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爪痕

    网译版翻译东门宁宁@轻之国度

    万事都有开端。

    但是在开始的时候,能够注意到的人总是很少。

    至少对于我,开始时并未注意到。

    回想一下的话,如果要说真正的开端其实是其他事物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确实一切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也就是这个故事的开端。

    然而万物有始则必有终。

    这就是终结与开端的故事。

    ◆

    你有没有想过杀死谁呢?

    被夺走重要的人之后的报复。

    漫长时间里积攒下来的怨恨。

    不,不必是那种狂妄空大的事情。

    杀人的理由更多的潜伏在日常中。

    因为小事被上司斥责。

    在拥挤的电车上被人踩到了脚。

    赶时间的时候在前面的人却在悠然的漫步。

    就是这么简单,每个人都会有想杀掉谁的时候。

    这条真理已经多次被证明过了。

    每天电视上都在播放着的杀人事件的新闻。

    对方因侥幸而未死的杀人未遂事件的新闻。

    在最后一步而终止的恶性伤害事件的新闻。

    现实就是这个样子而已。

    稍微想一下的话,会有更多的理由存在也不奇怪吧。

    但是,如果实施犯罪的话,会被法律惩处的。

    所以大多数的人也不过是在想想这一个环节上停下来。

    仅仅想而已并不是犯罪的话是谁说的呢?

    它是正确的。

    如果只是想是无法杀死人的,犯罪也是不成立的。

    依靠想就能犯罪的话,大概只有神才能做到了吧。

    然后依靠在心中以将某人杀死作为结束。

    来平复心情,忘掉杀意,又回到日常生活中。

    如果不想因为杀了人而被问罪的话,就需要没有证据的完美犯罪出现。比如伪装成事故的杀人案件。

    但是,即使并不是推理小说和悬疑剧中的名侦探名刑警那样的人,也知道完美犯罪之类的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何可以杀人而不被问罪?

    那就不能直接动手。

    大概就是需要委托杀人代理的意思。

    然而这个方法也可能会被调查到委托者,并因此而被问罪。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种东西。

    我想说的是『诅咒』。

    古今东西,永远不缺少关于诅咒的话题。

    例如藁人形(地狱少女用的那种),脸上全是铁环的说话像鬼一样的女性,在大树上用五寸钉钉上咒杀用的人偶。这些的知名度应该都是相当靠前的吧。

    目光转向西方,有着邪眼的传说。如果保持杀意的瞪着别人,就可以诅咒对方。

    另外说起来神话的话,能把对方变成石头的美杜莎的眼睛,和诱惑人使其在航海中遇难的塞壬的歌声也许也是诅咒的一种。

    童话的话,跳舞到死才能停止的诅咒的红舞鞋也是很有名的。

    不久之前诅咒的录像之类的东西也流行起来了。而在魔术和魔法中,也有利用咒符操控恶魔或者召唤死神进行咒杀之类的,也在流行的行列中。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忘记杀人不被问罪的方法之类的是存在着的。

    你也许会说,何等愚蠢的话。

    那种东西不过是传闻的轶事和传说罢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

    诅咒。

    那种可以成为诅咒的道具。

    那种名为『Antique』的东西。

    ◆

    「这位先生,不久后同舞野小姐的会面时间就要结束了,可能的话请稍微抓紧点时间。」

    作为护士的女性这么说到,我才清醒过来。

    现在我在医院的一件病房里。在眼前的床上,静静的躺着咲的身影。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么?」

    「是的,如果您要住宿的话,需要您去办理手续。」

    看了一下表,晚上八点。确实会面时间只到晚上八点半。

    一边自己告诉自己已经是这种时间了,一边回想起漫长一天中的心情。

    咲去超市买东西是在上午十点左右。

    而前一天,在和咲一起去的音乐会大厅中发生了照明坠落事故。在那里我们遇见了有着骏和飞鸟这两个名字的二人,因为两人在以『Antique』为目标进行危险的活动,所以我开始充当咲的护卫。

    之后便被飞鸟用操控声音的『Antique』——『音灵』袭击了。然而刚刚脱离危机,出现在那里则是拉着咲的骏。

    创造出让对方无法到达目的地的迷宫的『Labyrinth(迷宫)』。念出记录的咒文后能够改变『Antique』产生的扭曲的『魔道书』。还有其他几个『Antique』。愤怒的我同充分运用着这些的骏战斗。

    并最终在都和子小姐的帮助下击败了骏,然而咲的双眼却被夺走了。

    虽说如此,其实被夺走的并非真正的眼睛,而是义眼,所以几乎没有外伤。

    而在我又看了眼手中,保管在专用盒子中的咲的义眼。

    清洗后的义眼,因为并没有被损坏所以仍然可以继续使用。

    而在咲醒来后,将由医生移植到咲的眼眶中。不过处于安全考虑暂时由我来保管,毕竟骏他们还有来抢夺的可能性。

    因为这双义眼说不定也是『Antique』。

    ……不,似乎那是能看到什么临死时的景象的东西。

    它是『Antique』的事实从这种状况看是不会错了。

    究竟有着什么能力,却估计是不出来。

    那是我不知道的事实。

    为什么咲要隐瞒?

    疑问啊,但是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咲却在睡眠中。

    受到义眼被强行挖掉的打击而失去意识的咲,在身心疲劳中被送到医院后就一直都没有醒来过。

    「!」

    手机的震动,再次让我从烦忧的心事中清醒过来。从液晶画面上看,是咲的小朋友麻美酱打来的电话。

    「喂喂。」

    病房的并没有他人,所以我并没有在意周围便接了电话,

    「啊,刻酱?」

    「刻酱这种叫法禁止。」

    已经好多次了,于是我在听正事前教训到,

    「为什么?多好的绰号的说。」

    「本人很讨厌的所以不要再这样叫了。」

    「但是『刻也』,是咲酱的专用称呼吧。」

    「别随意说什么咲专用。首先,我对于直呼其名的做法什么意见也没提过。」

    「难道想要我用欧尼酱这种称呼嘛?难道有那种爱好?」

    「没有那种兴趣。还有这种变态的说法,向全国的被称为欧尼酱的人道歉。」

    「对不起。」

    「好嘞。」

    「比起这个,你知不知道咲酱发生了什么?」

    你要说的是这种事?一边想,虽然是和咲有关的事,但也不用一直这样愚蠢的争吵不断。

    「打了电话,不过一直是录音机。发生了什么么?」

    因为是在医院,我关掉了咲的手机。想到可能会有给咲的电话,但是麻美酱这边完全忘掉了。

    认为在医院里说了多余的话会让人担心的我,总之掩饰了起来。

    「啊,昨天想早点睡的,所以就关掉了手机的电源。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昨天的约会顺利吗?」

    「……」

    咲,你连那样的事情都和这个孩子说了吗?

    「很普通进行了。」

    「手牵住了吗?」

    「呃,牵起来了!」

    其实是手臂,我在内心补充道。

    昨天虽然没有,不过今天牵手了呦,而且附加道。

    「唉——,进展好慢——」

    ……那个,某种意义上无话可说。不过,现在流行起来这样的话了么?

    「或-者-是-说。那个以上的事情都做了?难道说不舒服,睡眠不足之类的?是因为那种事?」(喂喂——,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厉害么-0-)

    我沉默不语,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秒后电话就又来了,我只能勉勉强强的接起来。

    「对不起。刚才都是开玩笑。」

    「孩子就应该像孩子一样的说话。」

    「是是,那么说咲酱是没事的吧?」

    「啊,只是感冒了,明天就能恢复精神的。」

    ……是的,明天就能一定醒来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反复说到。

    「是这样吧?」

    我悄悄的催促还没有醒来的咲。

    之后,用剩下的时间静静的看着还没醒来的咲。直到会面时间结束了。

    护士们担心我撑不住了,劝我到小睡室里休息一晚,又说光担心是没有用的。

    回家去换衣服的都和子小姐也还没回来。

    给付丧堂打了几次电话,都和子小姐都没有接。她的手机好像在那场战斗中坏掉了,连通电源却没有用了。

    而且那个人也受了轻伤,也不是完好无损的。

    估计是回到家里就筋疲力尽的睡着了吧。

    因为这样的理由,我顺着路向付丧堂走去。

    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应该是确认平安无事之后再回家,明天再去医院好了。

    仅仅就因为这样的事。

    那样,就只是这样简单。

    ……要是我直接回家了。

    或者听从护士的劝说留在医院休息一晚。

    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或者还是会以别的形式发生同样的事情?

    ◆

    那是大约一年前的事了。

    我在某条不知名小巷最里面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陈旧的建筑物。

    那正是和听到的传闻很像的店。

    从谁那里听到的?确切的场所已经记不起来了,再也没能找到的那家店。

    含糊不清的证言只能让人觉得暧昧,但是竟然能如此简单的找到了吗?稍微有些失望了。

    进入店内,清一色陈旧的外观装修,奇特的从喧嚣中隔离出的异常的寂静。然后,一个女性迎接了我的到来。

    「欢迎光临。」

    同样的,在传闻中并没有说清楚的店员的容貌,却意外的是让人看过一次便绝不会忘记的美貌。在那漫不经心同时饱含暧昧的瞳孔中,看到的却是深远的如同非现实般的感觉。周身的气息给人造成隐晦而暧昧的氛围,长及腰际却没有束起的黑发闪耀着黑漆般的光泽,还有被那几乎要溶化进这个昏暗店面的黑色礼服所包裹的纤细身体。瞬间从我的目光中夺走了蕴藏的坚持。

    尽管如此夺目,但大概如果我走出这间店的话,也会忘记她的容颜,甚至连这家店的位置也会忘记的吧。

    即便如此,但如果是和『Antique』有关的话,也不足为奇吧。

    「在寻找什么呢……」

    「『Antique』。」

    在她话还未说完时,我便回答了我所想要的,却看到她的表情暗淡了些。

    「是从哪里听说到的吧?」

    我静静的点了点头。

    「稀奇的客人。那么希望得到怎样的『Antique』?」

    「能够杀人的『Antique』。」

    这就是我所希望得到的东西。

    「只是想杀人的话,用刀刺上去也好,开车撞上去也好,勒住脖子也好,不都可以吗?」

    「不是这个意义。」

    「不想留下证据?」

    「不一样。」

    我否定到。

    「不想直接下手?」

    「不一样。」

    继续否定。

    「不用『Antique』杀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才是我的想法。

    「能够杀人的『Antique』吗?」

    这个时候,那件『Antique』跃入我的视线。

    就像那件『Antique』在吸引我一样。

    在这里。

    你所期望得到的就在这里。

    「……这是?」

    我的提问,她静静的回答了。

    那件『Antique』的名字,还有它的能力。

    因为听到了这些,我的心在狂跳。

    那个事实,所有都被肯定的事实。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东西?」

    「是的。」

    能不论目的,经过,和结果,将人彻头彻尾杀死的,只有那件『Antique』。

    那正是我所期望的『Antique』。

    「是的。我所期望的是,能根据我的意思杀死我想杀之人的『Antique』。」

    我朝『Antique』伸出了手。

    「……在给你这件『Antique』之前,我有些犹豫。」

    伸出的手停了下来。

    「我只是给予者,『Antique』选择它的主人,而我仅仅是『Antique』的给予者。我知道在这中间我的意志是没有必要的,比谁都知道。但是现在,即使我知道,我却依然犹豫了。」

    「想要阻止我吗?」

    然而,她静静的摇了摇头。

    「本来你是无法来到这里的。但是,既然你现在在这里。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我失声笑了出来了,然后获得了那件『Antique』。

    「命运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我取得这件『Antique』的手也好。

    我对这件『Antique』的期望也好。

    我希望这件『Antique』带来的契机也好。

    全部都是——

    「由人的意志所引导的东西。」

    ◆

    「来栖?」

    在路旁,我因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和我打招呼的,是穿着运动衫的新庄。

    记得昨天和今天都有足球部的比赛。

    「哦,比赛怎么样了?」

    「轻松获胜。」

    然后新庄竖起拇指笑了一下。

    「那么你怎么样?」

    「哈?」

    「哈?就是,我是为了什么把票给你的?」

    「……啊啊。」

    稍微回忆了一下以前的对话,不过昨天才用从新庄处得到的票去看了演唱会。

    「昨天晚上也没有来报告的电话,还在想是不是因为留宿了才不联络的。」

    「啊,话说,没有看新闻吗?」

    这个样子,看起来连音乐厅的照明坠落事件也不知道。嗯,报纸上也只有一篇豆腐块,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稍微做了一下说明,看起来新庄也吓了一跳。

    「就是这样,你期望的那种浪漫的展开什么的完全没有?」

    「这样子啊。不过,和好了的吧?」

    「我们又没有吵架,和好什么的说错了吧。」

    由都和子小姐策划,两个人互相给彼此买衣服的那一天。我确实是让咲不高兴了,但那又不是吵架,而且那家伙的心情也早就变好了。

    「这样。我这边还是经常吵架,不高兴了的话甚至会一周不和你说话。而你们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胡说什么。」

    老夫老妻什么的,连情侣都还不是呢。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那个时候的好像是见过咲酱的?」

    「哈?」

    「那个在一年前,和打工中的你发生了摩擦的吧?」

    「啊,好像是有这件事?」

    「唔,刚刚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了。那之后,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了,幸亏有你啊。」

    并不是歹徒之类的。

    一年前——咲与我相遇的那天。

    新庄被杀人鬼袭击,身受濒死的重伤。

    「可能你不记得了,不过叫了救护车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样啊。」

    话说到这里,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在那里待到最后的。因为,我并没有陪着新庄而是急切的跟着咲离开了。(抛弃机油了混蛋-0-)

    「能够帮到忙真是太好了。」

    真心的,这么想。

    现在想起来我和这家伙的朋友关系,如果他出了那样事的话,即使知道很多急救车在赶来我也会留下的。在那个事件中留下新庄产生的内疚,到现在已经是无法估量的东西了。

    新庄东张西望环顾四周起来。

    「怎么了?」

    「啊。那个时候的急救队员说的,急救车来之前帮我把血止住的人好像是个超级美女的说,啊,真希望能再见一次啊。」

    他说的应该不是咲的事吧,咲在急救车到之前就昏迷了。大概是我们突然消失之后的事情吧?

    「这样啊,明白出院后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流言蜚语了?」

    「……好怀念呀,在生活指导室吃了三十张反省书呦。」(为什么要吃——…)

    新庄眺望远方。

    「千万不要让她伤心呦。」

    「傻瓜一样的话。我只是想纯粹说声谢谢呢。」

    好像事先算好时间的一样,新庄的手机响了。

    「说谁谁就来了,超能力者吗?」

    我和新庄互相说「明天见」,之后想往常一样举手道别之后就分开了。

    「来栖先生。」

    和新庄分开后,好像在等我一样的,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你……」

    看到眼前的那个少女,她的名字让我有些发晕。

    「……峰山。」

    ◆

    第一次的杀人对象,是一个年幼的少女。

    刚刚得到『Antique』的我,为了确认它的能力。

    从小巷的最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带着孩子的家族进入了我的视野。

    应该是刚买完东西回来的吧。

    父母把孩子夹在中间,一手拎着超市的购物袋,而另外一只则各自握住了孩子的小手。

    然后我看到了「死」的形象。

    准确的说,是孩子死亡的形象。

    当然,对那个少女并没有仇恨。

    而且先不说孩子,父亲和母亲也是没有见过的,仅仅是路过而已。

    但是,我在那个家族前面,想到了死——想了。

    接下来的瞬间,血从孩子的头中喷了出来。

    因为头发的隐藏看不太清楚,或许那个孩子的头部,就像从高处掉下来一样,陷没进去了吧。

    少女由父母支撑着,没有倒下去。但是,生命就像的人偶一样逐渐失去了力量。

    几秒的空白。父母的悲鸣,响彻了本来平静的街上。

    父母叫着孩子名字的喊声,围观者悲痛的声音和救护车的声音,以及对发生了什么的提问声。周围全都骚乱起来。

    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却没有感受到罪业。

    谁都不知道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人就在他们之间。

    除了我以外。

    与此同时,我却并不认为自己进行了犯罪。

    因为。

    完全理解了其能力的我的心中,只有喜悦。

    ◆

    「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是偶然啊。」

    「难道又尾行了吗?」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那已经是蛮久以前的事了,因名为『Pendulum(钟摆)』的『Antique』而和这家伙有过冲突。

    「不同的哦,真的是偶然遇见而已。话说咲小姐不在么?」

    「总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吧。」

    然后我将咲住院了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好吧。恩,对了,刚才那位是您的朋友吗?」

    「啊,没错。」

    「好像听见了关于歹徒的危险话题呢。」

    「不要乱打听别人的话题。」

    嘛,刚才的交谈声音不小,也不算是秘密对话吧。

    「偶然的说,或者说那么大声的话,咱老远就能听到的说。」

    咱?峰山称呼自己是咱(也就是仆,ボク,男性用语,所咱就翻译成咱了)。那个女人似乎试图抵抗自己的性别。在他人面前不清楚,但在我面前却总是称呼自己咱来试图掩盖些什么。

    「去年的这个时候,刚才和我在一起的家伙被歹徒袭击了呦。」

    「啊啊。咱知道的说。当时造成了相当大的骚乱呢。」

    嘛,确实也成为了新闻,知道的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之后,杀人鬼追着袭击我的事情只有咲和都和子小姐两人知道而已。

    「难道说,和『Antique』有关?」

    峰山悄悄的在我耳旁说,我的想法从脸上流露出去了吗?

    从都和子小姐那里听到的是,那个男人就是使用『Antique』杀人的歹徒。而我称呼那个男人为杀鬼的理由就是这个。

    「果然。」

    「什么果然?」

    「来栖先生总是在和『Antique』之类牵扯到一起的吧?是吗?那么歹徒就大概就是利用『Antique』来袭击别人的吧。」

    峰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啊?」

    「不,只是想到了自己发生过的事情。」

    确实,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也在滥用了『Antique』的力量。

    「有所反省的话就好了。而且你做的恶作剧之类的完全不足挂齿。」

    「确实可能是这样,但是……」

    峰山做出了含糊其词的独白,然后严肃的正面看着我。

    「其实,咱也曾想用『Antique』来杀掉来栖先生。」

    「……」

    「其实有好几次都动了杀人的想法,但是一旦那种情景浮现在脑海里……。果然还是不行,只能停了下来,但是确实有这样想过。所以对不起,一直想向您道歉的。」

    峰山不断低下头向我道歉。

    「『Antique』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我想到了骏和飞鸟。

    那两个人为了夺走咲的『Antique』,使用『Antique』来袭击了我们。

    但是,即使自己没有滥用的打算。总是有使用『Antique』去伤害过别人的人,做了坏事却没有意识到的人也有很多。

    整体一团乱麻,不找到开始的线头,没有人能够解决掉这个问题。

    「所以必须要考虑使用的方法。」

    「是这样呢。」

    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峰山突然笑了。

    「不过还是不用更好一些。」

    这么说着,然后回去了。

    独留下我在原地,肯定苦笑了吧。

    刚才那种想法,都和子小姐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吧,

    『Antique』实在自取灭亡。

    从初遇的那天起,都和子小姐的想法就没有改变过。

    ◆

    那天,我是为什么去那里的?记忆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远离大街的寂静小巷中,向着让人完全无法期待的最深处前进,又会有些什么呢?

    当然什么都没有。

    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也许是心血来潮。

    也许是神的指引。

    也许是命运的恶作剧。

    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有什么理由,也有可能没有。

    如果真的要加上理由的话。

    大概也就是谋杀者总是有回到现场的习惯。

    那里是我大约一年前引起的杀人事件的现场。

    在这里我夺走了三个人类的生命。

    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年轻的女性。

    并不是存有怀念当时的感慨,便来到了这个杀人现场。

    然后难以置信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

    再说一次。

    我并不是因为什么事来到这里的。

    这个展开也并没有预料到。

    但尽管如此,会在这一天,这个时间,来到了这个地方的事情,就连我也觉得是命运一般

    无论如何。

    我来到了这里。

    然后遇见了。

    大约一年前。

    那位应该确实被我杀掉了的少年。

    ◆

    一年前的那一天。

    邂逅了咲,认识了都和子小姐,知道了『Antique』的事以及付丧堂的关系。

    本来在病房中觉得已经充分的回想过了,但在和新庄和峰山见过后,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

    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想起那天的事?

    难道因为一直使用着名为『Vision(幻视)』的能力,不知不觉的得到了预知的能力?

    又或者说,是现实引导着我想起的呢?

    记忆苏醒。

    一年前的那一天。

    邂逅了咲——然后,遇到了后来的杀人鬼。

    将我的右眼夺走,打算将咲杀死的杀人鬼。

    在被都和子小姐救下后,我不断的通过报纸和新闻来进行调查。

    那天,我和咲,还有新庄被袭击的事件。而且在那天在其他地方,还发生了几件原因不明的杀人事件和伤害事件。

    也许这一切都是杀人鬼引起的事件。

    正式的报导中,这些事件的犯人并没有被捉住。

    虽然后来问时都和子小姐对我说已经忘记了。

    大概,都和子小姐将那个杀人鬼持有的『Antique』破坏或者夺走了吧。然后这个事件便以某种方式解决了。

    事实上,那一天之后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件。

    所以,记忆丢失了呢。

    ……也许只是自己主观想要忘记吧。

    如果那个杀人鬼还活着的话,为了封口再次来找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

    最坏的现实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个杀人鬼,一年之后的现在,再次站在我的眼前。

    ◆

    我曾杀掉了他,这句话并没有语病。

    我确实看到了他的死亡。

    所以没有必要真的去检查他死掉没。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想到了谁的死亡而那个人却没有死。

    通常如果我想了的话,不论是谁都会被杀掉的。

    在那一天,在那里我杀死了三个人——用这种办法。

    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其中的那个少年,现在在我眼前。

    想起来了。

    因从右眼中涌出大量血,而痛的在地上翻滚的少年。

    失血过多,应该会因为休克或者脑损伤死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应该死掉了。

    那个时候,他的眼眶中什么都没有的。

    完全没想过他竟然能留下性命。

    或者仅仅是相似的人?还是兄弟?

    不,不对,绝对不对。

    他的表情就是证明。

    那种惊愕的表情,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他,没有错,就是我在一年前杀掉了的少年。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事情就完全不明白了。

    「为什么,你还活着?」

    ◆

    那个时候在我的脑海中,如同听到噪音般的痛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

    那双眼睛瞪着我,稍稍瞇了起来。

    而且伴随着那个男人视线的是,逐渐紧张起来的心情。

    感觉就像被猎人当作猎物一样。

    接下来的瞬间。

    右眼伴随着血液飞溅出来,我痛的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不是现实。

    刚才噪音般的痛楚后看到的,是通过我所拥有的『Antique』看到的未来的影像。我的右眼是义眼。代替真正的眼球在眼眶中的,是从都和子小姐那里得到的,名为『Vision』的『Antique』。

    『Vision』能让我看到不久后的未来。

    而在看见未来的瞬间,会有好像电视里出现雪花时一样的噪音突入我的大脑,然后现实的视野被切开,流入未来的景象。

    但是并不能看到所有的未来。彩票的号码,体育比赛的胜败或者是明天的天气之类的是看不见的。也无法主动的看到未来。

    只有一种未来我能够一定预见。

    那就是我,或者和我相关的谁即将死去时的未来。

    而现在,我确实看到了某个我即将死亡的未来。

    和——

    那个男人瞪过来的视线。

    然后,『Vision』看到的未来和视觉重迭。

    「————!」

    可是下一个瞬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

    而『Vision』所看到的未来中,我出血的事情,倒下的事情,都没有了。

    男人的眼神在奇怪的移动。

    那个大概是疑惑吧?

    「为什么?」

    那个男人用无机质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没有死?」

    这句话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再次,我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想将我杀掉的。

    却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而已,没有错。

    这家伙是为了杀掉我才来到这里的。

    ◆

    为什么?

    我刚才,确实应该杀了他了。

    但是,那个少年却没有死。

    甚至,一点伤都没有。

    这是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是他有问题?

    是我有问题?

    「为什么?」

    我问了出来。

    「为什么,没有死?」

    是『Antique』的能力出了什么问题吗?是不好用了?

    被刚才的骚动惊吓,从阴暗出跑出一只沟鼠。

    我试着杀掉那只老鼠。

    用着敏捷的动作,向别的阴暗处跑去的老鼠,身体突然开始哆嗦般的抖动,然后就这样将血喷在了地上。几次痉挛之后,就不再动了。

    ……没有不好用,看起来『Antique』的能力也没出问题。

    那么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少年没有死?

    ◆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就这样僵在那里。

    男人的视线从我身上横向移开。

    在那边,有一只沟鼠从小巷的边缘跑出来。

    老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吧,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就是这个空档……这样想的瞬间,老鼠突然翻到在地上。

    那只老鼠就这样喷出大量血,之后便不动了。

    「!」

    发生了什么?

    刚才啊,那个男人干了什么?

    没有错,那个男人应该是干了些什么?

    但是,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做的。

    一年前的记忆想起来了。

    咲被袭击的那个时候,我冲到了咲和男人之间。

    然后瞬间,我被夺走了右眼。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不是被**射中的。

    也不是被箭射中的。

    和现在一样,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但是不清楚。

    不过,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在都和子小姐的话中,那个男人应该是拥有某种『Antique』。

    只是这样就能够想象到现在是怎样的危机状态了。

    尽管如此,为什么我却悠闲的站在这里?

    那个男人持有着『Antique』,虽然不知道有着怎样的攻击手段,但是为什么我却傻傻的挺立在这里?

    瞬间我清醒了过来,并且马上藏到了阴影之中。

    在那个男人面前思考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这个阴暗处却并不大,是无法从这里逃走的。

    怎么办——?

    来到这里,应该认为是为了杀掉一年前那些事件的目击者更为妥当。不过事到如今想一想,大概是在哪里一直潜藏着,又不知在哪里见到我而尾行过来的吧。

    以为他被都和子小姐击退了,一切就结束了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现在只能先找到警察再说,首先必须要从这个小巷中溜走。

    但是就算想从小巷中出去,也有问题。

    这个杀人鬼,如果没关系的一般市民出现在在他面前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为了追我而无差别的杀人的话,绝对会让我夜不能寝。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从隐藏物后稍微露出头,观察那个男人。

    男人的年龄大概是四十到五十多岁吧。中等身材。乍一看的话也就是普通的中年男性的样子。但是,乱长的胡须和乱蓬蓬的稍长头发,在普通生活的工薪族中是看不到的。

    比起上面这些,特别应该写出,男人的左右眼颜色不同的事情。他的左眼,看上去如同雪一样白。仔细想想一想的话,大概和我一样是义眼吧。

    然后他的右手食指上带着凹凸不平却很合适的骷髅戒指。和平时见到的银饰品之类的不一样。那个白色的骷髅,就好像是那么大小的生物真正的头盖骨一样。

    再详细点的话,西服外面套了件薄大衣,但是其中好像藏着什么似的鼓鼓囊囊。

    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如说全部都很奇怪。

    可恶,后悔将能够检测到『Antique』存在的『Antique』——『Dowsing(灵摆)』交给都和子小姐了。

    但是,现在再记起这些东西也没有用了。

    于是我的大脑开始转动起来。

    和一年前的我一样在思考。

    那时,我确实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攻击。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有些什么有用的提示在其中。

    究竟,这个男人做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不需要做出动作吗?

    不是像『魔道书』和『Pendulum』那样需要用语言来发动的,也不是像『音灵』那样需要被奏响。

    那么应该是不需要动作的『Antique』,类似『明镜』和『Masquerade(化妆舞会)』那样,使用一次后就能持续发挥效果的吗?

    又或者,像『Vision』一样,不管本人的意思,偶尔才能发挥效果的东西?

    一年前究竟是被怎么样做了些什么?

    而现在又是怎么了,好像什么效果都没有发生。这是从刚才那个男人的问话里感受到的。

    我们又是怎么了?

    可是,仅仅是这些情报是无法判断的,需要更多的提示。

    那个男人的眼神转向了我。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噪音般的疼痛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

    交错的视线。

    但是我的视线却被紫色的光所包围。

    接下来的瞬间。

    我好想被石化了一样,身体变得一动不能动。

    那个男人靠近了,但是我却只能微微摇晃身体。

    而男人举起了他的手指,用戒指在我的额头敲了下来。

    这时,我的视野从纵向裂开了,发出巨大的声音后崩塌了。

    从『Vision』所看到的未来中清醒,我慌张的缩回了阴影中。

    从藏身处露出时间内太久了,肯定是被发现了。这个狭窄的小巷能隐藏的地方屈指可数。

    那么被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但是,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刚才,在目光相遇的瞬间。

    那一瞬间由『Vision』的看到了未来。

    在这个『Vision』看到的未来中,那家伙的眼睛是敲响了危险的警钟。

    以前,那位女占卜师持有名为『眼镜』的『Antique』。『眼镜』可以通过人的眼睛窥视,那双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

    并且,古今东西,如果是什么举动也不做之需要看就能杀人的话,大概说的就是「魔眼」或者「邪眼」之类的东西吧。就像美杜莎的眼睛,就能使被看到的人石化掉呢。

    那么果然那个男人的左眼,是和我一样的义眼了吗?

    是那个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抬头仰望。

    建筑物之间的天空中,月亮散布着光辉。

    如果月亮和星星都被云完全藏起来的黑暗,说不定能够夺走他的视野,不过没有时间了。

    暂时,出现在那家伙的视野中是有危险的,只能开始行动了。

    ◆

    从刚才杀了的老鼠那里收回视野,

    不知不觉,少年的身影消失了。

    逃走了吗?

    视线只离开了一会儿,并没有足够的逃跑时间。

    没错,看到了他露出来的身影。

    虽然被看到后立刻又藏起来了。

    是在隐蔽处害怕的颤抖着?

    还是窥视并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无论是哪种都没有关系。

    这次要杀死他……。

    这时,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被切下的右眼导致了他的死亡。

    失去右眼,浑身鲜血的,在地上翻滚的少年。

    那应该是,我想象中他死时扭曲的样子。

    为什么呢?

    我的心中本来想要他死的样子,应该是头部的陷没骨折才对。

    可为什么我心中他死亡时的样子,不是那样的呢?

    是一年前的事对现在的想法有所影响吗?

    但是令人费解的是。

    为什么一年前,我脑中浮现的也是他因失去右眼而死的样子?

    ……不懂。

    但即使明白了也没有意义。

    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杀掉了就好了。

    我立刻走向那里,躲在隐藏物窥视——

    那里已经有少年的踪迹了。

    「?」

    瞬间,上面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背后有什么东西绕起来的声音。从背后环绕的手臂,将我的脖子勒住。

    那个少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但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

    作战成功。

    利用露出身影将那个男人吸引过来,接着爬上水管隐藏好气息,最后在利用高楼的间隙观察那个男人后从背后扑向他。

    如果从背后进攻的话,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采取了职业摔跤中所谓窒息固定的招式,我张开四肢贴上了那个男人的背后。

    这样就不用进入男人的视野了。

    然后就像这样扭转他的头颅使其失去意识了的话……。

    可就在这个瞬间——

    我的脑海中好像听到了噪音一样的疼了起来。

    那个男人开始摇晃起来。

    却有小小的声音在我耳畔低语。

    然而眩晕感却一直没有褪去。

    那声音像在唱歌一样。

    倾听那个声音。

    耳中渐渐传入歌的内容。

    かごめ、かごめ、かごのなかのとりは、いついつでやる……

    よあけのばんに、つるとかめがすべった……

    うしろの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上面这段就是有名的《笼中鸟》,这里是指刻也在那个男人的背后,会被当作替死鬼的意思,详细的请百度,各种解释一大堆-0-)

    歌声结束的同时。

    好像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接下来的瞬间。

    从男人的外套中,笼子一样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而无数孩子的手从笼子中伸了出来,想将我拖进了笼中。

    「!」

    我惊恐的不由想放手离开。

    然后就这样失去平衡,从男人的身上滚落地面。

    伴随着骨头的响声,男人的头颅从右侧慢慢转向了我的方向。

    但是,背部的疼痛战胜了自身的惊恐。

    首先,我确认并没有进入男人的视野。

    尽管如此,为什么?

    「……你,持有着怎样的『Antique』?」

    「喔,竟然知道『Antique』的事吗?」

    男人的声音表现出稍稍的惊讶。

    「原来如此,关于你为什么没有死的疑问,就这样揭开了。应该是具有某种对抗的手段了吧?」

    对抗手段的话,就只有现在在他背后,不进入视野这样子而已。但是……。

    「觉得不进入视野就安全了吗?」

    难道想错了吗?

    那个颜色不同的左眼应该是『Antique』的吧。

    那个的视野应该就是危险地带吧。

    但是,想错了吗?

    「那种洞察力值得称赞,但是离及网格线还很遥远啊。不过这样还有一些疑问,可以提问嘛?」

    「?」

    「你持有着几种『Antique』?」

    男子这样说着,从前方将大衣张开。

    在那件大衣中。

    吊坠,上面刻着美杜莎的样子,那无数如同头发般的蛇拥有着紫色石头做的眼睛。

    藁人形,身上却定着五寸钉。

    鸟笼,关住了无数孩子们小小的手。

    人偶,是穿着红色鞋子的少女。

    鬼脸,上面覆盖着无数的铁环,

    其他的,还有很多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挂在外套的内侧。

    毫无疑问那些都是『Antique』。

    那些上面缠绕无法否定的不幸的气息。那些都是不幸的——哪个都是。

    只能让人联想起死和诅咒。

    虽然不是第一次遇见持有复数『Antique』的人了。

    原来遇见的骏也持有复数的『Antique』。

    但是相差悬殊。

    「这些全都是选择了我的『Antique』们。那么,无论从哪个开始都一样,让我们按顺序试下去吧。」

    背上已经布满的冷汗。

    「但是,首先要确认一件事情。」

    男人安静的问了。

    「舞野咲也还活着么?」

    什么,可是……?

    刚才他说了什么?

    舞野咲,是说这样的话吗?

    我需要一点时间,弄懂男人的说的话。

    「为什么是那家伙的事……」

    调查到了一年前并没有杀死我们的事吗?

    但是,仔细想想。

    这家伙找到我的时候,他应该是困惑了。我对上了那个眼睛却活了下来。证据是他提出了为什么还活着这样的疑问。

    从那个反应来看,应该并没有调查我们的事。

    「从那个样子看来,应该还活着的吧?来到这里之前一直以为都杀掉了,却没想到不只是你,舞野咲也活着呢。」

    看起来,这件事对那个男人来说是相当令人惊讶的吧。

    如果只有我还说的过去,但是为什么?

    我不认为那个时候我和咲有什么差别。

    倒不如说倒在地上流出大量血的我。

    活着更惊人,不是吗?

    「你和那个女人还能活着的话,还能让人接受。应该被杀掉了的却没有死,虽然难以置信但还在接受的范围里。但是,舞野咲还活着的话,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果然是这样呢。

    说咲的名字的时候,不像是调查到了的名字的样子,却饱含了不知怎样的感情。和对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本以为这家伙,是用『Antique』进行无差别杀人的杀人鬼。

    完全没有目标,只要能杀人就好了。

    而现在,在这里他展现出了隐藏着的目的。

    这样啊,是不同的吗?

    这家伙并非无差别杀人鬼了呢?

    从那个时候……从最初开始——

    「对我的杀意肯定是真的。」

    ——那么以咲为目标的原因是什么?

    「这一年间,因为杀掉了舞野咲的关系,心情还算好。就连那个女人还活着的事也没有太在意……」

    我用沉默不语,也隐藏不了心中的惊恐。

    「舞野咲也拥有对我的咒杀的防御手段吗?难道是让我产生了已经杀掉了错觉吗?无论如何,我不得不说那时确实有些容易了。现在想想的话,刚才没有那么简单的就把你杀掉,也是我的幸运呢。」

    那个男人独自一人嘟嘟囔囔的。

    听到这些声音,好像逐渐丢弃掉刚才的浮躁。

    那个男人看着我。

    「知道舞野咲住在哪里吗?」

    那个提问只是为了确实目标。

    咲的住所我是知道的,原来听到过。

    但是,我并不打算回答。

    也忘记了准备逃跑的事情,也忘记了这家伙的危险性,然后站了起来。

    这家伙说了的目标是咲的话,而让我这时从这里逃走,不可能!

    不能告诉他住所,决不能让他靠近一步。

    「……为什么,咲是目标?」

    询问的目的是想知道理由。

    想要杀掉咲的理由现在还不充分,但不得不承认,为了守护住咲,知道他的目的是非常有必要的。

    「为什么要夺走那家伙的生命?」

    男人的眼睛如同黑暗中发光的灯。

    感觉那个男人冷静的外表一下子剥落了。

    「复仇!」

    像铁互相摩擦的声音,恐怖的氛围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里面包含着高纯度的负面感情。

    「……复仇?」

    出乎意料的话,我好不容易才重提诘问到。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到。

    「我的女儿,是被舞野咲用『Antique』杀掉的!」

    ◆

    我的女儿是小学时在登山远足的时候死亡的。

    是从山上失足滑落而失去了生命。

    这是不幸的事故。

    死因是头盖骨的陷没骨折以及脑挫伤,没有受到痛苦便当场死亡恐怕是不幸中的幸运了吧。

    而在为女儿守夜的那个夜晚,从女儿的同学那里听到了某个传闻。

    在远足的前一天,女儿名叫舞野咲的同学说了,远足中有谁会死掉,这样的话。

    而我的女儿就是被那个不吉利的话所诅咒,然后被杀死了。

    那个时候,听说女儿的班上流行着带有神秘色彩的东西。不过在这样小的孩子中流行这样的东西并不稀奇。

    我是有听到这样的传言。

    其实蛮同情那个因事故眼睛受伤而没能去远足的少女。

    也没有怀疑女儿是因意外事故而死亡的。

    但是,妻子却不这样想。

    她相信着那个谣言,并且在守夜的那晚,打了那个少女。

    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着这样的事情,想不开也是能理解的。

    守夜那晚,我便向少女的父母致电进行道歉,对方也表示理解。

    这件事本来应该这样就结束了的。

    但是,几个月后,却听到了女儿的事故传闻中的舞野咲,在学校被欺负因此不再上学了的传闻。

    在处理完女儿的葬礼事宜后,将因为精神打击而住院的妻子安排妥当后,我赶赴物业家道歉。

    因为女儿的事情而让她受到欺负,并不是我的本意。可以想象,她在学校恐怕并没有解释些什么吧。

    这样想着的我在到达舞野家后,却反而被道歉了。

    要说是为什么的话,是对我女儿的死亡。

    不会吧,难道她的父母也相信这个传言吗?

    最初的反应是呆滞住了,但在听过了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舞野咲真的已经因为事故而失明了。

    那双眼睛都是义眼。

    明明是义眼,却和原来人类的眼睛看起来一样。

    并且好像能够看到某些不可视的东西。

    那双义眼是被称作『Antique』的东西。

    还有。

    舞野咲说会死的人必定会死这样的事情——

    简直不敢相信。

    但连她的父母都很肯定。

    不仅仅是我的女儿,连学校的教师,电视的上看到的人,见都没见过的人也,凡是舞野咲说会死的人,全都死掉了。

    当作偶然来处理的话,这个人数太不合理了。

    他们也被警察讯问过。但是法律也没有办法判断这样无理的事。那位父亲为了查明真相想要找到得到假眼的店铺,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最后,只选择能将舞野咲关在家里,不被刺激的悄悄的活下去。

    听到了我想要和舞野咲直接对话。她的父母拼命的阻止我,倒不如是是请求我不要刺激他们的女儿了。

    那是如同乞求饶命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相信那句话。不如说反而对因为这个事故被打乱了人的的这一家,甚至感到了罪恶感。

    所以我觉得自己稍微调查下。

    根据舞野咲的父亲的话,不仅仅要调查和诅咒魔术之类相关的神秘文献,当然还有包含故事和传承这样的历史书,还要尽可能的调查。通过互联网收集信息,也和民俗学者做过交流。

    然后这样调查来调查去,发现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和非科学人类死亡相关的话题,还有很多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如何在不知不觉中直接下手将人杀死?调查到了这样的方法。

    怎么样,可以不用接触将人杀死?

    怎么样,可以不用动手将人杀死?

    怎么样,可以引起那种事故?

    做了这些,同时和女儿的死做了对照。

    最初是为了否定这些愚蠢的话而去调查的。

    但是,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追求女儿是怎么被杀死的这个答案了。我坚信着在哪里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睡眠时间减少,吃饭偶尔才吃,从公司辞职,不管不顾妻子,我埋头的调查着。

    然后,我终于找到了那家店。

    那家舞野咲的父亲说的得到了名为『Antique』的诅咒道具的处理店。

    在那家店,发现了可以不用接触动手就能杀死人的『Antique』。

    其中之一,便是依靠杀意便能杀死看到的人的『Antique』——『邪眼』。

    但是,这才发现。

    其他,还有很多能致死的『Antique』在那里。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能带来死亡的『Antique』,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并且,可以肯定的说。

    我的女儿,是被舞野咲杀死的——

    ◆

    ……什么啊。

    那算什么啊,那只不过是在找茬!

    听完男人的话后,我的内心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咲杀掉了是同学的孩子?

    而她周围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啊,连本来应该成为共同面对敌人的咲的父母,也把咲当作犯人?

    ……以前,听咲说过。

    作为住宿员工而打工,父母会不会有所抱怨呢?

    咲却说了「因为付不起交通费,所以这样子的话就没有交通费了」这样的话,而且因为她总是那样面无表情,也无法判断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其他的也听说过呢。

    为什么不去学校呢?

    不擅长集体活动的说,咲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面无表情的回答了。

    完全不知道有着那样的过去。

    而我就那样结束了打工中的闲聊。

    而没有去了解那家伙的过去。

    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那家伙表达不出感情的……不,说不出口的理由是。那家伙笑不出来的理由是!

    「那样子的找茬,就是你们将咲逼成这样的吗!」

    「在说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你这混蛋才是,在乱说些什么!」

    我从正面,接受了男人溢满了怒气的视线。

    「咲的『Antique』,没有那样的能力!」

    「你有什么根据那样说!」

    「咲的『Antique』,大概持有的不过是预见未来的能力。反过来说,有那种杀人能力是不可能的。」

    「说的是大概是吧?你确认了没有?由她本人确认是这样了没有?」

    「……的确不是通过确切的证据推测出的。」

    但是——

    「如果那是拥有着杀人那样可怕能力的『Antique』的话,咲绝对会丢掉的。」

    「正是因为那是隐藏了杀人那样可怕能力的『Antique』,所以才说不出口的吧?也正是因为用过了,所以才隐藏的吧?」

    「……」

    我沉默不语。

    这之间毫无关系!

    我相信,咲持有的『Antique』绝对没有那种能力。

    ——那家伙自己。

    「咲那样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那么是接受了么?」

    「……」

    我从盒子中将咲的「义眼」取出,亮给那个男人看。

    「这个是咲所持有的『Antique』。」

    「这就是……?」

    「你自己去确认一下。」

    那个男人,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咲的『Antique』。

    ◆

    从舞野咲的父亲那里听到的。

    得到的『Antique』是义眼的样子。

    那么说这个应该能保证就是她的东西了。

    但是,虽然嘴上装作无视的样子。

    可,手在颤抖。

    因为终究了解到一切的真实而全身欢喜的颤动着。

    我看着从少年那里拿到的舞野咲的『Antique』。

    在下一个瞬间——

    我的视野充满了噪音,然后有什么东西挤进了视野中。

    那是,某个画面。

    少年说这是预见未来的『Antique』。

    但那究竟是未来的东西呢,还是过去的东西呢,或者说是显示的东西,虚构的东西呢,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

    不能指定对象。

    谁都不能选择。

    不仅仅是这样。

    连对那些碎片。

    也不能由我的意志来控制的余地。

    看到的只是,见都没见过的人没的影像,也没有看到什么规律性的东西。

    我再一次,窥视这对义眼。

    为了否定刚才看到的。

    然而,却还是一样。

    里面流淌的,只是单纯的影像,只是能看到陌生人类在未来活动而已的。

    怎么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

    杀掉啊。

    这个『Antique』肯定能杀死人的,难道不该是必须能杀死人的嘛?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的女儿死掉的理由,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杀掉啊,『Antique』啊,杀掉这个人啊,你是杀人的『Antique』呀!

    但是,义眼没有回应。

    就像在看电影一样,无视我的意志,影像继续流淌。

    ——仅仅,是那样的流淌。

    ◆

    「你看到了吗?」

    男人看着咲的『Antique』的目光,凝固不动。

    「说吧,那是什么样的能力?」

    男人没有回答。

    「那个能杀死人吗?」

    男人什么都没有回到。

    「怎么了?用那个『Antique』杀死我啊!如果可以的话!」

    男人仍人不回话,我只能考虑其他的行动。

    咲拥有着预见未来的能力。

    恐怕是看到了将要远足的朋友死亡的未来。

    所以,才会去阻止的。

    想要帮忙,才会去阻止的。

    但是谁也不相信。

    不仅如此,还将那个死亡归结到咲的身上。

    「你也一样!」

    说什么不认为是咲的原因,只是为了否定传言去调查。那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却反而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咲了吧。

    其实在心灵的深处。

    仇恨着的吧。

    憎恶着的吧。

    理解不能的吧。

    因此,把这些都认为是『Antique』的错了吧。

    然后将咲当作替罪羊了吧。

    其他人也一样。

    那家伙周围的人全都一样。

    「你们的想象,夺走了那家伙的全部啊!」

    男人的肩旁颤抖着,面容扭曲,头部剧烈的摇动着。

    「……这样的东西……到现在再说还能让人相信吗!」

    男人唾沫纷飞的呼喊,将咲的『Antique』丢向了我。

    我尽力接到了它,然后男人却用通红充血的眼睛瞪着我。

    「这不是那个女人的『Antique』!肯定有其他的东西。绝对是舞野咲用『Antique』杀死了我的女儿!」

    「那么你呢?」

    我突然提问,那个男人的身体开始了颤抖。

    连续的袭击事件。

    或许是为了熟练操作『Antique』的能力,又或者仅仅是想尝试?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曾经干的事情,夺走了毫无关系的人的生命。

    我将她以为女儿复仇作为伪装,却做过的事实摆了出来。

    「咲并没有杀掉你的女儿。而你却是在进行着无差别的杀人而已,随便怨恨着的你,不是和犯人一样的吗!」

    那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好像涌现出大量的噪音般的疼痛起来——

    男人的手中不知不觉的握住了什么东西。

    左手是钉着五寸钉的藁人形。

    右手是陈旧的木槌。

    男人在藁人形的胸部——正好在心脏的位置的五寸钉上砸下木槌。

    接下来的瞬间。

    我的心脏受到了被刺穿一样的冲击,是我痛得倒在了地上。

    再次,我的脑海中好像涌现出大量的噪音般的疼痛起来——

    男人的手中不知不觉的握住了什么东西。

    那是散发着昏暗的七色光,如同鱼鳞一样的东西。

    然后男人抓住我的下巴,将它硬塞进去让我吞了下去。

    吃了什么——?

    在我发出声音的同时。

    从我的手足末端,开始了溶化。

    简直像是由于魔女诅咒而变成泡沫消失的人鱼一样。(呜呜-0-刻也变成人鱼的样子是什么样呢-0)

    第三次,我的脑海中好像涌现出大量的噪音般的疼痛起来——

    男人的手中不知不觉的握住了什么东西。

    那是蜡烛。

    粗又长的蜡烛,从芯开始亮堂堂的燃烧着。

    然后男人将点燃的那一端对准了我。

    接下来的瞬间。

    我的视线瞬间漆黑一片。

    之后,『Vision』带来未来视依旧在持续着。

    反复。

    反复。

    伴随着我死亡的影象,噪音不断的回响在脑中。

    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管有多么的急躁。

    我被杀死了。

    多少次。

    多少次。

    不断的被杀。

    也许就会这样被杀的吧。

    已经无法得救了的事实摆在了眼前。

    在记住了恶心的感觉。

    头脑变得奇怪的时候。

    那个时候。

    刻——

    将『Vision』的未来视切开,我听见了什么声音。

    而『Vision』的未来视被强行取消一样的中断了。

    那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是谁的声音呢?在反应过来的瞬间,我反省着自己的粗心。

    从男人的肩膀后进入视野的是——

    「……麻美酱。」

    手中的是小小的花束。

    也许那是给咲的慰问品。

    说了身体不舒服的话之后那个孩子会做些什么?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

    当然,那个男人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男人的脸慢慢转向后面。

    麻美酱就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逃跑啊,不过那个声音却无法传达出去。

    那个男人解释过——『邪眼』。

    『邪眼』是依靠杀意来杀死看到的对象的『Antique』。

    如果现在这个已经没有了理性的男人看向麻美酱的话。

    杀意不足不代表没有。

    这个男人,在向我投向了十二分的杀意的时候看向麻美酱话——

    不行。

    那种事情,绝对不允许。

    拼命着,我将自己的身躯冲进了那个男人和麻美酱之间。

    不能失去。

    已经是那个家伙的朋友了,绝对不能失去。

    我从男人的前方,正面接受了他死亡的视线——

    ◆

    我对死亡最直观的印象,便是我女儿死时的样子。

    在我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女儿面目全非的的样子。

    额头上的伤痕,血的痕迹和黏在一起的头发,还有因头盖骨骨折而变形的头部。

    这才是我对死亡的印象根源。

    依靠杀意来杀掉注视着的对象的『Antique』——『邪眼』。

    我用那个夺走了许多的生命。

    用其他的『Antique』也杀掉了不少人,但是使用的最多的还是『邪眼』,因为我对死亡认知的根源是我的女儿的去世。

    而现在,我的视野中发现了一位少女。

    少女和女儿重迭在了一起。

    少女的死和女儿的死亡重迭在了一起。

    想起了女儿的死亡的后果,便是产生了杀意。

    因此这个少女要和以和女儿一样的形式迎接死亡——本来应该。

    但是。

    在那个少年介入的时候——与那个右眼的视线对上的时候。

    流着血的却是我。

    头部陷没的却是我。

    大脑被摧毁的却是我。

    ◆

    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明白。

    那个男人突然从头部流出了血,然后就像电池没电了一样停止了动作。

    在无数的『Antique』中,有将攻击吃掉然后利用返还诅咒进行反击的东西吗?或者是将没有关系的人卷进来以避免自己生命中断的东西吗?

    已经没有办法确定了。

    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我将麻美酱从小巷中带出来,稍微解释了一下并托付了下以后的事情,便让她回家了。

    虽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被强盗袭击了的理由,但却没说什么。认知到了现在这个状况的紧急程度的她,暂且顺从了我的想法,回家去了。

    那么那个男人的善后怎么办?

    事实上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没有办法的我只能先回付丧堂。

    不和都和子小姐联系的理由和那个男人的话交织在一起——也就是心中有着那个男人也许已经袭击了都和子小姐的不安。

    虽然那个男人说都和子小姐还活着,但并不值得信任,所以依然很担心,直到亲眼确认之前完全让人不能安心。

    因为被男人的袭击感觉寿命好像缩短了。

    那是由『Vision』看到了的事,只要刚才有一步行动错误,我就失去生命了。

    有一点点,觉得我是运气好而已吧。

    但是,通过那个男人的袭击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是关于咲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Antique』的事情?

    那才是我不明白的。

    但是,如果咲想说的话,我会一直仔细的听到她不想说为止。

    可那样的话,咲一定会想起那时没能救出朋友的悲哀的心情,然后又后悔想起来吧。

    那是不能忍受的。

    而且,持有『Antique』的对于都和子小姐来说的话,大概会被讨厌的吧。

    这样想的话也是符合常理的吧。

    但也只能这样了。

    咲偶尔显露出的如同罪恶感一样的东西。

    从来不为擅自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行动道歉。

    这一切的根源是。

    咲看到了朋友未来的死亡,却没能将其救下的后悔吧。

    虽然咲什么错也没有,但是四周却全是那个样子对她,所以那家伙直到现在一直纠缠在后悔与罪恶感之中的吧。

    明天,等咲醒来就告诉她吧。

    你什么错都没有。

    其他人,甚至连父母都没有说的那句话。

    我,一定要说出来。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那个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家伙心中空隙的深度,甚至连我自己的事,全都不知道。

    ◆

    这就是死亡吧?

    渐渐淡薄的意识中,我考虑着这样的事情。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些被我用『Antique』杀死了的无辜的人。

    一年前,我得到了『Antique』,直到在这个地方遇到舞野咲之前的时间里,我杀掉好几个人。

    为了确认其能力,对那些和女儿同龄的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活着的少女,产生了巨大的杀意。

    虽然这样想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倒不如说能下去见女儿反而有些安心了吧。

    只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那个得了心病,现在正在住院的妻子的事。

    还是在不知道『Antique』的时候,曾经想过女儿的死使妻子的心灵变得脆弱。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心灵脆弱的其实是我吧。

    不再憎恨下去的妻子,相比保持着憎恨的我,一定是更坚强的人吧。

    把矛头转向了无辜人的我,心中其实也想杀了那样憎恨着的自己吧。

    我真的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呢。

    如果可能,从最初开始……

    ◆

    我向着偏离大街旁的小巷的最里面前进。

    眼前是孤零零立着的,陈旧的小店。

    熟悉的街道上,熟悉的店铺。

    应该没有搞错的。

    没有任何迷惑的,我进入了店中。

    然而,当我打开店门的时候——

    「欢迎光临,这里是付丧堂骨董店。」

    ——陌生的女人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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