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网译版转自轻之国度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H姐姐
翻译:Sagara
校对:全金吧的小伙伴们
沟吕木最初接触到"那个",差不多是13年前的事.
"真是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染发加上惹眼的戒指和耳环,加上松垮的白大褂一起散发出违和感.这正是一副如今也丝毫未变的,ROCK-N-ROLL的打扮.
铺装着亚麻地砖的昏暗走廊里,止不住地回荡着脚步声.
"因为老师发话才来的,结果等着的是个脸都没见过的阴沉自卫官.冷不丁就被蒙上眼睛用车绑票走,总算到地方又花了半天搞检查和确认还真是全套服务啊"
"这些是必要的措施,沟吕木博士"
走廊里负责带路的自卫官(貌似是叫做下村的上尉),诚恳地鞠了个躬.
"等下要看的东西不单单是防卫机密而已,从政治观点出发也是很敏感的存在.虽说您是铃木教授推荐来的,不过以我们的立场还是需要慎重对待,还望您见谅"
"嘛那个和技本走的很近的老爷子说什么-保密的事-的时候,我就有了一定程度觉悟咯.不过凡事都有个限度啦,限度"
用观光的感觉随性地到处留学,从MIT(麻省理工大学)啊普林斯顿等等取得了各种学位并留下了传说和恶名的沟吕木,不知为何从过去开始就对身为大学恩师的铃木教授抬不起头来.
顺便一提技本——防卫省技术研究本部这个组织如名字所述,是负责开发研究并试验自卫队使用的各种装备的机关.对于担任虽然是民间企业但又是军工产业的惠比寿重工研究员的沟吕木而言,说是同行也不为过.
实际上,沟吕木对于自己被叫来的理由,有着一定程度上推测和期待.差不多半年前开始,就在这个行业中流传的某个传言
"这里"
挡在走廊中的,是一堵坚固的门.负责带路的下村和负责护卫的自卫官交谈了两三句话,接着拿出钥匙卡在读卡器前一扫.
又朝昏暗的门里面确认了下之后,下村对沟吕木点了点头.
"没关系了,请进吧"
"好嘞好嘞,打扰咯~"
被催促的沟吕木,轻松地迈进了门内.
"什么都看不到——唔哦"
就在沟吕木为了看清楚黑暗而聚精会神的时候,如同计算好了一般所有的照明灯一起亮了.强烈的光线让沟吕木晃了眼.
"失礼了"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喂"
视力总算逐渐恢复了.在模糊的视野中现出的,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注意到它的正体的时候,沟吕木还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家伙是——"
虽说确实有了一定程度的预想,然而还是止不住吃惊.
看到-那个-的沟吕木首先联想到的,是恐龙的化石.
腐朽于太古时代,明明留下只剩骨骼的遗骸,然而还是拥有能让人联想到生存之时的威严.
而-那个-在这点上是一样的.
"完全没错.可恶,原来是真的啊那个谣言"
破碎的头部.被扯下来的四肢.被切开的身体.这完全沉默着的遗骸,并非是人类之物.将人体放大大约5倍的钢铁之躯被施以白色涂装,虽然如今被破坏的体无完肤,却还是残留着过去的那份坚韧和强大.
不会错的.这是军用人型兵器AS——而且还是美苏两大国家刚刚实用化的,最新锐的第三世代型.
"M9吗?不对,没见过那种型号的.不过那个骨架的话——"
无法忍耐光在边上看,沟吕木朝AS跑了过去.对着这副仿佛面对玩具的孩子般的情景,下村不禁苦笑.
"能合您心意的话最好不过了"
"啊啊——"
点头同意的同时,沟吕木赠与了那台AS最大限度的赞赏.
"这家伙,很摇滚啊"
沟吕木漫长的发言告一段落的同时,达哉叹了口气.
"那就是,在调布捡到的东西吗"
达哉一字一句地慢慢确认着话语.而开始沉入太平洋的夕阳的余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里是达哉他们所属的PMC,新生D.O.M.S.的移动据点伪装登陆舰号的甲板上.
"啊啊,就是那么回事"
喷出一口烟的同时,沟吕木克郎突然笑了.在一旁的阿蒂丽娜=克伦斯基皱起眉头的同时,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见证着发言的去向.
日本政府委托新生D.O.M.S.的,试作AS的AS-1以及开发负责人的沟吕木夺回作战.为此潜入基奥特隆社的北育空研究所的达哉和阿蒂丽娜,顺利地将和沟吕木夺了回来,接着在撤退的时候和第一次面对的AS——据沟吕木所言貌似是叫做的机种——交战了.
两人的在卓越的战斗力下陷入苦战,最终还是艰难地将对方击破了.然而难以置信的是,是完全由人工智能控制而不需要人类操纵士的无人AS.
这是相当令人惊异的事情.
虽然在现代战场中,为了警戒和侦查方面也在运用无人AS.然而因为AI的限界等等,现状在战斗方面果然还是敌不过有人AS.
而将这些推翻,和达哉还有阿蒂丽娜势均力敌地战斗着.而且最奇怪的是,在各方面都表现出和达哉酷似的战斗机动这件事.
作战成功之后,对于为求得事态的说明的达哉和阿蒂丽娜,沟吕木的回答则是"13年前捡到的东西"这一意外的发言.
"13年前东京郊外引发的AS恐怖袭击,你大概知道多少?"
"嘛那也算当地的大事件了呢.那时候虽然我还在幼儿园,不过还记得相当清楚哦.幼儿园的老师慌成一团的事之类,我老妈特地用公司的车来接我之类,给周日加班的老爸送便当之类.啊~不过"
"不过?"
"话虽如此,对于事件本身却不怎么清楚呢.就只知道有AS在大闹而已"
"没错吧"
对于达哉这不怎么靠得住的回答,沟吕木不放在心上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1999年1月末西东京爆发的大规模恐怖事件,到如今也还有很多谜题.
早上开始就发生了零星的枪战还有军用直升机的坠落,最终还在市街的中心展开了所属不明的第三世代型AS之间的交战,成了前所未有的事态.
尽管如此,到现在真相也还在黑暗之中.就连媒体也都不自然地保持着沉默.
"报道出听都没听说过的恐怖组织,不过那真的是全部的事实吗.虽然不知道上面做了什么样的工作,不过感觉有点让人不爽"
沟吕木说完,将烟蒂扔进了海里.不过现如今的达哉和阿蒂丽娜,并没有批评他破坏环境的余裕.
"不如说博士你就是做工作的那边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才不如说是被摆弄的受害者哦"
对于阿蒂丽娜挑衅性的质问,沟吕木皱起了脸.
"再怎么说被回收的AS重见天日的半年后,原本应该是四台的机体,不知为何就少了一台啊"
"还真是背后有事情呐"
阿蒂丽娜的话让沟吕木发出了苦笑.
"阴谋什么的就算了,我本人关心的就只有AS本身.虽说是残骸,但也是宝山.再怎么说,那也是在当时的日本连草图都没有的第三世代型的现货啊.不过——"
说到这里,沟吕木突然停止了发言.
"怎么了啊,博士?"
"这之后的,绝对不能对别人讲哦"
"哈?"
第一次见到沟吕木这副认真的表情,让达哉困惑了起来.不过,阿蒂丽娜察觉的很快.
"和日本的军事机密相抵触了么?"
"算是吧.流传出去的话各种方面都会不妙——大概"
"那说出来好吗?"
"没关系啦.不是说了么,也该告诉你们了"
面对突然不安起来的达哉,沟吕木得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完全是被卷进来的嘛.别说到这时候又怕了哦"
"知道了,继续说吧"
"哦~"
沟吕木继续说出来的话,让阿蒂丽娜他们绷紧了表情.
"首先请看这边"
"哦"
被下村催促着,沟吕木爬上了白色涂装的AS,和半毁的头部面对面.
"果然是M9吗.不过,双眼式的主传感器啊.记得确实德国那边制造的D系列,是这种设计来的?"
沟吕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滑到了驾驶舱那边.
"这还真过分啊"
因为胸部被强行扯开的缘故,驾驶舱的正面开了一个大洞.沟吕木从这个大洞,清楚地看到了仓库的墙壁.
"真是好的不成的通风性能,这份舒适连我的克尔维特都要甘拜下风啊"
一边说出作为自己爱车的美制敞篷轿车,一边依次按下了还在的几个开关.想当然地没有反应,完全死掉了.
"CCU(中枢控制机器)怎么样了?有留下记录的话想看看啊"
"这个——"
对于沟吕木的疑问,下村的话语浑浊了.
"啊~果然不能说吗?那就算了啊"
"不,是因为原本就没发现"
"哈?"
对于这预想之外的回答,沟吕木睁圆了墨镜之下的眼睛.
"所以说CCU和周围的设备都消失了"
"神马啊这是"
"真是抱歉.毕竟机体交到技本这边也才是最近的事.这之前的经纬非常的不透明,也基本没留下什么记录——"
"知道啦知道啦"
对于下村这没完没了的解释,沟吕木挥挥手打断了.接着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驾驶舱的四周.
"总之拆解机体的同时,从剩下的车载电子机器里面把数据弄出来吧.要是稍微还有口气就好了呐——"
这番话突然停止了.
"这神马?"
驾驶舱的顶部,差不多操纵士后头部附近那里,内壁剥落了.而那后面,有着用优美的字体写着的英文词句.
看起来是描述内藏着的某种装置.因为受到的损伤,词句的后半部分被擦掉了.
"TransferAndResponse-Om——Sp——-可恶,看不清了"
"转移和反应,是吗.这到底是?"
勉强地朝驾驶舱里窥视的下村,也不禁迷惑了.用眼角的余光一瞥,沟吕木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OperationSystem——不对,m和p多出来了啊.话说回来TAROS?"
只是将头文字连起来的,意义不明的文字排列.然而将它念出来的声音,不知为何让沟吕木感到了一丝寒意.
"实际上拆开之后才总算弄明白,TAROS是无数电子元件的集合体"
"TAROS——没听过的名字呢"
对于沟吕木的话,阿蒂丽娜眉毛一挑.
"那是在驾驶舱周围的骨架里,将构造材料等级的细微结晶状元件排列而成的哦.数不尽的元件仿佛要和脑细胞进行三次元连接一般,形成了大规模的回路"
"话说回来,干嘛要搭载那种电子设备啊?莫非是用在导航系统上之类?"
"那个用来当导航系统上的话,一个得花100万台份的钱啊,大概"
"100万台!?好厉害!"
自觉小看了的达哉发出感叹,对此沟吕木坏坏一笑.
"是很厉害啊,实际上.最初我还以为是和MRI(核磁共振成像)类似的核磁共振方面的利用,不过其实是更加高度复杂的系统啊.也就是,说的好懂点就是应用了τ粒子的波动扩散,进行时空间连续的——"
"不对不对等下啊博士,说的什么完全都不懂啊"
"我觉得完全都不好懂呐"
说的兴起,沟吕木开始进行完全让人搞不懂的说明,接着被达哉和阿蒂丽娜打断了.
"真是的,你们还真是不配合啊"
放弃了的沟吕木咂了咂舌,稍微考虑了下总算挑选了字句.
"简单的说就是,TAROS这个装置啊,是能够读取操纵士脑内生成的特有电场活动,然后转送用于机体的控制系统的玩意啊"
"哈?"
"——?"
对这从未想过的话语,达哉和阿蒂丽娜迷糊了.
"额,这玩意究竟,有啥用啊?"
"一开始我也是完全搞不懂啊.虽然构造上和CCU直接连接这点搞清楚了,但是CCU本身却没影了啊"
接着现出一脸的苦闷.
"解析组那边,做出了这是人机接口的预测.是为了再现以往AS无法再现的细微动作之物.比如说用来让机械手做出V字手势啊竖大拇指之类的"
"让AS做那些,有又什么意义啊?"
"虽然用来耍帅是开玩笑的,不过机体的反应性会大幅度提高的吧"
对于达哉的疑问,阿蒂丽娜边考虑边做了回答.
"如果不受限制于行动模式的管理,能更直接地实现操纵士的意图的话,在格斗战方面尤其能获得优势吧"
"嘛,虽说这方面不太顺利呐.毕竟将机体控制完全丢给缺乏信赖性的玩意,还要和主从系统并用就更麻烦了.实际上AS-1虽然搭载了TAROS,不过和通常的操纵系统是分开的."
"往里?不过,为什么特地——"
阿蒂丽娜的话突然停住了.
"大概,小姑娘想到的就是正解了.使用TAROS的话就算是主从系统再现不了的动作,让AS将其实现也成为了可能.这之后的成果也有了哦"
沟吕木停了一下发言,不过接着开了口.并且一字一句,为了确认般放慢了语速.
"那是靠着操纵士的想象,就算是人体不存在的器官也能直接操作的设计啊"
"啊——"
达哉的脑海中电流一闪而过.总算理解了沟吕木表述的事情.
"神速推进器?"
"正解啊"
虽然一直在吃惊,不过达哉某种程度上还是接受了.
虽然神速推进器的操作被说明是依靠视线诱导,然而时不时的却做出了靠此无法说明的行动不是吗.
并非他人之事,那正是达哉自己,在第一次搭乘战斗的时候.被逼到穷地的利用推进器的喷射来弄瞎敌机的眼睛,接着还让左右两台推进器朝反方向喷射施出了回旋斩.那些都是用视线诱导无法再现的.
"视线诱导系统到也不是假的,有好好地装到里.不过本命还是靠TAROS的控制就是了"
喷出一阵盛大的紫烟,沟吕木直直地看向达哉.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未完成的不安定装置.能好好操纵的也就只有你,还有在育空研开过的叫菊乃的小姑娘而已"
"额,那就是说选我成为一号机专属,比起开AS的技术其实——"
"单纯是因为和TAROS的适性最好而已啊"
"这样啊"
达哉的回答不由得带着泄了气的语气.
"单纯看技术的话,小姑娘这边才更合适啊.想不到光靠不自由的视线诱导,就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喷射机动啊"
"将二号机交付给我的理由是这个吗"
相对的,阿蒂丽娜这边则是一副放心的样子.
"不过,光这样就完了就好了呐"
"难道有什么预想之外的弊害吗?"
"不是什么弊害啦.TAROS和AS控制用的高性能AI组合起来的,产生了预想外的相乘效果——是吗,那个东西"
"简单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TAROS读取到的操纵士精神活动模式,能够撰写给AI.在战斗这种极限状态下,操纵士采取的判断啊直觉的反应啊,这之类的"
"额,那个是"
看到达哉困惑的样子,沟吕木改变了话题.
"以计算机为基础的AI,虽然头脑很好计算又很快,然而反面又是个非常一根筋的笨蛋.这个知道的吧?"
"诶诶,嘛,这些还是懂的"
"唔呒"
达哉和阿蒂丽娜都点了头.
一个好例子就是"苹果和番茄"的检查.对计算机而言要区分这两者,实际上相当的麻烦.大小和形状和颜色靠视觉来分析,都有相同的要素因此无法做出结论.靠着嗅觉测试或科学组成的调查,换言之就是DNA样本分析,计算机才终于开始能够分别苹果和番茄.
换成人类的话就算孩子也能凭直觉做出的判断,换成计算机就成了不可能.
"这点以AS而言也是一样的.普通的无人AS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说实话也就是比铁皮玩具强不了哪去的玩意呢.所以说的异常究竟"
这无心的话语,引发了达哉的思考.就好像喉咙里刺进了鱼刺一般.
"所以说,不知道是哪里的蠢蛋想到的.将被TAROS转写过的AI,转用到无人机上会怎样呐"
"——!!"
沟吕木那压抑着的平静声音,传进达哉的耳里如同雷鸣一般.
"将人类想当然拥有的,直觉以及柔软性和创造性——放进去,换句话说就是制造拥有感性的无人AS的设计"
达哉脑海中,阿拉斯加看到的那多彩的战术机动一幕幕浮现出来.
抓住至近距离放出的的枪头,将靠神速推进器发出的突击用巴投来制住.
这些动作,达哉都记得很清楚.没错,比谁都要清楚——
"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是——"
不由得声音变得沙哑,下腹部感到沉重和冰冷.不知什么时候胃里传出阵阵绞痛,达哉用右手压住了.
"小子——不,达哉.的控制AI,用的是从里抽出来的你的数据"
"——"
视野开始摇晃.
手脚全都失去了力量,无法支撑起体重.就好像双腿并没有知觉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达哉!"
就连连忙跑过来的阿蒂丽娜,达哉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沉入了海里.
这天深夜——
在整备员们都收工了的,空无一人的号AS格纳库里,达哉一人伫立着.
照明灯已经关掉了.被黯淡的长夜灯照着的一号机,达哉无言地凝视着它的身姿.
"在这里啊"
朝传来沉静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原来是阿蒂丽娜.响起咯吱咯吱脚步声的同时,昏暗中现出了她的身影.
"哟,丽娜.怎么了啊"
"我们当下的方针决定了"
阿蒂丽娜低声说道.
"从日本政府那边追加的依赖,要进行相关的调查"
"嘛,想着也是这样呐"
不管是政府还是自卫队,从本国被盗走的技术被用于他国的兵器体系,这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事实.就算原本是捡来的东西.
"说是调查,不过对手可是米哈伊洛夫和菊乃他们.靠实力而冲突起来的可能性很高.之后是肯定会变成实战"
"这边也是和想的一样呐"
接着阿蒂丽娜少见地,用仿佛咬着东西一般的语气开了口.
"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怎么打算的,这当然——"
"多亏有你才能从基奥特隆夺回.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不对,是超出了啊"
"丽娜,你莫非"
达哉总算清楚了阿蒂丽娜想说的话.也就是——
"打算说让我下船是吗?"
""
阿蒂丽娜虽然默不作声,然而还是稍稍地,但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我这边邀请,然后把你卷进来的,说这种事情不合道理这点我也清楚.但是再继续让你作为D.O.M.S.战斗,一定会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情.会变得无法回头.所以说,在那之前——"
"好像已经完全无法回头就是了呐"
"没有那种事"
对着慢悠悠摇了摇头的达哉,阿蒂丽娜如此断言.
"就算基奥特隆的魔掌再长,也不至于够得到日本.你给我回到东京,回到由加里他们那里去"
"这可做不到啊.知道了那种事之后,只有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到日本可不成的吧"
"没必要在意我们的事情.先给我考虑自己的事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没有脸面去面对你的家族和朋友啊"
"不是这种事啊,丽娜"
困扰的达哉抓了抓头.
"从去年底辞掉D.O.M.S.那时候,到正月你过来为止,我在东京都魂不守舍的.AS啊战争啊这些都完全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在东京的普通生活完全都没有现实味道,这些都让周围的大家——由加里啊老爸啊枫他们非常担心啊"
""
这次轮到阿蒂丽娜无言地倾听达哉的话了.
"我啊,之前在D.O.M.S.里一直都是顺水推舟过来的.不由得就入了公司,被说了就乘上了AS,被袭击了就战斗,一直都是那样子.被你来迎接就走,然后照着贝尔先生和优素福的话去战斗.但是啊,这之后不同了"
静静地,然而能感受到意志在凝聚,达哉继续了话语.
"这之后,就是我自己的战斗了.不做个了断就逃回去的话,之后我一定会变得一直都魂不守舍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觉得是自己的战斗啊?"
阿蒂丽娜如此问道.
"的事情吗?那个不是你的责任.那些是造出那些的基奥特隆,还有把你卷进来的我们D.O.M.S.的责任啊"
"那是——"
这番话,让达哉慢慢地整理起了从最初开始的自己的想法.
"我啊,一直把开当成最得意的事"
""
这冷不丁转换的话题,阿蒂丽娜虽然困惑却还是静静地听了下去.
是日本制的PS——将AS的技术转用到民生用的人型重机.不光在国内,在世界各国也占有着很大的输出份额,特别在日本可说就是PS的代名词而被人熟知.
作为达哉老家的市之濑建设,多年来都承接着使用的工作.
"进到我家,已经是差不多10年前的事了.虽说现在已经是那副破烂样子,到我家的时候可还是闪着光的新货来的"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达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对老爸还有源先生他们纠缠不放,我也能学着驾驶的样子在驾驶席里折腾了起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虽说也有搞砸了引起事故的时候就是了"
边回忆起过去,达哉边继续说着.
"嘛小孩子的时候无照驾驶什么的,到也不是什么能挺胸在人前说的话.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偷偷在心中以此为傲的来的.也就对我来说,额,怎么说来的"
"PS对你而言,就好像是你的化身一样吗?"
"啊啊,恩,我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大概"
自己没法好好说出来的话被阿蒂丽娜做了总结,达哉稍微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AS也是一样的,对我而言都是这样的事物"
该说是都过了半年呢,还是该说才过了半年呢.去年七月——和阿蒂丽娜相遇那天,最初乘上AS那时的事,在达哉脑海里鲜明地浮现了出来.
"太棒了"
被D.O.M.S.社长梅丽莎=毛问到AS的感想时,达哉是这么回答的.达哉顺水推舟进入D.O.M.S.的理由之一,也确实是这点.
"这重要的东西被复制到那种废铁里,还拿去卖.我啊,实在是忍不了"
(那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啦,我的才能什么的)
(说到底这叫才能的玩意要是非常扯淡,除了伤害他人之外就没其他用途的话,我该怎么办?)
那是在冬日的河岸,对友人武村健司说出的话.
如今总算能说出口了.不管是再怎么无聊的才能,那也是自己自身的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怎么说呢为了争那一点点气吧.我啊,为了贯彻那些而战斗.虽然看上去很蠢,不过那就是我乘上这艘船的理由"
""
认真听完的阿蒂丽娜,过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些我明白了"
接着摆出了一副必要以上的严肃态度.
"仔细想想,这艘船也确实是人手不够.要是让你下了船的话,就该轮到我负责削土豆皮了"
"这方面啊?"
"开玩笑的"
对着泄气的达哉,阿蒂丽娜放松了表情,接着伸出了左拳.
"果然还是有你在比较安心.毕竟信赖着你呐"
"额,哦"
对阿蒂丽娜这番直率的话语吓了一跳,不过达哉还是重整了下表情伸出了右拳.
"这边才是,拜托了呐"
两拳相抵,接着达哉转过头去.
"你也是啊,搭档"
抬头看着停机姿势的,说出了这番话.
"因为你搞出了一堆麻烦啊,可得给我负起责任哦"
钢铁的巨人虽然没有发出声音,然而看上去却仿佛点头了一般.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H姐姐
翻译:Sagara
校对:全金吧的小伙伴们
沟吕木最初接触到"那个",差不多是13年前的事.
"真是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染发加上惹眼的戒指和耳环,加上松垮的白大褂一起散发出违和感.这正是一副如今也丝毫未变的,ROCK-N-ROLL的打扮.
铺装着亚麻地砖的昏暗走廊里,止不住地回荡着脚步声.
"因为老师发话才来的,结果等着的是个脸都没见过的阴沉自卫官.冷不丁就被蒙上眼睛用车绑票走,总算到地方又花了半天搞检查和确认还真是全套服务啊"
"这些是必要的措施,沟吕木博士"
走廊里负责带路的自卫官(貌似是叫做下村的上尉),诚恳地鞠了个躬.
"等下要看的东西不单单是防卫机密而已,从政治观点出发也是很敏感的存在.虽说您是铃木教授推荐来的,不过以我们的立场还是需要慎重对待,还望您见谅"
"嘛那个和技本走的很近的老爷子说什么-保密的事-的时候,我就有了一定程度觉悟咯.不过凡事都有个限度啦,限度"
用观光的感觉随性地到处留学,从MIT(麻省理工大学)啊普林斯顿等等取得了各种学位并留下了传说和恶名的沟吕木,不知为何从过去开始就对身为大学恩师的铃木教授抬不起头来.
顺便一提技本——防卫省技术研究本部这个组织如名字所述,是负责开发研究并试验自卫队使用的各种装备的机关.对于担任虽然是民间企业但又是军工产业的惠比寿重工研究员的沟吕木而言,说是同行也不为过.
实际上,沟吕木对于自己被叫来的理由,有着一定程度上推测和期待.差不多半年前开始,就在这个行业中流传的某个传言
"这里"
挡在走廊中的,是一堵坚固的门.负责带路的下村和负责护卫的自卫官交谈了两三句话,接着拿出钥匙卡在读卡器前一扫.
又朝昏暗的门里面确认了下之后,下村对沟吕木点了点头.
"没关系了,请进吧"
"好嘞好嘞,打扰咯~"
被催促的沟吕木,轻松地迈进了门内.
"什么都看不到——唔哦"
就在沟吕木为了看清楚黑暗而聚精会神的时候,如同计算好了一般所有的照明灯一起亮了.强烈的光线让沟吕木晃了眼.
"失礼了"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喂"
视力总算逐渐恢复了.在模糊的视野中现出的,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注意到它的正体的时候,沟吕木还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家伙是——"
虽说确实有了一定程度的预想,然而还是止不住吃惊.
看到-那个-的沟吕木首先联想到的,是恐龙的化石.
腐朽于太古时代,明明留下只剩骨骼的遗骸,然而还是拥有能让人联想到生存之时的威严.
而-那个-在这点上是一样的.
"完全没错.可恶,原来是真的啊那个谣言"
破碎的头部.被扯下来的四肢.被切开的身体.这完全沉默着的遗骸,并非是人类之物.将人体放大大约5倍的钢铁之躯被施以白色涂装,虽然如今被破坏的体无完肤,却还是残留着过去的那份坚韧和强大.
不会错的.这是军用人型兵器AS——而且还是美苏两大国家刚刚实用化的,最新锐的第三世代型.
"M9吗?不对,没见过那种型号的.不过那个骨架的话——"
无法忍耐光在边上看,沟吕木朝AS跑了过去.对着这副仿佛面对玩具的孩子般的情景,下村不禁苦笑.
"能合您心意的话最好不过了"
"啊啊——"
点头同意的同时,沟吕木赠与了那台AS最大限度的赞赏.
"这家伙,很摇滚啊"
沟吕木漫长的发言告一段落的同时,达哉叹了口气.
"那就是,在调布捡到的东西吗"
达哉一字一句地慢慢确认着话语.而开始沉入太平洋的夕阳的余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里是达哉他们所属的PMC,新生D.O.M.S.的移动据点伪装登陆舰号的甲板上.
"啊啊,就是那么回事"
喷出一口烟的同时,沟吕木克郎突然笑了.在一旁的阿蒂丽娜=克伦斯基皱起眉头的同时,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见证着发言的去向.
日本政府委托新生D.O.M.S.的,试作AS的AS-1以及开发负责人的沟吕木夺回作战.为此潜入基奥特隆社的北育空研究所的达哉和阿蒂丽娜,顺利地将和沟吕木夺了回来,接着在撤退的时候和第一次面对的AS——据沟吕木所言貌似是叫做的机种——交战了.
两人的在卓越的战斗力下陷入苦战,最终还是艰难地将对方击破了.然而难以置信的是,是完全由人工智能控制而不需要人类操纵士的无人AS.
这是相当令人惊异的事情.
虽然在现代战场中,为了警戒和侦查方面也在运用无人AS.然而因为AI的限界等等,现状在战斗方面果然还是敌不过有人AS.
而将这些推翻,和达哉还有阿蒂丽娜势均力敌地战斗着.而且最奇怪的是,在各方面都表现出和达哉酷似的战斗机动这件事.
作战成功之后,对于为求得事态的说明的达哉和阿蒂丽娜,沟吕木的回答则是"13年前捡到的东西"这一意外的发言.
"13年前东京郊外引发的AS恐怖袭击,你大概知道多少?"
"嘛那也算当地的大事件了呢.那时候虽然我还在幼儿园,不过还记得相当清楚哦.幼儿园的老师慌成一团的事之类,我老妈特地用公司的车来接我之类,给周日加班的老爸送便当之类.啊~不过"
"不过?"
"话虽如此,对于事件本身却不怎么清楚呢.就只知道有AS在大闹而已"
"没错吧"
对于达哉这不怎么靠得住的回答,沟吕木不放在心上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1999年1月末西东京爆发的大规模恐怖事件,到如今也还有很多谜题.
早上开始就发生了零星的枪战还有军用直升机的坠落,最终还在市街的中心展开了所属不明的第三世代型AS之间的交战,成了前所未有的事态.
尽管如此,到现在真相也还在黑暗之中.就连媒体也都不自然地保持着沉默.
"报道出听都没听说过的恐怖组织,不过那真的是全部的事实吗.虽然不知道上面做了什么样的工作,不过感觉有点让人不爽"
沟吕木说完,将烟蒂扔进了海里.不过现如今的达哉和阿蒂丽娜,并没有批评他破坏环境的余裕.
"不如说博士你就是做工作的那边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才不如说是被摆弄的受害者哦"
对于阿蒂丽娜挑衅性的质问,沟吕木皱起了脸.
"再怎么说被回收的AS重见天日的半年后,原本应该是四台的机体,不知为何就少了一台啊"
"还真是背后有事情呐"
阿蒂丽娜的话让沟吕木发出了苦笑.
"阴谋什么的就算了,我本人关心的就只有AS本身.虽说是残骸,但也是宝山.再怎么说,那也是在当时的日本连草图都没有的第三世代型的现货啊.不过——"
说到这里,沟吕木突然停止了发言.
"怎么了啊,博士?"
"这之后的,绝对不能对别人讲哦"
"哈?"
第一次见到沟吕木这副认真的表情,让达哉困惑了起来.不过,阿蒂丽娜察觉的很快.
"和日本的军事机密相抵触了么?"
"算是吧.流传出去的话各种方面都会不妙——大概"
"那说出来好吗?"
"没关系啦.不是说了么,也该告诉你们了"
面对突然不安起来的达哉,沟吕木得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完全是被卷进来的嘛.别说到这时候又怕了哦"
"知道了,继续说吧"
"哦~"
沟吕木继续说出来的话,让阿蒂丽娜他们绷紧了表情.
"首先请看这边"
"哦"
被下村催促着,沟吕木爬上了白色涂装的AS,和半毁的头部面对面.
"果然是M9吗.不过,双眼式的主传感器啊.记得确实德国那边制造的D系列,是这种设计来的?"
沟吕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滑到了驾驶舱那边.
"这还真过分啊"
因为胸部被强行扯开的缘故,驾驶舱的正面开了一个大洞.沟吕木从这个大洞,清楚地看到了仓库的墙壁.
"真是好的不成的通风性能,这份舒适连我的克尔维特都要甘拜下风啊"
一边说出作为自己爱车的美制敞篷轿车,一边依次按下了还在的几个开关.想当然地没有反应,完全死掉了.
"CCU(中枢控制机器)怎么样了?有留下记录的话想看看啊"
"这个——"
对于沟吕木的疑问,下村的话语浑浊了.
"啊~果然不能说吗?那就算了啊"
"不,是因为原本就没发现"
"哈?"
对于这预想之外的回答,沟吕木睁圆了墨镜之下的眼睛.
"所以说CCU和周围的设备都消失了"
"神马啊这是"
"真是抱歉.毕竟机体交到技本这边也才是最近的事.这之前的经纬非常的不透明,也基本没留下什么记录——"
"知道啦知道啦"
对于下村这没完没了的解释,沟吕木挥挥手打断了.接着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驾驶舱的四周.
"总之拆解机体的同时,从剩下的车载电子机器里面把数据弄出来吧.要是稍微还有口气就好了呐——"
这番话突然停止了.
"这神马?"
驾驶舱的顶部,差不多操纵士后头部附近那里,内壁剥落了.而那后面,有着用优美的字体写着的英文词句.
看起来是描述内藏着的某种装置.因为受到的损伤,词句的后半部分被擦掉了.
"TransferAndResponse-Om——Sp——-可恶,看不清了"
"转移和反应,是吗.这到底是?"
勉强地朝驾驶舱里窥视的下村,也不禁迷惑了.用眼角的余光一瞥,沟吕木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OperationSystem——不对,m和p多出来了啊.话说回来TAROS?"
只是将头文字连起来的,意义不明的文字排列.然而将它念出来的声音,不知为何让沟吕木感到了一丝寒意.
"实际上拆开之后才总算弄明白,TAROS是无数电子元件的集合体"
"TAROS——没听过的名字呢"
对于沟吕木的话,阿蒂丽娜眉毛一挑.
"那是在驾驶舱周围的骨架里,将构造材料等级的细微结晶状元件排列而成的哦.数不尽的元件仿佛要和脑细胞进行三次元连接一般,形成了大规模的回路"
"话说回来,干嘛要搭载那种电子设备啊?莫非是用在导航系统上之类?"
"那个用来当导航系统上的话,一个得花100万台份的钱啊,大概"
"100万台!?好厉害!"
自觉小看了的达哉发出感叹,对此沟吕木坏坏一笑.
"是很厉害啊,实际上.最初我还以为是和MRI(核磁共振成像)类似的核磁共振方面的利用,不过其实是更加高度复杂的系统啊.也就是,说的好懂点就是应用了τ粒子的波动扩散,进行时空间连续的——"
"不对不对等下啊博士,说的什么完全都不懂啊"
"我觉得完全都不好懂呐"
说的兴起,沟吕木开始进行完全让人搞不懂的说明,接着被达哉和阿蒂丽娜打断了.
"真是的,你们还真是不配合啊"
放弃了的沟吕木咂了咂舌,稍微考虑了下总算挑选了字句.
"简单的说就是,TAROS这个装置啊,是能够读取操纵士脑内生成的特有电场活动,然后转送用于机体的控制系统的玩意啊"
"哈?"
"——?"
对这从未想过的话语,达哉和阿蒂丽娜迷糊了.
"额,这玩意究竟,有啥用啊?"
"一开始我也是完全搞不懂啊.虽然构造上和CCU直接连接这点搞清楚了,但是CCU本身却没影了啊"
接着现出一脸的苦闷.
"解析组那边,做出了这是人机接口的预测.是为了再现以往AS无法再现的细微动作之物.比如说用来让机械手做出V字手势啊竖大拇指之类的"
"让AS做那些,有又什么意义啊?"
"虽然用来耍帅是开玩笑的,不过机体的反应性会大幅度提高的吧"
对于达哉的疑问,阿蒂丽娜边考虑边做了回答.
"如果不受限制于行动模式的管理,能更直接地实现操纵士的意图的话,在格斗战方面尤其能获得优势吧"
"嘛,虽说这方面不太顺利呐.毕竟将机体控制完全丢给缺乏信赖性的玩意,还要和主从系统并用就更麻烦了.实际上AS-1虽然搭载了TAROS,不过和通常的操纵系统是分开的."
"往里?不过,为什么特地——"
阿蒂丽娜的话突然停住了.
"大概,小姑娘想到的就是正解了.使用TAROS的话就算是主从系统再现不了的动作,让AS将其实现也成为了可能.这之后的成果也有了哦"
沟吕木停了一下发言,不过接着开了口.并且一字一句,为了确认般放慢了语速.
"那是靠着操纵士的想象,就算是人体不存在的器官也能直接操作的设计啊"
"啊——"
达哉的脑海中电流一闪而过.总算理解了沟吕木表述的事情.
"神速推进器?"
"正解啊"
虽然一直在吃惊,不过达哉某种程度上还是接受了.
虽然神速推进器的操作被说明是依靠视线诱导,然而时不时的却做出了靠此无法说明的行动不是吗.
并非他人之事,那正是达哉自己,在第一次搭乘战斗的时候.被逼到穷地的利用推进器的喷射来弄瞎敌机的眼睛,接着还让左右两台推进器朝反方向喷射施出了回旋斩.那些都是用视线诱导无法再现的.
"视线诱导系统到也不是假的,有好好地装到里.不过本命还是靠TAROS的控制就是了"
喷出一阵盛大的紫烟,沟吕木直直地看向达哉.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未完成的不安定装置.能好好操纵的也就只有你,还有在育空研开过的叫菊乃的小姑娘而已"
"额,那就是说选我成为一号机专属,比起开AS的技术其实——"
"单纯是因为和TAROS的适性最好而已啊"
"这样啊"
达哉的回答不由得带着泄了气的语气.
"单纯看技术的话,小姑娘这边才更合适啊.想不到光靠不自由的视线诱导,就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喷射机动啊"
"将二号机交付给我的理由是这个吗"
相对的,阿蒂丽娜这边则是一副放心的样子.
"不过,光这样就完了就好了呐"
"难道有什么预想之外的弊害吗?"
"不是什么弊害啦.TAROS和AS控制用的高性能AI组合起来的,产生了预想外的相乘效果——是吗,那个东西"
"简单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TAROS读取到的操纵士精神活动模式,能够撰写给AI.在战斗这种极限状态下,操纵士采取的判断啊直觉的反应啊,这之类的"
"额,那个是"
看到达哉困惑的样子,沟吕木改变了话题.
"以计算机为基础的AI,虽然头脑很好计算又很快,然而反面又是个非常一根筋的笨蛋.这个知道的吧?"
"诶诶,嘛,这些还是懂的"
"唔呒"
达哉和阿蒂丽娜都点了头.
一个好例子就是"苹果和番茄"的检查.对计算机而言要区分这两者,实际上相当的麻烦.大小和形状和颜色靠视觉来分析,都有相同的要素因此无法做出结论.靠着嗅觉测试或科学组成的调查,换言之就是DNA样本分析,计算机才终于开始能够分别苹果和番茄.
换成人类的话就算孩子也能凭直觉做出的判断,换成计算机就成了不可能.
"这点以AS而言也是一样的.普通的无人AS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说实话也就是比铁皮玩具强不了哪去的玩意呢.所以说的异常究竟"
这无心的话语,引发了达哉的思考.就好像喉咙里刺进了鱼刺一般.
"所以说,不知道是哪里的蠢蛋想到的.将被TAROS转写过的AI,转用到无人机上会怎样呐"
"——!!"
沟吕木那压抑着的平静声音,传进达哉的耳里如同雷鸣一般.
"将人类想当然拥有的,直觉以及柔软性和创造性——放进去,换句话说就是制造拥有感性的无人AS的设计"
达哉脑海中,阿拉斯加看到的那多彩的战术机动一幕幕浮现出来.
抓住至近距离放出的的枪头,将靠神速推进器发出的突击用巴投来制住.
这些动作,达哉都记得很清楚.没错,比谁都要清楚——
"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是——"
不由得声音变得沙哑,下腹部感到沉重和冰冷.不知什么时候胃里传出阵阵绞痛,达哉用右手压住了.
"小子——不,达哉.的控制AI,用的是从里抽出来的你的数据"
"——"
视野开始摇晃.
手脚全都失去了力量,无法支撑起体重.就好像双腿并没有知觉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达哉!"
就连连忙跑过来的阿蒂丽娜,达哉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沉入了海里.
这天深夜——
在整备员们都收工了的,空无一人的号AS格纳库里,达哉一人伫立着.
照明灯已经关掉了.被黯淡的长夜灯照着的一号机,达哉无言地凝视着它的身姿.
"在这里啊"
朝传来沉静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原来是阿蒂丽娜.响起咯吱咯吱脚步声的同时,昏暗中现出了她的身影.
"哟,丽娜.怎么了啊"
"我们当下的方针决定了"
阿蒂丽娜低声说道.
"从日本政府那边追加的依赖,要进行相关的调查"
"嘛,想着也是这样呐"
不管是政府还是自卫队,从本国被盗走的技术被用于他国的兵器体系,这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事实.就算原本是捡来的东西.
"说是调查,不过对手可是米哈伊洛夫和菊乃他们.靠实力而冲突起来的可能性很高.之后是肯定会变成实战"
"这边也是和想的一样呐"
接着阿蒂丽娜少见地,用仿佛咬着东西一般的语气开了口.
"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怎么打算的,这当然——"
"多亏有你才能从基奥特隆夺回.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不对,是超出了啊"
"丽娜,你莫非"
达哉总算清楚了阿蒂丽娜想说的话.也就是——
"打算说让我下船是吗?"
""
阿蒂丽娜虽然默不作声,然而还是稍稍地,但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我这边邀请,然后把你卷进来的,说这种事情不合道理这点我也清楚.但是再继续让你作为D.O.M.S.战斗,一定会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情.会变得无法回头.所以说,在那之前——"
"好像已经完全无法回头就是了呐"
"没有那种事"
对着慢悠悠摇了摇头的达哉,阿蒂丽娜如此断言.
"就算基奥特隆的魔掌再长,也不至于够得到日本.你给我回到东京,回到由加里他们那里去"
"这可做不到啊.知道了那种事之后,只有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到日本可不成的吧"
"没必要在意我们的事情.先给我考虑自己的事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没有脸面去面对你的家族和朋友啊"
"不是这种事啊,丽娜"
困扰的达哉抓了抓头.
"从去年底辞掉D.O.M.S.那时候,到正月你过来为止,我在东京都魂不守舍的.AS啊战争啊这些都完全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在东京的普通生活完全都没有现实味道,这些都让周围的大家——由加里啊老爸啊枫他们非常担心啊"
""
这次轮到阿蒂丽娜无言地倾听达哉的话了.
"我啊,之前在D.O.M.S.里一直都是顺水推舟过来的.不由得就入了公司,被说了就乘上了AS,被袭击了就战斗,一直都是那样子.被你来迎接就走,然后照着贝尔先生和优素福的话去战斗.但是啊,这之后不同了"
静静地,然而能感受到意志在凝聚,达哉继续了话语.
"这之后,就是我自己的战斗了.不做个了断就逃回去的话,之后我一定会变得一直都魂不守舍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觉得是自己的战斗啊?"
阿蒂丽娜如此问道.
"的事情吗?那个不是你的责任.那些是造出那些的基奥特隆,还有把你卷进来的我们D.O.M.S.的责任啊"
"那是——"
这番话,让达哉慢慢地整理起了从最初开始的自己的想法.
"我啊,一直把开当成最得意的事"
""
这冷不丁转换的话题,阿蒂丽娜虽然困惑却还是静静地听了下去.
是日本制的PS——将AS的技术转用到民生用的人型重机.不光在国内,在世界各国也占有着很大的输出份额,特别在日本可说就是PS的代名词而被人熟知.
作为达哉老家的市之濑建设,多年来都承接着使用的工作.
"进到我家,已经是差不多10年前的事了.虽说现在已经是那副破烂样子,到我家的时候可还是闪着光的新货来的"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达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对老爸还有源先生他们纠缠不放,我也能学着驾驶的样子在驾驶席里折腾了起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虽说也有搞砸了引起事故的时候就是了"
边回忆起过去,达哉边继续说着.
"嘛小孩子的时候无照驾驶什么的,到也不是什么能挺胸在人前说的话.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偷偷在心中以此为傲的来的.也就对我来说,额,怎么说来的"
"PS对你而言,就好像是你的化身一样吗?"
"啊啊,恩,我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大概"
自己没法好好说出来的话被阿蒂丽娜做了总结,达哉稍微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AS也是一样的,对我而言都是这样的事物"
该说是都过了半年呢,还是该说才过了半年呢.去年七月——和阿蒂丽娜相遇那天,最初乘上AS那时的事,在达哉脑海里鲜明地浮现了出来.
"太棒了"
被D.O.M.S.社长梅丽莎=毛问到AS的感想时,达哉是这么回答的.达哉顺水推舟进入D.O.M.S.的理由之一,也确实是这点.
"这重要的东西被复制到那种废铁里,还拿去卖.我啊,实在是忍不了"
(那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啦,我的才能什么的)
(说到底这叫才能的玩意要是非常扯淡,除了伤害他人之外就没其他用途的话,我该怎么办?)
那是在冬日的河岸,对友人武村健司说出的话.
如今总算能说出口了.不管是再怎么无聊的才能,那也是自己自身的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怎么说呢为了争那一点点气吧.我啊,为了贯彻那些而战斗.虽然看上去很蠢,不过那就是我乘上这艘船的理由"
""
认真听完的阿蒂丽娜,过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些我明白了"
接着摆出了一副必要以上的严肃态度.
"仔细想想,这艘船也确实是人手不够.要是让你下了船的话,就该轮到我负责削土豆皮了"
"这方面啊?"
"开玩笑的"
对着泄气的达哉,阿蒂丽娜放松了表情,接着伸出了左拳.
"果然还是有你在比较安心.毕竟信赖着你呐"
"额,哦"
对阿蒂丽娜这番直率的话语吓了一跳,不过达哉还是重整了下表情伸出了右拳.
"这边才是,拜托了呐"
两拳相抵,接着达哉转过头去.
"你也是啊,搭档"
抬头看着停机姿势的,说出了这番话.
"因为你搞出了一堆麻烦啊,可得给我负起责任哦"
钢铁的巨人虽然没有发出声音,然而看上去却仿佛点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