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遥远的日子四月十二日(周一)

    距离早苗被编入二年一班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在这个时候,早苗已经作为班级的一员开始为大家所接受。

    「早苗家是做什么的?」

    「那个,我们是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是神社的家……所以家父是宫司」(注:宫司,神社的最高神官)

    「那,早苗其实是名门的大小姐!?」

    「大小姐什么的哪有那么夸张……而且也不是很有名的神社……」

    虽然最初早苗刚到班级的时候只能同孝太郎和真希说上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已经可以和形形色色的人交流了。因此一到休息时间,很多人便会像这样聚集到早苗的周围,早苗稚气尚存的姿容,以及使人感到纯真的性格,似乎勾起了许多人的保护欲。

    「早苗的记忆结果还是没有恢复呢……」

    注视着早苗被众人围着的身影,由莉佳不知对谁轻声说道

    由莉佳身旁伫立着六畳房间关系者的身影。虽然她们在休息时间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着可有可无的话题。但一旦无关者从周围消失了之后,话题便会自然地转到早苗的事上。

    「抱歉,凭我们的力量什么也做不到」

    奇莉华也像早苗投去视线,悲伤的皱起眉头,奇莉华在很长一段时间致力于治疗早苗的病,却还是没能守护她的记忆。客观上来看是没办法的情况,但她还是强烈地感到了自己的责任。所以她或许比任何人都强烈地祈祷着早苗能够恢复记忆。

    「奇莉华没有感到有责任的必要哦,若是没有你的话,早苗肯定不能得救]

    静香安慰着失落的奇莉华。事实上,救了早苗的正是她

    正是因为奇莉华从幽灵猎人那里抽出情报,经过适当的判断后将情报隐瞒起来,私下里研究治疗方法,才使得早苗得以平安无事。若是有任何一个判断出了差错,早苗大概就已经死掉了吧。或者,早苗就已经害死孝太郎了吧。这种精确的判断是必需的。

    因此只有称赞奇莉华的声音,没有一人责怪过她。

    「记忆也不是绝对回不来,悲伤还为时过早啊」

    「我也这么认为,才刚刚过了三周不是嘛」

    同其他人比起来,提亚和露丝较为乐观,虽然也对于早苗没能恢复记忆这件事感到有些寂寞,但她们仍坚信早苗有朝一日一定会取回记忆。这份坚定的信念是她们自己所选择的困难生活方式的产物。

    「早苗的记忆能恢复吧?」

    「妾身们不去相信的话能又做什么。一直这样无动于衷的话,那时哭泣的早苗便无法成佛」

    「的确,刚才我有点胆怯了,现在已经醒悟了,提亚大人」

    「嗯,很好」

    「就是啊,不管做什么都要把早苗的记忆取回来!」

    「也请由莉佳殿能够下协助我」

    「知道了,不肖之人虹野由莉佳,会以粉身碎骨的觉悟奋斗」

    提亚乐观的心态四处扩散,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的脸上一同恢复了笑容。提亚作为领导者的资质已经确实开始开花。

    「不过不过,具体来说怎么做才好呢」

    由莉佳歪起头,虽然明白要唤醒幽灵时代的记忆,但她还是不清楚实际上到底该怎么做。

    「用电击或是服药之类的方式吗?」

    「由莉佳,那是漫画看多了哦」

    静香苦笑着回应由莉佳有些过激的提议。

    「那么那么,到底怎么做才好呢?」

    「嗯……那个……」

    但是,即使是静香,也还没想好实际上到底该怎么做。

    「……没有非要这么做的必要」

    回答了由莉佳的问题的,是至今为止沉默着聆听大家说话的孝太郎。

    「那是什么意思,孝太郎?」

    提亚代替由莉佳问道。于是孝太郎便向着少女们微笑道。

    「像往日一样就好了,和早苗聊聊天,一起胡闹,这些事大概便能成为唤回她的记忆的开端吧」

    若是要唤回她的记忆的话,只能将其置于同原来相近的环境里。正因为所处的环境相似,才能注意到曾经有过同样的事。

    「话虽这么说,现在来看很难啊。等那家伙周围稍稍平静一点之后再说吧」

    孝太郎边这么说着边向早苗的方向示意,早苗现在也仍然被同学们围着,没有宽裕的时间和孝太郎等人在一起。等过了一段时间,班里重新冷静下来之后的话,应该就能有做那些事的时间。

    「而且,那家伙的本来的愿望就是能像现在这样的生活。记忆是否存在,实际上没太大的影响]

    早苗的愿望是能够每天像现在这样的生活。那么不管有没有记忆,就这样生活下去便好。重要的是孝太郎他们要守护住那个约定这件事——孝太郎这样想。

    「里见同学,麻烦过来一下——!」

    孝太郎恰好解释完时,站在早苗身旁的真希向他叫道。

    「什么——!?」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孝太郎没有多想的走了过去。

    「……了不起的男人啊……」

    提亚注视着孝太郎的远去的背影称赞着他。孝太郎加入围在早苗身旁的圆圈,开始和那里的人们就某件事交谈起来。然后不久,孝太郎和真希的脸上都浮现了笑容,早苗也同时笑了起来。早苗的笑容十分明亮。

    「理解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毫不迷惘的前进着。或许是吾等到来到这里的日子如此锻炼了那家伙。不过,但是——」

    既知道早苗的愿望,也明白孝太郎为了实现它而努力。

    明明是这样,提亚的神情却十分暗淡,仿佛是看着什么令人伤感的东西一样,注视着孝太郎的后背。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向早苗索求,吗……」

    接下了提亚说到中途断掉的话的是奇莉华。此时的奇莉华也以和提亚同样的表情看着孝太郎。

    「唔……」

    而奇莉华的话切中肯綮地传达了提亚的想法。

    「那家伙无论对谁都很温柔,比传说里记载的青骑士还要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

    「殿下」

    对提亚的话有了反应,露丝轻轻地眯起眼睛。

    超越了传说中记载的青骑士。

    对这对主仆来说,那语言里包涵着的感情难以计数。

    「而且绝对不求回报,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这样就好。骑士所拥有的博爱不本来就是那样吗」

    提亚的话明明应该是在称赞孝太郎的,但是这时却不知为何,提亚的表情和嗓音又低沉了一些,仿佛是诵读着凄凉故事的诗人一般。

    「但是……不向同妾身等人一样的身边的人们索求任何东西,不是很悲哀的事吗……」

    提虽然亚在说到这里停下了,其实这之后是有下文的,提亚用指尖拨弄着她美丽而浓密的金发,将那下文在自己心中说道。

    ——而且若是女儿身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想要被喜欢的人所需要,所追求,不论在哪个时代也好,哪个星球也好,都本是很普遍的愿望。提亚认为在孝太郎身边包围着他的众多少女,都应该是理解这点的。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提亚将这个想法挥之脑后,继续说道。

    「坐在那里的人,应该也是妾身们的早苗。但是为何那家伙不希望早苗是妾身们的那个早苗?,在妾身看来……如同是那家伙认为只要自己能遵守住约定的话,即使早苗回不来也无妨」

    重点是那里,从提亚的视角来看,孝太郎的行为是十分奇妙的。

    孝太郎对于实现和早苗的约定这件事倾注了异于已往的热情,然而,早苗那边却对实现约定——也就是是否取回记忆没有那么执着。

    这样的话关系就并非对等的了,乍看之下好像早苗并不是孝太郎必需似的。提亚无法接受这点,她完全不觉得孝太郎是那么冷淡的男人。

    「为什么那家伙那么唯唯诺诺的接受了与早苗的分别?为什么没有想过去渴求别人?为什么不向她乞求说“回来”?那家伙到底在恐惧着什么」

    在这之中应该有什么理由的,但由于不明白那理由,提亚怀揣着无处发泄的情感十分痛苦。不论是愤怒,原谅还是理解都难以做到,只有烦躁不安的情绪在不断聚集着。

    「我突然猜想到了一件事」

    回答了提亚那些疑问的是奇莉华。

    「真的吗?」

    「是的,从我所知道的孝太郎的过去以及孝太郎至今为止的行动来推测,大概是的」

    这原本不是轻易就可以对他人说的内容。但因为相信六畳间的众多的少女都和自己抱有相同的想法。奇莉华才决定要将此事说出口。

    「提亚殿下说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一直在意着那点,以及为什么只有由莉佳是例外这件事也是」

    「欸,我吗?」

    由莉佳惊讶的睁大眼睛。对她来说,自己会加入这种正经的话题本身就是意料之外的。

    「孝太郎从不去要求别人什么,但唯独会不可思议的要求由莉佳,一起编剧本啦,写作业啦,做职业摔跤招式的实验之类的啦,还有印象吧?」

    「……这么说起来……总觉得,难过的事或痛苦的事,包括麻烦的事,全都是我做的呢……」

    由莉佳把手指抵到唇边思考了一下,确实印象中是这样的。孝太郎闹着玩地开始做什么的时候,所选的同伴必定是由莉佳,前几天职业摔跤技巧什么的就是个好例子

    「但是但是,若是这样,那不过是单纯的被里见欺负而已不是吗?该说是没有被重视呢。啊,还有,因为我经常蹭饭的缘故吧!」

    由莉佳只把那当作了惩罚游戏一类的东西,要说是惹他生气的事的话,理由一想一大堆。

    「我最初也是那么想的。不过……在最近重新思考了一下孝太郎过去的时候,感觉理解了唯独由莉佳是特别的理由」

    把奇莉华知道的孝太郎的过去,和小绮所知道的哥哥的行动相互对照来看的话,另一个理由浮现了出来。奇莉华在最近发现了它。

    「里见的过去?说起来,里见没怎么提过自己的事呢」

    平日里的静香虽然喜欢闲谈,但也分得很清楚什么领域是不能糊弄的。在围绕着与早苗和孝太郎有关的话题上,她一直是很严肃的。此时静香也是认为要致力于解决问题,认真地与大家议论着。

    「不是不说,而是不愿意说,因为那是……母亲被卷入交通事故在自己眼前死去,以及之后家庭濒临崩坏的内容啊」

    「怎……怎么会……」

    露丝倒抽了一口气,奇莉华所描述的孝太郎的过去,远比奇莉华想象的更加壮烈。

    「母亲去世时孝太郎才六岁,他错误的走到了马路上,在快要被车碾到时,他的母亲冲上去代替了他。……孝太郎因为自己的大意,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眼前被车撞后当场死去」

    有关这场事故的详细信息,是奇莉华曾经的调查所得出来的。

    最初到106号房间的时候,为了制定长期的对战策略而收集的情报中,有些与孝太郎家庭环境有关的资料。

    这部分资料被视为不要触及为好的情报处理了,因为年龄不同,与奇莉华的恋人的关联性也在偶然之间被消除了。但是在知道了孝太郎就是奇莉华心上人的现在,那些情报就开始被赋予了说明孝太郎行动的重要意义。

    「而且以母亲的去世为开端,孝太郎和父亲的关系也开始不断恶化,因此孝太郎的童年似乎是在孤独中度过的。好转的契机,似乎是贤治和棒球」

    「所以里见才那么喜欢阿贤和棒球啊……」

    静香听了这话,感觉理解了孝太郎和贤治那不可思议的关系。

    不论两人对对方做了多么过分的恶作剧,第二天便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宽容了彼此,一定是内心深处相互信赖着对方的缘故吧。虽然和由莉佳的情况有些许的差异,但贤治对于孝太郎来说也是例外而特殊的存在吧,那理由就在于此。

    「擅长打架的原因也一定和那个有关吧……」

    当今的时代,小孩之间打架很少会扭打在一起。很难想象擅长这个的孝太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童年。由莉佳一想到这里,胸口就产生了似乎要崩溃的感觉。

    「从这里开始就是我的推测了……孝太郎恐怕是在畏惧自己喜欢上的人也会像母亲一样离去。因此不去渴求,也不去涉足他人」

    提亚吃惊的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不,这么说的话的确……」

    「之后尽可能多的注意着身边的人,以防止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奇莉华的这个推测也得到了提亚的赞同。

    失去母亲的悲痛经验使孝太郎变成了这样,因为担心会失去真正重要的人,所以不去创造那真正珍爱的人。另外,由于母亲去世的原因在于自己的疏忽,因此要以坚决的意志遵守约定,期望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迎来幸福的结局。

    孝太郎的行动准则不是由爱衍生出来的,相反的是以失去为缘由。如此想来,所有的条理都理顺了。

    「因此唯独由莉佳是例外吗!?」

    「没错,我们是地底人,是异星人,幽灵。分别的时间注定有一天会到来。因此孝太郎对我们才采取了较为谦和态度」

    提亚和露丝也早晚要回归佛德赛。

    奇莉华也不久将回到地底去。

    身为幽灵的早苗应该不久便会成佛。

    静香是暂时性租赁契约的对象,晴海不仅生着病而且很快就要毕业了。可以预想到不管是哪个人在毕业后都会变得越发的疏远。

    像这样,其实孝太郎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注定要分别的。

    「但是由莉佳不同,对于孝太郎来说,唯独由莉佳是最为普通的人。一起过着高中生活,一同毕业,在那之后他们之间关系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对孝太郎而言,唯独由莉佳,是能够始终待在身边的存在。」

    「说起来,里见他——」

    听了奇莉华的话,由莉佳的脑中浮现出孝太郎之前说过的话语。

    『很任性的事情对吧?我一定,希望着你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同学,只是有着点奇怪的兴趣的,普通的同班同学』

    那是数月之前,由莉佳和真希战斗时的事。知道了由莉佳是魔法少女的孝太郎这样说道。由莉佳通过奇莉华刚刚的说明,终于明白了那时孝太郎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由莉佳过去只理解了表层的意思。多亏了奇莉华,使她能够理解到更深一层的含义。

    ——原来里见并没有不相信我是魔法少女这件事啊。把我当做coser也只是他想要如此相信而已!若是coser的话,就应该可以一直做朋友了!!就应该不会突然消失了!!

    当然,一开始单纯是深信不疑吧,但是,在同由莉佳变得要好的过程中。孝太郎开始觉得她是coser太好了。

    母亲在某一天突然离去,其他的侵略者少女们也总有一天会离开106号房间。不过由莉佳仅仅是个有些奇怪兴趣的食客。虽然有些不拘小节的地方,同和贤治的关系一样,能够一直和由莉佳一起,每天都能悠哉的度过,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是埋藏在孝太郎内心深处的愿望。

    之后由莉佳又想到了另一句令她在意的话。

    『你与阳光及彩虹十分相像』

    这和之前的那句一样,都是之前孝太郎说过的。由莉佳一直认为这句话是说她不适合战斗的意思。但是在听了奇莉华的话之后,由莉佳想到了其他的含义。

    ——也,也就是,里见同学之所以对我态度粗鲁,有时会做些坏心眼的事,其实是因为珍视我才这么做的,也因此……像阳光和彩虹一般的重视着我……

    对于痛失家人的孝太郎而言,由莉佳就如同一个需要去费心照顾的妹妹一样难得的存在。如果奇莉华的话是正确的,孝太郎虽然看上去是在照顾着由莉佳,实际上也是在依赖着由莉佳的存在。就像是多数人普遍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坚决地去涉足一样。

    「那那那,也就是,那个那个,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由莉佳的思考停滞了,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脸变得通红。头脑一片空白的处于短路状态什么也无法思考。也是没办法的事。由莉佳至今为止,还没有被他人在真正意义上需要过的经验,即使是身为师傅的奈奈也只是勉勉强强算吧。不过尽管是奈奈,也没有想过要一直让由莉佳呆在自己身边。奈奈经常反复地对由莉佳说自己太过危险而疏远着她。这样的由莉佳,在知道了孝太郎实际上是需要自己的,而且不是表面上肤浅的意思,是带着非常深刻的意义的。在前些日子早苗接受治疗的时候,孝太郎也信任着由莉佳作为魔法少女的才能。

    也就是由莉佳在自己也不知不觉之中,让孝太郎在没有发觉她是魔法少女的情况下,高度评价了由莉佳作为魔法少女的能力,并同时成功的让他感到了名为由莉佳的普通人对自己是必要的这件事。

    恐怕孝太郎如果在最初的时候就相信由莉佳是魔法少女的话,事情是不会变成这样的,必然和偶然盘根错节的结果是,由莉佳成为了对于孝太郎来说的唯一的例外。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由莉佳便完全陷入了思考停滞状态。醒悟了自己处于多么的受到恩惠的状态,不能很好地控制住感情。

    「里见大人,没有想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呢……」

    将由于头脑过热而陷入沉默的由莉佳放到一边,露丝有些悲伤地轻声说道。

    孝太郎和由莉佳的关系,从反方面来说,意味着孝太郎认为其他少女们总有一天会不在了。这对于露丝来说是十分悲伤的现实。

    「对了。所以孝太郎才会接受了早苗忘记我们的现实,因为,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有朝一日会同早苗分别的觉悟。」

    「虽然也很珍视早苗,但从很早前做好了分别会到来的觉悟,因此即使失去了记忆也没有心慌意乱,也未曾想过要硬把记忆恢复回去。总觉得……很悲哀呢,里见君……」

    静香同样没有双亲,因此很明白孝太郎的心情,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人生活是多么的寂寞。对静香而言,填补了那份孤独的就是孝太郎,以及身为侵略者的少女们。因此奇莉华所说的,孝太郎从最初就做好了分别的觉悟的话,在静香看来是十分寂寞的。

    「不过,既然明白了这个也就会有对策」

    虽然差点就要和大家陷入同样的心情里,但提亚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决定了坚持走自己的路的她听了这段话后,不仅仅是以悲伤作结。

    「只要让孝太郎相信,分别什么的绝不会到来就好了」

    「怎么做?」

    可以的话,静香也想做到提亚所说的那样。正如静香变得每天过得十分快乐一样,她希望孝太郎也能变成那样。但那方法却不是能轻易想出来的,静香一边用目光追随着孝太郎,一边不断地烦恼着。因此她想若是提亚知道方法的话,务必要向她请教。

    「奇莉华,细节就交给你了,汝的话应该知道吧」

    不过实际上,提亚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做,提亚清楚的就是,如果是奇莉华的话应该想得到答案这件事。

    「请交给我吧」

    奇莉华小声地笑了笑,爽快地点了下头。

    「……这并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而她说出口的,却是和孝太郎刚刚说过的同样的话,奇莉华认为对孝太郎也用和早苗同样的解决方法便好。

    「和之前一样就好,和孝太郎聊聊天,偶尔一起胡闹,这些事会成为使孝太郎相信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契机吧」

    直到孝太郎愿意相信为止,无数次的重复每一天。虽然还剩不到一年,但还有些时间。使孝太郎相信不会有分别的一天,即使分别违背我们的意志将要来临的话,我们就联起手来将其消除。一定要使他明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的话,这份羁绊是能够守护的。

    「就像由莉佳大人一样?」

    露丝眯起眼睛,看着仍处于思考停滞状态的由莉佳。想象着所有人都像由莉佳一样让孝太郎困扰的样子,露丝就感到奇怪的不得了。

    「不……,其实没有必要一定采取和由莉佳相同的做法。因为我们也要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攻入孝太郎的心里」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解决方法。并非只有由莉佳的方法是正确的。

    「虽然我没有攻入的想法的说」

    静香虽然也明白奇莉华想表达的意思,但就连自己都被当做侵略者的一人对待这件事觉得有些奇妙。不过绝对没有反感。因为她明白自己们想传达给孝太郎的正是这样的心意。

    『早苗的话可以免费,但蓝华是要收钱的……』

    『那个,里见君,没有这么说话的吧!?』

    『这种说话方式,感觉好像在说我是个廉价的女孩子一样』

    对侵略者少女们的想法毫不知情,孝太郎继续和早苗等人聊着天。边注视着那样的他,提亚的嘴角微微上翘。「呵呵呵……然后你只要像这样,不论何时都无忧无虑的笑着便好,里见-孝太郎」

    然后提亚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露出高高在上且具有强大压力的高傲笑容,那是使人联想到她刚来到地球时的笑容。

    「吾等的侵略有一天会结束什么的,误会的不是一星半点。看着吧,等汝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呵呵呵呵……」

    不过大家都知道此时提亚的这份感情产生的缘由,因此与一年前不同的,没有任何人阻止她。

    这个时候,将注意力集中在早苗记忆上的不仅仅是孝太郎等人。

    『看样子记忆果然没有恢复啊……啊哈哈哈,是好机会呢。期望的时刻的终于来临啦!』

    那是跟踪着孝太郎和早苗伺机行动的女子的恶灵,她为了推算袭击早苗的时机,至今为止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记忆的动向。

    『如果有了能够孕育出如此莫大的灵力的身体的话,我必定能在现世东山再起!这次一定要把那孩子骗到手,得到她的灵力和身体!』

    恶灵看上的是早苗巨大的灵力,和孕育出那灵力的身体。但是在早苗一分为二的时候,对她们分别下手几乎是没有意义的。

    幽灵的早苗,因为106号房间的灵性守护过于强大使她完全下不了手。而在106号房间以外,早苗单独出现的时间几乎不存在,同样也是难以下手。

    至于早苗的本体,由于大部分的灵力都被剥去的影响而变得十分衰弱,就算是抢夺过来也无法作为产生灵力的道具使用。在那个状态下只是徒增早苗身体死亡的风险而已。

    但当两个早苗变为合二为一时,两边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早苗从106号房间离开后灵性的守护变的薄弱,身体恢复健康,从而产生了莫大的灵力。对恶灵来说,要下手的话就只有现在了。万一早苗的记忆恢复了的话,灵性的守护说不定会再次变得十分坚固。而且,早苗也才刚刚融合,灵体的接合部分还没有安定下来。只要伺机潜入那个部分的话,想要夺取早苗的身体绝不是件难事。这既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恶灵没有白白放弃它的打算。

    『等着我小猫咪!这次一定让你我合二为一!』

    恶灵心中憎恶和嫉妒的感情变得高涨起来,将剩余不多的灵力熊熊燃起。

    她没有想得更远。

    因为她本身也很弱,不论如何,要是失去这次机会就没有第二次。因此即使燃尽剩下的所有力量,她也必须将早苗得到手,在这个意义上,这也是她最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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