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话 夜幕下的街中
「……夏目。」
在说出她的名字同时，我也在拼命重新整理思路。
……竟然会这样。
我误会得很严重。
写那封情书的并不是汐音，而是夏目。而且，那表白的内容现在变成是她写的了。
但是，这样一来……
「夏目。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我为了梳理情况问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把信的内容拷进那个U盘的？」
「呃……是在一个月前在别墅的时候。那时候，原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汐来到了起居室。她在那时候说『我现在去老师的房间』，于是……」
「你该不会，就在这时候把文档塞进了U盘吧？」
「……嗯。我对她说谎说『U盘里有不想让步看到的文档，能让我稍微弄一下吗？』，小汐就把U盘还给我了。然后我把文档拷进去后，再给了她。」
「为什么你要用那么麻烦的方式？」
「唔……因为，我四年前拒绝了步的表白吧？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自己的心意……」
夏目仿佛很抱歉似的低下了头。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夏目曾经拒绝过我的表白。
「但是……我一直把向你告白的内容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只是对其稍微修改了一下……」
「就拷进了U盘里，交给了我吗？」
「对。毕竟内容就跟情书一样挺难为情的，于是干脆用书信的形式来写，更容易传达我的心意吧。但因为我是第一次写那种东西……有些紧张，所以遣词造句变得比较拘谨……」
「……」
……这样啊。
回头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平常说话的语气，和书信的用字风格未必一样。那篇文章之所以不像出自夏目的手笔，是因为她很紧张吧。而且，说不定也是因为紧张，她忘记写上自己的名字了。【校注：夏目平常的自称是アタシ，然而情书里的自称是わたし，恰好和汐音平常的自称一样】
——不对。
更重要的问题是……
「为什么，夏目想要和我表白呢？毕竟四年前我表白的时候……」
——抱歉，步，我现在想把精力全放在成为作家这件事上。
她明明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嗯。但是……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尽管并没在四年前说出来，但其中的理由就跟一个月前寄给你的信[文档]里写的一样。」
「……」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封情书的内容。
大概，从邂逅的那一刻开始。
我就一直喜欢着你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埋头拼命地写着原稿。
的确。
我和夏目是在初中部的文艺部相遇的。这样的话，她看到我在活动室里写原稿的情景也并不意外。
憧憬你那专心致志地敲击键盘的身影。
憧憬你那绞尽脑汁想让故事变得更有趣一点的身影。
以及，你那倾尽心血尝试伸手触及自己梦想的身影。
我被你完全迷住了。
四年前，我对夏目心怀倾慕过。
因为她那拼命地朝着梦想拼搏的身影，对我而言充满了无限的魅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共鸣。
所以，我还向她表白了。
但是，夏目拒绝了我。
她一定是为了专心创作，才做出这一选择的吧。
——但是。
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不能给你写下这种信。因为，我现在不可以和你成为恋人。
对此我也非常清楚。
说不定，现在夏目也还是同样的心境。所以在这四年里，她都为了专心创作，而尝试无视对我的感情吧？
而其结果——
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
所以，能给我一个答复吗？
若是不能和你交往，我也想至少知道你的想法。
你在心目中，是怎样看待我的？
「——」
全都如同那情书的内容一样。
于是，夏目来到了这里。
听到了我的答复之后，说不定我们迄今为止所建立的一切都会崩溃掉。
人际关系。
日常。
羁绊。
这一切……也许崩溃过一次，就无法再恢复原状了。
但是，夏目仍然来到了这里。
理由便是——
我最喜欢你了。
「……步。」
夏目把手紧紧地按在胸前。
她拼命地组织着话语。
「我，喜欢你。」
「……」
「迄今为止……我一直只想着专心于创作活动，没办法向你传达自己的心意。而且……对于四年前拒绝了你的表白，我也还是抱有罪恶感。我害怕……你也许会生气。」
「夏目……」
「但是，我……喜欢你。我喜欢……日复一日孜孜不倦地敲着键盘，为了让更多读者读到自己认真写出来的故事而努力着，竭尽全力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的椎名步！……所以……」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
这话语，
仿佛把我在四年前表白的话重现了一遍。
……怎么办？
我本以为来到这里的一定是汐音。
但实际上来到的是夏目。
我在四年前表白过的同班同学。
我喜欢过的女孩。
以及，现在一起创作小说的工作伙伴。
这样的话，不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吗？
就像夏目所说，现在我们都各自忙于创作活动。所以，我们可能并没有谈恋爱的空余时间。
那样的话——只是传达心意就够了。
我是怎么看待夏目的呢。
要是我还喜欢夏目的话，那就告诉她吧。就算现在不马上交往也没关系。夏目现在应该还是想专心创作吧。
但是，总有一天。
若是有一天，我们都有了余裕的话，就有成为恋人的可能了。
要是此刻，我对夏目说『喜欢你』的话，就会存在那样的未来吧。
我想那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幸福的未来。
——但是。
「……」
我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
芹泽汐音。
刚才在咖啡厅听桃香小姐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吧。即使情书是夏目写的，汐音喜欢我这件事也是事实。
可是，这样好吗？
我在这里答应夏目的表白真的好吗？
秋月夏目和芹泽汐音。
我四年前喜欢的女孩，和我唯一的作家伙伴。
我，真的喜欢的是——
「……夏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我仿佛是要蒙骗自己一样，
向夏目问道。
「为什么……你要在现在向我告白？」
「呃……」
「因为，接下来你有一段时间都要专心创作吧？我们虽然还是高中生，但也是要在业者的世界里拼命地战斗的。那样的话，可能就没有空余时间谈恋爱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夏目……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那是……」、
「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现在告白呢？」
我们两人已经是业者了。
椎名步是作家。
RUN是插画师。
我们两人在合作创作着作品。
既然如此，为什么……
「……对啊。」
夏目听到我的话，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我想，我一定是觉得不安了吧。」
「……不安？」
「哎，步。我也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然后。
夏目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小汐对你的心意吗？」
「………」
这句话，足以使我哑口无言了。
「……是吗。你果然察觉到了啊。小汐……喜欢你的这件事。」
「等、等一下夏目！现在和汐音没有关系——」
「有关系！所以……所以我才想要向你表白！因为……小汐虽然还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外表却那么可爱啊。而且，她还是桃音汐音老师哦？步不也是『完美漆黑』的大粉丝吗？」
「那是……」
「你喜欢……桃音汐音老师对吧？」
夏目的双眼有点湿润了，向我投来求助的视线。
——的确。
我喜欢桃音汐音。
正因为如此——夏目才要向我表白吗？
因为她认为，我说不定会被桃音汐音——芹泽汐音夺走……
「——告诉我，步。这也是作为你的工作伙伴……作为RUN想要知道的事。」
夏目就这样，仿佛连珠炮似的说道，
「你……是把小汐当作异性来喜欢的吗？」
「————」
我无法马上以「那怎么可能」回答。
但是——在这瞬间，我已经决定要说的话了。
毕竟，夏目是我的工作伙伴。
这样一来，我现在作出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到作品的创作。
——没错。
我是椎名步。
是职业的作家。
这样的话，现在我对夏目……对工作伙伴该说的话是——！
「你在说什么啊，夏目。」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了口。
然后，编织出话语。
尽管我明明没有说出心中真正的答案，却还是反射性地对她答道。
「汐音才十一岁。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吧。」
「步……」
夏目听到了我的回答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嗯。
这样就行了。
不，不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夏目是我的工作伙伴。
这样的话，现在回答她的选项只有——
「——老师。」
在这瞬间。
我的思考，被一个还留有稚气的声音打断了。
我不由得转过头，芹泽汐音就站在那里。
——开玩笑的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写情书的是夏目。
这样的话，汐音来这里的理由是……
「啊——」
我真是个笨蛋。
把汐音叫来这里的，毫无疑问就是我。
我脑海里闪过刚才向汐音发的邮件的内容。
——现在你在哪里？我在车站广场的长椅上等你。
要是。
要是汐音是，看到那封邮件才来到这里的话？
而且，要是她听到了刚才我和夏目的对话——
「……太过分了。」
然后，汐音从嘴里挤出了带着哭腔的话语。
「为什么……夏目姐姐会向老师表白呢？为什么……老师要把我叫来这个地方？想要让我……看到这个场面吗？」
「……！不对！我不是为了让你看到这种事才把你叫出来的——」
「我不想听你解释！」
她双眼闪烁着泪花，竭尽全力地宣泄着拒绝的话语。
然后。
她像是寄予祝福一般。
脸上露出仿佛戴上面具般完美的笑容——
「我觉得，老师和夏目姐姐交往挺合适的。这样……你们一定会幸福吧。」
汐音只留下这么一句，
就向着夜晚的街道冲了出去，然后混进了在下班回家时间增大了密度的人群当中。
就像要是逃离我和夏目一样。
「汐音——！」
我立刻想要追向她的背影。
——但是。
在夜幕下的街中，
我无法，追上她的身影。
在说出她的名字同时，我也在拼命重新整理思路。
……竟然会这样。
我误会得很严重。
写那封情书的并不是汐音，而是夏目。而且，那表白的内容现在变成是她写的了。
但是，这样一来……
「夏目。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我为了梳理情况问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把信的内容拷进那个U盘的？」
「呃……是在一个月前在别墅的时候。那时候，原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汐来到了起居室。她在那时候说『我现在去老师的房间』，于是……」
「你该不会，就在这时候把文档塞进了U盘吧？」
「……嗯。我对她说谎说『U盘里有不想让步看到的文档，能让我稍微弄一下吗？』，小汐就把U盘还给我了。然后我把文档拷进去后，再给了她。」
「为什么你要用那么麻烦的方式？」
「唔……因为，我四年前拒绝了步的表白吧？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自己的心意……」
夏目仿佛很抱歉似的低下了头。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夏目曾经拒绝过我的表白。
「但是……我一直把向你告白的内容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只是对其稍微修改了一下……」
「就拷进了U盘里，交给了我吗？」
「对。毕竟内容就跟情书一样挺难为情的，于是干脆用书信的形式来写，更容易传达我的心意吧。但因为我是第一次写那种东西……有些紧张，所以遣词造句变得比较拘谨……」
「……」
……这样啊。
回头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平常说话的语气，和书信的用字风格未必一样。那篇文章之所以不像出自夏目的手笔，是因为她很紧张吧。而且，说不定也是因为紧张，她忘记写上自己的名字了。【校注：夏目平常的自称是アタシ，然而情书里的自称是わたし，恰好和汐音平常的自称一样】
——不对。
更重要的问题是……
「为什么，夏目想要和我表白呢？毕竟四年前我表白的时候……」
——抱歉，步，我现在想把精力全放在成为作家这件事上。
她明明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嗯。但是……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尽管并没在四年前说出来，但其中的理由就跟一个月前寄给你的信[文档]里写的一样。」
「……」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封情书的内容。
大概，从邂逅的那一刻开始。
我就一直喜欢着你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埋头拼命地写着原稿。
的确。
我和夏目是在初中部的文艺部相遇的。这样的话，她看到我在活动室里写原稿的情景也并不意外。
憧憬你那专心致志地敲击键盘的身影。
憧憬你那绞尽脑汁想让故事变得更有趣一点的身影。
以及，你那倾尽心血尝试伸手触及自己梦想的身影。
我被你完全迷住了。
四年前，我对夏目心怀倾慕过。
因为她那拼命地朝着梦想拼搏的身影，对我而言充满了无限的魅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共鸣。
所以，我还向她表白了。
但是，夏目拒绝了我。
她一定是为了专心创作，才做出这一选择的吧。
——但是。
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不能给你写下这种信。因为，我现在不可以和你成为恋人。
对此我也非常清楚。
说不定，现在夏目也还是同样的心境。所以在这四年里，她都为了专心创作，而尝试无视对我的感情吧？
而其结果——
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
所以，能给我一个答复吗？
若是不能和你交往，我也想至少知道你的想法。
你在心目中，是怎样看待我的？
「——」
全都如同那情书的内容一样。
于是，夏目来到了这里。
听到了我的答复之后，说不定我们迄今为止所建立的一切都会崩溃掉。
人际关系。
日常。
羁绊。
这一切……也许崩溃过一次，就无法再恢复原状了。
但是，夏目仍然来到了这里。
理由便是——
我最喜欢你了。
「……步。」
夏目把手紧紧地按在胸前。
她拼命地组织着话语。
「我，喜欢你。」
「……」
「迄今为止……我一直只想着专心于创作活动，没办法向你传达自己的心意。而且……对于四年前拒绝了你的表白，我也还是抱有罪恶感。我害怕……你也许会生气。」
「夏目……」
「但是，我……喜欢你。我喜欢……日复一日孜孜不倦地敲着键盘，为了让更多读者读到自己认真写出来的故事而努力着，竭尽全力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的椎名步！……所以……」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
这话语，
仿佛把我在四年前表白的话重现了一遍。
……怎么办？
我本以为来到这里的一定是汐音。
但实际上来到的是夏目。
我在四年前表白过的同班同学。
我喜欢过的女孩。
以及，现在一起创作小说的工作伙伴。
这样的话，不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吗？
就像夏目所说，现在我们都各自忙于创作活动。所以，我们可能并没有谈恋爱的空余时间。
那样的话——只是传达心意就够了。
我是怎么看待夏目的呢。
要是我还喜欢夏目的话，那就告诉她吧。就算现在不马上交往也没关系。夏目现在应该还是想专心创作吧。
但是，总有一天。
若是有一天，我们都有了余裕的话，就有成为恋人的可能了。
要是此刻，我对夏目说『喜欢你』的话，就会存在那样的未来吧。
我想那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幸福的未来。
——但是。
「……」
我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
芹泽汐音。
刚才在咖啡厅听桃香小姐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吧。即使情书是夏目写的，汐音喜欢我这件事也是事实。
可是，这样好吗？
我在这里答应夏目的表白真的好吗？
秋月夏目和芹泽汐音。
我四年前喜欢的女孩，和我唯一的作家伙伴。
我，真的喜欢的是——
「……夏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我仿佛是要蒙骗自己一样，
向夏目问道。
「为什么……你要在现在向我告白？」
「呃……」
「因为，接下来你有一段时间都要专心创作吧？我们虽然还是高中生，但也是要在业者的世界里拼命地战斗的。那样的话，可能就没有空余时间谈恋爱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夏目……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那是……」、
「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现在告白呢？」
我们两人已经是业者了。
椎名步是作家。
RUN是插画师。
我们两人在合作创作着作品。
既然如此，为什么……
「……对啊。」
夏目听到我的话，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我想，我一定是觉得不安了吧。」
「……不安？」
「哎，步。我也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然后。
夏目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小汐对你的心意吗？」
「………」
这句话，足以使我哑口无言了。
「……是吗。你果然察觉到了啊。小汐……喜欢你的这件事。」
「等、等一下夏目！现在和汐音没有关系——」
「有关系！所以……所以我才想要向你表白！因为……小汐虽然还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外表却那么可爱啊。而且，她还是桃音汐音老师哦？步不也是『完美漆黑』的大粉丝吗？」
「那是……」
「你喜欢……桃音汐音老师对吧？」
夏目的双眼有点湿润了，向我投来求助的视线。
——的确。
我喜欢桃音汐音。
正因为如此——夏目才要向我表白吗？
因为她认为，我说不定会被桃音汐音——芹泽汐音夺走……
「——告诉我，步。这也是作为你的工作伙伴……作为RUN想要知道的事。」
夏目就这样，仿佛连珠炮似的说道，
「你……是把小汐当作异性来喜欢的吗？」
「————」
我无法马上以「那怎么可能」回答。
但是——在这瞬间，我已经决定要说的话了。
毕竟，夏目是我的工作伙伴。
这样一来，我现在作出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到作品的创作。
——没错。
我是椎名步。
是职业的作家。
这样的话，现在我对夏目……对工作伙伴该说的话是——！
「你在说什么啊，夏目。」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了口。
然后，编织出话语。
尽管我明明没有说出心中真正的答案，却还是反射性地对她答道。
「汐音才十一岁。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吧。」
「步……」
夏目听到了我的回答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嗯。
这样就行了。
不，不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夏目是我的工作伙伴。
这样的话，现在回答她的选项只有——
「——老师。」
在这瞬间。
我的思考，被一个还留有稚气的声音打断了。
我不由得转过头，芹泽汐音就站在那里。
——开玩笑的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写情书的是夏目。
这样的话，汐音来这里的理由是……
「啊——」
我真是个笨蛋。
把汐音叫来这里的，毫无疑问就是我。
我脑海里闪过刚才向汐音发的邮件的内容。
——现在你在哪里？我在车站广场的长椅上等你。
要是。
要是汐音是，看到那封邮件才来到这里的话？
而且，要是她听到了刚才我和夏目的对话——
「……太过分了。」
然后，汐音从嘴里挤出了带着哭腔的话语。
「为什么……夏目姐姐会向老师表白呢？为什么……老师要把我叫来这个地方？想要让我……看到这个场面吗？」
「……！不对！我不是为了让你看到这种事才把你叫出来的——」
「我不想听你解释！」
她双眼闪烁着泪花，竭尽全力地宣泄着拒绝的话语。
然后。
她像是寄予祝福一般。
脸上露出仿佛戴上面具般完美的笑容——
「我觉得，老师和夏目姐姐交往挺合适的。这样……你们一定会幸福吧。」
汐音只留下这么一句，
就向着夜晚的街道冲了出去，然后混进了在下班回家时间增大了密度的人群当中。
就像要是逃离我和夏目一样。
「汐音——！」
我立刻想要追向她的背影。
——但是。
在夜幕下的街中，
我无法，追上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