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离法

    〔剩余——三步〕

    ——没有意识,没有五感。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不算是活着了。

    没有一点实感,连“自己”的定义都变得暧昧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什么都不想问,没有提问的前提,甚至想问要问什么。

    与虚无相对的,有一丝意识轻微的,但是却强有力地主张着。

    没有一点根据的「只要这样等着就好」

    主张着只是这样等着胜利就好。

    仅存的一点理智问道:

    胜利?什么的胜利?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样了?』

    史蒂芬问站在王的寝室门前的吉普莉尔。

    但是,吉普莉尔却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说:

    『——不知道,我也被拒绝进入了,现在里面就像无法取得联系的孤岛一样。』

    『还是在不断说着“空”吗?』

    『是啊,你那边怎样了?』

    『我问过城里的所有人了,但是没有一点线索,大家的回答都一样——』

    『不知道名为空的人物,艾尔奇亚王只有一人。』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了这边的情况,吉普莉尔再次叹了一口气。

    『按常理来思考的话,主人的记忆被改写了。』

    『也就是说——』

    『是的,也就意味着主人输掉了。』

    ——两人感到的强烈的违和感。

    似乎失去了什么,精神恍惚,不断的呼唤着名叫空的人的白。

    虽然这个状况本身就意义不明,但是两人因为感到了更大的违和感所以闭上了嘴。

    ——也许是听到的两人的对话。

    白从门缝下面递出了一块板子。

    『……?这就是那个?』

    『主人的平板电脑。』

    吉普莉尔和史蒂芬看着从地板上捡起来的平板电脑的屏幕。

    『……唉,上面写着什么?』

    『是主人原来的世界的语言——写着「质问」。』

    平板电脑发出了“咳,咳”声音。屏幕上显示出了新的信息。

    『原来如此,是希望笔谈呢。』

    主人所拥有的庞大的异世界的知识。

    吉普莉尔虽然还没有到全部掌握的地步,但也了解了白的意图。

    『这次又写了什么呢?』

    从旁边看着,但是仍然一点都看不懂的史蒂芬这样问。

    『——「1:和吉普莉尔对战的人的名字是什么?」』

    『……不是白吗?』

    『正是如此……这个……要怎样才能回信——』

    虽然吉普莉尔还不明白操作方法,但是马上,就收到了下一条信息。

    『原来如此,只要口头上回答就好了——「2:向史蒂芬提出爱上他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说,是白啦。』

    然后,下一条信息送到了。

    『……上面写着「3:提出的要求是爱上十一岁的同性?」』

    『是、是的……所以说才有了我是变态又鬼畜的传言不是吗……』

    史蒂芬结巴着回答道。同时,又有信息送到了。

    『——似乎是「4:详细说明,是怎么输掉的。」』

    考虑的白现在的状态,史蒂芬没办法随意回答。

    为了尽可能详细的回答,史蒂芬将手放在额头上拼命想着。

    『嗯—游戏的内容是猜拳,由我发起,用心理战,目的是平局。但是关键的要求的内容却是没有一点具体性的条件,你对向说你是欺诈师的我,毫不犹豫的下了「爱上我」这一要求。』

    在史蒂芬说完的同时,收到了新的信息。

    『——「5:为什么我提出的要求不是「成为我的东西」而是「爱上我」?」』

    『是为了让我进贡啊,在之后发现了这是失误而懊悔不已的也是白啊。』

    这次过了一会才收到下一条信息。

    『——「6:发现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的人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史蒂芬和吉普莉尔的答案一致。

    『是白和我祖父的遗物。』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同样的记忆。』

    ……然后,没有收到下一条信息。

    史蒂芬和吉普莉尔只好沉默着在门前等着。

    等了几分钟,收到已经可以断言不是质问的信息。

    是一点都看不出自信,不如说是“希望如此的”信息。

    『大家的记忆被消去了。』

    看着这条信息,吉普莉尔说:

    『……不是我说主人,记忆的所有权是归所有者的。如果真的和「空」进行游戏,并且失去了记忆的话,那也只应该是一个人,其他人并不会失去记忆。』

    但是马上就收到的反论。

    『如果全员在同意的基础上进行游戏的话就可能了。』

    『……那么这样的话,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这次主人没有失去记忆了。』

    ……然后,再一次信息停下了。

    在门里的深爱,白抱着膝,将脸埋在膝中。

    ——白明白。

    为什么哥哥要排除自己进行游戏。

    已经如此有利的游戏,更不用说会输掉了——

    『那个辛苦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

    从门外听到了史蒂芬的声音。

    『……白,虽然说不好说出口,刚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外面的人还是在因为“白擅自赌上了人类种的棋子”在游行。虽然无法向他们提问,但是游行队责骂的人中,并没有“空”这个名字。』

    听到了这样的报告,白的眼前又变黑了。

    好不容易维持住了意识,白咬着牙开始思考。

    空一定存在的。

    大家的记忆都错位了,空一定存在的,因为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自己的所有记忆就是虚假的。

    (……不可能……这种事不应该存在。)

    就像是说服自己一样,白拼命的摇着头否定着。

    假设,真的是假设,如果自己输掉了游戏,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但是“这个世界的某个人”能做出与自己原来的世界相关的记忆吗?

    不可能,不可能做得出来。

    虽然想让自己接受,但白也明白,这是可以反驳的。

    这个世界有「盟约」和「魔法」。可以不用篡改具体的记忆,比如说

    “将所有的记忆分为两份”这种事也可能做到。

    ——不,如果更严密的说。

    在没有一点可以证明哥哥存在的这个状况下。

    谁能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

    如果考虑的名为『空』的这个存在对自己是多么的便利的存在的话,就浮现出了原本不想考虑的,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可能性。

    也就是——

    所谓的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对自己便利的存在。

    (——这种事……才不想……才不想承认!)

    才不可能承认。如果承认的话,自己存在的前提就会——

    平板电脑完全没有了反应。

    能从门的另一面感觉到白完全沉默了。史蒂芬和吉普莉尔相互看着脸说:

    『到、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做才好!』

    『……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吧。』

    吉普莉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

    『在即将和东部联合进行赌上人类种的棋子——人类种的全部权利的游戏的这个时机,如果让主人不能行动的话,将会有谁获利?』

    『这种事,就算是我也明白——犯人就是东部联合!?』

    ——的确,在正式的比试前,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被发现了,为了让白再起不能而暗地里向白挑战,消除白的记忆——一般而言,这样十分正常。

    吉普莉尔看着白发送过来的信息的记录。

    ——『6:发现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的人是谁?』

    『……如果是东部联合的话,会将这个记忆首先消去的。』

    东部联合通过消去关于游戏的记忆而长年隐藏着关于游戏的内容。

    正是因为游戏的内容被发现了,所以东部联合才不得不答应进行游戏——更不用说

    『主人没有接受比试的理由。』

    由『十条盟约』规定——游戏的内容由接受挑战的一方决定。

    这当然也包含着“是否接受挑战”。

    如果是东部联合动过手脚的比试的话,更找不到接受的理由。

    『——不行了……现在的情报不足以说明这个情况。』

    吉普莉尔摇着带有苦恼表情的头,一边叹息道。

    从房间里只能听到白像吐着血一样的哭声。

    在不断呼唤着哥哥——空这个男人的主人面前,吉普莉尔被迫做出了行动。

    ——怀疑主人,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主人说乌鸦是白色的话,那么将三千世界的乌鸦染成白色的就是自己的任务。

    所以,如果主人说名为『空』的这个人物存在的话,那就是真的存在。

    但是从门的另一边听到的声音却是——

    『……不,不能做些什么吗!?白如果继续这样的话就太可惜了。』

    焦急的史蒂芬用指甲刮着门,一边躲着脚,一边喊着。

    ——位于【十六种族】的第六序列的是天翼种拥有庞大的精灵——魔力的战斗种族。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神所编织出来的“完成了的魔法”,所以无法使用复杂的魔法。

    『……似乎是那样呢。』

    ——即使不使用魔法也可以知道,主人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

    怀疑主人是不可能的,罪该万死。但是——

    『——主人,来进行游戏吧。』

    『……诶?』

    对吉普莉尔的声音起反应的是史蒂芬——然后是门的另一面的白。

    『和我向【盟约起誓】进行游戏——然后非常失礼的,能请您输掉吗?』

    ——哭泣声,没有停止。

    但是明白了吉普莉尔意图的白用气息——回答了。

    『——我提出“封印有关空的所有记忆”这个要求。』

    史蒂芬被吉普莉尔的发言吸引了注意力。

    史蒂芬的视线意味着什么,吉普莉尔也明白。

    恐怕是和吉普莉尔一样有着违和感吧。

    感到不应该将白的主张弃之不顾的,漠然的违和感——但是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主人会坏掉的。』

    这是不管怎样都得避开的情况。

    本来的话,应该查清盟约的内容才对。

    但是如果做这种悠闲的事的话,白一定会在这之前坏掉的。

    先将记忆封印起来,等冷静下来之后,再找出犯人——

    (一定要把犯人的头砍下,将他砍成碎片。)

    现在的吉普莉尔看不到一点平时温和的笑,只是放出似乎有质量的杀意,史蒂芬像是泄了气劝道:

    『吉、吉普莉尔,冷、冷静一点——』

    但是现在吉普莉尔周围的氛围没能让史蒂芬继续说下去。

    ——虽然『十条盟约』禁止的武力……但,那又怎样了?

    只要抓住犯人,与其进行游戏,让犯人输掉,取得『杀害许可』,用自己这双手杀死犯人。

    在这之后,不管主人会有多少惩罚,自己都会甘心接受。

    突然吉普莉尔手边的平板电脑“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应用。

    白用手机远程操作打开的是将棋的应用。

    这对于白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输的,两人零和有限确定完全情报游戏。

    所以说——如果想输的话,就能确实地输掉。

    然后吉普莉尔听到了像蚊子一样,混杂着呜咽声的声音。

    『——我向……盟约……起誓……』

    吉普莉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回应道:

    『谢谢您,主人……我向盟约起誓。』——

    〔剩余——四步〕

    ——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

    手已经没有感觉了,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玩着游戏。

    即使没有记忆,但自己的核心却在告诉着自己,绝对不能输。

    代替失去的手,用嘴衔着棋子。

    用舌头认着刻在棋子上数字并选择着。

    不用考虑意义,没有考虑意义的必要,对我们来说不可能败北。

    对——不可能败北。

    ——谁,不可能败北?

    ……不对,不要考虑,这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的小小的、温暖的手碰到了肩膀。

    用仅存的一点感觉怀疑着,这就是一切的答案。

    在快要发疯的情况下,甩掉狂气——或委身于狂气。

    用嘴衔着棋子,接着下棋——

    ——单纯的,规规矩矩的将棋。

    对白来说是很容易胜利的……也同样容易败北的游戏。

    对,很简单,如果在这里失去金将的话,就会输掉了。

    仅仅这样,就能简单的输掉,就能封住所有记忆。

    与哥哥一起经过的——所有的记忆。

    和给予自己活着的实感的那个人。

    和称第一次穿上制服的自己可爱的那个人。

    和在入学式以后,抱着从来都没有去过学校的回来的自己一起哭着的那个人,对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温柔地引导着的那个人。

    和哥哥……哥在一起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时间——

    通过这一手——就能简单的,当做这段时间不存在。

    (——……!)

    虽然可能是和虚假的哥哥的记忆、对话,从脑中穿过。

    与此同时,白在思考前,手先动了起来了。

    吉普莉尔闭上了眼睛,流出了眼泪。

    『……主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请赢下来。』

    是的——笑都笑不出来简单的、逼迫的、自己的必胜的一手。

    回应吉普莉尔对这个意图的疑问的声音过于微弱。

    但是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像想将门推进墙里一样

    用用力地将耳朵贴在门上,然后白回应了:

    『……对「」来说……没有——败北!』

    在混杂着呕吐气味的昏暗封闭的房间里。

    白回想这和哥哥的记忆,取下将脸润湿的毛巾。

    那一天,哥哥对仅仅去了一天学校就哭着回来的自己所说的话。

    ——呐,白,虽然说人的会变的,但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强烈渴望着飞翔的话,那样就会长出翅膀吗?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该改变的不是自己,而是飞行的方法不是吗?

    只能去创造,只能去想出让现在的自己飞行的方法。

    明明自己就不能飞,虽然想着自己在说什么啊,但是——

    来考虑一下能让白飞翔的翅膀吧,慢慢来吧。

    虽然说是没用的大哥,但我也会思考的,怎么样?

    ——如果忘记这个的话,该怎么生存啊。

    将就是自己生存的理由的和哥哥的记忆封印起来,自己是想干什么啊。

    如果这是被植入的记忆的话,那么自己是在多么残酷的比试中输了啊。

    但是这种事——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哥……成功了……如果忘记哥的话——那还不如去死!』

    听到了像撕裂喉咙一样的白的声音之后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只能叹息。

    ……抱着万死的觉悟所提出的提案。

    在被拒绝了的现在,吉普莉尔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低着头沉默的吉普莉尔的身边,史蒂芬张开了嘴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那个……虽、虽然说不是很明白……』

    史蒂芬所说的话,没有一点理论性。

    只是为了安慰白,所以从口中拼命挤出的话。

    『对白来说空是确实存在的吧?是一旦消失了就会让白变成这种样子的,确实的存在。』

    ——所以说她的发言。

    『所以说那个人一定有造成这种情况的理由吧?』

    ——成为了颠覆一切前提,带来了一线希望的发言。

    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史蒂芬一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像时间停止了一样,白和吉普莉尔睁大了眼睛。

    『但、但是如果是因为盟约而丧失记忆的话怎么解释这种状况——』

    『啊,不,所以说了,不是这样,那个……』

    因为史蒂芬继续说出的话,让白和吉普莉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说可能还在进行游戏不是吗?』

    吉普莉尔将眼睛睁大得像玻璃珠一样。

    不知是否理解了那个视线的意图,史蒂芬继续混乱地说:

    『所、所以说——被改写记忆不是因为「盟约」,而是可能因为游戏本身,如果就像白所说的那样是我们的记忆被改写了的话,那个……叫做空的人一定是在取得我们的同意的基础上进、进行游戏的吧,然后,那个游戏还没有结束……什么的……』

    史蒂芬的话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自信,但是白却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

    『——你是根据什么……才这么想的呢……』

    因为是太过于无视现状和情报,过于飞跃的假说,吉普莉尔这样问道。

    『根、根据……但是——总感觉到哪里不对。』

    对,没有一点根据——正因为如此。

    史蒂芬毫无迟疑地用感觉说:

    『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输的。』

    那个人——虽然没有说明白是白还是空,但是吉普莉尔还是闭上眼睛了嘴。

    ——史蒂芬的假说到处都是破绽。

    不管是不经过「盟约」就将事向改变至此的方法。

    还是为什么要从我们的记忆中消除特定人物的记忆,只留下全权代理者——白的记忆。

    只要那个假说的正确的,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答。

    ——艾尔奇亚的王,人类种的王,自己的主人,胜过的神,胜过的天翼种,正在准备着吞并东部联合的人……与考虑这个人输掉这件事相对的违和感。

    如果说像史蒂芬的假说一样,这个不能解释的状况,不是因为敌人的意图,而是为了胜利而创造的话——

    『这样说的话——没有确认的办法。』

    吉普莉尔摇着头说道。

    『将特定的物体或人物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事实确实地从整个世界上的人的记忆中,世界的记录中消去,就算是通过「盟约」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个假说——』

    这是提出了相当不公平的条件的假说。

    更不用说不使用「盟约」的力量来执行的方法,是进一步加深的谜团——还是

    『假设名为空是人物是主人的哥哥,也就是人类种的全权代理者接受的比试的话,也许可以做到从人类种中消失。但是也能从他的所有物的我的记忆中消失吗?』

    听了吉普莉尔的话,史蒂芬想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

    『没办法从没有所有权-代理权的人那里消除——那么,去问问其他种族的人吧!』

    『好的,现在马上转移的东部联合的大使馆去确认——然后……』吉普莉尔在门前低着头跪下『……主人把他的失败当作前提来思考是无法令人容忍的愚行,在这之后不管主人要怎样惩罚我都会接受的——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吉普莉尔说完后,就像融入了虚空一样。

    她的身影消失了,因为质量转移而涌入空间的空气,仅仅带起了一点风。

    被一个人留下了史蒂芬困扰着如何处理,总之先向门的对面说:

    『啊,那个……白、白……没事吗?』

    ……但是,那个时候白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哥哥确实有存在的可能。

    由于接触到这一事实,被冻结了的思考开始急速的活性化。

    一边期待着空——哥哥是存在的,一边在发觉着能确证这个期待的根据。

    将沉重的身体从床上剥离下来,像潜行一样向着房间的中央。

    一直半闭着的,湿润的红宝石色的眼睛。

    现在都睁开着,环视着整个房间。

    用连一粒尘埃都看不漏的视线巡视着房间,一边还在继续加速思考。

    (……如果哥确实……存在,那么为什么要制造现在这个……状况)

    如果相信史蒂芬的假说的话,这个状况就是哥哥制造出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同步哥哥的想法了……但是。

    ——就像嘲笑前提一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同呼吸着的哥哥的思考。

    就算是自己也感到永远无法追上,现在要推测这个人的策略?

    ……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可以成功。

    但是,哥哥留下了确实的线索,决定性的判断材料。

    『……哥……不可能——输掉……』

    ——是的对『』来说没有败北。

    那样的话——自己也同意了。哥哥相信着自己,自己也相信着哥哥。

    自己认同了制造出这个疯狂的状况。

    为什么——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真的是……笨蛋!头脑多么不好!)

    这是何等失态,这要怎么面对哥哥口中的“哥哥自满的妹妹”。

    ——仅仅是因为一点记忆被消去了。

    『……为什么……会做出——怀疑哥这种事啊』

    因为现在还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所以压抑了下来。

    有必要将哥哥信任着托付给自己的这个情况结束掉。

    ——燃尽了也无所谓——白的思考回路回应了想要动的这个意志。

    回应着,还需要更多氧气,脑这样喊叫着,毫不客气的在小小的心脏到达极限为止不断刻上声音的回应着。

    即使感到体温急剧上升,白还是回忆着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记忆。

    将与哥哥的记忆加上字幕,像电影一样,将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一点不剩地回忆着。

    如果现在是哥哥所策划的话,哥哥一定会留下提示的。

    与哥哥相关的最后的记忆,有复数无法理解意义的话浮上了心头。

    ——白,我们一直是两人一体的。

    『……两人一体……哥……不会让才……成为孤单一人……』

    为什么——自己在史蒂芬的寝室了醒来了。

    为什么没有怀疑,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注意到!

    白懊悔的发现了,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追赶不上哥哥的理由。

    答案如此简单,也就是说空——哥哥——哥——

    (……从最初开始——就在这里!)

    在王的寝室之中,白像要贯穿什么一样的眼中——没有泪水——

    〔剩余——五步〕

    ……我是……空,年龄……忘记了。

    ……自满的妹妹是白,十一岁,有着漂亮的白发和红色瞳孔的美人。

    没问题,还记得。

    『白,在吗?』

    有点头的气息。

    意识、身体和记忆已经是东拼西凑的了吧。

    还能辨认出来那个点头的气息的白的。

    『——白,还会,继续在的吧?』

    再次,感觉到了有点头的气息,仅仅是这样,就能支撑着现在的自己。

    即使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也能明白。

    ——这远远的超越了想象。

    视觉已经被剥夺很长时间了,手脚都没有感觉。

    可以听到多个声音——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也已经想不起这里是哪里。

    从来没有想过逐渐失去一切是这么恐怖。

    『白……差不多我,大概……然后——』

    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一样,感觉到了有点三次头的气息。

    ——我明白的……

    白用小小的声音说。

    听到这话,空苦笑着像是情愿一样说:

    『能听一下我的请求吗,手……已经没有感觉了……哈哈』

    空用包含着自暴自弃意义的笑声继续说:

    『不管哪里都好,能握着我还有感觉的地方吗——为了使我不发狂。』

    感觉到肩膀被紧紧地握住了,仅仅感到安心了一点的空,吐了一口气。

    然后——用嘴衔着棋子,将其放置在棋盘上——

    凝视着虚空的白,心率还在上升着。

    ——将所有的情报整理。

    哥哥说了——两人一体。

    那么自己也参加了游戏——不,如果没有结束的话,是正在参加游戏。

    那么这个状况就跟预想一样,是故意让让它发生的。

    哥哥说了——我不是少年漫的主人公。

    ——仅仅这样的话,是无法同步出哥哥的思考的。

    哥哥的行动通常包含一两三重意义——有时是十重或二十重意义。

    用自己无法想象的方法,从结果开始逆运算从而产生的战术。

    那种将前提颠覆,走捷径的想象力,自己做不到。

    (那么……白……只能用白的方式……来做了)

    体温进一步上升,就像一切都想让思考停下来一样头疼,额头上渗出了汗。

    ——那是非常没有效率的,只能被叫做暴力的

    强硬的思考方法。

    留下的记忆,构成状况的要素,线索,解答候补,判断材料。

    在脑中模拟几千万中可能性所产生出的几亿,几兆的状况。

    ——将这些全部,循环验证考察,如同演算机一样的推理法。

    将这些可能性全部确认的白的小小的头,就像血管被割裂一般,渗出汗水。

    然后——在秒针转过两圈的时候。

    但是对白来说像是经过几个小时一样,在脑中,作为解答,浮现了一个人。

    对于那个人的记忆过于破碎——

    面容、身形、声音都记不起来了。只是留有这样一个印象。

    『……在国王选定战……对战过的人……』

    为了人类种——连爱尔文·加尔得都想要利用的人。

    这样的人,听到哥哥赌上人类种的棋子会怎样?

    ——与东部联合战斗,必胜的一片拼图,接受的森精种的支援的——监视者。

    『……克拉……米……!』

    在说出哥哥的对战对手的名字,感觉到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的同时。

    像是超过转数的齿轮被弹飞了一样——白失去了意识——

    〔剩余——八步〕

    确认一下吧……我是空。

    白的哥哥,十八岁,童贞,交流障碍,游戏废人。

    从异世界而来——等等。

    与神进行游戏,并胜过他,和妹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呢?

    ——原来如此,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记忆被夺走了。

    但问题是从这里开始……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一切都被夺走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

    ——没关系,还记得起来……还是我的。

    就如同期待一样的重要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像少女一样的声音尖锐地问道。

    已经没有视觉了,所以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到声音。

    记得名字是……克拉米-杰尔。

    森精种的国家——爱尔文·加尔得的内通者,这个游戏的对战对手。

    『嗯~怎么了?』

    好的,好像还能说话。

    『别装傻了,你——想故意输给我吧?』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现在是依靠着听到棋盘上棋子的声音在下棋。

    看来没有失误……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

    『不,就是这样也能好好得赢下来。』

    ……大概,吧。

    能证明这个自信的东西已经过于稀薄了。

    如果被问根据是什么的话也无法断言。

    『原来如此,你的目的就是被我夺走记忆啊。』

    对,这就是这样一个游戏。

    将自己消失了的东西,移给自己的对手。

    如果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记忆消失了的话,那么这些记忆就已经转移给了克拉米。

    『……你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间谍——嗯,这个我理解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好像被理解了。

    但是,少女还有继续说着:

    『——这样下去了话你会输掉的,你的存在将会被夺走,你存在过的事实将会消失,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企图?』

    ……这才是不能告诉你的事。

    这才是这个游戏真正的目的。

    『……好吧,就像你所期待的,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克拉米将棋子放到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根据这个声音在脑想象她所下的位置——空的脸上,静静的,浮现了笑容。

    『——这是什么啊!』

    抽搐,不伴随着悲鸣,克拉米呆住了。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悄悄地中自己中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么啊!』

    在那边说话的,就是刚才发出悲鸣的人——是谁?

    ——再来确实一次吧。

    我是……空,白的哥哥然后……然后呢?

    『————!』

    难以言喻的恶寒像将全身冻结,粉碎一般袭来。

    我是谁。

    这里是哪里,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自己正在变得不是自己,难以言喻的恐怖。

    不能忍受,不断打着寒战,牙齿发出悲鸣,已经被剥夺的稀薄的五感也明白。

    大脑的哪里在喊叫着。

    『这是已经明白了的事。和预定一样。这样就好。』

    ——自己在渐渐消失的这种恐怖,居然和预定一样?

    别开玩笑了,这样的恐怖居然说已经预想到了?你以为你是谁!

    这样的,为什么以为能保持正常——

    『……哥……』

    但是,就像绝对零度一样的疼痛。

    『……白,就在……这里。』

    这两句话,让我比失去状态还要容易地融化,被引导。

    『——说……说的也是。』

    我是……空,自满的妹妹——白的哥哥。

    现在——正在进行游戏,现在输的一步,是为了以后的胜利。

    这里是全部,只要明白这个的话,就够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在心中自言自语着,将打颤的牙齿用更强的力量停下。

    为了衔住下一个棋子——慢慢地,张开了嘴——

    ——……

    『主人!?』

    『白!不要紧吗!?』

    白听到吉普莉尔和史蒂芬担心自己的声音,白恢复了意识。

    ——看来好像晕倒了。

    在史蒂芬的怀中,白确认着状况——

    『……!』

    在能活动的视线里,一瞬间就确认了没有哥哥这件事。

    但是总结辛苦思考的结果。

    ——哥哥在这个房间,

    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没……问……题……』

    白抱着疼痛的头,全身都被汗浸湿了,史蒂芬压住了想起来的白。

    『才不是没问题啊!突然就晕倒了——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啊!』

    这样喊叫着的史蒂芬,虽然仅仅只有一点,但是眼睛确实红了。

    『……对不起……』

    白小声地说道。

    另一方面,故意和白保持距离吧吉普莉尔下定决心开口说:

    『主人,有想传达给您的事,关于空——主人的确认一事……』

    吉普莉尔正想报告自己去东部联合的大使馆确认的这件事——

    『……已经没关系了……』

    白这样说着打断了吉普莉尔的话。

    『……哥……是存在的……』

    『——是的。就是这样。不管要如何惩罚——』

    在东部联合大使馆向初濑伊野确认了空的确是存在的。

    怀疑主人们的主张,主人门的败北的自己——

    『……那么……命令』

    『是,无论是什么命令。』

    如果要吉普莉尔现在就死在这里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但是白回应的声音却是温和的,但是却又像着急着一样。

    『……帮我……寻找……哥……』

    吉普莉尔对这番话就像是对神的启示一样服从。

    然后这次就像真的没事了一样,史蒂芬用手温柔地扶起白。

    白站稳了脚步。用恢复正常的目光捕捉两人,然后问:

    『——你们俩……昨天……做了什么?』

    就像是知道回答是什么,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确认。

    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史蒂芬和吉普莉尔回答道:

    『昨天——忙着应付游行的队伍,瞥见白躺在王座上玩游戏。』

    『是的,我也在旁边。』

    ——但是这个回答,白可以确信不是正确的。

    『……那个……是前天……十九日……』

    两个人再次看着对方的脸,然后白接二连三地问道:

    『……改变问题……那天晚上……在……哪里?』

    听到这番话,史蒂芬和吉普莉尔开始搜寻记忆。但是——

    『————…………』

    完全没办法想起来。看着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的白,吉普莉尔说:

    『主人有昨天……不,前天晚上的记忆吗?』

    『……没有,所以说……这样就好。』

    ——这是在确实有从全员那里消去的记忆有没有共同的地方。

    也就是说——

    『那么——现在进行的游戏赌上了从前天晚上开始,到昨天为止的记忆。』

    对着因为起誓帮助白而全力思考的吉普莉尔,白点了点头。

    『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不明白,史蒂芬歪着头问道,吉普莉尔回答道:

    『白大人存在的记忆我们没有,我们有的记忆白大人却没有,所以造成了混乱——但是,如果有全员都没有的记忆的话,就是另一说了。』

    史蒂芬还是一脸不明白的表情,但是,对,这就意味着——

    『游戏的参与者是我们全员,然后玩家可以影响到人类种全体——除了全权代理者以外没有人可以做到,就是这么一回事。』

    ——对,这样的话,下一个——

    『……下一个……史蒂芬……确认。』

    『是、是,不管什么都行。』

    用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的表情看过来的白。

    被十一岁的少女用气势压倒,声音无法发出,史蒂芬非常认真地对应着。

    ——花了数秒掌握现状。

    『………………那个……请问要让我做些什么呢?』

    似乎是史蒂芬会错意了,视野里的似乎不是幻觉。

    可以看到表情还是十分认真的白,和白小小的双手。

    那双手正在揉的是自己的——

    『……正在揉……史蒂芬的……胸……』

    发出像是“姆扭姆扭”一样可爱的拟声词继续揉着。

    『——……那个我因该怎么反应才好?』

    但是,白的表情没有改变,手也没有停下。

    只是咳了一下,白清了清嗓子抬头问道:

    『……兴奋了吗……?』

    『怎么可能啊!如果兴奋了的话作为一个人在各种意义上都出局了!』

    但是,这番话好像正和白的心意,白放开了手。

    『……明明说过……爱上我的?』

    『————啊……』

    ……确实,如果提出“爱上我”的是白的话,应该会有什么感觉的。

    也就是说向自己提出“爱上我”的这个要求的人是空,史蒂芬总算是能接受了。

    但是,吉普莉尔却十分抱歉的说:

    『主人那个……其实没有必要确认这个的吧。』

    『……嗯。』

    但是白一点在意,好不犹豫的点头回答道。

    『——哈?』

    『……因为……已经确定……哥哥的存在了……』

    『那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被揉了吗?』

    对于摆出一副明明那么担心你了的表情的史蒂芬,白这样说到

    『……是谢礼。』

    『是什么的谢礼啊!被揉胸的我能得到什么——』

    但是,白接着说下去的话,阻止史蒂芬继续说下去。

    『……因为……如果没有史蒂芬的话……就没办法注意到……』

    然后——白像还要继续说下去一样。

    白在记忆中搜寻着是否对哥哥意外的人说过。

    ——没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以,不习惯的,笨拙的,白移开视线,红着脸说道:

    『……谢谢你……史蒂芬……』

    因为白这样的表情和话语,史蒂芬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白没有注意到这将成为以后几天,史蒂芬不断抱着头的原因。

    史蒂芬内心十分矛盾,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动心应该不是异常的才对。

    把抱着头的史蒂芬放在一边,吉普莉尔问道:

    『那么主人……已经完全掌握现状了吗?』

    『……嗯』

    如果哥哥赌上人类种的棋子的话,克拉米——爱尔文·加尔得必定会来与哥哥接触的……然后将被叫出了的克拉米拉拢为同伴。

    『……还差……一点。』

    还剩下知道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游戏的内容。

    但是这个也在白的思考中基本上已经得出了结论。

    ——哥哥在游戏中动了手脚。

    对手是克拉米,也就是森精种,爱尔文·加尔得。

    但是在盟约实行前就能改写记忆,怎么看都有魔法介入了。

    这是森精种准备的游戏——不对。

    对手是序列第七位的森精种,哥哥不可能想不到会有魔法介入。

    『……哥用的是……吉普莉尔……做的游戏。』

    没问题,哥哥是用可以阻止森精种用魔法作弊的游戏。

    能做到这件事的人,这里只有一个。

    『——是我吗?』

    对,位阶序列第六位,连假想世界都可以构筑的天翼种-吉普莉尔。

    毫无疑问,哥哥一定问了吉普莉尔这样的问题。

    『……吉普莉尔……能做……消除记忆的游戏吗……?』

    被这么一问,吉普莉尔开始考虑。

    刚才主人虽然问能不能做这样的游戏……

    『如果是像实体化接龙那样的假想世界的话……可是这里是现实世界……』

    『……如果和森精种合作呢?』

    『合、合作!?和那个森林的隐者们合作吗!?』

    吉普莉尔发出从心底厌恶的声音,看来她根本没有想象过这件事。

    但是,吉普莉尔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白,开始认真的思考。

    『——这要看森精种当的术士的水平了……也不是不可能,能使用的力量的绝对量是位阶序列第六的天翼种更多,但是如果只限于编织复杂的术式的话……第七位的森精种——更胜一筹。』

    一般来说,吉普莉尔是不会将自己至于他人之下的。

    但是,如果是说出了怀疑主人的妄言的现在,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话,什么架子都摆不出来了吧。

    『比如说——我提供实体化接龙游戏的核心,森精种的术士来制作游戏的话……这样的话,能引起这种规模的事象变化的魔法也不是不可能创造出来的。』

    但是,还是不够,还是差一点,白说道:

    『……这样的话……能保证……不能在其中动手脚吗?』

    『可以保证。』

    但是,白的担忧,马上被没有丝毫的迷惑的吉普莉尔打消了。

    『如果是可以带来这种程度的事象变动的魔法的话,所需要的精灵的量早超越了森精种的极限,最终启动游戏的人必定是我,如果游戏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话,我就会在这里发现的。』

    『……绝对?』

    『是的,如果这一连的魔法实行的话,所必要的力量,屏感觉就可以明白。』

    然后吉普莉尔开始环顾四周。

    『……消失了一天半的……游戏中的记忆……那么游戏本身也……无法认知到。』

    即使是被排除到认知之外,如果游戏还在进行的话,应该还有在使用魔法才对——

    『……调查一下吧。』

    吉普莉尔没办法感知到魔法。

    但是——不能两次怀疑主人,吉普莉尔展开翅膀,张开了琥珀色的眼睛。

    『请……躲避一下。』

    白和吉普莉尔趴在地上,无法察觉魔法的她们也感觉到了有压力产生。

    吉普莉尔毫无止尽地放出精灵——驱动着魔法的源头。

    吉普莉尔头上的光环加速旋转,似乎产生了整个房间在摇动的错觉——

    『——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白和史蒂芬的脸就像花绽放了一样,但是。

    吉普莉尔指着房间的一角说道:

    『……但是,非常抱歉。能在那里感觉到了阻碍认知的力场正在展开着就是极限了,如果和主人的推测一样的话,是由我提供游戏的核心,使用森精种的术式的话,是不可能突破那个阻碍认知的力场的。』

    『……』

    白咬着指甲。

    ——还剩一步。明明马上就要得到答案了——

    『是、是那边吗,我去调查一下。』

    朝着吉普莉尔指的方向,史蒂芬看着床,向那边走去——但是突然,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史蒂芬盛大的摔倒了,脸朝着床倒下。

    『……多拉酱,在什么都没有的平地上摔倒什么的,我认为不用再追加角色设定了。』

    但是一边站起来,一边看向这边的史蒂芬说道:

    『……唉?摔倒了?是我吗?』

    听到这番话,白和吉普莉尔同时注意到了。

    『……!』

    『无法认知到,但却就在那里存在着,即使触碰到了也无法察觉到,是这么回事吗?』

    听到吉普莉尔的话,白点了点头,并迈出了脚步。

    即使无法认知到,但就在哪里,伸手触摸。

    什么都看不见,连触摸的感觉都没有的游戏盘,就在这里。

    突然,在史蒂芬摔倒的地方,白发现了什么。

    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放着的,刻着大写的数字的一面是黑,一面是白的棋子。

    另一个盒子里的是刻着阿拉伯数字的同样的棋子。

    这些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非常容易明白。

    『……黑白棋的……棋子。』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游戏的棋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看到棋子却看不到棋盘,对于吉普莉尔这样的疑惑,白回答道:

    『……这是……还没有使用的棋子。』

    因为没有使用,所以可以认知到的棋子。

    夺走记忆,被从认知中排除的游戏——还没有结束的游戏。

    这全部在白的心中就像一条线一样,将一切联系起来。

    规则恐怕是——

    『……将记忆……存在……分成棋子……相互掠夺的……游戏。』

    首先对白的低语做出反应的是吉普莉尔,史蒂芬慢了一拍。

    『不、不是我说,主人……』

    『这样的规则,还、还正常吗!?』

    是的——如果白的推测正确的话,这毫无疑问是疯狂的游戏。

    但是如果这个规则就像想象中的一样的话,果然——

    『……哥果然……好厉害……』

    冷汗直流,终于——明白哥哥意图了——

    〔最初的一步前〕

    『——嗯,来说明游戏的规则吧。』

    空坐在椅子上,对坐在桌子对面的克拉米说。

    对着自己背后的白,史蒂芬,吉普莉尔,和克拉米背后的森精种的少女说:

    『游戏是将构成自己的概念分为三十二的棋子的黑白棋。』

    空把玩着被分为黑白两面,上面刻着数字的棋子继续说:

    『棋子上刻着的数字越接近一就越重要,大概有记忆、人格或肉体这一类的东西吧?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的黑白棋。将对手的棋子翻面——相互夺取对手的存在。』

    空认为非常有趣,由吉普莉尔提供动力,森精种的少女来制作游戏。

    空愉快地说明着不寻常的规则,不知是谁紧张到嗓子发出了悲鸣。

    『然后,关于重要度的设定,遵从游戏的魔法,是反映自身的深层心理的优先度,也就是说,哪个棋子掌管着哪些,自己并不知道。』

    非常愉快地,但是——

    『……失去那个棋子,会失去什么——不令人兴奋吗?』

    对于脸上充满了狂气笑着的空——克拉米冷静的回应:

    『我们的目的是揭露你和你背后的人的身份,而你的目的则是用尽办法折腾我和爱尔文·加尔得,这是相互利益一致的游戏呢。』

    『对,然后胜者可以取回自己的一切——败者会失去自己的一切。』

    这话中的意义,让史蒂芬打个一个寒颤。

    『——如果连人格都被夺走而输掉的话——哈哈,真是有意思啊。』

    『啊,还有一点,和通常的黑白棋不同,没有跳过的权利,就算是没有地方放棋子也有放置棋子的义务,到了后半,根据局面,会不得不奉上数值较小的棋子……嘛,明白了吧?』

    听了这话,克拉米没有丝毫恐怖,而是指出了规则的漏洞:

    『那么——在物理层面上无法继续了呢?』

    也就是说五感、肉体本身或关于游戏的记忆消失了会如何。

    『由同伴来……对我来说,是白或那两人代替我,对你来说就是那位森精种了,所以,在场的全员都是参加者——在全员都向盟约起过誓后,游戏才会开始。』

    但是,这样的话还有一个问题——也就是

    『但是既然是相互夺取全部,那么也会出现友方丧失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无法继续了,游戏结束,由棋子多的一方获胜。』

    『关于胜利的判定需要客观性,由游戏盘自身来判定,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确实编入了那样的术式。』

    『我也确认了,请您安心,主人。』

    吉普莉尔和克拉米的同伴的森精种的少女都点头确认。

    吉普莉尔用目光强力的否定了最担心的可能性——没有作手脚。

    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但是游戏结束了就恢复原样……这也挺无聊的不是吗?』

    对,这就是魔法。

    即使是有吉普莉尔提供庞大的魔力,也无法永远持续下去。

    读出了克拉米想将空的存在抹消掉的这个发自真心的愿望,空笑着说:

    『为了将游戏的结果在游戏结束后固定下来,——当做赌注的东西有两个。』

    空首先竖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个,游戏的结果是永久性的——双方让渡的存在的痕迹可以抹消,交换,保有,然后还可以提出除此之外的一个要求。』

    明白了空的意图的克拉米说道:

    『这就是真正的要求呢。』

    『YES,如果不这样的话,我的存在被消除了,白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这就像说克拉米的目的是窜夺人类种全权代理权一样。

    『同样的,我也不能得到那边的森精种,所以,必然,第二个要求是——』

    『……夺走同伴。』

    如果克拉米赢了的话,就能得到丧失了空的记忆的白——人类种的全权代理者。

    如果空赢了的话,就可以得到爱尔文·加尔得的一名术士。

    『嘛,当然在结束后也可以变更要求。』

    听到这番话,克拉米哼的笑道:

    『……你是在希望我同情你,留下你的存在?』

    『哈哈,真是的有趣的笑话呢,不可能是那样吧。』

    同样笑着回应的空,窥探着克拉米的眼睛说道:

    『白要是没有了我,就算是有盟约的拘束,大概也无法成为有用的东西,然后,我也可以确定你那边的同伴也是这样,也就是说不是保有——自残或改变人格也可以一样,如果不让盟约变成可以更变的话——』

    在场的人,除了白和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嘛,简单来说,就是将夺取对方的存在和对同伴的生杀与夺的权利。』

    对,连同伴都包含的“ALLORNOTHING”

    疯了——这样想的不知道是否只有史蒂芬一人。

    被作为赌注的白不知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哥哥会败北,还是之前已经听过了哥哥的策略并理解了——只是和平时一样半睁着眼。

    『将对方逼至无法继续的一手,也就是将对方的一切都夺走为止——就是这样的规则,那么——大家做好游戏开始的心理准备了吗?』

    伴随着诙谐,一边环视着四周的空,聚集了大家的视线。

    想出、设定出这种更本不会被认为是正常的游戏的空。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克拉米好不容易保持平静,开始思考。

    对,这是——空想出来的游戏。

    乍一看规则是平等的——所以克拉米不得不怀疑。

    这是被动过手脚的游戏,不可能不对他自己有利。

    规则的漏洞,或者是——克拉米看向对方的少女。

    但是,少女只是轻轻地摇着头。

    ——什么都看不出来。抓不住真意,但是游戏没有动过手脚。

    制作游戏的是森精种的少女,可以说无法在游戏中动手脚,但是反过来说,吉普莉尔也不可能动手脚。

    『……——好吧。』

    那么,除了在游戏中揭露他的真意意外别无选择。

    和空有什么意图无关,这边可是有森精种的力量。

    白、史蒂芬、吉普莉尔、空。

    然后是克拉米和森精种的少女,轻轻地将手上举——说道:

    『——向盟约起誓!』——

    白拿着刻着【参】的黑白棋的棋子。

    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不,盯着只是看不见,但是确实在哪里存在的棋盘。

    那个棋子恐怕是将存在和记忆分为三十二个相互夺取的黑白棋的棋子。

    谁留下的棋子的数字小——也就是重要性高。

    如果被夺走的话,就有可能马上结束,所以才留到现在。

    但是,设定这个规则的人是被挑战的一方,也就是哥哥。

    玩这个游戏,然后消失这件事也一定是有意义的。

    那么为什么——白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哥哥将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了呢。

    但是如果发现答案的话就会发现,那是当然的。

    首先第一个理由,极为单纯。

    故意输掉将记忆交给对方,一次输掉的意图。

    (……对白来说……做不……到)

    想象了一下,白悲伤地笑着得出了结论。

    哥哥做的事,如果白来做的话……不认为可以保持正常。

    只是不在身边了就怀疑哥哥存在的自己。

    ——可以忘掉的话还好。

    ——如果忘掉了的话——绝对无法保持正常。

    白盯着看不到的,手触碰也感觉不到的棋盘。

    的确看不到棋盘,但是——

    哥哥讨厌阳光。首先不会坐在窗子的一侧。

    哥哥不管在睡觉的时候还是在并排坐的时候,从是选择让白靠墙的位置。

    哥哥在宽广的地方会感到孤独感,所以白常常将过于宽广的空间遮住。

    虽然看不见棋盘。但是哥哥的习惯,哥哥的行为,哥哥令人担忧的地方,与哥哥相关的一切记忆。

    哥哥坐着的椅子的位置,为白所预留的位置,就像是看得见一样。

    (……哥……在……这里……)

    虚空的,但是有确信,可以感觉到哥哥所在的位置。

    控制住变热的头脑,继续思考着。

    (……然后这就是……第二个……然后也是……最大的……理由。)

    白将刻着【参】的棋子,白的一面向上,用手指夹着。

    哥哥会选黑还是白,一点迷茫都没有。

    将最后的一手托付给白的话——毫无疑问。

    现在还是看不到,无法认知的的对局。

    没有游戏开始时的记忆,不知道游戏经过的棋盘上。

    哥哥故意输掉,然后为了让白获胜而下的棋,

    完全中了哥哥的策略的对手,被下的棋。

    然后为了可以逆转,哥哥将所有该取得的位置都取得了。

    读取这一切——只用三手就可以逆转。

    这个……只有自己(白)可以做到。

    伴随着确信,白落下了手——清脆的声音振动的三人的耳朵。

    然后

    『咿——』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因为突然袭来的头痛而抱住了头。

    就像是回应白下的那一步棋一样,脑子响起了噪声。

    到刚才为止还无法认知的棋盘出现了,黑色的棋子啪嗒啪嗒得染成了白色。

    然后——失去了的一天半的记忆回到了脑中————

    ————〔十九日-白天〕…………

    没问题,那是在和哥哥玩游戏的时候。

    『啊,终于来了啊。是不是让我等得太久了?』

    在这样说着的哥哥的眼前,有两位少女。

    蒙着黑色面纱的黑发的少女,克拉米。

    不知是没有隐藏的意思还是什么,可以从长发中看得到森精种的长长的耳朵的森精种的少女。

    『……说得好像是知道我要来一样——那么当然……』

    对着这样的克拉米空说:

    『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然什么时候都行。』

    『那么马上,在你交出人类种的棋子之前,我要将你的存在抹消。』

    『白,认真听着。』

    『……嗯?』

    『我相信着你。』

    ————〔十九日-下午〕

    『——就是这么回事,吉普莉尔,能做出来吗?』

    只能认为是疯了的游戏内容,吉普莉尔说:

    『——非常抱歉,做不出来。像这样大幅的改造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说让你一个人做,克拉米带过来的森精种也一起制作如何?』

    空把话题投向了还没有报上名字的森精种的少女。

    『……和天翼种吗?我郑重的拒绝~-』

    『真是巧呢,我也想要拒绝-』

    两人的视线迸出火花,但是空一点都不关心。

    『是么,那就不接受挑战了,赶紧回去吧。』

    对于毫不犹豫拒绝的空,克拉米对森精种的少女说:

    『……说过要合作的吧。』

    『当然说过,但是要和那个恶魔合作……唔……我明白了。』

    『……哥。』

    听了空设定的规则,白不安地看着空。

    『白,我们一直是两人一体的。』

    ————〔十九日-夜晚〕…………

    森精种的少女将吉普莉尔的实体化接龙游戏的核拿在手中抱怨道:

    『这种想要破坏精灵回廊破坏一样,像炸弹一样使用精灵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非常抱歉,只是从精灵回廊的源头汲取力量,居然会被长耳朵的误认为是炸弹,下次要给你挂上〔低能注意〕的牌子了。』

    『你—们……就不能友好一点吗?』

    『但是,在大战时期,哪里的某位天翼种袭击我们,一击杀死了我们多少同伴……平时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却说着〔天击〕什么的小孩子气的话。』

    『别太狂妄了,如果不在上空展开妨碍飞行的魔法,你们甚至不会被我们注意到,那是自作自受,那样落下来也没法控制,一不小心就会将你们都杀光了,你认为我掉下去了几次?』

    『够了,都闭嘴制作,马上就要到第二天了!』

    ————〔二十日-白天〕…………

    『……好吧,真的到了第二天了。』

    空半睁着眼盯着吉普莉尔。

    同样的,克拉米也是这样盯着自己的同伴。

    『真、真是抱歉,都是因为这个长耳朵的总是让回路暴走。』

    『但是每次用蛮力暴走,就得重新编篡术式的哦~?』

    空叹了口气,托起腮说:

    『算了,那么,重新说明一下规则。』

    『……哥。』

    『白,你担心哥哥的安全我很担心,安心吧,白明白的吧?』

    『白,我们是由约定连接在一起的。』

    『白,我们总是在游戏开始前就获胜了。』

    『——为了吞并东部联合,让我们得到最后的一片拼图吧。』

    『……嗯。』

    空温柔的抚摸着轻轻点头的白。

    『——那么,让我们开始游戏吧。』

    ————〔二十日-夜晚〕

    『…………』

    白的右手,紧紧地握着空的肩膀。

    左手用更强的力量握拳,指甲刺进了手里。

    只是看着在自己的眼前被剥夺记忆、手、脚和五感的哥哥。

    ——这是因为相信着哥哥。

    这回应了说出“我相信白”的哥哥。

    现在,只能忍耐。

    因为空的样子过于悲惨,史蒂芬犹豫着想要结束游戏,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了,史蒂芬用手掩着脸,可以听到哭泣的声音。

    吉普莉尔也因为主人的觉悟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空的一举一动。

    『——那么,差不多该结束了。』

    克拉米手里拿着棋子,这样说着。克拉米完全是毫发无伤。

    在场的人失去了许多记忆,连失去记忆这件事都无法察觉到。

    棋盘上明显的是黑色——克拉米占优势。

    『……你有许多有趣的记忆的,但是还是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

    明明几乎将空的记忆全部夺走了,还是不知道空真正的目的。

    克拉米一边回想着空的记忆一边说:

    『你那边还剩下三个棋子,与你真正的意图相关的记忆和构成你的候补要素恐怕就在那里……但是——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着,克拉米落下了棋子。

    『大概,这就结束了。』

    就像回应这番话一样,空的身影消失了。

    然后,就像到刚才为止的感情被剥去了一样,一直观战的三人,就像人偶一样,眼中失去了色彩,没有了意识。

    就像是看不到克拉米的身影和游戏盘一样,陆续离开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参赛者的她们关于游戏的记忆被消去了吧。

    只有白一人,就这样走向了床,开始睡觉。

    『……这样了话就没有代替者了,空也消失了,无法继续——是我赢了呢。』

    到最后为止还是不知道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不断送过来让人感到不舒服的记忆,这到底——

    『克拉米……有点奇怪。』

    应该是由游戏盘宣告游戏胜利的。

    ——但是,游戏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游戏没有被动过手脚的吗!』

    『是、是这样没错!编写术式的可是我呦?』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还不是无法继续吗!?』

    突然,克拉米看到了空留下的三个棋子。

    刻着壱、弍、参的,对自己的构成来说,最重要的棋子。

    『——等等,如果现在他的存在已经消失了的话,那三个棋子算什么?』

    难道说——难道说棋子是从自己存在本身那里被分割出来的吗?

    难道是为了取得胜利的策略吗?

    不可能——但是这样的话就能说明为什么不能完全夺走记忆——

    『克拉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

    能强制结束这个游戏的只有那个天翼种。

    『关于我们的记忆也被消除了,不就只能等了吗。』

    克拉米焦急地看着好像判断出还可以继续的游戏盘。

    『……到底是怎么样啊,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刚才,干脆的输掉,消失了的那个男人。

    将那些记忆几乎完全夺走的克拉米,看到了。

    淡淡的,确信自己胜利的微笑——腿的颤抖,无法抑制。

    ————…………

    对,空确实编入了骗术。

    就像克拉米所怀疑的那样,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对空有利。

    但是知道那个方法论的人,一个都没有。

    就算是使用制作游戏的森精种的魔法也没办法察觉到。

    因为那个欺诈,是不含一切不公正的不公正。

    ——这个游戏的棋子是由无意识反映,来决定棋子的重要性的。

    一般来说,谁都不知道位于构成自己的要素的最上位的是什么。

    ——对——

    『……除了哥哥和白以外……呢。』

    随着白轻轻的笑,游戏盘也显现出来了。

    这就是——哥哥所进行的欺诈的真面目。

    『我想到了,就算是主人所想出的规则,我居然会忘记主人什么的。』

    即使是在同意之后进行的游戏。

    居然做出了怀疑主人这种无意义的事,吉普莉尔低下了头。

    『但是为什么空消失了,是故意的吗!?』

    同样取回了大半记忆的史蒂芬问道。

    但是就算这样,白还是没有能暗示空真意的记忆。

    ——不,恐怕最初开始就没有这样的记忆。

    白认为哥哥就没有向自己传达他的真意。

    如果这份记忆被夺走了的话,那么哥哥的计谋就会被看破。

    但是没有问题——因为现在的白明白。

    ——黑白棋,二人零和有限确定完全情报游戏。

    就像将棋或国际象棋一样单纯,有明确的必胜法。

    如果空认为以通常的方法就能获胜的话,让白来下就好了。

    这样下,恐怕是为了让白更容易预测。

    ……从虚空里,有什么擅自放下了黑色的棋子。

    就像在犹豫一样,就像在迷茫一样……

    对——正如空所设定的,这个游戏没有跳过的权利。

    代替者——也就是白所下的,仅仅的一步。

    将克拉米的所有可能的走法都封住的,是由没有视觉的空所下的一步。

    因为有可能白白浪费重要度高的棋子,所以当然会犹豫。

    ……一边佩服这空的战略,一边拿起刻着【弍】的棋子。

    白已经明白了。

    不管是手中拿着的刻着【弍】的棋子所掌管的概念,还是哥哥的真意。

    ——因此,甚至对对手抱着同情,说道:

    『……这样的……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知道呢……哥……好厉害。』

    由于这样笑着的白所下的第二步。

    棋盘上将近一半的棋子一口气被染成了白色。

    突然看见了克拉米和森精种的少女,然后——

    因为看到了空,吉普莉尔和史蒂芬睁开了眼睛。

    白拼命忍住充满眼眶的泪水。

    从白的手机和人类种,吉普莉尔的记忆中消失的哥哥所制作的游戏。

    这样就能明白——留下的三个棋子意味着什么,也就是——

    【参】——赢得游戏的办法

    【弍】——对白的绝对信赖

    然后【壱】——

    『……白的全部……』

    这就是,构成空这个人物的,比自身还要重要的东西的真面目。

    为什么能这么确定,答案很简单。

    如果立场相反的话——白也可以确定。

    没有哥哥的自己,就不是自己。

    哥哥失去的东西——不管是哥哥自身,还是败北的可能性,比哥哥更重要的东西——都明白。

    理解了这件事的空,从一开始就让自己消失,然后确信着让白代替自己就可以逆转——这样的欺诈,就算被看破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应。

    面对着被染成白色的棋盘,黑色的棋子,摇晃着,不安的被放下了。

    『……来吧,哥……』

    然后,像是等着这番话一样。

    『……快,回来!』

    在将刻着【壱】的棋子放在棋盘上的白的眼前,明确的出现了空的身影。

    ——仅仅比对方多四个棋子胜利,棋盘宣布【胜者:空】。

    白从床上扑向被宣告的胜利者,同时。

    空说出了第一句话:

    『好的,白,你可以打我。我做好觉悟了——』

    但在这之前,白已扑向空,将脸埋在空的胸口。

    留着泪水,将脸埋在空的胸口,说: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再快一点!』

    无法跟上现状的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只能呆着。

    突然,从意外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克拉米!呐,克拉米!听得到吗!?』

    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在那里有着拼命呼唤着克拉米的森精种的少女。然后

    然后史蒂芬情不自禁的捂住的嘴。

    空壳——不,根本就像尸体一样,无力的靠着椅子颓废的克拉米的身形。

    ……史蒂芬还没有明白空是如何获胜的。

    但是如果在空提出的这场游戏中输掉的话,

    哪怕只下错一步……看着空可能的下场,史蒂芬的推开始振动。

    到底是失去了什么——还是说除了肉体以外的一切都失去了。

    在哪里被叫做克拉米的人物、人格——已经不复存在。

    (这样的游戏,到底要怎样才能以输掉为前提玩啊!?)

    ——因为这个游戏过于超过可以理解的范围,史蒂芬内心怀着恐惧,看向空。

    对于这个结果,现在还抱着继续哭泣的白,空无情的张开了口。

    『——是我们赢了呢。第一个要求要怎么办呢?』

    对空的这番话,森精种的少女就像悲鸣一样恳求道:

    『等等——不管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把克拉米变成这样!』

    但是,空用不带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看着她,回应道:

    『……如果我输了,白提出了相同的要求,你们会答应吗?』

    对——这是向盟约起誓后,双方都同意的游戏。

    正如空所说的,如果处在相同的立场的话,她更本就不会听的吧。

    『我知道这样太自私了!但是设定可以改变要求的是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不把克拉米变成这样!』

    但是空脸上浮上了恶魔一样的笑容,像是刽子手挥下的柴刀一样

    『不~行-就让我提出预定的要求吧,就是这样——』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要求一:将双方夺取的记忆固定和——返还相互夺取的全部。』

    『——唉?』

    因为这一句话,大家一起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嘎……哈……哈……』

    同时,克拉米想起想起了呼吸一样取回了意识。

    少女靠近了虽然清醒过来了但仍注视这虚空的克拉米。

    『克拉米!克拉米没事吗!知道自己是谁吗!?』

    虽然少女拼命呼喊着,但克拉米只是继续注视着虚空。

    在这之后,被多次摇晃身体,好不容易才像醒过来一样

    『唉……嗯,我没事……不如说……』

    ——克拉米抱着颤抖的肩膀,像做了噩梦一样看着空。

    『那个男人——空,为什么会没事,无法理解,只是因为毫不在意?』

    ——瞬间,由于盟约的实行,吉普莉尔和森精种制作的游戏盘发出爆炸音。

    因为这个情况,而流下冷汗的意外的是空。

    『好、好危险……就算是吉普莉尔的核,还是只能刚好满足要求啊……』

    ——原理上不可能的事无法遵守契约。

    要实行空的要求这个游戏盘的魔力不可能够。

    看着这样的空,吉普莉尔静静的走出来

    『……主人,下次请允许我作为从者阻止您进行这样的游戏。』

    『驳回,考虑到以后的对手,这种程度的危险,不承担怎么行。』

    空只是这样说着。一边摸着将脸埋在胸口哭着的白的头,说道:

    『也是,我会再慎重的选择手段的,说实话,确实超过了想象。』

    『——超过了想象?这是我的台词。』

    被固定了空的记忆的克拉米,不得不怀疑这份记忆。

    真的,只是人类,战胜了神使天翼种屈服——比起这种事。

    接触到空他们的过去,不得不说。

    因为盟约而固定的从空那里夺来的记忆。

    回想着这些记忆的克拉米浮现出恐惧的表情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经过那种事之后还能保持正常!?』

    不知克拉米怀着怎样的感情喊着。

    如果在游戏中将空的内心夺走了的话,应该会知道。

    可能就是——和白相遇之前的记忆。

    但是唯一可能心里有数的空却意外的一起问道:

    『唉,我看起来正常吗?』

    ——不,在场的全员都摇着头。

    脱离了常识的信赖关系?——不对。

    〔构成自己的要素〕中的第一位是他人,这根本是〔信赖〕。

    这已经算是存在的前提了。

    这两个人,不是比喻也不是强调什么而是真正的——两人一体。

    已经扭曲了,已经坏掉了,但是连接二人之间就像是设计好了一样,完全的一人。

    无法理解,但是接触了空的克拉米知道,已经知道了。

    〔命运〕——这种廉价的词已过于沉重,但这份记忆只能这么认为。

    因为如果这两人不相遇的话——

    『……好了,该题第二个要求了。』

    对,遵从盟约还应遵守的条件还有一个。

    森精种的少女摆出架势,但是知道空真正意图的克拉米制止了她。

    『那个森精种——菲露,我要得到改篡你的一处记忆的权利,不是用拳头交流而是用游戏交流的现在的话,克拉米,明白的吧?』

    『……唉,我明白——你是想让我们做双面间谍吗?』

    空伴着惊愕笑了,克拉米忌讳地说着

    『如果将记忆托付给我的话就能让我成为同伴了,但却贱踏这种想法,被小看了呢。』

    但是脸上却浮现出有什么有趣的企图的像小孩一样的表情。

    『——好吧,我接受了,你的计划非常很有趣。』

    看着克拉米,菲露也理解了。

    空的意图——将全部的记忆都共有,可以窥探克拉米的记忆,将其固定。

    对没有被盟约拘束的自己,只篡改一处记忆……

    然后就是东部联合的战斗——甚至,连今后的事都已经考虑到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森精种的少女只能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诚实的说——是我们的完败。』

    吉普莉尔和史蒂芬还是那样呆着。

    只有白明白了这些话语中的意义,睁开了眼睛,轻轻说道:

    『……哥……好厉害……』

    『对吧?称赞我是自满的哥哥也可以哦?』

    对着说出像是开着玩笑的话的空。

    只是将脸埋进哥哥的胸口,抱着的双手更加用力,说道:

    『……嗯,白的自满的……哥……』

    『嗯——如果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话哥哥会害羞的。』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随意而来的是强烈的疲倦,空就这样抱着白倒向了床。

    对着慌忙跑过来的吉普莉尔和史蒂芬,空说:

    『——白……差不多了』

    『……嗯,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然后克拉米握着森精种的少女——菲露的手。

    『虽然很抱歉菲露,但是我可以说一下吗。』

    『唉,啊,好的,说什么都可以。』

    然后空,白,克拉米三人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喔哇,超~恐怖啊啊这种事真的不想再来第二遍了,对不起白~~~!』

    『呜呜……呜呜……呜……』

    『咦~~~~~~~~~~~~~真是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啊~~~~~~~~』

    不管一旁呆住了的三人。

    直到累倒为止,都像小孩一样说着真心话不断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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