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择与结果
小绮被带往城郊的某栋荒废大楼。因为真耶之前从大楼的主人那儿夺走了产权书和记忆,所以除了真耶之外,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也再没人进去过。因此大楼也就荒废了。明明楼还很新,里面却到处积满灰尘挂着蛛网,如同幽灵鬼屋一般。
真耶把小绮带进了大楼地下一个宽敞的空间里。本来是用作停车场的区域,真耶在这里搭建了一个用于执行魔法仪式的祭坛。
这个祭坛全长有十来米。其中大部分是用特殊的颜料描绘的,以多个同心圆为主的几何图形。这就是世间被人们称作魔法阵的东西了。而在魔法阵的一端,摆放着一些机械装置。这些机器与用来装饰魔法阵的古典风格烛台和陈设不同而是近代设计,显出强烈的不协调感。小绮被安置在这个装置一旁所设置的,由金属和玻璃制成的牢笼里关了起来。装置和笼子之间连接着成山的线缆,多到令人担心会不会互相影响的程度。
「嘿诶……这个孩子也有不小的力量呢。就算经过世世代代已经很稀薄了,好歹还是有血统残留了下来的样子。这样一来只要使用灵子力容器,能得到比预想中还好的结果呢」
真耶一面操纵着机器,满足的点点头。
这个祭坛是为了增幅真耶的魔力来使用大型魔法而设的。所谓大型的魔法,即是诸如给整座城市施加的魔法,又或是召唤强力魔物这类的魔法。
于是乎小绮被带到祭坛前是被当做仪式的触媒——活祭品而使用。首先,需要用机械装置抽取小绮的魔力。然后直到装置储存的灵力到极限的阶段,一口气转换为魔法阵术式所需要的魔力。其结果就是,小绮将在灵力被吸干之际死去,而真耶获得巨大的魔力。
本来的话,只需要魔法阵和触媒用的笼子就足以构成祭坛了。现在加上了机械装置。这机械装置,就是真耶从地底人——大地之民手里交易得到之物。它的功能就是能短时间内把灵力储存起来。多亏了这个功能,对触媒条件的要求才大幅度的降低。之前一直以来都是非佳苗的女儿那类与生俱来就拥有极大灵力之人不可,不过这之后就算是小绮这类拥有稍微优秀一些灵力的人也足以了。真耶对这个成果很满足,心情极佳地准备着仪式的进行。
「……大哥哥……」
面对着这样的真耶,笼子里的小绮完全老实下来。起先还拼死反抗来着,但完全不是身为成年人真耶的对手。笼子也很坚固根本无法逃脱。对于年幼的少女来说,已经是除了等待救援之外无能为力的情况了。
「……哥哥、一定会去救他的妈妈吧……」
但是,小绮却没有觉得救援会到来。她并没认为孝太郎会来救自己,而是觉得他一定会去救自己的母亲。要同时救出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这一点她很明白。
「……这样就行哟,哥哥……妈妈死了的话,会很寂寞很寂寞哦……在找到妈妈变的星星之前,一直都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说……」
小绮很清楚母亲死去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会笼罩在明明根本不可能找到的阴云之中,却还是不停在寻找。更何况,明明能救却见死不救又该会是怎样?孝太郎的内心一定会痛苦到崩溃的吧。与其发生这样的事,小绮宁可孝太郎去救他自己的母亲。坦率到近乎毫无保留地,小绮喜欢着孝太郎。
「……小绮……见到妈妈了。一定就算死了……也只不过是变成妈妈身边的星星吧。可是哥哥不一样……在找到星星之前,一定都会非常难过的……所以,不可以来救小绮哟、哥哥……」
小绮对自己的死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对此毫无畏惧。只要想着马上就再能同母亲见面,就不再那么害怕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小绮,希望着孝太郎去救他的母亲。
「相当冷静呢,你……不害怕么?」
小绮的样子与这一直以来使用的触媒反应都大相庭径。有了兴趣的真耶很自然的向小绮搭话。
「死当然很害怕呀。可是要是被救了的话才更可怕的说」
「一定还想着那个男的会追上来吧?没用的哟。因为这里是谁都无法靠近的」
真耶将这个地方施加上了圣域术——能使人驱离的魔法。那是在遮蔽电磁波、可见光和声音之上的,给周围的人类强加上不愿意靠近这片区域的情感魔法。正如被赋予的魔法其名一般,这片区域将会成为不可入侵的圣域。
所以说真耶才迫不及待的回到这里。就算有魔法使在,短时间内要想找到被施加人类驱离魔法的土地是很难的。就算花大量时间找到了这里,不过在此之前仪式就已经完成了。从逃入这里的一刻起,真耶的胜利就已不可动摇。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孝太郎不会来。听到这个结果的小绮,安心的微笑了。孝太郎一定会中途放弃,转而去找母亲的吧。如果按真耶所说的话,小绮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小绮安心的笑了。
「你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呢……明明自己都死到临头了……」
「你就没有么?比起自己的死,更为重要的事」
「……有的哦。我明白了。就尽可能地让你感受不到痛苦完事吧」
「嗯……谢谢……」
此时,真耶对眼前点头的年幼少女产生了敬意。
——这孩子如果就这样长大成人,而引领大地之民的话,他们一定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吧……
真耶在比较地上与地下的状况之后清楚的认识到,如果驰的政治斗争获胜而选择战争的话,毫无疑问大地之民必将迎来毁灭。
就算拥有再优越的技术,支撑的也不过是一万余人。战争的胜败从未取决于技术或是武器的优劣。决定战争胜败的只有人口和经济力量。就算有再先进的武器,作用也不是无限的。区区一万人的人口和经济力量,在一开始胜败就已经定了。他们的战斗,顶多就被当成恐怖活动而被消灭殆尽。
但驰他们一干人却不明白这点。亦或是,就算知道,但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无论想法如何,结果还是一样的。被地上人打上恐怖分子的烙印,根本无法掀起多大风浪,大地之民就将渐渐步入毁灭。
不过真耶却从眼前的少女身上看到了未来。极强的知性和明确的觉悟。虽然年幼如此还有很大成长的空间,但一个优秀领导者的资质已可窥得一二。
所以真耶对小绮产生了敬意。当然,是没有打算放她一命的。真耶也有明确的目的和觉悟,但是是想着让小绮尽可能不受多余痛苦地完成目的。这并不是同情,而是接近于同伴意识一类的感情。
真耶马上背对小绮,进一步调整机器,开始低吟使用的魔法。那是正如真耶所说,让小绮不受多余痛苦而完事所需要的准备。
但是,就在这调整的时间,却改变了小绮的命运。
「嗯……?」
就在真耶调整的中途,突然感觉到什么,目光投向背后某个入口的方向。
「该不会……这就找到这里了吧?而且轻易就穿过了结界……」
真耶觉察到了穿过驱人魔法入侵之敌的存在。
「诶诶、偏偏在这个时候!」
真耶中断了调整作业,抓起手边的魔杖。在仪式之前,不得不打倒敌人了。
如果,真耶没有因为想减轻小绮的痛苦而调整设备的话,这会儿小绮已经作为祭品开始仪式了。但是小绮的聪明,从结果来说救了自己一命。
「该不会……」
真耶的举动在向小绮传达着有人接近的事实。当然这人是谁也知道了。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就来了啊!?明明扔下小绮不管就好了啊!!哥哥!!」
为仪式而设置祭坛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现身的是,小绮渴求到不能自已,但又绝不希望出现的孝太郎。
孝太郎能找到这个地方,多亏了可蓝的发信机。发信机由于使用重力波,才得以不受魔法的影响。发明这个魔法的魔法使们,虽然知道电磁波和可见光,但并不知道重力波的存在。(译者:编,接着编)所以这个魔法在设计之初就没有妨碍重力波的功能。
「来救你了哦,小绮」
在停车场现身的孝太郎,仅仅是看到小绮的脸就松了一口气。可是相反的,小绮的脸上却布满了阴霾。
「哥哥!?妈妈呢!?哥哥的妈妈怎么办!?」
「当然是带着你一起去救啊」
嗡
孝太郎手中握着的短金属棒前端,伸出了刺眼的光束。那是芙蕾雅在和玛古斯方决战时所用两把光束剑中的一把。这是孝太郎在可蓝的提示下选择的武器。理由是孝太郎不习惯飞行道具,所以可蓝才劝说他的。
「那样就赶不上了呀!!快走、不赶快去的话!!」
「啊啊。所以赶紧打倒这家伙,去救母亲吧」
孝太郎像举着骑士剑那般,双手举着光束剑。光束在剑尖汇集成一个漂亮的圆形,指向真耶,虽然因为光束剑很轻,剑身的平衡有很大不同,但孝太郎仍然打算用佛德赛流的剑术战斗。
「为什么要来救我这种人啊!?要是因为我哥哥的妈妈死了的话、我、我!!」
小绮事到如今依然希望孝太郎能马上去救自己的母亲。就算是小绮也能明白,事情按孝太郎所说的那样可能性很低。这样下去的话孝太郎的母亲会死的。或者连孝太郎自己会死都说不定。这对于小绮来说,是断不容许发生的事态。
「没事。这样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会救你,然后去救母亲」
「哥哥……因、因为……」
就算孝太郎也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顺序反过来两边都能得救也没准。可是,孝太郎依然觉得理应将救小绮列为最优先事项。
孝太郎会这样想,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非要牵强说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孝太郎记得母亲死的理由吧。她是为了保护冲出车道的孝太郎而死的。没有所谓优先,只是本能的拯救眼前幼小的生命而已。所以孝太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但是这并不是他明确的意识。孝太郎只是觉得不能扔下小绮不管。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遇不幸而见死不救。
「还真是说得轻松呢。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黄昏之翼,recall-precast-categoryα」
真耶手中魔杖的前端生出了巨镰的刃。与此同时她的全身被五彩绚丽的光包覆着。那些光是依照指令而解放,事先咏唱好的十数种强化魔法。这样一来她的身体能力就能得到极大幅度的强化。在先前和孝太郎的战斗中虽然多多少少也有强化,不过如今就远在那之上了。
「我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打倒的哟,骚年」
这不是虚张声势。真耶是从孝太郎手中的武器来看,认为有必要更加强力的强化才解放力量的。如今的真耶,不是轻易就能打倒的对手。
「……看上去是呐。不过,很快就会打倒的」
孝太郎知道真耶的强大。单单是从灵波的状态看来,都能知道她比刚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速度和芙蕾雅殿下差不多。加上攻击力与提亚相当。搞得不好比房东还要强也没准。真是麻烦的对手啊……
孝太郎能够想象憨豆的激烈,再一次握紧了光束剑的手柄。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对手。
「撒、随时放马过来吧,骚年!!」
真耶把巨大的镰刀举过头顶。原本就是使用极为顺手的武器,如今的身体能力大为强化之后,比起刚才更是轻巧灵便得心应手。就如同在挥舞指挥棒一般。
「要上了!!」
以这个等级的敌人为对手小花招是没有用的。孝太郎毫不犹豫正面冲了上去。毕竟是唯有在剑技上不得不胜过的对手。
「tinymemoryflush-modify-touchtrigger!!」
孝太郎和真耶的距离缩短之际,泛着赤色的巨镰周围,开始聚集蓝色的光线。那是短时间丧失记忆的魔法。
「又是这招么」
孝太郎不知道记忆丧失魔法的事情。但是在被镰刀紫色的光线缠绕时,那之后就会出现奇妙的事情。所以还是能推测出来碰到那个光线会很不妙。
——就信你了啊、可蓝!
但是孝太郎明知道危险还是原原本本砍了上去。于是真耶举起镰刀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动作。她打算让剑砍在镰刀上,然后发动魔法。
铛
如同真耶所期待的一样,孝太郎的剑砍在镰刀上停了下来。这一来魔法应该就发动了才对。
「这把剑、难道说!?」
「干得漂亮、可蓝!!」
然而孝太郎并没有丧失记忆。蓝色的光在接触到剑的阶段向周围避散开来,并没有接触到孝太郎。面对大吃一惊的真耶,孝太郎顺势连续攻击。首招的攻击被上举的镰刀弹开,孝太郎顺势反向转过身体,用剑柄部分瞄准真耶的侧腹。
「quickcast-forcefield!!」
铛
但是真耶作出的魔法盾堵住了漏洞。孝太郎的撞击被盾挡了下来。见此的孝太郎立刻在真耶的巨镰挥至前用力跳离她身边。
飕
真耶向孝太郎后背挥下巨镰,不过由于最初那一剑身体失去了平衡,这一击没能够到孝太郎。
「很好,这样就能与之一战了!」
刚刚和真耶拉开距离的孝太郎,立刻再次举起了剑。真耶也同样面向孝太郎举起巨镰,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
「真令人吃惊呢。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耶一开始认为孝太郎的剑只不过是类似于伸缩式警棍一类的东西。因此,剑应该是不带魔力的才对。虽然也有可能是使用了与自己相同的魔法而作出的剑身。不过还是认为是不带魔力的现代科学产物比较合理。所以做出了应该类似于伸缩式的警棍,在闪光说不定还是带电的,差不多这样的推测。
然而实际却并非如此。如果是伸缩式警棍的话,记忆丧失的魔法应该发动了才对。然而魔法却没有传向孝太郎。这也就是意味着,剑身是没有实体的。正因为剑身和手柄并不是连续的,所以能量也不能传导。可是又不能从剑身上感受到魔力,所以让人难以置信。真耶知道以目前地球的科学技术是不可能做出没有实体的剑的。然而,事实放在眼前,真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能有这个结果,也多亏了可蓝劝说的功劳。可蓝在听说了孝太郎接触到那个光就会发生奇妙的事情之后,劝说孝太郎拿上了光束剑。所谓光束剑正确说来应该是类似于超短距离光束炮的替代品。使用高密度的能量将其约束成剑的形状的武器。所以剑柄和剑身严格说来并没相连,就如同水枪和水一样。也因此就算剑身与敌人接触或许也不会发生奇妙的事情来吧——可蓝是这么推测的。
「你还真是各种令人吃惊呢……那把剑是犯规的吧?」
就算身为魔法使的真耶,也想不到剑竟然是从外星人手里得到的。
——魔力在完全控制之下而不外溢,像是用forcefield作出来的剑身么?但是直到现在都没看出明确的魔力消耗啊?而且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地底那群家伙黑市里的走私货?
真耶试图在自身的常识范围内得出一个合理结论,结果却离真相越来越远。
「轮得到你来说?你那把镰刀不一样是犯规么」
「来路不明倒是双方对等呢!?」
「就是如此了!!」
两人停下动作,只有一瞬间而已。既然反正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这样继续战斗下去好了,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战斗中来才是。对于双方而言,最优先的事项都是打倒眼前的敌人。
孝太郎的剑和真耶的巨镰在半空来回翻飞交错着。组成双方的刀身的能量在碰撞的每一瞬,都会爆发出巨大的闪光。
「好久没有遇过能与这个状态下的我势均力敌的人类了!」
「比我强的家伙还大有人在呢!」
「那样的话,不要和那群家伙战斗就行了!」
「真是聪明的判断!!」
只要剑能够防住巨镰记忆丧失魔法的话,孝太郎跟起先比起来这下战斗就容易多了。不过速度上仍然是真耶更快。相反,拥有预读行动战斗技术的孝太郎也不落下风。因此双方势均力敌战得难舍难分。
——糟糕了,这样下去妈妈会死的!!
孝太郎很焦急。本来时间就快没了,要是在这里贮足不前毫无疑问就无法救母亲了。明知道不得不马上解决战斗,孝太郎却没有任何办法。
——情况不妙呢……这样继续劈砍下去的话,没多久我这边强化总会解除的……那样一来就悲剧了!
不仅是孝太郎,真耶也在焦急中。她虽然靠着魔法极大幅度的提升了自己的身体机能,相反的,魔力的消耗激增也难以长时间的维持。这样战下去的话大限也不远了。真耶还有利用佳苗女儿完成仪式产生的魔力储存用宝石。利用那个的话虽然能够长时间地维持下去,不过这一来距离她的目的会严重倒退。可以的话希望在需要那个之前就解决战斗。
——除了赌一把,没得选了!!
——持久战可不妙,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孝太郎和真耶同时下了决定,一口气缩短距离。
『一决胜负!!』
两人的声音重合,一瞬间就到了对方眼下武器相互碰撞。
哐当
两人的武器飞溅着火星,开始相峙。不过并不只是相峙而已。
「quickandstillcast-multiplethunderbolt-modify-maximize!!」
真耶在相持的状态下释放了新的魔法。那是咒文发动高速化,咏唱的结印省略,将威力提升到极限的连射型电击。由于是通过多种强化的咒文施放出来的,基本说来魔法的威力也没有太大。但是对在相持状态下发射连续的电击,孝太郎想要避开就困难了。
但是相对的,这对于真耶来说也可谓是极其危险的攻击。面对迅捷的孝太郎,真耶解除了自动防御屏障魔法。单人的话一次咏唱只能施放一种魔法,所以真耶在施放攻击魔法的一瞬,她自己是没有魔法防御的。
——得手了,骚年!!
尽管如此真耶还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孝太郎的剑被镰刀压制着。相峙的状态下不可能做出踢腿挥拳的动作。就算没有防御魔法,也没有任何问题。并且电击已经朝着孝太郎跟前袭来,没有避开的可能。
「就是现在!!」
但是,孝太郎做出了真耶始料未及的行动。剑正与巨镰在相持中,他按了剑柄上一个按钮,剑身立刻消失了。
「糟了……」
真耶瞪圆的双眼。与此同时,由于孝太郎的剑身消失真耶的上身朝前扑了个空。孝太郎钻过巨镰上前一步。那个瞬间,孝太郎背后巨镰的尖端射出电击,朝着空中飞去。孝太郎此时已在真耶和镰刀之间,电击没伤到他分毫。(译者:你这是要调戏人家)
「吃~~~~我~~~一~~~~记~~~~~~~~!!」
紧接着孝太郎顺势朝着真耶攻去,正如真耶预料的一样,孝太郎并没有挥拳或是踢腿。
咚
把惊恐之余却又无助的真耶击倒的是孝太郎的头。身体刹不住车的真耶,被孝太郎的头槌顶到了下巴。
——怎、可……能……
真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但就算意识到了失败,对这个情况还是无法接受。不过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视野开始渐渐变暗,意识慢慢变淡。真耶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当她翻滚着在停车场的地面倒下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
「干掉了么……」
孝太郎轻轻松下肩膀,立刻确认了倒下真耶的状态。通过灵波的状态看来,得知她已经昏了过去。虽然并不是昏得太深,不过如今再没有闲心关心真耶的事情了。孝太郎不得不赶快救出小绮,一刻不停的去救自己的母亲。
「小绮!!」
「哥哥!!快!!哥哥的妈妈、哥哥的妈妈就快!!」
「我明白!!」
嗡
重新启动了光束剑,孝太郎朝着困住小绮的笼子一挥。笼锁顿时四分五裂,小绮从里面飞跑出来。
「快、快!哥哥的妈妈就快要死了呀!!」
这时,小绮哭了。善良的她把孝太郎将死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看得一样重要。决不允许因为自己让孝太郎的母亲死去这种事情发生。强烈的愿望驱使着她,一面流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一面比孝太郎还快地朝出口跑去。
——谢谢你呐、小绮……
孝太郎眺望着小绮的后背,按下了光束剑的开关。看着小绮拼死也要救自己母亲的样子,就会觉得果然来救她真的太好了。
「但是如今!」
孝太郎把光束剑柄挂在背带上,立刻飞奔着向她追去。此时孝太郎没有时间停下来慢慢思考。必须马不停蹄奔向母亲所在的地方。
真耶恢复意识时,就在孝太郎和小绮正离开之时。本来就没有昏迷太深,加上身上施加的强化魔法还在。受伤的回复速度大为提升。
「不、不能让那个孩子逃走……」
真耶看到两人奔跑的身影。她来回甩了甩脑袋让意识清醒一些,抓起落在身边的魔杖。打算用魔法,了结掉那个孩子。
真耶为了达成黑暗彩虹的目的,认为现在驰的力量是必要的。他所拥有的情报和技术,对真耶她们的战斗都能派上很大用场。
「e、energybolt-targetoption-sidewinder……」
虽然比刚刚要好受一些,真耶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的倾斜的视野是做不到精确瞄准小绮的。于是她用了一个自动命中,像蛇一样能追踪热源的魔法。这种魔法只要一旦被发射,体温最高的小孩子就会马上被追击。
「去吧!」
于是在魔杖的尖端,射出一道红色的能量。这道光如同潜行在地面的蛇一般,弯弯扭扭前进追踪者小绮。动作却比射更加敏捷。一会儿就拉进来和小绮的距离。
「quickcast-flare」
但就在即将击中小绮的那一刻,能量弹突然就转变的方向。转向了距离小绮很远的一团红光冲刺。
「天使光环,recall-precast-silence」
紧接着能量弹冲向光团的相撞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小绮安然无恙,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同孝太郎一起离开停车场。
「该不会——」
「正是那个该不会哟,黑暗深蓝」
替代了孝太郎他们,停车场又有两人现身了。
一人是身着粉色衣服,握着带有装饰的巨大手杖的十来岁少女。另一人穿着女式西装,手里举着巨大的弓。
是魔法少女奈奈,还有担任辅助的佳苗。
「奈奈……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登场了呢」
「不被人发现而完成任务是铁则哟」
真耶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奈奈冷静地注视着她。
——毫无胜算、么……
真耶知道自己将会失败。奈奈虽然看上去年幼,却是彩虹之心里最强的魔法使。况且还带来了辅助的弓手。刚才和孝太郎战斗所受的伤还在,魔力也已经消耗大半的真耶,如今已经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而且,还得料理你干的好事情呢。为那边全员解咒可花了不少时间啊」
「原来如此……那个骚年比我预料的还早到达这里,原来是有你在暗中捣鬼呢」
真耶一面说着,慎重的试探奈奈的态度。战斗反正是赢不了的。除此之外,唯有寻找脱离眼前困境的方法。
「navy,乖乖投降吧。老老实实的顺从,还能留你一条命」
「反正之后也会被审判死刑的不是么?那倒不如就在这里战死的划算」
黑暗彩虹所属的魔法使,一直都在利用魔法实现个人自身的愿望。除了少部分例外,这些人多数时候都利用魔法犯下重罪。真耶同样如此,迄今为止用作活祭品的人可不在少数。利用魔法满足私欲不说杀人都超过两位数了,就算投降也不能免除死刑。
「是么?还以为如果是你会干一些更聪明的营生的说」
「聪明……?」
真耶和奈奈的视线交错。在此期间真耶的脑袋里不停在翻搅。她从此时奈奈的话里,觉察到了什么言外之意。
——聪明的营生……是指被逮捕之后再出逃么?还是说……不,在这之前,奈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就在为结论困扰的真耶再次望向奈奈的时候,奈奈向真耶伸出了空空如也的左手。
「只不过,无论你打算何去何从,都得先把用作仪式的focusjem交出来哟」
所谓focusjem,是一颗不时释放出虹光的宝石。这颗宝石作为活祭品进行仪式蕴生出魔力的容器,存储着大量的魔力。奈奈索要的就是这块真耶带在身上的宝石。
「没关系的吧?」
奈奈说完嘴角轻轻上扬。
——原来如此,这样么……正义的伙伴也用这种手段呢……
聪明的营生。Focusjem。
真耶从奈奈的样子和两个关键词推断出了奈奈想要的东西。
「好吧。宝石就交给你得了」
觉察了奈奈目的的真耶,同样微微翘起嘴角。
——真是的……不仅是魔法,连讨价还价的本事都真是了不得呢……真的只有十岁么,这个女孩子……
真耶的内心虽然有被惊住,不过对此只字不提,按照奈奈写的剧本演下去。
「太好了呢,佳苗小姐」
「嗯嗯!谢谢你,奈奈酱!」
在得知能够得到focusjem之时高兴的并不是奈奈而是佳苗。其实希望得到宝石的人是佳苗才对。
「看好,这就是宝石哟!可要接好了!」
真耶从怀里摸出宝石,朝着佳苗扔去。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佳苗,但就在宝石通过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开始闪闪发光。
「嗯!?」
一直注视着宝石的佳苗被闪光晃到眼睛。一时间失去了视觉,完全睁不开眼。
叮、叮当当
佳苗收到的宝石,打着滚朝地面落下。
「不好!!」
佳苗担心真耶还会再夺回去,蹲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宝石。但是视觉还没完全恢复的佳苗想找到宝石很不容易。
——不快一点的话,孩子和早太郎就!!
佳苗很焦急。要是宝石又被真耶夺回去了的话,她的目的就不能实现了。时间迫在眉睫的现在,佳苗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宝石。
「……没关系哟,佳苗小姐。宝石在我这里」
是奈奈的声音。佳苗向那边转过头,依稀可以看到一袭粉色的衣装。虽然视力在渐渐恢复,还是看不真切。不过那是奈奈这点是不会有错的。
「那家伙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佳苗反复砸吧砸吧眼睛四下张望着。
「逃掉了呢。趁着刚才的光爆」
「奈奈酱,被逃掉没关系么?」
对佳苗来说是不可理解的状况。从奈奈的样子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受到闪光的影响。然而却没有去追逃掉的真耶。从奈奈的立场来看,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嗯,就是这样的交易哟」
「交易?」
这时佳苗的视力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出现在她视野正中的是,站立着身穿粉色衣装的少女。她手里握着闪着彩虹光辉的宝石,一面举起来给佳苗看一面冷静的微笑。
「怎么回事呢?」
「作为navy老老实实把宝石交出来的代价,我就放她逃走」
奈奈微笑着回答佳苗的问题。然后走上前去,把宝石塞进了佳苗的手中。
「如果我们就像那个样子在这里战斗的话,navy一定会使用宝石里储存的魔力哟」
「啊……」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不能救回你的女儿了。所以才以让navy逃走为代价,交换回宝石。刚才就是在履行交易而已」
当然事实不全是如此。如果奈奈要是中了闪光的话,真耶没准会赌上一把拼死一搏。好在奈奈没有中那个闪光。所以真耶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讨价还价互相欺骗,最后还是以奈奈的胜利告终。
「真的谢谢你,奈奈酱。为了我们……」
「不用在意哟。怎么可能白白让她逃掉」
此刻,追踪navy的魔法正在发挥作用。奈奈打算在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后,继续追击navy。
「navy受的伤害本来就不小,加上又失去了仪式用的祭坛和宝石。就算是她,想必也惹不出太大的乱子来。在下一次干坏事之前抓到她就行了哟」
「可是、奈奈会被骂的不是么?」
奈奈是佛露塞莉亚正规军彩虹之心所属的魔法使。擅自决定让敌人逃脱已经算是重大的违规行为了。
「因为不是没有办法么?闪光晃晕了我的眼睛,才被她逃脱的嘛」
奈奈窃窃微笑。她已经打算对上面一口咬死说被闪光干扰而让她逃走了的报告了。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
非要说的话,差不多就是达成交易背地里演了一出让真耶逃走的戏。如果不这样做足表面功夫的话,到时候奈奈就会变成处罚对象了。本来以任务优先的情况下,无视宝石直接将真耶打倒就可以了。但是为了实现佳苗的目的,所以奈奈才唱了这么一出。也可谓是苦肉计吧。虽说是正义的伙伴,实际立场也很不好办呢。
「那么,佳苗小姐,我们破坏掉这里赶快回去吧?必须尽早一刻用宝石的魔力让女儿还魂才行」
奈奈说完,双手举起魔杖。那是打算将这里的祭坛破坏而使用大型攻击魔法。守望着的佳苗紧紧握着宝石,不安的自言自语。
「真的能……救回孩子吗?」
「抱歉。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现在绝不会死去的。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佳苗女儿的灵力,在仪式中被强行抽离转换成魔力储存在宝石中。然而真耶或多或少地有消费过这些魔力,所以就算把魔力全部还原成灵力,也不能保证就可以好好回到佳苗女儿的身体中。不过之后只要破坏掉仪式用的宝石,佳苗的女儿就能够从仪式的影响中解脱出来了。只要能阻止灵力进一步的流出,眼下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佳苗的丈夫也能摆脱危险的状况。
「真的很抱歉。总是将你们卷入到我们的战斗中来……」
「就算悲伤,你也不必感到有责任哟。就算是奈奈酱,还是孩子的时候应该开心一些的好……」
佳苗的女儿,或许活不长了。但是佳苗却没有责备奈奈的打算。坏的是黑暗彩虹,就算能力再强,奈奈终究还是个孩子。佳苗面对与自己亲生女儿差不了几岁的少女,怎么忍心责备呢。
「谢谢你,佳苗小姐……」
「不要哭哦,奈奈酱。并不是你的错……」
佳苗和奈奈紧紧抱在一起。
佳苗不责备奈奈最大的理由,就是时至今日两人间慢慢萌生的羁绊。年幼的少女孤独的不停战斗着。知道了这一切的佳苗,如今已没办法放着奈奈不管了。对佳苗来说,奈奈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与此同时,两人还是同甘共苦的伙伴。所以佳苗没有办法责备奈奈。这也是佳苗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
「……要用、魔法了,佳苗小姐……」
「对呢,抱歉妨碍到你了,奈奈酱……」
就像这样,两人一起粉碎了黑暗彩虹的企图,成功挽救了佳苗女儿的生命。
真耶把小绮带进了大楼地下一个宽敞的空间里。本来是用作停车场的区域,真耶在这里搭建了一个用于执行魔法仪式的祭坛。
这个祭坛全长有十来米。其中大部分是用特殊的颜料描绘的,以多个同心圆为主的几何图形。这就是世间被人们称作魔法阵的东西了。而在魔法阵的一端,摆放着一些机械装置。这些机器与用来装饰魔法阵的古典风格烛台和陈设不同而是近代设计,显出强烈的不协调感。小绮被安置在这个装置一旁所设置的,由金属和玻璃制成的牢笼里关了起来。装置和笼子之间连接着成山的线缆,多到令人担心会不会互相影响的程度。
「嘿诶……这个孩子也有不小的力量呢。就算经过世世代代已经很稀薄了,好歹还是有血统残留了下来的样子。这样一来只要使用灵子力容器,能得到比预想中还好的结果呢」
真耶一面操纵着机器,满足的点点头。
这个祭坛是为了增幅真耶的魔力来使用大型魔法而设的。所谓大型的魔法,即是诸如给整座城市施加的魔法,又或是召唤强力魔物这类的魔法。
于是乎小绮被带到祭坛前是被当做仪式的触媒——活祭品而使用。首先,需要用机械装置抽取小绮的魔力。然后直到装置储存的灵力到极限的阶段,一口气转换为魔法阵术式所需要的魔力。其结果就是,小绮将在灵力被吸干之际死去,而真耶获得巨大的魔力。
本来的话,只需要魔法阵和触媒用的笼子就足以构成祭坛了。现在加上了机械装置。这机械装置,就是真耶从地底人——大地之民手里交易得到之物。它的功能就是能短时间内把灵力储存起来。多亏了这个功能,对触媒条件的要求才大幅度的降低。之前一直以来都是非佳苗的女儿那类与生俱来就拥有极大灵力之人不可,不过这之后就算是小绮这类拥有稍微优秀一些灵力的人也足以了。真耶对这个成果很满足,心情极佳地准备着仪式的进行。
「……大哥哥……」
面对着这样的真耶,笼子里的小绮完全老实下来。起先还拼死反抗来着,但完全不是身为成年人真耶的对手。笼子也很坚固根本无法逃脱。对于年幼的少女来说,已经是除了等待救援之外无能为力的情况了。
「……哥哥、一定会去救他的妈妈吧……」
但是,小绮却没有觉得救援会到来。她并没认为孝太郎会来救自己,而是觉得他一定会去救自己的母亲。要同时救出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这一点她很明白。
「……这样就行哟,哥哥……妈妈死了的话,会很寂寞很寂寞哦……在找到妈妈变的星星之前,一直都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说……」
小绮很清楚母亲死去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会笼罩在明明根本不可能找到的阴云之中,却还是不停在寻找。更何况,明明能救却见死不救又该会是怎样?孝太郎的内心一定会痛苦到崩溃的吧。与其发生这样的事,小绮宁可孝太郎去救他自己的母亲。坦率到近乎毫无保留地,小绮喜欢着孝太郎。
「……小绮……见到妈妈了。一定就算死了……也只不过是变成妈妈身边的星星吧。可是哥哥不一样……在找到星星之前,一定都会非常难过的……所以,不可以来救小绮哟、哥哥……」
小绮对自己的死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对此毫无畏惧。只要想着马上就再能同母亲见面,就不再那么害怕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小绮,希望着孝太郎去救他的母亲。
「相当冷静呢,你……不害怕么?」
小绮的样子与这一直以来使用的触媒反应都大相庭径。有了兴趣的真耶很自然的向小绮搭话。
「死当然很害怕呀。可是要是被救了的话才更可怕的说」
「一定还想着那个男的会追上来吧?没用的哟。因为这里是谁都无法靠近的」
真耶将这个地方施加上了圣域术——能使人驱离的魔法。那是在遮蔽电磁波、可见光和声音之上的,给周围的人类强加上不愿意靠近这片区域的情感魔法。正如被赋予的魔法其名一般,这片区域将会成为不可入侵的圣域。
所以说真耶才迫不及待的回到这里。就算有魔法使在,短时间内要想找到被施加人类驱离魔法的土地是很难的。就算花大量时间找到了这里,不过在此之前仪式就已经完成了。从逃入这里的一刻起,真耶的胜利就已不可动摇。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孝太郎不会来。听到这个结果的小绮,安心的微笑了。孝太郎一定会中途放弃,转而去找母亲的吧。如果按真耶所说的话,小绮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小绮安心的笑了。
「你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呢……明明自己都死到临头了……」
「你就没有么?比起自己的死,更为重要的事」
「……有的哦。我明白了。就尽可能地让你感受不到痛苦完事吧」
「嗯……谢谢……」
此时,真耶对眼前点头的年幼少女产生了敬意。
——这孩子如果就这样长大成人,而引领大地之民的话,他们一定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吧……
真耶在比较地上与地下的状况之后清楚的认识到,如果驰的政治斗争获胜而选择战争的话,毫无疑问大地之民必将迎来毁灭。
就算拥有再优越的技术,支撑的也不过是一万余人。战争的胜败从未取决于技术或是武器的优劣。决定战争胜败的只有人口和经济力量。就算有再先进的武器,作用也不是无限的。区区一万人的人口和经济力量,在一开始胜败就已经定了。他们的战斗,顶多就被当成恐怖活动而被消灭殆尽。
但驰他们一干人却不明白这点。亦或是,就算知道,但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无论想法如何,结果还是一样的。被地上人打上恐怖分子的烙印,根本无法掀起多大风浪,大地之民就将渐渐步入毁灭。
不过真耶却从眼前的少女身上看到了未来。极强的知性和明确的觉悟。虽然年幼如此还有很大成长的空间,但一个优秀领导者的资质已可窥得一二。
所以真耶对小绮产生了敬意。当然,是没有打算放她一命的。真耶也有明确的目的和觉悟,但是是想着让小绮尽可能不受多余痛苦地完成目的。这并不是同情,而是接近于同伴意识一类的感情。
真耶马上背对小绮,进一步调整机器,开始低吟使用的魔法。那是正如真耶所说,让小绮不受多余痛苦而完事所需要的准备。
但是,就在这调整的时间,却改变了小绮的命运。
「嗯……?」
就在真耶调整的中途,突然感觉到什么,目光投向背后某个入口的方向。
「该不会……这就找到这里了吧?而且轻易就穿过了结界……」
真耶觉察到了穿过驱人魔法入侵之敌的存在。
「诶诶、偏偏在这个时候!」
真耶中断了调整作业,抓起手边的魔杖。在仪式之前,不得不打倒敌人了。
如果,真耶没有因为想减轻小绮的痛苦而调整设备的话,这会儿小绮已经作为祭品开始仪式了。但是小绮的聪明,从结果来说救了自己一命。
「该不会……」
真耶的举动在向小绮传达着有人接近的事实。当然这人是谁也知道了。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就来了啊!?明明扔下小绮不管就好了啊!!哥哥!!」
为仪式而设置祭坛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现身的是,小绮渴求到不能自已,但又绝不希望出现的孝太郎。
孝太郎能找到这个地方,多亏了可蓝的发信机。发信机由于使用重力波,才得以不受魔法的影响。发明这个魔法的魔法使们,虽然知道电磁波和可见光,但并不知道重力波的存在。(译者:编,接着编)所以这个魔法在设计之初就没有妨碍重力波的功能。
「来救你了哦,小绮」
在停车场现身的孝太郎,仅仅是看到小绮的脸就松了一口气。可是相反的,小绮的脸上却布满了阴霾。
「哥哥!?妈妈呢!?哥哥的妈妈怎么办!?」
「当然是带着你一起去救啊」
嗡
孝太郎手中握着的短金属棒前端,伸出了刺眼的光束。那是芙蕾雅在和玛古斯方决战时所用两把光束剑中的一把。这是孝太郎在可蓝的提示下选择的武器。理由是孝太郎不习惯飞行道具,所以可蓝才劝说他的。
「那样就赶不上了呀!!快走、不赶快去的话!!」
「啊啊。所以赶紧打倒这家伙,去救母亲吧」
孝太郎像举着骑士剑那般,双手举着光束剑。光束在剑尖汇集成一个漂亮的圆形,指向真耶,虽然因为光束剑很轻,剑身的平衡有很大不同,但孝太郎仍然打算用佛德赛流的剑术战斗。
「为什么要来救我这种人啊!?要是因为我哥哥的妈妈死了的话、我、我!!」
小绮事到如今依然希望孝太郎能马上去救自己的母亲。就算是小绮也能明白,事情按孝太郎所说的那样可能性很低。这样下去的话孝太郎的母亲会死的。或者连孝太郎自己会死都说不定。这对于小绮来说,是断不容许发生的事态。
「没事。这样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会救你,然后去救母亲」
「哥哥……因、因为……」
就算孝太郎也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顺序反过来两边都能得救也没准。可是,孝太郎依然觉得理应将救小绮列为最优先事项。
孝太郎会这样想,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非要牵强说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孝太郎记得母亲死的理由吧。她是为了保护冲出车道的孝太郎而死的。没有所谓优先,只是本能的拯救眼前幼小的生命而已。所以孝太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但是这并不是他明确的意识。孝太郎只是觉得不能扔下小绮不管。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遇不幸而见死不救。
「还真是说得轻松呢。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黄昏之翼,recall-precast-categoryα」
真耶手中魔杖的前端生出了巨镰的刃。与此同时她的全身被五彩绚丽的光包覆着。那些光是依照指令而解放,事先咏唱好的十数种强化魔法。这样一来她的身体能力就能得到极大幅度的强化。在先前和孝太郎的战斗中虽然多多少少也有强化,不过如今就远在那之上了。
「我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打倒的哟,骚年」
这不是虚张声势。真耶是从孝太郎手中的武器来看,认为有必要更加强力的强化才解放力量的。如今的真耶,不是轻易就能打倒的对手。
「……看上去是呐。不过,很快就会打倒的」
孝太郎知道真耶的强大。单单是从灵波的状态看来,都能知道她比刚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速度和芙蕾雅殿下差不多。加上攻击力与提亚相当。搞得不好比房东还要强也没准。真是麻烦的对手啊……
孝太郎能够想象憨豆的激烈,再一次握紧了光束剑的手柄。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对手。
「撒、随时放马过来吧,骚年!!」
真耶把巨大的镰刀举过头顶。原本就是使用极为顺手的武器,如今的身体能力大为强化之后,比起刚才更是轻巧灵便得心应手。就如同在挥舞指挥棒一般。
「要上了!!」
以这个等级的敌人为对手小花招是没有用的。孝太郎毫不犹豫正面冲了上去。毕竟是唯有在剑技上不得不胜过的对手。
「tinymemoryflush-modify-touchtrigger!!」
孝太郎和真耶的距离缩短之际,泛着赤色的巨镰周围,开始聚集蓝色的光线。那是短时间丧失记忆的魔法。
「又是这招么」
孝太郎不知道记忆丧失魔法的事情。但是在被镰刀紫色的光线缠绕时,那之后就会出现奇妙的事情。所以还是能推测出来碰到那个光线会很不妙。
——就信你了啊、可蓝!
但是孝太郎明知道危险还是原原本本砍了上去。于是真耶举起镰刀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动作。她打算让剑砍在镰刀上,然后发动魔法。
铛
如同真耶所期待的一样,孝太郎的剑砍在镰刀上停了下来。这一来魔法应该就发动了才对。
「这把剑、难道说!?」
「干得漂亮、可蓝!!」
然而孝太郎并没有丧失记忆。蓝色的光在接触到剑的阶段向周围避散开来,并没有接触到孝太郎。面对大吃一惊的真耶,孝太郎顺势连续攻击。首招的攻击被上举的镰刀弹开,孝太郎顺势反向转过身体,用剑柄部分瞄准真耶的侧腹。
「quickcast-forcefield!!」
铛
但是真耶作出的魔法盾堵住了漏洞。孝太郎的撞击被盾挡了下来。见此的孝太郎立刻在真耶的巨镰挥至前用力跳离她身边。
飕
真耶向孝太郎后背挥下巨镰,不过由于最初那一剑身体失去了平衡,这一击没能够到孝太郎。
「很好,这样就能与之一战了!」
刚刚和真耶拉开距离的孝太郎,立刻再次举起了剑。真耶也同样面向孝太郎举起巨镰,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
「真令人吃惊呢。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耶一开始认为孝太郎的剑只不过是类似于伸缩式警棍一类的东西。因此,剑应该是不带魔力的才对。虽然也有可能是使用了与自己相同的魔法而作出的剑身。不过还是认为是不带魔力的现代科学产物比较合理。所以做出了应该类似于伸缩式的警棍,在闪光说不定还是带电的,差不多这样的推测。
然而实际却并非如此。如果是伸缩式警棍的话,记忆丧失的魔法应该发动了才对。然而魔法却没有传向孝太郎。这也就是意味着,剑身是没有实体的。正因为剑身和手柄并不是连续的,所以能量也不能传导。可是又不能从剑身上感受到魔力,所以让人难以置信。真耶知道以目前地球的科学技术是不可能做出没有实体的剑的。然而,事实放在眼前,真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能有这个结果,也多亏了可蓝劝说的功劳。可蓝在听说了孝太郎接触到那个光就会发生奇妙的事情之后,劝说孝太郎拿上了光束剑。所谓光束剑正确说来应该是类似于超短距离光束炮的替代品。使用高密度的能量将其约束成剑的形状的武器。所以剑柄和剑身严格说来并没相连,就如同水枪和水一样。也因此就算剑身与敌人接触或许也不会发生奇妙的事情来吧——可蓝是这么推测的。
「你还真是各种令人吃惊呢……那把剑是犯规的吧?」
就算身为魔法使的真耶,也想不到剑竟然是从外星人手里得到的。
——魔力在完全控制之下而不外溢,像是用forcefield作出来的剑身么?但是直到现在都没看出明确的魔力消耗啊?而且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地底那群家伙黑市里的走私货?
真耶试图在自身的常识范围内得出一个合理结论,结果却离真相越来越远。
「轮得到你来说?你那把镰刀不一样是犯规么」
「来路不明倒是双方对等呢!?」
「就是如此了!!」
两人停下动作,只有一瞬间而已。既然反正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这样继续战斗下去好了,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战斗中来才是。对于双方而言,最优先的事项都是打倒眼前的敌人。
孝太郎的剑和真耶的巨镰在半空来回翻飞交错着。组成双方的刀身的能量在碰撞的每一瞬,都会爆发出巨大的闪光。
「好久没有遇过能与这个状态下的我势均力敌的人类了!」
「比我强的家伙还大有人在呢!」
「那样的话,不要和那群家伙战斗就行了!」
「真是聪明的判断!!」
只要剑能够防住巨镰记忆丧失魔法的话,孝太郎跟起先比起来这下战斗就容易多了。不过速度上仍然是真耶更快。相反,拥有预读行动战斗技术的孝太郎也不落下风。因此双方势均力敌战得难舍难分。
——糟糕了,这样下去妈妈会死的!!
孝太郎很焦急。本来时间就快没了,要是在这里贮足不前毫无疑问就无法救母亲了。明知道不得不马上解决战斗,孝太郎却没有任何办法。
——情况不妙呢……这样继续劈砍下去的话,没多久我这边强化总会解除的……那样一来就悲剧了!
不仅是孝太郎,真耶也在焦急中。她虽然靠着魔法极大幅度的提升了自己的身体机能,相反的,魔力的消耗激增也难以长时间的维持。这样战下去的话大限也不远了。真耶还有利用佳苗女儿完成仪式产生的魔力储存用宝石。利用那个的话虽然能够长时间地维持下去,不过这一来距离她的目的会严重倒退。可以的话希望在需要那个之前就解决战斗。
——除了赌一把,没得选了!!
——持久战可不妙,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孝太郎和真耶同时下了决定,一口气缩短距离。
『一决胜负!!』
两人的声音重合,一瞬间就到了对方眼下武器相互碰撞。
哐当
两人的武器飞溅着火星,开始相峙。不过并不只是相峙而已。
「quickandstillcast-multiplethunderbolt-modify-maximize!!」
真耶在相持的状态下释放了新的魔法。那是咒文发动高速化,咏唱的结印省略,将威力提升到极限的连射型电击。由于是通过多种强化的咒文施放出来的,基本说来魔法的威力也没有太大。但是对在相持状态下发射连续的电击,孝太郎想要避开就困难了。
但是相对的,这对于真耶来说也可谓是极其危险的攻击。面对迅捷的孝太郎,真耶解除了自动防御屏障魔法。单人的话一次咏唱只能施放一种魔法,所以真耶在施放攻击魔法的一瞬,她自己是没有魔法防御的。
——得手了,骚年!!
尽管如此真耶还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孝太郎的剑被镰刀压制着。相峙的状态下不可能做出踢腿挥拳的动作。就算没有防御魔法,也没有任何问题。并且电击已经朝着孝太郎跟前袭来,没有避开的可能。
「就是现在!!」
但是,孝太郎做出了真耶始料未及的行动。剑正与巨镰在相持中,他按了剑柄上一个按钮,剑身立刻消失了。
「糟了……」
真耶瞪圆的双眼。与此同时,由于孝太郎的剑身消失真耶的上身朝前扑了个空。孝太郎钻过巨镰上前一步。那个瞬间,孝太郎背后巨镰的尖端射出电击,朝着空中飞去。孝太郎此时已在真耶和镰刀之间,电击没伤到他分毫。(译者:你这是要调戏人家)
「吃~~~~我~~~一~~~~记~~~~~~~~!!」
紧接着孝太郎顺势朝着真耶攻去,正如真耶预料的一样,孝太郎并没有挥拳或是踢腿。
咚
把惊恐之余却又无助的真耶击倒的是孝太郎的头。身体刹不住车的真耶,被孝太郎的头槌顶到了下巴。
——怎、可……能……
真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但就算意识到了失败,对这个情况还是无法接受。不过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视野开始渐渐变暗,意识慢慢变淡。真耶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当她翻滚着在停车场的地面倒下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
「干掉了么……」
孝太郎轻轻松下肩膀,立刻确认了倒下真耶的状态。通过灵波的状态看来,得知她已经昏了过去。虽然并不是昏得太深,不过如今再没有闲心关心真耶的事情了。孝太郎不得不赶快救出小绮,一刻不停的去救自己的母亲。
「小绮!!」
「哥哥!!快!!哥哥的妈妈、哥哥的妈妈就快!!」
「我明白!!」
嗡
重新启动了光束剑,孝太郎朝着困住小绮的笼子一挥。笼锁顿时四分五裂,小绮从里面飞跑出来。
「快、快!哥哥的妈妈就快要死了呀!!」
这时,小绮哭了。善良的她把孝太郎将死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看得一样重要。决不允许因为自己让孝太郎的母亲死去这种事情发生。强烈的愿望驱使着她,一面流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一面比孝太郎还快地朝出口跑去。
——谢谢你呐、小绮……
孝太郎眺望着小绮的后背,按下了光束剑的开关。看着小绮拼死也要救自己母亲的样子,就会觉得果然来救她真的太好了。
「但是如今!」
孝太郎把光束剑柄挂在背带上,立刻飞奔着向她追去。此时孝太郎没有时间停下来慢慢思考。必须马不停蹄奔向母亲所在的地方。
真耶恢复意识时,就在孝太郎和小绮正离开之时。本来就没有昏迷太深,加上身上施加的强化魔法还在。受伤的回复速度大为提升。
「不、不能让那个孩子逃走……」
真耶看到两人奔跑的身影。她来回甩了甩脑袋让意识清醒一些,抓起落在身边的魔杖。打算用魔法,了结掉那个孩子。
真耶为了达成黑暗彩虹的目的,认为现在驰的力量是必要的。他所拥有的情报和技术,对真耶她们的战斗都能派上很大用场。
「e、energybolt-targetoption-sidewinder……」
虽然比刚刚要好受一些,真耶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的倾斜的视野是做不到精确瞄准小绮的。于是她用了一个自动命中,像蛇一样能追踪热源的魔法。这种魔法只要一旦被发射,体温最高的小孩子就会马上被追击。
「去吧!」
于是在魔杖的尖端,射出一道红色的能量。这道光如同潜行在地面的蛇一般,弯弯扭扭前进追踪者小绮。动作却比射更加敏捷。一会儿就拉进来和小绮的距离。
「quickcast-flare」
但就在即将击中小绮的那一刻,能量弹突然就转变的方向。转向了距离小绮很远的一团红光冲刺。
「天使光环,recall-precast-silence」
紧接着能量弹冲向光团的相撞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小绮安然无恙,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同孝太郎一起离开停车场。
「该不会——」
「正是那个该不会哟,黑暗深蓝」
替代了孝太郎他们,停车场又有两人现身了。
一人是身着粉色衣服,握着带有装饰的巨大手杖的十来岁少女。另一人穿着女式西装,手里举着巨大的弓。
是魔法少女奈奈,还有担任辅助的佳苗。
「奈奈……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登场了呢」
「不被人发现而完成任务是铁则哟」
真耶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奈奈冷静地注视着她。
——毫无胜算、么……
真耶知道自己将会失败。奈奈虽然看上去年幼,却是彩虹之心里最强的魔法使。况且还带来了辅助的弓手。刚才和孝太郎战斗所受的伤还在,魔力也已经消耗大半的真耶,如今已经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而且,还得料理你干的好事情呢。为那边全员解咒可花了不少时间啊」
「原来如此……那个骚年比我预料的还早到达这里,原来是有你在暗中捣鬼呢」
真耶一面说着,慎重的试探奈奈的态度。战斗反正是赢不了的。除此之外,唯有寻找脱离眼前困境的方法。
「navy,乖乖投降吧。老老实实的顺从,还能留你一条命」
「反正之后也会被审判死刑的不是么?那倒不如就在这里战死的划算」
黑暗彩虹所属的魔法使,一直都在利用魔法实现个人自身的愿望。除了少部分例外,这些人多数时候都利用魔法犯下重罪。真耶同样如此,迄今为止用作活祭品的人可不在少数。利用魔法满足私欲不说杀人都超过两位数了,就算投降也不能免除死刑。
「是么?还以为如果是你会干一些更聪明的营生的说」
「聪明……?」
真耶和奈奈的视线交错。在此期间真耶的脑袋里不停在翻搅。她从此时奈奈的话里,觉察到了什么言外之意。
——聪明的营生……是指被逮捕之后再出逃么?还是说……不,在这之前,奈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就在为结论困扰的真耶再次望向奈奈的时候,奈奈向真耶伸出了空空如也的左手。
「只不过,无论你打算何去何从,都得先把用作仪式的focusjem交出来哟」
所谓focusjem,是一颗不时释放出虹光的宝石。这颗宝石作为活祭品进行仪式蕴生出魔力的容器,存储着大量的魔力。奈奈索要的就是这块真耶带在身上的宝石。
「没关系的吧?」
奈奈说完嘴角轻轻上扬。
——原来如此,这样么……正义的伙伴也用这种手段呢……
聪明的营生。Focusjem。
真耶从奈奈的样子和两个关键词推断出了奈奈想要的东西。
「好吧。宝石就交给你得了」
觉察了奈奈目的的真耶,同样微微翘起嘴角。
——真是的……不仅是魔法,连讨价还价的本事都真是了不得呢……真的只有十岁么,这个女孩子……
真耶的内心虽然有被惊住,不过对此只字不提,按照奈奈写的剧本演下去。
「太好了呢,佳苗小姐」
「嗯嗯!谢谢你,奈奈酱!」
在得知能够得到focusjem之时高兴的并不是奈奈而是佳苗。其实希望得到宝石的人是佳苗才对。
「看好,这就是宝石哟!可要接好了!」
真耶从怀里摸出宝石,朝着佳苗扔去。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佳苗,但就在宝石通过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开始闪闪发光。
「嗯!?」
一直注视着宝石的佳苗被闪光晃到眼睛。一时间失去了视觉,完全睁不开眼。
叮、叮当当
佳苗收到的宝石,打着滚朝地面落下。
「不好!!」
佳苗担心真耶还会再夺回去,蹲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宝石。但是视觉还没完全恢复的佳苗想找到宝石很不容易。
——不快一点的话,孩子和早太郎就!!
佳苗很焦急。要是宝石又被真耶夺回去了的话,她的目的就不能实现了。时间迫在眉睫的现在,佳苗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宝石。
「……没关系哟,佳苗小姐。宝石在我这里」
是奈奈的声音。佳苗向那边转过头,依稀可以看到一袭粉色的衣装。虽然视力在渐渐恢复,还是看不真切。不过那是奈奈这点是不会有错的。
「那家伙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佳苗反复砸吧砸吧眼睛四下张望着。
「逃掉了呢。趁着刚才的光爆」
「奈奈酱,被逃掉没关系么?」
对佳苗来说是不可理解的状况。从奈奈的样子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受到闪光的影响。然而却没有去追逃掉的真耶。从奈奈的立场来看,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嗯,就是这样的交易哟」
「交易?」
这时佳苗的视力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出现在她视野正中的是,站立着身穿粉色衣装的少女。她手里握着闪着彩虹光辉的宝石,一面举起来给佳苗看一面冷静的微笑。
「怎么回事呢?」
「作为navy老老实实把宝石交出来的代价,我就放她逃走」
奈奈微笑着回答佳苗的问题。然后走上前去,把宝石塞进了佳苗的手中。
「如果我们就像那个样子在这里战斗的话,navy一定会使用宝石里储存的魔力哟」
「啊……」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不能救回你的女儿了。所以才以让navy逃走为代价,交换回宝石。刚才就是在履行交易而已」
当然事实不全是如此。如果奈奈要是中了闪光的话,真耶没准会赌上一把拼死一搏。好在奈奈没有中那个闪光。所以真耶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讨价还价互相欺骗,最后还是以奈奈的胜利告终。
「真的谢谢你,奈奈酱。为了我们……」
「不用在意哟。怎么可能白白让她逃掉」
此刻,追踪navy的魔法正在发挥作用。奈奈打算在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后,继续追击navy。
「navy受的伤害本来就不小,加上又失去了仪式用的祭坛和宝石。就算是她,想必也惹不出太大的乱子来。在下一次干坏事之前抓到她就行了哟」
「可是、奈奈会被骂的不是么?」
奈奈是佛露塞莉亚正规军彩虹之心所属的魔法使。擅自决定让敌人逃脱已经算是重大的违规行为了。
「因为不是没有办法么?闪光晃晕了我的眼睛,才被她逃脱的嘛」
奈奈窃窃微笑。她已经打算对上面一口咬死说被闪光干扰而让她逃走了的报告了。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
非要说的话,差不多就是达成交易背地里演了一出让真耶逃走的戏。如果不这样做足表面功夫的话,到时候奈奈就会变成处罚对象了。本来以任务优先的情况下,无视宝石直接将真耶打倒就可以了。但是为了实现佳苗的目的,所以奈奈才唱了这么一出。也可谓是苦肉计吧。虽说是正义的伙伴,实际立场也很不好办呢。
「那么,佳苗小姐,我们破坏掉这里赶快回去吧?必须尽早一刻用宝石的魔力让女儿还魂才行」
奈奈说完,双手举起魔杖。那是打算将这里的祭坛破坏而使用大型攻击魔法。守望着的佳苗紧紧握着宝石,不安的自言自语。
「真的能……救回孩子吗?」
「抱歉。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现在绝不会死去的。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佳苗女儿的灵力,在仪式中被强行抽离转换成魔力储存在宝石中。然而真耶或多或少地有消费过这些魔力,所以就算把魔力全部还原成灵力,也不能保证就可以好好回到佳苗女儿的身体中。不过之后只要破坏掉仪式用的宝石,佳苗的女儿就能够从仪式的影响中解脱出来了。只要能阻止灵力进一步的流出,眼下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佳苗的丈夫也能摆脱危险的状况。
「真的很抱歉。总是将你们卷入到我们的战斗中来……」
「就算悲伤,你也不必感到有责任哟。就算是奈奈酱,还是孩子的时候应该开心一些的好……」
佳苗的女儿,或许活不长了。但是佳苗却没有责备奈奈的打算。坏的是黑暗彩虹,就算能力再强,奈奈终究还是个孩子。佳苗面对与自己亲生女儿差不了几岁的少女,怎么忍心责备呢。
「谢谢你,佳苗小姐……」
「不要哭哦,奈奈酱。并不是你的错……」
佳苗和奈奈紧紧抱在一起。
佳苗不责备奈奈最大的理由,就是时至今日两人间慢慢萌生的羁绊。年幼的少女孤独的不停战斗着。知道了这一切的佳苗,如今已没办法放着奈奈不管了。对佳苗来说,奈奈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与此同时,两人还是同甘共苦的伙伴。所以佳苗没有办法责备奈奈。这也是佳苗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
「……要用、魔法了,佳苗小姐……」
「对呢,抱歉妨碍到你了,奈奈酱……」
就像这样,两人一起粉碎了黑暗彩虹的企图,成功挽救了佳苗女儿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