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玉座-III

    “这,如果在这的话,就没问题了。”

    看了一眼少女不安的表情,神的代理人努力装作平静。

    “这,这里是安全的。因为艾丝缇·布兰雪说的……因,因此要一直待在这里。”

    屋内突然间变得非常安静。士兵们在里面的屋子里翻转着,他们被发针扎得即将断气。在沙发上熟睡的曼彻斯特伯爵因中了硝酸银和麻醉剂,已经不省人事。旁边,一直追赶着这位少年的少女一言不发。当然,对亚历山大以外的人说话的人都不在室内。

    (外面怎么了……)

    亚历山大一边偷看墙上闪闪发光的监控器,一边在思索着。

    在这黑白的画面中,士兵和街上的人们依然慌慌张张地来回转动着。恐怕教皇厅和阿尔比恩军队是从很多条路侵入进来的。另一方面,街上的居民没有抗战意识。尽量收拾行李,去里面避难。

    长生种的战斗力是短生种的百倍。这次进攻的战斗力约有一个大队——只有五百人规模的部队,但是地方优势是完全在隔离区之上,如果抵抗的话,会比较容易地退出。但是目前好像还没有用以暴制暴的想法。总之长生种们只会考虑逃跑的办法。进攻的军队如果想征服无人的田野,就像走路前进一样。有时需要对墙壁以及防火墙壁进行防备,但是每条路上的领头动甲胄要使用炮火,将其变成瓦砾之山。监控器中炮口喷火时,从远方响起像地震一样的声音,安瑟丽卡因为不安开始摩擦身体。

    亚历山大始终追随着别人,但是被别人追随却是他有生以来初次的体验——感到非常好笑。

    (……没关系吧?)

    亚历山大在监控器中,看到了不断靠近的入侵者们,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的状态。他们是教会军队和阿尔比恩军队——是自己的人。不要说这些,恐怕是来救出自己的。在稍微等一会,他们一定会来这听从我的意见的。这样的话,肯定能把我带到地面上去。但是,如果不等待的话,慌慌张张跑出去会更加危险。子弹可能会连续不断地发出,最糟糕的是,可能会被错认为长生种而被枪击。在这里是安全的。艾丝缇·布兰雪不是也这样说了吗。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可以了。这样做的话,在这就会有人帮助我们……

    “怎,怎,怎么了,安瑟丽卡?你冷吗?”

    亚历山大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少女在不断地颤抖,于是问她怎么了。安瑟丽卡抱着纸板箱,她与亚历山大一样,一直注视着那个监控器,眼神中呈现出的不是不安,而是明显的恐怖与动摇。是害怕士兵吗?还是害怕想要逃跑的同伴们呢?

    “不,不要害怕啊,安瑟丽卡……我,我,在我身旁的话会没事的。”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鼓励比自己弱小的人。亚历山大做了个笑脸,搂住少女的肩膀。虽然对少女如此单薄感到非常吃紧,但是又重新将视线转回到监控器上。

    这个“战争”在我眼前出现已经是第二次了。最初是三年前——是最东边称作布鲁诺的街。这样说的话,那个时候在街的中央,也看到它的周围被教会军包围了。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被强有力的手抱住肩膀,这次是自己抱住别人的肩膀——这些,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如果是瓦茨拉夫的话,这时该怎么办呢?)

    亚历山大默默地想着。

    “只有神不应该是弱者最后的伙伴吗?”

    曾经这样告诉他的,那个待在主身旁的男子,此时会怎么做呢?那时候他为了那些弱者们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他如果处于我现在的状况之中会怎么办呢?不管怎样,对于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最终一定会后退吧。他是瓦茨拉夫,自己是亚历山大——或许,在历史上,是最无善心最无能的教皇。最终,没有那种气度。比起这些,自己彻底明白了,在自己的所到之处没有自己所能做的事情。自己坐在颤抖的少女的身旁,抱着她的肩膀是比较明智的吧……

    “那,那边……”

    亚历山大突然间看到监控器的一旁有个人影在动,他立刻把视线转移过去。

    到目前都没有注意到,在左端的画面上那个清洁的小屋,好像是刚才我们要参观的药屋。在那里,有四个穿着白衣的男女在慌忙地来回移动。看起来好像是在运文件和实验器材。肯定是贵重的器材和数据,不管怎样距离敌人进攻的时间还很长。并且侵略军还没有到达那边——实验室的墙壁像纸画和剧场背景一样,突然消失了,而此时正是亚历山大抱有此想法的时候。

    突然从崩落的墙壁的对面显现出两个巨大的人影。因为是黑白色画面,所以不是非常确定,但是像是阿尔比恩军队的动甲胄。一个人一只手拿着战锤,是墙壁画面消失的一定是那个机体。另一个人,在他的腰部有用银子打出的有翼狮子花纹,这个动甲胄的背上背着像压缩容器一样的东西,从那引出的管子与装在一只胳膊上的水嘴相连接。

    另外,进入墙壁孔穴的并不只是动甲胄他们。有十多名阿尔比恩士兵,拿着枪在叫喊着什么。另一方面,白衣的长生种对突然进来的侵入者感到非常吃惊。但是好像是感觉抵抗是无意义的,就放弃了。将器材放在地上,然后举起了双手,可能是告诉他们没有争夺的意思。一位女性代表,面带生硬的微笑说了一两句话——瞬间画面上闪闪发光。

    最初,亚历山大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动甲胄身上装的水嘴处闪出绚丽的光芒,他就明白了,但是光的正体是火焰。长生种们被这种光芒包围着,直到他们脸上都呈现出凄惨苦闷的表情为止,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最终领悟到时,亚历山大条件反射似的发出了悲鸣。

    “停,停止!”

    从监控器中可以看到,火焰放射器放射出来的火焰将这四个男女化为了碳灰。由于亚历山大突然站了起来,因为看不到那个地狱绘图,安瑟丽卡开始呼喊救命。

    “住手……住手……!”

    亚历山大敲打着监控器叫喊着,当然他的声音在对面是绝对听不到的。此时画面上显示了在肃静中继续着令人厌烦的仪式,四位男女的骨头变成了碳灰,他们所搬运的器材也全部烧了。仪式结束后,包括屋子在内全部都放火烧了。

    士兵门保护着自己放出火焰的,他们表现出恐怖与厌恶的表情——他们也很害怕。是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最恐怖的是眼前的这些生物。可笑的是他们所杀死的,是不怕死的东西。

    “哇……”

    亚历山大吐了出来。

    亚历山大感到强大的呕吐感,便止不住地吐了出来。今天从早上开始什么也没有吃,除了胃液以外什么也没有。后背在不断地颤抖,唾液和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好痛苦。

    “……”

    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敲打后背。亚历山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头看了一下,透过眼泪看到了安瑟丽卡的面部。幸运的是,她还不知道亚历山大所看到的一切。少女非常担心地抚摸教皇的后背。

    看着这温柔善良的面孔,亚历山大感觉自己从恐怖之中苏醒过来。没有记得自己的身体处于危险之中。另一种更让人恐怖的事情——看到别人处于危险之中。

    (是啊,来接您这件事……)

    不管是教会军队还是阿尔比恩军队,都是为了来救出自己。勉强地到屋外转动都不可以,他发现自己应该被别人认真地保护着——但是,她怎么样呢?虽然说还没有醒过来,但是长生种的她?

    想到这里,亚历山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虽然现在还活着,不要说看到被烧杀死的人们,对于救出部队来说,一旦发现在这有居民,就会下达歼灭的指令。即使不这样,在发现长生种后也不会置之不管。自己被救出里,可在自己的眼前,安瑟丽卡已经被烧死了。

    发现的时候,亚历山大已经翻身跑到了门口。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刚想跑,就站住了。

    “可,可是,如果我也被烧死的话……”

    亚历山大眼前一直浮现着那些从活生生被烧成碳灰的人们,以及他们那种悲惨的表情,他不住地呻吟着。

    假如这样跑出去被连续不断的子弹打死的话?假如被误认为是敌人被烧死?

    一考虑到这些事情,自己的腿就无法前进。

    (还,还是我……)

    “对于现在的你是不能救出我,以及在这聚集的人们。”

    那个时候,瓦茨拉夫也是这样说的。并且就是那样,在什么都做不了的亚历山大的面前,他几乎是白死。亚历山大努力祈祷着,可是最终,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现在——

    “……”

    亚历山大突然感觉到掌心中碰到了温暖的东西,他闭上了眼睛。在那个视线中,一直浮现着少女脸上那温柔的笑脸。肯定是担心亚历山大异常的样子。自己虽然相当的不安,但是还是勉强地笑了一下——看到这,在历史上最无能的教皇中会显现些什么。

    “……你在这啊,安瑟丽卡。”

    重新握到了少女的手,此时亚历山大一直像个逃脱的兔子一样跑到了门口。

    “我是……来做自己的工作的!”

    就这样呼叫着把手放在了窗户上。

    是啊。对自己来说有不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即使死也有不做和不能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那个人就像这样……

    瞬间一边在内心中大叫,一边把门敞开。

    在面前,落下一个巨大的钢铁。

    “?”

    好像受了打击。

    亚历山大突然在地上翻滚起来。可能是自己的体内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停地翻滚,并且不断撞击墙壁。钢块的正体,是巨大的动甲胄的脚步。注意到动甲胄是被靠近的安瑟丽卡拉住之后。

    (看到了吧,吸血鬼!)

    安瑟丽卡和亚历山大——单眼往下看了他们二人,对他们发出怒吼的声音。这是阿尔比恩军队的动甲胄,灰绿色涂装的钢铁巨人,头上所挥舞的是战锤。天花板只有五米左右,此时天花板的一部分剥落下来。

    (快点醒悟吧,怪物!)

    “不是……不,不是,我——”

    的确是不习惯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总之,自己不是他的武器。绝望后悔的同时,也尽量庇护身后的安瑟丽卡。

    (住手,哈瓦特大尉?)

    嘶哑的声音从旁边穿来。

    一看,仍然是灰绿色动甲胄站在对面的走廊处。背上背着火焰放射器,这个巨人的身上的有翼狮子的花纹发出艳丽的光芒。巨人比动甲胄更迅速地前进。在天花板闪闪发光的单眼,发出机械的声音,表情十分惊慌。

    (那是陛下!大尉快点放下武器……佩卓斯修士!是陛下,找到陛下了!)

    “——哦,陛下!”

    对着扬声器回答的是粗鲁的咆哮声。抬头一看,阿尔比恩的一个兵团从走廊的对面赶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缠着白银色甲胄的大汉。

    “已经没事了吧……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佩,佩卓斯修士……”

    被像野猪一样突然闯进来的骑士抱住,亚历山大一瞬间窒息了。因为痛苦,不断地咳嗽。

    “担,担,让你担心了,对,对不起……真的,真的是非常抱歉。”

    “您说什么了?”

    “毁灭骑士”简直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复活一样,破颜而笑。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教皇的后背,眼看感激的泪水要流出来一样,激动地说。

    “与陛下的安全相比,我的辛苦算不上什么……啊,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总之我先把你带到上面去。必须通知大家,陛下玉体安然无恙!”

    “毁灭骑士”几乎要抱起少年教皇似的,他喊住背着火焰放射器的动甲胄,胸前的仓口一打开,看到了白色少女的面容。

    “作为异端审问局是应该确保陛下的安全。这地方的吸血鬼们,我们会一个不剩的全部消灭,请您放心。”

    斯兹机师也仰视着看威风凛凛,橙色头发的女性长官。佩卓斯点了一下头,帮助无力的亚历山大站了起来,并殷勤地点了下头。

    “你们离开战场也很痛苦,但是必须要确保陛下的安全——将陛下送到的话,我将立刻返回,无论如何拜托你多多帮忙。”

    (不,不,没有必要回来,佩卓斯。)

    对骑士的话,玛丽后方的另一机的动甲胄,表示无论如何都保证可以依靠他。从刚才一直发动单眼的那个机体,在头上挥动那个战锤,也就是那个差点把亚历山大变成血块的战锤。这个机体刚在头上一挥,就放出了嘈杂的笑声。

    (即使只有我们阿尔比恩军队,也能将这里的怪物们全部……这个,像这个一样!)

    “……?”

    突然,亚历山大缩了一下身体。瞬间,战锤向下挥了下去。当然,不是对他。这锤子,像爪牙一样尖锐,掠过在走廊角落那个想偷偷隐藏的人影,穿过地下的大洞。

    “安瑟丽卡!”

    “啊!陛下,危险!不要接近!”

    只见那个人影跳过战锤,倒在地上。亚历山大刚要走近那个人影,就被佩卓斯拉住了。拼命地挣扎,可是被那木头一样的手腕拉着根本就动不了。教皇拼死一样地挣扎着,呼叫着。

    “拜托,不要杀了那个小孩!”

    “……啊?您在说什么,陛下,那个人是吸血鬼啊。”

    “我知道,但是不可以!不可以杀了她!拜托!”

    (……佩卓斯,陛下好像有些错乱啊。)

    阿尔比恩的动甲胄从地下拿起了战锤。用发出红色光芒的单眼仔细地往下看那少女,再一次挥起了战锤。

    (快点把他带到上面让医师诊断。任务由我门来完成,请您放心。)

    “……任务?”

    在这恐慌状态之中,亚历山大看到了抓自己的骑士。那询问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不详的神谕似的。

    “佩卓斯,什么任务?要做什么?”

    “是要消灭这让人忌恨的妖魔的巢穴。”

    教皇厅最强的骑士的回答像钢铁般一样的坚硬。

    “把怪物们打倒后,打开附近的水门——如果是引起争端的话,我们这边也会出现牺牲。用水攻的方法将那些家伙全部埋葬到那里。”

    “不,不要!”

    “现在的你,不能救出我和聚集在这里的人们——”

    那个在东部边境去世的那个男子所说的话,又在自己的耳内回荡——就像被它控制了行动似的,亚历山大处于半狂乱的状态之中,愤怒地叫喊着。

    “停止做那件事,佩卓斯……拜托!”

    “不,即使你求我……这是教皇厅和阿尔比恩当局所做出的作战计划。何况是某人的想法——”

    “佩卓斯,陛下好像累了。”

    教皇疯狂似的暴怒着,骑士显得束手无策,但是很难看到他们。女士官将机舱打开,插入到会话之中。她给困惑的骑士有益的劝言。

    “如果带到上面去肯定会安全的。那么,就交给我吧,请您回去吧。上面的人们现在肯定十分担心。”

    “对不起,史宾塞大佐。能听我说几句吗……那么,陛下,请到这边。详细的话,在对面告诉你。”

    “不,大家离开这里之前,我也不离开这里!”

    在佩卓斯舒缓胳膊的瞬间,亚历山大从横木上跳了起来。动甲胄几乎要将安瑟丽卡击烂。他伸开两个手臂站在动甲胄的面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开始诉说。

    “大家,拜托大家听一下我的请求!在这的这些人并不是坏人!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情!仅仅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仅仅是这些啊!”

    (您在说什么无聊的话啊……陛下,请您好自为之啊。)

    对神的惟一代理人发言,可能少了一些敬意——战锤动甲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意间伸了一下手,碰到了前面的少年的头颈。

    (请陛下不要做妨碍工作的事情。我们受命来到这里的。我们没有时间来理喻您的戏言。)

    “离开……离开?”

    亚历山大被他夹住脖子,抓了起来。此时亚历山大的样子仿佛与将要送到保健所的小孩一样。虽然被抓住,可是他的四肢拼命的挣扎,当然动甲胄一动不动。不仅这样,还用左手腕摁住抵抗的少年,闲着的右手继续做中断下来的工作——也就是回到继续用战锤敲打长生种少女。

    “住手……住手!我,我是第一次!第一次受人委托!”

    钢铁块在面前挥舞着。亚历山大的眼神像是窥视地狱一般,他一边看着钢铁块,一边呼喊着。

    “拜托你……不要杀死那个小孩!”

    “——嗯!”

    低低的呼吸声与卷起的战锤所发出的风鸣声重叠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少女的脸上豁然散开了火花,此时被砸碎的锤子的前部像风车一样来回旋转,刺向四周的墙壁。

    “……唉?”

    (什,你做了什么,佩卓斯!)

    亚历山大抬头一看,战锤只剩下了锤柄。此时他的耳旁响起了狼狈的声音。这是抓他的动甲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像银白色的墙壁一样的巨体挡在了他和女孩之间,哈瓦特对这位异端审问官大喊。

    (您想造反吗,“毁灭骑士”!)

    “不,在下是充满正义的。是不会造反的……倒不如你赶快离开陛下,哈瓦特大尉。对您失敬了。”

    白银骑士——佩卓斯面无表情地说道。在这之间,将哈瓦特的战锤压着的“叫唤者”发出了高频率的怒吼。少年教皇紧握着大尉的手。大尉和少年教皇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鸦雀无声。将武器放在手指上旋转的“毁灭骑士”重新面向沉默的玛丽。他也罕见地静静张开口。

    “史宾塞大佐,总之能够夺回陛下的玉体。士兵在这退下——对于圣女,在下有责任进行搜捕,所以请您把陛下带到上面去。”

    “……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明白吗,佩卓斯?”

    与用笨拙的语调发言的异端审问官局长相对照,玛丽的声音非常清晰。但是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冰一样的光芒。

    “如果保护陛下的话,歼灭吸血鬼就如我们预定中的一样。仅从现场判断,随意撤掉军队,下官很难理解……并且,局长,如果通知了在罗马等待报告的情报枢机卿的话,您不就麻烦了吗?”

    “……我并不是放弃圣务。”

    对着假装忠告的恫吓,佩卓斯以没有一点疑虑的口气回答了她。

    “这次作战的第一个目标是保护陛下。因此在未能确保陛下安全的情况下,不能消灭吸血鬼。”

    “但是,这样的话就能保护陛下了吗?如果不能的话,下面——”

    “不,还不能,陛下的安全还不能确保……看,陛下已经受了重伤。”

    “毁灭骑士”顽固地摇了一下头。他指着陛下,亚历山大刚才倒下的时候,不知道额头碰到了什么地方。在他的额头上长了一个很小的包。佩卓斯夸张地指着那个包,然后以郑重的语气开始宣言。

    “让陛下受了这么大的伤,我们应该全力在地上保护他的玉体,除此以外我们并没有多余的力量——真是可惜,消灭吸血鬼,我们不得不等下次机会。”

    (请,请等一下,佩卓斯阁下!您认为那个狗屁道理能够行的通吗?)

    哈瓦特大尉一直在一边木然地站着,此时他急忙打断了佩卓斯的发言。这种时候,即使是小孩也不会想出这么不成体统的理由啊!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用意思不明的理由来撤掉军队,你认为能说明白吗!不管异端审问局长怎么说,你是免不了惩罚的。)

    “……不用你说,大尉。在下已经考虑很多遍了。”

    受到谴责的“毁灭骑士”苦笑了一下。亚历山大往上看了一眼佩卓斯,看到他的笑脸——好像是要决意什么重大的事情,是决意者独特的笑脸。

    “但是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是一直看着在下和骑士,请求他们的人。如果拒绝的话,很快在下就不是骑士或者走神之道的人了。在下接受了所有的谴责,约定了绝对不会你们受到谴责。因为这个原因,佩卓斯……”

    佩卓斯的表情是那么温柔那么仁慈,但是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那种柔和的感性。曾经在波西米亚感受到的那种温暖的感情一直记在心里。亚历山大一边回忆着那段感情,一边兴奋地发出尖叫。

    “我是……我是……那个……”

    “——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陛下。”

    这个教皇厅最凶的骑士摇了摇头。

    “我看到陛下长大了,高兴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因为看到了陛下的身影,即使成为火刑台的灰烬,我也没有可以后悔的事情了。”

    (傻瓜,背叛吗,佩卓斯。)

    虽然很冷淡,但是在这坚定毫不犹豫的声音中,像煅钢一样的声音与狼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最终哈瓦特从惊愕之中重新站立起来。哈瓦特用稍微破裂的扬声器发出抗议的声音,挥起只剩下把柄的战锤,向骑士突然进攻。

    (虽然是异端审问局长,但是庇护吸血鬼……不允许!)

    在后方,玛丽刚下阻止,哈瓦特就瞄准骑士,向下挥动那个得意的武器。虽说失去了前端,但是这个铁棒的长度跟人的身长差不多。如果用它的话,它的威力能够把一两个人打得不成原形——但是,在发出轰隆隆声音后击入的凶器前面,骑士的身影消失了。

    (笨,笨蛋,消失了?那家伙到底在哪——)

    “——在这,大尉!”

    偌大的声音在机体的后面就可以听见。后方的监视照相机,在照射到扔药剂瓶的巨汉身影的霎那间,动甲胄的左肩被袭击,受到尖锐的冲撞。

    “啊——”

    高频率的刀刃毫无人情地落入背上,此时铁巨人完全失去了重心。他的身体不断摇晃,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地面也开始下沉。佩卓斯用反应加速剂进入“加速”状态,迅速接住从动甲胄左腕上落下来的亚历山大。

    “——您没事吧,陛下?”

    教皇没有受到一点伤,少女失去意识躺在床上。教皇厅最强的骑士一边让教皇站在少女身边,一边担心教皇的身体是否安康。

    “您受伤了吗?”

    “佩卓斯,那,那个,我……”

    亚历山大的身体激烈地颤动着,好不容易才说出那些。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舌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对这个微不足道的主人,“毁灭骑士”并没有看不起他。沉默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后,向只剩下一臂的动甲胄和灰绿色士兵们走去。

    “史宾塞大佐,对您的部下做了十分抱歉的事情……”

    哈瓦特倒下之后,动甲胄关闭了操作槽的舱口。佩卓斯对关闭操作槽舱口的动甲胄表示诚恳的道歉。

    “一定要补偿的。但是现在能再听在下一次任性的话吗……请把这里的士兵全部退下。这个区划的处置经过协议后,再重新进行好吗?”

    (任性?)

    从扬声器中响起的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眼前受伤的部下,被破坏的机体,但是在那里却没有一点怒气和动摇。当然是怀疑这其中有感情的存在。

    (那么,你是说自己的行动是任性了,总之,你是说你明白了!佩卓斯?)

    “嗯,当然了。”

    虽然感到气氛不好,但是佩卓斯沉着稳定地回复了她。佩卓斯一边仔细地注视着玛丽机的火焰喷射器和她腰上挂着的军刀,一边点了点头。

    “给您添麻烦了,我感到十分抱歉。可是,在下并没有背叛阁下……对不起,希望您能理解。”

    (是吗……那就没有办法了。)

    响起了很大的金属声。

    动甲胄将背着的放射器扔在了地上。这不是表示已经没有争夺的意识了吗——不,不是的。那只空手不是快速伸向腰上的军刀了吗。

    (假如说中断这不理解状况的作战的话,就毫无办法了……佩卓斯,你已陷入在敌前逃亡和通敌嫌疑之中。)

    “——陛下,后退!”

    当巨腕再次飞向亚历山大和他抱着的少女时,佩卓斯再次启动“叫唤者”。

    高声呼喊的锤矛在身体前面像风车一样回转,插进去的军刀险些反弹回来。

    “哇,好锋利的太刀啊!与刚才的新手大有不同。”

    笑着加以评论的时候,拔出的军刀突然在虚空之中改变路线,像回力球棒一样返回原处。不管是速度还是轨道都不错。佩卓斯如果是强化步兵的话,每个甲胄,都要从头部开始被切割。但是,他是“毁灭骑士”——被称为教皇厅最强的战士。

    “但是,还是……用这个程度,无法打倒在下!”

    咆哮着的骑士的轮廓瞬间掠过——能看到的时候,骑士已经被巨大的钢刃劈裂,接着地上被撞出一个很大的裂纹。

    “拿命来!”

    吹散的瓦砾像子弹一样漫天飞舞,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走廊中回声的瞬间,佩卓斯跃到了动甲胄的正后方。

    如果得意武器这样震动的话,在毫无防备的背后都可以屠杀敌人。但是假如伤到士官的话,就糟糕了。为了阻止敌机的运行,佩卓斯把分成两支的“叫唤者”插入了动甲胄的脚部和左右膝盖关节处。

    “什,这是什么?”

    但是发出的声音不是高频率车轮压裂动甲胄装甲的声音,也不是玛丽的悲鸣声。大概是佩卓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的时候,灰绿色的巨影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佩卓斯,后,后面!在后面!”

    “笨蛋……加速’动甲胄!”

    亚历山大的悲鸣和“毁灭骑士”的呻吟声,就像让人心情变坏的风鸣声一样重叠着,在骑士的背后出现了幻影一样的巨影。此巨影挥舞着刀刃,向敌人的后背彻去,超过两米的巨体被吹到墙壁上。

    “佩卓斯,佩卓斯……佩卓斯!”

    (——各位,保护陛下。)

    灰绿色的巨人一边用可怕的发光单眼看着半狂乱状态的少年,一边向同色的士兵们下达命令。他一只手提着军刀,那把军刀从刀柄到刀刃沾满了红色。刀的前端指向不动的巨体时,玛丽无精打采地发布了命令。

    (现在逮捕佩卓斯修士。把他拘禁起来,总之要给他处分。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帮你。)

    巨汉倒在地上,一直在痉挛。受到指令的士兵们跑到巨汉的身边,确认了之后,蓝色的动甲胄站到他的正面,军刀一闪,地下住宅的窗户很容易被切裂了,然后把巨体藏了起来。

    (……晚上好,曼彻斯特伯爵。)

    动甲胄的单眼映出市内的人影,发出红光。在排列着几台检测器的墙壁边缘,有一位一边痛苦叹息,一边站立着的中性年轻人。这位青年穿着正式的时装,好像是阿尔比恩贵族。玛丽用机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毫不揶揄地告诉他。

    “曼彻斯特伯爵,不,在我们王都筑巢的可怕的吸血鬼。今晚,我们以女王和神的名义,来讨伐你们……做好精神准备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陛下……”

    是不是被投了什么药了——这位青年一边努力睁开朦胧的眼睛,一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在监控器上看到了撤退的动甲胄。

    “我们为了王国和陛下,到今天为止已经尽力了。供奉了数百年的岁月……这是为什么?我们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讨伐我们?”

    (因为在这个世上活着——这就是你们的罪。)

    外部话筒传来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这个单眼,像处置罪人的天使一样,发出红光,映出了巴基鲁因绝望而扭曲的脸。

    (吸血鬼与我们是绝对不能相容,不能共存的。这个你是应该明白的,曼彻斯特伯爵……这是作为王家最大的情义了。因为要一口气消灭你们,最好老实点。)

    “哎?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看来果然是投了药物,才不能动啊。即使想从那里逃出来,巴基鲁也会看到挥舞的军刀。这个时候请求对方改变注意,要费很多口舌。

    “如果女王陛下知道你来的事情的话,即使是孙子,也不允许……”

    (做了愚蠢的事情,陛下的病状你也应该知道……等?你,到底在做什么?)

    吸血鬼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其中一个监控器上显示出吸血鬼背后的手在复杂地转动,最终玛丽注意到这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动的?颤动的手指是不规则的——但是很明显,一定是按照手的顺序,在监控器上攀缠。与显示地下都市内的其他监控器不同,映出的那个格外显眼的小画面是LED构成假想的键盘。

    “完了,没时间了。”

    好像已经接近了气力的界限——虽然倒在前方,玛丽往下看到了吸血鬼拼命把手伸向键盘,感到非常不愉快。应该阻止敌人的计划,在头上的军刀快要落下来了,动甲胄强壮的肩膀瞬间发出异音后裂开了。

    (……!?)

    “大,大佐!”

    玛丽自身发出的尖叫声和士兵们的悲鸣声与让人恶心的金属音重叠了。这时,砸碎的肩关节已经不能支持自己沉重的身体,动甲胄的右手腕握着的军刀落在了地上。

    (糟糕……刚才的“叫唤者”!)

    刚才在战斗中给敌人打击的并不只是玛丽一个人。哎呀,如果再晚一点的话,失败的将不是“毁灭骑士”而是自己这一方——想到此时,玛丽的眼前有个细小的人影在动。从动甲胄肩膀上吹下来的循环剂从头上洒下来,敲打在最后的键上后,巴基鲁已经没有力气了,倒在地上。这之后,

    (——管理者做了非常事态宣言。)

    中性的机械声音在室内轰鸣。

    (以后,管理系统要按照手续顺序R·II,实行封锁序列号连续画面。潜水舰内全部的技师在十五分种之内请到第五层以下避难。来回操作。潜水舰内全部的技师在十五分种之内请到第五层以下避难。隔壁封锁后,直到宣言解除,禁止也外部的交通——)

    “……大,大佐,这是?”

    其中一个士兵不安地看着玛丽,枪口恰好对准倒在地上的巴基鲁,然后开始询问她。

    “到,到底,这个吸血鬼做了什么?”

    (打算将这个隔离区全部封锁——你做的吧,曼彻斯特伯爵。)

    现在在走廊里响起的警报声特别大,让人难以忍受。在几个监控器都显示了走廊。玛丽一直注视着间壁往下滑,突然呕吐起来。

    (现在继续进行作战是否有点勉强……这次只能后退了。)

    恐怕像今天这种事态,吸血鬼们好像已经有所准备,并且好像太古的武器系统的一部分有恢复了原样。在隔壁隔离区的相当一部分已经被封锁,打算把他们关在里面——目前预定的水攻作战方案也毫无意义了。不,先不要说这些,如果不在隔壁关闭之前逃脱出去,恐怕我们这方就会处于孤立状态,被各个击破。现在只能撤退了。

    (联络作战本部!救出教皇陛下成功。但是由于佩卓斯的通敌行为,消灭吸血鬼以及救出圣女艾丝缇·布兰雪已经不可能。本队现在立刻退出……各位,做好撤出准备!)

    这个黑色的空间非常巨大,并且也十分昏暗,宛如拒绝所有的生存者一样。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即使在隔离地区人们也几乎很少来下层的这个地方。另外太古的警备系统的运行,对长生种们也是非常危险的。并且在这个最下层显示的数据是禁断的技术——其中一个最好的兵器曾经带来过“大灾难”,传说因为这个原因被封锁了。在两百年前左右,四个长生种为了调查,来寻找这个埋藏的数据。结果此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这里。

    “胡说,都是些狂信者!杀人的混蛋们出来!”

    在这个没有活人身影的走廊,空荡荡的窗户前,有个影子一边痛骂着,一边浮了上来。

    温妮纱——年轻的长生种解除了加速后,喘了一口气。因为神经系统的异端持续移动,身体内的神经关节响起了悲鸣。陷入虚血状态的肌肉,不断是强大的长生种,只是小声呻吟着靠在窗户边坐下来。

    “混蛋!野蛮的短生种们……背叛的家伙都是些蛆虫!”

    喘鸣之中没有苦痛的呻吟,温妮纱用充满憎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那人,颤晃着站了起来。伸出微微震动的手,开口的电子键——用复杂的变换型暗号和遗传因子情报对照系统毫不费力地解除了并用键。

    带着沉重的响声打开那扇门,没有恐惧感,步调轻盈地走了进去,如果有人来过这里的话,她一定会察觉到这个地方已经被访问过多少次。在昏暗的室内一点亮光都没有,只是黑暗的笼罩却在逐渐地扩大,她似乎很熟悉哪里都有什么地方,以她明确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快看啊,蛆虫们!全部都破碎了!不管是什么都全部……痛感自己所做的事情!”

    “在一个叫世界’的舞台上,无论是谁,每个人都必须扮演各自的角色……”

    回应女人的诅咒的声响如男子圆润的声音。同时,对上天花板上闪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

    “且我们角色时沉浸在忧郁之中’——威尼斯商人第一幕第一场……晚上好,温妮纱。”

    “——您,是巴特拉吗?”

    温妮纱从落下的白光中保护眼睛,虽然有些怀疑和不相信,但是还是禁不住地直呼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里让我想起了巨大的剧场大厅。围绕着宽敞的房子的墙壁,照明设备环绕在四周,几个实验机器并排放在房子的尽头,在相当于舞台的地方,一台智能电动的末端几乎占据了整个地方。

    而且在那里好像还有一块墓碑,终端的前面作为重叠处,四个人影一直倒着,不是生存者。干燥的皮肤紧贴在脸上,深凹的眼睛中带有发呆的眼神注视着生存下来的人们。可以让我们想到几百年前的四具木乃伊。

    “巴特拉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即使是在四具木乃伊当中,也有身材特别魁梧的——胳膊一直握着魔方箱的遗体的旁边,温妮纱对站在那静静地抽雪茄烟的人影厉声怒吼。穿着像丧服一样黑色衬衫,黑发直垂到腰间。这个推了一下有特征的银绿色眼镜的人,很明显是她的助手。但是,究竟他来这里要做什么呢?

    因为温妮纱委托他和他代表的“骑士团”,进入房间系统中操作,他钻进那扇门是意料之中的。但是这个集团——在“大灾难”之前,到达先进技术开发居的路线上,如果穿越隔离区,就不能到达目的地。应该怎么做呢,避过长生种们的眼睛,难道只能先到这里了吗?不,开始为什么计划在这个时候要拜访这里呢?

    “快回答!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为什么?啊,那当然是为了帮助你。”

    男人的答案是故意的?偶然的?是有意曲解此问题。他轻轻地靠在桌子的末端,像是用手触摸了似的,浓浓的紫烟开始向上冒。

    “这周围完全没有了吵闹,我想你也不需要人手了……我感觉好像出口似的,让我过去看看。如果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感到十分抱歉。”

    “……”

    温妮纱一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一边偷偷窥视那个男人。

    从初次见面开始,就认为他是一个不知得体的男人。一个恐怖主义者——可是这位短生种对遗失技术的造诣很深,对关于这个地下的遗失技术也了解得非常透彻。温妮纱向这个男人提出邀请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和他的组织为了解除向导系统,而认为这样做是非常必要的。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这出入的事情对以兄长为首的族人们也是个秘密,此外这里的警备系统过于坚固几乎不能触碰。如果没有“骑士团”的援助,四具木乃伊的旁边肯定会有新鲜的尸体。在这一点上看,确实有他们的帮助。

    但是如果说是否感谢的话,那是另外的话题。原来就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帮助,这个知识的深奥度过于离奇。提起正体,大家都不明白的人。

    “巴特拉,您到底是什么人?”

    温妮纱随意地伸出手缕了一下头发,并有气无力地问他。按照回答,打算把四肢切掉——这种情况下即使不这么做,随时都能准备拘束他,但是温妮纱仍旧开始询问那个叼着雪茄傲慢的短生种。

    “之前我听说骑士团’是反对教皇厅的组织……但是,仅仅这些?真的只因为这些帮助我吗?无偿的吗?”

    “没有。”

    回答迅速而正确。无情地摇了摇头,温妮纱失去了散开头发的机会。

    “当然,帮助你是有其他理由的。但是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是与我们的独自利害为基础的……您没有必要在意这件事。”

    散开头发后,温妮纱的视线中笼罩了恐怖的眼神。总之现在要把眼前的这个障碍除掉,没有时间花费在注意这个奇怪协作者的意图上。但是现在的疑念像夏天的云雨一样,在充满戒备的心上铺开。长发的尖端像蛇的廉首一样树立着,“鬼女”开始质问这个男人。

    “这个独自的利害’是指什么?与这个研究所有什么关系?即使我不知道的秘密兵器也都躺在这吗?”

    “兵器?希望得到那种不通人情东西的也只有你吧。我们所希望得到的是其他的东西。”

    那个男人把手伸向了末端,触光媒介塑料的利用已经经过了千年,但是现在还像新产品一样放出光辉。摸它任何地方都是那么可爱,坎柏菲小声嘟嚷着。

    “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在这里沉睡的神的设计图’。”

    “那是什么?”

    温妮纱几乎是目瞪口呆——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愚蠢样。她像傻瓜一样张着嘴,长生种重复着与此种场合不相符的话。

    “所说的神的设计图’……你是不是做梦见到的?”

    “啊啊,做梦也经常见到啊。巴特拉、坎柏菲、卡里奥斯特洛、基路曼……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能够叫出一些名字,并且经常在梦中见到他们。当然,现在也是。”

    “……见到。”

    这个家伙是疯子——温妮纱非常断定打断了他的问题,无论怎么看都认为他是疯子。现在不是进行谈论其他事情的时候,与其相比,还是集中到处理目前的问题吧。

    “哎,就算你随意梦见的吧。我还有要做的事情……启动那个。毁掉上面’的街,并且把背叛者和狂信者们能够全部消灭。你也帮忙。”

    坎柏菲仍旧像吃人一样慢慢地回答,吸着雪茄,只有目光盯向了出口的方向。

    “怎么办,这个看起来很难啊……温妮纱小姐,您的客人。”

    “……什么?”

    像被弹了一下似的,温妮纱回头看了一下,无法相信在那见到的那个人——身上带着血和擦过的伤,穿着破烂的修士服。神父的银发像王冠一样放着光芒。银发神父站在开着门的对面。

    “奈、奈特罗德?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即使长生种也绝对不可能侵入的路线,到底是使用什么手段突破的呢——温妮纱紧张地追问着,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一个圆润的男人声音镇住了她的话。

    “欢迎,亚伯先生——”

    坎柏菲的表情非常恭敬。直到刚才在温妮纱的会话中,也没有显出丝毫的情绪。此刻却宛如接待神的信者一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坎柏菲……”

    神父的嘴里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同时发出乱糟糟的声音,神父的头发竖立起来。

    “伊萨克·费南度·冯·坎柏菲……蔷薇十字骑士团!”

    愤怒的声音爆破出来,此时那冬天的湖水般的碧眼,染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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