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之王

    1

    “好久不见了呢,我心爱的安德烈!我担心死你了!”

    “别胡说八道!你这家伙真是最差劲的废材、最大的白痴,萨尔瓦托雷·东尼!”

    温暖的春季夜晚。米兰高级宾馆里的酒吧。

    相隔约半个月后再度相见的两个青年在互道关心的话语。再者,昨天在意大利的新闻媒体上发布了斯福尔泽斯科城,崩坏!’乃为极左派犯罪组织的犯罪所为这样的新闻。

    不用说这个新闻当然是为了隐瞒事实而捏造出来的。

    更不用提,其中一个主犯就是在这里的萨尔瓦托雷·东尼。

    “没想到你这家伙为了引发那样的骚动,居然将我绑架囚禁起来……”

    安德烈·里韦拉以震怒的声音说道。

    通称王之管家’。他是身为与社会脱节的的东尼的侍候人兼监管人。

    做事一丝不拘的里韦拉一直以来都是穿着得整整齐齐的。可是,今天他身上却没穿外套也没打领带。这未免是过早的清凉商务。(注1)

    说来也是因为他在四小时之前才刚从迷之绑架犯的魔掌里被解放出来。

    于热那亚车站被解放出来的里韦拉马上向各方面取得联络从而获取了情报,匆忙赶到主人身处的米兰。他依然穿着被监禁时候的那身衣服,而且也没有整理仪容。

    两人再会时一开口所说的就是刚才那番话。

    “你误会了喔安德烈。你被绑架了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啊。我还在想最近怎么老是没看到你呢。”

    “这怎么想都是你这家伙所做的好事吧!”

    一脸邋遢胡须都没剃的里韦拉愤怒地责骂着自己的主人。

    因为在东尼成为王’之前他们两个是朋友,因而两人至今还是保持着这种能够对等说话的关系。顺带一提,现在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酒吧里没有其他的客人。

    吧台里唯一的一名服务员正无言地静待着。

    因为这个酒吧的经营团体里和《赤铜黑十字》有着关系,因而每次东西闲来无事晃过来的时候就会被自动地包下来。

    一坐上吧台座上里韦拉就点了单。

    “什么牌子都好,麻烦来一杯威士忌。”

    “突然之间那么有兴致了么。注意可不要喝太多喔。”

    “因为要替你的恶行收拾善后,明天开始我就要忙死了。不喝怎么行!”

    始终一言不发的吧台服务员迅速地就准备好了对方点的东西。

    琥珀色的液体倒满了小酒杯里。里韦拉边喝了一口边说道。

    “把名门魔术结社卷入进去,将米兰的一个名胜斩得稀巴烂,无理取闹地去找第七个Campione的麻烦。如果这种事到处传遍的话,又要不知受到全欧洲里多少人的白眼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防止情报的扩散……”

    “安德烈还是老样子,那么拘泥面子问题呢。”

    “面子你妹!是明智和常识啊!另外,明天就干了?还是后天?”

    看到东尼什么东西都不点,里韦拉如此询问道。

    剑之Campione是个和禁欲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男人。吃的喝的分量都比平常人多一倍。然而今天晚上他却一滴水都不入口。

    “是明天哦。我的求爱总算是收到成果了。”

    东尼边扬起草薙护堂送来的决斗状’边喃喃说道。

    每当重要的战斗临近,他就会断绝一切的饮食。

    在科学上完全没效率且无意义的断水断食。

    可是,那种饥渴和饥饿能使得他的剑’比起平时还要更为锐利——。

    (因为反过来也有像是冬眠之前的熊一样贪婪而疯狂地饮食以储存力量的例子,所以或许这不单单只是心情的问题。说到底他还是个非科学的男人。)

    总之就是,剑之Campione已经进入战斗的态势了。

    “不过艰辛的忍耐也是有效果的,这次对手也是充满了斗志。虽然口里没有明说出来,不过他应该也是非常在意我的。”

    “嘛,因为对手也是Campione呐。”

    作为管家为这个种族服务了四年的里韦拉百感交集地说道。

    “我想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在你死了之后我会依照你的遗书为你善后的。不介意吧?”

    “啊,之前被你强迫写下的东西吗。是呢,这样啊。”

    不愧是吾之友。东尼露出狡猾的笑容。

    身为魔王管家的里韦拉也知道这次的敌人·草薙护堂是个什么样的人。武术和魔术一窍不通,只有些许战斗经验的日本男学生。按道理来考虑的话,东尼会战死——连会输的要素也没有任何一个。

    但是,里韦拉却已经预想好会有那个情况发生。

    Campione虽然是有着人的样子,不过本质上倒不如说是接近于野兽’的。就算不懂剑和魔术,完全没有狩猎和战斗的经验,他们从战斗力也能轻易地——自然而然地得到力量。

    正因为他们是那样的人,才能连神都能杀掉吧。

    还是说正因为是杀掉了神,才会变成那样的人吗。

    这点东尼也不明白。不管如何,就算自己和其他弑神者都是野兽,他也是敢于将命运托付于剑上的变种。对神和弑神者通用的剑技,没有和这些家伙重复进行实战以外的磨练方法了。所以才要战斗。

    东尼带着这种开朗的单纯思考,期待着明天到来的决战。

    注1:清凉商务(日语:クール?ビズ、英语:CoolBiz)是日本小泉纯一郎内阁于2005年夏天开始,为了减少能源消耗,以调高空调温度,由环境省推行的衣物轻量化运动,乃至以此为方向的轻装。这项运动是因为日本上班族工作时普遍穿西装,夏天也不例外。根据环境省提出,中央政府部门应设置空调至28°C直至九月。日本政府称,2005年日本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了46万吨。日本当年冬季还发起了“WarmBiz”(暖装)运动。

    萨尔瓦托雷·东尼和草薙护堂。他们两个各自度过了一夜,迎来了翌日。

    东尼让《赤铜黑十字》出了车,让他们送自己到加尔达湖畔。从米兰来到这里不用花两小时。相对地草薙护堂则是在指定为战斗场所的建筑物里呆着。

    四月下旬的周末。现在已经到了夕阳西下,被黑暗支配的时刻了。

    在昔日为修道院的罗马式建筑的别墅遗迹里,两位Campione再度见面了。地点是也被用作舞厅的二楼大厅里。

    “为了等待这个时候已经焦急万分了啊,护堂。我现在是如此地感动呢。”

    “我倒是相反,现在心情特别的差。”

    喜悦诉说着的东尼和一脸愁容的护堂。

    夜风从窗口外吹入。如果走到外面的话应该能清楚地看到春季的星座。明明是那么舒畅的夜晚,东尼却从圆筒形的盒子里取出了剑。

    “你也拿些什么用用吧。这样稍微有些不太好呢。”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违反刀枪管制法。”

    东尼向对于祖国的法律发挥着守法精神的护堂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嘟哝地说: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呐。虽然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嘛,那也只是稍微的而已。因为Campione是同等的,别在意也没关系了。”

    “你小子,无药可救也要有个限度啊!”

    护堂终于对这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对手大称呼你小子’。

    意大利和日本。两者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尽管如此,两人却强烈地意识到彼此,理解到对方是自己最为印象深刻的同族——。

    两人那奇妙的缘分说不定在这个瞬间才是真正的开始。

    “之前被你斩了的回礼,被你狠狠摆了一道的艾丽卡他们的回礼……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萨尔瓦托雷·东尼!”

    “呵呵呵。看上去貌似是有什么主意呢。正如你所望,草薙护堂!”

    东尼盯着往敞开的窗户外面瞄了一眼的护堂尖锐地说道。

    但是,他并没想要搞清敌方的想法。竭尽所能去动脑筋则无法战斗。无念无想才是萨尔瓦托雷·东尼的真正本领。此为无想剑之基础。

    将一切托付于吾之身,吾之手,吾之剑。

    要思考的并非要如何用剑。就只是任凭心与身体与剑自然而动。

    相对的草薙护堂则没有这种将命运托付于无想境界的技艺。动用自己的力量和同伴的力量以作随机应变,开始直面战斗。

    这是针锋相对的同族同胞之间,异彩纷呈的决斗。

    与东尼的再战在即。上次的战斗以护堂逃跑的形式而结束。以棒球来说的话,立场则是如同新人投手逼于无奈地和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强大实力击球手从正面决胜负一样。

    还拖带着那种被对方压制过的印象来决胜负会很不妙——。

    仿佛要撞击过去一般将高速近身高球掷向击球手双手的位置,宣扬着自己如今与之前的巨大差距。

    呐艾丽卡,这座古老的别墅,我这么用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没关系就是了……。你还真的不只是虚伪的和平主义者,还意外地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呢。’

    护堂将自己想到的计划告诉了同伴之后,就得到了这样的评论。

    总之,算是得到了拥有者的许可了。护堂毫无顾忌地投出了危险球。

    “来吧!这次让你闹个够,赶快过来!”

    护堂召唤出韦勒斯拉纳的第五化身猪’。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噢噢噢噢!!

    熟悉的咆哮声响彻四周。从下面——别墅的正下方,就是说从地中传出。

    把这座华丽地过分的废屋送给你。相对的,总之就给我砸个一塌糊涂吧。黑色的巨兽回应护堂的想法突然显现。

    如同从地面发射的导弹一般,猪’往正上方跳跃而出!

    别墅的地基·一层·二层像是纸造的手工一样被贯穿。黑色野兽的头和鼻子以及长牙出现在别墅内的两位魔王面前仅仅只有一瞬间。

    当然,下手的护堂已经预想到这个了。

    他越过窗户,毫不犹豫地跳到空中。在屋外下方铺有这栋建筑物作为别墅的时代使用过的床垫。要是以Campione的结实身体,这种程度的准备工作应该已经十分足够了。

    ——跳出窗外的瞬间,护堂目睹了在下方不断出剑的东尼。

    “哈哈,冷不防来这一下吗!”

    剑之王居然还一脸愉快地笑着。他没有对这荒唐无比的限制攻击有一丝的惊慌,冷静地发出还击的一刀。不用说东尼的右腕当然也正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剑的剑锋理应会斩开从正下方跳跃而上的猪’的头部才对。

    毕竟在荒唐无比这点上这个男人是金牌级别的——。

    护堂感叹不已。那就算是斯福尔泽斯科城都能斩个稀巴烂的魔剑,或许也能将体长二十米的神兽一刀两断。可是。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产生出了冲击波,猪’发出来附带着超音波的咆哮声。

    “哇啊啊啊啊啊啊!”

    在即将被剑刺中之前,冲击波就将东尼硬生生地吹飞了。紧接着,猪’简单地就贯穿了别墅的二楼直至屋顶,舞动于加尔达湖的青空上。

    “在荒唐无比这点上,猪’也并不输给东尼呐……”

    终于掉落到床垫上的护堂感慨地嘀咕道。虽然脚因为惯性下蹲而撞到了屁股上,不过也只不过是脚和屁股稍微觉得有些痛而已。

    相貌宏伟的巨兽如同火箭一样在月光皎洁的夜空之中不断上升。

    已经熟悉了召唤的护堂心头一惊。还真是何等便利的怪物啊。其他的化身与其相对来说在使用简易上差得远。

    只有在想要破坏巨大物体的时候才能召唤出来的野兽。

    换句话说,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依照护堂的想法使用出来的化身。最大火力是白马’,在灵活性方面或许是战士’,不过如果包含使用简易这个要素在内的话,猪’确实是最强的王牌。

    “啊咧……?难道说我直觉错了吗?”

    护堂突然之间发觉到。或许,那不是想要破坏什么东西的时候才能召唤的野兽。

    而是要以破坏什么东西为条件才能呼唤出来的野兽也说不定。显现中的猪’将破坏目标物作为目的,对于护堂所发出的命令只是随便应付一下。

    “……当做不知道吗。”

    后者比起前者来说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护堂偷偷地嘟囔道。

    “不管怎么说,叫出那个家伙来都会将各种各样的东西砸坏,不注意点不行呐。”

    护堂边说着要自我警惕边看向别墅那边。空中的猪’终于上升到了最高点,正往下方掉落。并不单单只是坠落,还是急速下坠。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凶猛的咆哮展现出了野兽的斗志。猪’从作为破坏目标的别墅上方急速下降,让其吃下一记泰山压顶。为了以它那宛如怪兽的巨体将别墅砸个片甲不留。可是,护堂看到了。

    在屋顶上的一偶,金发的美男子单手上显现出剑。是东尼。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承受住猪’的冲击波的,不过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仅仅一挥即贯穿敌人的剑啊。为了剥夺一切的生命,寄宿上光辉吧!”

    东尼呼喊出言灵,以投枪的技巧将剑投了出去。

    寄宿有魔刃权能的剑飞上了高空。其飞翔的前方是正急速下降的巨兽那毫无防备的腹部。于是猪’向着自身前方发出了往常的咆哮。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无形的冲击波吹飞了东尼所投出的剑——是理应如此。可是,类似于水银的溶解金属从飞翔着的剑上涌出,形成了巨大细长的形态。

    溶解的银马上就凝固了起来,成为了一把巨大的魔剑’。

    刀身将近七、八米的超特大魔刃。尽管那是临急制成的即成品,却意外地形成看上去如同剑的形态。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噢噢噢!!

    要是为普通大小的剑,以神兽所发出的冲击波就能将其轻易地吹飞了吧。可是,对那种荒唐无比尺寸的剑可行不通。

    银色的大魔刃完全不将冲击波当一回事继续飞翔而来,刺中了猪’的腹部,将其贯穿。

    呜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死前痛苦的咆哮声。这一刀断绝了猪’的生命。但是,黑色的神兽在这时展现出了意气。虽然被贯穿着却还是继续向眼下的别墅急速下降。

    体长为二十米,推测重量能有数百吨吧。那样的怪兽,以其巨大的腹部坠落下来。就算是再怎么豪华广大的别墅也承受不了一会。理所当然地会被砸碎,崩坏掉。不管是屋顶,天花板,房梁,柱子,墙壁,地面,全都无一幸免地被砸个粉碎。

    紧接着,被大魔刃贯穿的猪’化作了黑色的雾气消散了。

    但是,作为其仇敌的萨尔瓦托雷·东尼应该也是身处被神兽所砸坏的别墅屋顶上的才对。那家伙怎样了——?

    护堂定睛凝视,在尘土飞扬的瓦砾里发现到了人影。

    护堂点了点头。要是这样就能获胜的话不知多么轻松。可是,他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这么简单就倒下。战斗还没有结束。

    2

    “挺行的嘛,护堂。好厉害喔。我虽然已经和各色各样的对手战斗过了,不过会吃下这么猛烈的先发攻击的记忆还真没有多少喔!”

    喜色满脸呼喊着的东尼,全身上下完全无伤。近百个如同楔形文字般的记号像是在守护着他一样在他身边周围浮现。那个形状,大概是北欧的如尼文字吧。

    这个就是能让东尼变成不死之身的,钢之加护’的权能。

    “既然这样,我也想要做出不输给你的华丽反击呐。”

    让人不解的是,金发的美男子居然以认真的声音嘟囔道。

    “除了用剑斩之外就没有其他花招了,在我的对决里可和华丽沾不上边呢。相对的,你有那么多各色各样有看头的技能还真好呢……”

    “只是以你刚才为止所做的事来看,就已经够有看头的了!”

    “诶,是吗?那,就这么继续吧。”

    被护堂吐槽了的东尼弯下了身子,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被埋在瓦砾里面的,刚才那把大魔刃。

    再次注视到之后,不禁对这东西的荒唐无稽感到惊奇不已。

    刀身差不多有八米的长度,再加上刀柄部分为一米左右。

    与其长度相称的是,刀身的横幅也很宽大,构造粗大厚重。要在这把剑的剑背后面藏一个孩子左右大小的东西应该也很简单。

    东尼的身高是185公分左右。那剑可是相当于他身高四倍有多的比例。

    完全不失平衡地手握着长大的剑,银手的Campione“嘿咻”地单手将其挥动起来。这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

    “在提出参考意见之前先问一句,那个,难道意外地轻吗?”

    “我没有称量过呢,不过大概能有三百千克以上吧?不过,因为它是与这个手臂相同素材的东西,所以就如同我自己的手脚一样。”

    边得意地微笑着,有着银之手的Campione如此说道。

    “呵呵呵。我们Campione的敌人,并非只有人类姿态的家伙啊。还必须得和那些大得要命的神兽和魔神对决。为了从正面将它们斩开我才编造出这把秘剑!”

    “对手体型大自己的剑也要大什么的,构思也太蠢了点吧!”

    护堂虽然正发着牢骚,但其实是正感到不寒而栗。确实就算再笨也有个程度。可是,若是意外地有着合理的理由呢?

    要是东尼能够自在运用得起那个荒唐的长度和重量的话——。

    “那么,来一下有看头的吧。”

    东尼终于架起了大魔刃。

    他以双手握住长柄的部分,把刀身长八米的刀刃直指向护堂。像是装备了长枪的重装步兵一样,与刚才为止完全不同的架势。

    两人相隔的距离大约有十五米。

    但是,若以这把大魔刃的话,轻轻松松就能缩短这段距离。昨天,护堂曾说过最好的办法是处在东尼的剑够不到的地方。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好办法。但是,万万没想到剑的长度会自己伸长。

    呼。护堂吐了口气。终于要真正从正面决胜负了。现在是以高阶的王’为对手作出反击的关键时刻。静下心来思考现在能使用的化身有多少个。

    确信到能使用的化身有三个。那就只能靠这些去拼一番了!

    “技能之中蕴含有力量——就算是怎样的神技,要是没有与其相配的力量’,最后也只能徒然地被宰杀。”

    东尼细声说出了貌似是剑术要诀的句子。

    这也是言灵。为了将咒力输送入银之大魔刃里面,使其寄宿上凶猛的威力。然后,东尼瞄准护堂使出了突刺’。

    边大踏步边刺出的一击。

    长大的银色剑锋如同箭矢一样一直线向着护堂迫近。

    “果然是可以正常使用啊!”

    恶骂着的护堂侧跳躲闪,避开了大魔刃。

    稍差一点点。如果反应再慢个零点几秒的话自己应该就会被这个荒唐无比的刀刃一刀两断。状况已经变得如此可怕。

    “吾为最强者,击破所有障碍之人!”

    咏唱起韦勒斯拉纳的圣句,护堂使用出雄牛’的化身。使用条件是敌人具有常规之外的强大力量。对于以这个速度挥舞而来的大魔刃,满足使用条件的就只有其所具备的力量’。

    护堂奔走在因猪’所造成的瓦砾山上。

    这里完全没有留下还是房屋时候的形状。构成这个废墟的许许多多建筑材料历历在目。柱子,雕刻,墙壁,地板,天花……各种各样的瓦砾。

    护堂从这堆瓦砾当中发现到了合适的武器。那是置放在一楼大厅上的,高约七、八米左右的圣母子像!

    他带着呐喊以雄牛’的怪力举起了奇迹性地保留有原形的雕像。

    “呀啊啊啊啊啊!”

    若以这个展臂挥动的话可不会输给大魔刃。护堂如同挥动晾衣竿一样挥舞起圣母子像,将其殴向东尼。没想过能打得中。只是打算以此作牵制罢了。

    东尼并没有避开这一击。

    圣母子像咔地一声打在他的面颊上,护堂惊讶了。

    在东尼身边周围浮现的近百个如尼文字就是在那个瞬间闪耀出光芒。

    护堂惊愕不已。两手上传来了击打上坚硬的沉重铁块的触感。只见殴打了东尼的圣母子像粉碎散落。

    身上缠绕着如尼文字的剑之王完全毫发无损。这就是钢的肉体吗!

    “好了好了,你也爆发完了吧!”

    东尼这次是从大上段挥来一刀。

    确确实实就是从正面而来的一劈。对于这一剑护堂也是以后跳而在稍差一点的地方躲避开了。

    不过,东尼的进攻还没结束。他将刚刚挥落下来的大魔刃以手腕的腕力轻松地再次举起,再度从护堂的头顶方面劈下来。

    “呜哇啊!”

    护堂狼狈地往右边滚去,勉勉强强地逃过了大魔刃的追击。

    代替护堂成了目标的瓦砾地面被巨大魔刃咔地刺了进去。就在这个瞬间发生了异变。以被大魔刃所挖开的地方为爆炸中心,产生出了风和冲击波。

    “剑啊,闪耀光辉,释放火焰!”

    “什么!?”

    东尼的剑与简短的言灵让大地发生了爆炸。

    像是埋入地下的地雷爆发般的热浪和冲击。感觉就像是在撒丁岛那时承受到的比安奇那爆炸魔法的数段强化版。

    可是即使如此,也无法打破Campione那不可理喻的咒术耐性。

    虽然被白色的爆发卷了进去,可是护堂也只是受了轻微程度的火伤和擦伤罢了。可是,却被无法避免的爆炸风浪和冲击吹飞。

    不单只是能斩开,甚至还能附加这样的追加攻击——。

    惊愕着的护堂被爆炸的风浪吹走了。

    咔!后脑和后背撞击在石壁上,结束了短暂的飞翔。全身忍忍作痛的,不过拜此所赐而跟东尼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护堂轻轻地叹了口气,找寻起翻滚到这一带的武器。

    “要是这个距离的话绝对不会失手!”

    说完,护堂单手拿起了一块瓦砾。大小是如同保龄球的三倍左右。以击溃在二垒想要偷垒的快速跑垒员的技巧将瓦砾投出。若以雄牛’的怪力的话,这样的攻击可以拥有比得上炮弹般的破坏力。

    投击向的前方,当然就是手持大魔刃的东尼了。

    石块以推测时速160公里的速度飞翔。等同于从极近距离投出的刚速石而非刚速球。

    金发的Campione应该也无法轻松地就将这块石头刺穿。

    东尼再次如同长枪一样架起大魔刃,只是将指向护堂的巨大剑锋移动了些许,将瓦砾穿刺了下来。

    然后,爆发——。

    从瓦砾上产生出白色的闪光和热量以及爆炸风浪。

    爆炸把东尼吞没。斩裂的对象发生爆炸,会把与其最为接近的斩杀者卷入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是,缠绕着如尼文字的东尼依旧是毫发无伤。

    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爆炸的热量和威力一样,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护堂再次投出第二击。他以双手抱起比刚才大十倍左右的瓦砾,使尽全力投了出去。而且,速度还与刚才投出的一样。

    这次击中了。那恐怕超过100公斤的石块,以美国职棒大联盟的最强打者也打不到的速度和重量猛烈地撞击上东尼的身体,成为了一击凶恶的死球。

    但是,石头哗啦哗啦地碎裂了。东尼的身体晃都没晃一下。

    “真是的,就不能露出一些稍微像点人类的地方吗!”

    “我可不想要被你这么说呐!”

    边提出反驳,东尼边再度发出突刺。

    在微乎其微的一刹那间,魔刃的剑锋就已经到达的护堂的眼前。

    ——东尼曾以普通尺寸的剑,展示出过让人感觉不到攻击的魔性斩击。可是,大魔刃的刀身有着比那多十倍以上的长度,与东尼的相隔距离也扩大了。

    因为这段距离所致,看到他所施展的剑法的时候也稍微变长了。

    就是因此吧。相对起斯福尔泽斯科城那时候,现在更为容易避开剑击。

    护堂再度于稍差一点的地方跳跃起来,避开了剑锋。

    可是,被猎物逃掉了的大魔刃取而代之地将背后的墙壁一刀两断了。再度产生出惯例的白色爆发。护堂的身体被刮飞了。

    又被摔落在全是瓦砾的地面上,不过伤害还是很轻微。

    护堂边撑起身体边注意到了视线前方的破碎圣母像。是刚才殴打东尼的时候用过的那个石像。虽然石像上半身已经粉碎,不过下半身还是保留有原型。

    就算接下来将这个东西投过去牵制——在如此考虑着的瞬间。

    护堂看到了魔鸟的身影。依然手持着大魔刃,东尼轻松地跳跃而起。

    别墅的天花板因为已经被破坏,抬头仰望的话可以看到月亮。不过,银色的魔刃和魔剑士的身影却将月光遮盖住了。

    那是一下子就差不多缩短和护堂之间十几米距离的大跳跃。

    ——护堂想起来了。这是在撒丁岛那时艾丽卡也施展过的技艺。能让活生生的人类拥有比得上汽车的速度以及超人般的跳跃能力的步法。东尼也会使用!

    东尼的着陆点是护堂所盯上的圣母子像的下半身。

    被美男子所穿的鞋子大力踩着,石像又被粉碎了。就像是上面所乘着的东尼的体重是以吨为单位,因而无法承受得住那个重量一样——!

    “呵呵。使用了这个的话步调的协调性和体重都能随意地增加。不注意点的话就会把到处都踩烂而惹人生气呢。……顺带一说,现在大概是推土机左右的重量吧?”

    在豪言壮语说着的东尼周围的众多如尼文字正闪耀着光芒。

    那是授予他钢之坚牢的神秘之印。看来其效果并非只有这一个!

    “要是小型汽车之类的,也还是可以轻轻地踩着就是了。不过这样的话也就用不起什么效果了。真是让人头痛呢。”

    “……这样啊,变硬只是为了承受敌人的攻击,。如果不具有铁块的重量,再怎么坚硬也会被打飞——!”

    护堂想起了自己刚才用圣母像殴向东尼的时候。

    不仅仅是坚硬,还有种像是殴打在异常沉重的铁块上的感觉。如果自己不是有着雄牛’的怪力的话,手腕就会因反作用力而受伤了。

    东尼被那一击,甚至被瓦砾所直击都纹风不动。

    那种沉重的打击对于剑之王来说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程度。要是如今的东尼的话,就算以巨人梅尔卡和Yagrush·Aymur为对手进行肉搏战也能战个势均力敌吧。

    他与之前自己与之战斗过那些神韵飘渺的高手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依照必要可以变换成能够和巨神们力拼的重量级战士。以力量’压倒敌人。却依然能够保持轻量级身体的动作。

    这是什么怪物。只以力量’几乎是不可能和这个家伙拼搏的。

    护堂下定了决心。虽然还不知道能起到什么程度的作用,可是不管怎样都必须要尝试一下才行。

    刚才已经确认到能使用的三个化身。第一个雄牛’已经要放弃了,护堂使用出了第二个战士’。

    昨天夜晚,和艾丽卡一起锻造出来的言灵之刃——。

    护堂刚不久前才知道了这个武器对于Campione的权能也能起到作用。两人为了以防万一以及互通心意的而做出的行为,成为了在这个重要关头的王牌。

    3

    “萨尔瓦托雷·东尼。你所打倒的银臂努阿达,是古代凯尔特人崇拜的丹努神族之王。这个神明是将古代世界之王的应有姿态传达给现代的存在。”

    光芒回应护堂的细语而出现。

    闪耀的黄金,球状的光辉。相当于棒球程度的大小。

    “身为丹努神族之王的努阿达,也是位手持胜利之剑的军神。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银臂的。不过,在他率领部下进攻爱尔兰的时候,因跟当地的神明战斗而负伤,失去了右臂。”

    在护堂身边周围闪耀着的光球在眨眼之间就增加了数量。

    起初零星的几个光球很快就变成了数十个,进而超过100个。

    “努阿达因为那个伤势的缘故而被迫让出王位。于是医术之神为了单臂的先王打造出了银之臂。但是,成为了单臂之神的努阿达并没有光复王位。他再度复位是在完美地再生出手臂之后。”

    每次编织出言灵就会诞生出光球,照耀四周的光辉也增加了。

    这个光辉正是化身为战士’的护堂的武器——言灵之剑。

    “王者必须是战士。必须要强大,不能是负伤之身。这是古代世界里屡见不鲜的原则。努阿达只要还是单臂之神’的身份,他就绝对无法再度复位!”

    众多的剑’如同银河之上璀璨闪耀的繁星一样灿烂夺目。

    看到众多闪耀着的光辉,东尼微微一笑。

    “呵呵呵……我是知道的喔。”

    不是平常那种开朗傻气的笑容,是与他那无与伦比的剑王之异才相配的,充满了斗争的喜悦的笑容。

    “这是剑’呢。不是锻造铁块打磨而成的剑。是铭刻言灵而成形的,咒术之剑。护堂,你也是能够操纵剑的弑神者吗!有意思!”

    手持魔刃的东尼大声说道。

    “面对将钢之剑作为下仆的我,你以构筑的言灵之剑进行对抗……。萨尔瓦托雷·东尼和草薙护堂的作风看来始终都没有相交之点。呵呵,就是那样才是我们啊!”

    东尼的瞳孔里闪耀着奇妙的同类意识和对抗心。

    “是啊。我们Campione的战斗里究竟是哪一方的作风更为优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固执于己见而进行争斗的。那个约定,你好像也已经明白到了,我太高兴了!”

    东尼再度将大魔刃突刺而来。

    不过,护堂已经不会再避开了。相对地则是咏唱起言灵。

    “邪恶者无法讨伐闪耀胜利光辉的我!”

    护堂让在身边周围闪耀着的数十枚剑’加速起来。

    东尼即场制造出来的大魔刃向着如同流星一般滑翔天际的它们袭击而来。

    一闪,二闪,三闪,四闪——不断持续闪耀的剑’之光已经和银制的特大魔刃一瞬之间交错而过。

    就在只要再过零点一秒甚至是其十分之一的时间魔刃就会将护堂斩开的时候。

    理应会把护堂从头顶直到胯下利落地劈开两段的大魔刃,如同玻璃制品一样啪嚓啪嚓碎落。

    能将银臂努阿达斩裂的剑’,将大魔刃消灭了。

    可是,萨尔瓦托雷·东尼的右手依然还是处于白银化的状态。他那只手上所握住的作为大魔刃材料的东西,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剑。

    东尼的权能撕裂的银之手’依然还存在。

    “没有完全切断吗……”

    “我认为已经做得十分出色了喔。能够与我所击出的剑相拼的,除了神明们之外在地球上应该不会有超过四个人呢。”

    萨尔瓦托雷·东尼的身心深处所根深蒂固的,努阿达的权能。

    他对察觉到这个核心部分没有被斩除的护堂给予了全世界里只有四人的其中之一的战士’这种赞赏。

    不过,接下来我就斩断给你看看——。就在护堂打算要再度咏唱言灵的时候。

    “真不愧是称为言灵之剑’嘛。那么便利不是很棒么。但是,如果了解到是那样的武器的话,我也会有相应的觉悟。”

    东尼微笑着,周围环绕着的守护如尼文字消失了。

    “我……不允许有我所斩不断的东西存在。”

    银之手的光芒增强,同样的光芒也附在了东尼所手持着的剑上。

    “护堂,你的剑’看来是为了将我的魔剑’斩裂的武器。但是我起誓,就连你那剑’我也斩断给你看。拼上我的全力!”

    剑之Campione所诉说出的感想同时也是言灵。

    萨尔瓦托雷·东尼竟然宣言要将作为努阿达天敌的韦勒斯拉纳的剑’也一刀两断,正燃烧着咒力。

    为此他将钢之加护’都解除了。

    他还为此而将如今能够使用出的全都咒力都灌输入魔剑’里面。

    护堂吓了一跳,是因为战士’的化身吧。知道了敌人的来历,有着深刻的理解。因为这种特性所致,总觉得战士’能够解读得到对方的想法。

    这种能力在向自己发出警告。东尼的誓言恐怕会——真的实现。

    东尼的权能只是专精于斩击’上。故此这是单纯的让银之魔剑’寄宿上甚至连自身的天敌都能斩断的神威!

    “那么……就在被你斩中之前先斩除!”

    就在护堂下定决心的同时,东尼也开始飘然地走来。

    但那可不是在一瞬间缩短距离,而是以悠然的步伐走过来的。简直就像是前往朋友或者亲人的家里拜门一样,轻松随意的脚步。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正进行着决斗。

    尽管如此,等注意到的时候东尼就已经迅速’地来到眼前了。正身处于只要随便出剑就能捕捉到护堂身体的距离!

    明明速度快得看不见,回过神来就已经身处剑的攻击范围里。

    这是在斯福尔泽斯科城里也见识过的如同乘云的仙人般难以辨析的步法。

    “以百之打击敌千,以千之打击灭万之敌!”

    护堂边因东尼的神技而战粟不已边再度咏唱出言灵。

    瞬间召集起数百枚剑’在自己面前展开一个防护壁。东尼向如同星云般密集的黄金之光击出如同火焰发射般的一剑。

    那个瞬间,剑’和魔剑’已经发生了正面的冲突。

    被黄金之光所阻挡,银之魔剑的动作停了下来。明明还有五十公分就能到达护堂的身体,却无法在此以上继续前进了。

    包裹着剑的白银之光,像是即将消失的蜡烛火焰一样激烈晃动着。

    因为有阻挡这个剑的去路的黄金之星,所以封印银之手权能的效果依然存在。东尼那魔剑’的斩断一切’的力量正被一点点地削取,逐渐衰弱了。

    可是,因焦急而脸容歪曲的是护堂。

    而且,露出无谓笑容的却是东尼。

    “我从观看了你和梅尔卡战斗的巴勒莫那些人那里听说了喔。你貌似也从韦勒斯拉纳身上篡夺了能够斩裂神格’本身的能力呢。如果使用这个力量的话,确实是能在和各色各样的神明们的战斗里起到作用。”

    东尼的光之魔剑稍微押入了些许。

    一厘米,又一厘米,剑锋逐渐迫近了护堂。

    “毕竟那也只是一个神明所持有的权能的一部分吧?嘛,只凭这那个可无法在所有的战斗里起到封杀的效果呐——听过了这个报告之后我就这么想了,果然如此呢!”

    完全没错,正如东尼所说的那样,护堂也对此点了点头。

    黄金之剑’本来是应该可以轻易地斩除白银之剑的。但是,对方“斩断一切”这种过于单纯的能力,还有全力强化这一能力的,那种过于轻率的性格才是灾难所在。

    理应能斩断却斩不断。而且,东尼的魔剑’边被削弱着力量边一点点迫近。

    护堂强烈地盯视着萨尔瓦托雷·东尼。

    这个文雅的男人确实是个大笨蛋没错。也很明显有着许多的破绽。但是,在要点的方面却表现出异常的狡猾。而且,还身怀着许多绝技。

    艾丽卡称这个男人为剑的天才。

    但是,实际地和他战斗过后,才知道这种形容是完全不足的。

    东尼已经有过多少的刻苦钻研,还未成熟的护堂也无法想象得到。可是,那难道不是如同潜入疯狂的领域里一样一天一天地逐渐累积起来的吗——。

    废寝忘餐,抛开一切杂事,只专心在磨练技艺上。

    没有日常,没有幸福。单单只为提升伎俩而想方设法,每日不断反复尝试。

    当然就只能这样了吧。像是RPG里积累经验值一样靠的不是技艺。不放纵自己,不妥协,鞭策疲累的身心,愚直地以那个前进方向’为目标。

    最后结果是东尼达到了应该可以称为剑魔或者剑仙的境界。

    “……以这样的家伙为对手,没有足够的觉悟可无法取胜呐——”

    护堂偷偷地嘟哝说道。

    由于以黄金之剑’所作出的防护壁,勉强算是将东尼的剑阻挡了下来。不过,还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就会到达护堂的肉体了吧。

    护堂没有自信能在此之前斩裂东尼的魔剑’。

    但是,自己还有最后一手——。完全都是因为化作了战士’的缘故所致,因而毫无道理地体会到敌人的伟大,就算是不愿承认也不由得想向对手作出无上的赞赏。

    正是因为如此吧。护堂非常自然而然地下定决心使出王牌。

    “既然这样,我也让你看看我的意气!”

    护堂将所有没有用作形成防护壁的剑’召唤了过来。

    众多黄金的光球被护堂的身体吸引着,聚集了起来,闪耀璀璨的光辉。

    如同被银河之星所包围的护堂接着马上采取行动。这同时也让萨尔瓦托雷·东尼有了突破的缺口。

    “什么!?”

    护堂解除了自己和东尼之间造出的防护壁。

    因为障碍物消失了的缘故,包裹着白银之光的剑一直线地向护堂袭来。这成为了一记以逆袈裟斩从左侧腹斩至右肩的一刀。

    护堂那包裹着黄金之光的身体被狠狠地斩了下去。

    大量的鲜血喷出。正好就是上半身被刻下了一个/’号。

    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伤。不单只是皮肤和肉,从左侧腹到右肩为止处的内脏和骨头都全部被斩伤。

    与其说是觉得痛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热。

    护堂的身体摆动着,膝盖几乎撑到地面上。之所以能够坚持着是因为Campione的结实身体和身为运动员的意气。萨尔瓦托雷·东尼实在是非常可怕。他以没什么了不起而且并非锐利无比的剑将应该比起铁还要硬的骨头切断了。

    而且还不是依靠权能——。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要这一手吗。”

    而另一方,东尼正激烈地颤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他那白银话的手臂恢复了血肉之手,被鲜血沾湿的剑也失去了银色的光芒。

    “是这样啊。如果说我要斩中你的身体,你预先将剑’放置在那里的话,那么要迎击我的魔剑’也并不难。不过,你只是必须要做好被斩的觉悟罢了!”

    他那边笑着边盯视着护堂的瞳孔异常地热烈。

    正如东尼所说的那样,草薙护堂所投入的王牌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将魔剑’引来,作为代价的是自己也被狠狠地斩了一刀。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将努阿达的权能无力化,因而护堂才没有被一刀两断。

    虽然付出的代价非常大,不过却很顺利地做到了……。

    恐怕剑’只能是一时将努阿达的权能封锁着吧。总觉得从感觉上推测得到这点。但是,应该能在这场决斗期间充分地维持下去。

    “在面对这种局面之下能想出这种主意的想象力,以及将其实行的决断力真的非常棒喔!护堂,你这家伙真是有够傻的笨蛋呐!”

    “我、我才不想被笨蛋称作笨蛋!”

    “喂喂,刚才可是称赞你的话喔。”

    对于边因剧痛而喘息着边提出反驳的护堂,东尼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么说道。

    “我之所以期望和你进行决斗,当初仅仅是因为你是Campione罢了。不过,我已经明白到现在已经不同了。草薙护堂——你是我承认够格成为朋友’的男人,我清楚地理解到这一点了。”

    拥有神圣之手和剑魔之武艺的青年淡然地说道。

    “朋、朋友是……?”

    “啊啊。并不只是有好的伙伴。我们大概会成为在今后还会好几次以刀剑相拼,以拳头交流的关系吧。或许有时候会敌对,有时候会并肩作战,但最后必定会寻求与对方一决胜负——我们两个应该就会变成这样。”

    “那……那才不是什么朋友。应该叫宿敌或者竞争对手!”

    对于护堂忍耐着痛楚所说出来的话,东尼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写作强敌’读作朋友’。很棒的关系吧?

    “到底哪里棒啊!”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死板地追究呢?

    护堂边喃喃说着边使用出骆驼’的化身。朋友——不对,敌人既然已经失去了努阿达之手,那就已经不需要再用战士’了。

    因为刚才正好受到了重伤,所以能够使用了。

    众多黄金色的光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寄宿上了勇猛之兽的斗争力。

    在韦勒斯拉纳的能力里面,若论接近战的话这个恐怕是最强的化身了。说不定以这个化身就能够将东尼逼入困境。护堂明白到战斗已经要迎来最终的局面了。

    4

    昨夜,完成了斩裂努阿达的剑’之后。

    艾丽卡·布朗特里对草薙护堂的态度突然为之一变。既然她已经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爱意,甚至两人还相互激烈地热吻过了,那行为再保守下去也没有意义。

    首先有变化的,是和护堂之间的距离感。

    是只要稍微伸一下手就立刻能够碰到护堂身体的距离。又或者是只要稍微将脸挨近一点就能吻到他的距离。

    总是保持着这样的极近距离。

    于是,她又觉得因此而明显已经失去了冷静的护堂很有趣也很可爱。

    她不由得起了恶作剧的想法,会无缘无敌地去抚摸护堂的身体,而且有时还会突然地轻吻他的脸和嘴唇。

    “呐护堂……果然我们两个今晚也应该睡在同一个房间呢?”

    在夜深的时候,她也在护堂耳边如此低声私语。

    对于这个提议他拼命地拒绝,一个人关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

    ——在至今为止对于于异性恋爱没什么兴趣这点上,艾丽卡和护堂也是差不多的吧。

    但是,相对于平常有不少机会能近距离看到开放的男女关系的艾丽卡,护堂对于那种事始终都是保持退避的想法的。

    这很好地体现了他们两个民族性和个性上的差异。

    决定要将这份差异性也包容进去享受和他之间的关系的艾丽卡,到了今天早上也带着她所爱的少年一起外出。

    两人徒步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来到了湖畔的咖啡店。

    不管是走来的期间还是在店内,不用说艾丽卡当然几乎都是粘在护堂身上。

    看到到昨天为止的这两人,人们应该会觉得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不过,要是看到今天早上的他们两个,一般都会推测他们是男女朋友’。

    艾丽卡倒是很乐意被别人这么看待。

    另一边,护堂则是百无聊赖地畏缩着身子。

    她总算是暂时回复到平时那种态度,是两人在水边的桌子上享用完Espresso和牛角包的早餐之后。那是因为艾丽卡无意之中提出了关于决斗的话题,才想起了今天最为重要的事项。

    “刚才,不知为啥总是这么觉得。”

    护堂的瞳孔好不容易才总算是恢复了锐气。

    但是,与艾丽卡相互凝望的话好像也很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一旦和她两眼相对就马上移开视线。他的视线因而停留在湖的那边。

    “指定的决斗场地,也可以选择那边啊。”

    “说的那边……护堂,不会是指那个吧?为什么呢?”

    所爱的少年眼光注视着的前方所存在着的东西。

    发觉到缓缓地漂浮在清澈的湖水上的那个东西,艾丽卡询问道。

    “喏,以前是修道院的那座别墅,你说破坏掉也没关系吧?如果是在那里的话,我是想是不是可以就这样将东尼那家伙沉入海底呢。——不对,行不通吧。我觉得就以把那个笨蛋弄进水里这种程度,应该无法结束战斗吧。”

    护堂碎碎念地说了些不确定的话。

    “在水里的话,反而是会对护堂不利呢。那位大人,貌似就算在数千米的深海里也能活得好好的。”

    护堂那在平时总是被常识所压抑着的过激行为稍稍地表露了些许出来。

    是因为决斗临近的缘故所致吧。对此觉得有趣的艾丽卡开口说:

    “萨尔瓦托雷卿的不死身权能,并不只是身体变得坚硬那么简单喔。曾有过在以前,据说他和不知那里的海神战斗的时候,所乘坐而来的船只被沉入了波多黎各海沟,不过在一周之后就生还归来这种玩笑般的传闻。”

    “那家伙是海洋生物吗……”

    “就算是他有着比得上熊虫(注2)的生存能力也不意外喔。”

    顺带一提,熊虫是一种体长为一毫米左右的微生物。那是种能够进入假死状态,即使在超高温·超低温·真空这些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有顽强生命力的存在。

    “如果护堂是有那个意思的话,我也是可以占下那个东西来帮忙就是了。喏,昨天说过的那个术,要是以我的水平,就算是要移动那么大的金属也是没问题的喔。”

    “笨、笨蛋。刚才只是一时想起罢了。你别当真啊。”

    这个提议姑且被护堂拒绝了。

    恐怕这应该是有着52%左右认真所提出的主意——虽然艾丽卡这么推测,不过她并没说出口。这是骑士的怜悯。

    ——不管怎样,终于迎来了决斗之夜。

    艾丽卡·布朗特里并非不参与。她只是像梅尔卡战那时一样,为预防战况的变化而待机着。她与两位魔王稍微保持了一段距离。

    还有,关于艾丽卡的参与,

    “明明就是一对一的争斗,这样会被埋怨吧?”

    “没关系不是么?护堂召唤了猪’之后,梅尔卡不是也把下扑呼唤出来了吗。让神兽或者使魔帮助战斗,对于你们来说,倒不如说是基本呢。”

    她对介意的护堂淡然地这么说了。

    然后如今在艾丽卡的注视之下,护堂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将魔剑’封锁住了。

    虽然因而受了重伤,不过也可以使用骆驼’了。他与剑之Campione从正面对峙着。

    “那么,从现在开始正式做个了结。”

    喃喃细语说着的东尼在身边周围展开了钢’的如尼文字。

    而护堂这边则是似乎是因为被斩伤的缘故而痛苦地皱着眉头。

    不过,出血已经止住了。看来貌似治愈能力比起平时来说要强。这说不定也是骆驼’所拥有的能力。这个化身能够给予护堂如同野兽般的格斗能力和异同寻常的踢力。身体貌似也变得轻盈起来。

    护堂以无论是怎样的陆上选手也望尘莫及的速度突然奔跑起来。

    可是,萨尔瓦托雷·东尼也以骑士的跳跃术追了上去。这是中华武侠们称为轻功的体术,也让使用发挥出异常的奔跑能力和跳跃力。

    在东尼奔跑过后,在土地上能看到残留下显眼的深深足迹。

    会让人联想起被重机器辗压过后所留下的履带痕迹。这正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他的重量有了恐怖性的增加了吧。

    然而,东尼却还能以平时同样的速度·身体动作奔跑。

    “萨尔瓦托雷卿的钢之肉体’……比起想象中还要荒唐呢。”

    喃喃地说完,艾丽卡也开始了奔跑。

    跳跃术的话她也是能够使用,所以没必要担心会被抛下。护堂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跑完了昨天花了三十分钟才登上的山道。东尼稍微迟了些,接着是隐藏着的艾丽卡。

    护堂所跑到的地方是位于湖边的码头。

    这里停泊着许多的自家用帆船。作为意大利最大湖的加尔达湖,是个也能够享受海上悠闲的地点。

    护堂边被金发的Campione追赶着边跑了过去。

    他的目标,恐怕是——艾丽卡向他的前进方向观察着。

    一眼就看到了。在她的视线前方,有着游览加尔达湖所用的船只。因为已经是夜晚了,这些船只为准备着明天的出航而停泊着。

    “听你说自己是和平主义的有常识人士真让我惊讶。明明只要发现到对于自己的战斗有用的东西,几乎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利用。”

    那意外地岂止是不择手段那么简单。艾丽卡自言自语着。

    “大概,他就是只要不是卑鄙啦毒辣啦之类的办法,那就会不择手段的人呢。而且还是当机立断的!”

    艾丽卡也想象得到护堂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因天生就聪明伶俐,而且还和那个少年度过了短暂且浓密的每一日,让她能自然而然地想得到他差不多会想到的事。

    只见护堂以鲜明的轻盈动作跳跃了起来。跳到了游览船的甲板上。

    追赶着他的东尼也跟着跳跃到船上。在他跳上船上的瞬间,船激烈地晃动了起来。是因为承受了金发的美男子过大的重量所致吧。

    状况已经准备就绪了,来到船前的艾丽卡咏唱起言灵。

    “主于其宫殿闻听吾之声,吾之呼声入主之耳。此地震荡,亦动摇天之基石……此乃主降下之愤怒!”

    将船上定为决斗场地,让猪’破坏那里,这是今天早上所提出的计划。

    不过,就算这样萨尔瓦托雷·东尼也还是会破天荒地生存下来吧。不管怎样猪’也已经暂时无法再次使用了吧。那么护堂的目标应该就不是这样了。

    恐怕他是打算要反过来利用敌人的不死身’……!

    从修道院的残骸地进行了、六分钟左右的长距离奔跑。

    地点移动到游览船的甲板上后,终于开始最后的一轮战斗了。上半身被刻下一道斜一文字刀伤的护堂正与东尼对峙着。

    “终于赛跑完了吧。这不是你的爱好,开始还以为想要使用什么远程武器呢。”

    带着剑和钢之如尼文字的东尼露出无畏的笑容。比其他至今为止的表情来说傻气减少了,增加了尖锐感。

    护堂知道东尼的样貌看上去就像是个端庄的美男子一样。连他细语说出的美声也是尽管锐耳却也满是男子气概。

    “要是还能使用银之手的话,就可以把地面斩个粉碎将你埋进去就是了。”

    “你没有做出那样非常识的行为还真让人感到安心了呐。”

    讽刺地说道的护堂正处于骆驼’的化身。

    斜一文字的伤势并没有感到太痛,只是觉得热乎乎的,这也是因为这个化身的效用吧。

    “呼呼呼。把自己的事搁在一边,可是你的缺点喔。”

    边作出失礼的批评,东尼边迅速’地接近。

    而且,还是以那把阳炎的太刀斩来。萨尔瓦托雷·东尼即使是没有了努阿达的权能,在某种意义上还是能够使用魔剑的人。

    以骆驼’的格斗感总算是勉强看穿了那魔性的剑法。

    东尼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望着在千钧一发的地方避开了攻击的护堂。

    “今次你使用出了能够和我缠斗的力量呢。你的权能,军神韦勒斯拉纳的十化身看来是可以变换的。”

    “你说的没错。”

    “果然。十个化身也有着能够变换的特点,感觉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使用条件吧。等到你掌握所有的权能的话看来也挺有意思的呢。”

    东尼耷拉着剑,搁在身体的一侧。一如以往的架势。

    “不过,在这里就分出胜负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凛凛地说完的瞬间就斩了过来。这次是从横向发出的斩击!

    护堂为看清东尼的剑而定眼凝视。

    譬如说艾丽卡所挥舞的剑以及东尼所挥舞的剑,护堂终于明白到后者的挥剑轨道远远要比起前者紧凑。

    他能以更短,更小的轨道,更为快速地挥舞着剑!

    而且,还有着更为强烈的冲击力,剑上带有更为猛烈的威力!

    这些所重合起来而形成的就是那看上去如同阳炎’般难以躲避的剑击。恐怕以仅仅相隔三十公分的距离挥剑的话,东尼就能击出最大最强威力的一斩了吧。确确实实是把超越常理的魔剑。

    “就是因此这家伙才会是个高手吧!”

    说的话带着称赞和厌恶的感情,护堂并没有避开这一击。

    往躯干横斩而来的必杀剑。这下是无法躲避的。横侧和身后都没有活路。这是化作骆驼’而得到了直觉。唯一的活路是——前面!

    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踏入东尼所挥舞着剑的前方,轻轻地跳跃起来。打算要对这名有着钢的硬度和重量的Campione的脸上发出一记突刺的膝蹴。

    东尼以左掌挡下了护堂的膝盖。

    感觉到如同踢在铁板上般的触感。不过护堂的膝盖并没有粉碎。因为骆驼’的踢击可是有着能够粉碎混凝土,劈断铁板的威力的。

    虽然东尼的左掌也完全无伤,不过这也没关系。

    多亏是跑到前面,只要不是被剑斩中,只是被东尼的右腕打中的话身体还是坚持得住的。

    “诶。”

    嘟哝了一声的东尼以自己的脚跟踩向护堂的脚背。

    感觉到就像是被沉重的铁块砸中了一样。左脚的剧烈痛楚分散了护堂的注意力。在这瞬间。

    东尼以没有持剑的左手按向护堂的胸口。这看上去就只是被轻轻地一推吧。但却是一记可怕的掌击。

    护堂沐浴在如同身体内部被粉碎般的冲击,身体大大地往后仰。感觉就像是被加速力全开的货车辗压过来般的触感。

    钢之加护’所带来的重量居然在攻击上也能起到作用!

    而且,在做了这些动作的期间,东尼翻转起右手的剑。是为了贯穿护堂的喉咙的直刺。

    为了回避,护堂弯起后背往后方倒。

    东尼的剑进了虚空。护堂往他握着剑柄的右拳踢去。可是,不只坚硬而且沉重的手腕依然纹风不动。

    “还不肯放弃吗,护堂。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东尼挥剑向着仰躺着的护堂的腹部斩去。

    这一击护堂翻滚起身体避开了。虽然姿态非常狼狈,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也没办法了。为了能活命,护堂拼了。

    敌人是肉搏战的专家,而且还是超重量级的。

    而且自己还被踩伤了左脚,就算身体敏捷也没用。形势压倒性地差。站起了身的护堂感觉到拂过脸庞的夜风非常冰冷。

    “不,已经不需要再坚持了。如释重负了啊。”

    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确实再继续近身战已经没有胜算了。

    但,护堂却笑了起来。他自觉到自己的嘴唇非常狰狞地歪曲着。是因为明白到反击的时刻终于到来,斗争心激烈地高涨的缘故。

    “我拥有,但你却没有的东西给了我这个最后的机会喔。要是这样还不行的话,那我就再没有获胜的机会了——所以让我试一下吧!”

    “呵呵。还在说些天真的话呢。”

    护堂边和东尼交谈着边感激起艾丽卡。

    虽然没有和她进行商量的闲工夫,不过同伴’却很好地察觉到了。

    在两位弑神者在甲板上战斗的期间,乘着他们的游览船不知什么时候开动了起来。

    艾丽卡使用了昨天和今天早上说过的让金属移动的魔术’,令这艘船出航了。

    吹在晚间湖面上的风非常冷。

    渡轮离开了湖畔,已经使到海上相当远的距离。

    要是这一带的话,应该有十分足够的水深了。由于加尔达湖是意大利最深的湖,因此那就更加足够了吧。护堂开口说:

    “就正如你所说过的那样,我的能力有很多困难的使用条件。这东西在那里面,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个。但是,对于你来说的话,从最初就没有问题了。”

    稍前确认能够使用的三个化身。现在正是解放出那第三个的时候。

    “麻烦、是指?”

    “除了对让民众遭受苦难的大罪人外无法使用。……你,以往究竟为难过多少人了?由于最强的一招从最开始就能够使用得到,所以才把使用的时机完全反过来以骗过你。”

    “我也只不过是恶作剧稍微做得有点过火嘛。而且如果说我是大罪人的话,只要是看过今晚这个情况的,你也同样会落得这种评价喔?”

    “就只有你我不想被你这么说!”

    这是和魔王间的决斗一点都不相配的,缺乏威严的对话。

    可是,就算如此状况也已经装备就绪了。护堂从游览船的甲板上往船外瞄了一眼。在东方的天空上能够看到遥远的点点星光。

    “为了胜利,快到来吾之跟前。不死的太阳啊,请赐予闪耀的骏马!”

    护堂呼喊着言灵的同时,东方的天空染上了拂晓的颜色。

    这是过早的黎明之光。而且,还是从东方而来的太阳破片化作火焰之枪降临而至的瞬间。

    这是韦勒斯拉纳的第三化身白马’的到来。

    “咕———!”

    就连萨尔瓦托雷·东尼也无法避开倾注而来的火焰。

    他被白光吞没了进去,受审判之焰灼烧。

    要是像西西里岛那时候那样火力全开的话,那就连自己都会被波及到。护堂拼命地以意念让火焰和热线最大限度地集束起来。祈祷得到了效果,白色的劫火形成了以东尼为向中心周围数米范围灼烧的火柱。

    虽然游览船的船体也被开了个大洞,不过勉强还是能继续着航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传来东尼的呼喊声。

    “你还真敢做呢。不过,别想要侵蚀我的不死!”

    身处白色火柱中的东尼英勇地微笑着。身陷极限困境中的战士中的战士’正如文字所说那样浑身着火,愈热愈显威猛。

    “纵然是粉身碎骨,剑亦绝对不灭!折断之刀刃再度以火炉融化,再次锻打,成为新剑而新生。这种程度的火焰怎么可能将我毁灭!”

    这是为了让守护自身的钢之加护’以最大限度发动的言灵。

    包围着东尼的如尼文字增加到数百个,闪耀着赤色的光辉。身处火焰中心的金发Campione居然还生存着。

    他的衣服被白色的超高热火焰燃烧着,剑渐渐被溶解成粘糊。

    他那如鞭子般紧绷的强壮裸体变成了灼热的赤红色——不,是像被置于高温中的金属一样变得炽热。但是,却依然是完好无伤!

    与此同时,白马’的火焰也烧着了游览船的船体,将其溶解了。

    “朋友啊,我就承受住这个灼热给你看!在这之后就洒脱地进行最后的一回合吧!”

    “我是说真的。再说,现在这个阶段已经是最后的一回合了!”

    护堂勉强鞭策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打算要跳入湖中。

    明白到船体已经到达极限了。与其就这样被烧死,不如带着满身是伤的身体挑战夜间游泳这种命运还强些吧。

    东尼对这样做的护堂伸出了他那被灼烧得赤红的手。

    “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嘛。我们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所以我就说不可能了!要是你以那种重量还能浮在水里的话就另当别论!”

    “诶?”

    游览船终于被溶解而沉没,两个魔王掉落到加尔达湖里。

    不过,两人之后的命运对比很明显。

    草薙护堂总算是勉强踏着水浮了起来。

    相对地,钢’的肉体被极限强化的萨尔瓦托雷·东尼则活像是一块钢铁之錨一样沉入了水中。

    而且,白马’的阳光即使如此也要将沉没的东尼完全烧尽,依然在东方的天空之中照射着。又变成这样了啊,护堂心里这么想着。

    湖水因超高热而蒸发。

    四周弥漫着水蒸气,湖水变得像开水一样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萨尔瓦托雷·东尼的声音和身影都消失在水里。

    可是,从东方天空而降的白马’依然要将已经沉没的目标彻底地烧尽,青色的湖水还在持续地被加热。不过东尼依然还在水中生存着。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之后,艾丽卡乘着划艇过来救助了。

    护堂被从水中救上来之后,激光的照射依然还持续了好一会。

    等到光和火焰总算是消失了的时候,在小艇上的护堂小声地开口说。

    “……我想也有所谓的万一,那家伙死了吗?”

    “……那才不该说万一’,应该要用果然’才对喔。不过。”

    艾丽卡浮现出蕴含有忧郁和称赞之情的复杂表情。

    “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位大人会就这样就死掉了呢。总觉得他很快就会还以为死定了!’这么说着从水里面冒出来。”

    关于这点,护堂确实也有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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