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着隆冬到来的神之名是?

    1

    接到祐理的联络过后十几分钟,护堂联络了某个人物。

    实际上向莉莉娅娜又发生灰色化了!’如此通知过了,也想过让她以之前那个使魔去搜索犯人。

    但却感觉有种难以形容的不安感,所以还是算了。

    如果以棒球队伍来看的话,草薙护堂果然还是四棒或捕手吧。这是从还是孩子那时候就已经开始熟悉的职务。

    在攻击上让跑垒员换成远打。在防守上指示投手和外野手进行牵制,我方不过于突进。

    但是这次不知为何四棒却打了擦棒球。

    理应作为沉着冷静的中枢指挥塔的捕手却要跑外野追球。

    感觉到这样的恶劣状况。

    过于激进。和识才善用天差地远。甘粕不是也说过了吗。“这是我们委员会到处跑一下腿就能解决得了的事件”虽然自己是没想过要将麻烦人推给别人,不过即使放着不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为何这次却要这样做呢。是没有将适当的人才配置到适当的位置吗。

    深刻地感受到这种不快感——。

    所以护堂决定要联络那个人物。在这种时候,他……不对,是她应该可以成为倚靠。

    然后到了十二月二十日,下午两时过后。

    护堂躲过了静花的目光,偷偷地从家里出来。

    在言问街搭上了甘粕冬马驾驶的小车,前往千代田区三番町。这里像是要静悄悄地隐藏于这条后街上般建立有一栋有些幽灵宅邸感觉的洋馆。

    这里是作为正史编篡委员会东京分室的负责人住处的馆邸。

    要说她是美少女的话却过于中性。要说她是美少年的话声线却又太细。顺带是个很善于玩女人,而且还是策略家的问题人物……。

    “感谢您能够大驾光临,王啊。我沙耶宫馨今天打算以自己这才疏学浅之身全力给予草薙护堂服务。”

    在大门口迎接的人是穿着正式黑色管家服的馨。

    她所选择说出话语虽然夸张无比,但表达方式却非常潇洒。

    她以诙谐但却文雅的动作行了一礼,扑哧地微笑起来。似乎完全就是个洒脱的人,馨作出了俏皮的问候。

    “我倒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么讨好好就是……你这身打扮是?”

    “因为草薙大人要亲自大驾光临,所以稍微试着打扮得体一些喔。先不说这个,请进。祐理和莉莉娅娜小姐已经来了喔。”

    穿着一身完美过头的绅士服装的少女向护堂使了个轻浮的眼色。

    被请入了馆邸里面之后,在大厅上再次见到了两位旧识。

    “护堂同学,正等着您来呢。”

    “听说那个现象又发生了呢。”

    因为差不多成了委员会正式任务所以穿着一身巫女装束的祐理和一身青色羽绒背心配黑色裤子的莉莉娅娜。

    护堂和她们一起进入了宽大的书房。

    这里既是馨的办公室,也是曾多次成为就不从之神’进行对策会议场所的房间。护堂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莉莉娅娜也坐到了右边。

    完全毫不在意,像是坐在这个位置是理所当然般的行动。

    视线相交。莉莉娅娜使了个眼色,护堂对此点了点头。终于要正式查明真相了。现在开始是关键时刻。

    “…………”

    “?怎么了吗,万里谷?”

    无意之中看去,只见祐理不知为何一副坚定的表情注视着护堂和莉莉娅娜。

    问起她来,媛巫女却突然慌张地坐了下来。坐的是护堂的左边。

    “什、什么事都没有。话说护堂同学,您和莉莉娅娜同学之间不知什么时候起关系变得亲密了呢……?”

    “亲密——唔,嘛,比起以前关系稍微好一些吧。呐,莉莉娅娜?”

    “说、说得也是呢。话说回来草薙护堂,不知什么时候起万里谷祐理和你的关系比以往要融洽多了呢。果然,会有传闻传出的理由看来正是如此吧。”

    被莉莉娅娜如此讽刺地说道,护堂“啊咧?”地感到不解。

    “对,就是这个。尽管还有其他的空位,万里谷祐理却毫不犹豫地就坐到你旁边。这是至今为止从没想到过的行动。”

    “——!?这、这只是、为了和护堂同学详细地谈论关于这个事件的事。”

    祐理边对这突然而来的指摘惊慌失措起来边如此回答了。

    “而且,还是莉莉娅娜同学这边先那么做的。”

    “我、我在这个事件上是协助过草薙护堂的立场。我只是作为王的咨询者而坐到合适的位置上而已。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起你连对他的称呼方式都变了……”

    莉莉娅娜所作的发言在说到半段时变得像是唠唠叨叨地嘟哝着一样听不太清楚。

    再怎么说也是夹在两个女孩子中间,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护堂偶然之间想到。能和大家关系良好是件好事。但是,或许以前会更自在一点吧……?

    “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另一边,以一身管家打扮静待着的馨看来像是觉得有趣般笑了起来,点起了头。

    好像在观望着现在各个人的反应一样。到底什么东西原来如此’啊。护堂边觉得奇怪也边向馨表达了谢意。这个场所的安排全都是由她负责的。

    这个混乱的状况。祐理的灵视。还有艾丽卡手持着的神秘王牌。迅速地将这些东西整理,统括起来的最适合人选非馨莫属了。

    因而才以手机联络了馨。在一个小时之后又接到她打回来的电话。那时候馨“安排好了进行紧急会议的场所,请您先在过来。艾丽卡小姐也会来的。”如此爽朗地报告道。

    她做起事来的能力和手法还是那么好。沙耶宫馨要是生逢其时的话会是个具有足以登得宰相’或是司教’那种气量的人——。这句是谁说过的评论呢?

    “看来让各位久等了呢。”

    还有,这名像是主角一般最后才登场的少女。她以一身红色的大衣配黑色的紧身裤这个服装,遵守着一直以来那红与黑’的搭配。

    “接到馨的联络之后,我就让艾丽安娜去找那个看来符合的东西。她把整个家到处都跑遍了,花了三十分钟时间找到了这个。我家的助手兼女仆还算是挺能干的吧?”

    一走进书房里就以明亮的声音如此说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能大言不惭承认的样子,真不愧是艾丽卡·布朗特里的本性中所显露出的阔达。

    艾丽卡亮出了发现物。那是个简朴的木箱。

    上面附着一个可以乘放在手掌上那种大小的盖子。颜色发黑,看上去相当老旧。

    艾丽卡钋咔的一声将盖子揭开。装在里面的只不过是两三粒干巴巴的干果。大小和乒乓球差不多。

    至于是什么东西的干果这点,则也看不出来。

    “我所带来日本的魔术关系品里面并没有这个东西。从米兰那边送来的物品里应该也没有。但是为何这东西会混在我的公寓里呢。这是相当有意思的现象呢。”

    艾丽卡边往木箱里探视边微笑着。她渗透出如身处猎物前面的狮子的狰狞感,一种大胆无畏的笑容。

    “如果相信附在箱子上的记录的话,这个箱子貌似是昔日——大概100多年以前,于土耳其显现的不从之神’所带到地上的东西。近来好像发生了各种奇怪事件嘛。那些事件的内容和这位神之名可不能认为是偶然相符喔。”

    “……别装模作样。快把那个神的名字说出来吧。”

    莉莉娅娜插口道。

    “这种程度的关子有什么不好呢,莉莉。绝不会错过精彩场面,这可是谁都知道的我艾丽卡·布朗特里的特技喔。”

    轻松地说完之后,艾丽卡突然宣告道:

    “那位神的御名为萨尔图努斯。是昔日罗马帝国所信仰的农业之神。给人民带来作物果实的存在。而且,也是带有圣诞节起源的祭典之神喔。”

    莉莉娅娜轻轻地点了下头。貌似是她所认同的名字。

    萨尔图努斯,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吧?护堂感觉有些微的违和感。

    不过,现在需要问的是目前所面对的疑问。

    “圣诞节的起源?”

    “古代罗马会在一年结束之时,每年的十二月份举行萨尔图努斯大祭。人们跳舞,唱歌,饮酒,喧哗,尽情欢呼作乐。”

    艾丽卡以往常的明晰语调说道。

    “农业之神的名字来源于感激当年的收获,祈祷来年能够丰收的祭典。在这个祭典里,貌似也有赠送别人树枝和树木果实这种风俗喔。这个风俗在基督教里普及了之后也残存在欧洲各地,变成了在一年结束之时举办祭典,赠送礼物’的风俗。”

    “前几天我曾说过圣尼古拉斯是带来作物之果实的圣人,不过萨尔图努斯可是比起基督教的圣人们还要古老的农业之神。”

    莉莉娅娜像是要补充说明一样添话说道。

    “基督教遍及至全欧洲是在十一世纪左右。在那之前更早的时期,欧洲的人们所崇拜的是柯罗诺斯,弗雷,达格达诸等土着农业之神们。可是,随着基督教的普及,这些古老的神明们被圣尼古拉斯所取代,冬天的大祭这种风俗也被以耶稣·基督诞生祭这种形式所置换。”

    “以现在的日历来说于十二月左右的时期举行的收获祭,在有进行农耕的文化圈里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那是即使在古代的埃及也被举行过的祭典。”

    “艾丽卡同学……那个,是否可以让我看看?”

    祐理羞怯地向正叙述着意外知识的艾丽卡说道。她的目光投向被金发少女拿着的箱子里的内容物。

    “嗯,说不定依靠祐理的力量,可以看到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务必拜托了。”

    祐理从沙发上起身走向艾丽卡。

    她伸手借过木箱,将如同白鱼般的食指和中指伸入木箱里面,战战兢兢地触摸起那有些有100多个年头的干果。

    接着祐理的脸色突然间僵硬起来。好像是得到了相当清晰的灵视印象。

    但是,相对于为此而高兴,护堂却感到不安。因为祐理的表情僵硬过头了。

    “难道说,是不好的通告吗?”

    祐理一脸不安地回答了为此而担心的莉莉娅娜。

    “是、是的。我看到了联系着这个果实的强大力量恐怕是在东京湾的某处,而且存在于相当接近城市的地方。”

    2

    祐理说出了她在灵视里所看到的景象之后,馨轻轻地使了个眼色。

    接收这个眼色的人,当然是她心腹的甘粕了。

    就算工作态度再怎么没劲,也无法怀疑他身为特务人员的才能。他从皱褶的西装取出手机和不知什么人开始交涉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就结束了谈话。

    然后过了一个半小时。草薙护堂一行人坐上了正沿东京湾行驶的高速快艇上。

    不知道他是使用了怎样的门路’,正史编篡委员会准备好了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作为让草薙护堂乘坐上的脚’。

    “夜晚的海上还是很冷呐……”

    “的确如此呢……”

    护堂嘟哝地说道,祐理也随声附和。

    身处在大海上行驶的船只甲板上的状况下,无可避免要暴露在刺骨的海风中。呼啸而过的风顺带毫不留情地夺去了体温。而且,现在还是夜晚。就连太阳的恩惠都没有的暗之时刻。这就更为加快气温的急降。

    “万里谷穿成这样会很冷吧……。对了,船上有备用的大衣,借过来用一下吧。披在身上就好了。”

    祐理穿着的是平时那身白衣加裙袴的装束。

    冬天就算是在陆地上穿着这么单薄也会冷,况且现在还是在船上。事实上,祐理那暴露在海风里的眉美貌已经变得苍白起来了。

    “不。不能穿得太厚,感觉会因而变得迟钝的。就这样也不要紧的。”

    因吹刮在夜海上的寒风,身体肯定会感觉冻到入骨吧。

    可是,纵然如此祐理也既没有因为寒冷而缩起身体,也没有往手上吹气取暖,而是毅然地抬头挺腰,凛然地站立着。

    “你说的感觉指的是灵视么?”

    “也包含有这个,还有的就是精神感应。现在我将感应力向四周扩展,探索着神的灵气。因为是必须稍微调整的力量,所以气温寒冷反而更为容易做到。”

    现在身处巡逻艇甲板上的人只有护堂和祐理两个。媛巫女使用出她那种稀有的力量,正寻找着和刚才灵视到景象相符合的地方。护堂正陪在她的身旁。

    “啊……确实寒冷的时候比较容易集中精神啊。”

    护堂带着运动系的思考方式点了点头。

    冬季的晨练,武道之类的冬季锻炼。那种时候反而会肾上腺素上涌,精神也能高度集中。这恐怕是讨厌运动的人难以理解的情趣吧。

    “其实在媛巫女的修行里,也需要做在隆冬里承受瀑布激打的事。”

    “好厉害啊。有种巫女大人’的感觉。”

    “是的。和一起进行修行的各位见习媛巫女一起,大家都硬撑忍耐着。”

    “硬撑忍耐?”

    “毕竟冷的东西还是会冷的。”

    媛巫女少有地开了个玩笑。护堂苦笑起来,祐理也展露出如同樱花飘散般的微笑。这个在平常见不到的小玩笑感觉很新鲜。

    “那,你现在也是硬撑着忍耐吗?”

    “坦白地说,正是如此。指尖已经冷得几乎没有感觉……”

    祐理像是感觉困扰般微笑着,举起了她那白皙的手指。

    即使如此她的指尖也没有颤抖,柔和的表情和举止都和平时一样。这位媛巫女的硬撑忍耐本领貌似已经锻炼得炉火纯青了。

    可是居然说到没有感觉’,护堂还是为她担心。

    “真的吗……?啊啊,的确。至少稍微取暖一下也好啊。”

    护堂嘟哝说着,没想什么就抓住了祐理的手。

    冰冷。确认到她的手变得正如所谓的比冰还冷’之后,护堂才注意到。我刚才做了些什么啊?和祐理的视线对上了。

    到刚才为止都显出一副尽力硬撑忍耐样子的媛巫女。

    她那张美丽端庄的脸容眼看着一下子变得通红,低起了头。

    原因毫无疑问就是因为护堂握在手心里的她那只奢华的手——。

    “抱、抱歉!我完全没打算要乱来的!”

    护堂马上作出道歉。真是不可思议。自然是非常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的。感觉和祐理已经手贴着手过好几次,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隔阂地在不知不觉间用自己的手去进行确认——。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时候应该是会被她“你做什么呢!?”这样怒骂一声的场面吧。

    预想着媛巫女那理所当然会有的怒气,护堂做好了心甘情愿承受下来的觉悟。

    然而,祐理却依然低着头害羞地嘟哝道:

    “我、我明白了。已经稍微变得暖和一些了。”

    说起来,护堂现在依然还握着祐理的手。

    居然大条到连放手都忘记了。可是,多亏如此让护堂手上的温度转移到祐理的手上,稍微增加了点温暖。

    果然手脚末端之类的部位比起男性来说女性更为容易变冷吧。

    护堂对依然握住她那如同冰一样冷的手而觉得不好意思,不知不觉间开口说:

    “再、再稍微温和一下就好了吧……?”

    “是、是的。说也是呢。太过这样的话感觉就变得迟钝了,真的是再稍微……一分钟,不,就算只有三十秒也……”

    回应祐理的回答,护堂搓揉起她的手。

    三十秒,不,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想着还是让她再稍微暖和一些,缓缓地继续搓揉。

    然后,祐理对上了护堂的视线。两个人都马上垂下了目光。

    就在祐理还是没有说出已经可以了’这个停止信号,护堂因而也无法说出差不多可以放手了吧’的时候。

    “做着这种事,探索那边没关系吗?”

    冷静的声音闯入。护堂和祐理惊慌地放开了对方的手,看向声音的主人。

    恰好这时莉莉娅娜正走过这边。艾丽卡也在她后面。

    “虽说是速成的但我泡了咖啡。想着让万里谷祐理担任监视的任务她应该会很冷吧,所以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这样啊!不过不要紧的。稍微冷一些的话会让感觉变得很敏锐!”

    祐理对举起热水瓶的莉莉娅娜以不由自主般的快速语气回答道。

    “比起这个,你的体温看来好像很高呢……。顺带一说,草薙护堂也是同样。”

    莉莉娅娜望着脸红耳赤的祐理和护堂,带着讥讽的语气评论道。

    关于这点上两人都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看着下方,忍受着难为情。

    “嘛,不正好是个休息机会吗。祐理,请你去歇一下吧。让像你那样无可替代的人才休息也包含在工作里的喔。”

    艾丽卡看上去觉得有趣般一样插口。

    而且还边优雅地抿嘴笑起来边向自己的旧友兼竞争对手开口说道:

    “我虽然很明白莉莉的愤恨,不过可不能太为难祐理。深陷在女人的嫉妒中是和你完全不适合的喔。”

    “嫉、嫉妒!?”

    莉莉娅娜对艾丽卡的这种说法瞪目结舌。

    “嗯。其实我在最近听到了有关于你的奇怪消息。还想是胡捏乱作的话呢。但是,这样亲眼所见之后就能理解得到了。消息原来并没有搞错。”

    “听、听到的是怎样的消息啊,艾丽卡?”

    因为感到有种讨厌的预感,因而护堂如此询问。

    于是,有着赤色恶魔’这个别名的扬起她那头如同王冠般的金发,瞳孔里闪过一丝对魔王的反叛和评判之意。

    “那当然指的是你们之间的三角关系了!”

    “什!?”“诶!?”“三角关系!?”

    护堂·祐理·莉莉娅娜三个人都哑口无言。而且,艾丽卡还越说越起劲。

    “草薙护堂和莉莉娅娜·克兰尼查尔因有着不适当的关系,貌似两人最近都频繁地在彼此的家之间往返……。并且,草薙护堂与另外的女性亲密的事情被万里谷祐理所得知,甚至还因而跪地谢罪……”

    “是、这这样子的吗,护堂同学!?”

    “传言原来是真的!?咕,之前还被你巧妙地蒙混过去……!”

    艾丽卡所说出的情报大致的概要是事实,但却混入了微妙的事实误会。

    对此祐理颤抖起来,将惊愕的目光转向护堂。

    要说起莉莉娅娜,则是被她带着责备的目光瞪视着。

    “虽说只是有状况证据而已,不过看来裁判员对你的印象却相当差呢。不过,我也有这么想。即便怎样草薙护堂应该也不会有那种志气才对。祐理和莉莉因为都是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可不要被这种男人给骗了。”

    艾丽卡边若无其事地评判着护堂边说道。

    “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祐理和莉莉娅娜都完全变成了一副女人’的脸了。看来是用了相当高明的手段去诱骗她们两个呢,草薙护堂?”

    “这是误会!诱骗什么的我才没做过!你们两个说对吧?”

    “是、是的。至少我并没有被做过那种事情!”

    “没错。起码我是没有被做过像是低声诉说虚假的爱之类的行为!”

    两个女孩子对护堂的询问以感觉微妙的说法回答道。

    而且,祐理的目光还闪烁地分别在护堂&莉莉娅娜之间来回,莉莉娅娜则是如同视察一样望着护堂&祐理,两个人都一脸看上去忧郁的表情。

    护堂认输了。没想到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子。

    但是,不管怎样,由于艾丽卡的出现,女孩子们的一体感好像增强了。

    果然,这个少女在场的话一切都会改变。好也好坏也好都会成为成员间的中心,以新的想法在加诸在队伍的行动上成为着重点。

    边再次明确到这一点,护堂他们分别各自饮了一杯咖啡暖和了身体。

    然后,祐理可能是为了能再次提高集中力而远离了护堂他们几个独自闭起双眼。她是扩展精神感应,探索起附近的海域吧。

    “追踪精灵那边的甘粕先生不知现在怎样了?”

    “嘛,只是对圣诞老人涂抹上灰色的恶作剧人士。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吧……”

    红与青两位骑士边看着正集中着精神的祐理边谈起话来。

    在出航之前莉莉娅娜就让之前的那个使魔去探查大地的灵气了。

    虽然现在的最优先事项是祐理所灵视到的门’,不过那边也不能放着不管。所以甘粕前往了现场。

    另一边,护堂却体味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冷静不下来。

    如果发生战斗的话集中力就会随意地高度集中,变成最佳状态。要是不从之神’身处附近的话身心都会高昂起来,汹涌出为了战斗的力量。

    这就是弑神者·Campione的肉体。

    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些感觉。明明正在接近的地方确实是很危险的。

    就在护堂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祐理终于睁开了眼睛,回到了这边。

    有关在这之后所发生的搏斗其实并没有需要多说的必要。因为也没有变成什么激烈的战斗就简单地终结了。

    祐理的精神感应在葛西沿岸部的海域上所发现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石造纹章。在像是大理石一样的素材雕刻而成的石雕上,并没看到有展开宽广翅膀的鸟’的形态。

    然而怪异的事情是鸟的纹章居然浮现在海面上。

    而且,看来简直就像是扎根于此处’一样。虽然暴露在激烈的浪涛上却不会晃动起来。如同坚稳地扎根于大地之下固定着,完全纹风不动。

    “………………”

    从巡逻艇的边缘处看着海面上那个纹章的莉莉娅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手上握着之前的那个使魔——猪的布娃娃。

    “怎么了吗?”

    “这孩子感应不到大地的灵气。既然是联系上萨尔图努斯的木之实的力量,我还想那一定是有关于大地丰收的征兆……”

    考虑到事情的种种原委,会这么想是很自然的。

    护堂不由得看向祐理。要是有着比起莉莉娅娜要强的灵视能力的她是否能够知道些什么呢。护堂是这么想的。于是,媛巫女以带着歉意的表情说道:

    “很抱歉。我也看不出那隐藏着的是怎样的力量。只看到在那个征像周围被如同灰色的薄雾般的东西缠绕着。”

    “你说是薄雾?”

    “是的。简直就像是何者隐藏起真正的姿态一样。”

    祐理细声说完之后突然再次凝视起那个纹章。

    “现在那个征像里产生出的有关于地之神’的力量,刚刚长出了萌芽。护堂同学要是接近的话说不定会会让其受到刺激。”

    “从正体不明之征所诞生出来的大地之神格么……”

    “看来,是用普通的方法行不通的对手呢!”

    莉莉娅娜嘟哝道,而艾丽卡则以高声如此断言。

    骑士们的视线也注视起海面上的纹章。另一边,护堂也发现到了眼前正产生出庞大的咒力。

    果然这是弑神者和神属者的相互排斥吗。

    神经紧绷起来的时候,神力爆发性地膨胀。

    与此同此石造的纹章上生长出树木。类似常绿树那样的寄生植物般粗大的树干,树枝,生长出繁密茂盛的树叶,一股劲地不断生长!

    最初是小树,转眼间就变成大树,甚至还长成看上去有着数百年树龄的树木。

    最后,于短短十几秒间一株如同寄生植物般的大树从东京湾正中诞生了。高度有三十米以上。树形也如同这个比例那般壮丽。

    若以树龄来说,那毫无疑问是超过1000年的巨大体型。

    Campione的直觉告知了自己。这个不是不从之神’。不过却是与此相关的存在,必定是寄宿着神力的大树。

    “既然有生物姿态的眷属是神兽,总之这个就是神木或是神树吧!”

    艾丽卡赞叹说道。

    另一边,突然生长出来的神木沙沙地晃动起枝叶,开始从全身释放出庄严的咒力。

    简直就像即将面对战斗前般狂乱。

    “这家伙,树木居然想和我战斗啊!”

    神树所散发出来的斗气和战意毫无疑问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护堂以身为战士Campione的直觉亲自感受得到这点。虽然形状是树木,但还是与神相关的存在。貌似对弑神者有着敌意。可是。

    刚才艾丽卡将它和神兽作比较。总之,强度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如果相对起Campione来说,这很明显并非什么强敌——。

    “护堂同学!”“草薙护堂,那个!”

    就在这时,媛巫女和魔王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警告。

    是得到什么灵视了吗。在她们视线的前方,以手指所指着的是神树的某条粗大树枝上面。寂静地屹立在那里的,是那个灰色者——!

    时隔数日所看到的,它那以灰色的帆布覆盖住全身上下的姿态。

    在事后确认过之后所得知,在这数分钟之前甘粕还在东京都内青山附近一带捕捉到这名灰色者的身影并追踪着它的。但是,正好在这个灰色者出现在护堂面前的同时,这名正追踪着的目标就突然地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是在这段期间复活过来吗,还是说出现类似的家伙呢,究竟是哪边才对……”

    护堂边嘟哝地说着边探讨起其正体为何。

    灰色者步行在树枝上,触碰神树的树干。接着,它那被帆布包裹着的手陷入到树木的表皮里!

    不久后埋入至手腕处,而且甚至连肘部,肩膀都埋没下去了。

    最后终于连头和身体,剩下的双脚都完全没入神木里面。灰色者完成了和神木的同化。并且,护堂还发现到。

    “枯萎了……?”

    直至刚才为止还蓬勃地茂盛生长的巨大神木。

    那青嫩的树叶转眼间就干枯起来。树枝和树木的表面失去了水分,干竭,枯萎了。不久后小树枝开始纷纷掉落,碰撞到海面上,溅起水沫。

    而且,还和之前那个灰色着自刎那时候一样——。

    神木宛如沙之城般扑簌扑簌地崩毁,乘着海风飞散到天空中。

    所剩下来的,就只有浮现在海面上的鸟之纹章。仍然还是不会受波浪所摇晃,如扎根于地下般固定在海面上。

    “这次可说是那个灰色的地灵将神木杀掉了’吗……?”

    “特意地将和Campione遭遇而活性化的同胞杀掉?行动原理完全无法理解呢。”

    莉莉娅娜和艾丽卡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说着,护堂试着询问祐理。

    “万里谷是怎么认为的?觉得这样一来骚动就会平息了吗?”

    “会、会怎样呢……?只是,胸口感觉忐忑不安的。这样下去,就会再重复同样的事——不,感觉事情还会变得更坏。”

    对祐理这担心的申告,护堂“对啊”地这么说着点了点头。

    如果刚才那个巨大的神木袭击过来的话,大概将猪’呼唤出来就足以能够轻松地将其反杀了吧。但是,还没那么做它们就自己消失了。

    或许,这点才是关键所在——。

    3

    结束了预料之外的东京湾夜间巡航,护堂在深夜一点钟回到了家。

    可是并没有马上睡觉。他盘起腿坐在被铺上,持续地想了两个小时左右事情。

    然后迎来了翌朝。护堂在六点钟起床。在记事本上写上不需要早餐,没等静花起床就从家里出来了。

    然后直接就潜入了人还来的教室里面,继续思考起还没想完的事情。从昨晚开始就很在意的关心事项。一直到了离班会课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那时才终于想到了答案,护堂大大地叹了口气。

    总之,不就是这么回事么。是相当能够接受的答案。

    这是冒着迟点会被静花“早上为什么那么早就从家里出去了!?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做什么坏事呢!”这么说的风险,一个人静静思考而得来的成果。

    在这之后就如同平常那样。

    与来到学校的莉莉娅娜简短地交谈了几句,从艾丽卡那里收到她优雅的问候和冷笑,被名波他们三笨蛋“女仆咖啡厅已经过时了。今次让我们去享受一下在经常光顾的女仆刨冰店里的冬季限定特大冰草莓吧!”如此邀请。

    在这期间不觉间班会课就开始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是期末典礼的日子。平安无事地结束典礼之后,护堂迎来了放学后。

    寒假正式地开始。当然,教室和校内还是充满着活力。既有直接就去玩的学生,也有商量起在假期间的预定节目的集体。不过,护堂并没有加入这种喧闹里。

    他马上就从教室里出来,逮到了还在隔壁教室里面的祐理。

    而且,还再三拜托她将有关于昨夜那个事件的事后处理’情况告诉自己。

    “委员会的各位在讨论着是否能封印那个征像……。不过,那恐怕是神所创造的神具。我想以人类之手能够办到的可能性很低……”

    如此,这里祐理的预想。

    对于提供的情报的事道过谢之后,护堂就前往运动场。

    “把我叫来这种地方是打什么主意呢?”

    来到这里的艾丽卡以很有架势的语气如此说道。

    是如刺入皮肉的尖刺般谨慎,还是带着莫名怒意的态度呢。最近的艾丽卡对护堂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这两边都有。不,在最近之前都是一直有这种感觉……。

    总之,就是她不想和自己那么亲密地交谈吧。

    但是护堂现在却想和艾丽卡谈一谈。虽然这么说,却也感觉到就算是从正面提出话题也会被她以一如既往的优美态度轻易地躲开。

    所以想出了一条计策,就是以邮件叫她出来。

    期末典礼结束之后在运动场里等。又及,可别逃跑喔——。

    “最近运动量不足呢。想要稍微运动一下身体。”

    学院高中部的棒球用运动场。在这运动场的本垒上护堂这么说道。扔在脚边的是从体育仓库里拿出来的球棒和手套以及棒球。

    “陪我一下。在之前上课的时候也打过的,所以没问题吧?”

    护堂拿起手套和棒球如此说道。

    “就算对手是你,我也会投出绝对不会被击中的投球。”

    “真是大言不惭呢。你知道我艾丽卡·布朗特里可不是只会拿剑的女人吧?可很少会有我无法随心所欲使用的武器喔。”

    虽然是不值一提的挑衅,不过却貌似被刺激起斗志。

    她扑哧地微微一笑之后捡起了球棒。单单只是这个举止,就像是舞蹈的一部分般轻快,如画般的动作。

    是拜其天生运动神经,运动感觉,拉丁的节奏感等等东西所赐么。

    “我还想着就最近你对莉莉和祐理动手动脚的事而让你得到适当的报应。你能够这样来自讨没趣,还真是让我高兴。”

    “报。报应啥的,喂。”

    会被那么简单就挑衅到,是因为那种理由吗。护对此发起牢骚。

    “我没有动手动脚啊。只是关系变好了些罢了。”

    “只是关系好得成了三角关系了?真是不知不觉间的发展呢。傻里傻气又不知风趣,不懂看气氛对女孩子畏畏缩缩的,而且在那种时候总是大大咧咧的才应该是草薙护堂的个性才对。”

    “别、别说得好像看透了一样我的人格一样!”

    “看透了喔。我不管什么时候对你的事情总是——啊咧?”

    艾丽卡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护堂也感到有违和感。现在的投球比试所进行的对话,总感觉在里面有着什么被剪刀所切断了的联系着的丝线一样……。

    “算了。马上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吧!”

    艾丽卡像是抛开踌躇一样如此说道,将手放在制服的裙子上。

    毫无惋惜地撕裂开来,在两侧撕出两道裂缝。这样子较易于运动。并且,将球棒举至头的斜上方。一副预告要击出本垒打的架势。

    总觉得她那样子彷如绘图一样。但是,那姿势里面包含有华丽的成分。甚至飘散出强打者所特有的氛围。

    时隔多时又再度感受到艾丽卡的才气和美感,护堂很不可思议得觉得高兴。果然得必须是这个样子才是她。

    护堂自觉到自己的嘴角上扬,走向投手土台。

    “就先投五球吧。要是你能够击飞一球的话,就算是你赢了。”

    “啊啦,给我这么有利的条件没关系么?”

    “啊啊。这次就这样就好。那,我来了。”

    然后,护堂连续投出了五球。艾丽卡的球棒连球边都擦不到。不,她是连一棒都没有挥过。

    “呐护堂……刚才你所投的球,不是把这种叫棒球运动的前提无视了吗?”

    赤色的恶魔语带讥讽地如此嘀咕道。

    “这应该是我面对投来的球,以击中或是没击中的结果作为比试变化进展的体育吧?然而,你所投的球却全部都从我的上方或者横测飞越而过。”

    正如艾丽卡所言的那样,护堂所投出的球全部都是坏球。

    金发美少女所站立着的击球区。护堂所投出的球都是踉跄地从那侧边或者上方飞过的。因为自己是考虑上艾丽卡手臂的伸展幅度和球棒的长度,抱着向她绝对够不到的地方投去这种想法去投的。

    “这样就可以了喔。因为我的目的就只是不被打到’可没想过要公平竞争。”

    果然棒球之类的在意大利并不是主流的运动。

    就连博学多识的艾丽卡也不知道敬远球的概念。护堂向她说出了投敬远球的意图。

    “……就是这样。这次我所承受的损失,大概也是和这同样的。”

    “就是说,以不从正面分胜负作为目的吧。”

    只是这种程度的说明,艾丽卡的瞳孔里就渐渐地出现理解的色彩了。

    很谈得来。我和这家伙的关系其实并不坏吧?

    边感觉到不可思议,护堂边进一步说道:

    “那颗神树啦那个灰色的古怪家伙之类的,我觉得这些家伙的头目大概是不想让我战斗。所以,在我接近的时候不就是让手下们都自杀了吗?”

    自从在东京湾上的神树崩溃以来就一直——。

    重新审视了那些灰色者们之所以会那么可疑的理由何在。然后得出了结论。就关于这点上想要听取一下艾丽卡的意见。不明白理由为何。

    如果想要找头脑好的人帮忙,那馨就可以了。要是说到擅长魔术的骑士这点,莉莉娅娜则更富有灵活性。好比如说祐理则正是那种有着异常灵感力的人,作为商量的对象可比起任何的占卜师都要优越得多。

    可是,尽管如此却还是想要和艾丽卡交流一下意见。

    这是为啥呢。草薙护堂应该已经闯过了多次的死斗了。可是,经常支撑起那些战斗的碎片之一——艾丽卡貌似也有着相当重要的部分。

    毫无理由地就是如此觉得的。

    “如果是这样,会那么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

    一听到护堂所提出的意见,艾丽卡就很有气势地这么说道。

    那个鲜明的声音让护堂莫名地感觉到可靠。

    “争取时间。很难相信会有除这以外的建设性目的了。”

    “是这样的吗?”

    “嗯。总之就是和守城是同样的。被大军所包围的城内士兵拼命地死守,奋力进行防守战。那么做的理由,是为了等待友军的救援。”

    护堂对艾丽卡所谈论的战术论点原来如此’地这么说着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而争取时间,不过确实若是那样的话是说得通的。

    “只是,要是考虑到单纯只是非建设性的理由的话……”

    “你是指也有可能是有非建设性的理由吗?”

    “嗯。比如在守城的时候,因被敌人追逼而致使失去了正常判断力的情况也有不少。没有援军回来却一味地顽抗到底。还有这次的情况,那群家伙所采取的奇妙行动……也很可能带有什么宗教仪式的手段喔。”

    “唔”

    原来如此,也有并没合理逻辑的理由这种可能性吗。

    听了艾丽卡的观点,护堂感觉到茅塞顿开。

    “虽说如此,你所注意的事说不准正好突入了问题的核心。能说到那种程度上还是蛮有意思的喔。”

    “那真是过奖了。”

    明明坦率地作出表扬就好了,为啥就是要说得这么婉转呢。

    但是,就是要这样才是艾丽卡,护堂苦笑起来。

    “身为贵妇人至少还是应该要对予奋斗的骑士给予嘉奖之花的呢。请你就暂时再当一下我的对手吧。”

    如此说完,艾丽卡将手伸向地面。刚才把棒球的工具放在了那里。

    她这次捡起来的是手套和棒球。

    “这次才是认真分个胜负,就让我把你的自尊心给粉碎掉。”

    “等一下。明明说是要给予奖赏,感觉上为啥却是要将我打败?”

    “单单只是能和我艾丽卡·布朗特里共同享受胜负的瞬间就已经是最好的奖赏了喔。而且如果想要获得胜利的话,以自己的双手去获取才算是男人吧?”

    艾丽带着大胆无畏的微笑如此说道。果然不愧是她的雌狮子笑容。

    不奉陪到底吗。护堂也会心一笑。姑且,以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在这里是不能退缩的。

    这次护堂则是捡起了球棒。

    接着两人则定下了总之打不中就是艾丽卡赢,打得中就是护堂赢’这种过于暧昧的规则,这样与其说是比试倒不如应该说是乐在了玩球上。

    4

    结果两人玩球一直玩到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

    护堂现在正走在被晚霞染上一片橘子色的根津街道上。艾丽也在身旁。两人是从学校一起一直走到这里来的。

    护堂这边的理由是不知不觉地’。

    结束了定为没分出输赢的玩球游戏,收拾好工具,那,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如此说完之后开始回去,艾丽也以非常自然的脚步跟了上来。

    虽说若想要拒绝和对方同行的话,要多少理由都能说得出,但却总感觉有种这样也不错’的心情。

    艾丽卡她为什么要跟随呢。或许她那边也是不知不觉地’吧。取代就关于这个问题的询问,

    “充分地运动了一番,肚子也饿了呢。”

    如此这般,说出了动物性的欲求。艾丽卡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困扰。她对于跟随而来的理由之类的完全就没有在意。

    “我也有同感呢。在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那就找个什么地方好了。”

    “你还是老样子完全不会在意均衡饮食呐。”

    “那些部分已经成为每天所消耗的卡路里了。这方面的收支计算我可没有疏忽的喔。”

    两人说着玩笑步行于根津三丁目商店街上。还有几分钟就到达护堂家了。

    就在护堂想着差不多该道别的时候,艾丽卡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意了呢。能称之为历经得起岁月磨练的风貌,是否真的能够渗透出难以形容的味道呢。”

    艾丽卡所看着的东西是护堂也知道的中华料理店。

    若要说得礼貌一点的话,这是一间以破旧来形容会比较适当的店铺。确实是所谓的镇里的中华店’这个风貌,从昭和时期开始就一直保持至此的店铺构造。店铺到处都有油迹和污垢。

    这个外观要是十几岁的女孩子都会立刻敬而远之的。

    但是,艾丽卡反而却被其古旧·肮脏之处所吸引了。这么说来,莫非比起毫无个性的店铺和料理,就算是味道并不好但还是尊重其特征性的味道就是艾丽卡的饮食生活吗。

    “是那里么。嘛,要是艾丽卡的话是不会介意的呐。”

    护堂说道。毕竟是本地人。怎样的店铺都很清楚。入口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上面印着泥馄饨·泥饺子·泥拉面’这样带挑衅性张贴。是间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会提供正常中华料理的店。

    “是间挺有意思的店,我挺喜欢的。那,再见了。”

    “请等一下,护堂。”

    正要道别的时候被艾丽卡抓住了手臂。

    “你打算就只是激起我艾丽卡·布朗特里的期待而自已一个人先回去?”

    艾丽卡捆住护堂的手臂把他拉到身旁,以无惧的语气如此说道。

    “要是没有你所保证的那么有趣的情况下,你可要负起责任的喔。所以就请你再稍微陪我一下。可以的吧?”

    “诶诶!?”

    明明马上就快回到自己家了,为啥连我都要去。护堂表示出拒绝之意。

    但是,应该也没办法以力气敌过使用了强化肌肉力量的艾丽卡。结果最后是被她拖拉着进入了店铺。

    然后,一小时之后。

    “原来如此。原来只是一间带泥土气息的川鱼料理店呢。

    几乎将桌上的料理全部品味过一番之后,艾丽卡像是深感佩服般说道。

    鳢鱼加上芹菜的馄饨。以油反复煎炸而成的鲤鱼。鳗鱼加上豆腐的蒸食。还有现在正仔细地望着的这一碟被命名为鲶鱼泥丸,内含甜醋馅’的料理。

    “这个怎么说呢,让人怀疑其本来作为料理的存在意义为何呢。将香辛料和特意特意绞碎的川鱼鱼胶混合,以此来想要掩盖住异样的泥土气味。不过完全骗不到我就是了。所以才会再加上让人甜得发腻的馅料嘛。”

    “你啊,果然是很喜欢那种难吃的料理和粗杂东西的味道吧。

    护堂对生气勃勃地分析起料理味道的艾丽卡深有感慨地说道。

    刚才看到她注视着店铺的菜单然后点了好几碟菜后,护堂马上就对回家吃饭死心了。已经打过电话对静花说晚饭要在外面吃。

    所以护堂可以毫无顾忌地动起筷子。

    咬下鲤鱼所做的油炸食物,那松脆的酥皮口感非常好。

    并不只是粗杂的食物,这里还是间川鱼料理的专门店。

    “这家店的店主父亲,貌似在以前因为修业而去过中国,因而迷上了以在长江之类的河流中所捕获的川鱼所做的料理。他曾说过自己大体上学习过真正的广东料理。虽然这店的味道并不是正宗的广东风味就是了。”

    这间可是店主会时常端出自己的创作料理的店铺。

    特别是鲶鱼丸之类的,在中国是否实际存在都相当可疑。艾丽卡向说自己正因此才会拒绝进来的护堂爽朗地开口说:

    “既然这样,迟点把陆鹰化也叫来,让他也来尝尝味。那孩子是香港——广东菜的发源地出生的。香港陆家应该也有经营广东菜的店铺喔。”

    “诶?鹰化?”

    这个名字让护堂心头一震,确实是有点耳熟。

    可是,为什么到刚才为止都一直忘记了这个姓名呢。陆鹰化。有着鹰这个名字,比自己年幼的……朋友?和他是因怎样的缘分而认识的呢?

    还有现在,与此同样重要的事情是。

    他那个名字里确实是有个鹰’字。迷之警告邮件。与那个发件人同样有着鹰这一字——。这可以归为单纯的偶然吗?

    “那家伙现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啊啦?说来他是去了哪里呢……?”

    艾丽卡感到疑惑。说起熟悉的重要人物里,比起任何人都要善于收集情报,经常都能够把握动向的她。

    对于她那一反常态的反应,护堂不由得停下了筷子,思考了起来。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进我家坐坐?进来喝杯茶嘛。”

    刚从中华料理店出来的时候,护堂这么说道。为何会觉得和艾丽卡依依不舍的。

    而且,她不是也有同样的心情吗。非常自然地就是如此觉得的。

    “说的是、呢。才不要和像是这种庸俗的人呆上更久的时间……虽然我真的想要这么说出口。但这样或许也不错呢。”

    艾丽卡那恶口的话语也说得没有平时那么干脆。也能看得出她内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解的变化,像是觉得犹豫不决一样。

    “不过,还是算了吧。有个想去一下的地方。那大概是比起你的邀请还要重要的事情。”

    就只是说了这么些话,艾丽卡就快步地离去了。

    护堂叹了口气。虽然感觉在这几个小时里相处融洽,难道说是自己的错觉吗。嘛,没办法。而且,护堂这边也有件想要好好思考一下的事。

    刚才从艾丽卡口中说出来的名字,陆鹰化。

    还有,通知自己会有什么东西在冬至之日复活的邮件。发件人是陆鹰化。

    所谓的鹰,果然就是陆鹰化吧。而且,所谓复活的东西究竟是——?

    “哥哥!这次在咱们家附近和金发的留学生进行晚饭约会是怎么回事!?装傻也是没用的喔。因为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你们两个人在那间店里而来通告了!”

    边思考着边回到家里,突然就被静花追究起来。

    护堂将其无视掉返回自己在二楼的房间。去哪里能见到陆鹰化呢?查找过手机里的通讯录之后,发现他的号码也有登记在上面。

    马上就打了过来。不过却完全接不通。

    护堂感觉非常焦急。至此感觉到一种非常强烈的闭塞感。像是被关闭在迷宫里面的感觉。

    但是,这个迷宫的构造貌似相当松散。既然就来到这里了,就不能将墙壁砸碎掉出去吗。明明只要有个什么东西来推自己一把,就能够轻松做到的!

    就在感觉焦急万分的时候,手机显示有电话打来。

    液晶屏幕上显示着清秋院惠那’这个来电人名字。记得她是太刀的媛巫女,祐理的朋友,和她也见过了好几次面。

    但是,可不是会进行个人性的联络的关系……才对?

    记忆很暧昧。无法详细地想起。不管怎样先试着按下通话键好了。

    啊,王?好久没见喔!惠那现在正身处三峯御山呢。稍微有些事而回父母家一趟。那个Party决定好要在哪里举行了吗?’

    隔着电话所传来的声音让人觉得坦率,开朗活泼。

    护堂边对这份直率感到不知所措边提出问题。

    “你说的Party是指……?”

    就是那个啊。圣诞节的那个。惠那每到这个时期总是会去山里,那种事其实是第一次喔。大家都会吃一整只鸟对吧?”

    “圣诞节Party……?”

    初次听闻的活动。不,真的是这样的吗?之前大家难道不是说过了吗

    ——尽管有些冒昧,我就负责招待的工作好了。

    ——嘛,偶然的内部聚会也挺不错的呢。

    ——不过,巫女可以往常地过圣诞节吗?

    ——还不至于会严格到那种程度。而且——。

    ——每年一到这个时期,馨小姐就很厉害喔。从二十号左右开始就每天都和女孩子约会。厉害的人就是会这样,就算是爱唠叨的长者也管不了呢。

    今年就正如王所提议的那样,在圣诞节到来之前就完成了山中修行。惠那会暂时呆在这边喔。大家要一起去看元旦的日出呢。登上富士山之类的如何?’

    非常鲜明的对话和记忆被电话所传来的声音所覆盖。

    “我提议的……”

    对喔。忘记了吗?啊,那么说来,那边怎样了呢?王去和教主大人相聚了呢。现在还活着的话那就是平安无事啰?’

    “…………”

    不断地被对方说出自己毫无记忆的事情,护堂困惑起来。

    于是,在电话对面那边的清秋院惠那今天你好怪喔,王?’这么嘀咕说道。

    唔,什么?诶……这样啊,变成这样子了啊。’

    她突然说了些奇怪的话。

    “你说的那样子,是怎么回事?”

    刚才,天丛云它啊。将最近的状况告诉了惠那了。好像都乱成一团了,不过没关系的。如果王有要战斗的意思,向天从云一声令下,那种程度的诅咒应该简单地就能解开了。’

    “你说诅咒!?”

    嗯,啊……电池好像快没电了。惠那会马上赶来东京的喔。果然得追随在王的身边才不会觉得无聊呢!’

    留下快活的话语,通话突然就切断了。

    那么说来,老是会因惠那的手机慢性的电池不足而伤脑筋。而且,她应该能以手机作为媒介与其守护神进行联络。

    比如和须佐之男。这次大概就是和寄宿于护堂右腕上的天从云剑!

    “——对啊!我和清秋院不就是共同使用着那个家伙的吗!”

    护堂终于回想起了和太刀媛巫女的羁绊。

    而且,还理解到惠那所说的话的意思。天从云剑是草薙护堂所有的神刀。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将其作为刃物来使用,不过,这把剑可是有着各种各样异能的贵重之宝。

    那其中之一就是破魔之力。虽然貌似对于神明们和Campione动真格所使用出的权能没有效果。可是,对于比那弱小和咒力却能够将其轻易吸收,使其无力化。

    护堂将意识转向右腕,向沉眠于此的剑心里默念着起来!’

    对于战斗之外的事物毫无兴趣的,纯血之《钢》。所以天从云剑在除了紧急关头’这种时候之外,会让自身休眠着。

    惠那貌似能够与这个状态的剑进行意思的交流,不过护堂却办不到。

    ——叫我吗,王啊。

    听到傲慢的应答声之后,护堂马上发出了某个指示。

    “要是你注意到有什么怪异状况的话,要尽快向我发出警告喔!”

    之前也说过了吧。我乃忠实于剑神之性者。若在你想要战斗的情况下,做些出风头的行为也无妨。’

    “既然想要战斗的话就不要罗里吧嗦地多管闲事了呐。”

    护堂边和寄宿在右腕上的天丛云剑交谈赶往根津车站。

    所幸的是现在已经夜深人静。凌晨两点过后。根津附近一带的行人非常稀少,不必承受别人的奇异的眼光。

    “呐,为了扰乱我的立场而将大家的记忆弄得乱七八糟的诅咒。可以将除我之外的人类身上的也切断吗?”

    刚才的指示。就是将让我变得不正常的诅咒马上消除掉。

    效果相当显著,现在护堂已经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了。

    草薙护堂,居住在东京的Campione。他的同伴是艾丽卡·布朗特里,万里谷祐理,莉莉娅娜·克兰尼查尔,清秋院惠那——。

    但是如今护堂身边就只有自己右腕上的钢。

    若你于我前方者即可呐。不过,这样没有意义。’

    “为什么?”

    这个诅咒是不从之丰收之神……否,乃图谋让这家伙新生的祭司之所为。在担当祭司的人仍然存在的情况下,就算将诅咒切断亦会被重新施加。不将其根本切断则没有意义。’

    “就是说是将我身边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部卷入进去的诅咒啊。”

    当然。此乃带领民众的祭司之力。为了操纵民众之心的力量,会吞噬一两个都市可谓不足为奇吧?’

    与其说是精神操作,不如应该说是操纵群众的力量。

    护堂想起了韦勒斯拉纳的化身山羊’。管理群众之心的祭司之力。这种精神感应曾经将东京的日比谷一带,并且还将日光一带包围了进去。

    那么说来,祐理所使用的精神感应也是能够波及到相当大范围的能力。

    “就是说,这种力量的影响范围非常广大呐……”

    我们还真是有着多么地给人带来麻烦的力量啊。

    护堂为包括自己在内,那些过于荒唐的超能力的存在而担忧。

    “嘛,虽然如此,只能限于都内范围真是太好了啊。”

    所以在秩父深山里的惠那才能避免受到影响。

    这次的诅咒,是以草薙护堂个人为目标的。让作为Campione的草薙护堂自身,以及由于他和同伴之间的关系被疏远而无法采取有效性的行动。搞出这些事的那些家伙’正如艾丽卡所看穿的那样,为的是尽量争取时间。

    为了等待不从的大地之神,萨尔图努斯复活!

    “总算是做出一个突破口了。得想个办法回敬……”

    呵呵呵。很好,王啊。就以这种气势让斗志高涨,不顾一切地去战斗即可。’

    “笨、笨蛋!如果对方可以不战而退就是最好不过的吧。别不管什么事都扯到粗暴的事情上!”

    被看穿了自己汹涌的战意,护堂惊慌地作出隐瞒。

    护堂奔上了电车,前往新宿。必须要尽早和陆鹰化——事先交付了某个任务给自己的顽皮义姐的侄儿取得联络才行。

    在途中从地下铁转乘JR线,到达了新宿车站。

    奔走穿越过广大的车站区域,往夜晚的街道而去。目的地是歌舞伎町,高中生不该在那种地方出入的最高级繁华街。

    陆鹰化作为年轻的大干部带领的香港陆家——。

    其在秋叶原处也有经营着女仆大楼之类的生意,不过那里完全是作为实验性的东西。貌似是为了试着作出向再开发显著突出的电器街的进驻据点。

    所谓的中国黑帮里的一种,在香港有着大本营的侠客集团。

    那就是香港陆家。在日本里倒不如应该说新宿·池袋一带才是其本来的势力范围。护堂所要拜访的是在稍早之前陆鹰化曾可算是位于日本的睡床’这么说过的新宿事务所。

    护堂凭借着记忆一路穿过在歌舞伎厅里的拥挤人群。

    所到达的,是某栋脏污的杂居大楼。奔上里面住有中华料理店,按摩店,麻雀庄,针灸院等等店铺承租人的大楼阶梯,前往最上层。

    一进到那间招牌和名牌都没有的事务所里,护堂就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想和这里的年轻老大——这么说应该可以吧?和陆鹰化谈一谈,可以帮我联络他吗?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叫草薙护堂。”

    事务所里面的空间排列着不值什么钱的业务用桌子和椅子。

    乍看之下只看得出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中小企业事务所。但是,在这里值勤的是位看上去身高几乎有两米的光头男,额角刺有刺青’和看上去明显就不是正经人士,身穿男招待风貌花俏西服的帅哥’。

    并且还有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神棍的占卜师,拿着卜签留着细长胡子的矮个子男人’和刚好正打开化妆用品打扮着的娘娘腔大哥’之类的人。

    某种意义上也不是不能说是一种梁山泊那样龙蛇混杂的景象。

    他们都是香港陆家日本支部里的重要人物……应该。请求他们给予协力,是护堂作出反击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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