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的生存方式,priceless

    男子汉的生存方式,priceless

    ===============前言===============

    汗水滴入眼里。

    不过合上眼睛的事及擦拭汗水的事也不被容许。

    「可恶。」

    很快就会进入狙击准备的阶段。望远镜看到的是以人质作盾牌的犯人,描绘出来似的情景。以**指向人质的太阳穴地动也不动。有时,还会扬起意思不明的叫声,这举动令人质的面孔因恐怖而扭曲。他在说什么判断不到。是很典型的混乱情况而已。

    —稍微冷静一点哟。

    在我内心里,向犯人咕哝了这一句,不过就算发出了声音也传不入犯人的耳朵里。萩原的所在地位于犯人身处的多用途大厦的斜前方位置的大厦天台上。不过就算叫做斜前方两者也是有大约200米的距离。

    而吹拂在那端正侧面的风可不是那么安稳。今天的风势很强。附带一提大厦间的遮掩物很多,不难地借助这些爬上去。与恶劣条件漂亮形成均衡的状况。

    萩原诚把范围收窄后,提醒他的同伴要注意。提高戒备。这般恶劣情况下也不能打乱他的情绪。一定会像平时般丝毫不为所动吧。被称为「石像」的他,今天也稳如泰山。

    狙击着自困犯人的狙击组为二人一组。而且准备了三组在现场。一施号令后三组的狙击手将会同时开火。这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谁的子弹令犯人殒命。不只是为了传媒以及犯人的家属,就连狙击手本人也是。

    「风向。右面,13厘米。」

    萩原在喃喃自语。读取风向的同时,也让旁边在调整中的狙击手知道。

    要是狙击手的任务就是要开火的话,萩原的工作就是除了读取对象及周围的动态之外,同时也会传递由司令部下来的指示。

    只是把握情况一件事,连风也可轻易读取的萩原他是,就是训练也主要是当狙击手的拍档而已。然后他的拍档是在SAT(警视厅特殊突袭部队)中首屈一指的狙击手石像的蔵本。

    不过今次不是训练。萩原他这是,第一次的实战来的。

    『准备狙击。』

    「准备狙击。」

    司令部的通讯下来了。萩原他重复一遍的同时,也传递给蔵本。蔵本也微微一动。把通讯机的开关打开了。通常在开火之前,会把收入太多噪声的通信机关掉的举动是很常见的。为此就要有一个连络员,那就是萩原了。

    狙击的准备踏入最后的阶段了。司令部的判断是正确的。拖得太久的话犯人的举动便会变得更怪异,就算这时杀掉人质也不足为奇。

    只是有股嫌恶在胸口郁着,萩原的内心抱有另一种不安。

    —这是,什么啊?

    被指着太阳穴的痛楚。周围的气氛及时间的流动变了。那是危险信号。什么事发生了。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件发生了。

    『射击。』

    「不要射啊!」

    狙击的号令响起的同时,萩原也叫了一声。那之后的事也跟着一并发生了。

    犯人他注意到脚下的暗号笨拙地避开了。之后,窗户的玻璃打出了两个巢状的子弹孔。狙击用的子弹是为了贯通而设的。不过贯通的子弹并没有打中因为回避而跌下的犯人,反而打中他背后的花瓶,水及碎片很华丽地飞散出来。

    虽然是短短一瞬间的事,但萩原整个人陷入慢动作似的。

    犯人呆了一会后,立即知道自己被狙击于是马上站起来再次把枪指向人质的太阳穴。用力按在扳机而震动的手指,以及人质的眼泪不断流下来的样子,全都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淸二楚。

    「左3,射击!」

    同时间一发枪声,在萩原身旁响起了。

    在望远镜里犯人中弹般向后弹飞倒下来,动也不动了。正在待命的警员们,把门踢破后一踊而入。在掌握犯人脉搏,微微地摇摇头表示确认后,萩原把望远镜拿下来。

    在一阵子,两个人一起沉默了。

    首先回神的萩原他,向着身旁的对方浮现出一个啼笑皆非的暧昧表情下,说话了。

    「违反命令呢。首领会很愤怒吧?」

    不过响应萩原的是,既恐怖又畏惧的强硬表情。

    「这是,第三次吧。你…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求不到回答的事,在那双眼里明白了。

    ===============1日常===============

    「Hey,boy,doyouwannatolose?Hey,boy,doyouwannait」

    配合歌曲的最后,把咪举得高高的,决定好姿势后,室内响起一片拍手声及娇声和笑声。

    「萩原君,最棒!真的超帅气啊。」

    「你的舞步,是怎样学会的?」

    在卡啦ok中心里除了喧哗及酒和油炸食物的气味外,还有七名男女。

    在没有酒或是食物的一人卡啦ok什么的,可能是这世上最悲怆最寂寞的事吧(能与之抗衡的是,一个人在烧肉店里独个儿自酎及为了自己而烤肉的情况类似吧)。

    我唱完一曲之后,这个联谊的举办人,兴高采烈的村上拿着摇锤站起来了。

    「好了,轮到我出场了。」

    欢喜得拍着手的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不过因为经历了奇怪的介绍后,整个空气变得有些凋零。

    「咦咦,那个什么曲子—?」

    画面正出现「MyWay」的字样。是在很久以前用半世纪左右前的西洋乐器下,老头子的指定歌曲。就算是要提升人气也有点儿艰辛。以我所知,我父亲醉倒的时候会唱得很好,不只是姊姊还有母亲也要有「像老头子干的事就放过我吧」的怨言。

    「不是我点的哟?」

    「那么是谁点的?」

    「也不是我呢。」

    大家一起互相对望。

    「是谁哟,把歌曲号码按错了—」

    「跳到下一首哦,好了,演奏停止。村上要接受停一首歌的惩罚~」

    我在这段时间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来说。

    「抱歉了,我,是时候要走了。」

    「咦—」

    嘘声主要是由三位女孩子发出的。

    「萩原先生,你要走了吗?还只是十时哟?」

    「什么嘛,陪我们是一件苦差事吗。」

    还拿着摇锤的村上他,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酒钱后,

    「明天,要返早更呢。」

    及道歉了。

    并不是因为嫌弃其他人才会走的。由右数向第二个女孩子很漂亮,向着我的女孩子对我有意思这点我是知道的,连身为朋友的村上也钟情于她我也明白。不想当第三者。又不是在高中时代联谊时与朋友争风吃醋般麻烦,返早更是真的。出动时间是早上六时,就算现在返去也要四个小时可睡不了觉。

    「萩原君你真的要,回去了吗?」

    「抱歉,警备公司是严禁迟到的。」

    「摇一摇后看,很意外,你很硬朗呢~」

    「这家伙,这样子看,还真像一个警官。」

    「不会吧?真的吗?不是很像连续剧吗!喂,喂,你试过开枪吗?」

    「只有在警察学校里稍微开过而已呢。因为很快就辞退了。」

    因为应酬,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便穿上外衣了。

    「这家伙,因为没多少耐性,一年不到便待不下去了哟。所以,现在便在警备公司当职员。」

    因为醉了及因我的外表而独占女孩子的人气而心存妒嫉也好,我对那个村上的话而有点不满外,却没有反驳他。

    —不对。只是听了便吃了一惊。我是辞退了那个夸耀日本的特殊部队,SAT啊。SAT的队员由名单除名后,对外公开而是说他辞退了。说我没什么耐性也好,好歹我也接受了一年,像影画似的训练呢。那个时候只要披露其中一种技艺的话,就算看到也不知个中真谛的女孩子肯定全员为我倾倒。只是半年前的信托公司围拢事件里的狙击事件,我是……。

    我是。笨蛋呢。很自动地回想起那件事。

    「怎么了?萩原。」

    「啊,不,说的也是呢。果然不要回去,待到末班车好了。」

    「呀—,就这样办吧。」

    「那,萩原君,这个我们一起唱吧,MIKA的歌,你识唱吗?」

    「交给我吧。」

    对了。反正明天,十分或是二十分钟,这样又不算是迟到。又不是因为未睡醒去工作。又不是那个时候。

    「我,要追加梅子醋呢—」

    喝光乌龙茶后,我把一件小食,放进口里去。

    ===============2末班车===============

    再那之后三小时。我乘搭着末班车,呆呆地看着电车窗外的景色。

    与平常一样,飞逝的广告牌及汽车和街灯的灯光,以及由窗户反照出自己疲惫的面孔。之后东张西望,不论左边还是右边,都是同样倦透了的上班族及OL们。这些人们也,极像在十分钟之前,与我一样和同僚或朋友们喧闹完也说不定。再见了、拜拜、辛苦你了、明天见等等,这样说后与熟悉的脸孔别开的一瞬间,回复原来的样子。那就是,现在在电车中的窗户映出来的样子。

    令我觉得直到刚才为止在卡啦ok房的喧哗就像是一星期前的事。

    与此同时,那件事亦就像昨天发生似的般回忆起。

    —为何要违返命令?

    —因为我预感到某件事。

    —又是你的预感啊。

    首领他(身为警视的上司我们也是这样称呼他的。理由十分单纯,因为他的名字就叫做石原),叹了一口气,从桌子的抽屉里扔出了一本书。首领的举动十分稀奇,就像是演话剧般的动作。

    —第三次了。正所谓二不离三,对于尚且是坏事的你来说,会发有第三次是正常的。

    他在说什么我明白了,扔出来的书是我的训练记录。

    我在过去的训练曾经有两次,明显地违反命令。通常,发生这种事便会立即被革职了。不过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理由很简单,因为就结果上我的行动回避了事故的关系。

    第一次是发生在搁置在市街的人质救出作战的训练中。

    训练场里有栋专用的八层高的古老大厦。我们B班是,虽然是预定由后面的紧急楼梯进行突入,但我在那条楼梯登上三楼突然有种非常不妥的预感,脚也是动也不动。我在那个时候,是最前排的。预定突入的门口是在五楼,还有二十秒。虽然不得不一口气直冲上去,我在中途就止步了。通过耳机,听到发生什么事了的声音,但我无视了。再一次,通过耳机,今次则传来怒吼的声音。在那一瞬间,随着“轰隆”的声音,一旧废旧的钢筋由上掉下来了。而落点就是我们不在的五楼的紧急楼梯。

    这不是谁的阴谋或是恐怖袭击,只是单纯的事故而已。

    第二次同样是在训练中。今次是两人一组的跟踪训练。

    对象穿过人群,走入小径的剎那,我大声叫喊起来。“危险啊,快走”这样。在周围几里也会听到般的音量。不只是跟踪的对象连其他人也一起停住了。那之后小径里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因为是石油气漏气的意外。

    虽然很像说谎,但全都是实话。这也不是谁的阴谋或是恐怖袭击,只是单纯的事故而已。

    谁人也因为记挂这些事而展开调查(虽然是职责所在),但不论是钢筋或是瓦斯爆炸也是完全的偶然,与我毫无关系,证实是完全的意外后,我被同伴们冠上「MisterSixsense」或是「超能力君」,那些献丑不如藏拙等等的称呼。不过,那个时候,还只是玩笑般的程度。

    可是,那次围拢事件可不是那么简单了。因为那不是训练。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就算是意外也好,只要是出了意外,可吃不完兜着走。人质中有二人死亡,受伤者则有三人,而犯人已经被射杀。那是在全国的下午茶时段在电视里现场直播。狙击的位置是在摄影机的死角(虽然是连这个也计算好在内的作战计划)于是狙击犯人的瞬间好像没有被拍下,要是那个情况—最初的两发因偶然的意外而避开,迟了两秒才开的第三发打中了的事始于被播放出来的话,一定会引发大骚动,进行各式各样的抗议吧。

    违反命令的结果就是被革职了。不过,明确地说,就是我连住宿的地方也没有了。

    —蔵本一直很信任你呢。也给了比谁也更高的评价予你。所以他才顺从了你的指示。

    那个时候的首领他,露出了一个什么事也回不了的复杂表情。

    —不过,他好像表示再也不愿和你组队了。

    —我明白了。

    我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涌出愤怒或是悲伤。只是我,是一个与工作谈不上边的家伙吧。

    对了,只是我,是一个与工作谈不上边的家伙。

    所以我,辞去不当警察了。

    电车传出了下一个车站的广播,窗户映照出来的自己脸孔,与熟悉的车站重迭了。

    电车停站的同时,我停止回忆着往事,通过剪票口了。我并不是因为解酒而绕远路,而是想起家里没有明天可以吃的面包,前往眼前的便利店。

    「欢迎光临!」

    我把数个杂菜面包放进购物篮后,接着把之前想试一次的蔬菜汁也放进篮去。

    在这个流程中也一并买入的牛奶,我看了看在隔离的架上附有赠品的胶瓶饮品。虽然我不太喜欢喝“百事”,但因为附送“星球大战”的模型,为了抽到“R2D2”我一口气买了三瓶。

    因为饮料不太足够所以也买了啤酒,然后把封面是新型的Maserati的汽车杂志等等,也一并放进购物篮里然后去付账了。

    这么说来,我也是时候想要车子了。当然我没能力购买一部Maserati,节衣缩食也只能买到一部二手的吧,计着计着,在平常的道路横眼看了看月租停车场后便回家去。

    由车站走了些许路便看见一间很难受到日光照射的单房大屋,亦即是单位了。

    回到房间后,把牛奶放进雪柜后打开啤酒,接着开启电视,把昨天吃剩的薯片食光后,

    「出来吧,R2D2。」

    在喃喃自语,打开袋子。

    「Anakin……不要呢。Hansolo……还挺像呢。」

    最后的一个。如果可以中到Yoda或是Java便好了。

    「……这是谁啊……不认识的。」

    我把这个一头雾水的模型扔在床边的墙壁。谁是MisterSixsense啊。谁是超能力君啊。我真的没有做得好的事呢。

    这时手提收到信件。村上好像惨败了。虽然成功地送人回家,但在回去之际被问及的不是他而是我的电话号码,真替他难过。

    村上,我也惨败了,买了三个人三个也是混账来的。即是说,自己种下的因,就是自己来承受。就是这样。

    接着我把买回来的食物放在电视机上。放好后便打开电视来看。现在正播放深夜的综艺节目,是一位胸部伟大的女子及最近偶尔看到有说笑才能的组合。比起有趣,他们也真不得了,想到这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再者,在电视下发现了明天到期的租借录像带,慌忙地开起来看。这是某系列的续作,看到樽颈的部份适当地除掉了。这也是挺有趣的事吧。

    没有节制的必要,也不会突然被呼唤要外出。

    自从连自由地渡过周末也能保证后,没有被疏远的朋友及,还有保持联络真是一件好事。之后交个女朋友。既然想要我的电话号码,是想我陪她呢。今日的那女子我觉得挺顺利的。村上既然明显被甩了就没有所谓吧。

    今天也辛苦整天了。既无什么特别又没有什么变化。平凡的日子。这不是一种坏事。

    「总之先洗个澡后睡觉吧。」

    这样想的时候,我听到了派报纸的声音。

    「已经是早上浴啊。」

    现在时间是上午四时半。回到公司要一小时,熬夜决定。

    ===============3劝诱===============

    与睡魔搏斗,在监视荧光幕前呆着结束了今日的工作。虽然离黄昏的时间还很长,但我已经很累,今日直接回家吧这样想的时候我的手提电话响起了。这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难道是村上他良心发现,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给昨天的女孩而期待着,

    「是的,我是萩原。」

    及令我回过神的声音是,

    『我是石原。很久不见了,还好吗?』

    首领那令人怀念的声音。

    那之后可以说是峰回路转。首领,石原先生的要求是,有位想与我见面的人,见个面如何的事情。

    突然通过原上司所作的约见,虽然知道非常的奇怪,不只是现役时代,在那之后亦没有受人关照,但又不想拒绝下,我回答了只是见面的话就见面吧。

    我至今的人生里,像这样被人突然唤去的事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警察学校时代。当时还在选拔SAT部队的时。那个时候也是,突然被人呼唤,奇妙地被带去一间白茫茫的空白房间。

    今次也是一样,指定的地方是环境优雅但是有很多不知名公司搬进来的租借大厦的其中一个单位。在只有约六迭的狭窄房间里,四方被墙壁所包围,及有廉价的钢制枱子及油压椅子,令我有种既视感。

    在这种场合里,可不能奢望会有可爱的女孩子来端茶后萌生感情。而是突然有个穿着西装的男士,哟,你终于都来了呢,萩原君……这样想的时候我打开房间的门。

    「哟,你终于都来了呢,萩原君。」

    虽然对白和预期一样,那个人的外表却和想象差得远了。我看到的是一个很年轻,怎样看也只有二十余岁的茶发年轻男子而已。

    与穿着黑色西装,整齐地戴上一条领带没关系,只是不知从来漂来一种很轻松似的气氛。不只是因为头发颜色的原故。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声音也让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推销员。而是还是推销假货那一种。

    「我叫做八代一。就是这种东西了。」

    这样说后,他把一张只有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写的名片递给我了。太瞧不起人吧。令我原本抱有的一点点好感不停下降,直到负数。

    「ADEM的人找我有什么贵干?」

    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下发怒有如笨蛋般下,这边则是作出了老实的应对后,

    「什么嘛,原来已经知道了啊。那么,这个也。」

    他拿出印有ADEM什么什么室,第二秘书官等等,这类阶级等等完全意思不明的东西写在一旁的名片出来。

    「我由石原先生那里,约略地听说过你的事迹了。」

    想一睡到天亮,或是非去交还录像带不可,因为很想早点回去,尽快切入正题吧。

    「那一次的狙击事件,我也有听说过。」

    已经过了半年的事还提来干什么啊,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我却以平常的语气响应。ADEM和警察厅的交情不是很好。或者说和ADEM交情很好的组织在日本是没有。讨厌它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特权和秘密主义。

    因为国际法什么的,基于ADEMUN国际规约下,干什么事也好,全也有一套超法规的方针。气质比公安还更恶劣。

    他们的能力就是,破获了遗产犯罪的剎那,从暗地里拿走,就算把功劳从暗地里拿走而作出让步也好,在那之后,事件怎样了,事件解决后的犯人逮捕了吗,动机,遇害者的安全,这些东西全都被秘密地处置了。把最初开始踏实地调查事件的东西也夺走,那是令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很幸运,对ADEM的事情一无所知,当然是因为与它合不来。

    「调查的话虽然也有市民协力。」

    也有市民,把这个字的语气加强后,

    「请问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我询问他。

    「没有,自调查那件事以后,那个时候的犯人与另一件事也有关连呢。」

    「只要谁出十万也能买到的Tokarev,峰岛的遗产也可以?」

    就算我作出这样的揶揄,那个茶发男也绝妙地露出假货推销员的笑容。

    「以结论来说的话,是没有关系。那个男借了钱后潜逃的事,是因为为了筹集研究资金而已。这是喜好发明的老伯的习惯结果。虽然做了搜查也毫无意义,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达到了是指?」

    「我直接了当地说吧。我想你去当ADEM的哨兵。」

    我回答的时候,觉得有二秒钟的时间后悔了。不过我尽可能回复冷静地回答。

    「看来ADEM里慢性的人手不足的事,是真的呢。像我这种SAT落伍的人,也要劝我加入LC部队吗?」

    茶发男果然没有放弃笑容。

    「不,不是LC部队,是ADEM。当然LC部队是由ADEM所管辖的但是,把你的能力当成是一般士兵未免太浪费了。受过训练的人是很贵重,虽然不可能完全当一个非战斗员,但是我想你当我个人的分析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件事的验证是在二个月之前了。是否用遗产犯罪的调查已经完成。完全是空白。不过,我们发现了一点值得注意的事。还没有对外公开,那只有一发迟了的开枪声音。把犯人的性命了结,救出了身为人质的女孩,瞬间的判断。自那之后我拿到有关你的调查记录了。」

    沉默降临了。茶发男的笑容也消失了。我在预想着接下来的质问是什么。

    「只有在狙击的时候……。你判断到了不要开火。是跟据什么令你这样做的可以告诉我吗?」

    果然是问这件事。想请教我的,我听了好几百遍。已经觉得够烦了。已经说是预感到了。只有在那个时候,感觉到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在我脑内不断响起,太阳穴和额头的交差点发热。不过这种感觉,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明白。

    「……与报告书所写的一样呢。」

    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也不会回答似的茶发男他,在枱上盘起双手,就像我一样轻轻地站起来了。笑容也消失了。不他还有笑容不过还有别的。太阳穴和额头的交差点开始有点发热。

    「什么也没做,就能察觉到,吗,训练的时候也是吗?钢筋脱落及瓦斯爆发也好,亦是你预想到的吗?」

    「连ADEM也开始了超能力的研究吗?现在可不是在六十年代的美国或是苏联。」

    我尽可能以开玩笑的形式来回答,但我觉得面孔好像抽搐了一下。

    体内好像被电了一下,脑海中描绘着我被一群身穿白衣的博士们包围着的景象。这要是自卫队的话我会一笑置之。连CIA我也不觉得恐怖。不过,是ADEM的情况下,我笑不出来。他真的会这样做的。一定会做的。毕竟是疯狂科学家的发明品的专利特卖组织。

    「是时候去做吧?」

    「咦?」

    「然后你被选为那个实验体会怎样呢?」

    我的面孔完全僵硬。脑海中回顾着身处戴着手套的白衣博士们的手术台,把我改为人造人的影像……。

    「啊哈哈。说笑说笑。只是开玩笑哟,真是的。」

    茶发男轻轻地挥一挥手,把刚才为止的认真表情一扫而空,回到原来的假货推销员了。

    我决定了。这家伙的笑容或是认真表情也好,我也不会再相信第二次了。

    「放心哟。才不是什么超能力。你还挺可爱呢,萩原君。」

    「被男人这样说我也不会高兴。」

    「好了,回到话题吧。那次的笼城事件。那个你的判断是,不是预知能力也不是什么。而是经过心理、行动、状况、样样的事象分析后,充分地把预知到的事象纳入范围内而已。现在在这里,也有和你一样判断的人类。虽然比你的判断还要早三分钟呢。」

    「三分钟?不是三秒钟吗?」

    「没错,三分钟。在这期间把犯人的行动,全部预测了,准确及一致地。直到那个狙击组射击为止,即是说,是到你的事为止。」

    大骗子,我这样想。那时是完全突发性的意外。只是短短三秒前,就算是多优秀的分析官也没有可能做到吧。不过三分钟前就难说了。

    「啊啊,不用放在心。我们的分析官只是有稍微不像人类,即是不是普通人。」

    「我没听说过什么超能力的。」

    我在干什么,就像是跌倒的小孩般,慌张地作出了补充。

    「不过呢。有预知能力机的话也不会惊的。因为是madein峰岛。」

    「啊哈哈,你说得很有趣呢。」

    茶发男突然摆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后,旋即回到假货推销员的笑容了。他由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围着枱子缓缓地行着。如同盘问的技巧。在这之后可能会说出什么重要的事也说不定。

    「好了,要是同样的情况下,有另一个经验比谁丰富,SAS或是绿帽子什么也好,有二十年特殊部队经验的老兵,与你有同样的判断,被寻求理由时—那个时候只要一句,由经验作出来的,这样说会怎样呢。大家,也会觉得佩服,没有带有疑惑。你认为怎样?」

    这时他从后拍我的肩膀。

    「也对呢,我也觉得会容易被接纳。」

    这是连我们的分析官也能拍胸口保证但是,这时茶发男还缓缓地行着。

    「说老实的,你所作的,不是超能力什么也不是,只是你个人所拥有的能力而已。不过可惜的是你没有任何实例。更加可惜的是,你对你自己的能力不信任的事。」

    茶发男在喋喋不休期间,一直都是行着的。不能冷静下来,连我的心情也是。

    「你是,观察力、洞察力、这些东西都非常优秀。特别是,当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般的情况下那效果更加显著。就水平而言是干得非常出色但是,那是以科学也能证明的范围内。以我们的分析官而言,那是因为可能视力的差距所造成的东西。视力只有0.02的人类及4.0的人类,所看到的世界简直是不一样的。不过视力是因为眼球的水晶体收缩的差距,因为可以用科学角度解释,所以人们都不觉得奇怪。」

    所以呢,这时,茶发男在这里作出暗示般停止说话,吸了一口气后再说。

    「你能比人更能看清未来,这是夸奖你,并不是令你有劣质感的事来哟。」

    真不愧是这个闹刻的发起人真令人火冒三丈。擅自分析人后再擅自评估人,最后连人的感情也擅自决定,然后,这个发起人像很慷慨地对着人说教。

    「……什么劣质感,是谁这样说的?」

    「咦?所以你不是辞去SAT吗?」

    这不是演戏,今次是说中了。

    认真的到达核心,我是完全地沉默了。

    「啊,虽然我想不是这样子,难道我弄错了吗?是的话失礼了。」

    就算这是宗教狂热者的行为也好,为何这个茶发男会经常说出令我的神经倒流般的话啊。我又不是想当佣兵。还是说想让我发怒让我平常的判断力迟钝啊。我想起训练时有关盘问的书籍的最中间的页数,那次我觉得做得过火了吧,比起作战,我判断这家伙有比较自我的性格。

    结论。我不会再和这茶发男说多一句话。

    由我的态度察觉到吧。茶发男像说完话般,用拳头搞一下手。

    「总之,ADEM很想聘用你当佣兵。虽然只想告诉你雇用条件及详细内容,我们所知的秘密太多了呢。由现在起,我觉得认为你的意思去到那个程度再作决定。考虑一下吧。我一个星期后听你的回应。」

    「现在,我在这里告诉你吧。答案是No。我没有兴趣。」

    「算了,总之在一个星期后吧。今日很多谢你。令你睡不到真抱歉呢。」

    茶发男笑盈盈地打开门,还亲切地拍一拍我的肩膀。我既没有道谢亦没有鞠躬后便乘落升降机了。

    回到家里。

    床上有回来时买回来的百事可乐附赠模型散乱一通。

    Reia公主,Anakin,Obi-wan(新),Ruke-Skywalker,DarthTyranus,Obi-wan(旧),Amedana公主(那个奇怪发型样式),Anakin,MaceWindu,Palpatine,Anakin……以下克制数个微妙角色。最后一个是DarthMaul。

    「Yoda及Java及DarthVader也拿不到呢。C3PO及R2D2连身影也看不到呢。真系有造出来吗?买了二十罐百事可乐的我怎样办好?」

    谁自出生起便能熟练地工作?拥有优秀的能力?才不是这样哟。食与玩,老实说没有命中。

    连续五十小时没有睡真的很倦了。吃饭也嫌太烦了,强迫自己灌了一些营养剂及百事可乐后,便进入被窝里睡了。

    在睡着前的期间,突然弹起床。

    —明天一定也会是这样子吧。后天也是,后后天也是。

    那么,接受那个男的劝诱吧。答案是No啊。我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

    ===============4夜风===============

    一星期后,同样地当值完早更,离开公司后,茶发男在眼前出现了。被男性跟踪我一点儿也不高兴。

    「坦白说你露出一个我很讨厌的表情。」

    茶发男笑盈盈地走过来。被奚落还高兴的男人真是罕见。

    「你改变主意了吗?」

    「完全没变。」

    就算即刻回答茶发男仍然没有放弃笑容。

    「怎样,喝酒也是吗?工作完后喝一杯的格调是会不同的。」

    我想拒绝。不过不知怎地,那个茶发男像施了什么魔法似的,我和他一起坐在酒吧的柜台前了。我认为他用了峰岛的遗产,其中的巧妙口术及诱导。最初给我的印象是正确的,这个茶发男是卖假货的推销员。

    喝了两杯酒便已经过了闲话家常的时间了。带有一点敷衍,然后明示地,身子也站起来,适当的会话时间已经过了。

    「为何你想当警察呢?」

    茶发男,八代他像什么事也没看到地问我。和SAT的面试时一样的质问。我正迷惘着该否正直地回答时我的口张开了。

    「因为我父亲是当警察的,所以我自小时便习武了。」

    就算我说谎也是没有办法下,我说出实话来。茶发男他罕有地很有风度地听完后,唔唔地点着头。不过可能是醉倒了在摇头吧。

    「不过我呢,也当过演员的。学生时代别看我这样子也是演艺部的哟。也有在那方面认同我的人在的。那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只是稍微有点孩子脸呢。」

    看见他那个笑容,我有种什么地方被刺到了的感觉。这家伙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不会有错的。

    「在那之前呢,感情很好的两父子,为了前途问题而大吵了一场。身为警官的父亲因为不容许我当这个而嘈吵。既然已经有了制作,我有想过离家出走的。不过,正如你所看到般没有说不当警察,在警察学堂毕业,还做了两年了。然后辞职后找不到喜欢的事来做。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太嫩呢。」

    「你的父亲现在?」

    「被人用枪射死了。我还在警察学堂的时候。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当我说决定投靠谁的时候,父亲他很高兴地笑了。但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见到他日渐消瘦的样子。最后连吊丧也没有去。突然间回想起这些事来。不可思议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回想过的。

    「警察,要是不提出辞职会更好吗?」

    「没所谓。反正已经辞退了。」

    对,已经辞退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无补于事了。茶发男摇了摇手上倒了威士忌的酒杯后,改变话题了。

    「训练,辛苦吗?」

    「不。SAT的训练,很有趣,令我很快乐。说很快乐的我会否太轻率呢?」

    「怎会呢。好歹也是这个国家的特殊部队,对了。喜欢做喜欢的事,对同伴也很好,每天也有寄托,辛苦的工作也继续。与上班族无异。」

    这样说完后便笑了。还是轻挑的笑容。但是,我见到与过往有什么地方不同了。是因为醉了吧。

    「我也一样。不觉得特殊部队就是特别的人类。谁也有拿手或不拿手的事,只要发掘到自己的能力所在,便觉得已经是活着了。然后我觉得已经评估自己了。结果,在安全下大家也没有憎恨,虽然有理想上的工作值得自夸但是,那种工作根本上就没有不是吗?医生也好律师也好,仇恨也是买回来的。ADEM也是充满买回来的仇恨呢。真是不该这样做哟。好了,抱歉,刚才的事忘了它吧。」

    他哈哈地笑着。我认为他不是在说笑话,但也认为他这样子说话感觉还挺不错的。

    「以萩原君的场合,能力上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具有在实战里最必要的质素。那就是灵活度、及应变能力。你能够实时判断尽可能回避不必要的危险及战斗,这是最聪明的做法。所以你在危险回避能力是非常出色的。不过说回来,这种东西是由正面进攻及讲求规矩第一的军队型组织来说是相当轻浮,受人排斥……最后是无家可归—有理说不清呢。」

    突然间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在我心里响起。

    「这样褒奖我,还以为是使出了什么多重的推销法似的。」

    所以我,像回避他般,作出了误导的回应。

    茶发男他只是,如往常般浮现出啊哈哈的轻浮笑容,喝下威士忌了。

    回去的时候他是用车子载我。

    「你不是喝了酒吗?」

    「没—问题,因为那是无酒精饮料来的。」

    他作了一个很明显的谎话。世上会有无酒精的威士忌吗。我慎重地佩上安全带后横看他一眼,他似醉非醉般令我不太清楚地驾驶着。

    「很厉害的车子呢。是ADEM的吗?」

    我看到的是一部很高级似的连烟也过滤了的奔驰。有流氓在我一步之前。

    「嗯,算是呢。因为今日要工作。所以没问题。在特权下这家伙就算超速也好,甚至醉酒驾驶也没问题的。」

    「你这是滥用职权哟。」

    「你还太嫩呢。职权就是要为了被滥用才存在哟。」

    他很平实地作出问题发言。虽然是醉了,但是没醉的话也会说出相同的话似的。提出反驳时,突然地露出很认真的表情。只是视线不是看在前方或是我。而是行人路旁边。我也跟着看到的是,一位女性被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流氓缠着了。稍微一提这位女性约在四十多岁,化妆有点浓及带有酒吧气息的美人。

    「好了,萩原君,是你的取录试验了。」

    「简直是我很想受录取似的发言不要再说了。」

    「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不用太在意了。好了,下车吧下车吧。」

    我对下车的事没有什么异议。而且正直地说,今日对那个茶发男,八代的事多少有点另眼相看了。

    「萩原君,你的危险信号感应是?」

    「动也不动。」

    「即是ok呢。」

    我们二人下车了。

    「喂,那里的地痞。把那位小姐的手放开。」

    以太过微妙的吓唬作开场白的是八代。

    流氓们已经习惯这种场合,也习惯打架了。这种情况下还敢首先说出这种话,这是没有受过格斗术训练便没有的自信。

    「嗯呵啦啊!」

    没胆的人只是听到便会失魂的吼叫声下,其中一个流氓扑过来了。而且手里还持有铁棒。

    只是不幸地我也充满自信。在互相也有自信的优势作前题,要说接下来要斗的就是,彼此累积过的格斗训练了。那些流氓很不幸地没有。我回避了数支铁棒后,便往对手的面部用拳头打进去了。唔嗯,位置还不错。命中的是鼻子下的人中,然后便昏倒了。……时,唔哇啊,真顽强。既没有倒下还气势十足地扑向我了(那位微妙年龄的小姐一早逃走了)。

    铁棒流氓及其他三人,冲着我而来了。而茶发男则有两个。虽然是六对二,但仍然是太简单了,时,这个自负令我轻敌,进而反应也迟钝时,

    「哼嗯!」

    替我在我背后吃了一记铁棒的八代先生好像很痛似的按着右手。然后情况突然逆转,六名流氓知道自己处于明显的劣势后,

    「畜生。」

    留下短短的一句台词后,便逃之夭夭了。

    「唔—嗯,可以的话,你给我记着,我很想他们能这样说呢。」

    八代先生就算按着手腕,也笑着地说出轻挑的话。因为这种状态,我由口中吐出的不是担心伤势的话,而是另一件事。

    「今次到我有问题想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进入ADEM多少年了?」

    「也有五年呢。自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

    「为何你想进入ADEM呢。」

    「虽然想当个公务员,但受理的却只有ADEM。」

    他笑盈盈地想处理自己的伤势。我想帮手时,因为会破坏形象所以选择袖手旁观。

    「虽然听过各种传闻,还真是神秘至极呢。功积要隐瞒,露面就是挨揍的时候。在危险的工作下,想跳过也不行。这种类型的组织呢。」

    「完全正确。」

    「你没有讨厌这工作吗?」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与以往笑的方式完全截然不同,好像小孩子的笑容。

    「我说出来你会笑我的。」

    「那么请你笑着来说给我知吧。」

    「因为我憧憬想当个正义的英雄。」

    我们两人之间,有股还有点冷的春风在吹拂着。

    「自我犠牲及舍身,我一直憧憬着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类。」

    这是令我意外的说话。想笑也可以哟,这时八代先生在笑着。不过我却笑不出来。然后我的口也说出意外的话。

    「……我也是。」

    那个时候,脑内突然闪出的是父亲的身影。虽然是个与出人头地无缘的警官但是,在我小时候,是有表彰拯救人命的事。详细的经过已经什么也记不起。只是小孩子的内心把自己的父亲看成很了不起了。把电视里的英雄,与及父亲,两者重迭来看了。

    我那真的有如随风飘逝的呢喃,八代先生他很温柔地微笑了。与至今为止看到的轻挑笑容完全不同。

    「你也有你做到的事哟。就算是不咬呟。什至形象被破坏了也说不定但是。」

    「……」

    「至少因为有你在,那个时候身为人质的那位少女的性命,确实地被拯救了哟。要是没有你的话那女子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才说出这种话好狡猾。胸口在吶喊。太狡猾了。所以,我没有作出诚实的响应。

    「不过,我呢……。不过,我呢,对现在的生活觉得很满足。」

    「是吗,那样子也挺好的。」

    拍子合不起来,八代先生徐徐地退下来了。

    那时是有点寂寞的。

    「你就是住在这里吗?」

    比想象中更加豪华的大厦在我面前耸立着。连保安也慎重地在的话更是一目了然。

    「真抱歉要你反过来送我回来。要是我的右手没受伤的话,应该只是我送你而已。」

    我就像含羞草的时候八代先生从助手席上下车了。高级的都会大厦,地下停车场充满气派的豪车进口车在并排着。与我家附近那如荒野般的月租停车场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可以的话来我家坐坐好吗?因为想泡一杯咖啡给你作谢礼。」

    比起咖啡大厦更加招惹我,我于是继续待在八代先生身后了。

    「那个,你难道是企业家的儿子,是吗?」

    「怎会呢。自费的哟。」

    他简洁地回答了。ADEM的薪水比预期中更加高吧。SAT时代也是相当清贫。把性命放在天秤上,觉得满足是白痴看来不是只有我而已。

    穿过充满高级质感的大理石大堂后,便乘电梯往三十六楼了。到达最深入的房间门前时,八代先生拿出一张咭形的钥匙后招呼我进去。

    我还在想他难道是从阳台割开玻璃后潜入来,然后对我说欢迎来到我的家也说不定,但明显是事与愿违了。看来这里真的是他自己的单位。

    当我进去时,有别的惊吓在等着我。

    「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点吧。」

    用上一般社交辞令的说话,但道出了整个单位的事实。单位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除了最低限度的必需品外,广阔的2LDK里有电视,梳化及鉴赏植物,而且音响附近只是摆有古老的录音带及数枚CD。这就是所有我看见的。

    「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吧。」

    「什么也没有呢。」

    「这是对我的褒奖吗,还是贬低我吗。」

    「不,全都不是,也没有那种意思。只是把看到的感想说出来而已。」

    我坐在梳化上。环视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有个睡眠的空间,亦可以说是早一两天前才搬进来的状况。

    「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了。」

    他看穿我心里所想的作出了这样的说明。露出一个平常的轻挑笑容。那是表示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游戏机什么的,没有玩过吗?有没有看杂志的。」

    「没有呢。」

    「最近的歌曲呢。」

    「没有兴趣。」

    「去卡啦OK……」

    「与ADEM无缘哟。」

    「电影或是录像带,也没有看吗。」

    「每天也好像占士邦那样的工作,虽然,没有他那么帅,但还是相似的东西呢。」

    「女朋友呢?」

    「无可奉告。啊哈哈,老实说,工作太忙了。」

    时钟在显示时间。挂在墙壁的只有这个。当然那些泳衣女郎、电影或是汽车的海报,甚至连月历也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八代先生也没有发言。两人之间会产生沉默,还是头一回。直到那一边开始说话。

    「那东西有那么重要的吗?」

    这句话沉重地,跌到心里去。

    「啊,最后是,我和她分手了。可以的话我想要的。不过,我可能会做十分危险的事,也没有勇气承担整个家庭呢。」

    连家庭的事也考虑到了。我看到他,很认真地思考着。一定俾我更早看到这事情吧。

    传来阵阵飘香的咖啡运到我面前了。在星巴克(注:咖啡专门店)里没有犹疑地点了CaramelMacchiato,WhizWhipped的我也好,在这里也只是要了砂糖及淡奶而已。

    我在慢慢地喝着觉得很黑但很好喝的咖啡(一定是最高级的吧)时,八代先生慢慢地把对话继续下去。

    「我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吧,也对呢,虽然没有想到连你也说了的地步。」

    他喝了一口咖啡后,这样说。

    「对,唔嗯,明天会死也说不定,现在就是在这种生活渡过吧,这样做,不要的东西和无所谓的东西便会分得一清二楚哟。人类呢,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执着了。那也是预测不到,在无谓的东西上太过执着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但仍然生存呢。虽然说金钱带不入去棺材,但不是只有钱。最重要的东西也好,令人值得回味的东西也好,家庭也好,地位也好,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也好,说极端点只有爱情也不能带走。」

    虽然说的内容很严格但是,我不觉得这是寂寞的事,只是严己的生存方式而已。在那一方面由这房间可见一斑。

    「在ADEM里工作,自然地会这样的。因为经常处于备战状态。」

    说到这里后,八代先生令我消化一下,拿了两个酒杯来。

    「举例来说,来。那个命令发布了。那是将总部舍弃时,二十分钟内要把全部重要数据销毁为前提下,不可以自把自为地选择移动的地方。那种时候,重要的是除了要保持平常心外,还要有自律性。不知道重要的数据储存在那一部计算机,自己抽屉内书乱放一通的话,那样是绝对对应不到的。要经常处于身后有颗二十分钟引爆的炸药似的情况。这样说的话能一直保持警觉,只是那边也会容易崩溃呢。」

    我把威士忌缓缓流入喉咙里。这不是为了忘记某件事的喝酒方式,而是令酒更易入口的方式。SAT时代里也没有这种人在。

    「刚才的经验谈,虽然是经过计算的。」

    八代先生散发出轻松的气氛。不过那个内幕被这种表情隐藏,直到现在的现在为止,简直完全察觉不到。他掩饰得真漂亮。

    「再举一个例子,你呢,在自己的单位里,正在看着电视,突然出现telop,画面突然换成紧急新闻报道。由现在起二十分钟后,有炸弹会跌落到你家的地点。在二十分钟里,真的把自己贵重物品拿走,然后不得不避难的话,你会怎样做?」

    「那个呢。首先会突然发呆吧。什么嘛,买了一大堆东西呢。然后会换衣服把钱包及手提电话等等的东西拿走吧不是吗。这是慌张时的举例。」

    「那个,也可能会是这样呢。人类在平常,是在无谓的包围下生活着。那是不能否认的。撇掉生活的必需品无谓的东西还是堆积如山,这也是和平的象征。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因为要经常处于二十分钟后会爆炸的炸弹似的东西在身旁,在这种情况下生活时,就不能有无谓的东西了。没有无谓的东西的事,换言之就是我的房间没有什么点缀,虽然连少许与现代日本的和平主义象征似的东西也失去了的意义,但是同时间。」

    「同时间?」

    「我的人生充满实感。」

    笑容从八代先生的表情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实的男人的面孔。

    「你不也是与我同一类的人吗。」

    送到我手的威士忌里的冰,在水晶似的玻璃杯里,发出了“铿”一声清澄的声音。

    为何这个人,总是在绝妙的时机里说出这么狡猾的话来。

    ===============5决心===============

    在回家途中的便利店里,我还是买了四罐百事可乐。C3PO及Yoda,然后就是DarthVader,连隐藏的DeathStar也出现了。命中大奖。

    不过我一点儿也没情绪高涨。因为还未出现我想要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内里的物品把我当成客人般争相出迎。

    在这半年增加的东西。

    在麦当劳购买的世界杯纪念手表,白色。

    观看完电影“Speed”(港译:生死时速)后,KeanuReeves经常佩戴的GShock。黑色。

    虽然是为了唱卡啦OK,但又不是十分喜欢而买回来的流行曲CD。三十片以上。

    为了打发时间而买的游戏。已完成的寥寥可数。

    开始陪伴人而买回来的滑雪版。我真的很喜欢滑雪的。

    因为高评价而买回来看看的畅销小说,但连最初的页数也没看。

    随兴而买回来的模型枪。偶尔也会模仿Automatic的装填。

    食玩的模型以及樽盖。

    在便利店收集点数换回来印有往昔动画的器皿。

    墙上贴着杂志附近的汽车月历。

    在街头赠送的扇子,拿回来也只是放在这儿。

    「什么嘛。除去生活必需品一大堆后。不,没用的东西也一大堆。」

    我回想起那个人的房间了。什么也没有的房间,不过却是十分丰盛的房间。虽然东西可说是非常陈旧,但我觉得那才是男人的房间。

    憧憬小时候的成年男子,住在毫无生活感的房间里。那当了大人后,是理所当然,是自作自受地认为,但不是那样子的。而且反过来,自己又怎样了?

    发泡啤酒及咖啡的空罐,乌龙茶及矿泉水水樽散遍地面。自己想弄杯咖啡,但又没有玻璃杯或杯子可以盛载。

    —这就是我所响往的生活?

    —这样可以对人说我活过了吗?

    自问自答也觉得很笨。

    「……在深夜里进行大扫除,可不要有怨言哟。」

    对着看不见的公寓邻居说了一句他听不见的警告后,我开始把不要的东西扔进垃圾袋里了。

    ===============6真实===============

    自那之后,我把不要的东西彻底地丢弃了。丢了会找不回来的东西除了送给朋友外,就拿上网络拍卖了。余下的全交给商家了。

    那些商家的货车离去后的自己房间,只剩下电视和床及少许日用品而已。但就算这样已令这间破旧的单位,感觉上耳目一新了。觉得把无谓的东西舍掉的生活感觉好好而已。

    之后向首领,原上司石原先生,把我主意已决的事报告给他了。我明白他正在高兴,而我也十分高兴。

    然后三日后,下了决心的我,站立在八代先生居住的高级大厦之前了。

    一大早就过来会带给他麻烦吧。不过对方是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呢。这不是轻视他,而是会原谅这种事心胸广阔的意思。

    就算这样在八代先生的大厦入口前,突然按下房间号码还是会少许尴尬的。

    在这时候刚巧有个刚刚晨运完回来的人,因为他是住客的关系我通过自动门闩了。我把目标直指三十六楼,八代先生的单位去。

    当我鼓起勇气按下对讲机的按钮时,

    「是的,请问是谁啊?」

    由扬声器传来的是睡眼惺忪的声音。还未睡醒吧。对方可能是为了骗人而装睡也说不定。在树敌太多的ADEM里的私生活也好,还是会和工作上的东西重迭的。

    「我是萩原。不好意思,突然拜访你。」

    「咦?咦?萩原君?为何你会来这里的。」

    「带给你麻烦了吗?」

    「不,虽然没有那回事。」

    「我,做了一个决定。而我很想让你听到。因为在这里说不方便,可以让我进来吗?」

    「抱歉,现在有点,比较忙。」

    果然还未睡醒,是伪装来。

    「是吗。那我待会再来。」

    虽然有少许泄气,就算这样也要重新传递我的决定。这样想后我回头走时,在走廊的另一面,升降机的门口打开后我看到有四、五个恶形恶相的人走出来。那是熟识的面孔,是大前天的流氓。

    「八代先生,不得了!那个时候的流氓们,现在从升降机走出来了。」

    我用细小的声音向对讲机说话时,

    「那,那真是不妙呢。」

    他以没好气的语调回应。不,虽然情况不妙,但比起是身陷危机的声音,我倒觉得是轻浮的主人般紧张。

    「不要再藏起来了。请让我进入吧。」

    「啊啊,那个……」

    「我求求你了。现在我两个很危险的。」

    入口如字面上不愿地的感觉下打开,而我慌张地冲进去。

    「那些家伙虽然怎样做到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现在冲向八代先生的住所哟。快点联络警察吧。」

    「啊啊,不用。凡事也要依赖警察总觉得不太好呢,我。」

    「你在说什么啊!?在这种时候也,流氓们会……在这儿……?」

    有什么违和感出现了。八代先生的态度也变了但是,有个比那个更加巨大的变化。房间的印象有什么不同了。

    「啊啊,难道是,那些流氓们已经回去了?已经就算出来也没问题不是吗?」

    为了推醒还在说梦话的人,我踏进房间里去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

    我认为我是发出顿时狂叫的声音。不过那样也情非得已。

    「为何在这房间里,会有这么多物品啊!而且还散乱一通吗!?」

    零食的袋,水樽,恶趣味的坐垫,CD,杂志,游戏机及其他东西。看着整个散布杂物的房间时,我对八代咬牙切齿。与三日前造访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唔—嗯,为何会这样子呢?」

    他极度轻挑地发出啊哈哈的笑声。

    「……你骗了我呢。」

    「是指什么事呢?」

    「无物质生活及其他,全部都是在骗我呢……」

    「太失礼呢。请称呼为策略哟。」

    「这算哪门子策略啊!这间房,拥有的东西未免太过多了吧!我看到我房间的可爱之处了。」

    「不,这个说起来有点长……」

    背叛这份期待,茶发男还想说什么掩饰。

    「把我的感动还来啊!把我三日前的感动还来啊!」

    「那个呢。」

    现在就算听到茶发男说的事也没有办法了。房间看到太多眼熟的东西了。

    「啊啊,什么嘛,这只手表!是在麦当劳买回来的家伙吧?」

    「你知的很清楚呢。」

    「因为我也有……的,你集齐全部颜色了!」

    「不,刚刚才集齐一套的。」

    「这款GShock,好样的。」

    「啊哈哈,你也看了?很有型呢,KeanuReeves。虽然我想要的是Omega的SpeedMaster,但太贵了。」

    「这本书。结局,最后是怎样了?」

    「在最初的三页就受到挫折所以不知道。」

    「好了,这CD,过了二十岁的偶像也不会要吧?」

    「不是哟,是卡啦OK用的。为了迎合公司,当需要它的时候,它不会在这儿的。那个,你明白吗?」

    「谁说ADEM与卡啦OK无缘的。」

    「我司令的拿手歌是MyWay哟。既要参与,又不想唱说真的微妙地困难呢……」

    「滑雪版,滑浪版,啊啊够了,Arc-teryx的Barton,QuickSliver的LeapCarl!什么嘛,这些好样的牌子是!」

    「虽然是没名气,但质量没差的。」

    「这些器皿全集齐了?你储了多少点?」

    「那个呢,只是偶然储储哟,因为太忙了,集齐了也不知道。」

    「有好好地储存说什么也没用的!」

    「那个因为呢,已经拿了便不能拿回去吧。而且因为是相熟的,所以结果是操控过呢。」

    「相熟的,你的伙食生活是怎样的?」

    「大致上三餐也是便利店买的。」

    「那么我还比较认真哟。」

    当我看着看着,越来越发呆了。我觉得自己在一瞬间是个自甘堕落的人是一个大错误来。当我还想找些底线来比较恢复一些自信时。

    「模型枪?为何会是Tokarev的,喀嚓」

    「啊啊,萩原君,那是。」

    当我向墙壁扣下扳机时,那惯性的冲击回到手腕里。那是睽违半年的感觉。

    「唔哇啊啊啊啊。」

    「哈哈,真是的,只是气枪你便吓到惊惶失措的,讨厌呢。」

    「气枪?你骗谁啊!气枪会排出硝烟吗?连混凝土的墙也能开出一个洞啊!怎—样看也是真枪吧。」

    「就是有那种产品呢。」

    「就是不可能会有那种产品的!ADEM也会用这种旧式的枪……咦?ADEM还用这种枪即是……」

    「算了吧,不用再深入探究的。因为这是做得很出色的气枪。」

    「你骗我!我不会再受骗……的,啊啊啊!!!」

    「怎么了?」

    「Yoda和C3PO!而且Java和Chewbacca也有!你到底买了多少罐?」

    「啊啊,那个呢,不知为何总是抽不到R2D2的呢。」

    「我也是。一直也没有入手的哟。然后直至抽到为止不断购买的决心。唉唉,社会什么公司什么的全都是这样子!教师是母亲,政府是火星人,ADEM是坏人而且还暗通款曲!所谓大人,全部都是骗子!好了,隐藏版,是什么你知道吗?」

    「咦?我不知道。」

    「DeathStar」

    「骗人,我想要那个哟!」

    向着到目前为止眼睛最为闪烁的茶发男前,我说了一句。

    「我、已、经、丢、了。」

    茶发男吃惊地垂头丧气。

    但很快便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笑了。那个惯常的假货推销员脸孔。

    「不过呢,萩原君。从物件上考虑哟。我和你的兴趣,果然是相似的?我俩的波长应该挺合适的,不,是绝对合适才对。」

    「我到目前是不会堕落的!我不会再受骗了!」

    这时候门钟突然响起了。而我也终于,想起了流氓的存在了。虽然有不能忘记的危险存在但是,在茶发男另类的危险面前消失无踪了。

    「八代先生!」

    我用紧张的声音说起话来,不过茶发男困惑的表情没有松懈到。不,应该是冷静着吧。难道是,连这情况也有对应之术吗。

    入口的门突然打开了后,流氓们鱼贯地进入了。不好了。我大意地忘了上锁了。

    进来了的三日前见过的流氓睥睨着茶发男时,

    「喂,八代老板,约定的钱,是时候给我们哟?」

    「啊啊,我们约好了什么事呢?」

    茶发男把头别向一边。一目了然,他正在装傻。

    「不要说笑了。大前日,我不是好好地当了挨揍的地痞角色吗?还真的很痛哟。应该是很认真呢。」

    「挨揍的地痞角色?」

    我重复了那一句不能置若罔闻的句子。

    「哦哦,这不是那个时候和他一起的哥儿吗。既要准备血还要受伤的,还挺有趣的。不过呢,你热衷过头了。很认真地殴打哟。我家的KAMI啊,从横看是零零碎碎的。」

    「给、给、给我慢着。这是什么,虽然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我伸出手把大家的声音停止了,脑里在做总结。不过结论已经得出了。只是不能相信而已。

    我看到茶发男的右手手腕了。一个伤口也没有。

    「即是说,是这么一回事?我在三天前受骗的不只这个房间的事,连流氓也是受安排的?那是一场闹剧?全部都是谎话?所有的事都是虚构的?」

    「那个呢萩原君。鸡毛蒜皮的事不用太在意的。」

    「那才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哟!」

    我用力地拍一下枱子,上面的C3PO和Chewbacca倒下了。

    「啊啊,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呢。不过算了。我们会再来的。」

    这样说完后的流氓们还是逐渐地鱼贯走出房间。

    「钱,因为我们还是如常在下面的房间。不要忘了给我们哟。啊,租车费也别忘了呢。」

    流氓先生们再说出了一句不能置若罔闻的话来。

    「现在住在楼下的房间?是指住在这大厦吗?」

    「啊啊,你还不知道吗?这里是……」

    这个时候枪声响起了。接着还响了数发。不是在房间里。而是从外面发出的。除了枪声,还交杂着怒骂声。

    「子弹射进来了!吉兹和金被干掉了!」

    「妈的!要干掉他们多一倍的人!」

    与平稳遥不可及的对话,在高级大厦的某个地方传来。

    「换言之这里是一群流氓们的落脚地,世间一般而言是叫做流氓大厦吧?」

    茶发男没有回答,反而是在入口前的流氓先生亲切地响应了。

    「那个,就是那样了。你也搬进来住住看吧?只是出入时偶尔会像现在般到处都是子弹哟。作为代价租金很便宜。」

    「老兄,现在这座大厦客满哦。」

    「啊啊?是这样子吗。反正很快便会死掉一两个人,到时房间就会空出来了。再见了,哥儿。」

    在枪声还未停止的房间外,流氓先生们像进来时一样走出去了。嘈吵的声音也在关门时漂亮地消失了。

    「你看,多棒的隔音机能吧?」

    我忍耐着现在在这里有杀人犯,向茶发男再确认一些事。

    「这座大厦,租金很便宜呢?」

    「正如你看见呢。」

    「ADEM的薪水,真的给了你多少?」

    「讨厌呢。不要摆出那么恐怖的脸哟。」

    「到底给了你多少?!」

    「唔—嗯,也对呢,那—个。…………大概比你还要低吧?」

    「别说笑了!」

    我不想再待在这地方多一秒了。我背向着他,向入口走去了。

    「现在出去很危险哟—。因为流氓间的抗争开始了。」

    茶发男在叫喊着的事,我是知道的。

    ===============7了结===============

    「所以我就说过危险啊。」

    看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我,茶发男不知高兴什么笑嘻嘻地,浮现出满脸的笑容。要不是现在身体不能动弹,真想揍他一顿。

    「在枪林弹雨中冲出去太乱来哟。不过那个呢。你的危机回避能力的性能也,我觉得有点儿怪呢。」

    「因为血气冲到脑里的关系。」

    「为何呢?」

    「是因为你的关系吧!……好痛。」

    我按着肩膀的伤口。昨天被击中的地方很痛。那是一定的。

    「哈哈。只是有少许作战失败而已呢。那么总之先在这里签名吧。」

    「这些文件是什么?」

    「ADEM的入职申请书。虽然审查是很严格但是,放心吧。我会暗地里调动,像穿过去一样做的。」

    「什么叫做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进ADEM哟。及你为何擅自削起苹果的?」

    「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份的。」

    「才不是这个问题。啊啊连蜜瓜你也拿着。」

    「算吧算吧。」

    「什么算吧算吧的。重点上,你呢……」

    在那之后我的谩骂持续了一阵子。

    不过,茶发男像聋了般充满闲情逸致地把苹果削成兔子形状后,像夸耀某一方的胜利般,在我面前摊开了三份文件。

    「什么来的?这些。」

    「第一份是,由你现在的公司。提出辞职。第二份是,失业保险的档。不过你很幸运呢,要是你被解雇了失业保险由下个月起会下降的。把那个支付住院费哟。」

    「第三份是?」

    「你只需在最下的地方签名就可以了。上面写上的事一切不知道也可以的。」

    「我不要!」

    「太好了呢,那么快就决定好下一份工作。好了,我去吃蜜瓜时,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吃苹果哟。人类呢,肚子饿便很容易动怒哟。」

    然后茶发男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由口袋里,但又忘记放在那里,找了一顿后,拿出什么来了。然后放在我床边的是,一个小小的樽盖。

    「啊……R2D2。」

    「在第八十三罐终于拿到。好好地放进去了。送给你哟。」

    这样说后,茶发男闭上右眼看着我。

    「我们,会合作得很好哟。呢?」

    只是被男性抛媚眼感觉不太好而已。

    结尾—男子汉的生存方式,priceless

    结果,我进入了ADEM。这样做也情非得已。

    因为我向公司辞职了。在私人时间自己进入流氓大厦而受伤的人警备公司是不会再雇用的。再加上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加上储蓄已经用光了,之后我把家当全都卖清了。

    算了,的而且确我觉得太过顺利了。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到目前为止的麻烦事为止,八代先生只是叫做当佣兵而已。这样想,总觉得是为了自尊心。并不是因为他赠送R2D2给我。

    然后今日也,我也被这个茶发的上司好好地利用着。就算有性命危险也,偶尔要往那些地方去。我的危险感应,经常徘徊在黄色及红色地带里。

    不过如今,要我说要辞去这里的话,我会回答no的。既没有想象以上的薪水及假期。工作内容及分析官什么也不是帅气过人,或是正义的英雄那一类,而是类似苦情处理组或是便利店似的工作但是,就算这样。

    这里有我的栖身之所。

    虽然到处都有太多的秘密,连实际工作中的我也不十分清楚的工作场所但是,为何不可思议的很舒服。

    规律很严谨但又不觉得不自在。与外部的关系及信頼很差也好,也不觉得被束缚着。这个气氛,与那位茶发的上司—八代的,捉摸不定的性格很相似。

    比起什么,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不过,我确实地感受到我正活着。那是,不是执行危险的任务的时候,还是在物品又增加了的破烂公寓里喝啤酒吃薯片的时候,而是在工作场作里有些细微的事里有令人愤怒或是发笑的事而已。

    今天我也,继续说着批评,走进便利店,横眼一看月租停车场后,踏上回家的路。

    明天,一定也会是这样吧。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

    —不过。

    这是毫无疑问,我所追求的生活。

    正在生存着,充满实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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