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鲁库斯城塞攻略战

    在柳德米拉·劳里到访莱特梅利兹享受着和泰格勒谈笑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攻城的事。

    [攻城,一句话概括就是心理战哦]

    在公宫的客室里喝着自己带来的红茶,蓝眼瞳闪闪发亮,她得意的展开演说。

    [就算能在城墙上开洞,也不能破坏整个城墙。该怎么提高自军的士气,怎么挫伤敌军的士气。率领大军围住城塞,还有攻占兵粮,都是为此而存在的]

    [但是,其中也有靠数量翻越城墙,侵入城塞将敌人打倒占领城塞的例子啊]

    泰格勒觉得挺起与艾伦相比有些小的胸部的米拉的态度有点奇怪,同时也觉得可爱,他如此反驳。冰涟的雪姬没有特别生气。

    [就如你所说,也有这样的例子,不过也就是这种程度。你给我记清楚了,泰格勒。该怎么做才能让敌军的士气大幅下降。讨伐敌将、烧毁敌军食粮、请求援军、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手段]

    被如此温柔的说,泰格勒骚着头对自己的天真感到害羞。虽然莉姆也是,但看来来对米拉来说教导泰格勒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

    [你和某人不同很率直呢。明明老实的接受我的邀请就好了]

    奥尔修兹的战姬愉快的笑了。就算对泰格勒来说,自己也没有考虑过攻城。这些基本的知识对他来说都很贵重而且值得感激。

    ——那么,这次的情形该怎么办呢?

    回想着和米拉的对话,泰格勒骑马前进。在他的旁边是奥露加,眼前是塔拉德的部下卢多拉,各自骑上马。

    自己身后跟着三千兵力的马蹄声和甲胃声鸣响。其中有三百名萨克斯坦佣兵,他们与正规军拉开一段小距离行军。

    这三千名士兵的总指挥官是卢多拉。既不是泰格勒也不是奥露加。

    虽然塔拉德按他所说将士兵交给了泰格勒,但年轻人这边却拜托卢多拉担任总指挥官。而塔拉德的亲友,同时也是副官的卢多拉则负责支援泰格勒和奥露加,还有玛特威这三人。

    泰格勒他们走在连接巴鲁佩鲁德和鲁库斯城塞的街道上,朝着城塞前进。目前还没有发生问题,以这个状态明天中午前就能看到城塞吧。

    泰格勒的手里有几张纸。那是描绘着鲁库斯城塞详细情况的地图。这是在巴鲁佩鲁德的城堡里的东西,塔拉德让他拿去的。

    ——没有护城河,但城墙很高,也很厚。没有水井,是从地下水路取水的。

    在地图上,甚至还明确的画着地下水路。在城塞被敌人夺取的状况下,巴鲁佩鲁德就会陷于非常危险的状态。有这种程度的准备是当然的吧。

    ——用那个力量的话想要攻陷城塞应该不难吧,但。

    想到这,泰格勒马上重新考虑。要是使用黑弓的力量,又或者是奥露加的龙技想要攻陷鲁库斯城塞并不难。毕竟只需在城墙上开洞,让士兵从那进攻就可以啊。

    但是,泰格勒他,决定了至少在攻陷这个城塞的战斗中不使用黑弓的力量。对奥露加,他也说了只要不是极度紧急的情况就不要使用龙技。

    这里并不是吉斯塔托,而是阿斯瓦尔啊。能够成为真正的同伴的,就只有奥露加和玛特威。

    以现在的立场让他们看到黑弓的力量或龙技的话,被当做威胁,被警戒就不用说,在战场上发现了就会被盯上性命,被幽禁的话可受不了啊。

    至少在救索菲之前,希望能避开显眼的行动。

    而且,奥露加就暂且不说自己可不认为已经能熟练使用黑弓的力量啊。

    泰格勒摇头挥除杂念。在这时,玛特威骑着马走来。泰格勒让能够用流畅使用阿斯瓦尔语的他,查探士兵的情况了。

    [你想到了什么策略了吗?]

    看着泰格勒手里拿着的纸卷玛特威用开朗的声音搭话,泰格勒只做出左右摇头的举止来回答。

    [士兵们的情况怎样?]

    [士气十分高涨呢。看来是习惯战斗的士兵编成的军队,大部分是一脸凛冽的人,几乎没有人感到不安]

    [他们对雷斯塔将军有什么看法?直到前天还是同伴吧]

    [背叛者的认识比较强。的确塔拉德卿也背叛了杰梅因王子,但雷斯塔将军变为叛军这点事对他们的影响更大。而且,他们也知道塔拉德卿讨厌雷斯塔将军]

    泰格勒以无语的表情搔着红发,仰望天空。夹在夏日终结秋季开始的天空,看起来总觉得缺少了一些鲜艳。

    [战意和经验都足够吗。他们,是怎么看我们的]

    [异国的客人,貌似是这样呢。因为宣传了我们是塔拉德卿的友人所以应该不用担心吧,但能否全面信任这就难说了。话虽如此,他们都信赖着塔拉德卿和卢多拉阁下,宣誓了忠诚。只要我们这边不出什么大失态的话都不会有问题的吧]

    听到这如推测一样的回答,泰格勒松了一口气。

    拜托卢多拉担任指挥官的理由,就是这个。虽然有塔拉德的友人这一称呼,但他们并不是阿斯瓦尔人,士兵们究竟是否肯听来历不明的人的命令呢。

    对泰格勒来说,就算由自称艾伦友人的来历不明的人来指挥阿尔萨斯兵,也肯定会感到不安的。

    塔拉德将士兵交给泰格勒作为信赖的证明,再加上为了不出意外让卢多拉担任副官,但对泰格勒来说从巴鲁佩鲁德出发时这个形式就结束了。

    让卢多拉担任总指挥官的话士兵也会安心吧,而且也会减轻对泰格勒他们的警戒。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的战争。泰格勒没有意思过多的出面。

    [谢谢。那么请你继续查探吧]

    泰格勒道礼后玛特威行礼掉转马头。再次朝士兵们那骑马前进。目送他之后,泰格勒开始重新思考如何攻略鲁库斯城塞。

    ——首先,必须解决同样数目这个问题。然后,还想要听从我指挥的部队。阿斯瓦尔兵是不行的。我和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信赖关系。话是这么说,向卢多拉拜托。

    过于专注思考,貌似没能留意到马。马越来越往旁边走,但泰格勒回神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奥露加附近了。淡红色秀发的战姬,以无表情呆呆的脸抬头看着泰格勒。

    [怎么了]

    泰格勒露出苦笑,搔着暗红色的头发打算蒙混过去,但马上重新想到这是个好机会。

    [我有些事想问奥露加,可以吗]

    其实应该更早开口问的,但自率兵从巴鲁佩鲁德出发到现在不得不把握好的事有太多,一不小心就耽误了。

    [是在谒见厅遇到塔拉德那时起吗。从那时开始你就一直,将判断权交给我了吧。就是有点在意为什么]

    关于奥露加的现状,泰格勒抱有着对自己是不是将她顺势卷进麻烦之中的歉意的。虽然对她帮助自己这点十分感谢,但不希望勉强她。

    [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没有异论啊]

    奥露加的回答十分简洁明了。不过,重新认为光是这点是不够的十四岁战姬补充道。

    [要是认为泰格勒的判断有问题,我也会提出意见的。在目前,我还没有这么想]

    [但是,没必要让你也一起参加战争啊]

    泰格勒知道奥露加的强悍。有她一起战斗的话会比和其他人一起更感到安心吧。但在另一方面,泰格勒对将她带到战场这件事心有踌躇。

    [虽然这不是自报战姬之名的人该说的话,但对从本应管治之地逃走的我来说,没资格当战姬吧。但是,既然我知道索菲娅·奥贝尔塔斯有危险,那么就不能见死不救]

    [你和索菲有见过面吗?]

    [去王都的时候,只见过一次。我对她没有坏印象]

    如此回答,奥露加只移动视线朝上看着泰格勒。

    [索菲是她的爱称吧。泰格勒你和她很亲近吗?]

    [如其说亲近,倒不如说是恩人吧。在布鲁奈的事上真的得到她不少帮助啊]

    听到泰格勒的回答,奥露加只是,哼嗯,的附和。隔了数三到四的时间,她以毫不在意的口吻说。

    [泰格勒。我呢,尽自己可能的信赖着你。无论是向你表明我是战姬,还是跟你到这里,你都可以当作是证明。所以——]

    奥露加害羞着,用稍微快点的语速和微微提高的声音继续说。

    [在喊我名字的时候,你可以包含多一点亲爱的感情]

    泰格勒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她所说的意思,他死死地盯着奥露加的侧脸。当她的脸微微泛红的时候,年轻人终于理解了。他泰格勒露出苦笑,温柔的拍着奥露加的肩膀。

    [我可是信赖着你的哦]

    不过,好像光是这样还没有满足,奥露加微微嘟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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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塔拉德军三千士兵之中,有三百萨克斯坦佣兵.统率这些佣兵的男人叫西蒙.今年刚好三十.是一位部下们都认同的历战的佣兵.

    符合他既不大也不小的年龄的身高,还有经过佣兵生活锻炼的健硕体格.再加上,由短黑发和锐利眼神构成的就算说是十来岁也有人信的童颜,但他左脸颊上大大的伤痕打消了他年轻的印象.

    要是遮住左脸就很可爱,这是被他抱过的娼妇们说的.

    在那位佣兵队长的营帐里,一位年轻人到访了.那就是泰格勒.

    [有何贵干?]

    故意摆出险恶的表情,西蒙盯住泰格勒发出生气的声音.在肮脏的营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位佣兵.包含西蒙在内的三人都穿着铁制的甲胃,腰间佩剑.

    另一边,泰格勒则是麻服上面穿着革铠的轻装打扮.手里依旧拿着黑弓,但在营帐之中明显剑要比较有利.

    不过,泰格勒没有胆怯,以爽朗的表情接住西蒙的视线.这不是虚张声势,反而是感到满足.

    [佣兵队长西蒙阁下.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嚯

    西蒙依旧露出险恶的表情,无言地瞪着年轻人但在内心表示佩服.关于泰格勒的事,西蒙只知道是塔拉德的客人.

    ——衣服和革铠都挺像样.有种在狩猎途中迷路了的年轻贵族大人的感觉不过在这种氛围对我的声音还不感到害怕,真是有胆量啊.

    西蒙之所以摆出险恶的表情,是因为突然听到泰格勒用有威吓感觉的声音向他搭话.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对年轻人抱有敌意.

    佣兵会抱有被小看了就完蛋了的信念,再加上观察对方时,如果幸运的能让对手胆怯的话接下来的交涉就能占上风的目的.现在也,在内心冷静的评估泰格勒.

    因为西蒙没说话,泰格勒便继续说.

    [我想让你,还有你率领的三百佣兵,直接归入我的指挥.我已经得到了卢多拉阁下的许可.报酬就是现在塔拉德卿支付的,再加上一天一枚银币.我会给统率五十人以上的人两枚银币.百人以上的就给三枚银币.而你则是五枚银币.你看怎样]

    西蒙没有马上回答.就跟野生的野兽,对突然出现的人消除气息观察情况一样,他依旧坐在简朴的椅子上盯住泰格勒.

    [你,擅长哪国的语言?]

    过了一会,西蒙说出了这句台词.泰格勒露出意外的表情但还是回答了布鲁奈语.

    [那么你就用布鲁奈语说吧.我受不了你那三流的吉斯塔托语]

    [那还真是抱歉啊]

    泰格勒以笑颜礼貌的低头后,以布鲁奈语重复说了一次刚才的话.西蒙他,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没有被他挑衅到,便有点意思听泰格勒说了.

    [为什么找我们?只要你跟卢多拉阁下借兵不就好了吗]

    你不是塔拉德的朋友吗.被问了包含这样的言外之意的问题后,泰格勒摇头了.抹去笑容摆出认真的表情.

    [我需要的,是只要判断了命令是正确的话即使稍微危险了点也会向前冲的士兵啊]

    [我认为那些家伙可是十分有忠诚心的啊]

    以讽刺的声音,西蒙如此回答.他没打算夸大.即便知道与敌军相比自己处于劣势,但在这里的士兵还是相信塔拉德,还有他的部下卢多拉.

    西蒙也是一样,正因为下注赌在了身为率领一军的将军塔拉德身上才会在这里的.

    泰格勒装出思考的举止给他们看,那只是呼吸两口气的时间.

    [我知道我是布鲁奈人吗?]

    [从你的口音,还有脸型大概能猜到]

    [我不过是因为是塔拉德卿的熟人才会在这支军队里异国人啊.就算有卢多拉阁下帮忙劝说,我可不认为士兵们会把性命,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西蒙在内心认为这很合理,也感到佩服.明明这么年轻还知道的真清楚.

    如果指挥官是异国人,就必须有极高的人望和名声,或是有着能让士兵们接受的实力.虽然西蒙率领的佣兵们几乎都是萨克斯坦人,但也有阿斯瓦尔和布鲁奈,吉斯塔托的人.能够团结他们,是因为西蒙的实力和人望.

    [所以你就认为如果是我们的话就会听你说?]

    [跟正规兵相比,更容易用金钱得到信赖.而且,是异国人这点也不成问题.我是这么想的]

    西蒙的嘴角露出笑容.这是个令他满足的回答.他让部下准备放在营帐角落的椅子,邀请泰格勒入座.

    [就听你说说吧.如果你的提案能让我接受,就按你刚才说的价格合作]

    但是,泰格勒没有坐在椅子上.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提案]

    西蒙无言的点头,催促泰格勒.年轻人以和蔼的语调说.

    [我很擅长弓,要和我比比吗?跟你部队里擅长弓的人是呢,选五个人吧.使用的是弓.不用弩.只要有一个人能射的比我远,那就在刚才说的报酬上每人再加十枚铜币怎么样]

    西蒙脸上险恶的表情消失了.相对的露出的是愉快.

    [好啊.我答应了]

    佣兵基本是实力主义,会老实的听从拥有杰出技量的人.

    把这件事教给泰格勒的,是艾伦.当然也有例外,不过她吐出小小的舌头补充道.

    年轻人,就赌在这了.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他们的信赖,他打算把他能做的都做完.

    泰格勒的目的,是用自己的弓箭技量让佣兵们——特别是身为队长的西蒙认同.就算有比自己优秀的弓箭使,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因为如果是有如此实力的人,那么早就成为了受人尊重的存在了吧.

    而且,泰格勒现在有着强烈想与别人比赛弓箭的心情.

    ——比我将箭射得更远的人,说不定就在某处.

    这样的感情占据着心里的一角.与拥有和自己匹敌的实力的弓箭使塔拉德相遇,给年轻人带来了不少冲击和紧张.

    在行军中的休息时间里,泰格勒和佣兵们进行了比赛.

    然后,泰格勒赢得了佣兵们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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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是第二天的中午,卢多拉率领的三千塔拉德军完成了在鲁库斯城塞南边的布阵.

    鲁库斯城塞是以黑色的花岗岩堆砌而成的,一看就知道是坚固构造的城塞.

    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有高厚的城墙,北边有两个城门而南边有一个.南侧是正门,那边是用厚厚的铁板中间参杂坚板的坚固设计.

    北侧的后门比正门小两圈而且只有一块小铁板.在后门旁边的第二扇门,它的大小与其说门倒不如说铁之门扇要更为贴切.这扇门,是在正门和后门都不得不关上的时候用的.

    城塞北边附近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军势的展开或是设置攻城兵器都几乎不可能.因此北门很小.

    另一边,南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这座城塞背着森林高高耸立,简直就像黑色的巨人挡在面前,让进攻的气势萎缩.

    塔拉德军的士兵们也被城塞的外观压制住,但在卢多拉沉着的指挥下恢复了冷静.

    卢多拉在城塞的南边完成布阵,虽说是南边,但也不是在附近.而是隔了大概五百阿尔辛(约五百米)的距离.

    [不是要攻城吗?]

    奥露加觉得奇怪发出疑问.虽然泰格勒也抱有疑问,但马上就解开了.因为卢多拉要带十多名骑兵前往城塞,泰格勒他们也拜托他让自己同行.

    就算看到卢多拉他们接近的身姿,城塞也没有特别的反应.走到弓箭能够射到的地方卢多拉便停下来,朝着城塞大喊.

    [雷斯塔将军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啊.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举起反旗后杰梅因王子也死了.现在由塔拉德·古拉姆将军成为了以巴鲁佩鲁德为中心的附近一带的主人.你不认为我们应该避开无畏的战斗,联手抗敌吗]

    这声音绝不算大,但听得很清楚.部下们也朝着城塞喊出同样的话,然后过了不久雷斯塔将军就出现在城墙上.

    左右的耳朵上还留着一些茶色的头发,几乎是个秃头的男人.年龄和卢多拉同样不大于三十五岁吧,不过印象不同.不肥不瘦的体格却轻松地穿着沉重的甲胃,可以看出他有锻炼过.

    [把区区在渔村出生的猎人喊作将军真是惹我发笑啊.我们是继承着王家血脉的埃利奥特王子的同伴.你们才是应该称为叛逆者的尖兵啊,给我舍弃武器在城门前投降.肯贡奉妻子或女儿的人我就依次,上报埃利奥特王子吧]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大声重复雷斯塔的话.玛特威的可怕面相歪曲像是无可奈何的摇头.泰格勒也一样,心情变得不愉快了.

    [就是这样的男人吗.跟塔拉德说的一样呢]

    一发现喜欢的年轻女孩,就会拐到城塞里.对为了人民和平生活而战斗的塔拉德来说,是个就算能暂时联手也不可能会长期保持友好关系的对手吧.

    卢多拉没有继续说,以要做的都做了的态度返回军队.城塞那边则闭上嘴目送他们离开.

    然后在两军互相警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第一天没发生什么事渐渐接近晚上.

    在指挥官用的营帐里有卢多拉和泰格勒,奥露加,玛特威四人在.他们围着描绘了城塞周围的地图而坐.

    阿斯瓦尔的秋夜十分寒冷,但毕竟这个营帐是指挥官用的所以有厚布重叠挡住夜晚的冷气,而地面也有铺着兽毛.因此四人都只是在铠甲之上穿着斗篷就能持续开军议.

    [那么,泰格勒阁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没有中断他那温和的笑容,卢多拉如此询问.而泰格勒反而回问.

    [敌人没有出城塞里出来,对卢多拉阁下来说是预料之外吗?]

    [是预料之中的范围呢.这边和敌人有着同样的兵力.因此,我还期待他们强势的攻过来的,不过在这应该说真不愧是雷斯塔将军吧.——但是,也有因此才了解到的事]

    日落了,在营帐里也只有放在这的烛台照亮四人.泰格勒他们觉得,卢多拉的笑容增添了迫力.

    [今天的挑衅,是为了查探雷斯塔将军的行动.如果他打开城门出来的话,我是打算在草原一战攻破城塞的.不过,他们紧紧的关上了城门.恐怕,在埃利奥特王子的军势出现之前都不打算出来吧]

    [在这,我们就趁着敌人守在城里的时候在地下水路打通洞穴挖掘地下通道,从那里进攻]

    听到泰格勒的话,卢多拉不禁漏出嚯这样的佩服的声音.

    [光是看描绘的地图,就想到这点了吗]

    泰格勒只是笑着没有回答.这是以前米拉教给他的知识,再加上让玛特威仔细观察着三千军队的阵容而得出判断.收到只看到一点破城锤和投石机这类的攻城兵器的报告,让泰格勒得到了确信.

    [就跟你说的一样.等到洞穴连到地下水路,在佯动盛大地攻城时派一队人潜入城塞内部打开城门.]

    [会顺利吗?]

    玛特威表示疑问.奥露加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看来有着同样的意见.卢多拉静静的充满自信地温和的点头.

    [在我们从巴鲁佩鲁德出发之前,塔拉德阁下让这一带流传出一个传言.内容是,阁下募集好军队后,首先会和我们汇合攻陷鲁库斯城塞,我们只不过是认真攻城前的先遣队伍]

    如果相信塔拉德流传出来的情报的话,对雷斯塔来说还是现在击溃这三千士兵比较好.而且这边只做出了劝降宣言,军队的配置也远离城塞,装出在塔拉德本军到达之前什么都不做的无干劲.

    不过,雷斯塔没有上钩.只要没有发生特别的变化,他都打算专心守住城塞.对卢多拉来说,就像是被夺去了只靠劝降宣言和布阵就让雷斯塔出击的手段.

    [我们预定用四天挖好地下道的.在那之前都打算警戒敌人的行动,装出我们在等本军到来的举措.——大家有什么质问吗?]

    [能听听我的方案吗.不,我并不是想要否定你的策略]

    看着地图的泰格勒如此说.虽然这策略很出色,但并不是没有缺点.他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泰格勒的指摘和修正案的卢多拉,一瞬说不出话然后以欢喜的表情拍着膝盖,接受这个意见了.

    塔拉德军在鲁库斯城塞前布阵过了四天.

    在这期间,三千士兵们按照预定只是举着木制的大盾发散的用弓箭射击度过了这段日子.

    敌人也一样,对于这边的攻击只采取了用弓箭反击的行动.虽然鲁库斯城塞也应该有投石机这些东西的,但没有使用这些武器的意思.

    [据这个形势来看,是在为塔拉德阁下散布的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本军的虚假传言而做准备吧]

    这就是卢多拉的见解,泰格勒他们也持有相同意见.

    塔拉德军出现级十多名负轻伤的人,但城塞那边甚至几乎没有出现负伤者.能射上高耸城墙的箭实在是太少了.

    在那天傍晚,泰格勒他们四人聚【河蟹】集在指挥官用的营帐里.

    [总算凑齐数目了]

    卢多拉对泰格勒笑着这么说,泰格勒也对黎明他点头.

    [就按预定,黎明就开始行动]

    卢多拉用手指在描绘着城塞周围情况的地图上划线.

    [首先,我指挥的部队会从正面进攻.然后五百名士兵配合我从地下水路发动奇袭.之后——]

    卢多拉用手指尖指着画在地图上的城塞西侧.

    [等内部出现骚动,泰格勒阁下和奥露加阁下就和三百佣兵队一起翻越城墙]

    卢多拉以一半佩服一半傻眼的表情看着泰格勒.

    [虽然现在才说,但城墙有十二阿尔辛(约十二米)高哦?]

    超过十阿尔辛的城墙,很少.不只是因为越高就越要花费非同寻常的时间和材料,还会欠缺安定性.五,六阿尔辛就是一般的.

    鲁库斯城塞对于这个问题,不只是将城墙加厚,另外虽然只有一点但以内侧稍微倾斜的设计来解决这个问题.

    [总有办法的.他们也说了会做到啊]

    [既然增加了报酬,不做出比平常更好的表现可就困扰了]

    卢多拉露出苦笑.将视线移回地图.

    [最后——泰格勒阁下的部队从城墙下来打开北边的后门,潜入森林的部队就从那里突击]

    [将和对手同样的兵力分成四份吗]

    [正因为是同样数目才这么做啊.要想剔除对方拥有的城墙这一优势,就只能扰乱他们制造空隙啊]

    对着挽起手沉吟的玛特威,泰格勒以乐观的口调回答.虽然泰格勒率领的部队是最危险的,但年轻人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悲壮感.

    重新确认顺序,在军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奥露加突然举起手.

    [我有一个提案]

    [请说吧]

    打算站起来的卢多拉重新坐在绒毯上,露出奇妙的表情.在这三天里,因为需要确认状况所以每天都有开军议,但奥露加从未发言.

    泰格勒也一样,还以为她会参与自己的方案的,他以意外的表情看着奥露加.只有玛特威的凶恶表情中露出焦急.

    [在攻击之前,我想作为使者前往城塞]

    [你说使者又想去劝降吗?]

    奥露加对卢多拉的质问摇头.

    [这四天,我拜托玛特威做了一点调查.就是雷斯塔将军的,喜欢的女孩的类型.他貌似喜欢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啊]

    【什么叫做年轻的女孩啊,这根本就是个loli控吧!】

    泰格勒已经察觉到奥露加想说什么.装出使者接近雷斯塔,打算进行暗杀吧.年轻人以严肃的表情,抢先一步拒绝.

    [不行]

    [我知道了]

    泰格勒感到很意外,奥露加居然爽快的放弃了.

    然后军议就解散了.

    军议结束之后,泰格勒他们来到佣兵队的营帐,为从西边进攻的部队的调整和道具做准备.

    早已日落西沉,发出光芒的就只有在天空闪烁的星星和营火的火焰而已.为了防止城塞那边察觉,才选择这个时间开始工作.

    攻城用的梯子的长度最多也就六阿尔辛.在十二阿尔辛的城墙面前根本没用.在此,泰格勒和西蒙他们就准备了前端带钩爪的绳子.

    就算普通的将这个投出去也不够高,必须用绳子绑在弩用的粗箭,让泰格勒和其他擅长使用弩的佣兵射出才能勾住.

    在两天前泰格勒想到这个方案,也在远离城塞的地方进行了实验.结果并不差,西蒙他们也涌出干劲了.

    当泰格勒察觉到异常,是在准备结束的时候.

    他找不到说有事要和玛特威商量而突然消失的奥露加.问西蒙他也说不知道.

    泰格勒他们三人睡觉的营帐,就在指挥官用的营帐旁边.

    虽然泰格勒提出了是不是应该和她分开营帐的提案,但不是被人就是被奥露加本人拒绝了.对泰格勒来说,考虑到他们自己的安全也是一起比较好,就没有再说什么.

    当他走进里面的时候,泰格勒觉悟到自己的不安变成了现实.里面没有奥露加的身影,只在显眼的地方留下了她笔迹的字条.

    『我要潜进去.我希望你不要对玛特威发火』

    ——她在干什么啊!

    看完这句话,泰格勒立刻握紧黑弓,奔向指挥官用的营帐.士兵们虽然对他投以惊讶的视线,但现在没有余裕理会这种小事.

    喘着气跑过去时,里面只有卢多拉在.是在重新检查这次的策略吧,他在坐在绒毯上看着地图和城塞的示意图.他看到泰格勒一瞬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马上就露出平时那温和的笑容.

    [你是知道的吗?]

    [我刚才听说了.她说希望能对你保密]

    明明是极为简短的质问却正确的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卢多拉回答道.

    奥露加她,装作埃利奥特王子的使者前去雷斯塔将军那了.

    [你没有阻止她吗]

    [对处于必须攻略这个城塞的立场的我来说,她提案十分具有魅力]

    对淡淡的回答的卢多拉,泰格勒燃起无处可泄的愤怒,握紧拳头.不过,他很清楚就算现在在这里揍他也没有意义.

    [她,说了想要帮上你的忙啊]

    泰格勒知道.可是,正因如此才不希望她做出这种事.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还有玛特威陪着.

    ——但是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泰格勒将愤怒化为叹息吐出来.

    [按照预定可以吧?]

    只问了这件事,确认了卢多拉点头后,泰格勒沮丧的离开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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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倾向西边,当步哨察觉到夜风变得严峻快到黎明的时候.在鲁库斯城塞的北门出现了两个人影.

    [俺是埃利奥特王子的使者.希望你们能开门]

    玛特威故意用粗鲁的声音朝城门大喊.而奥露加站在他的旁边.两人穿着的衣服都和平时不同.

    玛特威穿着让人觉得真是个海贼的肮脏麻服和革铠,腰间挂着弯剑.有着作为水手来说十分健硕的身体和晒黑的皮肤的他,应该感到不会高兴但这身打扮真的很适合他.

    而奥露加,这边着穿着稍微玷污了的衣服装作村里的女孩.而作为装饰的小斧,看起来就分外沉重.

    因为对手只有两人,鲁库斯城塞的士兵们做好了充分的警戒,但还是打开了后面旁边的第二扇小门迎接玛特威他们.两人被前后六名士兵夹着,朝着城塞最上层的指挥室——雷斯塔的房间前去.

    [就是你们吗.说是埃利奥特王子的使者的]

    [啊.使者是俺,而这边的小不点是手信]

    如果让熟人看到面向凶恶的玛特威用粗鲁的声音说话的光景,一定会忍不住大笑的吧,不过对不认识他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凶恶的海贼.

    奥露加依旧保持平时的无表情,被玛特威故意推她出去走到雷斯塔的面前.

    秃头将军的双眼,露出欲情的眼神俯视少女.不管是穿着衣服都能知道她那平坦的胸部,还是她那奢华的身体,都十分符合他的喜好.

    这时,雷斯塔终于察觉到少女带着小小的斧头.比手斧还要小,从它美丽的装饰来看只能想到这时美术品之类的.

    大概有数到三的时间内,雷斯塔都无言的盯着这个斧头.这个男人感觉到了,蕴含在斧里的非同寻常的力量.

    [嘛,这个之后再说也可以.还有不得不先鉴定的东西呢]

    但,雷斯塔果断的优先自己的欲望,对奥露加投以好色的视线.

    [你,把那个斧头放在墙边]

    奥露加无言的遵从了.依旧没有将视线从淡红色秀发的少女的背影移开,雷斯塔只有让声音增加点威严,对玛特威发问.

    [话说回来.埃利奥特王子有说什么吗?]

    [啊.还有三天就会带着两万士兵来这里.希望在那之前不要让这种城塞被攻陷了]

    [嚯.三天吗.还真是快啊.究竟是怎样攻陷玛利亚由的啊]

    玛特威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摇头.

    [俺,只是被下令了乘小舟带这家伙下来,沿着街道来这里而已]

    雷斯塔认为果然是这样.对为了送手信而来的海贼,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重要的情报呢.

    ——也就是说埃利奥特王子也,很重视我和这座城塞吗.

    雷斯塔也是率领一军的将军,他很理解这座城塞的重要性.因此,他相信玛特威的话.

    对雷斯塔来说最重要的,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换句话说,只要找好喜欢的女孩就拐走,随自己的希望凌辱,厌倦了就抛弃去找新的猎物.只要允许这件事,不管君主是杰梅因还是埃利奥特都可以.

    ——在撒迦利亚斯王统治的时代,还需要伪装成海贼所为呢现在真是一个好时代啊.不过,只要再等一会的话就不需要任何客气了.

    【魔界战记?】

    [辛苦你了.我会给你一间房间的,你就在那里休息到天亮吧]

    雷斯塔对一位士兵下令让他准备玛特威的房间.不过,没有忘记小声的加上一句.

    [难保会有万一.你给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出奇怪的事]

    等士兵退出后,指挥室里就只剩下奥露加和雷斯塔两人.士兵们知道他们将军的兴趣,就算听见一些哭唤声也不会在意的吧.

    雷斯塔直接穿着甲胃坐在床上之后,对奥露加笑着搭话.

    [快,把衣服脱了来这]

    在这奥露加承认自己的计算有若干失误.看来这个男的,想穿着甲胃玩弄自己.现在动武还太早.应该老实听从吧.

    奥露加一边慎重的计算着与他之间的距离一边走向雷斯塔,把手放在衣服上.不过突然涌起的厌恶之情让奥露加停手了.

    ——明明面对泰格勒还没事的啊.

    [不用害怕的哦.我会尽可能温柔点的]

    误会了奥露加的想法,雷斯塔露出好色的笑容,用肉麻的声音搭话.奥露加忍住羞涩,脱下了上衣.露出了纤细梦幻的果身.再加上可爱的容貌,就算不是雷斯塔也会感到一种妖精般的美丽的吧.

    奥露加在此更加迷茫了,但好像下定决心那样咬紧嘴唇把手放在覆盖腰下的衣服上.

    [敌袭!]

    门外传来的呼喊声,一口气将雷斯塔拉回现实.

    ◎◎◎◎◎◎◎◎◎◎◎◎◎◎◎◎◎◎◎◎◎◎◎◎◎

    鲁库斯城塞攻略,按照预定在黎明前,以南边开始的攻击拉开序幕。

    将近二千人的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有的人举着木制大盾,有的人抱着粗圆补强过的破城锤突击大门。还有人架着弩朝着城墙上射箭掩护同伴。

    冲击在迫近天明的虚空中轰响,震撼着城门和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们横着排成一列射出箭雨。地上无数的沉吟声重叠,有几个人影都倒下了。

    [别害怕!他们才刚睡醒!在这样的黑暗中根本无法瞄准!]

    举着大盾,卢多拉大喊道。他拿着的盾牌上被数支弓箭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不行。还必须要继续攻城。必须要吸引敌人的注意。

    恐怕门的内侧已经上了门闩,还用木头或石块堆在门后支撑了吧,毕竟是理所当然的处置。不过,即使预想到,卢多拉还是不得不重复下令用破城锤突击。

    城塞那边的攻击,还混杂着火箭。城下四处都有火。火,是为了将我们这边的身姿暴露在敌人眼里而放的。

    看着不断倒下,变成黑影一动不动的同伴,卢多拉开始感到焦急了。

    ——我们这边的士兵,还能撑多久?在这期间,能拿下雷斯塔将军的首级吗?

    这里虽然有将近二千名士兵,但参加攻城战的就只有五百。

    剩下的约一千五,只是在周围的村子和城镇雇佣的一般领民。他们,只是为了在后方大声虚张声势而雇佣的。

    这也是泰格勒的提案。是为了让他们认为我们这边有很多人的策略。

    领民们都在弓箭无法射到的地方。在这样的黑暗无法区分士兵,火箭的明亮也不足以照亮他们。

    终于,城塞内部开始骚动了。那是从地下水路入侵的士兵们。

    确认了这个情况后,卢多拉下令让士兵们后退。当然他们的行动不可能就此告终。只再编能够行动的士兵,打算隔一段时间再次进攻城门。

    打算从地下水路突入的士兵们,没能突入成功。

    地下水路连接着蓄水池,城塞里的士兵们就从那个蓄水池里汲取必要的水量,但是那个蓄水池和地下水路的连接口镶着铁格栅。

    这是雷斯塔开始防守这个城塞的时候独自下令的,这个铁格栅并没有画在塔拉德他们得到的示意图上。

    塔拉德军的士兵们打算用剑和斧头破坏这个铁格栅的,不过反倒被城塞的防守军隔着铁格栅用弩射出粗箭,士兵们不断倒在水路中。

    地下水路和蓄水池都被血染红,就连防守的士兵们也,对这凄惨的光景感到栗然。

    在这时,第三次,城塞产生了骚乱。从城墙的西侧,被数百名士兵侵入了。那是泰格勒和西蒙率领的佣兵部队。

    [你们,已经没有必要在静静地偷偷摸摸的干了!给我喊出奋斗的声音!用声音吓坏那些家伙!]

    西蒙大声呼喊,士兵们举起武器,怒号多重的重叠在一起传响整个城塞。西蒙可没有看漏防守兵们的慌张。他勇敢的袭击不断砍倒敌人。

    手里拿着枪在城墙上跑的士兵们,对泰格勒来说真是好靶子。城墙上等间距离的燃烧着火堆,这反而帮了弓箭使的年轻人一把。

    一次两支,三支箭的射出,接连命中敌兵的这一绝技让防守兵们战栗了。怒号和悲鸣还有阿鼻叫唤在城墙上传响,侵入者和被侵入者挥起武器接近,在连敌人的脸都看不清的状况下展开厮杀。

    城墙上的狭窄走廊不一会就被尸体淹没,尸体还被活着的人粗暴的踢到地上。又或者站不稳跌下,加入到死者的行列中。

    在同伴被杀,杀死敌人的状况中泰格勒从城墙上渐渐移动到北边。

    ——就算容易瞄准,但这数量也太多了。

    东边的天空终于开始变亮,但明明空气还很冷泰格勒的额头却流着几条汗流。最初的箭筒已经空了,现在是第二筒。这也,快要变空了吧。

    [西蒙,情况怎样?]

    泰格勒架着新的弓箭,向脸颊有伤的佣兵队长寻问。西蒙将手斧投向远方的敌人以怒鸣般的声音回答。

    [别在意,小鬼!还活着这么多人就没问题!]

    就像响应这句话那样,有几名佣兵都喊出雄叫。但是,也确实有同伴死去了。

    本来为了爬上城塞所有人都轻装上阵。甚至还有没有穿着革铠的人。那样的人,被刺了一枪就几乎会丧命。就算能撑住,也会因为痛楚失去平衡掉落城墙。

    从十二阿尔辛的高度掉下去是不会有人没事的。就算运气好得救了,也肯定会被敌兵包围,死于非命。就连防守兵也会被认错杀死。

    同伴的数目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到了一半的时候,泰格勒他们终于都来到了北门之上。那时防守兵们的攻势也暂告一段落。

    [要下去了!]

    将弓挂在肩上抓紧绳索,泰格勒打头滑下。虽然他知道这不是指挥官该做的,但在这点他不能退让。

    受到同伴的援护,泰格勒总算平安降到地面。他迅速的架起弓搭上箭,射出。离他最近的士兵被箭贯穿了鼻子下面的地方丧命。

    其他的敌兵举起枪打算刺出,但被城墙上摔下来的尸体打中倒下,和尸体一起再也无法起身。一抬头,泰格勒和西蒙的视线对上了。看来是他急忙将尸体丢下来的。

    ——我该说,真不愧是佣兵吧。

    露出僵硬的笑容,挥手向他回应之后泰格勒再次拉弓。

    射倒数名敌兵后,附近暂时看不到防守兵的身影。那时以西蒙带头的数名同伴也降到地面。半数警戒着周围,剩下的一半则砸坏打开小门。

    在城塞北边延伸的森林中,传来充满斗气的声音。超过一千名的塔拉德军的士兵,举起剑、枪如怒涛般冲过来。

    在正面配置的士兵数,是泰格勒让领民伪装蒙混的,而原本的士兵则投入到这里。

    在这四天塔拉德军,将与雇佣的领民同样数目的士兵潜伏到这个森林里。大大的迂回城塞。移动则使用骑兵的马来缩短时间。

    在北边的森林无法展开大军。也不可能设置攻城兵器。但是,能够分成数十单位潜伏在森林里。就连雷斯塔,也没有想到这个盲点。

    由于多方面的攻击使得防守军们的配置完全分散了。在此再投入一千士兵。使得防守兵们进一步陷入混乱。

    泰格勒和西蒙率领着佣兵们,一直线的朝着城塞的最上层——指挥官的房间奔去。不过,在差不多到最上层的时候防守兵们追上来了。

    因为被攻到这个地步,他们也很拼命。喊出不成声的喊叫,拼死抓狂的挥剑,刺出枪。西蒙见此况咋舌了。

    [小鬼。你先走]

    泰格勒以惊讶的表情看着脸上有伤痕的佣兵队长。

    [只不过,指挥官首级的报酬由我收下啊]

    [如果没被奥露加夺走的话]

    玩笑以玩笑回应,泰格勒和西蒙各自朝着反方向奔跑。泰格勒朝着连接最上层的楼梯奔走,西蒙指挥着手下的佣兵们迎击防守兵们。

    背对着剑戟的响声,泰格勒跑着。

    他踏足最上层,之后立刻。

    与暴风雨吹倒树木相似,猛烈的咆哮震动着大气,给泰格勒全身带来微弱的冲击。脸和手都传来微弱的麻痹感,挂在墙壁的松明的火焰在激烈摇晃。也有倒在地上的。

    ——怎么了,刚才的是?

    这怎么想都不会是人类发出的咆哮,从这里面——指挥室里传来的。脑海里浮现奥露加的身姿,按耐住内心的不安泰格勒在走廊上奔走。

    接着轰声震撼着整个城塞,还能看到内部的墙壁被打飞。那是指挥官室。还有,娇小的身影从指挥官室那滚到外面的地板。那是奥露加。

    [奥露加!]

    泰格勒打算赶过去,但脚停住了。从被吹飞的墙壁,窥视到白色的某物的身姿。与此同时,泰格勒的左手开始发痛。

    不禁将视线移过去后,他握紧的黑弓,缠绕着类似黑雾和尘粒的东西。简直就像,有什么想告诉使用者那样。

    ——有事之后再想!

    泰格勒搭上箭,拉紧弓弦。射出的箭就像撕裂黑暗一样飞翔,跟瞄准的一样刺中了白色的某物。打算走向倒在地面上的奥露加的那个,停止行动了。

    ——人类吗?不,要说人类的话。

    泰格勒从箭筒抽出新箭,慎重的向前走。那个某物,在所见的范围里是人类的脸。但是,那张脸,位于甚至头部能顶到天花板的高度。而且,仔细一看从额头那还长出了类似角的东西。

    『虽然从那个男人和德莱克韦听说了没想到还真的有『弓』啊』

    那张脸,发出阴沉的笑声。让泰格勒屏息了。

    来到离那个某物还有十多步的距离,泰格勒终于看清他的全貌了。

    那是,纯白的巨人啊。

    回到稍前的时间。

    收到敌袭报告的雷斯塔将军,马上重新振作。虽然充满情欲的眼神还是没有从奥露加身上移开,但没有脱下甲胃,接连下达了准确的指示。

    这对淡红色秀发的战姬来说也是意外的失误,她在那呆呆的站了一会,等待雷斯塔露出破绽。

    状况发生变化的,是受到塔拉德军从地下水路那入侵的报告那时。雷斯塔,认为自己看破了塔拉德军的意图。

    [表面上引起骚动吸引注意力,趁机从地下水路入侵吗。给我悲惨的失败吧]

    雷斯塔通过在地下水路镶入铁格栏,早已做好了对策。他安心的重新将身子转向奥露加。

    [让你久等了。那么——]

    奥露加在这时,开始行动了。

    踏着地板,跑向挨着墙壁的罗轰,在拿起罗轰的同时转身。大气震动接着响起风的沉吟,奥露加朝着雷斯塔使出必杀的一击。

    无论是判断、速度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行动,但从龙具传来的冲击,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是吗原来是龙具啊』

    雷斯塔嘴里漏出的声音奇妙的混浊。简直就像,野兽勉强说出人类的话那样。

    奥露加愕然了,一时间无法行动。

    有着轻易砍裂甲胃的厚重刀刃的一击,被雷斯塔赤手接住了。而且,他的手掌还滴下了黑色的血液。这光景只能用异常来形容。

    『看来不能用休眠期来当借口呢。是因为皮着人皮度过的时间太长,还是说你看起来实在太美味了呢』

    雷斯塔的手,抓紧罗轰的刀刃。他的眼里放出红色的光芒,从额头内侧突起的三根螺旋状的角,倾斜的长着。肌肤也变得让人恶心的白色,身体膨胀着压破身上穿着的甲胃。

    本来不高不矮的雷斯塔的身体瞬间长高二十奇拓(约两米),甲胃的金属片弹飞,发出高亢的金属声。甲胃的部件散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奥露加说不出一句话,呆然的看着雷斯塔的变化。虽然她游历不少,但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雷斯塔的四肢变得比城塞的柱子还粗,体毛也脱落,他的巨体膨胀得更大了。

    『战姬我们的敌人,永远的战乙女啊。我要将你的身体侵犯到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之后,把你吃的骨都不剩,就跟那些人类一样』

    [——牙崩之壹!]

    终于回过神来,奥露加大喊。收到这个命令,她手里的龙具无声的歪曲。刀刃上下延伸,还变成锯状。

    奥露加将雷斯塔的左手粉碎,和化为怪物的雷斯塔用右手揍向少女是同一时刻的。奥露加急忙将龙具当作盾牌,但接下怪物拳头的奥露加的娇小身体还是飞向空中。撞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将军!]

    在走廊的防守兵们,从刚开开始就听到奇怪的声音感到可疑,以刚踢破门的气势赶来。

    他们看到的,是额头长角的白色巨人的怪物。而且,这也是他们最后看到的东西。

    踏出一步的雷斯塔,平手从右往左一扫。响起类似装着空气的革袋破裂的声音,走进指挥官室的士兵们被吹飞了。喷出鲜血,手脚的部分都朝着不可能的方向弯曲撞上墙壁的时候,他们一个不剩的气绝了。

    墙壁被血和内脏染成赤黑,穿着被破坏的铠甲的尸体掉下来。

    雷斯塔不看士兵一眼,俯视着奥露加。奥露加也没有余裕看他们。就算露出一瞬的破绽,她都会变得跟那些士兵们一样吧。

    纯白的怪物停止了行动,大吸一气。他变圆的脸跟球型很相近。奥露加警戒着把龙具当作盾牌举起。

    马上,雷斯塔吐出的气息化为咆哮。迟了一瞬从怪物的全身释放出不可视的冲击波。冲击波将天花板和墙壁都破坏掉,粉碎了。奥露加将痛楚压制在最小限度,但还是无法站稳朝着背后的门飞去撞落在地面上。后背被打中,她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泰格勒的登场,就是在这时。

    箭,还剩很少。只剩下四支。要是回到西蒙他们那的话,应该有几名弓箭使在所以也能补充箭吧。

    但是,泰格勒觉悟到这恐怕不可能。

    ——这个感觉,我记得。

    泰格勒不禁咽下唾液。在超过半年前,那是在击退侵略布鲁奈的姆奥吉奈尔军之后的事。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叫旺贾诺伊的怪物,那时泰格勒和米拉一起与那个怪物展开了战斗。那一定只靠自己,或是只靠她是无法杀死的,是个令人畏惧的敌人。

    ——他和那个旺贾诺伊,很相似。

    这不是指外形。而是指从全身释放出来的凶恶杀气。是非人之物特有的气息。

    ——但是,那家伙还有着与人类相近的身姿。

    在泰格勒眼前的怪物,究竟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扭曲的角和红色眼睛,过白的皮肤,还有恶心的巨体。实在无法想象是属于这个世上的东西。光是与他对峙就因为恐怖而双脚颤抖。泰格勒被像是在异世界迷路的不安袭击,甚至想马上塞住耳朵闭上眼睛逃跑。

    自己的心脏鼓动,异常的清晰。还有混乱的呼吸也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

    活动打结的舌头,为了让声音不颤抖而朝腹部用力,泰格勒向怪物寻问。其实,应该不搭话而是急忙从这里逃走吧。到楼下喊西蒙他们,放着城塞不管就算一点也要远离这个城塞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泰格勒选择了和怪物正面交锋的道路。

    虽然不能将倒在地板上还不能起身的奥露加置之不理也是一个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就在他手里握着的黑弓。隐约的,从刚才开始左右就被施加了像是火烧那样的痛楚。

    不过,正因为这个痛楚才能让泰格勒回神,取回冷静。告诉了他这个状况毫无疑问是现实。

    然后,给与了泰格勒一丝希望和勇气。如果是这把黑弓的话,就可能可以贯穿这个怪物的希望。

    『斧的话就暂且不说,被弓问到的话就不能不回答呢』

    长着角的白色巨人转向泰格勒,以混浊的声音报上姓名。

    『托鲁巴兰(Torbalan)。这个是,熟人称呼我的名字』

    ——果然。

    主要是从诱拐年幼女孩这件事察觉到的,是童话故事里的怪物。对泰格勒来说,这是作为母亲叱责恶作剧的小孩时说出的名字而有名。要是你光做坏事的话会被托鲁巴兰拐走你的哦。

    除此这外还有一件让人在意的事。托鲁巴兰他,刚才称泰格勒为弓。

    ——旺贾诺伊也是盯上这把弓的。

    就算调查也查不清的这把弓,与怪物们有关联。只是,看来没有余裕去质问他关于这把弓的事了。

    『我和其他人不同呢。——请你去死吧,弓哟』

    雷斯塔,不,托鲁巴兰向泰格勒袭击。泰格勒急忙跳起避开带着风鸣的白色大腕。墙壁被打穿一个大洞,飞散的破片朝着倒在地上的泰格勒落下。

    托鲁巴兰毫不留情的踢、揍打算起身的泰格勒。但,在即将打中的时候被深灰色的刀刃挡住了。是奥露加干的。

    [你没事啊]

    对着声音嘶哑为她活着的这件事感到高兴的泰格勒,奥露加没有回答。光是要挡住托鲁巴兰的脚就已经是尽力了。能够单手挡住壮年骑士拳头的少女,现在流着汗,手腕和脚都颤抖着渐渐被逼着后退。

    泰格勒起身后,他朝着托鲁巴兰的眼睛同时射出两支箭。巨人没有避开弓箭,从口中吐出无形的冲击波将空中的箭打碎。

    托鲁巴兰接着再挥下左腕。泰格勒在一瞬做出判断抱起奥露加,踏着地板跳起。

    响起不知道第几次的轰声。地板被敲碎,裂开无数龟裂穿了一个钵状的洞。在飘起的尘烟中,托鲁巴兰傲然的站着俯视泰格勒他们。

    [你知道那家伙的事吗?]

    重新站起,调整呼吸,奥露加简短的寻问。泰格勒抽出箭回答。

    [是怪物]

    暂时回答这个就足够了。

    [抱歉,能请你帮我争取时间吗]

    虽然对让少女出前战斗的事后悔得咬牙切齿,不过泰格勒还是不得不拜托少女。奥露加什么都没问默默地点头。箭,还剩两支。

    现在已经没有在意被谁看到的余裕了。如果不用尽力量,自己和奥露加都会被怪物杀死。

    奥露加踏着地板冲出去。托鲁巴兰见此露出充满愉悦的笑容。

    泰格勒架起箭,瞄准怪物拉紧弓弦。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向弓诉求。宛如回应泰格勒一眼,黑弓释放出黑光,收束在箭头上。

    年轻人的全身,被非同寻常的重压袭击。这个是,不得不在某种程度控制黑弓的力量而伴随的东西。在黎明前就翻越城墙,一直在战斗而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申诉,但泰格勒忍住了。

    ——拜托了。奥露加她,在这个状况下还相信我上前战斗了。我,不想让那孩子死去啊。决不能让她死!

    就算不环视四周,他也知道。这附近变成了会让人看错为地狱的光景。

    就算在刚才,那也是名为战场的地狱。但是,现在在这一带展开的又是完全不同的地狱。毫不留情的挥舞超越常识的力量,石造的天花板、墙壁、地板轻易被破坏。将士兵们如同虫子一样杀死。

    泰格勒必须打破这个地狱,回到战场。

    奥露加在专心保护自己躲开托鲁巴兰的攻击,在顺利的争取时间。然后,泰格勒在箭头收束的黑光,它的光芒也在增强。

    泰格勒微微吸气,在吐气的同时松开手指。瞄准的,是他的脸。因为怪物身形巨大,奥露加也很娇小所以很容易瞄准。

    托鲁巴兰受到淡红色秀发的战姬的激烈攻击,但在命中前察觉到泰格勒的箭。箭,以惊人的速度迫向怪物。

    觉悟到已经无法回避,托鲁巴兰原地站稳。吸气,红色的双眼盯着黑色的弓箭。从笔直的挥出的右手发出攻击波。将奥露加吹到身后。

    大气鸣响,卷起漩涡狂吹。怪物的冲击波,挡住了在泰格勒射到空中的黑箭。冲击波和箭直接相碰让风发出悲鸣,黑光飞散两者激烈相斗。

    『就这种程度吗——』

    托鲁巴兰大笑,但马上就好像傻眼了那样张着嘴不动。在怪物视线的前方,泰格勒在黑弓上架着新箭。

    最初的一箭,已经将泰格勒消耗到光是站着都很辛苦了。他握住弓的手也麻痹的用不上力。还有头痛,视野也摇摇晃晃。即便如此,年轻人还是用颤抖的手指拉着弓弦,往脚注力尽力拉紧弓弦。就跟刚才一样,箭头收束着黑光。泰格勒愕然了。

    往箭头集束的黑光,慢得甚至能用肉眼看到。

    『太慢了!』

    托鲁巴兰大吼。怪物使劲摇头后,从额头那长出来的螺旋状的角变成了鞭子,伸长了数倍。鞭子切裂大气袭向泰格勒。现在的泰格勒没有余裕回避。

    马上,清脆的冲击声重叠在一起。三只角在打中泰格勒之前在空中被打中深深地刺在天花板上。

    [我,约好了争取,时间]

    摇着被煤灰弄脏的淡红色秀发,奥露加将罗轰担在肩上以锐利的目光瞪着托鲁巴兰。将三只角弹开改变方向的,是她拼命的一击。

    托鲁巴兰的红色眼睛染上了愤怒的色彩。白色巨人挥下左手,打算揍向奥露加。同时,奥露加也用她娇小的全身挥下斧头。斧的握柄伸长,让人联想到半月的厚刃增大变得更加锋利。

    [——角贯之贰!]

    以豪速挥下的罗轰的刀刃将魔物的左手粉碎,还砍裂他的左脚深深陷入地面。从伤口喷出的黑色鲜血恶心的在空中喷洒,托鲁巴兰喊出悲鸣倒在地上。

    而在这时,斧型的龙具释放出淡红色的光芒。

    在双刃的斧头的前端,形成了新月状的光辉。光在空间中画着螺旋,流向泰格勒拿着的弓箭箭头。而且,散落在地板的细微灰色沙尘和石块也,混杂在光里被箭吸附。

    奥露加以傻眼的表情呆呆站着,像被魅了了那样眺望着这幅光景。

    [——真的光是被你得救啊]

    泰格勒这不是自嘲,而是包含着感谢之意的嘀咕。他的手指,从箭那松开了。

    从弓那射出的瞬间,箭的形状改变了。缠在箭上的沙尘化为一头龙的形状,一边吸收散布在地板上的瓦砾不断将这个身姿巨大化,一边笔直的射向托鲁巴兰那。龙的眼睛带着淡红色的光辉,然后全身缠绕着黑光。

    灰色的龙画出弧线,猛然的袭向怪物。

    托鲁巴兰喊出咆哮。用三只角迎击,但一瞬之后角这边被龙的突击全部击碎。灰色的龙追上与冲击波对抗的第一箭,吞下弓箭将它收到自己体内。缠绕着龙的黑光,它的光芒变强了。

    冲击波与龙相碰只留下弹开空气的声音就四散了,龙的攻势没有衰减反而以更强的势头将托鲁巴兰吞噬。

    跟刚才无法相比的轰声,袭向泰格勒和奥露加的耳朵。两人的鼓膜在短暂的时间内便放弃了传达声音的任务,他们的视野也变得摇摇晃晃。甚至连整个城塞都在摇晃的事都没有察觉。

    朦胧的沙尘笼罩着整个指挥官室完全遮蔽了两人的视野。当沙尘上升视野变得清晰的时候,巨大的空洞打穿了数层天花板,可以从中眺望到渐渐变亮的天空。

    泰格勒和奥露加,暂时呆呆的傻站在那。

    在鲁库斯城塞攻略战里,留下了一个传说。不分敌我多名士兵,异口同声的说。

    [比夜空还要黑的光线,破坏了指挥官室一直线的飞向天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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