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话 墓碑之前

    洛克希成为我的妻子之后过了数日。

    恐怕还会有什么不幸发生的不安、最近也越来越小了。

    简妮思占据了这个家里另外一个大房间。

    虽然莉拉说这是之前的住户死去的房间、所以还是不要住这里比较好。

    但是、简妮思好像很中意那里不愿意离开。

    莉拉看到这个之后、也将在意的事情推到一边了。

    嘛、比起小房间、简妮思还是在宽敞的大房间里比较好吧。

    虽然关于看护和疗养我不是很熟悉、但是应该还是宽敞一点比较好。

    当然、也带简妮思看过医生了。

    是阿莉耶鲁介绍的、拉诺亚王国首屈一指的名医。

    但是、他对于这种症状好像没有头绪、也不知道治疗方法、束手无策了。

    果然、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关于记忆方面好像不是很强。

    是因为有治愈魔术的原因吗、看来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发展得有些偏颇。

    但是、记忆丧失者用的康复计划倒是做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是总好过什么都做吧。

    ……有机会的话、找一下可以取回记忆的魔道具可能比较好。

    当然、我不知道那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从长远角度来看、可能只能继续接受治疗。

    也不知道米莉丝神圣国的简妮思老家会说些什么。

    关于简妮思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安——

    西露菲的状况很顺利。

    最近说着肚子里的孩子踢她了、很高心地让我摸她的腹部。

    我顺便揉了揉受怀孕影响膨胀起来的胸部、结果她相当认真地发火了。

    好像用力碰就会痛的样子。

    虽然我没打算用那么大力摸、但是好像突然之间吓了她一跳。

    如果要摸的话就温柔一点、她这样拜托我。

    是让我想就这么推到她的拜托方法。

    回想起来、过去我好几次败给西露菲的诱惑把她推倒了。

    但是、现在她是孕妇。

    不能任由我的欲望肆意妄为。

    话虽如此、想摸还是想摸。

    我小心谨慎地、温柔地揉了。

    果然怀孕之后身体好像会发生变化。

    西露菲本来是没有可以揉的胸部的。

    一想到这事因为我发生的变化、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兴。

    这就是所谓的征服感吧。

    呜呼、西露菲是属于我的。

    但是、没有左手果然很不便吶。

    好怀念用两个手揉胸的时候啊。

    因为仅有两个的东西减少了一个、满足感也减半了。

    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分泌母乳了吧。

    我要是说想尝一尝的话会惹她生气的吗。

    会轻蔑我吗。

    被拒绝之后我要是试着求一下说就这一次会怎么样呢。

    说不定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但还是想要尝一次啊……。

    「鲁迪很喜欢我的胸部呢」

    「啊啊、西露菲的胸部虽然小点、但是世界第一的呦」

    「世界第一……明明都向别的女人出手了?」

    「抱抱抱抱歉」

    「诶嘿嘿、没有生气呦」

    一边进行着这样甜蜜的对话、和西露菲的关系也很好。

    如果这里是前世的日本的话、关系应该相当僵硬了吧。

    但是这里是异世界、西露菲也理解了。

    就算娶上2、3个妻子、只要我平等的爱着她们就好了。

    说起另一个妻子洛克希、她占据了2楼的一个小房间。

    是二楼最小的房间其中之一。

    虽然和她说了可以用大一点的房间、但是她好像喜欢狭窄一点的。

    我也不讨厌狭窄的房间。

    因为会充满味道呢。

    洛克希成为了魔法大学的教师。

    那个时候、介绍她的同时顺便做了归还报告、这件事放到以后再说吧——

    又过了一个月后。

    大雪纷飞的一天。

    西露菲生产了。

    没有什么问题、普通的生产。

    没有难产、也没有早产。

    问题只有、风雪太大来不及去叫医生、这种程度。

    前世的话这已经足够慌张了吧、但是可靠的是、我家有莉拉在。

    助产经验丰富的她、不用我拜托、就带着爱莎麻利地开始工作了。

    莉拉像是在教爱莎流程一样、一点一点仔细地做着。

    姑且、以防万一、我和洛克希跟在旁边。

    因为能使用治愈魔术的话、遇到紧急事态的应对能力完全不同。

    话虽如此、那个时候我完全吓傻了。

    把治愈魔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握着痛苦的西露菲的手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看到卢迪乌斯少爷现在的样子、就让我想起夫人……诺伦大小姐出生的时候」

    听到莉拉这样说、我也想起了往昔的事。

    诺伦是难产儿、当时母子都很危险。

    保罗派不上用场、只会在一边惊慌失措。

    虽然那个时候我很冷静的帮忙了、但是现在的我确实这幅德行。

    我小的时候比较能干这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都没有变呢。

    「但是、请放心吧。卢迪乌斯少爷。西露菲夫人没问题的。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

    莉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淡然地进行作业。

    手法让人看得出神。

    但是就算跟我说没问题、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动摇。

    我能做到的只有一边握着西露菲的手、一边要她和我一起「吸—吸—呼」、帮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西露菲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看到惊慌失措的我之后噗嗤地笑了出来。

    「那个……鲁迪、再放松一点比较好呦?」

    听到这句话、爱莎咻地吹了个口哨。

    莉拉啪地削了爱莎的脑袋一掌。

    西露菲看到之后、又噗嗤地笑了。

    「嗯!?」

    就在稍微放松下来的一瞬间、下一波阵痛来了。

    「西露菲艾特夫人。好、请用力」

    「嗯呜呜!」

    西露菲努力的时候、我静静地守望着她。

    从口中说出来的、只有、加油啊、这样的话语。

    我虽然有想要做些什么的心情、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西露菲配合着莉拉的口令露出痛苦的表情。

    降生了。

    婴儿平安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发出健康的哭声。

    是个女婴。

    发色和我相同、可爱的女婴。

    莉拉将她抱了起来、递给西露菲。

    西露菲抱着小婴儿、呼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头发、不是绿色的」

    我听到她突然说出的这句话之后、摸着她的脑袋。

    抚摸着西露菲美丽的白发。

    原本是绿色的头发。

    「……是啊」

    就算生出来的孩子的头发是绿色的、我也不打算责备西露菲。

    当然的吧。

    因为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绿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颜色。

    既是西露菲的颜色、又是鲁杰路特的颜色。

    就连洛克希的头发、根据光线不同、看起来也会发出翡翠色的光辉。

    绿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如果要将绿色差别对待的话、哪怕是世界我也要战给你看。

    「辛苦了、西露菲」

    「嗯」

    但是、就算我有这样打算、这个世界也不会马上改变。

    绿色的头发、依旧是禁忌。

    带着和我相同发色降生的女儿。

    这份幸运不得不感谢神明。

    不过、我的神明现在正在房间一角紧握着法杖、满脸发青就是了。

    「来、鲁迪也抱一抱吧」

    「嗯」

    我抱起小婴儿。

    有点热的体温、有点吵的哭声。

    小小的手、小小的脑袋、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子……。

    全部充满了生命力。

    一想到这就是我的孩子、胸口里就开始沸腾了起来。

    西露菲生下来的、我的孩子。

    「……」

    我哭了出来。

    保罗死去了。

    但是、孩子降生了。

    保罗救了我的性命。

    没有他的话、我就没法像现在这样抱着孩子。

    相对的、保罗却再也无法抱住自己的妻子、女儿和孙女了。

    保罗肯定会后悔自己不在这里的吧。

    还是说、会骄傲地笑着说、这可是多亏了有我、呢。

    无论如何、我必须活下去。

    为了这个孩子、我不能死。

    我必须守护西露菲、守护我的家人。

    我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女儿的名字借用我和西露菲的首字母、起作露西。

    露西·克雷拉特。

    爱莎笑着说真够简单的、又被莉拉敲了脑袋。

    话说回来、是女孩子真是太好了。

    因为如果是男孩子的话……我说不定会把他起名叫保罗的——

    之后、我被莉拉赶出了房间。

    好像是有各种事情要做、让我出去等着。

    我移动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虽然几乎没有做什么、但是感觉已经很累了。

    洛克希坐到我的旁边。

    她也是一脸疲劳、叹了一口气。

    洛克希比起我来更加什么都没做。

    不管怎么看都是精神疲劳吧。

    「人类降生的瞬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厉害呢」

    「我倒是……见过几次呢。差不多3次左右吧。但是轮到自己的孩子、格外的累人啊」

    西露菲她、更加疲劳吧。

    之后一定要竭尽全力地慰劳她才行。

    「我也是、那个样子出生的吗」

    「嘛、大家都是那个样子的吧」

    虽然不清楚米格鲁特族的生态。

    但是既然是人形、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吧。

    「……我也要、像那个样子生孩子的吧?」

    我看向洛克希、她正有点红着脸、抬眼望着我。

    我脱掉靴子、在沙发上正坐。

    「嗯。我想今后要请多关照了」

    西露菲的孩子降生了。

    也就是说、也要和洛克希一起开始那种生活了。

    老实说、我很期待。

    明明西露菲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我还真是渣啊。

    不过、我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想到保罗可能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就讨厌不起来了。

    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我这么想着笑了出来之后、洛克希满脸通红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鲁迪、露出非常H的表情了呦」

    「这是天生的」

    对。是天生的。

    我从出生起就是这个样子了。

    「……」

    啊啊、对了。

    和洛克希开始那种生活之前。

    必须把孩子出生的消息报告给他才行——

    次日。

    我独自一人前往保罗的坟墓。

    保罗的墓地建在郊外。

    位于稍高的山丘上的贵族墓地。

    保罗可能会说不愿意和贵族们在一起。

    但是、这里比起大众用的墓地管理要好得多。忍耐一下吧。

    雪中、我站在拉诺亚式的圆墓碑之前。

    我不知道保罗信奉什么宗教。

    我想他应该是不信神的。

    不过就算什么地方搞错了、因为他不是会在意宗教这种事情的男人、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本来的话、可能把墓地建在阿斯拉王国的普爱娜村附近比较好。

    这块土地、和保罗没有过因缘。

    但是、如果建到离我家太远的地方、就没法扫墓了。

    这个场所、是基斯告诉我的。

    姑且、群员一起来参拜过一次了。

    那个时候、全员都各自带来了保罗喜欢的东西。

    酒啊、短剑啊之类的。

    基斯和塔尔汉特在墓前大摆酒宴、把守墓人惹火了。

    我将途中买的酒夹在腋下、清扫着保罗的墓碑。

    除去墓石上的积雪、用带来的布擦拭墓碑。

    不是很辛苦的工作。

    虽然来这里道路被积雪封住了、但是墓场有守墓人进行一定程度的除雪、所以积雪不是很深。

    扫除完后、将酒瓶放在墓前、单手参拜。

    虽然我本来还想买些花供上、但是没有卖的。

    在这个北方大地、冬季里是很难弄到花的。

    嘛、他也不是什么爱好赏花的男人。

    「保罗……父亲。昨天、孩子出生了呦。是个女孩。

    因为是西露菲的孩子、肯定会长成美人的呦」

    我坐在墓前、这样像保罗报告。

    「真想让父亲也看看吶」

    保罗看到露西的话、肯定会一直欢闹着、欢闹着、在被简妮思训之前吵闹个不停吧。

    然后说着要庆祝找我一起喝酒、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对莉拉性骚扰、让简妮思无语。

    这样的光景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如果保罗平安地活下来、如果简妮思没有丧失记忆的话。

    「洛克希老师成为我的妻子了。

    两个妻子。和父亲一样了呢。

    希望你能教我一些这种时候的心得啊」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

    在那个迷宫里。

    保罗想对我说的话、就是这种事吧。

    知道洛克希喜欢我的事情。

    还知道我也喜欢洛克希。

    想要告诉我一些拥有两个妻子的心得吧。

    「虽然和父亲不同、不是突然有了两个女儿、

    但是我想洛克希也早晚会怀孕、生下我的孩子的。

    虽然那还早着呢、

    但要是能跟诺伦和爱莎一样健康成长就好了呢」

    虽然没打算指责莉拉的教育方式不好、

    但是我希望可以完全平等的对待、养育自己的孩子。

    为了让他就算被说是魔族的混血儿、也不会产生奇怪的扭曲。

    「西露菲好像觉得以后我还会娶更多的妻子。

    我虽然没有那种打算、但是俗话说有二就有三。

    说不定会变成她说的那样……」

    保罗有考虑过和基列奴啦、艾莉娜丽丝啦、或是维拉她们结婚吗。

    和基列奴好像有肉体关系、我想至少应该考虑过那么一两次的。

    嘛、关于这种事情保罗好像比我想得开、说不定从来没有那么考虑过。

    「我也不要考虑得太复杂比较好吗」

    我这样向着墓碑询问之后、感觉好像看到了保罗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只有笑容、听不到保罗的声音。

    但是、就算是保罗也不会完全没有考虑过吧。

    我想他应该会一直为此烦恼。

    在这世上、什么都不考虑地活着的家伙、几乎是没有的。

    「……父亲。我啊、真是不称职的儿子啊。

    带着前世的记忆什么的。也没有好好地爱父亲」

    我这么说着、站起身来。

    拿起酒瓶、喝了第一口。

    喉咙感受到像火烧一样的烈酒的味道之后、咕咚咕咚地倒在墓碑上。

    「但是、现在已经打算好好地尽儿子的本分了」

    对曾经因酗酒导致失败的保罗来说、酒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今天没关系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诞生日。

    「自己的孩子出生、成为父亲之后。

    我终于、明白了呦。

    明白自己还是个孩子。

    只是个因为有前世的记忆而显得有点像大人的小鬼而已」

    我喝一口、倒一点、喝一口、倒一点。

    酒瓶很快就空了。

    「虽然我想很快就能成长起来了吧。

    但是、肯定不经历更多的失败的话、是无法成长的吧。

    但是、父亲好像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也会努力的呦」

    我盖上瓶盖、放在墓前。

    「那、我还会来的呦。下次、带上大家一起」

    我这么说完、转身背向保罗的坟墓。

    各种事情都告一段落了。

    有痛苦的事情、也有高兴的事情。

    但是、并没有结束。

    我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为了让自己什么时候死去都不会感到后悔。

    认真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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