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只眼的师徒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伴随着一声突然的尖叫,在前面正驾驶马车的希娜以及艾米特一同回过头。本应在马车的后车架里打着盹儿的杰斯,铁青着脸满脸是汗,连同着肩膀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警戒似的彷徨地环视着四周。

    「不、不要紧吧?我的勇者」

    「啊,啊啊。什么啊原来是梦、啊」

    以为发生了什么,伸手摸着剑柄的希娜放下了肩膀。

    「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你,居然也会做噩梦呢。」

    「稍微体谅点嘛,勇者希娜真是的。我的勇者,不是那个吗。所以说,应该是做到小时候的梦了不是么?」

    被艾米特说教着的希娜做了反省。他变成像现在这幅摸样的理由,与他如今所拥有的力量无关,而是与小时候的记忆有关。

    「对不起」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嘛,不是梦到过去,而是以前的梦」

    「「?」」

    杰斯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梦那就别在意了」

    「我的勇者,看见的是怎样的梦呢?在西域,被非常非常恐怖的魔物追赶吗?」

    「如果是魔物的话反而还好点呢」

    瞪着放置在角落里的本周的报纸,嘴里骂道都是这家伙的错,把它拿了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么。好不容易逃掉的说,这样子要是再被抓到的话」

    不知道在发着这什么牢骚,由于刚好遇到道路不平的情况,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刚说什么?」

    「所以说变得有名什么的就饶了我吧,、抽筋了。」

    杰斯完全懒散地吐着舌,同时把报纸扔向一边。

    离开拉兹尔卡,之后在佩尔古鲁恩的庆祝会上也露了脸的一行人,目前朝着对于希娜来说最棒的国家海兰德的方向,在陡峭的山道上爬坡中。多亏了这份报纸,希娜他们才能够在佩尔古鲁恩那里受到热情地款待。当然杰斯也是被当做希娜的同伴那样对待,作为拯救了拉兹尔卡国王的本人一跃成为了当时的焦点人物。

    但是,杰斯不知怎么的好像对此甚为不满。

    「不是蛮好嘛我的勇者,多亏了这个能在佩尔古鲁恩被这么多女孩子团团围住。我也是为此得瑟了一番呢。之后到了海兰德也一定」

    「跟命比哪边才是大事啊。」

    感觉到杰斯态度有点不自然,希娜和艾米特再次互相看了看。

    「你的命怎么了,杰斯?又不是被张贴着悬赏布告的通缉犯。」

    「要是说被士兵追在屁股后面的话倒还好,毕竟这里那里的军队我也差不多都看惯了。」

    「我的勇者,在看了那个报纸之后好像一直保持着很糟糕的状态呢莫非不是跟你做的梦有关而是和现实有关,现在你该不会被谁追赶着吧?」

    与其说是有难言之隐,倒不如说好像是不想承认的样子。

    「额,这个,怎么说呢。嘛,确实如此呢」

    非常不爽快地承认了。

    「基本上,是个只待在西域的人。这报纸,应该只在这一侧发行对吧。这样的话、嘛,或许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呢换句话说,如果追来这边的话也只可能是听到传言之类的么」

    据传闻,那个盖斯托拉诺曾经即使在暗杀者工会里也是实力派在第一线的杀手。正因为对自己的手腕非常有自信才敢去刺杀国王。

    「像盖斯托拉诺这样子的、家伙?」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从噩梦中冷静下来,杰斯叨咕道。

    「不。是我的师傅。」

    「「」」

    希娜再一次和艾米特对了对眼。

    「为啥师傅难道要杀徒弟?」

    「不是说了么,是个完全无法理解的人。」

    「那个啊,我的勇者。难道说是触犯门规偷学了绝不外传的必杀奥义什么什么剑这样的秘技么?」

    「白痴么你这家伙」

    希娜说到

    「是不是稍微把自己累坏了?」

    「也许真的是这样呢。长途跋涉,在到达目的地前又没有时间休息,再加上一直站着听着那些没完没了的搭讪。」

    可是这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又不是像马希洛他们那样的造访频率。况且旅途得花费数日,虽然住的旅馆普通了点但能随心所欲所以也还过得去。可是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跟在王宫中那种散发着坚定气息的感觉格格不入,向着这样的杰斯希娜说道。

    「登上这座山顶的话就应该能遇到个非常大的有旅店的村庄。反正行程还非常充裕,要不要在这好好休息两三天?」

    因为是与他国的正式要员一同参加庆典,所以经常遇到街上的旅店全部客满这样的情况。为此,才需要早早地提前预约这就是所希娜提出建议的前提。

    海兰德的庆祝会并不是为了庆祝女王殿下的生日,而是为了庆祝利赛尔的生日。被邀请而来的并不是各个国家的国王,而是像马希洛一样,有着下任王位继承权的王族,当然或许还会有作为代理而来的人。总之如果只是这种数量的来客的话,街道旅馆被订满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放生的。

    如此如此仿佛已经看透这一切的艾米特说到。

    「啊拉,还以为你只想着能尽快到达海兰德与许久不久的利赛尔王子打情骂俏呢。」

    「打、打情骂俏什么的谁都没说过吧!?身为勇者向利赛尔王子讨教剑术与魔法,这对于维持大陆和平是非常有帮助的」

    「啊~啊~,是是比起想早点到达而不停地赶路,就算到了当天依然迟迟没有出现而焦躁不安,与其让自己焦躁不安还不如让自己成为最后登场的那一方这样对吧。」

    「。不错呢,也许。」

    「对吧~?」

    KODO~KODO。无视着女孩们吵闹的议论,马车登上了山顶,稍微又行了一段后之前提到的驿站村出现在了眼前。

    希娜以前也曾在这留宿过,虽然多少有点贵但是安保措施很到位,于是一行人登记入住了旅店。放完了行李后大家又再次在前厅集合,艾米特环视着这安静下来的前厅说道。

    「嘿、不错的旅馆呢~。挺满意的。」

    「的确到了这附近之后遇到的魔物比起在中原平原一带的要难缠不少,怪不得连盗贼都没遇到真是难得的休假,而且在休息的时候又不需要太过堤防四周。」

    「是么」

    杰斯斜眼看着身披重甲像是哨兵一样的警卫,嘟哝了一声。如果是在密斯马路卡的话,普通街道入口处站立的士兵也就不过这种程度,自己出钱能把警备固执地配置到如此地步,看来这家店里貌似经营的都是高级货。

    「特别是像清道夫这样的家伙可是很难应付的,虽然我曾经剿过一次他们老窝」

    「清道夫?这里也有?」

    「杰斯口中的清道夫,与这边所说的是不是同一种我是不知道不过不管是旅人的行李也好,街道的财务也好,即使是旧文明的废品,只要是想要的就会尽全力去掠夺,如此这般性质恶劣的盗贼团伙。」

    艾米特闻道。

    「那,关于那次围剿后来怎么样了?」

    「像这种深山野林你也知道吧。似乎他们的根据地不是一所两所这么简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老鼠跟小强一样。也就是说无法从根本上将他们根除。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被叫做清道夫了呢。」

    聊着这些的同时一行人出门前往街道。

    街角边站着的自警团啦守卫啦,从数量上来看果然比在中原一带的街道上要多出好多。

    「我的勇者,和西域的清道夫不一样么?」

    「啊?啊啊,不管怎么形容给人的感觉都非常糟糕。比起那边,这边的清道夫似乎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希娜脸上一边拉长着阴线,一边留着流汗。

    「西域到底有多混乱啊?」

    「鬼知道。话说回来,来街上干啥?」

    「到海兰德之前总要有足够的干粮吧。还有这之后,你不打算给利赛尔王子赠礼了吗?」

    「啊?啊啊,啊呀」

    想通了,看着这样像是灵光一闪的杰斯,希娜哀声地叹了口气。

    「这样理所当然的吧。虽然至今为止都是我的随员,不过这次你自己也不是被邀请了吗。所以给我在这里好好准备准备。」

    杰斯卡机咔叽的挠着头发。

    「哎呀就算要准备。该准备什么啊」

    「这个好歹也请你也自己考虑啊。不是友人吗,被邀请来参加生日会难道不喜欢吗?」

    「什么啊。所以说被邀请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啊。」

    艾米特耸了耸肩。

    「嘛,毕竟不是像名门贵族的少爷那样的人嘛,作为大男人像那样的事果然不会做呢。」

    「利赛尔不仅仅是少爷吧,是货真价实的王子殿下啊。所以理所当然不是吗?」

    「我说你们啊?」

    希娜微微地挺了挺胸膛。

    「反正我已经准备好赠礼了。修女小姐呢?」

    「我么?我可没有准备什么实物哦。有超级祝福在所以不要紧~」

    「嘛、无所谓了。那么我也一起帮你物色下吧。所以说就是这样,那边正好有家杂货店」

    正当希娜顺着视线指向那边的角落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声响。

    「哎?喂、那个人」

    「呜、没错就是他」

    「终于找到了!」

    后过头,数个全副武装面相邪恶的男子站在后面。好像是在这儿有点名气的恶党的样子,在街上走着的似乎是原住民的人们见状瞧都不敢瞧一眼地快步逃走了。

    男子们挡在了希娜三人的去路,将这周的报纸丢在面前说道。

    「喂你这家伙,是叫杰斯么?」

    瞬间,杰斯表情变得非常可怕。

    「啊?干嘛混蛋,想找碴么?砍了你哦」(吐槽:杰斯君,你天生就是块当混混的料啊,怎么会变成勇者的呢,太可惜了!)」

    「「等、」」

    希娜和艾米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早已踏上一步的杰斯用神恶煞般地臭骂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烦恼依然还没消去的缘故,不管是眼神还是口气都散发着毫不容赦的威压。原本就未曾经历过如此修罗场的男子们,被杰斯这种可怕的气势吓得抖动了下身子。

    「哦咦怎么啦,腰上挂着的难道只是把装饰品么」

    「喂、喂喂,给我慢着,冷静点啊」

    男子们,与杰斯拉开了距离。

    勇者?额?不像承认但是?勇者?

    如此一般的细语声钻进耳朵。

    一般,砍了你什么的,不应该是勇者这样的人该说的话呀。即便稍微违背了点道德也好,瞬间就説出砍了你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做的。处在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在哪结下过梁子这样的状态中,男子们发话了。

    「不是我们找你有事,信也好不信也好,虽然我们也不是很明白」

    「啊?」

    「是你師父要找你」

    就在这时。

    方才希娜所指那家店的角落那里,出现了一个女性。

    「啊!大姐头,找到了DAZE!杰斯的话就是这小子」

    「你好☆」(PS:原文是“ニハァ”,沙穗之前也说过,貌似是她的口癖,萌えだぜ!!)

    不知为何浮现出诡异笑容的女子,手架着刀柄的同时朝这边的方向猛地冲刺了过来,接着拔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吐槽:不是我想鬼畜,原文就是差不多这么多个“啊”=A=,而且居然能让杰斯吓出这种反应,沙穗酱你到底是有多黑呀☆)

    方才骇人的气势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去了,发出凄惨悲鸣声的杰斯像丧家犬般180度转体,顺着原来的道路拼尽全力地逃跑了起来。

    女子以毫不服输的速度追了上去。两人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以相当不的了的劲头跑走了。

    「。哎?」

    「什什么」

    就这样被丢下的希娜与艾米特二人,各自嘟哝着。

    ◆

    「这是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个人难道就是我的勇者的师父大人?」

    还没理解情况的希娜和艾米特,也顺着街道扬起所扬起尘土和脚步声追赶向了那二人。女性那一方给人的感觉绝不普通,抜着刀脸上居然还如此平静太不正常了。

    追赶的途中道路被弄得乱七八糟。恐怕是杰斯为了牵制对手,故意把木箱啦木桶啦看板啦踢到洒满一地吧。

    (!)

    在跳过这些散乱的杂物的同时,希娜因害怕摔倒而呀呀叫。女子的话当然是一边切开着障碍物一边追赶着。而且就被切开的残骸来看,除了一刀两断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优雅的动作。

    甚至是遇到有檐柱滚过来的场合结果依然如此。如果有巨型的大剑的话用尽全力或许能击断,可是那个女子所挥动的仅仅是把非常细长的武士刀。

    「况且为什么依然还能保持这种速度追赶啊,力量方面看来相当了得呢!」

    「有了,在那儿、!」

    艾米特的杖所指的地方已经是村庄外了。被逼赶到了为了防御魔物而筑起的高高的防护墙下,杰斯拔出匕首的同时面露死相般的回过头。

    女子从上段一口气砍了下去,切开空气,击碎了塞满石头的墙壁。令人惊讶,细长的刀身居然一半就这样嵌进了墙壁里。要不是杰斯从刀身的正侧面顺势将挥下的这一击用匕首架开的话,被砍断的恐怕就是自己的肉体了。

    女子沉默的同时把刀从墙壁里拔了出来,再次像是掷出刀一般一记一闪。突刺,横扫,纵砍。杰斯背对着墙壁,手持着毫无长度可言的匕首将对面的招式一次次地弹开,招架,闪躲。

    (好强!)

    希娜吞咽着口水。看着这眼花了乱的近身战。恐怕那种速度,比用魔法加持过肉体的阿克塞拉还要快。招式刀刀致命般地瞄准要害部位,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不欠缺,但是女子连一口气都没有喘过。杰斯虽然只能一味的防守,但反过来说,为了不被一击毙命而将这些招式通通化解着到底是拥有怎样不合常规的技术啊。

    瞬间,杰斯刻意地用匕首将刀弹开,女子的刀就这样被弹过头顶。杰斯接着乘这个空隙为了要扑进对方怀里,第一时间往前踏了一步。

    噗通!!

    事与愿违。被猛的一脚踢中的杰斯,就那样一直被踢飞到原来的墙壁上。像是被反将了一军。女子毫不容赦的举起了刀,为了确保一击毙命换成了反手的姿势持刀,刀锋向下向着摔下来的杰斯砍去。

    「风之刃、!」

    希娜认识到这不是决不能轻视的对手,向着女人的背后使尽全力释放着魔法。

    「?」

    噗轰!!

    「姆Q、──☆」(吐槽:瞬间被萌了一脸血啊有木有!!!)

    吃了如同暴风版威力的风魔法,女子在杰斯的旁边,发出了像是被压扁了的青蛙的声音同时向那样撞在了墙壁上。

    「我的勇者,不要紧吧!?」

    「啊,啊啊,可恶」

    昏昏沉沉的杰斯为了重新振作精神猛的摇了摇头站起身的同时,黏在墙上的女子拖拖拉拉的滑落到地面。(吐槽:師匠,估计您就是个卖萌役了,恩恩)

    「通好痛的说」

    「你这、」

    轻轻地站起来了的杰斯骂道。

    「痛你个头啊笨蛋!!跟以前一点儿都没变二话不说得就杀了过来你是笨蛋么你!!我这边差点死掉啊你这笨蛋!!」

    收起匕首的杰斯,从女子的手里拿走了日本刀。

    「啊啊、好过分的说再怎么说也要跟师傅说个请字吧的说。倒不如说,没有刀的沙穗只是个什么都办不到的弱女子所以还请还给我的说」

    一副没事人似的站起来的女子,啪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开玩笑对吧?」

    刚才希娜所放出的魔法,威力可是大到即使被轰死了也不会停下来的程度。而且即使是小威力版在大八洲也是把风牙众的忍者打的爬不起来。

    「抱歉呢希娜,对亏你得救了」

    「哎、?啊、不你才是、那個没关系么?和这个人?」

    视线移向女子,杰斯倒叹气道。

    「喂」

    「有什么事的说?」

    「别再砍人了啊。你没看到都给街道的人带来困扰了吗。别把这儿错当成西域了啊。行了吗,明白了么?」

    「沙穗只是在追着杰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说。而且一边逃跑一边弄乱街上的摆设的人是杰斯君的说,不跟街上的人道歉的话是不行的说?」

    「哪里是我的错了。不过话说回来,反正都无所谓」

    疲惫地脱下肩的杰斯,把刀还给了女子。女子用被看惯的动作拔刀收回了鞘的同时,稍微有点不服的说道。

    「为什么无所谓的说?」

    「啊?我在这边好歹也算是个勇者,稍微乱来点算不了什么」

    希娜闻此文雅地点了点头。

    「看来渐渐地能理解何为勇者了呢,杰斯」(吐槽:这么没节操不怕激起民愤么)

    「哎呀,这个,汝等。勇者的纹章可不是用来当免罪符的啊」

    虽然艾米特如此说道,可是当事人他们并没有把这些话当一回事。

    ◆

    「杰斯君变强了呢的说」

    「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为了吃饭顺便就进了附近的一家酒馆。白井沙穗,似乎是出生于极东地区的女子,一旦追到杰斯就会向他攻击,带着丝毫没有恶意的笑容一口叼着炸鸡。(吐槽:看过林智明另一部作品,圣魔少女的朋友估计都已经开始纳闷了,这不是白井沙穗「军曹」么,相貌用的武器几乎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不过貌似性格上差异很大的说(还是说活的太久了理所当然的会改变),圣魔少女N年前看过一卷,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有空回去补=A=,貌似后面还会出现前传人物)

    「每次沙穗刚一发现,稍不留神一溜烟地就被逃掉了的说」

    「那要是被逮住了呢」

    「只能放弃并抵抗的说」

    咕噜咕噜的往喉咙里罐着那天买来的其中一瓶酒,艾米特询问道。

    「这么说您就是我的勇者的師父?」

    「正是如此的说。因为都是单眼同志,所以就把他捡回来了的说」

    杰斯只有一只眼。同样的这名少女也同样也是独眼,失明的那只眼上被印花大手帕遮挡掩盖了起来。

    「什么单眼同志啊。我不记得有谁拜托过你把我捡回去吧。」

    「叛逆期呢的说。嘛、就是因为这样才讨人喜欢呢,以前更加可爱的说呢。」

    「啊拉。嘿~。真的是那样么?杰斯」

    「哎—,真有趣。我的勇者,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烦死了。白痴么你们这群家伙」

    无论怎么都找不到措辞的弟子,只留下空空的玻璃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等等,我的勇者。去哪里啊?」

    「回去睡觉」

    自顾自地吐了一句的杰斯,就这样离开了店。

    「明明刚碰见的时候发出了那样的惨叫。真是太那个、怎么说来着?」

    艾米特在想用什么词形容好的时候,沙穗的脸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那种严厉程度的练习已经能更得上的说。而且还能活了下来的说,看来真的变强了的说」

    「如果这么说的话」

    希娜说道。

    「为什么你追上来的时候杰斯立马就逃了?」

    「因为是练习的说」

    「不不是那样的吧,你啊,不是完全一副想要把杰斯杀掉的感觉嘛?」

    「?」

    「?你妹啊。啊啊啊真是的,与其说杰斯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倒不如说是个没法让人理解的人呢。刚才不是说被擅自都收为徒弟了嘛。也就是说你擅自收养了小时候的杰斯,带着他到处跑,重复做着被你称作是练习的变相虐待呢。」

    「只要不死不就行了的说?」

    「只要不死就能为所欲为这样子是不对的吧」

    「沙穗,只是不想让杰斯君死才这么做的说。」

    不知怎么的似乎要演变成争吵了,希娜愕然地伸回了手掌。

    「就因为这样,杰斯的性格才会变得这么阴暗沉闷」

    「汝、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过分的话呢我的勇者虽然表面看上去很阴暗,但骨子里可是个好孩子哦」

    沙穗眨了眨眼,微笑了起来。

    「不就是这样的说?的确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呢。能像希娜殿和艾米特殿那样热于助人,这就是非常有力的证据的说。能与许久不见的杰斯君见面真是太让人感到安心了的说。」

    女子温柔的笑了起来。

    「那么想寻死的杰斯,居然能抵抗沙穗到这种程度的说。真是的,看来沙穗没有担心的必要了的说。」

    「「想寻死?」」

    ◆

    这是小时候的记忆。做着回忆起那段时光的梦。

    那是渐渐开始懂事时,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当注意到的时候,父母都已不在身边了,右眼也失明了,为了确认右眼而想要抬起的右手也,整只手臂都没了。像是聚集起来的难民营里仅仅只有一所诊疗所,跟自己一样缠满绷带的人们横卧着,貌似自己是第一个醒的。大概是被送到这之前还有呼吸。

    虽然才刚恢复了意识,但是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了,四周发出来的不是喜悦声而仅仅是怜悯声。

    国和家都没有了的大人们不管是谁,根本就没有余裕去照看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孩子。况且受了这样的伤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后遗症还不清楚,到底是怎样活着来到这里的。也许倒不如就那样死掉反而更好吧。

    「死掉的话一了百了不是蛮好」

    「就算是要抚养他,手臂都没了就算交给他活干也没有吧,不要。」

    「啊啊。就算是把他卖了,这幅丑态应该也没人要。太可怜了。」

    (这幅丑态)

    下着雨的某日,好不容易能站起来的杰斯久违地走出了门外,看着水塘中所映出的自己的脸终于理解了。不可思议的是感觉不到什么打击。已经,对受到打击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然后沉默着,没有笑容什么的姑且不论,对于这个连哭叫都没有的少年,大人们在背后小声议论着。不是很有精神吗,还是说脑部留下了创伤造成了后遗症吗。

    之后一定,就被当做这样传下去了吧。

    这样的狼狈相。这样的自己。对谁来说都不需要。自己自身,就连自己都不想要。

    有一次,杰斯忽然一下子溜出了营地。

    正因为这样,大人们也没有察觉到。当被察觉到时听到有人喊着停下,然后又有人帮忙制止并说着随他去吧这样的声音。哪怕是驻扎留守的帝国士兵都带有一点同情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那样的对待了。

    穿着患者服光着脚就这样,想要尽可能远的离开就这样行走在山谷间。虽然在途中也出现了魔物,杰斯没有感到害怕,魔物就这样无视了杰斯。

    也就是说,完全没被当做对手这样子看待。

    ()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湍急的溪谷。眼皮底下的是伴随着流木与礁石浪花四溅般的急流飞速的打着转。什么都没有思考,杰斯走到这儿的同时,步子依然没有停下。

    「在干什么的说?」

    被抓着后颈,杰斯自从离开营地后还是第一次,被往后拉回了一步。回头看去,在那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性。犹如在街上找人搭话一样,毫无危险的表情和声音。

    「掉下去的话,大概就死了的说」

    「死掉么」

    「难道不害怕的说?」

    「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但是,死是一件悲伤的事的说」

    一步。只要再迈出一步的话,可是后面的女性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不觉得有什么悲伤」

    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杰斯从悬崖边被拽了回去,接着被一脚踢飞,顺着原来的道路转了五六个圈。浑身到处疼得直咳嗽。再次向着悬崖边走去的杰斯。以及对此毫不生气的再次将他踢回原处的女子。这样你来我往重复了十几次后。不停咳嗽的同时感到嘴里血的味道开始扩散开来的时候,女子终于耐不住性子说道。

    「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孩子的说」

    对着眼里丝毫没有怯意抬头看着的杰斯最后又来了一脚,接着这次把脚踩在了他身上。

    「既然说了也不能明白的话,那就只能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的说」

    女子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颈环套在了杰斯的头颈上,就这样强拉硬拽的走了起来。

    最初,杰斯以为自己会被卖掉。但是这幅丑态是没人要买的之前帝国士兵也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了。只要有机会,再在那个时候想办法去死就行了。杰斯就这样被女子挂着锁链,跟在后面走着。

    女子自称白井沙穗。杰斯么、当然还是杰斯。

    ◆

    日复一日,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只知道一直在向着落下的方向行走着。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少周,就这样过了多少个月。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眼里都透露出不愿靠近的眼神,最为姐弟岁数差的太多了,作为母女又让人觉得岁数太接近了,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在小孩子头颈上套上颈环拽着走,就这样眺望着如此奇妙的二人。沙穗原本就没有会在意这种事的那根筋,杰斯也是对这种事怎样都行。哪边都无所谓地,习惯了这样的视线。

    不知不觉好不容易沿着街走到了某个村落,村落看上去差不多跟那个难民营一样寒酸。越往夕阳落下的方向走,正经地住着人的地方就越来越少。伴随着这样的情况,二人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稀奇的反应。不知正经地住着人的地方,住着的人也一定不是正经的人。

    偶尔沙穗会。

    「知道死是件悲伤的事了么的说?」

    于是这么听到。

    「不觉得有什么悲伤」

    于是这么答道。随后杰斯的锁链被放长紧紧地勒着脖子被一脚踹飞。每天每日,这样的提问重复着几十次甚至几百次,而杰斯倔强地依然这样回答。回答什么的应该怎样都行,可是为什么要执着到如此程度。大概如果承认悲伤的话,就会认为死时间不对的事了吧。就变的没法去死了吗。不知为何,变成了在考虑这种事情的样子了。

    ◆

    有时,难得的遇到了比较大的集落。

    不是帐篷,而是如今渐渐崩坏的混凝土建筑,零零散散的并排矗立着。在旧文明的废墟里,人们就这样住了进去。含有酸性的雨水飘落着,土壤变得发红,从旧文明遗迹那边飘过来的混有放射性的烟雾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所事事般的漂浮着,就是这样一幅异样的街景。

    「肚子也饿了的说呢。杰斯君要吃点什么的说吗?」

    没有墙壁,吹着尘土的简陋木屋酒馆。虽然纯净水的价格比燃料还要高,可是要是持续一个月饮用生水的话内脏可是会被弄坏的。没有正经的植物生长着,没有正经的动物生存着。菜单上的东西仅仅称得上是用怪物拼凑而成的料理。(吐槽:难道是被丢过核弹了么旧文明崩坏的原因原来如此啊)

    环顾四周,有从东边套过来的通缉犯。有为此而来的杀手。有只想着一夜暴富的怪物猎人。有从依然冒着煤烟的遗迹里搜寻遗产的宝物猎人。以及万一死在这里全身财务就会被剥夺为此守候着的清道夫。

    大陆中的恶党最后的最后的逃生之所,如此这般跟垃圾场一样。仅仅只是为了旧文明的废品这种无用的东西栖居于此。因此被称为垃圾王国。

    「喂,那个小鬼卖么?多少钱?」

    「杰斯君不是商品的说」

    「咕、,那就别在这卖弄啊。你这变态女人」

    沙穗专注于菜单的时候,出现了数个这样的人。帝国士兵口中所说的人口买卖,一定还比现在这个正经许多呢,杰斯如此理解到。

    「来份冰水,再来份黏糊糊的史莱姆茶碗蒸,还要一份法式铁板蜗牛啊啊,再来份道产子二号马肉生食也不错的说,还得加上面包。全部各点两人份的说。」

    「好类。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鬼多少才肯卖?」

    「所以说不是商品的说」

    背后背着巨大的MACHINEGUN和大砍刀的店长,夸张的耸了耸肩回到了柜台。

    杰斯听着这还没听习惯的话。

    「冰—水要哪种」

    「以前像在自行车工厂里的引擎老化后进到里面的那种水的说,即便不用放入防腐剂也不会坏的的说。而且非常甘甜美味的说。」

    咚、往粗暴的被放下来的啤酒杯里,满满的注入了飘浮着机油的看上去有毒似的荧光色液体。因为是被酸性雨水和放射性吾之污染过的土壤,所以是不可能有什么正经点的水源的。

    「这里的人们是从大战争刚结束那时开始,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改变的继续着这样子的生活的说。将历史传承了下来的说」

    对着敬佩般笑着的沙穗,杰斯内心咒骂道。

    如果说是要传承历史的话,不是应该是更美好的东西不是吗,杰斯以孩子的视角思考着。出现强大的英雄,出现了伟大的国王,接着发生了战争,之后只留下了这样子的残骸,不就是不停重复着这种事吗。

    所以说这根本不是传承。这只不过是,保持着旧文明崩坏之后不久的姿态,让时代停止前进罢了。连前进都不想,就这样持续了几百年无聊的生活。除了这种生活外什么事都不想去做。这样的传承什么都不是。留传着像是被遗弃了的历史什么的没有任何意义。

    自从自己苏醒后一直以为难民营是最糟糕的地方。但是大人们,给人好像还是人类的感觉。而这里的大人们只要看一眼就能非常明白。就算是发生吵架互殴,别说是会有人阻止,就连是为此看看热闹的家伙都没有。没有喧嚣声,能听到的只有拳脚相加声,以及钝器敲打所发出的声响。最后发出某一方倒下的声向,就这样结束了。

    ()

    嘀嗒嘀嗒,钟表的时针好像从八点开始就走不上去了。就这么保持着懒散,甚至哪怕是一点点重力也不像反抗,非要说的话,估计是坏掉了吧。但是,依然在动着。派不上任何用处,在同一个位置来来回回,仅仅只是在动着而已。

    活着到底意味这什么呢,杰斯在那时第一次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为了活着甚至喝着不能喝的东西,吃着不能吃的食物。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更没有需要自己的人,仅仅是漂流到了这里,仅仅是是过着这样的生活的大人们。

    如果说从旧文明崩坏后的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是这幅摸样的话,自己曾在过的艾露柯雷赛尔也,即使几百年后也依然是以前那副样子吧。

    就在这时,几个杀气腾腾的男子冲进了店里。

    「终于找到了。眼罩女」

    「?」

    沙穗转过头的同时,眉间被枪口毫无商量地抵着。店中大概有10人左右。店的外面貌似聚集着一百人左右。

    「几年前,我的兄弟们可是收到了你好好的照顾呢。然后?以为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于是回来了吗?」

    「想打架的说吗?」

    「打架?等着被砍飞脑袋死在这吧」

    沙穗保持着坐立姿势的同时,向着对手的身体连同桌子一起砍了下去。

    「你好」

    沐浴在被一分为二的身体中所喷溅出来的鲜血中,沙穗笑了。

    无关者们瞬间就都逃出了店,围在外面的人像是要拆了这儿似的一拥而入。

    头颅跳跃着,手臂飞舞着,躯干下落着。能听到的只是枪声以及临死前的惨叫。

    沙穗以对付到这儿为止所遇到的魔物完全相同的方式,驱除着这些人类对手。微微地笑着的同时,甚至不需要用刀去招架,依次将迎面而来的攻击非常轻松地反杀了回去。

    杰斯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绑着自己的锁链没有被拽着却完全忘记了摇逃跑,只是呆然地注视着这样的杀戮剧。一眨眼的瞬间而已就有数十人命丧黄泉。接着睁开眼,又有三个人的头颅已经消失了。接着这只一味地发生在一方,一味地人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了。

    到了这时,仅仅只剩自己一人的杰斯眼中渐渐地流出了热泪。

    难民营中的大人们,废寝忘食地持续着医治病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挽救着生命。可是这个女人,仅仅是挥舞手臂的一瞬见,就简简单单的剥夺了他人的生命。不管几人,不管几人,不管是几十人不管是几十人,人就这么简单的死去了。

    因此,自己也一定曾是这样。应该如此简单的将死的时候,被救了。大人们,好不容易地才救助了大家,正因为如此即使被救了也派不上用场的这幅躯体的自己也施予了怜悯。

    杰斯在哭泣的同时,拼尽全力大喊着。

    别再杀人了,如此哭喊着。我明白了啊所以,我知道什么事悲伤了啊所以,真的请停下了吧如此哀求到。但是已经什么都传达不到沙穗的耳朵里了。沙穗一直将杀戮进行到了最后。将所有人杀尽为止。

    鞋底浸渍在满地的血泊中发出啪洽啪洽的声音,清道夫像捡破烂斯的从散落在满地的死尸身上剥取着各种各样有价值的东西。就像被臭味吸引而来的苍蝇一样听到传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了,该拿走的都拿走之后甚至连死尸都被抬走了。接着到了最后,地上仅仅只留下一片血海。如果有用那么就卖掉它,如果有用那么就买下它,毕竟人还是要活下去。

    「因为很悲伤因为人死的话会很悲伤,所以别再那样做了」

    对着呼吸丝毫没乱擦拭着刀身上血迹的沙穗,哭泣着。虽然本应该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的因为感到悲伤而哭了起来。

    「忽然怎么了的说?」

    沙穗依然没有明白状况。对于杰斯的心境变化,哪怕一点点都。

    「杀人是相当快乐快乐的一件事的说哦,杰斯君」(吐槽:你那不叫杀人,仅仅是单纯的虐杀罢了-_-b)

    「、」

    杰斯颤抖了起来。

    面对着沙穗温柔的笑容,取回感情的杰斯窒息般的发着抖,屁股着地跌倒在血泊中。

    终于理解了这个女人,是个非常非常恐怖的人。根本不存在出于人道的善意以及怜悯。做事不是出于对自己好而行动。对于眼前看到的凄惨的街景,人们就这样死去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去理解。

    单纯的,这个人已经坏掉了呢。

    一定,比住在这个街道上的任何人都更加地。

    「虽然只有悲伤这种事,不过能理解的话实在太好了的说」

    用沾着血的手抚摸着白发。沙穗看上去满面笑容。

    「那么,杰斯君不会再想去死了的说呢」

    杰斯哭着点着头。已经知道不会再去自杀了,沙穗取下了他的颈环。

    靴子也好,衣服也好都买到了。

    那么下次,为了能不死而需要变强的说哦,也就是说练习开始了。

    完全不能称之为练习。仅仅只是重复着被踢,被揍。对抗的话就被会从正面,逃跑的话就会被从背后踹倒,揍飞,被刀背揍到知道昏死过去为止。

    仅仅是不会让人死掉的程度,重复着实战练习。

    「如果能从沙穗这儿逃掉的话,大体上被任何东西追都能逃掉的说哦」

    就这样杰斯拼命学习着逃跑的技能,如果逃不掉的话就学习着如何去防守。一直看着她的刀法就这样长大,数年后无论是怎样的恶党的动作,无论怎样强悍的魔物的攻击,在那只眼中看起来都不过只是迟钝到不行的家伙而已。虽然没法战胜对手,但是仅仅只是不死的话那就绰绰有余了,因此除了失明的眼睛以及断掉的手臂,其他的旧伤痕,完全全部都是作为师父的沙穗一手造成的。

    数年后,杰斯听闻了不知从哪来的传闻。

    在西域的极深处,住着一位罕见的剑法异常高超的剑士。而且是位女性,携带着一把破格般锋利的刀,还要说有什么特征的话那就是被隐藏的右眼,据说在遥远的过去即便是神也斩杀过这样子的剑神。

    杰斯当然不会信以为真。

    如果是神的话,一定更有慈悲心吧。

    ◆

    只是稍微侧了个身,杰斯就醒了过来,此时外边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梦吗)

    与在马车上被摇晃着的那时候不同,看上去非常冷静的站起来身。

    沙穗真的是个非常让人搞不懂的人物。因为好好思考这种事是不会做的,所以任何目的都没有抱有。

    如果在那个与她相遇的悬崖边,自己要是回答了「悲伤」,她一定会把准备跳崖的自己扔到一边不管吧。死掉这种事令人悲伤。但是杀人的话又能带来快乐。抱着如此程度的矛盾,没有任何烦恼的活了下去。自己不过是偶然被捡了起来,心血来潮地让自己活了下去,然后教会了自己各种事情。和那样的她的旅行当然没有目的地,二人一起迷迷糊糊、信步而行地在西域间到处走。

    有一次这边乱逃八逃,好不容易跑到了教团领地。因为是教团领地所以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追过来吗,还是说真的甩掉她了。不管怎么样,杰斯看来是完全从她手上逃走了。

    难道是成功从西域跑过来的少年。对着有着身体残障的样子以及新伤不绝的杰斯,教团的司祭啦神官啦,修道院长啦,还有修女他们动纠缠不休般的不让杰斯离开。杰斯打听后,得知了自从艾露柯雷赛尔灭亡后已经过了六个年头。听闻了杰斯居然生存到了现在,教会的大人们越发感到震惊。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都施予了他。阅读书籍的事也是,在那个时候都被好好的教导了。所有的人都温柔恬静,比起自己更在乎他人尽是些如此崇高的大人们。

    神大人是否真的存在什么的,杰斯对此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杰斯非常明白,无论是在那个西域所遇见的大人们也好,还是教会的大人们也好,只要是怀有相同东西的人的话他们的教义啊,信仰啊都是非常令人尊敬的东西。神存在还是不存在这无所谓。重要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杰斯对此早已大彻大悟。

    在教会那里,有着跟杰斯一样被迫离开艾露柯雷赛尔的其他孩子。与雷纳的相遇,以及听闻帕丽斯蒂艾尔公主的消息都是在那时。

    但是被告知了无论是哪个消息都绝对不能向外泄露。帝国对于残党的追捕依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现在想想,教团领地所在的那个城市的一带,人们不是正利用了教团中立性这个立场,在那里隐姓埋名了起来。在圣骑士团见习期间,时常与团长级别交手渐渐崭露头角的雷纳,在被正式获准入团的时候杰斯也同时受到了作为勇者的神托。

    「我的勇者~,还在睡么~?起来了么~?一起来喝一杯吧~、咦原来门没锁呀」

    发出醉醉醺醺的声音敲着门的艾米特,稍稍有点摇晃的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真是的,勇者希娜不是说过这一带不是很安宁吗,至少把门给我用钥匙好好锁上啊。」

    在这一带如果发生什么争吵的话一定会发出嘈杂声,杰斯不认为有什么不安全的。而且根本就没有从里面需要用钥匙锁上的门。即使是现存的旧文明遗迹里应该也没有这样的门,况且手里只要有大锤子或者散弹枪就能一发打穿。又要因为修理浪费无为的金钱。必要都东西通常又是只放在身上的。如果在睡觉的时候被行窃了,那也只能怪是睡着的那家伙太蠢了。

    所以杰斯原本就没有锁门的习惯。而且身上从来不带太多的东西。

    「我的勇者,应该还没吃过饭吧?师父大人也会来,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啊啊。说的也是」

    杰斯摆了摆腿,从床上跳了下来。

    「如果不想去的话要坦率点哦」

    「虽说是那样。嘛、毕竟是我的师傅把我抚养长大的。暂且稍微去打个招呼吧。」

    就在这时,他第一次感到好像要笑出来似的艾米特转过头看着走在旁边的杰斯的样子,忽然瞪大眼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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