哼歌声。

    这平和的旋律,是现在唯一能安抚我内心的声音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单刀直入的切入核心。

    悲哀的往事已经说了,然后,美羽像在想着什么事。

    美羽和小空,都想知道这件事。

    「因为约定哦。和信吾的,还有祐理的。」

    寂寞的笑着的莎夏小姐的话,让我反而成混乱的一方。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姐姐?确实姐姐和莎夏小姐是相识的。但姐姐和姐夫结婚后,还没到满三年,因为和莎夏小姐没什么关系才对……

    「等到内战停止,和平到来……迎来那一天的日子。就来要见美羽,就是这样的约定。和美羽,如何说是好……一直在和信吾商量……去年的夏天,终于决定在今年正月来。但,我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就这样,泪水布满脸颊。

    虽然这样说有些唐突,但是,莎夏小姐比在座的各位和信吾姐夫的关系都要长久。突然失去了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所以,一直在想怎么办。我,虽然是美羽的母亲,但一直没有见面……而且,小空、小雏、都失去了母亲。怎么样能帮助你们呢……一直在迷茫。原来是这样啊,美羽一直在苦恼啊,没有注意,真是对不起。」

    她轻轻的放下美羽的手,但是,美羽却生生的拉住了她的手。

    「我……」

    看着带着困扰的表情,握住自己手的美羽,莎夏小姐有些悲伤,但还是面向她笑了。真坚强啊,我是这样认为的。和三姐妹一起生活到今天的我,该说什么好完全想不出来。

    这下,沉默又支配了整个客厅。

    莎夏小姐,下了决意的拂过长发。

    「但是……不能这样一直沉默下去。这样的话,大家都只会越来越混乱。美羽,没有和你一起生活真的很抱歉。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果然,是这样的啊。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

    这样的话我……刚要开口时,小空抢先一步出声了。

    「怎么能这样!美羽是我的妹妹!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姐姐……」

    美羽她,被小空这话激励了,一直看着小空。

    是啊,小空才是最害怕的一位啊。

    不想和美羽分开。即使是美羽的母亲要带走美羽……而且对美羽来说,她是一位不认识的人。至少,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我想过美羽一起生活下去。

    「莎夏小姐,我们……从姐姐她们行踪不明后,就一直在互相帮助,好不容易成了一家人。不能缺少一人,我们一直这样努力着。所以,小空、美羽、小雏,三姐妹谁也不能分开……」

    「……我明白的哦。祐太。你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而且,对小空来说,我也无法取代她母亲的位置的,这我也是明白的。但是……谈话,还没有结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埋着头的莎夏小姐的白色肌肤,变得更为苍白了。

    她,拼尽全力的慢慢说道。

    「我有所隐瞒,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说好。就这样烦恼着……现在,可以说了。美羽她,不是信吾的孩子。这是我身为艺人的时候失身的丑闻的时候,美羽是我和那个人的孩子,她不是和你们有血脉联系的姐妹……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样说着,莎夏小姐泪水不停的下落。

    「为了传达这件事,我回日本了。以后选择在家生活,美羽你自己选择吧……对不起。隐瞒至今……对不起。」

    「……我、我……不是姐姐……的……妹妹?骗……骗人的吧。」

    美羽脸色发青,不停的发抖着。

    看到这样的美羽,小空用力的抱住她。

    「这、这种事才没关系!没关系的吧,哥哥!」

    「啊、啊啊!没关系!没关系的哟!」

    我,将美羽和小空两人抱住。

    「啊—,怎么了?姐姐你们好狡猾—。小雏也要抱小雏也要抱。」

    看见抱成一团的我们,小雏也加入了进来。

    我们当然把三岁幼儿也抱在了一起。感觉受到的冲击慢慢停下来了。

    美羽和小空不是真正的姐妹。

    无法相信,因为,这样一对关系良好的姐妹……总是相互为对方着想……

    「……真的,祐太是个很温柔的人呐。确实,如果是祐太的话……能和这些孩子一起生活下去。但是,果然我也想一直待下去。」

    莎夏小姐一个人,独自站起来的身影,看起来像一尊悲哀的雕塑。

    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不用,马上就下定决心哦。而且,稍稍让我,代替小空、小雏的母亲吧。恩、可以的话……我想做三个人的母亲。到今天为止的份,祐理的份,我都补回来……拜托了,一会就好……稍稍考虑下吧。」

    莎夏小姐,说完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我们什么也没说的抱在一起。

    眼泪,无法抑制。

    但是,如何是好,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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