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由于教室被帝国首脑会议占据,因此1-A临时改到体育馆上课。就在这样本末倒置的日子某天放学后。

    「小一,帮手来了!」

    一斗正在走廊上将铁钉钉在木板上时,八田拉着雫走了过来。

    「太好了……应该说,3个人要开模拟商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就八田所见,在工作的只有一斗1个人,不见来珠她们的踪影。

    「放心,我的社团因为春季大会就快到了,所以不办模拟商店。唔,虽然说是大会,不过也跟一年级的没关系啦。」

    「文艺社不办模拟商店,而是办教室发表……」

    大概是被硬拉来的吧?就算雫送上责备的视线,八田还是毫不在乎地嘿嘿笑着。

    「说是教室发表,其实也只是摆上去年文化祭时制作的文集而已吧?朋友有难,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八田……」

    一斗没来由地感到有些感动。

    「……没办法了。」

    虽然有片刻时间显得面无感情及不情愿,但乎也叹着气答应了。

    「那么,身为首谋者的皇帝陛下及宰相阁下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啊啊,现在正在社办里……」

    一斗正要开口时,社办的门打开,里面窜出橘色及深蓝色的物体。

    「锵锵~~!」

    橘色物体转了一圈后,优雅地拉开裙子的下摆。

    那是穿着强调胸口的围裙洋装、作女侍打扮的恋歌。

    另一个则是板着脸,看似害羞地抱住双肘,扭扭捏捏地穿着怀旧女仆装扮的来珠。

    「如何?一斗,适合吗?」

    「喔、喔……」

    虽然一斗拼命忍着不朝恋歌贴近的胸口看去,不过只要她一动,胸部就会跟着摇晃,因此让人难以忍耐。

    跟开心的恋歌相比,来珠则是重复着细微的移动,一副总之尽可能不要进入一斗视野般的模样。

    顺道一提,恋歌的衣服是从少女枪手队第5队,来珠的则是从第11队借来的制服。

    就在此时,跟进去的时候相同,恋歌推着雫的背从社办走出来。

    雫换上的是以护士风格加以改造的白色女仆装,粉红色的钮扣、得宜的剪裁及护士帽十分可爱。

    「好可爱。」

    两个男生意见一致。

    接着,来珠朝一斗的脚用力踩下去。

    「~~~~~~!」

    「……那么,你们要开什么模拟商店?」

    当八田将药膏贴在一斗肿起的脚上以后,雫以毫无霸气的声音询问。

    「关东煮摊子。」

    「又是平易近人的东西……」

    贴完药膏的八田将袜子交给一斗,露出苦笑。

    「那么,摊子那些的已经完成了吗?一斗?」

    心情恶劣的来珠低头看着穿上袜子的一斗。

    「……那种东西无法立刻就做好啦。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要从摊子开始做起吗?用借的不是比较快?」

    「其他社团自己要用,没有多的。」

    「追样啊……」

    说是摊子,也只是注重外表形象的东西,只要在里面装上插电式的关东煮保温器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买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一斗家里有关东煮保温器。

    「嗯,那就由我和小一尽快来将它完成吧!」

    八田卷起袖子、拿起锯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在意护士服迷你裙的雫一边顾着下摆,一边发出无力的声音。

    「如果不在明天以前全部做完就死定了,你们居然还想做准备工作这么麻烦的店……」

    「咦?是下星期日举行吧?」

    对着惊讶地询问的一斗,雫叹了口气。

    「是这个星期日喔?」

    「……后天?」

    就在一斗发出惨叫时,传来校内广播的声音。

    『现在是放学时间,还留在校内的同学请迅速离校。』

    「……」

    「小一,这个,其他零件完成多少了?」

    「完全没动……。」

    「真的吗!」

    毫不在意脸色发青的一斗及八田,来珠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好了,回家吧,一斗。」

    「……唔、嗯……唔嗯……」

    当一斗看着散落在眼前的木材欲言又止时,八田敲了敲那些木材。

    「欸,这些得在当天以前完成作业不可吧?熬夜做会比较安全不是吗?」

    「咦?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我听学长说过,只要有监护人许可就能申请在校过夜。像是去年的文化祭啦……不过只有男生可以。」

    跟一斗相比,来珠对这句话更感兴趣。

    「外宿。嗯——外宿,外宿啊……可是,就只有男生吧。」

    「不过,似乎也会偷偷让女生混进来喔。大家一起掩护女同学,离开教室时就借穿男生制服之类的。」

    「那种事我最擅长了!」

    恋歌咻一声地飞奔出来。

    「恋歌……」

    「很有趣嘛!恋歌和我就以公务出差来作安排吧。」

    「你真是好说话,宰相。」

    为了掩饰忍不住飞奔出来的行为,恋歌优雅地呵呵微笑。

    但一斗认为恋歌的本性已经暴露无遗了。

    「这、这样好吗……」

    「太好了太好了!与3个美少女秘密过夜!我去打个电话回家,取得外宿许可!」

    以冲刺的速度跑走的八田消失在走廊深处后,又立刻跑回来。

    「手机放在书包里!」

    「你也太慌张了吧!」

    平常总是板着脸的雫扬起嘴角,此时不高兴的程度大约比平常增加了两成左右。

    「3个美少女……那么,我也算在内吗……?」

    「当然~~」

    「可是,先不说来珠她们,不过雫的家里是不可能会允许的吧?」

    「……我……是一个人住。」

    虽然雫并未显得格外落寞,也毫不在意地淡淡回答,不过一斗好歹还是体贴她,只回了句:

    「啊,原来是这样。」并末继续追问。

    此时,对一伙人的谈话充耳不闻,与自家及宫廷连络的来珠结束通话,啪一声阖上手机。

    「好,连络完毕。」

    「那么,如果巡逻人员过来就糟了,阿雫姑娘你们先到房间里去躲着。我们去提出申请吧,小一。」

    目送搭着肩前往学生会室的两个人,恋歌开心地笑出声来。

    「总觉得好像是在做坏事一样,心跳得好快喔!」

    「是在做坏事啊。」

    跟躲起来或偷偷摸摸最无缘的这两个人,一边进行这样的对话,一边回到室内。

    在学生会室里,友佳梨子和夕鹤似乎都有话想说,不过认为可行的心情占了一半,而且也正忙着进行夜间巡逻的安排,因此在分别听到两人说:「要小心,别引发问题。」「哥哥,加……」(途中被副会长插话而中断。后来,副会长的口中被塞入了500ml的宝特瓶)以后,两人就离开了。

    在社办里,恋歌的侍女正将刚才所穿的衣服挂到衣架上,恋歌她们则是穿上了制服。

    「啊啊,已经换衣服了呀。」

    「那身打扮太抢眼了。」

    若要说现在这身近乎改造制服的打扮不抢眼,会有极大的疑问,不过就比较的对象来看,是盵x]偕病椎准由戏酆焐玫枚唷?br/>

    「先不说这个,这些本业像是女仆的人是?」

    「是恋歌的侍女。因为若是没有照顾的人,对日常生活会造成妨碍。」

    「这方面很有皇帝陛下的架势呢……」

    在奇怪的地方明明很世俗感,但是在重点的地方却脱离世俗。就在一斗泄漏出感想的同时,侍女们已在敬礼后离去。

    「那些人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在后面的教职员停车场,停了5台待命用的露营车喔。」

    「原来如此!」

    「西园寺同学……如果有空闲聊……还是工作比较好吧。」

    当雫以近乎冷漠的平淡口吻如此提醒以后,一斗及八田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拿起铁槌及锯子再度开始工作。

    当走廊上喀叽喀叽、咚咚咚咚地进行工作的期间,在房里无所事事的恋歌开始来回走动。

    其实,女生们在试穿服装过后便无事可做。

    来珠正坐在桌前处理公务,雫的眼神则是落在卡尔·菲利普·戈特弗里德·冯·克劳塞雄茨所著的《战争论·上集》上头。

    「一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呃,啊……因为这是木工……」

    恋歌点点头说:「说得也是。」便在堆积的木材上坐下。

    「啊,一斗,你去找来珠过来帮忙如何?」

    「呃,这可是木工啊?」

    「嗯,那个,就让来珠握住铁槌,一斗再从上面握住她的手,并且在她的耳边说:『要这样子做啦。』」

    「……咦、咦?」

    「干嘛感到退缩啊~~?那个,这是难得可以拉近感情的事件,所以得触发条件才行啊!」

    这就叫做拥有电玩脑的人吗?一斗感到害怕。

    「对吧!对吧!加强你们之间的羁绊吧!」

    「喔、喔……」

    恋歌拉起坐着钉钉子的一斗的手,硬将他推入社办里。

    恋歌从走廊上偷看,在社办里的一斗说了一两句话,接着就被来珠弹额头赶出来,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我忘记提醒你了,来珠在工作时受到打扰会非常生气喔?」

    「这是陷阱!」

    一斗的眼中含着泪水。

    顺道一提,八田在这段期间内,心无旁骛地持续锯断木材。似乎是一旦集中精神工作,就出乎意料之外地专注的个性。

    在用心的计策(本人的说法)以失败告终后,沮丧的恋歌暂时乖乖坐在附近看一斗工作,不过接着又捶了一下手掌,站起身来。

    「敕书!只要有皇帝的敕书,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吧?」

    恋歌说着迅速在旁边的木材上写字。

    「来,把这个拿去就行了喔?」

    「把这个……拿去?」

    敌不过恋歌闪闪发亮的眼睛,一斗抱起超过2m的木材,再次进入社办。

    接着,在社办里说了一两句话的一斗,被把木材折成两半的来珠打屁股赶出来,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我忘了,给宰相的敕书上没盖玉玺是无效的。」

    「这个陷阱的心机也太重了!」

    玉玺是皇帝专用的印玺,换句话说是印记、印章,使用于公文等重要的数据上。

    「那个……恋歌该不会是拿我要着玩吧……?」

    「唔——嗯……因为来珠和一斗之间太缺乏甜蜜的感觉了,所以我这个恋爱高手天使,北条恋歌想让你们之间热烈到词尾会有爱心图案飞个不停的地步啊……」

    一斗切身地感受到少根筋的人认真起来很可怕。

    后来,恋歌好一段时间仰望天花板想着来珠及一斗的恋爱结果,接着视线转回一斗身上。

    「我肚子饿了。」

    原来她刚刚在想着完全不同的事。

    似乎算准了这个时机,刚才的侍女前来报告:

    「陛下,餐点已经准备好了。」

    「辛苦了。」

    如此说完后,起身从社办里走出来的人是来珠。从恋歌摆出「咦?」的表情望着侍女这点来看,这似乎是来珠所做的安排。

    「你们也来吧。」

    来珠以下巴示意方向,招呼八田及雫。

    「咦?我们也可以去吗?」

    恋歌对如此询问的八田露出微笑。

    「不工作的人就没得吃,对吧?」

    「我很努力在工作喔?」

    在八田的叫喊下,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的女生们在侍女的引导下,前往一间教室。

    「咦?这里是我们的教室嘛?」

    教室的桌子有如供应营养午餐时一样排成口字型,上头铺着一眼就可看出价格不菲的桌巾。这奇怪的落差令一斗露出苦笑,就座后侍女便摆上餐具。

    「喔喔,这不是银器吗?好让人兴奋喔,会端出怎么样的美食来呢?」

    「很普通啊?」

    正想着「怎么,原来很普通吗?」的时候,上菜的侍女们送上了烟熏鲑鱼。

    「这是前菜,烟熏鲑鱼以及小萝卜。」

    在做了开动的手势后,将菜送进嘴里。

    「嗯,好吃!可是,烟熏鲑鱼很普通啊。」

    「我不是已经说过很普通了吗?呵呵呵。」

    「不过,这与其说是一口,不如说只1/2口吧?」

    无视雫那表现出「分明是别人请客还要求这么多,看一下气氛吧!」的冰冷视线,八田开心地哈哈大笑。

    吃完撤下盘子,侍女端上下一道菜。

    「第2道前菜,这是春季蔬菜的陶罐煮。」

    「这个也好少。其实你不太注重吃的吗……对了,前菜会有这么多道吗?」

    「前菜还有58喔。」

    「太多了吧?」

    「一点一点吃各式各样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奢华……」

    雫如此说道,对于无酒精香槟的高级程度似乎难得地感到有些吃惊。

    腌渍鲷鱼佐春季蔬菜、鱼子酱及甜虾鸡尾酒等等,吃完前菜后,接下来是汤类。

    「是蚕豆冷汤。」

    这又是只有一汤匙的份量,换句话说,是以一调羹料理的方式送出。

    「……汤有几种类?」

    「有25道。」

    「正式来说不是汤,是叫浓汤。」

    一边听着小常识,一边也结束了浓汤料理,接着送上鱼类料理。

    「这是嫩煎喉黑鱼。」

    「这道之后……」

    「这有43道。」

    鱼类结束后,接着是肉类料理。

    「这是烤菲力牛肉淋上磨菇酱。」

    「这个是主菜吧……?」

    「算是。说到主菜这个范围,鱼类料理也算主菜啊。」

    「烧烤类还有40道,接着还有色拉喔。」

    「……」

    就算全是不满一口的尺寸,但是饱足感仍然逐渐增加。在来到肉类料理的途中,雫便已经投降了。

    「不过……恋歌和来珠都意外地能吃嘛……」

    在吃完最后的41道以后,已经是饱胀状态的一斗很没礼貌地抚摸肚子、流下冷汗。

    「哎呀,你没发现吗?我们只吃了比你们的一半还要少的份量呢?」

    「咦!」

    「因为没办法吃太多,所以已经事先说好要减少盘数了。各位还真能吃。」

    「那个……这种事得先说啦……」

    才刚说完,这会又送出了雪葩。

    「这是季节水果冰酒。」

    「啊啊,是点心!」

    就连高兴时不太会出现开心反应的一斗,也不禁笑逐颜开。

    「这叫点心吗?是清爽口腔而已吧?」

    「接下来还有烧烤肉类料理37道与色拉17道,点心、蛋糕及派类等等共55道,起士13道以后,还有当季水果盘,最后是咖啡。」

    一斗及八田「噗!」一声地喷了出来。

    「虽然这算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不过如果不够,烧烤类之后可以再加个意大利面或是义式炖饭,两位觉得如何?」

    「我不用了,替一斗他们做吧。」

    「不用了!」

    应该说已经达到极限了,八田还来不及吐槽就趴倒在桌上。

    就在此时,与撤下盘子的侍女交错,走进一名带刀的少女,难以置信般站立在原地。

    「卿等在做什么……」

    会在校内带刀行走的学生,除了东小路登龙斋以外当然不会有别人。

    「晚餐啊。」

    「友佳梨子也吃吧?」

    「女生禁止留校!不遵守规定会让我很为难的,陛下!」

    友佳梨子的认真程度使得恋歌垂头丧气。

    「是因为被排除在外,所以你才会生气吧……」

    看来并不是因为她的认真程度而垂头丧气。

    「空腹就会易怒,替登龙斋拿新的餐具过来。」

    恋歌如此吩咐侍女后,便邀友佳梨子坐在移开八田后空下的座位上。

    「我说过别叫我登龙斋……不,算了。更重要的是,卿等把规则当作什么了?」

    虽然还是坐下了,但是友佳梨子却露出不悦的神情。

    「规则是人创造出来的东西。」

    「是创造出来的东西不是吗?」

    「……」

    友佳梨子手上的叉子在一瞬间弯曲。

    啜饮着中途取消套餐之后的咖啡,一斗心想那是职业病。

    「创造出来以后……就要遵守吧?」

    「孤是不会遵守的。」

    「我也是。」

    「你们!」

    权力者不可能会创造束缚自己的法律,这点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算了。尝试对卿等说理的我真是太愚蠢了……反正夜晚的社团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执行委员会的职务就交给一文字卿,我会以保护者的身分待在这里。如果置卿等于不顾,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虽然友佳梨子气到太阳穴浮现出血管,但在享用着背脂包烤鸭肉及鹅肝的同时,气愤的心情也若干获得舒缓。

    「要不要也吃个意大利面或义式炖饭?」

    「我要!」

    不过她似乎也不是气完全消了。

    在看着这样的来珠及友佳梨子的同时,传来一阵「啪哒啪哒」奔过走廊的脚步声。

    接着,从门上的窗口隐约可见夕鹤的脸,还以为她会经过,却又走了回来。

    「哥哥你们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优雅地吃晚餐?等一下,友佳梨子执行委员长也在?」

    对于这句话,友佳梨子只是无言地朝她举起玻璃杯。

    「啊——我不懂你的意思!在这么忙的时候,请别在这种地方吃饭,去工作啦!」

    「饿着肚子能做什么?」

    对于口中含着地中海蕃茄与罗勒意大利面来劝诫她的友佳梨子,夕鹤叹了一口气。

    对于有话想说的夕鹤,友佳梨子露出微笑。

    「卿也空着肚子吧?因为贫血害得哥哥担心,也不是你所乐见的吧?」

    「嗯,夕鹤也来吃嘛。」

    「哥……」

    夕鹤的眼睛成了恋爱少女的眼神。

    「哼,这里没有让不懂礼貌的人吃的东西!与其给那种家伙,不如塞给八田还比较好!」

    「不……我已经塞不下了……」

    「这跟你的意志无关!」

    「您太乱来了……」

    八田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不过,要是妹妹倒下,身为哥哥的一斗卿就非得照料她不可……」

    「多吃点吧,小姑!」

    「……」

    「然后会变得肥嘟嘟的吧?」

    「讨厌——!我又不是哥哥!……对了,哥哥,你正在减肥,吃那么多是不行的!」

    「啊哈哈……」

    望着苦笑的一斗,夕鹤的不满朝别的方向爆发。

    「哎啊,大家都因为是祭典,所以就随心所欲了……就算是活动也是修学的一环,我希望大家能以更认真的心态去面对。真是的!就这点来说哥哥很了不起。创社才没多久哥哥就这么热心地参与,夕鹤觉得很了不起!我以身为哥哥的妹妹为傲!」

    步步进逼的夕鹤使得一斗的冷汗愈流愈多。

    「是、是这样……吗……」

    来珠一边听着兄妹如此畅谈,一边送上不高兴的灼热视线。

    发现到这点,仿佛要遮蔽来珠视线般,恋歌用手做出了影绘的狗,嘴巴不停地开阖。

    「我不懂你的意思!」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参与。」

    「别做多余的事!」

    来珠对恋歌发脾气。

    「参与什么?」

    在听到一斗单纯的疑问后,恋歌稍稍歪着头。

    「明明不知道,就别凑热闹了!」

    真是快乐的用餐时间。

    *

    用完餐后,暂时与夕鹤及友佳梨子分开,在回到社办的途中,八田询问一边深思一边走路的恋歌。

    「怎么了吗?皇帝陛下?」

    「相当不顺利呢。欢迎祭是为了要让来珠和一斗更恩爱才办的呀。」

    虽然试着回溯了记忆,不过从一斗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八田脑内并未长眠着那样的情报,因此他皱着眉头问了走在身后的雫。

    「……是这样吗?」

    「似乎不是……」

    雫的神经突触似乎没有接获那种情报的迹象。

    「应该说,要小一主动接近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起来就不是那一型的人……」

    八田心想,连雫都以毫无感情的声音这么说了,可见症状很严重。

    「是吗……那么,就只能让来珠主动接近了……对了,雫同学,你愿意帮忙吗?」

    「……?」

    回到社办后,因为弯下身子钉钉子或锯木板的行为,很有可能会让胃部的内容物有如充满活力的狮头鱼般喷出来,因此一斗暂时坐在由走廊上的木材堆积成的床上稍作饭后休息。

    就在此时,依然目无表情的雫走到他的眼前站定。

    「什么事,雫?」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啦。」

    雫的脑中回想起刚才恋歌拜托她的话:

    「就像这样,请试图点燃来珠的妒火,跟一斗亲密对话。」

    恋歌还拍拍胸脯说了:「接下来就交给我!」

    不过,事到临头到底会变得如何?除了平常的没有表情之外,雫又添上少许困惑神色站在一斗面前。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

    「?」

    「西园寺同学……是用名字称呼皇帝陛下她们的吧。」

    「啊啊,是啊,因为她们说可以这么称呼。不过其实我现在还是觉得有些惶恐呢。」

    「是吗……我想要加以区分。」

    「……区分?」

    她有时会说出奇怪的话来呢……一斗穷于应答。

    「没错,我希望你……用绰号……称呼我。」

    「……」

    「……」

    虽然雫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有一些——脸上看来有一些些泛红。

    「呃……雫、雫雫?嗯,这样不对喔……八田叫你阿雫姑娘。嗯——那么小雫如何?」

    「跟小恋重复了啦!」

    小恋——也就是恋歌在听到这段对话后,咻一声从社办里飞奔出来,不过立刻又回去了。从来没人称她为小恋吧。

    「呃……啊,那么,就叫小雫如何?」

    「嗯……」

    「……啊,果然还是有点害羞,叫雫不行吗?」

    「没关系,就叫雫吧。」

    「啊哈哈。」

    虽然对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是不感到好奇,不过由于表情总是不变地直盯着他的雫将眼神移开这种事很少见,因此一斗也不特别生气。

    在进行这番对话的同时,恋歌已经以优雅的小跑步跑了回来,朝雫使了个眼色。

    接着,点头响应的雫拉住因为吃得太饱,正躺在木材床上的八田的脚开始跑了起来。

    「呜喔?好痛!」

    背部及后脑叩一声遭到重击的八田发出惨叫,拼命挣扎,因此恋歌过去捉住雫没捉住的另一只脚,小跑步地滑行。

    取而代之的是从刚才开始就越过社办开启的门,杀气腾腾地望着一斗他们的来珠,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

    「一斗,你来一下。」

    「嗯?什么事?」

    「少啰唆,你来一下。」

    在起身的一斗耳中,传来男人不忍卒听的惨叫。

    「好痛好痛住手住手!」

    拉着头部一再撞到走廊墙壁的八田的脚,恋歌及雫迅速离开此地。

    接着走进教职员室。

    「怎么?我做了坏事?」

    「吵死了……」

    雫以冰冷的视线望着八田,八田便以泫然欲泣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恋歌和雫盯着滥用职权、要少女枪手队设置的隐藏摄影机拍下画面的屏幕。

    在屏幕当中,是并肩坐在社办沙发上的来珠及一斗。

    「喔喔?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从恋歌他们身后偷窥屏幕的八田彻底遭到忽视。

    另一方面,在那个屏幕影像中的来珠&一斗。

    来珠想起了恋歌对她说的话:

    「听好了,来珠,文化祭是个爱的活动喔?」

    「……突然间怎么了?应该说,这又不是文化祭。还有,别说爱这种字眼啦!」

    来珠朝恋歌送上怀疑的视线,要她别刚吃完晚饭回来,就说奇怪的话,不过立刻又像平常一样,催促她把话说完。

    「换句话说,爱情的机会会不经意地造访任何人。Doyouunderstand?」

    「嗯……」

    「而且,爱情的种子到处都有,只要一点小事就会萌芽。」

    来珠不解地望着恋歌,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就算你那么做,我也无法让来珠的爱情萌芽喔?」

    「那种事用不着你担心!……啊,结果你是想说什么?别绕圈子,说结论吧!」

    「嗯,我感到担心,一斗身边的女孩不会跟一斗发生恋爱事件吧?」

    「……」

    循着恋歌朝走廊偷瞄的视线看过去……

    「没错,我希望你……用绰号……称呼我。」

    「……」

    「……」

    一斗与雫之间的气氛似乎不错。

    来珠的视神经捕捉到这个景象,在看到她的太阳穴猛然爆出青筋后,恋歌满意地点头。

    「呃……雫、雫雫?嗯,这样不对喔……八田叫你阿雫姑娘。嗯——那么小雫如何?」

    「跟小恋重复了啦!」

    由于恋歌突然咻一声跑出去,使得来珠大吃一惊。

    「喔喔,抱歉抱歉,来珠。」

    接着又立刻回来的恋歌令来珠流下冷汗。

    「我对自己能够透过对方的行动来看穿大多数人类想法的浅薄、器量的深浅感到自负,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恋歌的想法及深浅……」

    或许正因如此,虽说只是形式,但宰相·南德原来珠还是在皇帝·北条恋歌的手下工作。

    「哎呀,跟我的事比起来,现在重要的是一斗啊?由我来引开小雫,你就趁这个空档,引发跟一斗加深感情的事件好了!」

    「不用了……因为,恋歌你……啊!」

    来珠正想开口时,恋歌已跑出房间,跟雫一起拉着八田朝走廊另一边消失。

    来珠站在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幕的一斗面前。

    「一斗,你来一下。」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来珠及一斗才会并肩坐在社办的沙发上。

    「……」

    「……」

    两人之间并无对话,只有来珠发出的奇妙紧张感紧绷地支配了室内。

    不过,奉行无为政策的一斗在这种状况下也不可能随意发言。

    过了不久,来珠紧握拳头、振作精神地叫了一声「好!」接着在深呼吸以后瞪着一斗。

    「一斗。」

    「嗯?什、什么事?」

    由于被狠狠瞪着,一斗心惊胆颤地发出内心有些动摇的声音。

    来珠望向一斗的眼眸深处,由于遭到光靠视线就足以杀人的气势瞪视,加上她还是用力地咬牙切齿,因此一斗已经觉悟自己将会因为某种罪名而遭到处刑。

    也因为这样,当来珠努力地挤出下一句话时,他吓了一跳。

    「秀……」

    「秀?」

    「秀秀人家……」

    「……」

    「秀秀人家……啦!」

    转开湿润的眼眸,有些别扭般吞吞吐吐的来珠连耳朵都红透了。

    「秀秀你……吗?」

    「呜!少啰唆,我叫你快点秀秀我啦!秀秀我——!」

    一斗遭到来珠斥喝后稍微害怕了一下,不过在深思过这总比处刑好以后,便开始抚摸来珠的头。

    来珠似乎觉得有些痒,不过还是像小孩子、像小狗一样,委身在那只手的温暖中。

    被一斗如此抚摸头发的来珠陶醉地眯起眼睛,接着还以为她要将手移开,结果却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一斗的头上。

    接着就像一斗对待自己的方式一样,轻抚他的头之后停止了动作。

    「和我……」

    「咦?」

    「和我比赛。如果你赢了,我也秀秀一斗……」

    来珠那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

    「……要比什么?」

    「我、我想想……就此文字接龙……好了。」

    一国的宰相说出要玩文字接龙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不过现在如果爆出笑声,似乎会有巴掌朝脸颊飞过来,因此一斗努力忍了下来。

    「那么,由我开始……『一斗(kazuto)』,好了,字尾是『斗(to)』。」

    「斗……德(toku)原来珠。」

    「那算什么……南到哪里去了?」

    来珠嘟着嘴。

    「唔,可是……因为是一斗跟我结合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可以!」

    因为太难为情了,在其他房间看着屏幕的恋歌爆笑出声。

    话题再度回到屏幕上的来珠及一斗。

    来珠试着继续玩文字接龙。

    「『珠(su)』对吧……珠、珠……大色狼(sukebe)八田健(ken)。」

    「啊『健(ken)』……如果是健太的话还好,不过是,健。就没办法接下去,到此为止了喔?(注:日本文字接龙的字尾不能是n的音)」

    「没……没关系!大色狼八田健!」

    「咦?可是这样你就输……啊!」

    因为来珠输了,换句话说,来珠就要摸一斗的头。

    「而、而且,八田健太的姓跟名,字尾都是『ta』呀!什么八田健太嘛!好怪喔,好怪!」

    不仅从八田健太被改名为八田健,而且是大色狼这点还没受到争议,八田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另一方面,来珠交抱双臂,摆出有些闹别扭的姿势。

    「是、是因为我输了,所以没办法喔!虽、虽然不是很乐意,不过我也要秀秀一斗!因为是规定,所以是没办法的事,你明白吧?一斗?」

    「嗯。」

    在苦笑着的一斗头上,来珠怯生生地开始像对待小孩般抚摸。

    「……」

    「……讨厌吗?」

    对于来珠低到细不可闻的声音,一斗微笑着摇摇头。

    接着,一斗也再次抚摸来珠的头。

    虽然是奇怪地互相摸头的两个人,不过因为这份奇妙,让两人忍不住发笑。

    「你在笑什么?一斗。」

    「来珠你不也是。」

    「……」

    「……」

    接着,两人的脸无言地愈来愈靠近对方……

    「……」

    工作告一个段落回来后便呆站在社办门口,表情茫然的友佳梨子手上拿着的刀掉落地面。

    听到背后传来「喀锵!」的声音,一斗及来珠不由得大吃一惊并退开身子。

    「友、友友友友友、友佳梨子?」

    「……」

    对于专注剑术,只管军务的友佳梨子来说,这种刺激似乎太强了,她看得呆愣住,站着一动也不动。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从『秀秀人家』开始。」

    那就是从一开始。

    「为什么你不更早一点出声呢?」

    「来珠……步上大人的阶段……」

    友佳梨子发出空虚的声音,捂住脸蹲下。

    「别说得那么难听!」

    就在来珠发出怒吼的同时,奔跑而来的恋歌煞不住脚步,从走廊侧边滑行过去拉住友佳梨子,两人就这样朝过来时的反方向滑去。

    「打扰了,请继续!」

    恋歌在残留下多卜勒效应后消失。

    「谁办得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一天,直到深夜走廊上依然传来铁槌与锯子的声音,相较之下在社办里的女生们要安静得多。

    继续看书的雫和平常无异;思考着下一个恋爱事件的恋歌;默默继续工作的来珠,以及失魂落魄的友佳梨子,没有人发出声音。

    不过,友佳梨子偶尔会突然复活,整个人趴在桌面对来珠提出单纯的疑问。

    「欸,来珠?描写那种事的书上写被男生摸头,胸口就会揪成一团,真的是这样吗?」

    「我哪知道!」

    友佳梨子说的描写那种事的书指的是少女漫画。

    虽然对这个回答不满,不过友佳梨子还是离开桌子,又坐回沙发上。

    重回心不在焉的状态后,她又想起什么似地趴在桌上。

    「欸,来珠?被摸头和被摸脸颊,哪种比较会让胸口揪成一团……?」

    「吵死了!两种都会啦!」

    两种都会吗……装作没在听,其实竖起耳朵从头听到尾的恋歌将这句话深深刻在心中。

    「如果用单位来形容,分别是有多么揪成一团?」

    「头是12揪成一团,脸颊是16揪成一团!」

    友佳梨子和恋歌均发出「哦……」的声音,佩服地点头。

    「渐渐会老实回答的来珠好可爱。」稍稍自读书当中分心的雫只以视线追踪着那边,在心中说着感想。

    在做这些事的同时,恋歌那位侍女过来对来珠禀告:

    「来珠大人,床铺搬不进教室里。顶篷或是侧边会卡在走廊上。」

    听到这段话后,一斗小跑步过来。

    「咦?你们打算把床搬进去吗?」

    「不在床上睡觉,要在哪里睡觉?」

    被恋歌一问,一斗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说来,要皇帝睡沙发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体育馆,应该搬得进去吧?」

    雫说完后,来珠使了个眼色,侍女便依此去做安排。

    一斗一边想着体育馆里放上附有顶篷的床会是多么超现实的光景,一边露出苦笑。

    「来珠也睡有顶篷的床吗?」

    「会睡在那种东西上的只有皇帝,我就在这附近的沙发上睡吧。反正公务繁忙时,我也经常在宰相府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

    「我也是只要有睡袋就能睡了。在最前线不可能要求要有床,在哪里都能睡的训练是必备的。」

    来珠及友佳梨子在这方面可说极具实行力。

    「咦?大家都要在这里睡觉吗?就只有我被排除在外?」

    恋歌环视同伴,不知为何,最后她祈求般仰望一斗。

    「啊……不论如何,我的关东煮摊子都还没做完,我想几乎是得熬夜工作。只要有一条毛毯,就能在房间角落假寐了……」

    在组合完摊子以后,还得装上灯饰、替招牌上漆,要做的事多得是。

    「在同一个房间里吗?」

    「咦?」

    「你会跟来珠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吗?」

    「啊啊,不……」

    一斗正想说:「再怎么样也不会有那种事」时,一阵闪光从他的背后窜过。

    「不放过罪恶的味道!学园机动帝诺拉迪翁!在正义的引导下,在此登场!男女混在一起睡觉是不行的!违反正义!」

    「呜哇,吓我一跳?」

    摆出变身姿势的满贯不顾现在是深夜,拉开嗓门大叫。

    「我说啊,谁是恶啊!我说过我是正义吧?」

    「可是……」

    「你放心。听说旧世纪的日本曾经有过这样的谚语。」

    恋歌有如向神祈祷般交握双手,朝他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可爱是正义!』」

    「既然是正义,那就没办法了。」

    那真的是谚语吗……虽然在场的每个人都这么想,不过满贯交抱双臂,一边烦恼着一边回去了。

    「……那家伙是来做什么的?」

    「这是个谜。」

    因为是深夜,所以情绪不可能太高亢的满贯发现了下一个恶,便以前滚翻翻过走道冲到外面去了。

    而在隔天,前去参加晨练的篮球社社员在发现附顶篷的床铺后大为吃惊,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隔天是星期六。虽然只上半天课,不过一斗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睡觉,因此什么都不记得。

    放学后,恋歌一脸大开眼界的样子对一斗说:

    「我第一次看到在课堂上睡觉的人。我还以为那是只会发生在电玩游戏里的事呢?是虚拟实境!」

    「呃,我觉得那个名词用法不太对。」

    「喂喂,别说傻话了,快到社办去。今天要准备明天的关东煮呢。」

    就在来珠将她自己的书包塞给一斗要他帮忙拿,正要走出教室时,收拾好课本的友佳梨子倏然停下动作,望着来珠。

    「……由卿来做吗?南德原卿?」

    「对啊?」

    「……」

    友佳梨子看着一斗,发出怜悯的叹息,同情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便率先离开了教室。

    「那算什么?超失礼的不是吗?对吧,一斗?」

    「咦?啊啊,嗯。哈哈哈……」

    友佳梨子一连串的行为惹得来珠怒上心头,但是考虑到那些行动的意义后,一斗只能发出干笑。

    因为要吃那些关东煮的人就只有一斗一个。

    除了一斗以外的其他人,都不会吃到那些关东煮。

    带着眼神空洞的一斗,皇帝社+八田+雫抵达社办。

    「嗯,事先拜托秘书的食材似乎已经送到了。」

    看了看不知何时搬运进来的冰箱内放置的食材,来珠满意地点头。

    整套的烹饪用具也摆放在桌上。

    来珠在确认过后,卷起袖子穿上围裙。

    对这身打扮产生激烈反应的人是八田。

    「穿制服时套上围裙很棒对吧,小一?」

    「我第一次看到披着披风、穿着围裙的人。」

    一斗很冷静。

    「咦?很、很怪吗……?」

    一斗的话让正在腰部绑上围裙蝴蝶结的来珠停止动作。

    「……很适合你。」

    对于完全没有论及是否奇怪的一斗,雫无言地赞赏他「有一套」而眼眸发出光芒。

    「是、是吗……男、男人真的很单纯呢。居然会觉得穿着围裙的样子很棒,真的好像傻瓜一样!」

    虽然她这么批评,不过隐约可见一斗赞美的话语似乎也不是不让她感到高兴。

    「我、我们就赶紧去完成摊子。再不开始做外部装饰,就真的做不完了!」

    「……对啊。」

    在八田的催促下,一斗开始咚咚咚地钉着钉子。

    不过,心情有一半是被未来得被迫吃下的关东煮这个物体所占据。

    因为在视线正前方的,就是身穿围裙&披风的来珠。

    再不愿意也会看到。

    不过……

    「咦……?」

    来珠以出奇熟练的手势切着手上的白萝卜,咻咻地将皮薄薄地刨掉。

    不只白萝卜,不管是用竹签将牛筋串起的动作,还是切出用来包高丽菜卷的高丽菜、测量秘密调味高汤的模样,虽然有些笨拙,不过看来做得相当顺手。

    「……」

    「……怎、怎么了,一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

    察觉那道视线的来珠,投以牵制的话语。

    「呃、不……那个……我没想到你会做菜。」

    「这、这种事……又没什么……」

    来珠看似害羞地开始结巴。

    听到这句话,坐在沙发在文件上盖章的恋歌站了起来。

    「来珠她有去上烹饪教室喔,听说是新娘课程!」

    「等……恋歌……」

    毫不在意惊惶的来珠,恋歌感动似地在胸前交握双手,陶醉地闭上眼睛。

    「很棒吧,新娘课程,真令人佩服。」

    对于这样的恋歌,全身颤抖的来珠挥舞着菜刀抗议。

    「是、是兴趣啦兴趣!不过是兴趣罢了!才、才不是为了一斗呢!」

    「咦?你不是说过,能为某人做菜是件好事吗?」

    恋歌更进一步地吐槽,来珠涨红的脸变得有点泪眼汪汪。

    「那么……你是为了谁?」

    「那……那是……」

    一脸羞怯地感到为难的来珠突然想到,于是大摇大摆地挺起胸膛。

    「……对、对了,是为了未来的孩子!」

    「和一斗的?」

    「~~?」

    在受到这样的质问后,来珠呆住了,接着便看到她的脸蛋再度变得通红。

    有如呼应她一般,某个人的脸也涨红了。

    专心读书的雫视线依然落在书本上,当她眼尖地瞄到后指出:

    「……西园寺同学,你的脸好红。」

    「……」

    「呜哇,来珠和一斗都好可爱~~!」

    恋歌超开心似地来回看着两人的模样。

    察觉到不管再继续说什么都只是自掘坟墓的两人,于是红着脸低下头,默默埋首于各自的工作当中。

    顺道一提,一斗在试过味道后,发现来珠的关东煮相当美味。

    之后才听说,友佳梨子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她曾经在来珠的料理黎明期,有过被迫担任实验对象的经验。

    由于形成了些许的心理创伤,因此从那以后便不接近来珠的料理,也不明白她现在的手艺如何。

    无论如何,在欢迎祭前一天是较为平静地度过了。

    活用昨天的经验,节制地用过晚餐。当日期变更时,一斗及八田两人在早晨来临前,对于摊子的装置得以全部完成、达成目标而安心地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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