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真无聊。人类就这么弱吗?」

    ——好心情杀人事件6

    「好心情剑士奈奈子!」

    「好心情贤者萃佳!」

    甜美勇敢的少女之声,与少年尚未进入变声期的男童高音互相唱和。旋律劈开了深夜的大气,迎击黑暗的使徒。

    「我们!」

    「我们!」

    两人转了个身,摆好架势。

    「乃是对怪人毫不留情的残虐战士!既任性又爱撒娇的我们,全看心情执行讨伐!其名『好心情杀人事件』!离执行完毕还剩一百七十秒!」

    「少开玩笑了!这可不是小鬼的扮家家酒!」

    一身坚固装甲的怪人,对着没有半点害怕或退缩的魔法战士双人组喊了回去。

    「大叔你才是,都几岁的人了还穿紧身衣与贴身铠甲,这副德行根本就是变态吧?讨厌啦~有变态欺负奈奈子~」

    这句毫无抑扬顿挫的台词有着属于十一岁的洗练,其中所含的尖酸刻薄伤透了蚂蚁怪人纤细脆弱的心灵。慌慌张张的内向少年-句「奈奈子,不可以对大人这么说唷。」更是把他给气坏了。

    更何况这身护甲根本不是金属,而是模仿蚂蚁的生体装甲,如果不贴身才奇怪吧?气急败坏的怪人愤怒地喷出蚁酸,这些飞行距离长得夸张的强酸液体,当场融化了迅速退开的两人脚下地面。

    「你……你干什么啊~!」

    「居……居然从嘴巴里喷出奇怪的汁液?哇!」

    奈奈子嘴上依旧不饶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她脚步-个不稳,平时从没放在心上的格子裙更因此不小心钩到了东西,整个人往旁边-倒。

    「这……这……奈奈子~」

    双瞳有如幼犬般纯真的搭档少年近在眼前,令少女内心-股激烈的羞怯随着揪紧胸口的甜蜜悸动涌上。

    ——越冬村的宅邸,起居室

    翻页

    魔王:「……」

    勇者:「」

    柴火在壁炉中燃烧

    魔王:「唔……居然在这里突然转成脸红心跳的发展啊。」

    勇者:「真的假的?」

    魔王:「嗯,太危险了。没想到这系列竟会在第六本出现这种犒赏读者的桥段。」

    勇者:「……真是意外。」

    魔王:「可是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磅!

    勇者:「你怎么啦,魔王?」

    魔王:「我一定要向作者抗议!这个主角才十一岁耶!十一岁不就比女仆妹还要小一岁吗!」

    勇者:「嗯,是这样吗?大概差不多吧。」

    魔王:「既然如此,怎么能冒出这种让人又喜又羞还内心小鹿乱撞的场景!就算只是个偶然,那个,嘴唇跟嘴……管他的!总之我坚决抗议!」

    勇者:「?」

    魔王:「这世界在年龄上比他们成熟的男女比比皆是,为什么这些小孩子能因为不小心的偶然而如此幸运!作者应该对得不到奖赏的绅士淑女们谢罪!」

    勇者:「冷静点啦。」

    魔王:「……我很冷静。」

    勇者:「是吗?」

    柴火持续燃烧

    魔王:「勇者。」

    勇者:「嗯?」

    魔王:「把书放下。」

    勇者:「我知道了。」放

    魔王:「……咳。」

    勇者:「?」

    魔王:「你现在心情如何?」

    勇者:「普通啊。」

    魔王:「这……这样啊。」焦躁

    勇者:「怎么了吗?」

    魔王:「没什么。位子让一半给我

    勇者:「挪一下就好啦。」挪动

    魔王:坐下

    勇者:「?」

    魔王:贴近

    勇者:「怎么啦?」

    魔王:「没什么。」

    勇者:「是吗?」

    魔王:「勇者,摸我的耳朵。」

    勇者:「嗯?」轻捏

    魔王:「嗯~」微颤

    勇者:「……呜呜。」小鹿乱撞

    (魔王殿下没把这些事说出口,但她想必对此感到十分不安吧。)

    魔王:「……呼。」

    勇者:「呃,魔王。我说啊……」

    魔王:「嗯?」

    勇者:「这事跟女骑士有关。我接受了她的誓约。」

    魔王:「啰唆。那已经无所谓了。」

    勇者:「唔,嗯。可是,魔王的耳朵……很……很可爱喔。」

    魔王:「你在说什么啊,这两件事根本毫无关连吧。」

    勇者:(……失败了。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啊?老爷子,或许「揉乳道」无法博得女孩子的芳心也说不定呢。)

    魔王:「哼。」

    勇者:「别生气了啦,魔王。」

    魔王:「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勇者:「是吗……」

    魔王:「再摸一次我的耳朵。」

    勇者:「嗯……」

    魔王:「唔~」微颤

    勇者:「呜」

    魔王:「再一次。」

    勇者:摸摸魔王靠上去

    勇者:「呃,魔王?」

    魔王:「……嗯~?」

    勇者:「你似乎很想睡。」

    魔王:「我才没有想睡觉。」

    勇者:「是吗我说啊——」

    叩、叩

    女仆长:「萌王大人~卡士达泡芙烤好啰~」

    惊

    魔王:「这样啊!那个好好吃耶。我就不客气了。」

    勇者:「呜呜~」

    女仆长:「勇者大人,您怎么了吗?」

    ——苇之国首都,市场的遍缘

    ~-~~-

    奏乐子弟:「~~-春天的喜乐气息近了。她得到了胜利,严冬仓促地逃离-美丽的春天精灵到来,林中的鸟儿们欢欣歌唱-」

    女性市民:「好动听的歌声……」

    奏乐子弟:(嗓音愈发高亢……乐声逐渐融化。这就是歌!这就是歌!我正在唱歌啊!)

    街坊市民:「真美妙啊!」

    奏乐子弟:「~~-慈爱的太阳散发笑容,百花争奇斗艳。运送麦子香气的西风,吐露出甜美的芬芳;人们为了爱,在情歌的旋律下奔走-野兔歌唱,夜莺娇啭,繁花盛放,森林充满生机,满心喜悦的少女们成圈起舞-」

    女性市民:「真是个杰出的演奏家啊!」

    农夫:「来啦!半袋大麦是吧!」

    农夫之女:「谢谢惠顾~!」

    街坊市民:「还有我,来一袋胡萝卜。」

    农夫之女:「好的!」

    奏乐子弟:「谢谢大家!」

    女性市民:「哪里哪里,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愉快又悦耳的歌曲了呢!」

    富裕市民:「一点也不错,不管你到哪个国家的宫廷,应该都可以获得很高的地位喔。」

    奏乐子弟:「不不不,我比较喜欢像这样在街角演奏唷。」

    街坊市民:「还要再来喔~我会等你的!」

    农夫之女:「谢谢惠顾~-」

    ——

    奏乐子弟:「呼,看起来生意不错呢。」

    农夫:「哪儿的话,这都是托你的福。我该怎么答谢你才好呢?」

    农夫之女:「这次我们卖的数量比以前更多、价钱也更好喔!」

    奏乐子弟:「太好了。」徽笑

    农夫:「太谢谢你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奏乐子弟:「不用啦不用啦!啊不,没关系啦,反正你们都分给我那么好吃的面包了嘛!」

    农夫:「可是……」

    农夫之女:「大姊姊,那我们给你面包吧!」

    奏乐子弟:「……姊姊最喜欢你了。谢谢你们啦!后会有期!」

    农夫之女:「下次还要一起吹芦笛喔!」挥手

    奏乐子弟:「改天遇上了再一起吹吧~-」

    青年商人:「会议如何?」

    火龙公女:「虽然没办法一次就下定论,不过感觉很有希望。」

    青年商人:「看起来会成功吗?」

    火龙公女:「应该可行。」

    青年商人:「要是这项计划没通过,通商与其他的案子也会难以推行呢。首先解决道路问题,再来是灌溉、水利。」

    干练会计:「不过这回兜的圈子可真大呢。」

    火龙公女:「因为地底世界为了做生意而设的机构实在太少了。」

    青年商人:「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剩余货币太少。」

    干练会计:「的确。」

    ——开门都市,「同盟」的商馆

    青人:「有劳你了。」

    干练会计:「辛苦了……来杯冰凉的红花*茶吧。」

    火龙公女:「感激不尽。」

    青年商人:「会议如何?」

    火龙公女:「虽然没办法一次就下定论,不过感觉很有希望。」

    青年商人:「看起来会成功吗?」

    火龙公女:「应该可行。」

    青年商人:「要是这项计划没通过,通商与其他的案子也会难以推行呢。首先解决道路问题,再来是灌溉、水利。」

    干练会计:「不过这回兜的圈子可真大呢。」

    火龙公女:「因为地底世界为了做生意而设的机构实在太少了。」

    冓年商人:「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剩余货币*太少。」

    干练会计:「的确。」

    火龙公女:「剩余货币?」

    青年商人:「这个道理很简单。比方说,某个人有两罐盐,另一人有两块肉,如果他们各自把盐、肉拿出来一对一交换,那么两个人都会拥有一罐盐与一块肉,这么一来就能吃得比较好。只要大家还是像这样直接用物品交换,那么就用不着货币出场。地底世界虽然也有人使用货币,但沙金交易或以物易物依然很盛行;尤其是大规模买卖时,多半是在氏族领袖或长老中介之下以物易物。这是种难以出现剩余货币的结构。」

    火龙公女:「确实如此呢。」

    青年商人:「可是,就我们商人的角度来看,尽可能让货币在市面上流通、以货币进行各种物资的买卖,才能拓展做生意的范围,也比较容易创造出新的工作。」

    火龙公女:「这点妾身也在地表亲眼见过了。金钱与货币确实容易产生弊害,然而以货币处理事务要快得多。相较于容易受政治或氏族间关系影响的人民交流,不受情感牵绊的金钱则具有『易于流通』的性质。货币往来自在、便于分割,有时更能成为可靠的强力伙伴。」

    青年商人:「看样子,你虽然不懂得名词的意思,却晓得其中的内涵呢。」

    干练会计:「嗯。」

    青年商人:「这时候,就该举债了。」

    火龙公女:「那个企画吗?」

    青年商人:「虽然这回我特别下了不少工夫,不过债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一种借钱的手段,等于是将诸如『我之后会偿还一定数量的金钱,所以请先借我这么多钱』这样的约定书面化。」

    火龙公女:「这么一来就能创造剩余货币吗?」

    青年商人:「我们来思考个单纯的例子。假设我做了一份『之后会归还一百枚金币,所以先借我一百枚金币吧』的债券。这份债券顺利地卖出去了,于是我手边就有了一百枚金币,对吧?而对方手边则有『将来会成为一百枚金币的纸』。你看,合计起来就有两百枚金币的价值了吧?这么做能够增加一批虚拟的货币。」

    火龙公女:「这个理论带有某种诈欺的味道。照理来说,一定时间后那一百枚金币就得归还,换言之,多出来的部分会消失。说『增加』不觉得很奇怪吗?」

    青年商人:「这话虽然没错,不过公女你也亲眼看见了上回的小麦收购吧?手边的资金愈多,做生意的机会也愈多。我们只要在还债前将一百枚金币增加到一百五十枚就好。这么一来,等于不花成本地赚了五十枚金币。若是没资金就办不到了吧?」

    火龙公女:「这么说是没错,不过……」

    青年商人:「这就是贷款本来的功能。所谓的贷款,就是将对方的信用转换成能够运用的资金。这个魔界似乎还没有成立类似银行的组织,而我也请求魔王殿下重新考虑这件事了。至于这回呢,我则是以稍微迂回的方式,让开门都市也参加了这桩资金募集计划。」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别用那种眼神瞪我。我们可没打算对魔族、魔界或这个都市造成任何损害喔。毕竟不是什么生死决战嘛。这件事呢,并不是『同盟』赚了钱别人就会有所损失。」

    火龙公女:「就信你这一次吧。」

    青年商人:「这是我的荣幸。」轻笑

    火龙公女:「商人阁下,您利用了开门都市、卫门一族,以及妾身龙族领袖火龙大公之女的立场,将我等的信用换成了资金。就妾身看来是如此,是也不是?」

    青年商人:「这个嘛」

    火龙公女:「商人阁下曾这么说过吧?『身为财货的金钱与身为道具的金钱截然不同,只有认为后者美丽的人,才有资格自称商人』。」

    青年商人:「嗯,确实说过。」

    火龙公女:「那么,就请您让妾身见识一下,以妾身信用得来的金钱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大事。这点要求应该无妨吧?毕竟妾身乃是出借信用的债主嘛。」

    青年商人:「在下谨遵所嘱。」

    火龙公女:「期待您的表现。」

    青年商人:「真拿你没办法呢。」

    干练会计:「哈哈哈,就连委员也甘拜下风了呢。」

    火龙公女:「若妾身一直输下去,可就丢尽火龙一族的脸了。」

    青年商人:「好,来搞定这项事业的计划吧……来人。」

    干练会计:「啊,我来准备吧。纸、笔、墨水,还有一整壶的浓茶。资料就公女小姐准备的那些就行了吧?这时间职员们已经准备回去了,我来处理会比较快。」

    青年商人:「是吗?那就拜托了。」

    干练会计:「包在我身上。」

    会计离去,关门。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呼~」

    火龙公女:「商人阁下。」

    青年商人:「什么事?」

    青年商人:「怎么了吗?」

    火龙公女:「——如果妾身落入可怕的敌人手中,就这样下去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那么您会怎么做?」

    青年商人:「扔下你。」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刚刚是开玩笑……不过救你的回馈是什么?」

    火龙公女:「没有回馈。」

    青年商人:「……这是种新式猜谜吗?」

    火龙公女:「说不定。」

    青年商人:「……」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那我就为了『没有回馈』这项回馈救你吧。」

    火龙公女:「咦?」惊

    青年商人:「没有报酬,商人是不会行动的。」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可是,你头脑灵活,理解也快,更重要的是既冷静又公平,是个非常优秀的交易对象。」

    火龙公女:「意思是一辈子?」

    青年商人:「我说过了吧?商人的战斗永无止境。」

    解说:

    *红花

    红色染料的原料。开的花朵起初是黄色,之后花瓣会渐渐转红。将花瓣晒干后可当成中药材。红花茶就是以这种药材熬煮而成。

    *剩余货币

    尚未决定用法,就这么留在手边尚没使用的钱。经济学上称为剩余通货,不过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纸币,因此本书将这些钱称之为剩余货币。

    ——湖之国,小镇旅馆

    哗啦——————!

    奏乐子弟:「好大的雨……下面根本看不见这种天气。即使下雨,顶多也只是季节雨。而且这里明明是春天,气候却十分寒冷呢……」

    写写画画……

    奏乐子弟:(嗯,差不多了吧?笔记也积了不少呢——虽然一上听过不少有关「圣骸」的传闻,但还是不晓得详情……)

    奏乐子弟:「一个熟人都没有果然很辛苦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哗啦——————!

    奏乐子弟:(……盘缠还有剩,不过得省着点用才行。嗯~湖之国这么大,是不是该去首都一趟呢?人多的地方,钱应该也会比较好赚。如果有哪间比较大的酒馆愿意雇用我一个月也不坏,那样应该比较容易听到传闻吧……)

    叩、叩

    奏乐子弟:「怎么了?」

    旅馆老板:「抱歉打扰了,客人。」

    奏乐子弟:「出了什么事吗?」

    旅馆老板:「这场大雨似乎使得渡船被水冲走了,因此正午过后出门的客人又转了回来,现在房间不太够了。能不能麻烦您让其他人同睡一间房呢?」

    奏乐子弟:「跟别人同房?」

    旅店老板:「是的,对方是女性。男人就和男人凑一间。拜托您啦,毕竟大家都是被挡在这里走不了嘛。住宿费我会尽量算便宜一点。」

    奏乐子弟:「当然没问题啰。」微笑

    女仆姊:「不好意思。」

    奏乐子弟:「哪里哪里,出门在外总该互相帮助嘛。你全身湿透了耶,得赶快换件衣服才行。」

    女仆姊:「嗯,那么就打扰了。」

    旅馆老闻:「好,待会儿我会叫小毛头送热水跟毛巾来。感谢您的通融,客人。」

    奏乐子弟:「慢走~」

    女仆姊:「非常感谢您的通情达理。」

    奏乐子弟:「有擦身子的东西吗?呃……」

    女仆姊:「初次见面,我是女仆姊。请放心,我有事先准备。我这就去换衣服。」

    奏乐子弟:「我叫奏乐子弟,如你所见是个旅行的吟游诗人,或者该说旅人吧?请多指教啰。」

    哗啦——————!

    奏乐子弟:「好大的雨耶。」

    女仆姊:「是啊……呃,你要喝茶吗?」

    奏乐子弟:「啊?嗯,有的话当然很好啦……」

    女仆姊:「那么,我来泡点茶吧。」

    奏乐子弟:「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呀。」

    女仆姊:「茶叶跟杯子我这里有,只不过是黄铜做的就是了。」

    奏乐子弟:「哇,真的耶……你好厉害,明明看起来像个千金小姐,却一副经常旅行的样子呢。」

    女仆姊:「千金小姐可不敢当-我只是个来自南方边境的农家女而已。」

    咕嘟嘟……

    奏乐子弟:「呼……好暖和。」

    女仆姊:「幸好店家有给我们热水。」微笑

    奏乐子弟:「对了,我这里有硬饼干喔。」

    女仆姊:「要分我吗?」

    奏乐子弟:「嗯,一人一半吧!」

    女仆姊:「谢谢你。」

    哗啦——————!

    奏乐子弟:「你要去哪里啊?」

    女仆姊:「总之,我打算先去湖之国的首都。」

    奏乐子弟:「为什么?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女仆姊「因为湖畔修道院以前的档案库在那里,而且还有些令人在意的事……除此之外,我目前正在游历各国的旅途中。」

    奏乐子弟:「哇!」

    女仆姊:「我觉得有些东西非得自己亲眼见识不可,所以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不过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昵。」

    奏乐子弟:「嗯,是啊……物价高涨,人们填不饱肚子。这种现象似乎愈往北愈严重。」

    女仆姊:「是的……」

    奏乐子弟:「在我的故乡,就算发生战争也很少看见有人饿死……那种景象,光是看就让人觉得难受。」

    女仆姊:「说得没错……诗人小姐打哪里来的?」

    奏乐子弟:「啊,嘿嘿……我啊,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

    女仆姊:「这样啊。」

    哗啦——————!

    奏乐子弟:「我说啊~」

    女仆姊:「怎么了?」

    奏乐子弟:「那个『档案室』,跟光之精灵有关吗?」

    女仆姊:「嗯,对啊。听说里头收藏了修道院的记录。」

    奏乐子弟:「那个,我可以一起去吗?」

    女仆姊「?」

    奏乐子弟:「其实,我在创作诗歌跟小说。当然我也会演奏大多数的乐器,也有写剧本,毕竟这些东西都算是一家嘛……我听见有关『圣骸』的传闻后,对这事非常感兴趣,所以才会出门旅行。」

    女仆姊:「原来是这样啊。」

    奏乐子弟:「我总觉得,灵感就要现身了呢。当然我也有种『都走了这么远』的感觉啦……唉,你应该听不懂吧?」

    女仆姊:「可以啊。」

    奏乐子弟:「咦?」

    女仆姊:「我们一起去吧。」微笑

    奏乐子弟:「可以吗?那个……我只是个旅人,虽然这种话由我来说很怪,不过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这么简单地相信别人,很可能会碰上什么麻烦唷。」

    女仆姊「人类打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世界拖进麻烦中了。」

    奏乐子弟:「这么说也对——嗯,这种说法不错,把它记下来好了。」

    女仆姊:「呵呵~」

    奏乐子弟:「咦?啊,抱歉抱歉,职业病。」

    女仆姊:「没关系。与单身在外相比,还是结伴同行较为令人安心吧?」

    ——雾之国,领主宅邸

    锵啷——!

    管家:「哇!哇——!」

    肥胖领主:「你……你……你这个蠹才!」

    年少女仆:「啊!」

    肥胖领主:「该死的圣光教会!居……居……居然做出这种事!」

    管家:「该怎么办才好——」

    肥胖领主:「哼!」揉烂,丢!

    管家:「这是……」

    肥胖领主:「『小麦让渡证书』什么时候跑到圣光教会手上的!这么一来不就没办法蒙混成赖账了吗!那个该死的年轻人!」

    哒哒哒哒,喀恰!

    官吏:「事情不好了!领主大人」

    肥胖领主:「吵死了,到底又怎么啦!」

    官吏:「是……是这样的!教会的征收使者出现在城外与领地内的村子里!」

    肥胖领主:「征收使者?」

    官吏:「那些家伙几乎把刚收获的麦子全抢了下来,打算运走啊!」

    咚!

    年少女仆:「咿!」

    肥胖领主:「原来是这样啊……该死的教会居然跟那个商人勾结,想削弱我们地方领主的实力!」

    官吏:「我们该如何是好?」

    肥胖领主:「我们有钱!跟教会交涉,把『小麦让渡证书』买回来!马上把墨水壶跟羊皮纸给我拿来!」

    管家:「遵命!」

    肥胖领主:「呜,实在太丢脸了!我们男爵家历经八代才完全统治了这块领地,如今高贵的我居然非得向教会低头不可?商业买卖什么的果然不是贵族该做的事!」

    官吏:「呃,那个~」

    肥胖领主:「还不去监视那个什么征收使者!如果敢多带走一粒麦子,就算是教会的使者,一样给我轰出去!该死-这样也不行!想办法拖住这些家伙,但是要慎重点!」

    官吏:「怎怎么这样——」

    肥胖领主:「还不快给我去!如果你还想让那颗脑袋留在脖子上,就乖乖照我的命令做事!」

    官吏:「遵遵命——!」

    肥胖领主:「我可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

    ——鬼呼族宅邸,铺了新榻榻米的书房

    鬼呼忍者:「——以上所述皆与实情相符。」

    鬼呼姬巫女:「嗯。」

    鬼呼执政:「事情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呢。」

    鬼呼姬巫女:「因为战乱持续太久了……是吗?没想到民间会涌出这么多的不满和要求。」

    鬼呼执政:「是啊。」

    鬼呼姬巫女:「或许是因为魔族的血统吧。」

    鬼呼执政:「这也不全是缺点啊。」

    鬼呼姬巫女:「嗯,有目标就会充满干劲,失去了目标则会充斥着失意与不满。对我族而言就是这样吧。若换成兽牙一族,可就不晓得会热血沸腾到什么程度了。」

    鬼呼执政:「正因为如此,才该订立个战争以外的目标。」

    鬼呼姬巫女:「——」

    鬼呼执政:「这次卫门族长的提议。在我看起来倒是觉得不坏。」

    鬼呼姬巫女::「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也没办法保证这项工程不会给予苍魔族无谓的剌激。」

    鬼呼执政:「只要谨慎地选择选施工场所就行了吧?」

    罗姬巫女:「场所啊……」

    鬼呼执政:「这回的『债符』是个很有趣的实验呢。」

    鬼呼姬巫女:「此话怎讲?」

    鬼呼执政:「针对收到的计划书详加调查后,我发现九条道路分别对应到不同种类的债符。」

    鬼呼姬巫女::「哦?」

    鬼呼执政:「比方说,通往巨人族都城那条路的债符,想必只有要往那里走的商人才会买.,然而鬼呼族的领地相当丰饶,换言之应该会有更多的商人需要新路。需要新路的人愈多、债符就卖得愈多,工程也会愈早完成。」

    鬼呼姬巫女:「嗯。」

    鬼呼执政:「不仅如此,那些在鬼呼之地觉得自己无从发挥的年轻人或士兵等没工作者,就算要到别国去讨生活,也能在该地从事造桥铺路的工作。如果在意与苍魔族的战斗,可以先整备较远处——比如说通往机怪族之地的街道。我等鬼呼生来便善于治水与灌溉等技术,想必到哪个国家都会受欢迎吧。」

    鬼呼姬巫女:「……嗯。」

    鬼呼执政:「您觉得如何?」

    鬼呼姬巫女:「把修建长老叫来,他应该很了解盖房子的工匠们。要他编组一个百人班,创立修建组。我要在会议上跟大家商量商量,将我们鬼呼的技术卖到最受赏识的地方。」

    鬼呼执政::「嗯,也就是工程佣兵吧?」

    鬼呼姬巫女:「别说得一副带有血腥味的样子啊。这么一来,想必可以让人民们接受,更能让整个魔界都见识到我们鬼呼的力量。」

    ——湖之国,冷清的档案库

    咯恰咯恰……叽————

    修道院司书:「就是这里。」

    女仆姊:「谢谢你带路。」

    奏乐子弟:「不好意思。」

    修道院司书:「这里都是些陈旧的古书,很容易褪色,所以请留心别直接让它们照到光。」

    女仆姊:「我明白了。」

    奏乐子弟:「文件好多,而且灰尘好重耶。」

    修道院司书:「事情忙完后,请前来守卫室一趟,好让我替两位准备热茶。如果可以聊点修道院长的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女仆姊:「好的,我们一定会过去。」

    修道院司书:「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叽——叩、叩、叩、叩

    奏乐子弟:「呃,女仆姊小姐还真厉害呢。」

    女仆姊:「为什么这么说?」

    奏乐子弟:「没有啦,修道院长应该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吧?你居然有那种人的介绍信耶。」

    女仆姊:「只是以前受过她照顾而已。而且,真正厉害的人是女骑士小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喔。」

    奏乐子弟:「是这样吗~」

    女仆姊:「量还真不少呢。」

    奏乐子弟:「看起来大概有两三百册吧?而且大部分都是书卷呢。」

    女仆姊「毕竟是些古书嘛。」

    奏乐子弟:「我的目的是『圣骸』,那你呢?两个分头寻找,看到了再告诉对方,这么做效率应该比较好吧?」

    女仆姊:「说得也是呢。」

    奏乐子弟:「你要找什么啊?」

    咻噜咻噜,啪啦

    女仆姊:「这个嘛,我也不晓得。」

    奏乐子弟:「啊?」

    女仆姊:「我不太会用言语表达……大概是『源头』吧。我想知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最古老的故事似乎收藏在这里,所以我才往这里走……虽然目的并非这些过去,但我总觉得,若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就非得找出最早的起点不可。」

    咻噜咻噜,啪啦

    奏乐子弟:「嗯,你这人还真是一丝不苟呢。」

    女仆姊:「那是因为我比较笨拙啦。」轻笑

    啪啦

    奏乐子弟:「真不可思议耶,纸质滑顺地就像古老的羊皮纸呢。」

    女仆姊:「究竟是为什么呢?」

    啪啦

    奏乐子弟:「如何?」

    女仆姊:「不行。别说『圣骸』了,其他的也……」

    奏乐子弟:「我这里也只有给小孩子看的说教,再不然就是有关麦子收获量的话题。」

    啪啦

    女仆姊:「这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奏乐子弟:「嗯——啊,这是赞美歌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可是我不晓得旋律……」

    女仆姊:「那是旧东西吗?」

    奏乐子弟:「不清楚耶。」

    女仆姊:「我这个也是旧东西呢。」

    奏乐子弟:「是什么?」

    女仆姊:「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大地……精灵?」

    奏乐子弟:「嗯?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女仆姊「好的,请吧。」

    啪啦

    奏乐子弟:「……嗯~」

    《消逝的羊皮纸之诗》

    昔日有个充满光明的理想国度。

    那正是精灵曾居住的失落大地。

    大地上有五颗闪耀的明星。森林、水、大地、黄金,以及火焰。他们和睦相处,时而暄闹,七的七次方的七次方个年月流逝。

    看啊,有位生于火焰中的少女。她那无比聪慧的额前,闪耀着一顶看不见的王冠,从年幼时便将其慈爱遍照万物。

    看啊,有个生于大地上的少年。他是异境女子与精灵所生的禁忌之子,带来了足以玷污大地魔峰的黑暗灾祸。

    相触的指尖彼此纠缠,纯真的约定成了煎熬心灵的誓言。在解放希望的罪名与伟大无上的羽翼庇护下,两个灵魂得以结合。

    神祇世代消逝,理想国度终结。

    但少女并未沉睡,仍将其慈爱普照世间。

    照耀着知哓罪名的人们脚下。

    女仆姊:「精灵的故事……?我还是第一次读到,不过——」

    奏乐子弟:「这是……五大家?」

    女仆姊:「咦?」

    奏乐子弟:「是精灵五大家的故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古老的版本。」

    女仆姊:「这是怎么回事?」

    奏乐子弟:「在魔……不,在我的故乡呢,呃,住在大地上的人们全都……该怎么讲才好啊……嗯,传说啊,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最早诞生的就是五大精灵家族,而我故乡的人据说都有他们的血统。比方说,我家就流着森林精灵家族的血。是真是假我可不晓得喔。实际上也没几个人打从心底相信。不过传说里是这么讲的。」

    女仆姊:「……」

    奏乐子弟:「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仆姊:「神圣的光之教会」

    奏乐子弟:「啊?」

    女仆姊:「圣光教会。听说在他们的根据地——大主教辖下的大礼拜堂,里头的地下图书馆藏有比这里更多的书本跟古籍。」

    奏乐子弟:「咦?咦?」

    女仆姊:「去看看吧。」

    奏乐子弟:「说是这么说啦,难道你连那边的介绍信也有吗?」

    女仆姊:「没有。」斩钉截铁

    奏乐子弟:「进得去吗?」

    女仆姊:「一般来说是进不去的。」

    奏乐子弟:「那该怎么办啊~」

    女仆姊:「不管怎么样,大礼拜堂就在圣王国的中心——圣王都。无论是要收集传闻还是想有所发现迟早都得去那里一趟。」

    奏乐子弟:「这么说也是啦……」

    女仆姊:「我决定走一遭,诗人小姐打算怎么办?」

    奏乐子弟:「嗯~」

    女仆姊:「我一个人也是可以-」

    奏乐子弟:「反正都上了同一条船嘛。去,我当然去。有关『圣骸』的事,到那边应该也比较容易打听到详情。而且这事也勾起了我的兴趣。」

    女仆姊:「好的,请你多多指教啰。」微笑

    ——纹样族宅邸,果树困

    猫眼特使:「族长!族长!」

    纹样之长:「什么事?」

    猫眼特使:「苍魔族有动静了!」

    纹样之长:「!」

    猫眼特使:「对方数量约两万五!进军队伍并未包含氏族全员,但能够战斗的成年战士与大型眷属应该都在阵中。行军虽然不像先前返国时那么快,不过依然相当迅速。由于他们是在苍魔族领土内悄悄前进,因此我方发现得晚,侦测到时已经接近领土边境了!」

    纹样之长:「无所谓!目的地是哪里?鬼呼族领土还是无人荒野?难不成是火龙山脉?还是说,他们打算袭击开门都市?」

    猫眼特使:「全都不是!」

    纹样之长:「快说!」

    杂眼特使:「苍魔族目的地恐怕是连通门遗址,那个人们开始叫它『大空洞』的通道。换言之就是——」

    纹样之长:「……」楞住

    猫眼特使:「人界!」

    ——白夜之国,白垩冻结宫▼地图P334

    白夜王:「咿————!咿——!」

    近卫兵:「护驾!保护国王!」

    人类卫兵:「喝啊——!」

    人类卫兵:「该……该死的魔族,给我退下!」

    苍魔印记王:「哼,你们在搞什么啊!要是这么做——」

    唰!

    苍魔印记王:「可是会刺中你们那位国王喔?」

    白夜王:「咿——!哇啊————!」

    苍魔上将:「哈哈哈,这家伙哭得像杀猪I样啊。」

    白夜王:「呜……呜啊——寡寡人的手臂!」

    人类卫兵:「陛下!」

    人类卫兵:「该死的魔族!」

    苍魔印记王:「……『捕缚术』。」

    锵——!

    人类卫兵:「……唔!」

    近卫兵:「呜!」

    苍魔上将:「可笑。瞧你们那动弹不得的丑态,简直像条毛虫。所谓的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吗!」苍魔印记王:「哼哈哈哈!」

    白夜王:「住……住手。你们……究竟想怎样,魔族!」

    苍魔印记王:「闭上你的嘴。跟你这种货色讲同样的语言,简直让我丢脸得无地自容啊。」

    白夜王「寡人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呜啊!」

    人类卫兵:「!」

    苍魔印记王:「看,是你的手喔。只剩一边重心会不稳?原来如此,就算只是区区人类,一旦当上了王还是会有点小聪明嘛。我很明白你要说什么。」

    嚓!

    白夜王:「~!~!咕喔!」

    苍魔印记王:「哈哈哈哈!这下子两边的重量就相等啦!你这样看起来不错喔,国王……还是该叫你毛虫啊?」

    苍魔上将:「啊哈哈哈哈!」

    白夜王:「~!」

    苍魔印记王:「脸色太苍白了吧?我会让你稍微暖和一点,安心吧……『磷焰招来术』。」

    轰————!

    白夜王:「~!呜!哇啊————————!」

    苍魔印记王:「国王啊,你表现得不错喔。果然人类只要拚命就有办法跳舞嘛!看起来就像个在热锅上跳动的豆子哪!」

    喀、喀、喀!磅!

    苍魔骑兵:「上将!城内的反抗势力已经扫荡完毕!」

    苍魔上将:「接着跟都市压制部队会合!把人类关进建筑物里,那些日后的奴隶可是珍贵的财产。反抗的家伙例外,把他们当场处刑来个杀鸡儆猴!」

    苍魔骑兵:「是!」

    苍魔印记王:「哼。」

    苍魔上将:「您怎么了-印记王?」

    苍魔印记王:「真无聊。人类就这么弱吗?」

    苍魔上将:「攻击敌人最虚弱之处不正是战争的常理吗?」

    苍魔印记王:「嗯,这么说也是……反正这里是人界,猎物要多少有多少。先把据点整顿好,接着再按部就班地行动吧。」

    苍魔上将:「是。」

    苍魔印记王:「协约的对象是?」

    苍魔上将:「地表界最大的氏族——圣王国,以及他们背后的教会组织。」

    苍魔印记王:「先别告诉一般士兵。让他们做好舍命的觉悟,今后战事的发展会轻松许多。」苍魔上将:「是。」

    苍魔印记王:「邻国是叫铁之国吧?等完全掌控这个国家后,立刻展开攻略。」

    苍魔上将:「谨遵所嘱。」

    ——麻栎之国,街道旁的藤地

    奏乐子弟:「……好凄惨啊。」

    女仆姊:「嗯。」

    嘎——!嘎——!

    奏乐子弟:「这么多乌鸦,那是……」

    女仆姊:「那是火葬。」

    奏乐子弟:「啊?」

    女仆姊:「没看见报丧人*,大概是农奴……哀悼的只有家人吧。」

    奏乐子弟:「农奴?」

    女仆姊:「相当于为领主耕种的奴隶吧。」

    奏乐子弟:「这个世界有奴隶?」

    女仆姊:「没错……先前经过的村子、田地里,几乎都是这样的人喔。我们愈往北走,开拓民就愈少,农奴的比例也就更多了。」

    奏乐子弟:「……」

    女仆姊:「请别为此愤怒,诗人小姐。」

    奏乐子弟:「为什么……」

    女仆姊:「不管再怎么愤怒,那些人依然无法得救。毕竟我们没办法让他们得到幸福。」

    奏乐子弟:「可是——」

    女仆姊:「不可以生气晴。」

    奏乐子弟:「……」

    女仆姊:「我本来也是个出身于农奴家庭的农奴。」

    奏乐子弟:「咦?」

    女仆姊:「我和妹妹逃了出来,幸运地……只能说碰上了奇迹般的幸运,让当家小姐捡了回去。我在当家小姐那里学习如何工作,也学到了读写跟算术。我的出身非常低贱,爸爸跟爷爷都没有名字。就连我用来自称的名字,也是当家小姐给的。」

    奏乐子弟:「……」

    女仆姊:「诗人小姐之所以愤怒,是为了我和其他人。你是在替我们愤怒对吧?虽然很令人高兴,但是有很多人根本该愤怒都不明白。所谓的农奴毕竟还是奴隶,身为农奴有多么可悲,大家全都不知道,因为我们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农奴。除此之外,大家什么都不晓得,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奏乐子弟:「没这种……事……」

    女仆姊:「不过,现实就是如此。」

    奏乐子弟:「……」

    女仆姊:「请别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奏乐子弟:「嗯……」

    女仆姊:「诗人小姐。」

    奏乐子弟:「嗯……」

    女仆姊:「请教我一些能够边走边唱的雄壮歌曲吧。」

    奏乐子弟:「为什么?」

    女仆姊:「我们难得成了旅伴嘛,所以我希望至少能向你学个一两首歌。而且,这些人其实连日常娱乐都没有。既然要唱,与其选些悲伤的曲子,不如唱点充满气势的歌比较好。」

    女仆姊:「请为他们吟唱一曲代替愤怒吧。」

    奏乐子弟:「我知道了——这首饮酒歌呢,出自兽……擅长使唤野兽的荒野战士一族。他们明明是群粗暴的家伙,却动不动就掉眼泪呢。」

    高举手中杯,痛饮男儿酒。

    奔驰在红色大地,

    满怀骄傲与荣耀,举枪向青空。

    春天既至-甜香四溢。

    鲜花红,嫩叶绿。流水清澈蓝天高。

    众人齐聚宴席上,来,举杯欢庆到天明。

    畅饮杏子酒的朋友啊,陷入爱河的黑发少女啊,

    行乐需趁花开时。

    女仆姊:「鲜花红,嫩叶绿——」

    奏乐子弟:「嗯。」

    女仆姊:「真是美妙的歌曲,我很喜欢耶。毕竟大地是这么地美啊。」

    奏乐子弟:「不过呢,这是群喝醉的大人边哭边唱的歌喔。」

    女仆姊:「呵呵~」

    奏乐子弟:「明明是春天耶。」

    女仆姊:「这一带的人们相当贫困。虽然春天能收割小麦,今年的收获也不差,然而有很多原因使得物价居高不下。现在还好,毕竟是春天,再不济也能到森林里找蘑菇或野草,另外还有包心菜、红萝卜、豆子等等。可是,没办法保存粮食就会挨饿。如果到了秋天还是这样,可能会有很多人饿死在雪中。」

    奏乐子弟:「……实在好惨呢。」

    女仆姊:「是啊。」

    奏乐子弟:「为什么日子会变得这么凄惨呢?」

    女仆姊:「……」

    奏乐子弟:(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难受、痛苦呢……他们明明是人类……并不是魔族的同伴啊……)

    女仆姊:「城门就在前面啰。」

    解说:

    *报丧人

    中世纪的殡葬业者。他们会在街角高唱死者的名字,告诉大家此人已亡,并于葬礼时在死者身旁摇铃。近年的殡葬业中,还包括了出租丧服与贩售棺材等各种不同的业务。

    ——麻栎之国,街道经过的中型都市

    守门卫兵:「别在城里乱来喔。」

    奏乐子弟:「好的,当然没问题。」微笑

    女仆姊:「谢谢你。」

    两入进城……

    女仆姊:盯着看

    奏乐子弟:「怎么啦?」

    女仆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果然经常出外旅行耶~』而已。」

    奏乐子弟:「啊,那当然啰。虽然我对这地方不熟,不过说到诗人就是要旅行,得在旅程中寻找灵感。所以我很习惯那种场面唷。」

    女仆姊:「原来是这样啊。」

    奏乐子弟:「今晚要住在这个城镇里?」

    女仆姊:「呃……现在还不到中午吧?我是想试着赚点钱奏乐子弟啦……」

    奏乐子弟:「怎么赚?」

    女仆姊:「我打算当代书。」

    奏乐子弟:「代书是什么?」

    女仆姊:「就是代替别人书写……毕竟会写字的人并不多。除了写字之外,也欢迎人们找我商量内容。」

    奏乐子弟:「商量什么?」

    女仆姊:「代书写的主要是信件与公文,不过一般人跟这些东西没什么缘分。比方说,某人有些事想写信请求领主帮忙,当然请求的事项要由委托人自己想,然而究竟该怎么写才能让对方答应呢?这时候就可以给点意见了。还有替儿子在远方从军的老太太读家书,帮忙想回信内容之类的。有时甚至要帮别人写封浪漫的情书呢。」

    奏乐子弟:「情书啊!那方面我倒是很擅长喔!」

    女仆姊:「到时候我们一起写吧。」

    奏乐子弟:「好呀!不过,代书应该需要很多专业知识吧?你还真行,居然有办法做这种工作。」

    女仆姊:「还好啦,呵呵。这也是出来旅行之后才学会的。」

    奏乐子弟:「这样啊。不过,如果能顺利赚到钱就好了。该怎么做才好呢?」

    女仆姊:「先找间教会,然后借用他们的地方就好……啊,那边有一间呢。而且大小刚好。」

    奏乐子弟:「看起来不怎么大,这样行吗?」

    女仆姊:「如果教会太大,容易跟当地的代书抢工作。那种大小反而刚刚好。」

    奏乐子弟:「喔~」

    沙、沙

    女仆姊:「打扰了,请问您是这间教会的人吗?」

    执事:「是的,请问……」

    女仆姊:「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旅行学者。我想在这间教会做个礼拜,同时挣些微薄的旅费,所以希望能借用这里做点代书工作。这位是我的同伴,旅行吟游诗人。」

    奏乐子弟:鞠躬

    执事:「原来是两位美丽的女士啊。我明白了,精灵的庭园永远为人们开放。」

    女仆姊:「非常谢谢您。这点捐献虽然不足挂齿,却充满了我们的感激之情。」

    钱币滚落声

    执事:「呵呵,你们虔诚的心值得嘉许!那边有张旧了点却很结实的木桌,就用那里行吗?」

    女仆姊:「非常感谢您的帮忙。」鞠躬

    执事:「这一位……」

    女仆姊:「怎么了?」

    执事:「您的发色还真少见呢。而且我总觉得……」

    女仆姊:「她来自遥远的东南方,出身于一个喜爱在森林中唱歌跳舞的民族。呃……是叫森戈族对吧?」

    奏乐子弟:用力点头

    执事:「这样啊嗯。」

    女仆姊「在旅程中彷徨无依的我们,就如同在信仰之路上迷失的羔羊。相信愈是来自远方的旅客,精灵愈会用祂的慈悲给予温暖。」鞠躬

    执事:「……唉,也罢。你们就好好努力吧。」

    女仆姊:「实在是感激不尽。」

    执事离去

    奏乐子弟:「呃,那个……」

    女仆姊:「怎么了?」

    奏乐子弟:「真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顺口编出那么象样的理由呢,女仆姊。搞不好你很适合当个演员喔。」

    女仆姊:「啊哈……我有位能言善道的师兄,这是他教我的。」

    奏乐子弟:「嗯~师兄?」

    女仆姊:「是的。当家小姐是位教师。我在宅邸中工作的同时,也将她所传授的各种知识都学上了一点。」

    奏乐子弟:「这样啊……我似乎曾在某处听说过这种事。」

    女仆姊:「是这样吗?」

    奏乐子弟:「还有,刚刚的森戈族……」

    女仆姊:「嗯,我撒了个小小的谎,之后得向精灵道歉才行呢。不过,以出身地和外观判断一个人是不好的唷。精灵一定也明白这点。毕竟诗人小姐有一头漂亮的金褐色秀发,耳朵又长了点,充满了异国风情嘛。想必执事先生只是有点吃惊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奏乐子弟:「我说啊,该不会女仆姊你……知道我……那个」

    市民老太太:「可以替我写点东西吗?」

    女仆姊:「啊,马上就有客人上门了呢。」

    奏乐子弟:「我该做什么才好?」

    女仆姊:「帮忙招揽客人。如果你休息时能在一旁演奏些平静、安详,容易使人放松的乐曲,那就更好了。」

    奏乐子弟:「我明白了。」

    女仆姊:「一起加油吧!」

    ——大空洞建筑现场,工地

    土木子弟:「状况怎么样了?」

    人魔族作业员:「到六号为止都没事!」

    工人:「七号桥的扶手有部分破损。」

    巨人族作业员:「石桥……预备石头……掉下去了。」

    土木子弟:「有人受伤吗?」

    人魔族作业员:「伤者们目前在宿舍包扎中,不过都是摔倒撞到头、割到手这点程度的伤,没什么问题。」

    工人:「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巨人族作业员:「对……」

    土木子弟:「嗯,多亏了迅速前来通报的妖精族。」

    人魔族作业员:「不过,虽然桥没事,工地现场却变得一团乱了呢。」

    工人:「毕竟没料到会有这么庞大的军团通过嘛。」

    巨人魔作业员:「而且……还没……完工。」

    土木子弟:「好!全员收工!」

    人魔族作业员:「咦?」

    工人:「太阳还很高耶?」

    土木子弟:「工作明天再说!无论如何,消息应该已经传到街上了。中年商人先生特地快马加鞭赶来这里,还替大家带了饭呢。像这种时候啊,沮丧的心情就是最大的敌人!」

    人魔族作业员:「了了解。」

    土木子弟:「回宿舍啰。今天的晚饭呢,就在外头吃吧。我们就炖上满满一大锅的马铃薯汤,然后在里头加进满满的肉跟蔬菜!还有,今天每个人可以分配到三杯酒喔~」

    工人:「喔喔——!老大,你还真慷慨耶!」

    巨人魔作业员:「知道了……我好高兴!」

    土木子弟:「好~大家分头动作,把那边的随身行李带回去吧。别忘了顺便去探望一下那些受伤的家伙们喔!」

    人魔族作业员:「了解!」

    工人:「收到!」

    巨人魔作业员:「我去……拿台车。」

    哒哒哒,哒哒哒,咚咚

    土木子弟:(呼……只要情绪没有低落,身体就还能动。明天就花一整天收拾,之后再重新开工,一口气把石桥给架好……可是,苍魔族往地表去了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没事吗?。别逞强喔。不过,你可要找到自己期望的东西唷……)

    ——冬之王宫,办公室

    冬寂王:「什么!才一个晚上……?

    将官:「怎么会」

    传令兵:「报告,白夜城已沦陷!」

    停步

    冬寂王:「我知道了,下去。」

    传令兵:「是!」

    快步离去

    冬寂王:「……」

    将官:「冬寂王陛下,请尽快联络铁之国、冰之国,我们得巩固三国通商的防线才——」

    冬寂王:「那样就太迟了。」

    将官:「啊?」

    冬寂王:「军使!把快马牵来!」

    军使:「是!」

    冬寂王:「向越冬村派遣使者!把事情告诉学士阁下,就说白夜之国的都城已遭魔族攻陷。只要这么讲,她就会了解状况并采取行动。」

    冬寂王:「将官!」

    将官:「在!」

    冬寂王:「我要率领一百五十名骑兵出阵,目的地是铁之王国的王宫。之后,三国通商会议的总部便转移到铁之国。在这种状况下,战场与总部距离太远将成为致命伤,时间上的损失很可能会带来败北。你用最快的速度整军,重编领地内的巡逻部队,在尽量不减少巡逻次数的状况下,抽调一千五百名步兵出来。」

    将官:「是!」

    冬寂王:「抽调与集合完毕后,立刻向铁之国出发。需要多少时间?」

    将官:「应该能在三天后出发。」

    冬寂王:「愈快愈好。现在是春天,应该能少携带点装备吧。辎重*队的编制交由商人子弟安排,步兵部队只携带最低限度的粮食,以最快速度开往铁之国。另外也别忘了编组少量骑兵部队负责传令。」

    将官:「臣领命。」

    冬寂王:「我这就前往铁之国。联络、编制等等,一切事项都不得怠慢!」

    将官:「是!」

    军使:「了解!」

    冬寂王:「魔族……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巧合啊?」

    解说:

    *辎重

    粮食、弹药等补给前线的军用物资。负责保管、运送这些物资的部队,就叫做辎重队。

    文外:

    女仆妹:「银虎公的手脚上到底有没有『肉球』」~拜托!帮我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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