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飘舞愕然的看着一动也不动的疾风。部分也是因为自卑感,从小时后开始他就非常努力学各式各样的知识。在那之中也包含人界苦行者的事情。

    雏鸟翅膀上生出的紫斑、身体异样的高温,以及最危险的、吞是雏鸟体力的咒力。

    「疾风大人、疾风大人,您怎么了?疾风大人……!」

    疾风突然倒下,然后就这样失去意识。目睹这样情况的飒峰,不论多么狼狈、多么急切的呼唤,都毫无回应。

    「飒峰……」

    回头的飒峰,就算带着面具也之到他面色铁青。

    「飘舞,疾风大人很紧急……!我们该做什么好……」

    飒峰单膝跪着,小心起见轻轻碰触疾风的翅膀。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但这恐怕不会错。

    「这是、外法……!」

    「外法…?那到底是…」

    飒峰讶异的重复,而飘舞一边努力压抑情绪,一般回答。

    「外法。以前,天狗交受苦行者的术法,现在在人界变化形式传播开来。在那之中也有堕落外道的人类使用的诅咒。」

    人类。

    聚集过来的侍女们听到这短话之后发出悲鸣。

    「怎么会!疾风大人都没有从这个爱宕外出!为什么会这样!」

    「应该有哪里错了吧!」

    「这样的话,是不是在不注意的时候有人类到爱宕来?」

    总领屋宅里一阵骚动。侍女们在不惊扰疾风的状况下搬运床垫。男子们小心起见,彻底的在爱宕搜索是否有入侵者。

    但是,没有被入侵的样子,疾风也没有醒过来。

    接受报告的总领飓岚飞了过来,就想是易碎物品一般,沉默的轻轻抚着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的雏鸟。

    在外头以防万一的飒峰看到这幕,非常自责,就是因为自己把疾风带出屋宅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很自责、非常自责,但自责就到此为止,他发誓一定会找出施放这外法地术者,然后拿来血祭。

    被外法侵袭的疾风一天比一天还虚弱,虽然用过不少法术延迟侵蚀,最后飓岚还是将疾风带到山谷深处的圣域。

    那里溢满了猿田大神的力量,在魔怪之乡是意外的清境场所。

    圣域原本不允许总领家以外的人进入,但破例让一直在疾风身边的守护者两人跟随。

    通常,飒峰较常陪在疾风身边,飘舞多半会离一段距离。但是飒峰出去寻仇,倾尽全力寻找解开外法的方法,飘舞护卫在身旁的时间便多了。

    多亏圣域中满溢的神力,疾风多次醒过来了。但是,也只能以低吟倾诉缓缓扩张的坏死疼痛、痛苦。

    飓岚虽然多次看到这副情景,以他之力却也无法解开这外法。

    威胁疾风性命的外法,跟扼杀天狗妖力的术法是类似的术。

    在靠近圣域的地方看着的独臂天狗、一吹,以手掩面,深沉悲恸的低语。

    「为什么要对如此幼小的孩子做这种恶行……!这些使用外法的家伙……!」

    这个瞬间,飘舞在伊吹身后看到惊人的怒火升腾。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的身影。

    「………」

    发觉失去言语能力的飘舞视线,伊吹抬起头。就算用面具遮起来也掩盖不住恐怖的气魄。

    老天狗深呼吸一次,摇摇头。

    「抱歉。有点反常的失去理智。」

    飘舞沉默的摇摇头。

    他所见的愤怒,似乎不只是对疾风施加外法而已,简直像是还知道有其他关于外法师的事情一样,给他这样的印象。

    但是飘舞并没有追问这件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种不能这么做的感觉。

    很久以前,异境之乡发生过一场悲剧。从此人类成为天狗的禁忌。伊吹比总领天狗还要长命。听说悲剧发生在飓岚出生前,这样的话,伊吹或许目击了那场悲剧有说不定。

    飒峰依然在乡中飞翔,有时会越过山谷到与外国相接的地方,徘徊半日以上。但是也没抓到与术师相关的线索。

    时间渐渐的流逝,疾风也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连在圣域都没办法醒来了。

    神力也只能抚平那惊人的剧痛。

    一直陷入蒙胧睡眠,偶尔会说点梦话。

    听到这个消息,飘舞胸口一紧。到现在他们调查了各式各样的事物,明明学习了这么多东西,到真正需要的时候,却毫无用处,连线索也掌握不到。

    跪在躺下的雏鸟身旁,飘舞紧握的双手泛白。

    至少,让我能做替身承受这个外法。天狗地术法中,并没有替身一类的术。但是,飘舞听过这样的术法,确实,人类的术士中,应该有人会用这样的术。

    可是,人界有许多流派,分成各式各样的系统。因此必须好好调查,自己所需要的术到底是怎样的术法。

    但思考至此,就算是飘舞也放弃了。

    爱宕的天狗忌讳人类。知道详情的飘舞没办法放弃矜持去向同胞提案,乞求人类帮助。

    就算那是就疾风的唯一手段。要借助人类力量那就不行。

    「───因此,如果要借助人类之力的话,还不如就这样让命走到尽头……」

    飘舞突然张开双眼。

    「……什么…?」

    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连心中都的没有的事,嘴巴居然说出来了。

    「笨蛋。能救回疾风大人的性命,一直以来都是最重要的事……」

    但为什么,会说出舍弃次代总领的性命这种蠢话。

    突然,他看见那弯月的笑容。───就算有方法,也不能做喔。

    飘舞胸口身处不安的跳动。

    ───要换取疾风的性命,也得是总领天狗才行喔。

    他笑着,从前只在梦中出现的恐怖阴影,现在也笑着。俯视着自己嘲笑着,一直、一直…

    「那个……该不会是、外法师。」

    对疾风师外法的外法师,其实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咚咚胸口深处的鼓动响着。

    他开着弯月般的口嘲笑着────。

    在手中,事还发着高烧的雏鸟。

    发现这点的飘舞,倒吸一口气。

    慌张的环是四周,不知何时,他走出圣域往墓地所在去了。

    飘舞失去血色。

    「为什么…?」

    又再次失去时间了吗?再次遗失了心的碎片。自己倒底生了什么病?居然把在死线徘徊的疾风带离圣域。

    「不行了,守护者这份职务我已经……」

    不能在做下去了,这样根本不能守护疾风,还让他有性命之危。

    得快点回去圣域。

    一转身,飘舞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妖气,吞下一口气。

    拥有扭曲翅膀、着装异样的天狗,带着宛如从黑暗走出来的气息。他不是爱宕的居民。飘舞没看过这样的天狗。

    退了一步,飘舞用左手抱住疾风,然后用又手拔出利刃。

    尖端指向异样的天狗,飘舞缓缓后退,要抓住空隙返回圣域。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只要进入有神守护的圣域,就没人能动摇疾风生命安全。之后自己要把这身分不明的天狗逮捕,让他吐出他的身分。

    面对这样计算的飘舞,天狗忽然意味不明的笑出来。

    「你在做什么?那是总领的儿子吧?快点交过来。」

    面具下的飘舞挑眉。

    「谁要给你这种身分不明的家伙……」

    天狗诡异的笑着。

    「你不知道吗?我是制造你的人啊,你应该称呼为父亲的人。」

    飘舞屏息。

    左手的疾风痛苦的呼吸着,不马上回去的话,生命会被削减。

    尽管如此,飘舞动不了。

    在眼前的异样天狗嘲笑着。那样的笑容,与梦中那个弯月般的笑容重叠了。

    胸口深处跳动着。脑中,如洪水般各种场景闪过。

    出身就失去双亲的他,被先代养育长大,在来是总领家。酒席中,从醉了的老天狗们口中流出不负责任的细语,飘舞不用问人,就能拼凑出自己的出身。

    另外一个亲人是谁?不知为何,他并不想知道,想知道的欲望一次都没有。养父先代、剑术师傅伊吹、侍奉的总领、该守护的雏鸟、负有相同重任的同胞。

    这样就够了,有了这些他就能活下去了。

    自己详细的出身、身上留着的另一半血源他并不需要知道。明明不需要的。

    所有灾难之源在那里。因为不该被伺与的生命寄宿,天狗女孩生命殒落了。造成这一切灾难的根源,就在那里。

    冲击过后,他心中生出的是强烈的愤怒、憎恨以及杀意。

    就将一切破坏好了、猛烈的愤怒漩涡。

    将飘舞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中的天狗,用溢着狂气的声音嘲笑着。

    「呐、飘舞。」

    「不准叫这名字!你会玷污他!」

    天狗用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雏鸟,向火冒三丈放话的飘舞说。

    「你觉得那个外法是谁施的啊?」

    「不就是你吗?你这外道……!」

    天狗笑着,炯炯发着青光的双眼,令人厌恶的挑起注意。

    飘舞准备出招将力量透入刀刃的瞬间,天狗堂图的大笑起来。意料之外的举动,让飘舞乱了攻击的气息。

    可疑和不详的气息交错,这个天狗到底想说什么。

    不可以听他说的话。这是本能的警告。之前听了就算了,之后不要再听了───。

    「是你喔,飘舞。」

    心脏在跳动。这什么蠢话,想马上回嘴。但声音却卡在喉咙深处,出不来。

    啊啊,他开着弯月般的口笑着。在眼前、在黑暗中,一直嘲笑着自己。

    「让我告诉你吧,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活着,很幸福吧,飘舞。给你飘舞这个名字真是有点夸张吧。是养你的先代给的吧?」

    咚咚,心在跳动。喉咙结冻了,连眨眼都无法。

    「因为先代死了,就可以到总领屋宅去了。他很碍事啊,所以就在睡梦中绞杀他。啊啊,对了对了,还伪装成国外的妖怪,吃了天狗的手臂对吧!天狗的肉很棒啊,吃了强悍天狗的肉的话,也可以得到力量。」

    就像有冰块凝在飘舞胸口,然后扩散到全身将它囚禁一般。

    这个天狗,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是废话,不断重复的无聊言语,是为了动摇自己、捣乱自己而已,不可以让他得逞。

    弯月般的口嘲笑着。

    ───啊啊,那个天狗对你来说很重要啊,啊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呢……

    如同睡着般安静的脸庞,变得冰冷的先代身躯。

    是谁做的?

    眼前一片昏眩。什么都不做,身体却逐渐冰冷起来。耳朵身处杂音不断响起。

    「你主动来见我,真是帮了大忙。准备得不是很顺利,还有很多需要再确认的啊。」

    那之后,爱宕居民出来人界的频率大幅锐减,青眼的天狗不满的说着。

    为了想再干一次,他一直在等天狗的女子出来。

    但是,爱宕乡里从那件事之后,就禁止女性单独外出人界。不管是多么细小的琐事,一定要有男性护卫随行,并尽速回归。

    青眼的天狗嘲笑着。

    「那么,如何?是不是该把总领圣域的封印解开了?」

    对兴奋的男子,飘舞呢喃。

    「封……印……?」

    天狗眯起眼睛。

    「就是啊,修行的苦行者大家都知道啊。天狗的力量是十分优良的东西,但藏在爱宕之乡中。」

    那就是天狗妖力的来源,传说是从神那接收的。虽然真相谁也不知道,但从很久以前就再苦行者间秘密相传。

    能得到那个的话,不用说超越魔怪,连神都可以凌驾其上。

    「那被保护的场所,就是圣域。非总领不得进入,总领以外的天狗都进不了,异满神力的场所,绝对不会错的。在那里沉睡着十分不得了的力量。所以啊」

    枯枝般地手指只向疾风,天狗露齿笑说。

    「对他施以连总领之力都解不开的外法,让总领解开对圣域的封印,这不是你的企图吗?但是,如果妖气是自己的话,阴谋就会暴露了,所以外法是我施的。而你到异境建构出谁都察觉不到、通往雏鸟的道路啊。」

    咚咚,心在跳动。剧烈的头痛和耳鸣停不下来,脑中有声音在响。

    ───是我啊,是我。

    开弯月的口笑着。在黑暗中,那个黑暗、该不会是自己的内心?

    从脸色苍白跪倒的飘舞手上,疾风滚落下来。轻小的雏鸟重重落下,发出细小的呻吟。

    但是飘舞没有将他捡起来。

    面具深处,白色的瞳孔逐渐变色。成妖异、耀着炯炯青光的眼。

    天狗走向垂头的飘舞,他像要取走雏鸟一样伸出手,但被飘舞抓住了。

    面具深处的瞳孔耀着炯炯青光。

    飘舞嘲讽似的一笑。

    「───对,是我。」

    在突然造访的黑暗中,飘舞听到令人恐惧的声音。像多重回声般一般,从懂事前就不断听到的这个声音。

    「在你之中,我什么都看的见喔。」

    右手直接捡起雏鸟,飘舞站起来。

    「圣域的封印还没解开,不可以拿走孩子的性命。」

    天狗发出不悦地咋舌声。

    「哧,亏我拼老命施加外法……!这样的话,干脆把对总领本身施好了。你的话就算对手是天狗,应该一点也不难。」

    让这只雏鸟,随着痛苦被延长渐渐变得虚弱,然后动摇总领心的外法。对天狗施加的这个外法,进入爱宕地道路是潜藏在飘舞中的那个外道。

    这就是外道作法、植入,还有另一个作用,他巧妙的隐藏起来,观察所有的事,有时再出来夺走身体做一些恶行。

    天狗从喉咙发出笑声。

    「天狗的肉很美味……。女子和小孩肉质松软,但……力量太弱了,很弱啊。伊吹的手臂不好吃,但是很棒啊……」

    想起当时,天狗一脸陶醉。

    因为以前在爱宕杀戮,这个男苦行者才会堕入外道成为天狗。

    「我吃了很多东西,野兽、猛禽、妖怪,但都无法胜过天狗。」

    然后,外到的苦行者看向自己制造出来的天狗。

    「要变强啊,飘舞。我就是因为想要强悍的天狗,才把你做出来的啊……」

    有一天,这个身体也为成为我的。被称为爱宕第一剑士、如此强悍的天狗,如果能出下他的话可以得到多强的力量。

    「我会变得很强,比天狗还要强,被封印在圣域中的力量我全部都要吃下。」

    外到的苦行者,凄绝的笑着。耀着炯炯青光的眼,染上疯狂的色彩。

    「这病恹恹的雏鸟啊,总领天狗的血是怎样的东西啊。」

    挂着弯月笑容,听着苦行者话语的飘舞,突然睁大眼呻吟。

    「………唔……!」

    飘舞失去平衡跪下来,疾风也落下了。压着太阳穴的手把面具弹开。

    恢复白瞳的飘舞,缩起身痛苦低吟。

    「………哈…」

    「喂喂,怎么了飘舞」

    拨开男子伸出的手,飘舞低语。

    「谁准你叫…的……唔!」

    用尽全力压制外到的东西,飘舞用右手抓起疾风,摇摇晃晃得起身。

    「这个方向……你…模仿……」

    得早点回到圣域,那个地方,这个苦行者绝对进不去。

    激动的转身,张开天狗巨大的翅膀。

    「等等,飘舞!」

    甩开苦行者抓住他的手,右手将疾风抱在胸前。

    好可怕的热度,呼吸也很困难的样子,连动的力量都没了,更别说要醒来。

    飘舞的心像裂开一般。

    怎么会这样。让疾风这样痛苦的人居然是自己。不对,说自己好像不太对。向天地发誓,他自己内心绝对不希望如此。全部的作为都是那应该外到的苦行者所留下的孩子,栖息在他身体里的魔怪做的。

    但是。

    「────唔!」

    飘舞的眼中凝结着绝望。

    ───这不是很恐怖吗……

    「……啊…做……是…」

    在睡梦之中绞杀他的是谁?

    做这件事绝非他的本意,但他是用这双手,杀了那个温柔的疾风。将那样温暖的情感,用这双手终结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飘舞惨叫。

    不只先代总领疾风。对,同样是守护者的飒峰的父亲也、那伊吹的弟弟也。

    在那之后,记得自己的剑技也奇迹似的突飞猛进,妖力也增强了不少。

    用左手捂着嘴。泪水和痛苦全部涌上。

    他吃下去了吧,就像苦行者所说的。为装成国外的妖怪,吃下了天狗的手臂。

    找不到手臂的飒峰父亲。静静说着不要模仿我的伊吹。

    而且还对应该守护的次代施下外法───。

    原本压着嘴的手,就像有别的意识一般动了起来。

    左眼便成青蓝色,耀着笑着般的炯炯光辉。

    抓住腰间剑柄的左手,迅速抽出剑刃,朝自己腹间狠狠的刺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突然刺入的灼热,再来发出的剧痛。暖和的东西染湿了衣服,泊泊流下的触感。

    「你,吵死了。」

    轻蔑的语言,飘舞的耳朵捕捉到了。那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向别的人一样。

    飘舞就这样跪倒在地上。频频咳嗽,发出波答的声响吐出一堆血泡。但在倒下前,他仍保护着疾风。

    张开得右手,雏鸟紧闭着双眼。用右眼确认的飘舞,流下了泪水。

    继承了先代总领名字的幼小雏鸟。那天,他不是在心中郑重发誓就算牺牲性命也会守护。

    先代与伊吹教授,拼了命的磨练剑术。还有那天雏鸟与同胞天真的谈话。

    ───所以,有飘舞在的话,疾风和飒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问题了吧?

    ───就是这样!就算我不在旁边,有飘舞在疾风大人旁边的话……

    可是为何现在会如此无力呢?

    「…疾风…大人…唔。」

    飒峰。

    用唇轻轻呼唤属另一翼的同胞。

    「已经不需要躲藏的伪装了。」

    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讽刺言语刺痛鼓膜。然后外道的苦行者也接近了。

    在越来越远的意识中,飒峰咬着满是血污的唇。

    再这样下去,是没办法守护疾风的,得逃走才行。但,要怎么做才好?

    「你死在这里的话,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了。」

    黑暗中,外道的飘舞笑着。开着弯月的口。从以前一直等带的就是这个取代的瞬间。

    得快点逃走,从苦行者身边、从自己身边、从爱宕。

    「……请…快点…逃…走……吧!」

    挤出剩余的所有力量,将疾风包附在火球之中。在瞬间吞噬雏鸟随着咒语飞了出去。

    「你这浑蛋……!」

    燃起熊熊怒火的苦行者张开翅膀,像流星一样追着火球出去。

    目送着的飘舞,深吸一口气。

    他感觉到骚动的气息,外道的魔怪在黑暗中徘徊。

    飘舞勾起唇角,他想到一件好事。

    最后他与栖息在自己身内的外道魔怪是生命共同体。对于威胁爱宕之乡的东西、危急疾风性命的东西,一个都不能留。

    像不让左手逃跑般,右手也一起抓住剑柄。飘舞眯起眼。

    「………之后就…」

    拜托了,飒峰───。

    为了要屠杀狙击次代的恶徒,不可以有迷惘,一点都不可以有。

    他的剑刃对准心脏,一口气刺入,然后抽出。

    失去做为堵塞物的武器的伤口,随着脉搏泊泊流出鲜血。

    ───你居然…!

    沉入永眠中的时候,黑暗中传来轰然怨恨,最后的呐喊。

    全身非常的冰冷。

    一点一点意识浮出来,他张开如铅重的眼皮。

    「飘舞!」

    映入眼帘的飒峰,用参杂泣音的声音叫他。

    在一旁的独臂老天狗、伊吹也露出惊喜的表情。

    飘舞的视线游移,他并没有戴面具。

    「振作一点,这里是总领宅邸。」

    飒峰告诉仍处于会乱状态的飘舞,然后急切的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疾风大人到底!?」

    眨一次眼,飘舞用难以听闻得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应。

    「……被施…外法…的外法师、给…带…走了…」

    「什么!」

    失去血色的伊吹探身。

    「外法师吗?真的吗?」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天狗,轻轻的点头。

    「…往…人界……逃去……」

    伊吹点点头,看一眼聚集而来的天狗。

    「听到了吗!?去人界追逃走的外法师,绝对要将疾风大人救回来。」

    「是!」

    接受命令的天狗们,整齐的答应。瞬间化成星星飞出去了。

    想跟着他们出去的飒峰,被飘舞喊住。

    「飒…峰…」

    回头的飒峰,再一次跪在枕边。

    「怎么了飘舞,还有什么…」

    「……抱歉…」

    面具下的飒峰张大眼,愣一下才用力的摇摇头。

    「……够了,真的够了,飘舞。离开的我才需要道歉……」

    在这种大事发生的时候,离开疾风身边的自己才需要道歉。飘舞一个人,撑着这么重的伤,拼死得尝试抵抗。自己也在的话,至少也能帮上一点忙,就不会发生疾风被抢走,还让外法师逃了这样的事。

    「疾风大人就…拜托了…」

    含着眼中的泪,飒峰点头。

    就算生命走到尽头,飘舞到最后都还尽全力守护疾风。这样的话,将疾风从外法救出来,就是他的义务了。就算以生命替代。

    「等着吧,我绝对会找出令人赠恨的外法师,将疾风大人救出来的!」

    果断断言的飒峰,就这样往人界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重伤的飘舞和伊吹。

    「等等总领大人也会过来,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你能说吗?」

    飘舞点头。

    「马上…可以…」

    老天狗有点惊讶,但似乎察觉到什么的样子,点头后就马上站起来。

    「你等等。」

    向飓岚报告的伊吹,脚步声逐渐远离。

    倾听的飘舞,缓缓勾起笑靥。

    白色的眼瞳,变成炯炯青光。

    「…赢的,是我……」

    做好觉悟自杀的飘舞,心在那瞬间就死了。

    在所有东西落入黑暗前他取代了,但这是赌注。不依凭着身体自己马上就会消失吧。

    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飘舞消失了。这已经是只属于他的东西了。潜伏时的所有时间就是在等这一刻。

    「外法师也好…天狗也好…圣域的力量也好……全部我都??要吃下来……」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得低语,飘舞开着弯月般的口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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