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话 母为汝而来

    放学后的葵学园保健室里,风椿玖里子向着其他正灰心丧气的女孩子们说着。

    “所以再喝一次嘛。”“稍微休息一下吧。”“早点为好。”“颜色很奇怪!”“行了喝吧。一,二——”。“Boom!”“啊”“啊啊——”“又不对”“制服松松垮垮的。”“这个药——好苦!”“还有改良的余地呢。”“要不把它们混合试试?”“请好好配药!”“那么请用。”“这回没问题吧?”“大概吧。”“这是什么啊?”“给我差不多点!”“想喝果汁!”“之后不论喝多少都可以。”“要上吗?”“上吧。”“那么开瓶盖啦。一,二——”“Boom!”“啊!”“啊!”“啊!”“啊!”“失败了耶。”“为什么那么若无其事!”“真是的,给我认真点!”“差不多到傍晚了!”“果——汁——!”“我想变回原来的身体”“接下来是用这边的。”“是什么种类啊?”“只能作的话,就试试看吧。”“我们是小白鼠吗!?”“请不要那么谦虚嘛,你们要更加可爱哟!”“才不是谦虚呢!”“快点给我喝啊!”“那么上吧!”“肚子已经胀鼓鼓了。”“好头痛啊!”“我讨厌苦味啊!”“一,二——”“Boom!”

    不知为何白烟从她们的嘴里冒出来。

    “咯呵,咯呵啊啊。”(这里是咳嗽的声音)

    宫间夕菜沮丧地双手落在床上。

    “我是小凜”

    “我是夕菜学姐吗”

    神城凜以发自内心的厌恶的表情说道。

    “我变成小舞穗了呀。”

    这是玖里子。

    “我是玖里子学姐!”

    舞穗很稀奇地喧哗着。

    昨天,由于喝了被红尉紫乃改糟了的可疑的饮料,四个女孩子发生了精神交换。因为要等能恢复原状的药,都无法好好地上课了,结果事情拖了很久。

    然后虽然每次都“今天一定要回到原来的身体”这样充满干劲,但却只是移到别的身体完全没有治好的迹象。

    “为什么恢复不了原状?”

    式森和树责问道。和往常一样,他又牵扯进事件当中,因为女孩子们的精神交换而弄到大脑一片混乱。

    “真奇怪呢。”

    紫乃回答道。和她的话相反,完全看不出她有困扰的样子。

    “又弄错成分的搭配了吗。”

    “从昨天开始一直是这样说的吧。”

    “因为没有其它好的手段了。”

    她“这次把那个这样弄,这个啊啊”自言自语道,显然很开心地开始调配起来。

    和树哭笑不得,只好向红尉晴明求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既然无法进行对你们之外的临床实验,除了紫乃的做法外就别无他法了。大概只能喝一次头痛的药吧。”

    紫乃的哥哥始终很冷静。

    “虽然是这样没错”

    “比起这个,时间不是差不多要到了吧?”

    红尉望向挂在墙上的钟。

    “是呢。已经是回去的时间了。”

    身体是凜的夕菜露出筋疲力尽的表情。

    今天是夕菜的母亲,宫间由香里回国的日子。她作为经纪人,以意大利作为据点和世界范围内的企业打交道。想不到虽然她那么忙,还是说“突然想见女儿一面。”

    这倒是没问题,可是最要紧的是女儿除了心之外身体都是别人的。这样去见面的话会变成非常愚蠢的光景的。

    “我要用小凜的身体去见母亲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哟。今天姑且先回去的话怎么样?”

    虽然夕菜坚持着“请把它治好”,可是没有恢复原状的希望,所以不得不回去了。这样一来,其他的女孩子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离开学校了。

    回去的路上,和已经看开了的玖里子、凜和舞穗相比,夕菜一直露出了像淤塞了的运河一般的表情。

    “难得能和母亲见面的”

    “小夕菜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啊?”

    “很温柔的人呢。虽然从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忙了,但还是自己把孩子带大,这已经从祖父大人那里听说了。在我初中的时候她去了意大利,就很少见到她了。”

    夕菜的话让玖里子感到很钦佩,但对此和树的感想又不同了。

    曾经从他,夕菜的父亲那儿听过“那个”的话题。“那个”当然是指夕菜的母亲了,一言蔽之就是“虽然容貌美丽,但很可怕。”无论举多少恐怖的例子,都可以凝缩为由香里她说的“爱是纯粹的暴力的东西”这样的话中。

    虽然在想会是怎样的怪物,首先应该和夕菜相似吧。因为是母亲和女儿,这也是当然的。

    “可是该怎么办好?夕菜学姐的身体里现在是我啊。”

    凜担心地问道。

    “说的也是呢。心交换了之类的,能被相信吗?”

    “我们可是不想相信啊。”

    结果变成了“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吧。”这样的状况。

    家中,夕菜的父亲、宫间健太郎正在等待。这个人也是很忙,经常不在家,今天不知为何却在这里。

    可是他并不打算从房间里出来。

    “和树君,父亲大人是被叫过来的。因为母亲大人马上要来了。”

    “嗯。”

    和树敲了敲健太郎的房间的门。

    得到的却是“里面没人咯。”这样奇怪的回答。

    “那个——,夕菜的母亲,马上要来了吧”

    过了很久的沉默持续着。

    “抱歉,式森君。我不是不在吗?”

    “不是在里面吗!”

    “虽然是那样,但是。”

    “要出去吗?”

    “虽然想出去很多次了,但脚都软了。反正如果能追到地狱的话,倒不如死在自己家里算了。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也讨厌这样。去向不明的事也是无计可施的啊。”

    “请不要说奇怪的东西。这些是啥啊?”

    “线索已经出来了。不安的材料啊。已经不行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大门那里,已经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了。

    “好像已经来了哟。”

    已经没有答复了。和树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向起居室走去。健太郎的房间似乎发出了“呜哇啊”这样的悲鸣声,不太听得清楚。

    所有人都出到了外面。

    似乎很贵的外国车停在了外面。竟然是宾利雅致。非常高价的英国车。

    一位女性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个身材高挑的人。苗条的模特一般的体型,上身穿着奶油色的夹克,下面是紧身迷你裙。稍微有点卷的头发,淡茶色的太阳镜。和欧洲的女性实业家这个词十分相衬。

    和树不由地发出“哇,美人啊。”的声音。女孩子们也吓了一跳。

    这位女性随随便便地走——,突然打开了后面座位的门。

    从那里,走出了一位穿和服的女性。

    “辛苦了。请之后来接我。”

    “我明白了。”

    戴着太阳镜的女性坐上了驾驶席,就这样离开了。穿和服的女性嫣然一笑。

    “我回来了,夕菜。”

    夕菜小声地叫道“母亲大人。”

    实在是很端庄的女性。脸上笑容不绝,态度温和。带有印花布花纹的筒带的和服,实际上也和氛围相称。银杏的簪子也装点着扎着的头发上。

    由香里一看到和树,就深深地弯下腰。

    “哎呀,你就是式森君呢。女儿一直承蒙你照顾了。”

    “哈不。”

    和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连忙还礼。

    “从我丈夫听过了。你要成为女儿的丈夫,是吗?”

    “诶——”

    “女儿管教不周,请多多关照。”

    过于恭敬的态度让和树显得很生硬。“总之先进去吧。”只能这样说。

    “好的哎呀,夕菜,怎么了?”

    由香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母亲回来了哟。”

    “诶啊”

    夕菜刚要说“欢迎回来”。这时被玖里子捅了一下。

    (等下。你现在是凜吧。)

    (是呢。)

    (凜,你来回答。)

    (我,我吗?)

    (是啊)

    身体是夕菜的凜结结巴巴地说起来。

    “欢欢迎回来母亲大人。”

    可是由香里的表情瞬间被阴云笼罩。

    “夕菜真是的讨厌母亲了吗?好像心是其他人一样。”

    所有人都“好敏锐!”这样嘀咕着。

    “明明以前每次我回来时都会喊着欢迎回来’抱住我啊啊,女儿的心已经离我而去呢。”

    由香里用衣袖遮住眼角,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那回事。母母亲大人。”

    凜用比铁片机器人更笨拙的动作抱住由香里。

    夕菜的母亲把女儿抱到身边,很高兴地摸着头。

    身体是凜的夕菜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身体是夕菜的凜的表情也难以形容。

    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感动的母女的见面完了,所有人都进了屋里。

    玖里子向和树悄声说道。

    “看上去像是非常懦弱的人呢。”

    “说的也是呢”

    说到对孩子的溺爱,看到女儿没抱过来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在意大利做生意的。

    身材短小而又温柔,看起来与“内助之功”这个词很相称。笑嘻嘻的表情和紫乃的那个骗子一样的笑容不同,像是发自内心的东西。像是在文学出现的淑女一样。

    直接进了起居室,坐下。泡了茶后,玖里子、舞穗、凛(这是夕菜)开始自我介绍。

    “式森君和这么多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吗?”

    “哈哈哈。嘛”

    “式森君还是高中生。被这些可爱的小姐们围着,一定很开心吧?”

    “这个大概是吧”

    的确,夕菜呀,玖里子呀,凜呀,都是各自不同的美人。舞穗虽然现在还小,数年之后,感觉一定会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只是,他对此没有实感。

    “也不是那样不如说,没怎么意识到吧。”

    “是吗,你们每天都一起过的吧?”

    “这个嘛,虽然是这样。”

    “我女儿做得怎么样?”

    “诶?”

    由香里看上去很不安。

    “做家务很马虎啊,比男人起床还晚之类的有没有?如果有不满的话,请说出来。”

    “不都没有哟。”

    关于家务,夕菜的手腕是一流的。家庭内的事务的话,什么都能做到。虽然他害怕的是别的方面,现在却说不出来。

    由香里像是感到多少有点安心了,

    “是吗这样的话就好。这样其它的女孩子也来了,只有夕菜不会做家务的担心”

    “母亲大人。”

    夕菜发起了牢骚。

    “我,才不会那样呢。料理也好,扫除也好,洗涤也好,都有好好地做。”

    “神城小姐?”

    由香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

    “啊那,那个,夕菜学姐不是那样的。”

    她慌慌张张之下,模仿起凜的口调来。

    “家务可是认真地在做哦。”

    听到夕菜的结结巴巴的话,玖里子用手肘向凜示意。

    “是是啊。母亲大人,我,喜欢料理哦。”

    凜干笑着。

    “大家都说很美味。是,是吧?”

    和树他们都是如此这般地点头。

    由香里终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这样就太好了。因为这实在是让人担心的事情。”

    “没事的。嗯。”

    和树说道。

    “式森君,你怎样看待我的女儿?”

    “这——,嘛,普通的”

    “是这样吗?”

    这要说“是这样哟。”,和树的话停了下来。

    背后感到一阵恶寒。这是他特有的“因为除了查知危险之外毫无意义,结果还是被卷入”的能力。由香里往上翻眼珠的感觉,只看得出混杂着不安和怯懦。即便如此还是有那种感觉。

    “那那个,那样.,啊哈哈哈”

    和树敷衍地笑着蒙混过去。

    “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可是夕菜有时发怒不,没什么。”

    “是吗。这样的话就好。”

    “是是的。”

    因为总觉得不好的预感持续着,所以想快点结束会话。

    “说起来,宅子里的丈夫在哪里?”

    “在自己房间。”

    “为什么不出来?”

    “不知道”

    因为他想装作不在家吧。

    “可能状况不太好吧。”

    “我实际上猜得到。我丈夫他啊,一到和我见面的时候肯定会这样做。”

    “是那样吗?果然还是老毛病什么的吧。”

    “不是。健康到了极点。只是说起来不知好不好因为已经变成了家耻了”

    “哈啊。”

    和树感到背后阵阵发凉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丈夫是考古学家吧?雇佣了许多人,其中,有那个妙龄女郎”

    由香里连脖子都红了,低下了头。

    “实在抱歉。我要去跟丈夫说说话。”

    她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出了起居室。

    过了一会儿之后传来了敲门声。“亲爱的,把门打开。”是由香里在敲门。

    不一会儿就静了下来。刚这样认为,响起“boom!”的一声轰鸣。然后完全静寂下来。

    和树虽然很挂念健太郎变得很危急的命运,却好像没有去确认的勇气。

    “等下,发生什么了?”

    玖里子问道。

    “虽然不知为何想象得到”

    从嘴里说出来的话,甚至有灾害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感觉。

    “喵——,比起这个,我要装成玖里子学姐到什么时候啊——?”

    舞穗说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话。

    “是呢。可能老实地把事情坦白为好呢。小夕菜,被这样欺骗,你母亲容易发火吗?”

    “不不太看得出会生气。”

    “这样的话,说出来的话不是很好吗?”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说的话有点”

    和树有点犹豫。

    “嘛,总觉得难以启齿呢。”

    玖里子也就这样同意了。

    “可是,母亲是很温柔的哟。我认为不用那么担心。”

    夕菜不满地撅起了嘴。

    “即便女儿身体交换了?”

    “这个嘛”

    她果然也在沉思苦想。因为没有这样的前例,夕菜的母亲的反应无法预料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认为她不会生气,的确”

    “会不开心吧。”

    澟也这样说道。

    “式森所说的也有道理。夕菜学姐的母亲只是今天回来吧?这样的话,即便这样的状态也格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夕菜很不满的样子。

    “没办法,就这样去吧。”

    玖里子的意思是保持现状。

    一段时间后,由香里回来了。还是那个样子,笑容满面的。

    “请问,夕菜的父亲”

    和树询问道。

    “很健康呢。”

    “是吗。说来奇怪好像没出来”

    “式森君。”

    由香里温和地笑着说道。

    “请不要再打听下去了。”

    “是。”

    她坐回了之前的沙发。

    不久闲聊又开始了。和树虽然很在意夕菜父亲怎么样了却毫无办法。由香里完全没打算要提及他的事情。

    不知为何,话题转到了夕菜身上。

    “我说啊,式森君。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夕菜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由香里看上去很不安地问道。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让她好好地受教育和做家务,果然没有我跟着,也很棘手呢。”

    “所以说吗,母亲大人,我”

    夕菜慌忙之下催促着凜。

    “诶是,是的。有好好地在做。”

    由香里吭吭地咳嗽起来。在沙发上坐直了。

    “实际上我回日本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关于我丈夫的,发掘队同行的叫萨拉的小姑娘的事情。”

    “那是那个。”

    和树战战兢兢地问道。

    “刚才对不起了。姑且是讨厌他看年轻的女孩子吧。”

    “呜哇”

    “另一个是关于夕菜的。正如之前提及的,虽然自以为有好好地教夕菜做家务,我去了意大利的期间,做得怎么样完全不知道。差不多要来接我了吗”

    她看了一下手表。

    “回去之前,请让我为大家作料理来款待大家。”

    “哈,料理吗?”

    “就是那样。”

    “但是很不好意思哟。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可是到这里还要麻烦你做的话”

    和树这样说着,夕菜的母亲悠然打断了他的话。

    “肚子饿了吧?因为难得回日本一次,请让我来做吧。”

    她站了起来。

    “有材料吗?”

    “有存货。”

    “请让我使用。夕菜。”

    “是是”

    回答她的是凜。

    “过来帮忙。”

    除了凜以外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剑豪少女的料理手艺是“还是在玩过家家”这样的等级。食物这样的也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有死人。

    “来确认你的家务能力。”

    和树他们全部都吓了一跳。

    “那个,母亲,这有点”

    “我想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这样不好的事情就别提了。”

    “喵不想吃坏肚子。”

    由香里似乎很惊讶,

    “大家都怎么了?夕菜的手艺就那样让人不安吗?”

    “虽然不是那样”

    虽然和树这样说,却没听进去。

    “我自以为让夕菜接受了为了身为女性而不耻辱的教育。虽说很不巧去了欧洲,但我一直坚守着教育,料理的事情就请放心吧。”

    说到这个份上,只能沉默了。凜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由香里。

    两个人走向厨房。

    “啊——,没问题吧。”

    为什么这么不安呢。三个女孩子的心情也如乌云遍布的天空一般沉郁。

    “是小凜啊”

    “我,不吃可以吗?”

    “喵——,好可怕”

    暂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不久,

    “夕菜,停一下。夕菜!”

    能够听到由香里的尖叫,还有轻微的爆炸声。

    和树不由得做出了向神祈祷的动作。

    这之后又发生了像是压制处理厂和拆卸现场同时出现一样的骚动。

    餐具破碎的声音成了背景音乐,可以看到火在徐徐的燃烧,黑烟冒了起来,水在地板上流着。由香里的悲鸣。凜的咂嘴。小规模的爆炸。不知为何有电锯的驱动声。厨房垃圾在加速地增长,电、煤气和水费猛涨,甚至连大型垃圾都出现了。

    凜的反向的料理才能像是越来越精益求精了。

    虽然觉得时间会这样永远流下去,实际上不是那样。

    憔悴的凜和束手无策的由香里回来了。

    由香里低下头几乎跪在地上。

    “真的很抱歉。真没想到女儿竟然这样不擅长料理。”

    “不,那是”

    和树支支吾吾地说道。总之这完全不是夕菜本人的责任。

    “这也是因为我的教育不到位。料理就由我一个人负责来做吧。”

    “非常感谢。”

    和树回答道。那样的话,生命绝对没危险。

    “夕菜,母亲我去给大家做饭。你去洗衣服吧。”

    “是。”

    凜一本正经地点了头。消失在走廊里。

    不久,出乎意料的振动传来了。和树他们慌忙的伏下身子。

    完全想不到是洗衣机发出的噪音。就好像重金属音乐和喷气式发动机的喷射重叠了一样。不知为何感觉像是在“哆哒哒哒哒”这样乱打鼓一样。

    由香里飞奔而出,一边喊着“发生什么了,夕菜!?”向盥洗室跑过来。

    悲鸣响起。

    玖里子沉默地走向盥洗室。马上就说着“得重新买一台呢。”返回了。紧随其后,凜和由香里也过来了。

    能够“还不如做料理呢”这样冷静地作出评价,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吧。

    看见沾满洗衣粉的两人,和树这样想着。

    夕菜的母亲再次低下头。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想到她的洗衣水平这样低下。”

    “说的也是呢。”

    和树说道。

    “应该是全自动洗衣机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三台了呢。”

    “马上就把新的送过来。”

    由香里即便如此还是很坚定。

    “不能做料理夕菜,至少可以做扫除吧?”

    “是,母亲大人。”

    凜正要向储藏室走去。

    “请等一下,不要用吸尘器。”

    不愧是很有本事的经纪人。做什么会变糟糕,像是看透了一般。

    “请只用扫帚和垃圾铲。就这样,去扫大门。把落叶堆起来。”

    “我明白了。”

    这样的话总算安心了,由香里舒了一口气,着手准备料理。

    不用说,和树,夕菜,玖里子和舞穗,一点也没有感到安心之类的。他们打算把沙发当成盾牌,把身子藏在后方。

    庭院内最开始只是“沙,沙”好好地扫着地的声音,不久就变成“喔喔喔喔”台风接近一样的东西。窗户在摇动,门吱吱嘎嘎地响起来。

    像球投在墙上一样的振动也传来了,这还算好的。凿石机般的震动也来了,庭院里的树木沙沙地摇动起来。从远方传来了像在害怕的狗的悲鸣,听起来像急刹车一样。

    不是扫除,倒是像发生了战争一样。

    脸色苍白的由香里走向大门。如同约好了似的发出悲鸣。

    “能做到那样所有家务全部不行,倒不如说是一种才能。”

    玖里子小声地嘀咕道。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感觉。

    战争结束的同时,大门打开了。两个人回来了。

    凜和由香里都好像一下子上了年纪似的。

    “真的真的,这个孩子真是”

    由香里似乎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非但没有给大家帮上忙,还总是添麻烦。”

    “你不知道,这样也是没办法的。”

    和树怪怪的劝道。

    “我也在反省。到这种地步,自己的教育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这个嘛”

    “这样下去,是不配做式森君的新娘的。我下决心了。”

    由香里态度很坚决。

    “我要带夕菜去意大利。”

    “诶诶——!!”

    和树他们大声尖叫起来。

    “我想让她做新娘修行。作为女性,不掌握更多的相应的能力的话,连进入家庭都做不到。这样下去,有伤宫间家的体面。”

    “母,母亲大人!”

    夕菜叫道。

    “我,不要跟和树君分开!”

    她缠住母亲不放。

    “请让我留在日本。求你了!”

    “神城小姐,你在说什么?”

    由香里歪着头。

    “要带去的是我女儿夕菜,不是神城小姐哟!”

    所有人都“啊”的张开口。说起来,还没把情况告诉她呢。

    “母亲大人,是我啊。我是夕菜啊!”

    看起来是凜的夕菜,拼命地指着自己。

    “请不要开玩笑了。”

    “这是真的。我的家务做得更好!昨天,因为喝了奇怪的药,大家的心交换了。我不是我了!跟和树君分开什么的啊,虽然我不会离开,请不要让我继续保持着小凜这样!”

    玖里子、凜和舞穗也异口同声地说道。

    “就是这样一回事,不是那样咯。”

    “对不起,我才是神城。”

    “舞穗在这里!”

    被这样告知的由香里思考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各位,到这一步了,请不要帮我女儿说话了。女不教,母之过。不久我会把不会耻辱的女儿带给大家看的。”

    “母亲大人,这是真的!”

    “神城小姐真是温柔呢。”

    “啊——嗯!”

    夕菜快要哭出来了。由香里是那种“不亲眼见到就不相信的,即便亲眼见到也不太相信”的超现实主义者。

    她顽固地主张着“带到意大利去”。当然遭到所有人的强烈反对。以心是凜的状态被带过去的话,恢复原状的就变得不可能了。

    不想被带走的骚动,这之后延续着。因为这个原因,虽然门铃响了,却没有人听到。

    不久,脚步声响起了。

    “失礼了。”

    起居室的入口处,一位男性站在那里。圆圆的眼镜和及腰的长发。

    “红尉老师”

    和树终于觉察到了。

    “因为没人理我就擅自进来了。我带来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把抱着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只有由香里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是宫间同学的母亲吧。我是葵学园的养护教论。可以稍微占用点时间吗?”

    “好的。没关系。”

    红尉打开了盒盖。

    里面塞着四瓶装满液体的瓶子。

    “让你们恢复原状的药。因为成分调整是我和紫乃周密的实行的,比至今为止的东西都要有效。”

    “喝了这个就能治好吗!?”

    夕菜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是的。”

    “我要喝!”

    她第一个取出小瓶,接下来是凜、玖里子和舞穗。

    女孩子们都急忙打开盖子。“1,2——”地张开了口,一眨眼功夫就喝干了。

    时间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

    夕菜哭喊道。

    “还是小凜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啊!”

    “我也还是夕菜学姐。”

    “我不是还是舞穗吗?”

    “玖里子学姐!”

    四个人的身体完全看不出有变化。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树也责备道,但红尉却没理他。他倒是向夕菜的母亲说道“请”。

    由香里轻轻地抓住了女儿的手。

    “好了夕菜,去做去意大利的准备吧。”

    “所以说了,她是小凜啊!”

    “夕菜,要好好向这么温柔的神城小姐道谢哦!”

    “不是的!”

    夕菜叫道。这个时候。

    “圪喽!”

    从玖里子那儿传来了打嗝的声音。不久,“圪喽”“圪喽”“圪喽”的在女孩子中传染开了。

    “Boom!”的从口中吐出了白烟。

    “嗯啊”

    夕菜按住太阳穴。然后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手。

    “变回来了!”

    她跳了起来。

    “真的呢”

    “是我”

    “太好了!”

    其他的女孩子们也吃了一惊后确认道。

    再去照镜子,确认了精神和肉体是一致的。

    和树如释重负。

    “你瞧,你瞧,母亲大人!”

    夕菜干劲十足。

    “是我,我在这里啊!”

    由香里对她口调的变化像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去意大利”

    “对,对了,我来做料理!”

    夕菜向厨房飞奔而去。

    这之后夕菜的行动,快的都看不清了。还在想“加速装置实用化了吗?”,料理就已经完成了。

    桌子上排成一排的料理近乎完美。

    尝了一口的由香里嘀咕道。

    “嘛,很美味了。”

    “是呢是呢。母亲大人,我有好好地遵守你的嘱咐啊!”

    “看来是呢。”

    由香里微微一笑。

    “对不起呢。我应该相信女儿的话才对呢。”

    “母亲大人!”

    夕菜紧紧地抱住母亲。

    “我,不去意大利也行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一下。”

    她拿起电话的子机,按下了按钮。

    和那里通完话后,挂了电话。

    “好了,大家一起吃饭吧,在这之前神城小姐。”

    凜的肩膀被轻轻地抓住了。

    “是是的。”

    “是啥啊,那个料理。作为支撑家庭的东西,可不能饶恕呢。”

    使劲地拽着。

    “虽然把别人家的姑娘带去意大利是不行的,延长停留时间还是可以的。请接收我的特训吧。”

    “请等一下,那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一天二十小时,做家务的练习。料理啊,洗衣服啊,扫除啊,请一个人做。”

    外面传来了车的引擎声。大概是来迎接了。

    “借公寓一用。和我一起住,变成走到哪儿都不耻辱的女性。明白了吧。”

    “不明白”

    由香里用力拖着凜,嘶哑的悲鸣声逐渐消失了。

    和树他们无言地挥着手,毫无办法。

    就这样,凜开始接受夕菜母亲的特训。

    现在也没听说她的家务水平有所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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