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犯人是谁?

    「尸体究竟去了哪里呢?」

    听到我这么喃喃自语,戒又啪地将手放在我的头上,回答我:

    「尸体不会去任何地方,因为死人不可能走路。」

    可是事实上就是消失了啊。

    「有人将尸体移动到某处了。」

    原来如此。

    「问题是谁?又为了什么这么做?」

    嗯……移动尸体有什么好处吗?

    还是喜欢收集尸体的变态?

    「时间是在布兰斯离开房间到带着御医回来之间,在这期间外面的人有可能进来吗?」

    面对戒的提问,布兰斯肯定地摇头说:

    「不可能。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家的安全设施严密,要是外面有人闯进来,警报器会马上响起,保全人员立刻就会赶到。」

    也就是说,是内部的人干的。

    「在这个占地里的人有谁?我们列表一个个过滤。」

    听到戒的提案,布兰斯转头看着床头柜说:

    「用那个。」

    他拿起柜子上护贝过的一览表,递到我们面前说:

    「这是从上方俯瞰整个腹地上建造的所有建筑物的俯瞰图,以及居住在里面的佣人姓名、电话。」

    土地是长方形的,里面画着各种形状的建筑物,还写著名字与电话。

    「跟我住在这栋主建筑物里的有博、三名女佣、五名清洁妇、一名奶妈、一名管家。别馆里有两名厨师、三名司机、园丁、五名保全人员,以及御医。」

    住了这么多人啊。

    「御医跟我在一起,没时间藏尸体。」

    那么,只要找出有时间的人就可以了吧。

    「再来,我母亲身高有一百六十五公分。」

    哇,好高,真羡慕。

    「体重四十八公斤。」

    我赢了,虽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而且一旦变成尸体,在感觉上应该会比实际重,没有力气的人搬不动。女佣、清洁妇、奶妈、管家也不可能。」

    过滤出来了嘛。

    剩下厨师、司机、园丁、保全人员。

    「司机跟保全人员在这里。」

    那是位于门附近,像是公寓的建筑物。

    「距离这里相当远。腹地内虽然可以开电动车移动,不过昨晚我并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那么,就是厨师或园丁当中的某人了。

    「厨师们在这里,湖畔的别馆,比保全人员更远,他们也有车子,可是我刚才也说过了,昨晚并没有听到引擎声。」

    这么一来,犯人就确定是园丁了!

    「园丁最近很忙,听说都住在温室。温室所在处是这里。」

    那是在湖的另一头,比其他人都还要远。

    「他没有驾照,所以都走路。」

    哇!没有犯人!

    「那么犯人不就已经找到了?」

    咦?

    「你也这么认为吗?」

    布兰斯与戒交换别有深意的目光。

    我完全被排除在外。

    「犯人是谁?」

    我一这么问,那两人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说:

    「你刚刚到底有没有注意听啊!」

    「当然就是博啊。」

    啊,我忘了他的存在。

    「但是,没有证据。」戒喃喃说着,布兰斯也蹙起眉头回应道:

    「而且也没有动机,为什么博要藏家母的尸体?」

    嗯……一团谜。

    「无法找出证据与动机,最好不要断定就是博比较好。而且……」

    戒以异常严肃的表情来回看了看我跟布兰斯,继续说:

    「我害怕的是,那个犯人知道布兰斯做过什么事,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将尸体藏起来。我一想到那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我就觉得很恐怖。」

    我咕噜地吞了口口水,问: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布兰斯叹了口气说:

    「应该是恐吓吧。『你杀了人,我可以替你隐瞒,不过你得要……』对方大概会这么说,对我予取予求吧。」

    天啊,这怎么行!

    「安静得很诡异。」

    戒坐立不安地起立,步向窗边往外头看去。

    「佣人们中午应该去过夫人的房间了,那么,必定发现夫人不在,照理说会引起更大的骚动才对啊。」

    布兰斯双手缓缓环胸,倚靠在墙壁边。

    「我从刚才起也觉得很奇怪。」

    他一边说,一边望向门口。

    「从我回来到现在没见到任何人,平常总会有人在玄关或庭园,而且一知道我回到房间,女佣应该会马上出现,可是今天……」

    这表示……

    「该不会这栋房子里的人全都消失,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了吧?」

    毛骨悚然!

    「别吓我啦!」

    我才刚这么说,立刻传来敲门声。

    心脏仿佛被勒住了,我不由自主地尖叫:

    「啊~~!」

    戒急忙冲到我身边,抱住我喝止道:

    「安静!」

    就、就说别勒住我啊!

    「房子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喔。」

    戒咧唇微笑,望着布兰斯说:

    「布兰斯,去开门啊。」

    布兰斯点点头,走过去打开房门。好紧张。

    「回来了呀,仁。」

    门外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

    给人的感觉很可爱,服装也并不奢华,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咦,你带朋友回来?」

    她走进房内,朝着我们露出笑容说:

    「你们好。」

    戒赶紧放开我,我也急忙整理仪容后敬礼说:

    「您好,打扰了。」

    这个人是谁?

    「仁平常受你们关照了,我是他母亲真纪子。」

    那一刹那,我紧绷的神经一口气放松了,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什么嘛,他妈妈活得好好的啊。

    「请多多指教。」

    看到对方点头行礼,我跟戒都反射性地回礼。

    「布兰斯一定是作恶梦了啦。」

    我悄声这么说,戒也点头认同我的说法。

    「这下子尸体消失的原因也找到了。」

    不过太好了,平和落幕。

    就在我这么想的同时,布兰斯以严厉的声音问真纪子夫人说:

    「你是谁?」

    呃……

    素味平生的妈妈

    「这个人不是你母亲吗?」

    我一问,布兰斯便以尖锐的目光瞪着真纪子夫人,嘴上却冷笑着回答:

    「我从未看过这张脸。」

    他边说边走向真纪子夫人。

    「这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我很忙。」

    是啊,正忙着找尸体。

    「我没空陪你玩扮家家酒的游戏,不如干脆点说出你的来意。首先,说出你扮成家母的目的吧。」

    如果她不是布兰斯的母亲,那会是谁呢?

    「快说。」

    真纪子夫人瞠圆双阵,嘴角浮现困惑的苦笑说:

    「你在说什么啊?又忘了妈妈的长相了吗?」

    什么?又?

    「你昨天发高烧,不过我听说你今天去了学校,我也安心了,没想到你的记忆还是混乱的。冷静点,没关系,我有帮你拿了你惯吃的那种药。」

    布兰斯生病了吗?

    说杀了母亲,说想要自杀,全都是妄想吗?

    「那个药你留着自己吃吧。」

    布兰斯的脸上浮现讽剌的笑容,目光凛冽,怎么看也不像是生病之人。

    「我没有发烧,记忆也很确实。倒是你跑到别人家里,叫别人儿子,脑筋大大有问题。」

    说不定是真纪子夫人生病了。

    「仁——」

    真纪子夫人眼眶含泪。

    「我知道是生病害你说出这种话,但是我还是好难过,亲生儿子对我说这种话。」

    啊啊~~搞不懂了啦!

    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我如果不是妈妈,那你妈妈在哪里?」

    这句话让布兰斯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能说人已经被他亲手杀了。

    「布兰斯,应该有以前的照片或录影带吧?」

    戒乘机插嘴问。

    「你跟你母亲一起拍摄的照片之类的。」

    好点子!

    只要找出来看,就能看到长相了。

    「我的相簿跟录影带都放在隔壁的图书室。」

    于是我们跟着布兰斯,走到隔壁房间。

    那间房间好像学校的图书馆,有好几条通路区隔着,中间则是一排排高耸到天花板的书柜。

    跟学校不同的是,这里的书本数量更多,而且书柜是木制的,有玻璃门,似乎很昂贵。

    「想看入学典礼的?还是毕业典礼比较好?也有生日派对的喔。」

    布兰斯带着冷笑走在书柜间。

    「这边是家父专区。」

    仔细窥探书柜内部,里面有好多镶着宝石的古书,以及皮革封面的书籍。

    当然也有相簿、录影带、光碟片。

    最让我感到惊艳的是放在一个像是音乐盒的盒盖上的书。

    封面以鲜红的布与金雕装饰。

    「这本书好漂亮喔,不过为什么放在音乐盒上呢?」

    我一问,立刻感受到布兰斯射过来的目光。

    「那不是音乐盒,那个是阅览架,放书的架子,十九世纪的作品。至于你随便用『这本书』称呼的是弥撒经书,一八七六年在梵蒂冈印制的。真是无知、愚昧。」

    天啊,对不起。

    「那边是我的专区。」

    布兰斯说道,接着在书柜转角转弯。

    蓦地,他止住脚步。

    走在他后头的我就这么撞上他的背。

    「讨厌,干嘛啦?」

    我边说边站直身躯,一抬头,我也呆若木鸡。

    那一区没有书、没有相簿、没有录影带,也没有光碟片。

    只有空荡荡的书柜。

    「哎呀,真可惜。」

    真纪子夫人笑了笑,继续说:

    「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证明我是母亲。」

    布兰斯狠狠地瞪着真纪子夫人说: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东西藏起来了吧?」

    他说着说着,倏地仿佛想起什么似地,脸上泛起宁静的笑容。

    「去家父的SouvenirChambre。」

    我急忙跟上冲出房间的布兰斯。

    Souvenir是什么?Chambre又是什么?

    「是法语,『纪念的小房间』的意思。」

    戒悄悄解释给我听。

    「大概收藏着他父亲的遗物吧。」

    那间房间在走廊尽头。

    布兰斯打开一道大门,步入房间。

    里面的构造有点你博物馆,有许多玻璃柜,柜子里面收藏着手帕、烟斗、小刀及衣服等。

    「可是如果是真纪子夫人把相簿都藏起来了,那么这边的也应该被藏起来了吧?」

    我以为我的音量够小,不过还是被布兰斯听到了,他轻笑着回答我:

    「不可能,那是我跟真正的母亲才知道的地方。」

    哦,是什么地方呢?

    我很感兴趣地望着他,只见他走到中间的柜子前,打开玻璃门,伸手到第二层层架上。

    层架上铺着红色的天鹅绒布,上面有一个很粗的圆筒。

    直径约四公分,长约五十公分。

    上面贴着深蓝色的布,并且有许多金色老鹰的剌绣。

    「这是拿破仑的元帅拥有的指挥刀,家父总是放在书桌上。可是有一天被我弄掉在地上,这个部分剥落了。」

    布兰斯指着挂在边边的锁。

    「我打算在家父生气前道歉,结果家母对我说『把它锁回去就好了啊』。我说『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于是家母便从相簿里抽出我们三个人笑着拍下的照片,塞进这个圆筒里。然后再把锁锁上,对我说『就算他发现锁坏了,看到这么愉快的照片,一定气不起来,他会想起家人比古董更重要』。」

    哇,好会讲话的妈妈。

    「家父一直到去世都没发现,所以照片也还在里面。」

    布兰斯一边说一边将锁打开,将手指伸进里面。

    「嗯,找到了。」

    他用中指与食指前端夹住照片,轻轻拉出来。

    「这就是我真正的母亲的长相。」

    布兰斯将卷成圆筒状的照片摊平,递给真纪子夫人说:

    「看清楚。」

    我也看到了,但是……

    「喂,布兰斯。」

    戒发山惊讶的声音。

    我也全身似硬。

    因为照片里的人是布兰斯本人、他父亲……以及真纪子夫人啊。

    究竟是谁有问题?

    都有这么确切的证据了,也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我不自觉伸手抚摸布兰斯的额头。

    「你好像发烧了,快点吃药比较好吧?」

    结果布兰斯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哼地一声,离开房间。

    我急忙追上去,便看到走廊另一头有一名男子往这边走来。

    年约三、四十岁,身穿领尖钉钮的格子衬衫与水洗破坏丹宁裤,很休闲的打扮。

    「嗨,仁。」

    男子这么说,停下脚步,面带微笑。

    可是布兰斯并不理会,打算从他身旁走过。

    男子耸耸肩,望着我们这边说:

    「咦,你带朋友回家吗?那一定要介绍给爸爸认识。」

    这位似乎就是美式风格的爸爸博。

    「你不帮我介绍,我就自己介绍喔。」

    嗯,的确很轻浮。

    不过他跟真纪子夫人一样,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没关系吗?那我就自己介绍罗。」

    布兰斯很不高兴地回头,接着好似想起什么地走回我们身旁说:

    「比起我的朋友们——」

    他边说边指着我们后头的真纪子夫人。

    「我比较想知道那位女性的名字,如果你知道能告诉我吗?」

    博贬贬眼,接着不解地双手环胸。

    「嗯——」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真纪子夫人。

    「我不认识那个人。」

    我好惊讶!

    那么,她果然不是妈妈。

    「等一下,我好像快想起来了。」

    博这么说,双手啪地拍了一下说: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你妈妈吗?」

    博大笑,伸手将真纪子夫人拥入怀中。

    「你要的蔷薇我买回来了,就放在厨房,希望你喜欢。」

    什么啊,美式笑话吗?

    我不该抱以期待的。

    「谢谢。」

    微笑着互相凝视的两人看起来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

    「仁。」

    博拥着真纪子夫人的肩膀,回头问布兰斯:

    「这是什么游戏吗?」

    布兰斯目光如炬地说:

    「原来如此,我懂了。」

    蔚蓝的眼眸里闪耀着仿佛锐利刀刃发出的光芒。

    「你们两个是同伙,我杀了母亲之后——」

    哇,不能讲出来啦!

    我焦急了。身旁的戒则是立刻冲去捣住布兰斯的嘴。

    真纪子夫人喃喃地对呆若木鸡的博说:

    「好像又出现之前的症状了。」

    博难过地点点头,拍拍真纪子夫人的肩膀,鼓励她:

    「是啊,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一定可以痊愈的。」

    我愈来愈摸不着头绪了。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对了——」

    布兰斯拿开戒的手,面带讽剌的笑容开口问:

    「都没看到佣人们的身影,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博惊讶地看着真纪子夫人说:

    「你不能这样喔,怎么可以把佣人们藏起来?快点交出来,就放在你的口袋里对吧?好了,拿出来拿出来。」

    真的很轻浮!

    只会开玩笑。

    虽然有趣,但是布兰斯一定希望是一个更稳重、可以尊敬的父亲吧。

    「我才没有藏呢。」

    真纪子夫人指着庭院那头说:

    「今天佣人们在别馆的大厅举办同乐会啊,我刚才也去参加了,是因为仁好像回来了,我才中途离开。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啊啊,你看,大家都回来了。」

    十几名大叔、大婶们从树影后现身,走过小路,穿过庭院。

    「各位,玩得开心吗?」

    听到真纪子夫人的声音,佣人们动作一致地回头,停下脚步。

    我跟戒、布兰斯都屏息观察佣人们的反应。

    我心想也许可以借此看清真纪子夫人的真面目。

    「非常谢谢您,夫人。」

    佣人们异口同声地道谢,简单行礼后又再度迈开脚步。

    他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不自然之处。

    「有问题的果然是布兰斯吧?」

    我戳戳戒,悄声这么说,戒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想似乎比较合理。」

    这个时候,布兰斯差点要笑出来了,他开口说:

    「各位,你们在说什么?这个女人是夫人?」

    佣人们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被收买了吗?」

    布兰斯这么说,环顾每一位佣人。

    「那么,我出双倍价钱再收买你们回来,好了,讲实话吧。」

    佣人们沉默不语。

    其中有一名五、六十岁的女性转过头来说:

    「少爷,请别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叫『这个女人』,奴奴会很难过。」

    布兰斯顿时苍白了脸。

    「还有,你说收买是什么意思?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佣人不无时无刻替少爷及主人家着想,大家都很维护风祭家,就像自己家一样。」

    布兰斯僵着一张脸,紧闭双唇不再讲话。

    佣人们从他的眼前通过,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快点吃药,睡一会儿吧?」

    真纪子夫人这么说,博也点头附和:

    「你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别担心,晚餐时会叫你,绝对不会把你的份也吃掉。」

    面对眨着眼的博,布兰斯不发一语地转身,快步离开。

    我跟戒一起急忙追上去。布兰斯回到自己的寝室,倒卧在床上说:

    「可恶,那个女人拉拢了所有人,没想到连奶妈都与我为敌。」

    啊啊,就是刚才那位奴奴。

    「奴奴这个名字好奇怪。」

    听到我这么说,戒啪地往我头上打下说:

    「那不是名字,奴奴是法语(noinou),『奶妈』的意思。这是常识。」

    哇,别打我!

    我的脑袋里没那种常识啦!

    「没想到连奴奴都背叛我。」

    布兰斯这么喃喃自语,接着目光冷冷地转向我跟戒说:

    「你们俩大概也不相信我吧,算了,你们回家吧。」

    鲜艳的天空蓝眼眸里闪烁着孤独。

    我心想,啊啊,布兰斯现在是孤单一个人。

    没人相信布兰斯,布兰斯也没有能信任的人。

    他被孤零零地丢弃在这个世界。

    我觉得他很可怜,我不想将他留在那样的寂寥中,于是脱口而出:

    「不,我相信你。」

    天啊,我这个笨蛋!

    全都是不利的证据,我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相信也无从信起,不是吗!

    我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焦躁,战战兢兢地看着戒。

    在这种时候就向戒求救吧。

    冷静的戒一定会阻止我。

    我带着这样的心思,以求救的目光凝视着戒,终于戒开口了:

    「我也相信你。」

    啊?你说什么!

    我一惊,抓着戒的手将他拉到房间角落问:

    「我是一个容易被气氛影响的女人,没想到连你也这样,我原本期待你比较冷静,会阻止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戒笑了。他说:

    「我相信他,纵使完全没有证据,不过如今能帮助布兰斯的人只有我们。虽然布兰斯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在向我们求救。」

    戒用比往常还更有力的声音这么肯定地说。

    「我要帮助他,尽全力帮助他。我不在乎真相,只要他向我求助,我就会帮助他,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么说的戒很酷。

    相信别人的勇气与想要帮助别人的热情,让他的眼瞳闪闪发亮,我不禁看傻了。

    心受到他的吸引。

    如果戒相信布兰斯,那么我也决定相信戒相信的他。

    「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宣言吧。」

    我这么说,迈步走向布兰斯横躺的床边,对他夸下海口:

    「我们决定相信你,所以我们一起拟定计划,迎接挑战。好了,别闹脾气了,快起来啊。」

    布兰斯高举双手,我以为他要伸懒腰,不料他却一口气站了起来。

    「首先要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布兰斯若无其事地这么说,不过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刚才那种冰冷的郁闷。

    反倒是多了斗志。

    嗯,这样就对了。我心想。

    要是连我们都不相信布兰斯,布兰斯大概会失去活下去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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