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收录「各式各样的故事」

    —aBeautifulDreamer—

    有个奇诺独自在某个地方。

    她穿着棕色大衣跟黑色夹克,腰际悬挂着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怎么看都是货真价实的奇诺。

    「好了汉密斯,我们到什么地方走走吧。」

    「你说『到什么地方走走』,但这里就这么一条路耶!」

    有个汉密斯在奇诺的身旁说道,奇诺语气干脆地回答:

    「就算是那样,总觉得边看地平线边试着讲那种话,就很有旅行者的气氛呢。」

    「那个『气氛』是指什么?」

    「就是我也看起来像个旅行者啊。」

    「你不就是旅行者吗?」

    「好了,到什么地方走走吧……因为我们是从东边来的,所以是前往的方向是西边。」

    「就是算那样,总觉得那么说很有旅行者的气氛呢。」

    「刚刚就问过你,那个『气氛』是指什么啊?」

    「就是我也很像个旅行者的意思。」

    「不是说过你就是个旅行者啊!」

    当这个奇诺跟这辆摩托车进行毫无意义的对话时,有个师父正好走过来。她乌溜溜的长发随风飘扬,做着高雅的打扮,腰际悬挂这左轮手枪。还有个长相俊俏,以下省略的男子也跟随在旁。

    「搭档这种事很酷,好歹也让我当你的伙伴什么的……」

    但是那个师父并没有答应。

    「你好,旅行者。」

    师父看着奇诺跟汉密斯如此说道。

    「你好,我叫奇诺,这是我的伙伴汉密斯。」

    「我是师父,他是搬行李的。」

    师父如此说道。搬行李的虽然有发了什么牢骚,但听不到他的声音。

    「能够在这种地方遇见其他旅行者,也算很难得呢。既然这样,我们何不一起旅行一阵子呢?」

    「赞成,虽然我对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你。」

    于是两个人、一辆摩托车跟搬行李的,就这么一起旅行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

    「感情融洽之国」

    —BornbeaDictator—

    一辆摩托车跟师父的黄色以下省略的车子,奔驰在草原的道路上。这是一条没什么交通号志,路旁也没有堆积垃圾的整洁道路。

    晴朗的天空不仅看得见太阳,也看得见白色的浮云。妮妙的飞机跟战车在飞翔。妮妙则在浩瀚的天空大叫:

    「我是正确的!」

    战车则自顾自地念念有词说:

    「在哪里?你在哪里?」

    奇诺跟师父则一面并行一面交谈。

    「师父你这个名字好有趣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你佩带了一挺不错的说服者呢。」

    「是啊,因为我是奇诺啊。」

    「说服者果然还是要大口径比较好,要是像竹枪那样可就完全没用呢。」

    「因为我是人类啊。」

    「我也有跟你一模一样的说服者,你的是在哪里得手的?」

    「每天每天早上,汉密斯都不肯早起,实在有够伤脑筋呢。」

    不久,终于看到一个国家了。因为他们是旅行者,所以就准备入境。

    「你们好,旅行者。」

    一走进那个国家,百姓便如此说道,还挂着满脸的笑容。

    这是个小国家。国内看起来非常平静又稳定,似乎是个和平的国家。所到之处遇到的人们,都以悠哉的笑容欢迎旅行者。

    「就目前来看,是个相当不错的国家呢。」

    搬行李的说道。

    不久,奇诺与师父与汉密斯与搬行李的,受到国长邀请一起共度晚餐。既然能吃到免费的豪华大餐,这群人根本就没有理由不去。

    他们被带到宽敞的宴会场,坐在上座且高龄九十岁,步履蹒跚的老爷爷竟然是国长。他隔壁并排坐着年纪差不多的人,也代表他们都是担任国内要职的人们。

    接下来有许多人开心在用餐。

    「这国家的人逗号和蔼可亲呢。」

    搬行李的说道。

    「那正是我国最感到自豪的地方。大概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有什么好争的呢?和睦相处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各位愿不愿意居住在这么棒的国家呢?」

    国长笑开了脸,邀请大家定居在此。但师父跟搬行李的,都以「定居下来的话就不是旅行者」的理由婉拒。

    「平静又和乐融融的国家是有其好处,但旅行却能安抚暴躁的情绪。」

    师父忘记所谓「口头上的应酬」这档事。

    这时候搬行李的他旁边坐着这国家某个中年男子,一看到送上来的料理(烤鸡)之后,便要求服务生说:

    「这烤得有点焦,可以帮我换掉吗?」

    结果国长立刻站起来反驳他:

    「那样的焦度才好吃呢!」

    然后说:

    「你破坏了和睦的气氛,必须处死刑。」

    听到国长这么说的中年男子,脸色整个苍白,拼命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但是国长完全充耳不闻,大家也都冷眼以待。然后再旅行者们满是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中年男子被一群看似警官的人拉出去。

    「不要啊——!拜托不要处我死——」

    他消失在房间外面,约莫三十秒钟——

    砰!

    就传来一声枪响。

    警官回来传达已经顺利处决那名男子的消息。

    「抱歉让各位旅行者看到如此不堪的场面。」

    国长向大家道歉。而奇诺跟师父跟搬行李的跟汉密斯,都没什么特别反应地坐着。国长开始向大家解释:

    「这个国家为了大家都能够和睦地过生活,因此国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国长必须严格监看是否有任何打斗或争执。也绝不允许有任何造成争执原因的不同意见出现。」

    师父轻松地回答「原来如此」。

    「不过,忘了愚蠢人类的事情,好好享受晚餐吧。」

    然后国长把切得大块的肌肉送进嘴巴,正当他享受这些美食又咬又喝的时候——

    「唔!」

    国长的脸色大变。变得苍白还痛苦地挣扎,接着就整个人「啪哒」地往后倒。周遭人们上前关心也无法改变这个悲剧。

    「死掉了……是窒息死亡……」

    想不到国长就这样暴毙了,然后他的遗体被担架抬走搬到屋外。

    「那么,下一任的国长由我——」

    旁边跟国长年龄相当的男性站了起来,并干脆地如此宣布。在场没有人持反对意见。

    「旅行者,我是下一任的国长,请多多指教。」

    「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们是以什么基准决定国长的?」

    奇诺问道。

    「是年龄。在这个国家,最年长的人就接任国长的位子。然后国长的命令是绝对不可反抗。早出生个一分钟一秒钟的人就是绝对伟大,年少者要绝对服从年长者。那是大自然的法则——对了各位,要不要重新考虑看看?成为这个了不起的国家的居民怎么样?」

    奇诺跟师父跟汉密斯跟搬行李的,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之后便离开这个国家。

    并且留下了「谢谢各位的款待」这句话。

    「赋予之国」

    —GiveandTake—

    奇诺跟师父跟汉密斯跟搬行李的,抵达了其他国家。途中曾遇到山贼的袭击,但是他们以秒杀的速度就全摆平,还赚到不少钱。但因为不好玩就跳过不说了。

    接着,在那个国家的城门,审查官说道:

    「请在这里签名。」

    奇诺则问「签什么名?」

    「就是『如果在国内因意外死亡,就必须捐出器官』的同意书哟。这是全国国民的义务,连访客也必须签署。」

    奇诺露出「不懂那是什么意味」的表情。

    「由于刚死去的人的心脏与内脏都还可以使用,就能够那些器官移植给受到疾病折磨的人并救回他的命哟。」

    师父如此解释给她听,这让奇诺非常佩服。

    两个人与搬行李的纷纷说「反正只要不死就好」、「真的挂了的话,要怎样都随便啦」,然后就签下同意书入境了。

    这是入境没有多久的事情。奇诺心想「接下来要往哪里走」,而在广场看地图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卡车以极猛的速度冲过来。这时候师父比奇诺还迅速地拔出腰际的左轮手枪,并且开枪射击。只见轮胎被打飞,卡车没有撞到奇诺并翻倒在路上。有个男人从玻璃破碎的驾驶座被甩出来,他头部撞击到水泥地并且发出刺耳的声音之后,就动也不动了。

    「好危险哦~」

    「是啊,师父真是谢谢你。」

    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的搬行李的,难得开口说:

    「不过,那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那辆卡车,是故意朝我冲过老耶。」

    接着有人群围在男子四周,而似乎变成尸体的男子,不久就迅速被抬离现场。

    「那是怎么回事啊?」

    师父也满是疑问,于是找了附近一个看热闹的民众询问。

    「喔~你说那个是吗?那位旅行者刚好很幸运呢。」

    「你说『很幸运』,是吗?」

    奇诺问道,汉密斯则进一步地问「什么很幸运啊?」

    「就是年龄跟体型啊。你们入境的时候都签了万一死亡就提供器官的同意书对吧?因此,你们必须保持在这个国家,随时会被追杀的警觉哟!」

    「你的意思是——会杀死某人,以便让他提供器官是吗?」

    「不然咧?人只要心爱的人面临濒死的状况,任谁都会那么做哟!」

    「因此那个驾驶……」

    「是的,可能是他的女儿或儿子正在等器官移植吧?不过,今天他似乎变成捐赠者了呢——其他像是交通事故频传的周休二日,对等待器官的人来说可是快乐的周末哟。总之请你们在这个国家,千万要小心不要被杀,而成为救某人一命的器官捐赠者。不过旅行者自我防卫的工夫都很好,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啦!」

    如此回答的男子,小心翼翼注意四周之后便离开了。

    后来在停留的那三天,奇诺共计被追杀两次,师父也两次,搬行李的则是一次。

    「真是的~」

    汉密斯倒是被偷了两次把手,轮胎五次,车体则是三次。

    然后——

    「其实还挺好玩的呢,师父。」

    「就是说啊。」

    奇诺跟师父跟汉密斯跟搬行李的,出境离开了这个国家。

    「闪耀之国」

    —Creators—

    接下来奇诺与师父与汉密斯与以下省略进入的——

    「太过分了啦!」

    接下来奇诺与师父与汉密斯与搬行李的进入的,是一个普通的国家。

    无论规模、技术发展的状况、国家富庶的程度,都是很常见的普通国家。换个方式形容的话,就是一个无聊的国家。

    「偶尔到这种没什么怪癖的国家也不错呢,奇诺。」

    「颇有同感。这次我们好好享受入境的乐趣吧,师父。」

    然后就在他们找到一家饭店,在大厅边喝茶边休息的时候。

    「欢迎来到我国,你们一定很高兴来到这么棒的国家吧?」

    这个国家的人如此说道。仔细一看,发现已经被不分男女老幼的一群人团团围住,他们全部都气喘吁吁的。

    「我国是这个世界最棒的国家!」「没错!」「一点也没错哟!」

    这群人都自信满满的,但奇诺跟师父跟汉密斯跟搬行李的,似乎没有感动的样子。只是适当又毫无诚意地回答「这个嘛~」或「是吗?」

    「啊啊,刚抵达的旅行者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优点呢——好吧,让给我们好好告诉你们吧。」

    大家心想「大可不必吧」或「又没有拜托你们说」,但还是默默不说话。

    于是他们便开始叙述,首先是「这国家的历史很了不起哦」。

    「我国的历史有一万年以上!当其他国家的人们还使用石头,过着野蛮生活的时候,我国已经有了不起的文明呢!」

    然后又这么说,「现在全世界的伟大发明与发现,几乎都是来自这个国家」。

    「这些伟大的发明、发现,都是因为我国太优秀而得以成就。像是车轮、铁器、科学、文化,全都是我国创造的!就连旅行者们的说服者,也是在六百年前由我们锻造出来的!像汽车引擎,是一百二十年前我国的天才制造的!头上戴的帽子,也是我国的发明!想到鞋子附上鞋带的,也是我国!所有的艺术都是诞生自我国!开发刀子的,也是我国!话说回来,发现把水煮沸就是热水的,也是我国!老实说我们很想针对每一项发明与发现收取使用费,但心胸宽大的我国则免费让未开发的邻国使用。因此,这个世界才得以进化到这个程度呢!就算全世界低头在地面摩擦上百次,向我国流泪感谢都不够呢!」

    汉密斯对那群得意地自吹自擂的人们如此询问:

    「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

    他们回答得很光明磊落。这些国民极为理所当然,以仿佛回答绝对正确之事的态度说道:

    「这些记录将记载在世界历史里。将仔细记载在『全世界大历史事典』,与记载世界的发明、发现之事物的『全世界重大发明发现辞典』里!记载在那些书籍里面的事物全都经过证明,没有任何疑问!只要阅读这些书籍,无论是怎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都不得不相信呢!」

    后来特地运送到国人面前的,是厚得离谱又装订豪华的两本辞典。

    奇诺问,既然这样的话……

    「这本『全世界大历史事典』与『全世界大发明发现辞典』,是谁编写的?」

    这个国家的人们以刚才自信满满的态度,斩钉截铁地回答:

    「当然是我国!——这还用说吗?」

    「出卖的国家」

    —SalesTalk—

    正当奇诺与师父与汉密斯与搬行李的旅行的时候,西兹他人则是在草原。陆也跟他在一起,他们乘坐在越野车上。

    越野车上面,还坐了一个总是沉默寡言、不晓得心里在想些什么的白发少女,她是蒂。

    「哎呀,是奇诺跟汉密斯。」

    西兹出声打招呼,奇诺也点头回应说:

    「好久不见了呢,陆。还有它的饲主。」

    西兹当下好受伤,整个人几乎站不稳。

    「我叫西兹!我叫西兹!我叫西兹!我叫西兹!我叫西兹!」

    奇诺完全没有理会毛衣男,然后向陆介绍师父跟搬行李的男子给他认识。汉密斯如狂风暴雨般地咒骂陆,陆也用狂风暴雨般的咒骂回应。

    「他们俩的感情真好呢。」

    师父如此说道。

    「唉……」

    西兹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他好像比之前见面的时候还要疲累。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呢。」

    奇诺原则上问了一下,西兹回答说:

    「其实从不久前我就觉得右肩很重,也觉得头沉沉的,而这些症状都没有痊愈。开车的时候整个人觉得不太对劲,感觉很难过呢。」

    「会不会是你挥刀用力过猛啊?」

    「我也曾那么想过,因此做好一阵子控制力道的训练,但还是治不好呢。」

    西兹如此说道,并陷入长考「怎么会这样呢?」陆也不知道原因而举手投降,至于蒂——

    「…………」

    则是不发一语地站在旁边。

    「这很简单哟!」

    搬行李的男子,从黄色车子走下来并说道:

    「毛衣老兄,你是否认识穿着紫色衣服还绑了两根辫子的女孩呢?」

    西兹回答「咦?」并回想着。

    「很久以前,我曾见过那样的女孩……」

    「没错吧?而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对吧?」

    搬行李的看起来很开心,西兹则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但你怎么知道呢?」

    「你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看得见啊!」

    「看得见什么?」

    奇诺问道,搬行李的自信满满地回答:

    「就是坐在毛衣老兄的右肩,还满脸笑容靠在他头部的那个女孩的灵魂。那女孩非常喜欢老兄你,所以就附——」

    就附在你身上。搬行李的还没有把话讲完,就已经被师父打得满头包。她使出右拳、左直拳、膝撞、脚跟下压。最后还动用到椅子的凶器攻击。当然同时也伴随了「啊呜!咿耶!唔呀!咕耶!」等等惨叫声。天哪~实在有够惨。

    「那么我告辞了。」

    师父把打趴在地上的搬行李的丢进车里,留下一句「再见」就像子弹一样地离开。黄色车子的速度有时候乱快一把的,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那么留在现场的,只剩下西兹一行人与越野车,以及奇诺与汉密斯。

    「能够知道原因真是太好了呢。」

    奇诺如此说道。

    「我才不相信什么幽灵呢!」

    西兹一点都不高兴。即使那样,他还是发动越野车的引擎并说「那么到下一个国家吧」。奇诺则骑着汉密斯慢慢地跟在越野车后面。

    很快就看到下一个国家的城墙。

    「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国家呢?」

    奇诺一这么说,西兹便回答:

    「会是什么样的国家呢?只希望那个国家的居民很喜欢自己的国家,也对自己的国家感到很自豪。那样的国家一定是个好国家。要是能选上那种国家,也是我的幸福呢。」

    接着入境没多久,奇诺与汉密斯及疲惫的西兹一行人,被这国家的人们团团围住。

    「我们是这国家的政治家!是透过选举被国民选出来的!」

    有男也有女的团体如此说道,然后突然询问奇诺与西兹:

    「话说回来,你们会在我国发动战争吗?」

    正当两人感到不解的时候,他们又补充说明:

    「如果旅行者你们以国外军队的身分向这个国家宣战,这国家将立刻投降。」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西兹与奇诺问道。

    「因为!『国家基本法』明订这个国家不能战争。战争的话就会有人牺牲,那是一种邪恶,是不对的做法。所以我们永远不碰战争,没有设置军队也是这个国家的理念。很棒吧?真的很棒对不对?」

    「然后呢?」「你们的意思是?」

    「所以!旅行者如果你们宣战,这个国家就马上投降。不一会儿这个国家就被你们占领。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是属于旅行者你们的!」

    奇诺说: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但是我不需要这个国家。我只想单纯停留一下而已。」

    这国家的人们笑着说:

    「我们也知道你应该会明白。眼前我们有个提案,如果旅行者你们在今天占领这个国家,我们会负责处理麻烦的政治工作。统治者只要悠哉接受那个职位就好。只要在这里设立户籍,要再出去旅行都没关系!留在国内的我们会代理统治者做好我们的职务!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怎么样呢?怎么样呢?怎么样呢?」

    西兹满脸疲惫地沉默不语。

    「你打算怎么办呢,西兹少爷?——这个国家,是否适合我们居住呢?」

    陆如此问道,看了一下这国家那些满脸兴奋等待答复的人们,西兹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离开吧。」

    他只这么说而已。

    「啊,请等一下啦——」

    无视紧追在后的人们,西兹一面抚摸右肩一面坐进越野车。他发动引擎,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汉密斯问奇诺「怎么办?」,奇诺觉得不好玩便出境离开这个国家。

    一离开这个国家,西兹的越野车停在草原上,似乎在思考该往哪里去。

    「嗨~奇诺,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西兹难为情地问道。

    「我哪知啊,笨蛋!你要走的路你自己选择!人不都是那样吗?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往下仔细看!你不是有一双了不起的脚吗?就靠它走哟!无论多辛苦的道路!迎面而来的风多刺骨!都要朝着目标往前进!用你自己的意志!命令你的灵魂那么做!——奇诺心里是那么想的哟。」

    汉密斯答道。这时候奇诺敲了一下汉密斯的油箱。

    「好痛!」

    「我不知道,毕竟我并不是神。」

    「说的也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再找其他地方……」

    西兹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间往左边看,坐在那儿的蒂——

    「…………」

    不发一语地抬头往西兹的右肩那边看,抬头一直盯着看。

    「什么都没看到哟,不要一直在意哟。」

    西兹虽然这么说,蒂还是盯着那边看。她绿色的眼睛一直看,看了好久。

    「…………」

    后来没发出声音地动嘴巴。她面无表情,并又重复一遍。仿佛在跟某人说话似的。

    「怎么了吗?」

    西兹讶异地问道。

    「真的在。」

    蒂喃喃地回答。

    「什么?不,你说谁啊?」

    西兹满脸不可思议地询问,蒂则凝视着西兹回答:

    「在你肩膀的女生,说『我一直很喜欢西兹少爷』。」

    奇诺跟西兹跟陆跟汉密斯——

    「…………」

    就像蒂那样地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

    「这个嘛……不治愈也没关系啦!」

    西兹如此说道。

    「都会之国」

    —Don-tstopUs!—

    奇诺与汉密斯和西兹等人分道扬镳后,行驶在草原的道路上。

    不久,发现路上有零零落落的尸体。那些都是被野生动物吃过人类白骨尸体。

    「这是什么啊?慈善事业吗?」

    「……是自然葬吗?」

    「对,就是那个!」

    那么说的汉密斯又沉默了。

    「太严肃了啦。」

    奇诺说道。

    不过还是持续看到尸体,而且数量不断窜升。等到好不容易没再看到的时候,已经慢慢看见国家的城墙了。

    这是一个大国,入境审查完全自动化。一走进这个国家,放眼望去是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磁浮艇(注:=「磁浮交通工具」。指的是磁浮车辆。)飞来飞去的,广告塔则飘浮在天空,火车则在高架桥上来回穿梭。

    路上的行人也多,看得出来是人口众多,人口密度也高的国家。

    奇诺不露痕迹地停留在这国家,但毕竟这国家的人们,穿着打扮都比自己还要漂亮。

    「国外是长什么样子啊?」

    或是——

    「旅行生活是什么样啊?」

    许多人纷纷询问她问题。

    不一会儿过了三天,出境的时候到了。出境的时候城门有审查官驻守,于是奇诺针对外头有许多尸体的事情询问他。

    「啊啊,那些都是这国家的人哟。」

    「果真是自然葬?」

    汉密斯问道,不过审查官回答「并不是」。

    「他们——都是旅行者。」

    「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国家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是个交通进步的国家。因此有不少人对旅行、野外生活充满了向往。那些人总觉得都会生活并不好,于是在向往户外生活的情况下出外旅行。」

    「可是,大家都死在距离自己国家相当近的地方耶。」

    奇诺如此说道。

    「那是当然哟。这个国家的人一直生长在文明之中,怎么可能适应野外生活呢?或许你们并不相信,那些离开国家的人连怎么升火都不知道哟!不仅如此,连怎么辨别东西南北都不知道,像我也不知道呢。就连旅行装备也没有准备齐全,应该说他们连必须带什么都不知道。在那种状态下,只靠向往就离开国家的话,猜猜看会有什么下场?」

    「那当然是,死路一条。」

    汉密斯说道。

    「没错吧?所以他们很快都暴尸路旁。一旦看不见国家,连怎么走回来都不知道。」

    「那么,国家何不禁止人民旅行呢?」

    奇诺问道。

    「国家当然可以那么做,但那样就无法减少人口啊。就如同自己搭乘的列车,如果途中越多人下车,那当然最好啰,因为就有空位可坐。」

    审查官如此回答。

    奇诺与汉密斯奔驰在草原上。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汉密斯?」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奇诺——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已经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了哟!」

    「为什么?」

    奇诺问道,汉密斯要她往后看。

    「往后看?」

    奇诺回头一看。

    「哇啊!」

    那儿有许多景象。移动的国家以猛烈的速度到处移动,还压扁其他国家、战车「轰隆隆」地射击大炮、有青年正在描绘那个情景、妮妙的飞机以编制队形翻筋斗、师父威胁商人卷走大笔金钱、西兹正在挥刀练习、蒂拔着陆的毛,害它痛得要命、伊妮德挖着埋伏攻击用的洞穴、卖氢弹的店家排着长长的人龙、高塔正慢慢崩塌。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这么乱七八糟的呢,汉密斯!」

    「有什么关系呢,奇诺。反正这是梦。」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汉密斯?」

    「这是梦,你差不多该醒了。」

    「什么?」

    「差不多该醒了哟。该醒了——该醒了——该醒了——该醒了——」

    ***

    然后少女,边哭边睁开眼睛。

    「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喃喃说道。那儿是自己平常使用的房间,然后跟往日一样迎接熟悉的早晨。

    「啊,什么嘛?原来是梦?」

    于是少女下床,在日历上做个记号。接着下楼到餐厅,父母亲正笑脸盈盈地迎接她,桌上则摆了早餐。

    「我作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少女如此说道。爸爸「是吗?」地说道,妈妈则「天哪~」地说道。

    「那个梦很奇怪——我觉得既开心又害怕又喜悦又难过又悲伤又幸福又很不可思议,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

    「我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个梦的内容呢、」

    「是吗?」「是吗?」

    少女开口问:

    「对了——爸爸妈妈曾作过那种『梦』吗?」

    母亲笑着摇摇头,父亲则用温柔的语气回答她:

    「大人啊,是不会作梦哟。」

    然后隔月,少女迎接她十二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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