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术式选拔测验
术式选拔测验是从早上八点开始的。
地点是操场——虽是名为如此，但实际上是进行军事训练也绰绰有余的演习场。
全校学生都聚集于此。
术式选拔测验，为了使各年级所有学生之间进行淘汰赛，因此举行期间长达一周。
顺带一提如果不能取得数次胜利的话，同班同学就不会撞到一起，所以一开始班级之间甚至会存在一点点对抗意识。
当然，最终只会以个人能力评价来判定去留，然而，
“你们绝对不可以输给本班以外的人！”
女老师爱内彩爱，一大早就干劲十足地强调。
“大家要做好准备，从今天开始的一周内，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班是精英班级！”
类似的话一直持续着。
“…………”
红莲在离班级群体稍远一点的地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由于昨天走廊上的那件事，现在就连深夜、五士、美十也不再接近他，红莲被完全地孤立了。
当然，对他来说这样反而更容易行事。
“…………”
他一脸无聊地环视着其它的学生。
第一回合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阵双方是本班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和二班的一个男生。
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比赛陷入了胶着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比赛是完全以实战进行的。
获胜条件和规则是——
监督官觉得谁赢了谁就胜出。
监督官觉得谁的能力更胜一筹，就会判那个人胜出。
但谁如果杀死了对手，反而会让自己的评价降低。
仅此而已。
此规则中，任何武器，任何咒术，都可使用。而且就算杀死对手，也不会被退学。不会被问罪，更不会招来警察。
这所学校就是如此。
拥有完全的治外法权。
在柊家的统治之下，存在于日本国中的，国中之国。
当然，为了尽量避免出现死亡，每场比赛都会有五个老师在现场担任监督官，严格评判。
就在这时，
“胜者，一年九班、杉山碧！”
监督官喊出了红莲所在的，九班女生的名字。
只见那个叫做杉山碧的同班女生，已将二班的男生打倒在地，一把匕首插在对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
“干得好——！！！”
班主任，爱内彩爱摆出胜利的姿势。同学们也群情激昂。
“去吧，紧跟杉山同学胜利的脚步！”
说完，下一个学生也走了出来。
二班和九班，看来今天会全部有一次交手。
说到二班——红莲将目光，投向了现在身处比赛场地对面的二班学生。
红莲的随从，雪见时雨应该就在二班。但在对面的学生中，并没有看到时雨的身影，红莲耸了耸肩膀，
“唉，谁让她长得矮呢……”
“您说谁矮啊”
身旁突然飘来时雨的声音。
红莲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时雨就站在自己身旁极近的地方，清冷的双眸正望着自己。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想来跟红莲大人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
“我所在的班级跟红莲大人的班级似乎撞上了”
“用看的就知道了”
“是的。确实如此。但是我以为红莲大人不知道我在哪个班……没想到红莲大人对我的事情也很上心呢”
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第二场对战已经开始了。又是个红莲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班同学，正摆出一副殊死决斗的架势。
动作太慢了。
不管是咒术的发动速度，还是挥动武器的速度。
“那样的人，真的是所谓的精英吗”
时雨不由得问了一句，红莲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还真悠闲啊，时雨”
“这种程度的对手……”
“不是你的对手？”
“是的”
“那真是前景有望。对了，你的对手是谁？”
红莲刚问出口，突然有人从旁插话。
“你们在这儿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红发少女眼神锐利地射向红莲。
是十条美十。
红莲看向美十，回答道。
“我们看起来像偷偷摸摸吗？”
美十指着时雨，对红莲道。
“很像啊。因为我的对手可是你的这个随从啊”
看了看美十，又回头瞅了瞅旁边的时雨。
“是这样吗？”
红莲问道。
时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
“这样啊。这真是，有好戏看了”
“我可以赢吗？”
听对方这么问，美十却不屑一顾，
“你赢得了我吗？跟着这种窝囊主子的随从，在十条家的我面前，能有什么作为？”
时雨瞪着美十。
开口道。
“你……如果再敢侮辱我主人的话……”
“哎呦，我再侮辱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杀了你”
时雨声音完全冷了下来。话中蕴含的杀气就足以震得普通人动弹不得。
不过美十丝毫没有怯意。
轻巧地一听而过，
“那么，我们走着瞧吧。回见。”
说完，美十便转身离开了。
红莲看着美十的背影，然后，
“我说时雨”
“是”
“你能胜过她吗？”
“当然了！”
时雨的声音中少见地带上了一丝感情，个子矮小的她努力挺起胸膛回答红莲的问话。
看起来志在必得啊。
而且时雨的能力并非依赖咒术，而是靠暗器及匕首来发挥，应该不必担心被敌人摸清一濑家咒术的底细。
因此，她才能放手一战吧。
尽管如此考量但，
“那个，十条家的美十看来也有相应的实力呢”
“您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嗯？算了，我是无所谓”
“您不为我加油吗？”
红莲不由得笑了，
“如果我不给你加油，你就会输吗？”
时雨一脸不满地看着红莲，开口道。
“不会。只是会觉得有点寂寞”
“哈哈。算了，不说废话了。总之你要注意几个地方……”
还没说完，时雨就点头道。
“我当然不会使出一濑家的咒术。没有必要对敌人亮出自己的底牌。就算要用，也只会用和柊家共有的咒术”
“嗯。你知道就好。那就尽情地打吧。这段时间你也应该积愤难填了吧”
红莲话音刚落，监督官就叫到了时雨的名字。
“一年二班、雪见时雨。上场”
时雨向前走去。中途顿了顿，回头看向红莲。
“您可以为我加油吗？”
“好了赶紧去”
“是”
监督官紧接着叫到了时雨对手的名字。
“一年九班、十条美十。上场”
美十站了出来。仿佛是为身为十条家的人而自豪，还不忘拢了拢自己的红发。
时雨见状冷声道。
“权威主义者”
美十不失风度地露出笑容毫不客气地反击，
“二流的牢骚可入不了我的耳”
“杀了你”
“你可办不到”
美十话音未落，时雨就将手绕到后背。红莲知道，时雨的武器已从袖中滑出。
那边的美十，口中也喃喃起语。大概是柊家的咒法。十条家——以咒术让自己的力量达到身体极限。看来像以前深夜使用过的，神灵附体术所延伸出来某种，此时美十的红发之上，开始浮现出一道，比发色更加鲜艳的三角火轮光。
“那是……金刚夜叉明王咒吧？”
红莲饶有兴趣地低语时——
监督官走上前。
开始对两人说明比赛的注意事项。
以及比赛结束时的信号。
还有如果杀死对方评价就会降低之类的话。
五士典人正站在人群中，红莲能听到他一边傻笑一边嘟囔。
“哟哟，真不错。美人之间的战斗真是值得一看啊”
柊深夜也开口了。
“……这下，能看到一濑家的咒术吧”
果然，对方也抱着这个目的观看。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期待。估计是红莲没出息的样子，已经让深夜对一濑家失去兴趣了。
这时，监督官宣布。
“开始！”
刹那间，时雨和美十开始行动。
在咒术增幅后的美十的动作，异常敏捷。
然而时雨仍旧能很好的应对。退向后方。挥舞手臂。于是从袖子里，飞出无数短刀——也就是，俗称苦无的尖刃自袖中射出。苦无柄上系着丝线，在空中乱舞。
这是无论碰到哪一个，连接着丝线的咒术符都会爆炸，苦无即刻飞溅而出的设置。
然而，美十根本没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是用暗器啊……对于宽待的一濑家，倒是一个很合适的能力”
她的突进不见丝毫停顿。
无视了瞬间铺天盖地的陷阱，笔直地朝时雨冲了过去。
美十裙下纤长的双脚触碰到了丝线。咒符瞬间爆炸。与此同时苦无猛然飞出，朝着触碰之人射了过去。
而美十却轻松地躲过了。
尽管有更多的苦无向她袭来，但全都被美十躲过，回避不了的则被她用手挡下，就这样一路朝时雨冲去。
这时在一边看的五士说道。
“哟~，十条家，果然厉害啊”
但是，深夜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看来美十的动作，和时雨以咒术激发的陷阱，这种程度的实力还入不了柊家的法眼啊。
美十一下子就缩短了与时雨之间的距离。
“好了，就此为止吧”
笑着，一拳击出。
对于她的话，时雨也笑了，“可惜。这份傲慢，会害死你”时雨右手一个响指。突然，那些本被美十躲开和打落的苦无，尖端爆发，从地面弹出。于是，不知何时美十将要击出的拳头，被苦无后面延伸着的丝线层层缠住。“唔”美十的行动戛然而止。这是当然的。时雨使用的线，是被施了咒术的。触碰它的人就会像被注射了麻醉药一般，行动迟缓。但是，时雨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松懈。
从裙内又取出一把苦无。一口气朝着美十的脑袋掷去。红莲准备命令时雨住手。监督官也正想制止。但在这之前，“给我动起来——！！！”美十嘶喊着。红色的头顶上，越发红艳生辉的火轮光旋转不休。就这样无视身上束缚的细线，奋力出拳。“什么！？”时雨一脸震惊。美十的拳头砸在了她的脸上“啊”惊叫声中，甩出了苦无。苦无擦过美十的脸，但是没有击中。时雨的身体被难以置信地力道击飞出去。摔落在地，翻滚着，之后便不动了。想必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损伤吧。大概形成脑震荡，暂时无法站立。但是，美十还能动。她朝着时雨的方向冲过去。但这时，“等一下！胜者、十条美十！”监督官的声音响了起来。至此，胜者已尘埃落定。红莲抱着胳膊看着这个场面。“嘿”班主任爱内彩爱又摆出了胜利的姿势，“太好了！不愧是十条家的美十啊！”但是，美十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倒在地上的时雨。不知为什么，一脸地不甘。这时监督官问道。“怎么了？下去吧”但是，她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跟五个监督官说些什么，举起了手。“那个……这场比赛，请判定为平局”“哎？”监督官们的视线一起聚集到了美十身上。美十进行了解释。指着被擦伤的脸颊，“在最后一刻，这里受伤了。而且她使用的是暗器。如果这是实战的话……”监督官插道，“你是想说应该会涂上致命毒吗？”“是的，虽然我受过训练，即使中了毒也能暂时行动，可以给她最后一击”“但结果你也会死？”“是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但是决定不能被推翻。胜者是你”“但是”“胜负由我们来决定。你的意见无足轻重。不要擅自多嘴。还是说，你想忤逆柊家所制定的规则？”“……………”于是，美十不再说话了。“十分抱歉”
说完，就退场了。
红莲见状，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雨走去。来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发现时雨还有意识。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一般紧紧咬着下唇。
红莲看着她的脸道。
“哈哈，输了呢”
“……呜，唔，对，对不起”
她皱起了脸庞。
“至，至少我必须在这里赢一场的……又给红莲大人，丢脸了…”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时雨开始流下了眼泪。红莲笑着问。“十条，很强吗”“……是的。愚蠢的是我还那么轻视她”“不过，也算是个平局啊”“对于身为一濑家的护卫，雪见家的人来说……平局和失败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败者咯”“是……”“能一个人站起来吗？”“唔唔唔”
似乎还站不起来呢。可想而知，美十那一拳的分量。就在这时，从背后传来了声音。“那个”是美十的声音。
“那个，你没事吧？”她担心地询问。时雨对她回道，
“……请别靠近我”红莲回头对美十道，“喏，就如你听到的”“但是……”“时雨现在沮丧得想哭呢，她不希望你过来。你也稍微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啊”“啊……”此时美十的表情略显尴尬。基本上，这个女生也算是好人吧。但是，“但是，我可不想被一无是处的你说教”不知为什么，怒火的矛头指向了这边。她咄咄逼人地瞪着红莲。“啊，是吗？”“是的。我是在对和我战斗过，我所认可的雪见时雨同学说话……”“你是说我碍着你了”“没错”“啊，那好吧。那么时雨，我先走了”时雨看来终于能站起来了，她坐起上半身，“啊，我也……要回去”美十急忙跑到时雨身边。“那个，刚才……”“如果是想说打了我很抱歉的话，大可不必了，这本来就是那样的比赛……”美十打断了她道。“不，我是为比赛之前所说的话，向你谢罪。知道你是一濑红莲的随从，我就误会你了。你很强大”
对此，时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能是想告诉她，主人比自己强多了之类的蠢话吧。这时红莲回过了头。
时雨看着红莲的脸，欲言又止。脸上又浮现出十分不满的表情。
但美十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幕，说着。
“干脆你来当我们十条家的随从如何？在这种窝囊的主人手下，你的身手会生锈的”
“喂，不准贬低我的主人……”
“你那贯彻到底的忠心也让我很满意。请一定要加入我们十条家……”
“等等，我不是说了……”
“总之，先到我的住处……”
“那个，红莲大人！”
无视时雨求助的声音，红莲朝着同班同学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话说那边，正好是五士的比赛。
跟他对战的二班学生也是个男的，对此五士嚷着，
“哎——，对男人提不起一点干劲呢”
然后深夜的笑声从外场传来，
“那就是说，你喜欢打女人了？”
但五士仍然嬉笑着转过头，
“不是不是，如果对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的话，我打算用不停吻她直到她认输为止这个战略呢”
这时作为他对手的学生，
“……啊啊，可恶……为什么偏偏，首战就遇到五士家的人呢……这根本就赢不了啊……”
已经战意全无。
五士说道，
“哎，怎样都好。来吧。快点结束。赶紧结束今天的比赛，我好去搜寻美女呀”
五士勾着手指向对手挑衅。
只见对手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看样子他是使用刀剑的家系出身。
动作也非常流畅，气场十足。
但是五士仍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哎呀好了快来吧”
不耐烦地说着。
对方学生也点头道，
“恕我失礼……”
“快点”
“我来了！”
说着举起了剑。但就在他举剑的一瞬间，那把剑消失了。
只见五士站在持剑人的身后。手里拿着对方的剑，悠悠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样可以结束了吗？”
如此说道。对方学生，已一步都动弹不得。对此，
“……这还，真是迅速啊”
红莲喃喃道。于是站在一边的深夜，有了反应。他看向红莲叹了口气，像不吐不快的样子，“一点不迅速”
就没下文了。
“欸？”
红莲表示想询问的样子，但深夜看都不看他一眼。
事实上红莲是明白深夜所说的。
因为五士使用的是幻术。
根本不是五士的行动迅速。而是他幻术使用得收放自如。轻松地前行，悠然地夺剑，然后剑抵项上。
但是红莲故意说些好似看不透的言论。是为了让深夜听到。为了让柊家的人轻视他。
这招看来效果不错，深夜已对他不由地厌恶起来了。撇都不撇他一眼。
对此红莲也只是耸了耸肩。
这时，监督官叫到了深夜的名字。
“一年九班、柊深夜”
深夜应声抬起头。
“是”
说着便走了出来
于是学生们之间发出了一阵骚动。
——是深夜大人。
——柊家的人，要出场应战了。
其他还有一些，说他帅气之类赞叹相貌的声音也冒出来，
“简直就是偶像明星啊”
红莲苦笑着。
这之后对手的男生虽然也站了出来，可是形象已经萎缩到可以称之为可怜的地步了。
不知为何，深夜往这边望了一眼。
红莲正视他的视线。
那眼神宛如挑衅一般。
“……干什么啊。不是已完全对我失望了嘛。还是说，想对我展示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红莲小声嘀咕道。
而此时，比赛也已经开始了。
“深夜大人……恕我失礼了”
“嗯。打一场出色的比赛吧”
“是！”
对方的学生高兴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便取出了咒术符。看来对方是咒术使用者。
将符纸抛向空中，展开，看来他是想使用大型咒术。
在此期间，深夜并没有动。什么也不做。只是定睛看着对方。
而这时对方学生怯怯地说道。
“……那、那个”
“嗯？”
“不对我进行攻击吗？”
“啊——，抱歉。忘记了”
“那个，我这边的咒术，已经完成了”
“是么？那就攻击试试吧”
“啊，但是，因为是比较大型的咒术……万一被击中的话，普通人会没命的……”
“是嘛。那我真是期待呐”
“那个，很抱歉我不想失手杀了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认输……”
但是，深夜却打断他，
“所以说你攻击试试吧。不会有效的”
如此说道。
对于深夜的话，对方学生满脸诧异。但是，这确实是足以让对方学生畏惧的荒唐事。
聚集在这里的，都是研习柊家咒术的学生。并且现在，这个学生所施放的咒法，的确有相当大的威力。
通常来说，这个是需在有同伴保护的情况下，花费较长时间才能完成的拥有很强杀伤力的咒法。
但是，对手仅在短时间内将其完成。所以他应该是个个中高手吧。而且，咒术一旦完成，他几乎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中了这招后无人能幸存下来，而且已经完成的咒术是无法解除的。
所以他请求深夜认输。
或者，
“那个，因为我不能杀柊家的人，所以能不能对我判负呢？”
他试图拜托监督官。
对此，监督官看向深夜，
“要怎么处理呢？”
如此问道。
但是深夜却回答。
“所以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可以攻击啊”
“可是”
“还是说，你们都怀疑我的实力呢”
“…………”
监督官听后微微一颤。然后对对方学生，
“请你攻击”
如此命令道。
对方学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然后又好像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
“死、死了的话我可不负责啊！”
说着，便发动了咒法。
空中飘浮着的咒符闪烁不定，产生出巨大的火焰。火焰直逼深夜。
但深夜却不慌不忙地举起手，
“消失吧”
他只说了三个字。
然后火焰便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似乎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监督官们都震惊得忘了宣布胜利者。
但，胜者已然明确。
深夜转身。
朝着这边走来。
这时，
“胜、胜者，柊深夜！”
监督官的声音响起。
一瞬的安静之后，欢呼声四起。呼声中，深夜走了回来，说道。
“怎样，反正你也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吧？”
听他如此问着。
红莲刚想回答，可是，深夜却已离开了。
看来他并没有想听他的答案。
刚才那招确实了得。但红莲并非不知道。深夜所使用的也是幻术。但其施展速度并不比五士快。只是，所使用的时机恰到好处。
一边对话，一边在中途夹入幻术，定期干扰对手正在施展的咒术。
使得咒术的发动失败。
深夜的战斗方式有些卑鄙。而且看起来似乎游刃有余，若是认真应战的话，自己是否能够杀得了他呢？实在有些难以预料。
不过，总之现在还是，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红莲如是问道。
但深夜已经不再回头。
而且好像也没有兴趣看下一场红莲的比赛。
“下一位，一濑红莲。上场”
监督官叫到了红莲的名字。
深夜已经离开。回教室去了。
红莲淡淡一笑。
这时，
“一濑红莲！快点上前！”
被这么一叫，红莲赶忙上前。
“啊，抱歉”
说着，跨到场地中心。
身后的时雨，
“红莲大人！加油！”
扬声助威，但周围的学生都哄堂大笑。
班主任爱内彩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只有这一场输了也没关系”
她大声地说道。
而对手那边的学生更是口不饶人。说着输给那种废物的话，真是要羞耻八代人之类的话。
“…………”
但是，红莲这次并不打算输。因为他想要在第二场的时候会一会柊征志郎。当然，那时他肯定是打算输的，但是，跟他交下手的话，就能稍微了解柊家的那些家伙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了。
所以这场，要赢。
不过要赢得侥幸才行。
对战的男生已经出场。而且显得十分紧张。行为举止也似乎很迟钝。手上握着枪。
红莲将手附在腰间的刀上，
“请多指教”
低头行了礼。
对手对此只是嘲讽道。
“区区一只老鼠别和我说话。杀了你哦”
“那真是抱歉了”
“行了行了，开始吧。看我废了你”
“请手下留情……”
于是比赛就开始了。
然而，对于这场比赛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红莲的战斗方式实在狼狈不堪。一味地防守，最后在比赛场内拼命抱头鼠窜，却又侥幸一击，把对方完全击晕了过去。
“胜者、一濑红莲”
就在红莲的名字被叫出的时候，场内嘘声此起彼伏。
班上同学也都大骂他是班级的耻辱。
五士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还真是弱啊”
如此确定道。
而美十说得更甚，
“以这种实力让雪见追随你，你不觉得可耻么？作为一个活在随从阴影下的人，你难道连一点点要努力的想法都没有吗？”
简直像是为自己的事情生气一般。看来她开始觉得，让这么优秀的时雨作他的随从真是太可怜了。
对此，红莲回答道。
“……啊啊。确实，对时雨，我一直都感到很抱歉……”
“那么,你现在就放手吧。你没有让她追随的资格”
“…………”
被美十这么训斥的时候，时雨却插话进来。
“别再说了。不许你再辱骂主人”
对此学生们都开始发笑。说红莲总是让女人来保护。一濑家的当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窝囊呢。
然后美十斜眼看向这边，
“你真不觉得羞耻么？”
对于她的质问，红莲回答。
“当然觉得耻辱啊。每天都为没有力量的自己感到可耻”
这是，事实。
红莲无时不刻不这么觉得。对于自己现在的无力。对于自己还没有掌握摧毁一切的力量，而常常感到可耻。
随之美十又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不努力？”
居然被这么问了。
——为什么不努力？
对此，
“……天晓得”
红莲显得好像兴趣缺缺，转身离开。
这时，隔壁的比赛场传来了欢呼声。就像是深夜登场时候那样的欢呼声。
那边应该正在举行三班和五班的比赛。
而三班，应该是真昼所在的班级。
红莲看向那边的赛场。
果然是真昼上场了。
她的身法很快。恐怕比深夜还要快。而且也不失华丽。
她的对手看起来和美十的实力差不多，但真昼毫无悬念地压制着对手。
看来十年未见，她的实力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
那是努力才得到的结果么，亦或是因为流淌着柊家的血液，所以天生就具备如此的才华呢。
恐怕是两者皆有吧。
红莲凝视着真昼，
“……努力啊”
他又一次喃喃低语。
这时。
他听到了另一处场地响起的悲鸣。而且那还是红莲非常熟悉的女声。
“小百合……？”
他回头望去。
传出声音的地方，应该是一班和四班正在进行比赛的场地。
那里仍然也有欢呼声响起。
那是和真昼，深夜登场时同样的欢呼声。
同时那里还响起，
“杀掉她！杀掉她！”
周围学生的声援。
“请快点干掉那家伙啊，征志郎大人！”
“请把肮脏的一濑家的母猪杀掉吧！”
红莲望过去。
看到的正是小百合和柊征志郎的比赛。
但小百合的样子早已惨不忍睹。大概是被打的吧，她的唇裂开溢出了血。耷拉着肩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样子似乎已耗尽了体力。再加上，水手服的胸前裂开，为了掩住它，她的左手也腾不出空闲。
对面的征志郎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什么啊，你还挺从容的嘛。想掩着胸部，用单手来对付我吗？”
在场的学生们哄然大笑。
“反正她都那样了，不如就剥光她的衣服吧！”
“畜生还穿衣服，真是狂妄啊！”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征志郎摊开双手接受众人的意见，说道。
“所以你看。那就应了大家的要求……全都脱了吧”
说着往前迈出一步。
虽然小百合反应过来想要后退，但还是征志郎的速度占了上风。征志郎的手瞬间逼近小百合的胸前。
“唔”
小百合想用手拂开。
但她的手却未触及征志郎的手。征起郎伸向从小百合胸部的手改变了轨迹，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啊”
小百合的脸被抡到空中。衣襟敞开，露出了内衣。
征志郎仍未停止攻击。
“你个畜生，别让我看见这么污秽的东西啊”
就这样他朝小百合的腹部打了一拳。
“呜”
她的身体像弓般蜷缩起来。垂下的脑袋像球一样被征志郎用膝盖撞了一记。
如此一来，恐怕小百合已经失去意识。
征志郎与小百合二人的实力之差太过于悬殊了。小百合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
至此，比赛本应已见分晓。
“喂”
征志郎还在踹小百合的身体。殴打着快要倒地的小百合，强迫她站立。
小百合已然丧失意识，但征志郎还是笑着继续殴打着她
“可恶！”
红莲呻吟着，大步狂奔。
向着比赛场地径直跑去，
“监督官！为什么不阻止！”
他冲着监督官吼道。
但是那些应该是老师的监督官，只是朝着红莲笑了一下而已。
那些老师也是站在征志郎一边的。
征志郎也望向红莲。
笑了起来。
接着他紧紧掐住小百合的脖子，
“哦~，你终于来啦。你看，怎么办啊？你的随从就要死了哦”
“……呜”
“哈哈，干嘛摆出那副眼神。明明那么弱，还想反抗我？好啊。来啊？没必要等到明天了。柊家和一濑家——谁才是最强的，就在这里决一胜负”
向红莲吐出挑衅的话。
红莲眯起眼睛，
“……啊啊可恶，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他刚想向前时，
“……等等”
手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以你的实力，是赢不了征志郎的。只会去送死”
听到身后的人如此说，红莲回过头。
于是他看到，说话的是真昼。刚才为止应该还在隔壁场地比赛的真昼，已出现在后面抓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她的双眼。
接着女孩嘴角扬起了微微笑意，然后将目光投向征志郎。
说道。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人吧？”
征志郎用他冰冷的眼神望着真昼，说道。
“……是真昼啊。怎么了？对我干的事有意见？”
“当然了。你所做的事，使柊家的品位……”
“管他呢，那种事情”
这时，真昼一跃而起。她的动作还是那么华丽，而且毫无破绽。
她向征志郎伸出左手。
征志郎本想拨开她的手，但真昼的手却在不觉间将小百合从征志郎的手上给夺了过来。
“嘁”
征志郎咂了一下嘴，正想向真昼发起攻势。但，接着真昼抬起头，盯着征志郎道，
“——你真的，还想继续下去？”
然后在那一瞬间。
仅仅一瞬，从她身上涌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但，现在在场的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察觉到这杀气呢?
那真是短到让人难以察觉到的一刹那的事情。
然而征志郎似乎察觉到了。他停下了手。用尖锐的眼神盯着真昼，
“……可恶啊。虽然父亲很宠你，但你也别太得意……”
“我没有得意。也从来没想得到父亲的宠爱”
“你这家伙……”
“还有，我没心情再和你继续说下去了。监督官。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吧？”
接着，监督官看向真昼，
“那，那个……实在抱歉…”
“好了，快点结束这场丑陋不堪的比赛吧”
“是，是的……”
于是，监督官宣布了征志郎的胜利。
真昼抱着失去意识的小百合，回到红莲跟前。她将小百合交给红莲，说道。
“给你，你的随从”
红莲接过小百合，
“……那个，抱……”
但，真昼打断了他。
“我讨厌你对我道歉。特别是，那个总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弱的你……”
说着，便离开了。
懦弱的你。
这句话，在红莲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但红莲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是指自己保护不了小百合呢，还是指，无法将真昼——将她夺回到自己身边呢？
“…………”
他凝视着真昼的背影。
此时，怀里传来了声音。
“……啊，奇怪，我……”
小百合醒了。她满脸青一块紫一块。
明明是个女孩，却伤痕累累。
但是，小百合抬头朝着红莲开心地笑了起来，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是红莲大人，救了我吧”
“…………”
“那，那个，对不起，我，没能打赢”
“…………”
“但，但是啊，那个，我好好听了您的话没有使用一濑家的咒术而努力比赛了哦”
“只是，那个，输得很难看……”
但，红莲打断了她，说道。
“好了，别说了。对伤势不好。而且你并没那么狼狈。在这种渣滓一样的环境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但是……”
“我说了，别说话”
就此，小百合沉默了。
随之在红莲身后，时雨走了过来
“红莲大人。小百合就让我来……”
“不用了，我带她走吧。回家吧。今天的比赛，结束了”
“是”
“还有，今天你们都干得不错”
红莲说道。
他同时恨着只能说这种话来安慰随从的懦弱的自己。
但这时，背后传来征志郎的声音。依旧是一脸愚弄的表情，
“丧家之犬啊”
然后又是一阵齐声嘲笑。
每个人都在嘲笑他们。
小百合和时雨，此时都露出悔恨之情。
自己被侮辱不算什么，但让两人如此受伤，却让红莲看不下去了。
所以。
“…………”
所以干脆，把那蠢货——
把那个嚣张的柊家废物给杀了吧。
真那么做的话该有多解气啊。什么都不用顾虑，抛弃所有的野心，任怒火支配自己的意志，那该有多好啊，红莲那么想着——然后，他转过头来，说道。
“……请不要欺人太甚啊”
用软弱的语气说完。
又是一阵爆笑。
柊家的学生们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
怀里的小百合紧紧地抱住了他。
红莲见状，紧锁双眉。
脑海中，又响起了刚才真昼的那番话。
『我讨厌你对我道歉，特别是，那个总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弱的你……』
“……说的没错”
带着烦躁的心情，红莲背向操场和学校，渐行渐远。
地点是操场——虽是名为如此，但实际上是进行军事训练也绰绰有余的演习场。
全校学生都聚集于此。
术式选拔测验，为了使各年级所有学生之间进行淘汰赛，因此举行期间长达一周。
顺带一提如果不能取得数次胜利的话，同班同学就不会撞到一起，所以一开始班级之间甚至会存在一点点对抗意识。
当然，最终只会以个人能力评价来判定去留，然而，
“你们绝对不可以输给本班以外的人！”
女老师爱内彩爱，一大早就干劲十足地强调。
“大家要做好准备，从今天开始的一周内，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班是精英班级！”
类似的话一直持续着。
“…………”
红莲在离班级群体稍远一点的地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由于昨天走廊上的那件事，现在就连深夜、五士、美十也不再接近他，红莲被完全地孤立了。
当然，对他来说这样反而更容易行事。
“…………”
他一脸无聊地环视着其它的学生。
第一回合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阵双方是本班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和二班的一个男生。
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比赛陷入了胶着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比赛是完全以实战进行的。
获胜条件和规则是——
监督官觉得谁赢了谁就胜出。
监督官觉得谁的能力更胜一筹，就会判那个人胜出。
但谁如果杀死了对手，反而会让自己的评价降低。
仅此而已。
此规则中，任何武器，任何咒术，都可使用。而且就算杀死对手，也不会被退学。不会被问罪，更不会招来警察。
这所学校就是如此。
拥有完全的治外法权。
在柊家的统治之下，存在于日本国中的，国中之国。
当然，为了尽量避免出现死亡，每场比赛都会有五个老师在现场担任监督官，严格评判。
就在这时，
“胜者，一年九班、杉山碧！”
监督官喊出了红莲所在的，九班女生的名字。
只见那个叫做杉山碧的同班女生，已将二班的男生打倒在地，一把匕首插在对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
“干得好——！！！”
班主任，爱内彩爱摆出胜利的姿势。同学们也群情激昂。
“去吧，紧跟杉山同学胜利的脚步！”
说完，下一个学生也走了出来。
二班和九班，看来今天会全部有一次交手。
说到二班——红莲将目光，投向了现在身处比赛场地对面的二班学生。
红莲的随从，雪见时雨应该就在二班。但在对面的学生中，并没有看到时雨的身影，红莲耸了耸肩膀，
“唉，谁让她长得矮呢……”
“您说谁矮啊”
身旁突然飘来时雨的声音。
红莲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时雨就站在自己身旁极近的地方，清冷的双眸正望着自己。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想来跟红莲大人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
“我所在的班级跟红莲大人的班级似乎撞上了”
“用看的就知道了”
“是的。确实如此。但是我以为红莲大人不知道我在哪个班……没想到红莲大人对我的事情也很上心呢”
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第二场对战已经开始了。又是个红莲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班同学，正摆出一副殊死决斗的架势。
动作太慢了。
不管是咒术的发动速度，还是挥动武器的速度。
“那样的人，真的是所谓的精英吗”
时雨不由得问了一句，红莲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还真悠闲啊，时雨”
“这种程度的对手……”
“不是你的对手？”
“是的”
“那真是前景有望。对了，你的对手是谁？”
红莲刚问出口，突然有人从旁插话。
“你们在这儿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红发少女眼神锐利地射向红莲。
是十条美十。
红莲看向美十，回答道。
“我们看起来像偷偷摸摸吗？”
美十指着时雨，对红莲道。
“很像啊。因为我的对手可是你的这个随从啊”
看了看美十，又回头瞅了瞅旁边的时雨。
“是这样吗？”
红莲问道。
时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
“这样啊。这真是，有好戏看了”
“我可以赢吗？”
听对方这么问，美十却不屑一顾，
“你赢得了我吗？跟着这种窝囊主子的随从，在十条家的我面前，能有什么作为？”
时雨瞪着美十。
开口道。
“你……如果再敢侮辱我主人的话……”
“哎呦，我再侮辱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杀了你”
时雨声音完全冷了下来。话中蕴含的杀气就足以震得普通人动弹不得。
不过美十丝毫没有怯意。
轻巧地一听而过，
“那么，我们走着瞧吧。回见。”
说完，美十便转身离开了。
红莲看着美十的背影，然后，
“我说时雨”
“是”
“你能胜过她吗？”
“当然了！”
时雨的声音中少见地带上了一丝感情，个子矮小的她努力挺起胸膛回答红莲的问话。
看起来志在必得啊。
而且时雨的能力并非依赖咒术，而是靠暗器及匕首来发挥，应该不必担心被敌人摸清一濑家咒术的底细。
因此，她才能放手一战吧。
尽管如此考量但，
“那个，十条家的美十看来也有相应的实力呢”
“您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嗯？算了，我是无所谓”
“您不为我加油吗？”
红莲不由得笑了，
“如果我不给你加油，你就会输吗？”
时雨一脸不满地看着红莲，开口道。
“不会。只是会觉得有点寂寞”
“哈哈。算了，不说废话了。总之你要注意几个地方……”
还没说完，时雨就点头道。
“我当然不会使出一濑家的咒术。没有必要对敌人亮出自己的底牌。就算要用，也只会用和柊家共有的咒术”
“嗯。你知道就好。那就尽情地打吧。这段时间你也应该积愤难填了吧”
红莲话音刚落，监督官就叫到了时雨的名字。
“一年二班、雪见时雨。上场”
时雨向前走去。中途顿了顿，回头看向红莲。
“您可以为我加油吗？”
“好了赶紧去”
“是”
监督官紧接着叫到了时雨对手的名字。
“一年九班、十条美十。上场”
美十站了出来。仿佛是为身为十条家的人而自豪，还不忘拢了拢自己的红发。
时雨见状冷声道。
“权威主义者”
美十不失风度地露出笑容毫不客气地反击，
“二流的牢骚可入不了我的耳”
“杀了你”
“你可办不到”
美十话音未落，时雨就将手绕到后背。红莲知道，时雨的武器已从袖中滑出。
那边的美十，口中也喃喃起语。大概是柊家的咒法。十条家——以咒术让自己的力量达到身体极限。看来像以前深夜使用过的，神灵附体术所延伸出来某种，此时美十的红发之上，开始浮现出一道，比发色更加鲜艳的三角火轮光。
“那是……金刚夜叉明王咒吧？”
红莲饶有兴趣地低语时——
监督官走上前。
开始对两人说明比赛的注意事项。
以及比赛结束时的信号。
还有如果杀死对方评价就会降低之类的话。
五士典人正站在人群中，红莲能听到他一边傻笑一边嘟囔。
“哟哟，真不错。美人之间的战斗真是值得一看啊”
柊深夜也开口了。
“……这下，能看到一濑家的咒术吧”
果然，对方也抱着这个目的观看。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期待。估计是红莲没出息的样子，已经让深夜对一濑家失去兴趣了。
这时，监督官宣布。
“开始！”
刹那间，时雨和美十开始行动。
在咒术增幅后的美十的动作，异常敏捷。
然而时雨仍旧能很好的应对。退向后方。挥舞手臂。于是从袖子里，飞出无数短刀——也就是，俗称苦无的尖刃自袖中射出。苦无柄上系着丝线，在空中乱舞。
这是无论碰到哪一个，连接着丝线的咒术符都会爆炸，苦无即刻飞溅而出的设置。
然而，美十根本没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是用暗器啊……对于宽待的一濑家，倒是一个很合适的能力”
她的突进不见丝毫停顿。
无视了瞬间铺天盖地的陷阱，笔直地朝时雨冲了过去。
美十裙下纤长的双脚触碰到了丝线。咒符瞬间爆炸。与此同时苦无猛然飞出，朝着触碰之人射了过去。
而美十却轻松地躲过了。
尽管有更多的苦无向她袭来，但全都被美十躲过，回避不了的则被她用手挡下，就这样一路朝时雨冲去。
这时在一边看的五士说道。
“哟~，十条家，果然厉害啊”
但是，深夜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看来美十的动作，和时雨以咒术激发的陷阱，这种程度的实力还入不了柊家的法眼啊。
美十一下子就缩短了与时雨之间的距离。
“好了，就此为止吧”
笑着，一拳击出。
对于她的话，时雨也笑了，“可惜。这份傲慢，会害死你”时雨右手一个响指。突然，那些本被美十躲开和打落的苦无，尖端爆发，从地面弹出。于是，不知何时美十将要击出的拳头，被苦无后面延伸着的丝线层层缠住。“唔”美十的行动戛然而止。这是当然的。时雨使用的线，是被施了咒术的。触碰它的人就会像被注射了麻醉药一般，行动迟缓。但是，时雨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松懈。
从裙内又取出一把苦无。一口气朝着美十的脑袋掷去。红莲准备命令时雨住手。监督官也正想制止。但在这之前，“给我动起来——！！！”美十嘶喊着。红色的头顶上，越发红艳生辉的火轮光旋转不休。就这样无视身上束缚的细线，奋力出拳。“什么！？”时雨一脸震惊。美十的拳头砸在了她的脸上“啊”惊叫声中，甩出了苦无。苦无擦过美十的脸，但是没有击中。时雨的身体被难以置信地力道击飞出去。摔落在地，翻滚着，之后便不动了。想必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损伤吧。大概形成脑震荡，暂时无法站立。但是，美十还能动。她朝着时雨的方向冲过去。但这时，“等一下！胜者、十条美十！”监督官的声音响了起来。至此，胜者已尘埃落定。红莲抱着胳膊看着这个场面。“嘿”班主任爱内彩爱又摆出了胜利的姿势，“太好了！不愧是十条家的美十啊！”但是，美十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倒在地上的时雨。不知为什么，一脸地不甘。这时监督官问道。“怎么了？下去吧”但是，她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跟五个监督官说些什么，举起了手。“那个……这场比赛，请判定为平局”“哎？”监督官们的视线一起聚集到了美十身上。美十进行了解释。指着被擦伤的脸颊，“在最后一刻，这里受伤了。而且她使用的是暗器。如果这是实战的话……”监督官插道，“你是想说应该会涂上致命毒吗？”“是的，虽然我受过训练，即使中了毒也能暂时行动，可以给她最后一击”“但结果你也会死？”“是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但是决定不能被推翻。胜者是你”“但是”“胜负由我们来决定。你的意见无足轻重。不要擅自多嘴。还是说，你想忤逆柊家所制定的规则？”“……………”于是，美十不再说话了。“十分抱歉”
说完，就退场了。
红莲见状，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雨走去。来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发现时雨还有意识。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一般紧紧咬着下唇。
红莲看着她的脸道。
“哈哈，输了呢”
“……呜，唔，对，对不起”
她皱起了脸庞。
“至，至少我必须在这里赢一场的……又给红莲大人，丢脸了…”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时雨开始流下了眼泪。红莲笑着问。“十条，很强吗”“……是的。愚蠢的是我还那么轻视她”“不过，也算是个平局啊”“对于身为一濑家的护卫，雪见家的人来说……平局和失败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败者咯”“是……”“能一个人站起来吗？”“唔唔唔”
似乎还站不起来呢。可想而知，美十那一拳的分量。就在这时，从背后传来了声音。“那个”是美十的声音。
“那个，你没事吧？”她担心地询问。时雨对她回道，
“……请别靠近我”红莲回头对美十道，“喏，就如你听到的”“但是……”“时雨现在沮丧得想哭呢，她不希望你过来。你也稍微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啊”“啊……”此时美十的表情略显尴尬。基本上，这个女生也算是好人吧。但是，“但是，我可不想被一无是处的你说教”不知为什么，怒火的矛头指向了这边。她咄咄逼人地瞪着红莲。“啊，是吗？”“是的。我是在对和我战斗过，我所认可的雪见时雨同学说话……”“你是说我碍着你了”“没错”“啊，那好吧。那么时雨，我先走了”时雨看来终于能站起来了，她坐起上半身，“啊，我也……要回去”美十急忙跑到时雨身边。“那个，刚才……”“如果是想说打了我很抱歉的话，大可不必了，这本来就是那样的比赛……”美十打断了她道。“不，我是为比赛之前所说的话，向你谢罪。知道你是一濑红莲的随从，我就误会你了。你很强大”
对此，时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能是想告诉她，主人比自己强多了之类的蠢话吧。这时红莲回过了头。
时雨看着红莲的脸，欲言又止。脸上又浮现出十分不满的表情。
但美十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幕，说着。
“干脆你来当我们十条家的随从如何？在这种窝囊的主人手下，你的身手会生锈的”
“喂，不准贬低我的主人……”
“你那贯彻到底的忠心也让我很满意。请一定要加入我们十条家……”
“等等，我不是说了……”
“总之，先到我的住处……”
“那个，红莲大人！”
无视时雨求助的声音，红莲朝着同班同学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话说那边，正好是五士的比赛。
跟他对战的二班学生也是个男的，对此五士嚷着，
“哎——，对男人提不起一点干劲呢”
然后深夜的笑声从外场传来，
“那就是说，你喜欢打女人了？”
但五士仍然嬉笑着转过头，
“不是不是，如果对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的话，我打算用不停吻她直到她认输为止这个战略呢”
这时作为他对手的学生，
“……啊啊，可恶……为什么偏偏，首战就遇到五士家的人呢……这根本就赢不了啊……”
已经战意全无。
五士说道，
“哎，怎样都好。来吧。快点结束。赶紧结束今天的比赛，我好去搜寻美女呀”
五士勾着手指向对手挑衅。
只见对手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看样子他是使用刀剑的家系出身。
动作也非常流畅，气场十足。
但是五士仍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哎呀好了快来吧”
不耐烦地说着。
对方学生也点头道，
“恕我失礼……”
“快点”
“我来了！”
说着举起了剑。但就在他举剑的一瞬间，那把剑消失了。
只见五士站在持剑人的身后。手里拿着对方的剑，悠悠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样可以结束了吗？”
如此说道。对方学生，已一步都动弹不得。对此，
“……这还，真是迅速啊”
红莲喃喃道。于是站在一边的深夜，有了反应。他看向红莲叹了口气，像不吐不快的样子，“一点不迅速”
就没下文了。
“欸？”
红莲表示想询问的样子，但深夜看都不看他一眼。
事实上红莲是明白深夜所说的。
因为五士使用的是幻术。
根本不是五士的行动迅速。而是他幻术使用得收放自如。轻松地前行，悠然地夺剑，然后剑抵项上。
但是红莲故意说些好似看不透的言论。是为了让深夜听到。为了让柊家的人轻视他。
这招看来效果不错，深夜已对他不由地厌恶起来了。撇都不撇他一眼。
对此红莲也只是耸了耸肩。
这时，监督官叫到了深夜的名字。
“一年九班、柊深夜”
深夜应声抬起头。
“是”
说着便走了出来
于是学生们之间发出了一阵骚动。
——是深夜大人。
——柊家的人，要出场应战了。
其他还有一些，说他帅气之类赞叹相貌的声音也冒出来，
“简直就是偶像明星啊”
红莲苦笑着。
这之后对手的男生虽然也站了出来，可是形象已经萎缩到可以称之为可怜的地步了。
不知为何，深夜往这边望了一眼。
红莲正视他的视线。
那眼神宛如挑衅一般。
“……干什么啊。不是已完全对我失望了嘛。还是说，想对我展示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红莲小声嘀咕道。
而此时，比赛也已经开始了。
“深夜大人……恕我失礼了”
“嗯。打一场出色的比赛吧”
“是！”
对方的学生高兴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便取出了咒术符。看来对方是咒术使用者。
将符纸抛向空中，展开，看来他是想使用大型咒术。
在此期间，深夜并没有动。什么也不做。只是定睛看着对方。
而这时对方学生怯怯地说道。
“……那、那个”
“嗯？”
“不对我进行攻击吗？”
“啊——，抱歉。忘记了”
“那个，我这边的咒术，已经完成了”
“是么？那就攻击试试吧”
“啊，但是，因为是比较大型的咒术……万一被击中的话，普通人会没命的……”
“是嘛。那我真是期待呐”
“那个，很抱歉我不想失手杀了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认输……”
但是，深夜却打断他，
“所以说你攻击试试吧。不会有效的”
如此说道。
对于深夜的话，对方学生满脸诧异。但是，这确实是足以让对方学生畏惧的荒唐事。
聚集在这里的，都是研习柊家咒术的学生。并且现在，这个学生所施放的咒法，的确有相当大的威力。
通常来说，这个是需在有同伴保护的情况下，花费较长时间才能完成的拥有很强杀伤力的咒法。
但是，对手仅在短时间内将其完成。所以他应该是个个中高手吧。而且，咒术一旦完成，他几乎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中了这招后无人能幸存下来，而且已经完成的咒术是无法解除的。
所以他请求深夜认输。
或者，
“那个，因为我不能杀柊家的人，所以能不能对我判负呢？”
他试图拜托监督官。
对此，监督官看向深夜，
“要怎么处理呢？”
如此问道。
但是深夜却回答。
“所以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可以攻击啊”
“可是”
“还是说，你们都怀疑我的实力呢”
“…………”
监督官听后微微一颤。然后对对方学生，
“请你攻击”
如此命令道。
对方学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然后又好像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
“死、死了的话我可不负责啊！”
说着，便发动了咒法。
空中飘浮着的咒符闪烁不定，产生出巨大的火焰。火焰直逼深夜。
但深夜却不慌不忙地举起手，
“消失吧”
他只说了三个字。
然后火焰便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似乎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监督官们都震惊得忘了宣布胜利者。
但，胜者已然明确。
深夜转身。
朝着这边走来。
这时，
“胜、胜者，柊深夜！”
监督官的声音响起。
一瞬的安静之后，欢呼声四起。呼声中，深夜走了回来，说道。
“怎样，反正你也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吧？”
听他如此问着。
红莲刚想回答，可是，深夜却已离开了。
看来他并没有想听他的答案。
刚才那招确实了得。但红莲并非不知道。深夜所使用的也是幻术。但其施展速度并不比五士快。只是，所使用的时机恰到好处。
一边对话，一边在中途夹入幻术，定期干扰对手正在施展的咒术。
使得咒术的发动失败。
深夜的战斗方式有些卑鄙。而且看起来似乎游刃有余，若是认真应战的话，自己是否能够杀得了他呢？实在有些难以预料。
不过，总之现在还是，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红莲如是问道。
但深夜已经不再回头。
而且好像也没有兴趣看下一场红莲的比赛。
“下一位，一濑红莲。上场”
监督官叫到了红莲的名字。
深夜已经离开。回教室去了。
红莲淡淡一笑。
这时，
“一濑红莲！快点上前！”
被这么一叫，红莲赶忙上前。
“啊，抱歉”
说着，跨到场地中心。
身后的时雨，
“红莲大人！加油！”
扬声助威，但周围的学生都哄堂大笑。
班主任爱内彩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只有这一场输了也没关系”
她大声地说道。
而对手那边的学生更是口不饶人。说着输给那种废物的话，真是要羞耻八代人之类的话。
“…………”
但是，红莲这次并不打算输。因为他想要在第二场的时候会一会柊征志郎。当然，那时他肯定是打算输的，但是，跟他交下手的话，就能稍微了解柊家的那些家伙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了。
所以这场，要赢。
不过要赢得侥幸才行。
对战的男生已经出场。而且显得十分紧张。行为举止也似乎很迟钝。手上握着枪。
红莲将手附在腰间的刀上，
“请多指教”
低头行了礼。
对手对此只是嘲讽道。
“区区一只老鼠别和我说话。杀了你哦”
“那真是抱歉了”
“行了行了，开始吧。看我废了你”
“请手下留情……”
于是比赛就开始了。
然而，对于这场比赛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红莲的战斗方式实在狼狈不堪。一味地防守，最后在比赛场内拼命抱头鼠窜，却又侥幸一击，把对方完全击晕了过去。
“胜者、一濑红莲”
就在红莲的名字被叫出的时候，场内嘘声此起彼伏。
班上同学也都大骂他是班级的耻辱。
五士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还真是弱啊”
如此确定道。
而美十说得更甚，
“以这种实力让雪见追随你，你不觉得可耻么？作为一个活在随从阴影下的人，你难道连一点点要努力的想法都没有吗？”
简直像是为自己的事情生气一般。看来她开始觉得，让这么优秀的时雨作他的随从真是太可怜了。
对此，红莲回答道。
“……啊啊。确实，对时雨，我一直都感到很抱歉……”
“那么,你现在就放手吧。你没有让她追随的资格”
“…………”
被美十这么训斥的时候，时雨却插话进来。
“别再说了。不许你再辱骂主人”
对此学生们都开始发笑。说红莲总是让女人来保护。一濑家的当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窝囊呢。
然后美十斜眼看向这边，
“你真不觉得羞耻么？”
对于她的质问，红莲回答。
“当然觉得耻辱啊。每天都为没有力量的自己感到可耻”
这是，事实。
红莲无时不刻不这么觉得。对于自己现在的无力。对于自己还没有掌握摧毁一切的力量，而常常感到可耻。
随之美十又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不努力？”
居然被这么问了。
——为什么不努力？
对此，
“……天晓得”
红莲显得好像兴趣缺缺，转身离开。
这时，隔壁的比赛场传来了欢呼声。就像是深夜登场时候那样的欢呼声。
那边应该正在举行三班和五班的比赛。
而三班，应该是真昼所在的班级。
红莲看向那边的赛场。
果然是真昼上场了。
她的身法很快。恐怕比深夜还要快。而且也不失华丽。
她的对手看起来和美十的实力差不多，但真昼毫无悬念地压制着对手。
看来十年未见，她的实力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
那是努力才得到的结果么，亦或是因为流淌着柊家的血液，所以天生就具备如此的才华呢。
恐怕是两者皆有吧。
红莲凝视着真昼，
“……努力啊”
他又一次喃喃低语。
这时。
他听到了另一处场地响起的悲鸣。而且那还是红莲非常熟悉的女声。
“小百合……？”
他回头望去。
传出声音的地方，应该是一班和四班正在进行比赛的场地。
那里仍然也有欢呼声响起。
那是和真昼，深夜登场时同样的欢呼声。
同时那里还响起，
“杀掉她！杀掉她！”
周围学生的声援。
“请快点干掉那家伙啊，征志郎大人！”
“请把肮脏的一濑家的母猪杀掉吧！”
红莲望过去。
看到的正是小百合和柊征志郎的比赛。
但小百合的样子早已惨不忍睹。大概是被打的吧，她的唇裂开溢出了血。耷拉着肩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样子似乎已耗尽了体力。再加上，水手服的胸前裂开，为了掩住它，她的左手也腾不出空闲。
对面的征志郎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什么啊，你还挺从容的嘛。想掩着胸部，用单手来对付我吗？”
在场的学生们哄然大笑。
“反正她都那样了，不如就剥光她的衣服吧！”
“畜生还穿衣服，真是狂妄啊！”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征志郎摊开双手接受众人的意见，说道。
“所以你看。那就应了大家的要求……全都脱了吧”
说着往前迈出一步。
虽然小百合反应过来想要后退，但还是征志郎的速度占了上风。征志郎的手瞬间逼近小百合的胸前。
“唔”
小百合想用手拂开。
但她的手却未触及征志郎的手。征起郎伸向从小百合胸部的手改变了轨迹，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啊”
小百合的脸被抡到空中。衣襟敞开，露出了内衣。
征志郎仍未停止攻击。
“你个畜生，别让我看见这么污秽的东西啊”
就这样他朝小百合的腹部打了一拳。
“呜”
她的身体像弓般蜷缩起来。垂下的脑袋像球一样被征志郎用膝盖撞了一记。
如此一来，恐怕小百合已经失去意识。
征志郎与小百合二人的实力之差太过于悬殊了。小百合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
至此，比赛本应已见分晓。
“喂”
征志郎还在踹小百合的身体。殴打着快要倒地的小百合，强迫她站立。
小百合已然丧失意识，但征志郎还是笑着继续殴打着她
“可恶！”
红莲呻吟着，大步狂奔。
向着比赛场地径直跑去，
“监督官！为什么不阻止！”
他冲着监督官吼道。
但是那些应该是老师的监督官，只是朝着红莲笑了一下而已。
那些老师也是站在征志郎一边的。
征志郎也望向红莲。
笑了起来。
接着他紧紧掐住小百合的脖子，
“哦~，你终于来啦。你看，怎么办啊？你的随从就要死了哦”
“……呜”
“哈哈，干嘛摆出那副眼神。明明那么弱，还想反抗我？好啊。来啊？没必要等到明天了。柊家和一濑家——谁才是最强的，就在这里决一胜负”
向红莲吐出挑衅的话。
红莲眯起眼睛，
“……啊啊可恶，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他刚想向前时，
“……等等”
手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以你的实力，是赢不了征志郎的。只会去送死”
听到身后的人如此说，红莲回过头。
于是他看到，说话的是真昼。刚才为止应该还在隔壁场地比赛的真昼，已出现在后面抓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她的双眼。
接着女孩嘴角扬起了微微笑意，然后将目光投向征志郎。
说道。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人吧？”
征志郎用他冰冷的眼神望着真昼，说道。
“……是真昼啊。怎么了？对我干的事有意见？”
“当然了。你所做的事，使柊家的品位……”
“管他呢，那种事情”
这时，真昼一跃而起。她的动作还是那么华丽，而且毫无破绽。
她向征志郎伸出左手。
征志郎本想拨开她的手，但真昼的手却在不觉间将小百合从征志郎的手上给夺了过来。
“嘁”
征志郎咂了一下嘴，正想向真昼发起攻势。但，接着真昼抬起头，盯着征志郎道，
“——你真的，还想继续下去？”
然后在那一瞬间。
仅仅一瞬，从她身上涌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但，现在在场的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察觉到这杀气呢?
那真是短到让人难以察觉到的一刹那的事情。
然而征志郎似乎察觉到了。他停下了手。用尖锐的眼神盯着真昼，
“……可恶啊。虽然父亲很宠你，但你也别太得意……”
“我没有得意。也从来没想得到父亲的宠爱”
“你这家伙……”
“还有，我没心情再和你继续说下去了。监督官。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吧？”
接着，监督官看向真昼，
“那，那个……实在抱歉…”
“好了，快点结束这场丑陋不堪的比赛吧”
“是，是的……”
于是，监督官宣布了征志郎的胜利。
真昼抱着失去意识的小百合，回到红莲跟前。她将小百合交给红莲，说道。
“给你，你的随从”
红莲接过小百合，
“……那个，抱……”
但，真昼打断了他。
“我讨厌你对我道歉。特别是，那个总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弱的你……”
说着，便离开了。
懦弱的你。
这句话，在红莲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但红莲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是指自己保护不了小百合呢，还是指，无法将真昼——将她夺回到自己身边呢？
“…………”
他凝视着真昼的背影。
此时，怀里传来了声音。
“……啊，奇怪，我……”
小百合醒了。她满脸青一块紫一块。
明明是个女孩，却伤痕累累。
但是，小百合抬头朝着红莲开心地笑了起来，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是红莲大人，救了我吧”
“…………”
“那，那个，对不起，我，没能打赢”
“…………”
“但，但是啊，那个，我好好听了您的话没有使用一濑家的咒术而努力比赛了哦”
“只是，那个，输得很难看……”
但，红莲打断了她，说道。
“好了，别说了。对伤势不好。而且你并没那么狼狈。在这种渣滓一样的环境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但是……”
“我说了，别说话”
就此，小百合沉默了。
随之在红莲身后，时雨走了过来
“红莲大人。小百合就让我来……”
“不用了，我带她走吧。回家吧。今天的比赛，结束了”
“是”
“还有，今天你们都干得不错”
红莲说道。
他同时恨着只能说这种话来安慰随从的懦弱的自己。
但这时，背后传来征志郎的声音。依旧是一脸愚弄的表情，
“丧家之犬啊”
然后又是一阵齐声嘲笑。
每个人都在嘲笑他们。
小百合和时雨，此时都露出悔恨之情。
自己被侮辱不算什么，但让两人如此受伤，却让红莲看不下去了。
所以。
“…………”
所以干脆，把那蠢货——
把那个嚣张的柊家废物给杀了吧。
真那么做的话该有多解气啊。什么都不用顾虑，抛弃所有的野心，任怒火支配自己的意志，那该有多好啊，红莲那么想着——然后，他转过头来，说道。
“……请不要欺人太甚啊”
用软弱的语气说完。
又是一阵爆笑。
柊家的学生们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
怀里的小百合紧紧地抱住了他。
红莲见状，紧锁双眉。
脑海中，又响起了刚才真昼的那番话。
『我讨厌你对我道歉，特别是，那个总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弱的你……』
“……说的没错”
带着烦躁的心情，红莲背向操场和学校，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