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亚晋(略)之国

    第三话“亚晋·达——及耶鲁·达——及帕兹耶·达——及亚盖耶·达——及赛克斯·达——及赛载·达—

    —及伊克耶·达——及肯恩·达——及赛布雷·达——及纳米·达——及尼米吉·达——及诺诺耶·达——及哈金

    姆·达——及哈特·达——及哈雷赫·达——及希米雷·达——及米吉恩·达——及米米鲁·达——及巫吉耶·达

    ——及约瑟斯·达——及罗隆·达——及罗耶雷·达——及普利帖·姆——及普雷叶·姆——及帕瓦帖·姆——及

    以耶姆·姆——及塞布·姆——及达达恩·姆——及达耶奴·姆——及纳米雷·姆——及奴比耶·姆——及诺萨姆

    ·姆——及哈特·姆——纺哈玛·姆——及米翁·姆——及姆比耶·姆——及亚法·姆——及约瑟·姆——及拉叶

    奴·姆——及拉朗·姆——及里霖·姆——及李里·姆——及连德·姆——及罗优依·姆——及瓦兹·姆——及瓦

    吉·姆——及托,塞奴·载——及乌特耶·载——及凯米雷·载——及萨鲍·载——及史连·载——及史列·载—

    —及索雷布·载——及尼亚叶·载——及尼尼吉·载——及诺连·载——及诺古雷·载——及巴亚雷·载——及赫

    吉米·载——及霍特耶·载——及霍马·载——及密耶奴·载——及米亚·载——及姆菲·载——及莫吉耶·载—

    —及琳达·载——及李伊耶·载——及贝诺尔·德——及卡兹·德——及卡其欧·德——及库姆尼·德——及萨波

    耶·德——及斯布雷·德——及塔开乌·德——及塔亚塔·德——及托梅·德——及托马·德——及那克·德——

    及涅法·德——及诺张·德——及诺米鲁·德——及霍布吉·德——及米娜·德——及莫布蕾·德——及优威·德

    ——及林克·德——及里斯特·德——及鲁鲁·德——及鲁埃·德——及雷梅亚·德——及罗吉耶·

    德——及瓦科·德——及瓦基·德——及米米妮·鲁——及托帖兹·鲁——及卡雷伊·鲁——及乌密姆·鲁——

    及艾雷尼·鲁——及沙贝雷·鲁——及斯载·鲁——及索普·鲁——及但帖·鲁——及托尔·鲁——及那吉·鲁—

    —及聂姆密·鲁——及巴吉尔·鲁——及希基比·鲁——及鲍诺·鲁——及玛蜜耶·鲁——及马举欧·鲁一亚晋·

    达——及耶鲁·达——及帕兹耶·达——及亚盖耶·达——及赛克斯·达——及赛载·达——及伊克耶·达——及

    肯恩·达——及赛布雷·达——及纳米·达——及尼米吉·达——及诺诺耶·达——及哈金姆·达——及哈特·达

    ——及哈雷赫·达——及希米雷·达——及米吉恩·达——及米米鲁·达——及亚吉耶·达——及约瑟斯·达——

    及罗隆·达——及罗耶雷·达——及普利帖·姆——及普雷叶·姆——乃帕瓦帖·姆——及以耶姆·姆——乃塞布

    ·姆——及达达恩·姆——及达耶奴·姆——及纳米雷·姆——及奴耶·姆——及诺萨姆·姆——及哈特·姆——

    及哈玛·姆——及米翁·姆——及姆比耶·姆——及亚法·姆——及约瑟·姆——及拉叶奴·姆——及拉朗·姆—

    —及里霖·姆——及李里·姆——及连德·姆——及罗优依·姆——及瓦兹·姆——及瓦吉·姆——及托塞奴·载

    ——及乌特耶·载——及凯米雷·载——及萨鲍·载——及史连·载——及史列·载——及索雷布·载——及尼亚

    叶·载——及尼尼吉·载——及诺连·载——及诺古雷·载——及巴亚雷·载——及赫一及马格列·鲁——及梅嘉

    诺·鲁——及莫伊兹·鲁——及约德·鲁——及莉莉盟·鲁——及伍德·古——及欧特古——及索奴雷·古——及

    索亚耶·古——及塔·古——及涅阿卡·古——及希比尼·古——及霍姆耶·古——及马克思·古——及马特·古

    ——及咪咪·古——及姆耶·古——及美美·古——及鲁菲·古——及雷特·古——及卡琴·司——及艾密兹·司

    ——及欧密兹·司——及柯米歇·司——及科德·司——及史雷特·司——及塔雷布·司——及奇杰·司——及那

    札耶·司——及尼欧伊·司——及菲乌·司——及伯马·司——及戴隆·司——及牡奇·司——及梅密鲁司——

    及摩戴尔·司——及约梅·司——及拉亚拉·司——及雷雷特司——及瓦欧吉·司——及奇玛·优——及艾米歇

    ·优——及欧罗铁·优——及欧载雷。优——及沙美兹·优——及司布·优——及索耶·优——及奇姆伊·优——

    及托雷奴·优——及拿塞姆·优——及那雷雷·优——及哈琴·优——及夫芙·优——及霍耶伊·优——及马琴·

    优——及姆亚乌·优——及沙·优——及莫德·优——及雷安·优——及拜米·巫——及二密雷·亚——及欧雷嘉

    ·亚——及奇翁·亚——及奇兹·亚——及奇塔歇·亚——及库雷·亚——及萨优·亚——及西欧古·亚——及歇

    芙米·亚——及索西姆·亚——及塔克伊·亚——及达米·亚——及基塔米·亚——及泰拉·亚——及那亚蕾·亚

    ——及奴亚叶·亚——及诺威·亚——及芙米·亚——及赫墓·亚——及赫特·亚——及霍泰·亚——及马鲍·巫

    ——及姆裘·巫——及梅兹鲁·亚——及马兹鲁·亚——及莫齐欧·巫——及莫克·亚——及优依奇·亚——及优

    吉·巫——及拉欧伊·巫——及利米耶·亚——及琉基·巫——及鲁瑟·亚——及露洁·亚——及雷拉·亚——

    及雷朗·亚——及瓦特·亚——及瓦奇姆·亚——及阿格西·欧——及优奇·欧——及西亚米·欧——及塞姆列·

    欧——及塔优涅·欧——及赛欧乌·欧——及索布渥·欧——及索雷雷·欧——及奇耶伊·欧——及德莲·欧——

    及尼列·欧——及诺基·欧——及聂布·欧——及巴吉·欧——及涅司特·欧——及哈梅鲁·欧——及芙毕雷·欧

    ——及赫阿亚·欧——及海伦·欧——及米纳密·欧——及姆吉娜·欧——及莫威,欧——及优贾·欧——及留

    克·欧——及鲁布耶·欧——及罗特·欧——及路克斯·欧——及奥鲁加·欧——及瓦莲·欧——及瓦塔斯·欧—

    —及乌密兹·欧——及布夫密·兹——及萨耶欧·兹——及叶吉·兹——及乌兹耶·兹——及索优伊·兹——及兹

    依耶·兹——及德多·兹——及尼可吉·兹——及希特·兹——及雅耶基·兹——及米莱·兹——及利马·兹——

    及米奈·兹——及瓦亚姆·兹——及达嘉兹·贝——及格雷·贝——及库斯·贝——及伊古欧·贝——及赛露露·

    贝——及塔布雷·贝——及兹茨·贝——及奴特·贝——及奴瑟·贝——及哈亚·贝——及海亚叶·贝——及马歇

    耶·贝——及麦特·贝——及拉优欧·贝——及利肯·贝——及罗吉亚·贝——及瓦兹·贝——及萨盖尔·夫——

    及柯巴塞·夫——及沙梅列·夫——及歇巫乌·夫——及塔米乌·夫——及茨密兹·夫——及德密·夫——及巴米

    蜜·夫——及巴德·夫——及弗夫·夫——及芙莲·夫——及密布雷·夫——及拉耶欧·夫——及罗秋·夫——及

    洛斯特·夫——及瓦吉·夫——及毕密特·凯——及彼特·凯——及赛布·凯——及达雷亚·凯——及兹布尼·凯

    ——及涅布雷·凯——及巴特·凯——及巴巴耶·凯——及哈吉·凯——及霍鲍·凯——及鲍琴·凯——及马耶罗

    ·凯——及玛奇娜·凯——及蜜琪亚·凯——及瓦法·凯——及梅兹·凯——及梅特·凯——及梅蜜·凯——及优

    梅蕾·凯——及托德·凯——及拉吉夫·凯——及朗佐·凯——及鲁安·凯——及路索·凯——及瓦夫·凯——及

    密古耶·卡——及凯瑟密·卡——及达雷·卡——及兹吉米·卡——及聂密比·卡——及聂特拉·卡——及巴吉姆

    ·卡——及弗佐·卡——及霍姆·卡——及霍布吉·卡——及姆嘉耶·卡——及优美亚·卡——及拉姆·卡——及

    雷亚姆·卡——及瓦姆基·卡——及瓦索娃·卡——及哈蜜蕾·卡——及诺奴·卡——及夏基·卡——及卡雷奴·

    耶——及科列兹·耶——及瑟莲·耶——及索莲·耶——及兹雅·耶——及那奈叶·耶——及奴塞特·耶——及霍

    吉·耶——及霍格尼·耶——及恰吉·耶——及梅米·耶——及毛基·耶——及尤金·耶——及拉德·耶——及里

    奴·耶——及罗兰·耶——及阿马鲁·塔——及卡西斯·塔——及基维·塔——及柯雷·塔——及柯莲·塔——及

    依吉姆·塔——及沙瑟帖·塔——及塔塔米·塔——及契吉尔·塔——及铁帖·塔——及尼布雷·塔——及涅佳美

    ·塔——及涅特·塔——及哈佐·塔——及鲍比·塔——及麻马·塔——及密耶·塔——及雅伊兹·塔——及洛法

    ·塔——及瓦歇尔·塔——及瓦德·塔——及瓦奇欧·塔——及威布·基——及伊依尼·基——及卡兹·基——及

    巴涅美·基——及巴特洛·基——及艾罗·基——及柯莲·基——及柯恩·基——及西特·基——及索祚·基——

    及塔雷兹·基——及齐兹尔·慕——及巴恩·基——及泰同·基——及汤姆·基——及哈米姆·基——及马瑟·基

    ——及玛琳·基——及玛夫斯·基——及密基卡·基——及弗·基——及芬恩·基——及霍托·基——及马加耶·

    基——及拉金·基——及朗吉·基——及拉盖尔·基——及利姆·基——及利库耶·基——及鲁登·基——及洛亚

    特·基——及瓦亚克·基——及瓦雷布·基——及洛顿·基——及密古米·吉——及梅美特·吉——及梅莲·吉—

    —及伊普姆·吉——及欧特姆·吉——及卡连·吉——及柯琳·吉——及萨莲·吉——及桑德·吉——及西耶叶·

    吉——及西耶拉·吉——及史拉·吉——及史科乌·吉——及索尼叶·吉——及泰米布·吉——及汤玛斯·吉——

    及奴奇欧·吉——及诺特·吉——及哈基雷·吉——及弗铁·吉——及霍布优·吉——及姆秋·吉——及姆佳·吉

    ——及玛吉娜·吉——及莫法·吉——及莫夫·吉——及雅娜·吉——及雅柯吉·吉——及尤诺·吉——及尤耶

    巴·吉——及尤尤叶·吉——及优耶奴·吉——及优希姆·吉——及拉古密·吉——及利密兹·吉——及路帕尔·

    吉——及汪雷·吉——及安索·雅——及卡姆耶·雅——及科兹·雅——及史帕兹·雅——及基欧·雅——及戴雷

    奴·雅——及嘉连·雅——及克盖歇·雅——及柯迪·雅——及乌梅亚·雅——及萨根·雅——及西布亚·雅——

    及塔塔·雅——及特雷·雅——及尼尼雷·雅——及涅可·雅——及诺姆耶·雅——及哈吉特·雅——及弗吉·雅

    ——及马叶依·雅——及姆伊古·雅——及姆饮·雅——及姆琴·雅——及梅吉娜·雅——及梅尔·雅——及莫德

    ·雅——及尤金·雅——及尤特·雅——及拉菲·雅——及露鲁耶·雅——及露巴尔·雅——及罗欧·雅——及瓦

    科夫·雅——之国”

    —WithYou—

    有一辆行驶在蓝色大海边的车子。

    那是辆又小又破的黄色车子,看起来就像随时都会瓦解,但至今仍奇迹似的到处跑。

    其后座载满了行李,而且车顶跟后方的载货架还随意地绑满一大堆备用燃料罐。

    车子沿着纯白色的沙滩及蓝色大海之间的界线行驶,而湿得恰到好处的轮胎轻轻地压在不会深陷的沙滩上。其

    前进方向的右边是大地,左边则是海洋。

    海面风平浪静,微弱的白色波纹一再地拍打岸边。

    长长的浅滩一直绵延到沙漠地带,只不过所谓的沙漠并没有沙子,只有岩石及硬土构成的空间延伸到地平线的

    尽头,其间没有任何一座山脉或绿意。

    天空万里无云,亮得发白的太阳在高空发出耀眼的光芒。

    太阳虽然耀眼,但因为季节正值严冬,所以气温并不高。干爽舒适的风从陆地吹向海洋。

    有着一头乌溜溜长发的妙龄女手正坐在车上的驾驶座握着方向盘,她身穿白色衬衫及看似高雅的黑色夹克,大

    腿处则

    挂着枪套,里头插了—一把人口径左轮手枪。

    左侧的副驾驶座站着一名男子,身穿棕色短夹克,个子有点矮但长相俊俏。左腰露出插了四角形枪管的掌中说

    服者的枪套。

    只见男子从车子的天窗探出上半身,他用小型望远镜眺望车子行进的方向。就方位来说,他看的是南方。

    然后——

    “看到了!终于到了!哎呀—真是有够久呢!我都快无聊死了~”

    笑嘻嘻说这些话的男子“咚”地一声坐回座位上。

    没多久就看到他们的目的地小小地映在挡风玻璃前方。

    一座绿色的岛屿。而且还是跟陆地连系的岛屿。

    距离笔直的海岸数百公尺远的海上,一座浑圆的岛屿靠着沙子跟陆地连接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陆连岛(注:意指和陆地仍有相连的岛屿)’,它靠着四周冲刷过来的沙子而得以和陆地相连。”

    驾驶座的女子轻松地说道。

    副驾驶座的男子看着她的侧脸说:

    “你真是博学多闻耶,师父。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是不记得也不会造成困扰的事情。”

    “这个嘛,话是没错啦……不过我会记住哟,我不会忘记陆连岛’这个名词的。只是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

    会用上了。”

    “那么我顺便再告诉你吧。泥沙一路延伸人海的部分叫做沙嘴’,可是如果延伸到对岸或跟岛屿相连的话就

    叫做沙洲’。”

    “这样咧——这会出现在考题上吗?”

    “不知道,你还想上学吗?”

    “完全不想。顺便跟你说一下,我小时候可是模范生哟。每次考试都拿满分,还是众所期待的神童呢!”

    “…………”

    “你不问我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吗’?”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早忘了,对于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很快就会忘记的。”车子就在两人充满玩笑的对话中慢慢接近岛屿。

    那座岛非常圆,整体看起来像一座圆滚滚的山,还覆盖着一整片茂密的树木及花草。如果从空中俯瞰,那里可

    能看起来就是一个绿点吧。

    他们进—步证实岛上的确有人居住:

    因为山坡上到处都有几乎隐密在树林中的房子,海边的岩岸也浮着几艘小木船,还有看起来像仓库的建筑物。

    看来当地居民只是在沙洲连接处随意摆了几块岩石防上车辆进入,用来充当城墙。

    “天哪~绝对不会有国家攻打这种偏远的地方的。”

    男子说道。

    车子要到岛屿前方得先沿着海岸走,再通过连接的沙桥,因此他们先往左转”

    一来到沙桥,便慢慢使劲爬上绿意盎然的山头。本来在远处看是小小的—座山,实际接近之后才发现占地相当

    广大。就直径来说,大约有两公里呢。

    岛上的常绿树木茂密丛生,还有许多鸟类在此飞翔。

    沙洲的前方有部分平坦的岩礁,上面盖了几排房屋。可以看到几十名当地居民聚在那儿。

    他们穿着短袖上衣和短裤,服装非常朴素,只见他们好奇地眺望慢慢驶来的车子,——张张晒黑的脸庞全挂着

    笑容。

    当车子抵达只排列几块大型岩石的城墙前,几名中年男子连武器也没带就靠了过来。

    当女子跟男子下车之后,首先便跟他们亲切地打招呼,然后要求居民同意他们入境。

    其实这个国家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旅行者造访了,因此他们非常欢迎这两名访客,也欣然同意他们入境。

    由于车辆无法进入国内,也就是无法进入岛内,所以就停

    放在城墙前面。男子则提着两只包包穿过城墙之间的空隙。

    就在那个时候——

    “嗯……?”

    男子发现岩石上刻着某种文字。

    某块岩石的表面非常光滑平整,但上面刻有文字,而且字

    数还相当多,从岩石的这一端到另一端,多达数千个文字排列

    整齐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简直就像是书籍的一整页一样。

    男子停下脚步,女子也一样看着那个地方。

    “这个是……我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耶,这是什么啊?请问上面写些什么呢?”

    男旅行者询问这个国家的人,听到这个问题的人笑着回答说:

    “那个啊,是这个国家的名字。”

    “是国名?这么说,上面这一长串都是?”

    “是的,写在那上面的文字都是国名。是用我们自古流传下来的特有文字精心雕刻上去的。”

    “…………”

    男子哑口无言一会儿之后又说:

    “还真长呢。”

    “没错,是很长。”

    这个国家的人笑着说道。

    “…………”

    女旅行者看了一眼手持行李的男子。

    “为什么会那么长啊?问这种事应该没关系吧?”

    这个国家的人依旧满脸笑容地回答男子的问题。

    “那个原因连我们都不知道呢。不过,那的确是我国的国名。”

    然后又指着另一块岩石。紧邻着刻有—一长串国名的岩石旁边,还有一块小岩石,上面也似乎刻了些什么。不

    过这边的文字比较短。“啊啊,那个我就看得懂了。”上面刻了数字,是“一OO四”。“那是这个国

    家日前的人口数。只要一有变动就会在另—块岩石刻下新的数字。”

    这个国家的人说道。

    接着进入岛屿的两名旅行者,一上岸就被带到不远处一幢叫做“公民馆”的大型木造建筑物里。

    他们在那里受到盛大的款待,还跟一群担任领导者的大人们聚餐。

    至于没有列席的—千零四位国民,有半数以上全涌到这里,他们为了看旅行者而把现场挤得热闹不已。不分男

    女老幼全聚集在这座公民馆,还一把头伸进窗户里。

    女子表现得很酷,男子则偶尔面带笑容挥挥手,一面对年轻女性眨眼送秋波,一面回应国民注视在他身上的视

    线。

    接着自称是长老的老人出来向他们打招呼,还请他们享用了有鱼有鸡的一餐。

    菜色虽然称不上豪华,但是对于深知在如此贫穷的国家,能够有东西吃就该心存感激的两个人来说,当然是

    郑重道谢之后接受他们的招待。

    两人被问及附近国家的近况,他们也据实以告。

    还有像是某处建立了帝国,正虎视眈眈策划要攻击这个国家,或者全世界只有这里躲过神秘病菌的死劫等等,

    这类的说法都不是真的。听到这些话,这个国家的人们都露出安心的表情。

    吃完饭之后,担任向导的居民陪着他们两人在这座岛上——也就是这个国家散步。而一大队闲闲没事的其他居

    民则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由于岛屿整体是由山所组成,所以散步的步道全都是斜坡。细窄的步道环绕全岛,木造房屋也都盖在山坡上。

    森林里苍郁茂盛、绿意盎然,还听得到热闹的鸟叫声。是充满闲趣的一个午后。

    登到山顶……也就是这国家最高的地方之后,看到一处满满都是洁净水质的水池。山顶有个像火山喷火口那样

    的凹陷

    处,里面积满了水。

    这个水池可以把半年来雨季所降下的雨储存起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先人辛辛苦苦开山凿出的深洞。

    ——听到这个大水瓶足用来维持这个国家—干零四个居民的生命,男旅行者开着玩笑说:

    “这可不得了,得小心不要让它摔在地上了呢!”

    所有人都笑了,然后便离开水边。

    结束环岛之行,两个人回到公民馆的前面。他们坐在准备好的长板凳上并享用热茶。

    这时候天空慢慢染成红色,把沙漠的人地映得一片通红。

    由于他们被许多入团团囤住,向导特地保持——段距离不让大家挤过来,因此民众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

    “在这里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明星呢!只是明天我们就要出境了,不晓得大家以后是否会记住我们呢?”

    男旅行者说道。

    “话说回来——”他接着又说:

    “说到记住’,这个国家的国名非常长呢,我自己是有点替他们担心,难道大家都不会觉得很难背吗?”

    “不,大家都很轻松就记住了哟,而且也不会忘记。”

    其中一名向导笑容满面地说道,还说“我乌上证明给你看”,然后从在远处看热闹的居民里叫出一名女孩。

    “最爱白鱼小妹妹,可以请你过来这边吗?”

    那个绰号让男旅行者不解地轻轻歪着头。那位叫做“最爱白鱼小妹妹”且年:约八岁的女孩,开心地从人

    群中跳出来,到了坐在长板凳的两名旅行者及向导们的面前,便很有礼貌地停住。“两位旅行者好,欢迎来到

    我国!”女子及男旅行者对着笑脸盈盈说着这句话的女孩回礼说:“谢谢。”

    这时候向导温柔地问女孩说:

    “最爱白鱼小妹妹,你可以说出这个国家的国名吗?”

    女孩开心又爽快地回答:

    “当然可以!没有人说不出来哦!”

    “因为两位旅行者并不是本国人,不会读石碑上的文字,所以可否请最爱白鱼小妹妹对他们两位说出这国家的

    国名呢?”

    “好的!这件事情很简单呢!”

    然后女孩在深呼吸之后,便仿佛独自诵唱般地开口了:

    “我要开始说这国家的名字了。亚晋·达——及耶鲁·达——及帕兹耶·达——及亚盖耶·达——及赛克斯

    ·达——及赛载·达——及伊克耶·达——及旨恩·达——及赛布雷·达——及纳米·达——及尼米吉·达——及

    诺诺耶·达——及哈金姆·达——及哈特·达——及哈雷赫·达——及希米雷·达——及米吉恩·达——及米米鲁

    ·达——及亚吉耶·达——及约瑟斯·达——及罗隆·达——及罗耶雷·达——及普利帖·姆——及——”

    看着女孩流利诵唱的模样,再听着那·—大串极为相似的名词,男旅行者不禁轻声赞叹:

    “哇喔—”。

    女旅行者则静静看着女孩的脸。

    女孩夹杂简短的喘息,继续朗诵着国名:

    “——普雷叶·姆——及帕瓦帖·姆——及以耶姆·姆——及塞布·姆——及达达恩·姆——及达耶奴·姆—

    —及纳米雷·姆——及奴耶·姆——及诺萨姆·姆——及哈特·姆——及哈玛·姆——及米翁·姆——及姆比耶·

    姆——及亚法·姆——及约瑟·姆——及拉叶奴·姆——及拉朗·姆——及里霖·姆——及李里.姆——及连德·

    姆——及罗优依·姆——及瓦兹·姆——及瓦吉·姆——及托塞奴·载——及乌特耶·载——及凯

    米雷载——及萨鲍·载——及史连·载——及史列·载——及索雷布载——及尼业叶·载——及尼尼吉·载

    ——及诺连·载——及诺古雷·载——及巴亚雷·载——及赫吉米·载——及霍特耶·载——及霍马·载——及密

    耶奴·载——及米亚,载——及姆菲·载——及莫吉耶·载——及琳达·载——及李伊耶·载——及贝诺尔·德—

    —及卡兹·德——及卡其欧·德——及库姆尼·德——及萨波耶·德——及斯布雷·德——及塔开乌·德——及塔

    业塔·德——及托梅·德——及托马·德——及那克·德——及涅法·德——及诺张·德——及诺米鲁·德——及

    霍布吉·德——及米娜·德——及莫布蕾·德——及优威·德——及林克·德——及里斯特·德——及鲁鲁·德—

    —及鲁埃·德——及雷梅亚·德——及罗吉耶·德——及瓦科·德——及——”

    “嗯……”

    这时候男旅行者发现到一件事。

    就是女孩后面的其他国民也跟着一起开口念了起来。他们的嘴型跟女孩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所有国民都跟女孩一样零失误地持续念着。

    这也让男子不自觉地说:“好厉害哦~”

    国名继续诵唱着:“——瓦基·德——及米米妮·鲁——及托帖兹·鲁——及卡雷伊·鲁——及乌密姆·鲁—

    —及艾雷尼·鲁——及沙贝雷·鲁——及斯载·鲁——及索普·鲁——及但帖·鲁——及托尔鲁——及那古·鲁—

    —及聂姆密·鲁——及巴尔·鲁——及希基比·鲁——及鲍诺·鲁——及玛蜜诺·鲁——及马毕欧·鲁——及马格

    列·鲁——及梅嘉诺·鲁——及莫伊兹·鲁——及约德·鲁——及莉莉丝·鲁——及伍德·古——及欧特·古——

    及索奴雷·古——及索亚耶·古——及塔·古——及涅阿卡·古——及希比尼·古——及霍姆耶·古——及马克思

    ·古——及马特·古——及咪咪·占——及姆耶·古——及美美·占——及鲁菲·古——及雷特·古——及卡琴·

    司——及艾密兹·司——及欧密兹·司——及柯米歇·司——及科德·司——及史雷特·司——及塔雷布·司——

    及奇杰·司——及那札耶·司——及尼欧伊·司——及菲乌·司——及伯马·司——及戴隆·司——及牡奇·司—

    —及梅密鲁·司——及摩戴尔·司——及约梅·司——及拉亚拉·司——及雷雷特·司——及瓦欧吉·司——及奋

    玛·优——及艾米歇·优——及欧罗铁·优——及欧载雷·优——及沙美兹·优——及司布·优——及索耶·优—

    —及奇姆伊·优——及托雷奴·优——及拿塞姆·优——及那雷雷·优——及哈琴·优——及夫芙·优——及霍耶

    伊·优——及马琴·优——及姆亚乌·优——及沙扬·优——及莫德·优——及雷安·优——及拜米·亚——及密

    雷·亚——及欧雷嘉·亚——及奇翁·亚——及奇兹·亚——及奇塔歇·亚——及库雷·亚——及萨优·亚——及

    西欧古·亚——及歇芙米·亚——及索西姆·亚——及塔克伊·亚——及达米·亚——及基塔米·亚——及泰拉·

    亚——及那亚蕾·亚——及奴亚叶·亚——及诺威·亚——及芙米·亚——及赫基·亚——及赫特·亚——及霍泰

    ·亚——及马鲍·亚——及姆裘·亚——及梅兹鲁·亚——及马兹鲁·亚——及莫齐欧·亚——及莫克·亚——及

    优依奇·亚——及优吉·亚——及拉欧伊·亚——及利米耶·亚——及琉基.亚——及鲁瑟·亚——及露洁·亚—

    —及雷拉·亚——及雷朗.亚——及瓦特·亚——及瓦奇姆·亚——及阿格西·欧——及优奇.欧——及西亚米·

    欧——及塞姆列·欧——及塔优涅·欧——及赛欧乌·欧——及索布渥·欧——及索雷雷·欧——及奇耶伊.欧—

    —及德莲·欧——及尼列·欧——及诺基·欧——及聂布·欧——及巴吉·欧——及涅司特·欧——及哈梅鲁·欧

    ——及芙毕雷·欧——及赫阿亚·欧——及海伦·欧——及米纳密·欧——及姆吉娜·欧——及莫威·欧——及优

    贾·欧——

    及留克·欧——及——”

    念到这里,原本觉得非常佩服的男旅行者开始觉得很无趣厂。

    他感叹女孩以及在背后跟着咏唱的居民记忆力惊人,也不发一语地露出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表情看身旁的女旅行

    者。

    “…………”

    但女旅行者只是日不转睛地看着女孩。

    男子只好义把视线移回女孩身上。

    诵唱的声音依旧继续着。

    “——鲁布耶·欧——及罗特·欧——及路克斯·欧——及奥鲁加·欧——及瓦莲·欧——及瓦塔斯·欧——

    及乌密兹.欧——及布夫密·兹——及萨耶欧·兹——及叶吉·兹——及乌兹耶·兹——及索优伊·兹——及兹依

    耶·兹——及德多.兹——及尼可吉·兹——及希特·兹——及雅耶基·兹——及米莱·兹——及利马·兹——及

    米奈·兹——及瓦亚姆·兹——及达嘉兹·贝——及格雷·贝——及库斯·贝——及伊吉欧·贝——及赛露露·贝

    ——及塔布雷·贝——及兹茨·贝——及奴特·贝——及奴瑟.贝——及哈亚,贝——及海业-十·贝——及马歇

    耶·贝——及麦特·贝——及拉优欧·贝——及利肯·贝——及罗吉亚.贝——及瓦兹·贝——及萨盖尔·夫——

    及柯巴塞·夫——及沙梅列·夫——及歇亚乌·夫——及塔米乌·夫——及茨密兹·夫——及德密·夫——及巴米

    蜜·夫——及巴德·夫——及弗夫·夫——及芙莲·夫——及密布雷·夫——及拉耶欧·夫——及——”念到

    这里旅行者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他绞尽脑汁拼命回想装在自己说服者枪管下方,那个用来瞄准用的雷射瞄准器,

    最后一次足什么时候调整的·时间好像相当久了,差不多该调整一下了。“——罗秋·夫——及洛斯特·夫—

    —及瓦吉·夫——及毕密特·凯——及彼特·凯——及赛布·凯——及达雷亚·凯——及兹布尼·凯——及涅布雷

    ·凯——及巴特·凯——及巴巴耶·凯——及哈吉·凯——及霍鲍·凯——及鲍琴·凯——及马耶罗·凯——及玛

    奇娜·凯——及蜜琪亚·凯——及瓦法·凯——及梅兹·凯——及梅特·凯——及梅蜜·凯——及优梅蕾·凯——

    及托德·凯——及拉吉夫·凯——及朗佐·凯——及鲁安·凯——及路索·凯——及瓦夫·凯——及密占耶·卡—

    —及凯瑟密·卡——及达雷·卡——及兹吉米·卡——及聂密比·卡——及聂特拉·卡——及巴吉姆·卡——及弗

    佐·卡——及霍姆·卡——及霍布吉·卡——及姆嘉耶·卡——及优美亚·卡——及拉姆·卡——及雷亚姆·卡—

    —及瓦姆基·卡——及瓦索娃·卡——及哈蜜蕾·卡——及诺奴·卡——及夏基·卡——及卡雷奴·耶——及科列

    兹,耶——及瑟莲·耶——及索莲·耶——及兹雅·耶——及那奈叶·耶——及奴塞特·耶——及霍吉·耶——及

    霍格尼·耶——及恰吉·耶——及梅米·耶——及毛基·耶——及尤金·耶——及拉德·耶——及里奴·耶——及

    ——”

    国名还在持续念着。

    这个时候男旅行者开始想起在上一个国家购买的消音散弹。

    当时的促销宣传是说,击出散弹的火药是装在薄薄的铁袋里,因为引爆时只要把袋子推出去即可,根本就听不

    到开枪的声响,是一项非常独特的创意商品。

    当时是基于有趣才买下来,问题是试射之后才发现威力非常弱,很难找到使用的时机。

    “——罗兰·耶——及阿马鲁·塔——及卡西斯·塔——及基维·塔——及柯雷·塔——及柯莲·塔——及依

    吉姆·塔——及沙瑟帖·塔——及塔塔米·塔——及契吉尔·塔——及铁帖·塔——及尼布雷·塔——及涅佳美·

    塔——及涅特·塔——及哈

    佐·塔——及鲍比·塔——及麻马,塔——及密耶.塔——及雅伊兹·塔——及洛法。塔——及瓦歇尔·塔——

    及瓦德·塔——及瓦奇欧·塔——及威布·基——及伊依尼·墓——及卡兹·基——及巴涅美·基——及巴特洛·

    墓——及艾罗·基——及柯莲·基——及柯恩·基——及西特·基——及索祚·基——及塔雷兹·基——及齐兹尔

    ·基——及巴恩·基——及泰同·基——及汤姆·基——及哈米姆·基——及马瑟·基——及玛琳·基——及玛夫

    斯·基——及密基卡·基——及弗·墓——及芬恩·基——及霍托·基——及马加耶·基——及拉金·基——及朗

    吉·基——及拉盖尔·基——及利姆·基——及利库耶·基——及鲁登·基——及洛亚特·基——及瓦亚克·基—

    —及瓦雷布·基——及洛顿·基——及密古米·吉——及梅美特·吉——及梅莲·吉——及伊普姆.吉——及欧特

    姆·吉——及卡连·吉——及柯琳·吉——及萨莲·吉——及桑德·吉——及西耶叶·吉——及西耶拉·吉——及

    史拉·吉——及史科乌·吉——及索尼叶·吉——及泰米布·吉——及汤玛斯·吉——及奴奇欧·吉——及诺特.

    吉——及哈基雷·吉——及——”

    男旅行者已经没什么事情可想了。

    整个人到达了无我的境界。

    “——弗铁·吉——及霍布优·吉——及姆秋·吉——及姆佳·吉——及玛吉娜·吉——及莫法·吉——及莫

    夫·吉——及雅娜·吉——及雅柯吉·吉——及尤诺·吉——及尤耶巴·吉厂及尤尤叶·吉——及优耶奴·吉——

    及优希姆·吉——及拉古密·吉——及利密兹·吉——及路帕尔·吉——及汪雷·吉——及安索·雅——及卡姆耶

    ·雅——及科兹·雅——及史帕兹·雅——及基欧·雅——及戴雷奴·雅——及嘉连·雅——及克盖歇·雅——及

    柯迪·雅——及乌梅亚·雅——及萨根·雅——及西布亚·雅——及塔塔·雅——及特雷·雅——及尼尼雷·雅—

    —及涅可·雅——及诺姆耶·雅——及哈吉特·雅——及弗吉·雅——及马口十依·雅——及姆伊吉·雅——及姆

    坎·雉——及姆琴·雅——及梅吉娜·雅——及梅尔·雅——及莫德·雅——及尤金·雅——及尤特·雅——及拉

    菲·雅——及露鲁耶·雅——及露巴尔·雅——及罗欧·雅——及瓦科夫·雅——之国!”

    女孩漂亮地把国名全部念完了。

    结束的时候男旅行者还站起来,发出诚心的喝彩说:

    “了不起!”

    他没有把“伤脑筋,终于念完了啊”的真心话说出来,只说:

    “想不到你记得住这么长的国名!太让我感动了!”

    然后高举双手在头上鼓掌。

    女孩有些害羞地说:

    “呃……这很平常啊,大家都办得到的。”

    “哎呀—真是厉害。国名这么长固然厉害,但大家都记得住才厉害呢!”

    男子说着便从口袋拿出空弹壳或什么东西想要送给女孩当作奖赏,但是发现又不能只给她特别待遇,于是便打

    消了这个念头。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结果只是口头上的感谢。

    向导接着说:

    “最爱白鱼小妹妹,辛苦你了。那么,请你回到群众里吧!”

    女孩随即点头向他们敬礼,然后一步一步走回原来自己站的位置,她旁边的大人则抚摸她的头表示赞许。

    “好厉害哦,真的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女旅行者如此说道并看着向导。

    年约二十岁的年轻向导略感骄傲地说:

    “在这个国家,任何人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就会被教导

    如何念这里的国名。如果不知道自己住处的名字,一旦有人问起那可就伤脑筋了呢!”

    在夕阳之中,男旅行者里询问:

    “你们不知道那一长串国名的由来吗?”

    “嗯,我们不知道,不过那些都是用国民的名字串成的,不仅往后绝不会改变,也会永远记得牢牢的哟。”

    这次换女旅行者开口说话了:

    “关于刚刚那个叫做最爱白鱼小妹妹’的女孩,那是她的绰号吗?这个国家一向是隐藏本名使用绰号的是吗

    ?”

    “是的,—点也没错。你好清楚哦!我还一直想说是不是要解释—下呢!”

    “因为我们之前曾造访过习惯相同的国家。”

    “喔—原来还有其他国家也是这样啊!那我就松一口气了!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国比较特殊呢!这真是个振奋人心

    的好消息!”

    向导开心地说道。

    接着还替这两名短暂停留的旅行者想了绰号。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互相讨论该喊哪个绰号——

    结果女旅行者是“乌溜溜秀发小姐”。

    男旅行者是“提行李先生”。

    众人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那天晚上,“乌溜溜秀发小姐”跟“提行李先生”暂住在国内唯一备有客房的人家里。隔天早上还受邀享

    用活捉的鲜鱼料理。然后在过了中午没多久的时候,女子及男旅行者从拥有很长很长国名的国家出境了。

    “谢谢你们,很感谢你们诚心的款待,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谢谢你们大家,你们这个国家真的很棒哟——只不过要记国名的话有点伤脑筋,取个绿色岛屿之国’的绰

    号怎么样?那么我们告辞了!”

    事情发生在出境没多久。

    具体来说是当北方的地平线及水平线的正对方,已经完全看不到山形模样的时候——

    “咦?好像有人哟!”

    驾驶座的男子慢慢放松油门。

    本来速度就不是很快的车子便缓缓减慢速度,在某个男子的斜前方停了下来。

    那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就站在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水平线与地平线的世界里。

    他穿着绿色夹克,腰际挂着叫五口径的自动式说服者。打扮很像旅行者,跟那国家的居民完全不—样。

    男子只带一个摆在脚边、微脏的后背包,那应该是他的行李。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男旅行者边这么说,边摸了一下左腿上的说服者。

    女子则点到重点地说:

    “应该是搭船来的,岸边还有燃烧的痕迹呢!”

    男旅行者往岸边一看,那儿果然有小船燃烧过的痕迹。看样子已经在上面洒过沙子,但还是可以看得到燃烧过

    的木屑、丢弃的小型引擎,以及油箱等等配备。

    “这太扯了吧……”

    男旅行者喃喃说道。

    换句话说,眼前这名男子亲手丢弃搭载自己来到这里的交通工具。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简直就是跟自己的性

    命过不去。

    看到对方出现这种异常行为,男旅行者不敢掉以轻心,他

    慢慢下车,不过刚开始还是用亲切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好,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人呢!”

    “旅行者你好,真正吓一跳的可是我呢!”

    穿绿色夹克的男子如此回答,然后又看厂一眼小船燃烧过的余烬并主动说:

    “放心吧,我会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其他人。”

    “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女子也下车了。绿色夹克的男子说:

    “可以问你们一点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过应该是那个国家的事情吧!”

    “看来事情真的变得很简单呢—”

    听到女子反应如此灵敏,穿着绿色夹克的男子感到非常佩服。

    “你们应该才刚离开那个国家吧,里面的情况如何?…—千名左右的居民在那座与陆地相连的悠闲岛屿过着贫

    穷又一无所有的生活,不过他们是不是过得很悠然自在又和平幸福呢?”

    他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男旅行者看着女子,女子如此回答: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想不到你这么清楚呢!”

    结果——

    “哈哈!”

    绿色夹克的男子笑得很诡异。那是带点嘲讽又有些愤怒的笑。

    “我猜你正准备去那个国家——”

    听到女子这句话,他紧接着说:

    “没错,只不过我打算从这里开始用走的过去。应该晚上会抵达吧,对我来说时间刚刚好。”

    来到这里之后就自行破坏交通工具,还打算利用晚上悄悄接近那个国家。这男子的行为举止实在太异常了。

    “你要去那个国家做什么?”

    女子问道。

    绿色夹克的男子坦率、直接地回答:

    “啊啊——我要把那儿的居民全部杀光光。”

    男旅行者刻意打趣地说:

    “那真的很辛苦耶,堪称是一大工程呢!”

    结果那名男子表情镇定,还用聊八卦似的口吻这么说:

    “才不辛苦呢——你们知道吗?在那个国家的山顶上有个大型蓄水池,是用来把之前雨季降下的雨水事先储存

    下来的工具。而那个国家在目前这个时期,只能够从那里得到淡水。我只要把带来的毒药丢一瓶下去,所有的人都

    会死掉的。”

    然后又补了一句:

    “老实说,用说服者杀死有限的人数,那才是真正困难又辛苦的工程呢!”

    “原来如此。”

    女子表示同意。

    “那么,为什么’呢?”

    她询问关键的理由。站在车子另一边的男旅行者也说:

    “是啊,这我说说什么都想听听看。”

    绿色夹克的男子点着头回答“当然可以”。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哟——其实是为了报仇。”

    “报仇是吗?针对那个国家?”

    女子说道。

    “是的,我要向那个国家报仇……我猜你们绝对不知道我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因为那个国家的人绝对不可能

    对外公布——那件事情发生在很久很久的十五年前。当时那个国家

    的人口有—千五百人以上,你们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吗?”

    听到绿色夹克的男子那么说,男旅行者不解地歪着头说:

    “什么意思?”

    “那已经完全超过容纳的极限对吧?”

    女旅行者立刻这么回答。

    绿色夹克的男子开心地笑着说:

    “一点也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啊,师父?”

    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的男旅行者询问女子。女子答道:

    “就是那个国家的人口已经太多了,我想那片领土光是要养活一千名左右的人口就已经很吃力了吧。虽然我不

    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它的人口却超过五百人之多。”

    “喔~原来如此!那真的很糟糕呢……”

    等男旅行者完全了解之后,绿色夹克的男子继续说:

    “由于在那之前的四十年间,天候出现了异常状况。雨水不仅格外地多,也捕捉到比往常更多的鱼。而当时的

    领导者们全都是—群笨蛋,得意过头的他们竟然打破了国家有史以来—直延续的人口的增加不得超出一千零一十

    人’的禁忌。他们认为国家将会逐渐壮大,也会越来越富庶,因此他们想让自己名留青史——但是,当大自然……

    当渔获量又恢复原状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也全都完蛋了。”

    “结果……发生丁什么事吗?”“知道怎么样吗?等到众人发现很可能会面临可怕的缺水及饥荒的问题时,

    那群白痴领导者居然集体自杀。剩下的只是不到一千五百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国民。”“那么,后来是发生

    了什么样的奇迹’呢?”女旅行者语带讽刺地问道。绿色夹克的男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因为有旅行

    者来到这个国家——因为他们来了的关系。”

    他们—行大约十个人。

    开着几部卡车,就像你们这样从北方来到这个国家。

    其实他们只是在往南方前进的途中顺便绕来这里,照理说大可以就这么通过的。

    然而,当他们抵达的时候,国民却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不仅央求他们出手帮忙,也诉说目前的窘状。

    如果再这么下去,在下一个即将到来的枯水期时,将会有国民死亡。

    如果要让一千个人过普通的生活,那就得牺牲一千五百个人其中五百个人的性命,不然就是让一千五百个人每

    年持续被迫忍受饥饿与缺水的痛苦。

    国民恳求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只希望能够寻求解决之道。

    结果队长说话了:

    “我知道了,我们会帮忙解决所有问题的。”

    好了,问题就在这里。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奇迹吗?

    那可是非常了不起,就在一夜之间发生的奇迹。

    那十个人可全都身怀绝技呢。

    也就是“杀人”的绝技。

    那十个人——等到当天晚上夕阳西下之后就开始杀害居民。

    不过那并非是没有经过计划的行动。

    他们不仅调查过户政机关上登记有案的居民姓名及年龄,还完整掌握“该杀掉哪五百个人才能维持人口的平衡”。而且为了不造成孤儿或遗族的问题,一定都是以家庭为单位来动手。

    虽然无法正确计算出有多少人被杀害……但应该是将近

    五百个吧。

    国内发出跟着鸟叫声一起响起的说服者枪响声。

    那十个人一冲进屋内就毫不留情地开枪,确实结束居民的性命。

    至于不该杀的,则一个也没杀。

    可是被杀的人在死亡的前一秒并不知道自己会被杀。

    体谅旅行者所作所为的居民们,就在颤抖的恐惧下度过了一晚。

    不久天亮了,他们对幸存的居民说:

    “已经没问题了,接下来你们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然后还这么说:

    “不过首先要把尸体处理好。在传染病爆发以前,尽可能把他们深深埋在远处的陆地里。然后把死去的那些人

    都忘了吧,往后记得千万要好好控制人口数,幸福地生活吧!”

    就这样,那十名旅行者离开了。

    至于那个国家也遵守他们的吩咐,直到现在仍确实、祥和又悠然自在地生存着。

    真是可喜可贺啊。

    听完这段长长的故事之后,男旅行者立刻问他:“咦……?那么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既然你知道整件事

    情的来龙去脉,就表示你是幸存者了,可是我不认为那个国家会有旅行者啊!”被问到这个问题的那个人还没

    回答以前,女旅行者就开口说:“他应该是成了第十一个人吧?”男旅行者虽然当下脑筋还没转过来,但

    马上察觉到了。然后再次询问绿色夹克的男子说:

    “怎么会这样?”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那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事情发生在我十岁时,那个晚下他们闯进我家之后

    就马上杀了我爸爸、妈妈、姐姐,以及两个妹妹。接着他们的队长举起说服者指着我,并毫不考虑地扣下扳机——

    卡叽!只是不知为何,子弹并没有射出来。”

    “天哪……真难得会出现哑弹呢!”

    “一点也没错。等我学会使用说服者之后,才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奇迹呢——那个队长便问了没被打死的我说

    :你想活下去吗?’虽然我被家人的血溅得一片通红,不过找还是回答:我想活下去,请带我走。’当时我觉

    得嘴巴都是铁的味道,而且也耳鸣得厉害。丁是我就成了他们的伙伴,偷偷登上卡车离开了故乡。”

    “原来如此啊~”

    “就结论而言,这个国家获救了。如果我的家庭没有被选中,那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只可惜我们没那个好运

    气,看来只有我的运气最好。然后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旅行,过新的人生。当然那比死要好上许多,因为他们也把我

    当伙伴看待。更重要的是,队长待人很温柔。”

    女旅行者说:

    “这样我完全明白了。可是,你为什么事到如今又回来这个国家报仇呢?照理说那个女队长……她不可能叫你

    这么做吧?”

    这时候绿色夹克的男子立刻皱起眉头说:

    “……我并没有说哦。我完全没提到队长是女的,你怎么会知道?”

    “那是女人的第六感。”

    “…………”

    听到那个回答的男子停顿了一会儿,不久摇了一下头说:

    “理由有两个。第一,因为我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就在半年前,我那些伙伴……因为在许多国家到处打劫

    而被通缉的那十个人,被非常优秀的追兵找到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轻易就被杀死,追兵在完成任务之后就

    立刻离开,只有我逃过一劫,而理由只是因为我去打水’丁哦?这你们相信吗?”

    “请节哀顺变——不过运气就是这么回事,不是吗?”

    “是啊,不过我却非常沮丧,出想过寻死——这时另一个原因出现了,就是我竟然在那个时候听到那个国家的

    传闻,说那儿的居民过若非常平静又悠然自在的生活。当我知道那些早就忘记当初牺牲将近五百多条的性命,还

    厚着脸皮活在世上的这群同胞的事情,便下定决心啊~我等杀了那些家伙之后再死吧。’之后就设法来到这里,

    现在离计划完成只差一步而已。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还说了这些话。”

    听到他那些话的男旅行者发出“嗯——”的声音。

    “伤脑筋耶~既然听到你讲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杀死你,拯救那个国家呢……?”

    “好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反正我们双方都有说服者,要拔枪吗?”

    一点杀气都没有的男旅行者,对杀气腾腾的男子说:

    “可是啊~双方又不了解互相的实力,而且若因此受了无谓的伤也没意义——老实说,我并不想跟你对干呢!”

    “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看着咯咯笑的绿色夹克男子,女旅行者问:“你叫什么名字?”男旅

    行者歪着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的绿色夹克男子也“咦?”地感到惊异,然后说:

    “啊啊……我一定会让两位知道的,知道毁灭国家的男人的名字。虽然在那个国家其实是不能说本名的——我的

    名”字叫做米莱·兹——’。”

    女性用力点着头说:

    “米莱·兹——’是吗……”

    “是的——这名字念起来很奇怪吧?在那个国家居民的姓氏念起来都是兹——’或亚——’等拉长的音,

    加上一共只有二十个姓氏,为了不造成同名同姓的情况,因此尽可能让名字的发音听起来不一样,倒没有什么特别

    的含意喔。不过我非常中意家人绞尽脑汁帮我想的这个名字,想到死前还能念这个名字,我真的很开心呢!”

    “原来如此,我非常明白了。”

    然后女子对站在车子另一侧的男子这么说:

    “还是停止无渭的争斗吧。”

    听到这句话的男子只说一句:“了解。”

    绿色夹克的男子提起脚边的行李,然后说:

    “接下来我会把遇见的人全杀掉,因此请你们务必要记得我哟!我的名字——是我确实曾活在这世上的证据,

    拜托你们不要忘了。”

    “我会记住的——最后再给你一个建议,有件事情希望你入境的时候能够注意一下。”

    女子说道。

    “什么事?”

    “那个国家的国名跟以前不一样了,等你念过入口那个石碑上的名字之后再入境吧!”

    “……?知道了,那么我走了——再见,两位历史的见证人。”

    然后绿色夹克的男子背起原本提在手上的行李。

    他稳稳背着可能装了毒药的行李,慢慢而笔直地往北方走,也就是朝那个国家的方向前进。

    他迈出步伐没多久就跟破旧的黄色车子,以及站在那旁边

    的两名旅行者擦身而过。

    “再见了,米莱?兹——先生。”

    米莱对女旅行者说的话轻轻挥手回应。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在沙滩上留下行走的足迹。

    然后女子对着男子越来越渺小的背影再次喃喃地说:

    “再见了,历史的见证人。”

    那是破旧的黄色车子在离开与大陆连接的小型岛国之后,隔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国家——

    名称稍微有些改变。

    因为那个国家——

    又增加了一名人口。

    “想必这时候正拼死拼活地重刻石碑吧?”

    “你说什么啊,师父?”

    “没什么。”

    破旧的黄色车子继续沿着海岸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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