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话 这种情况————不能不管的吧
清晨，一天的课程尚未开始，而校长室里弥漫着针扎一般的紧张气氛。
坐在桌旁的校长，站在前面的九条。
对面的惠理。
还有在一旁观望相视而立的三人的我。
“………………”
我的视线，总是不禁朝九条的方向看去。
而或许已经察觉到我的视线的九条，只是一味地无视着我。
“您昨天睡好了吗，花江小姐”
校长毫不介意地（估计是阅读形势后敢而为之）问道。
“睡好了，床松松软软的，睡上去舒服极了”
惠理嫣然一笑。
“先不说惠理，我觉得公人睡这种床有点太不配了吧”
大清早这嘴就够毒的。
顺便说一句，她以前从没让我享受过这样的床。
惠理从兜里掏出手机。
“我要带公人回去，假如办不到的话，后果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九条——
“我不会有任何妥协的”
惠理用她清晰异常的专业口才说道。
而听到此般决心的九条，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女仆姿态，
“您所上传的数据，已经从网络上消失了”
淡淡地如是讲道。
“我昨天动员了各有关部门，让他们删除了所有数据”
什么……
“………你在我后期录音的时候干的？”
“临走的时候我做好了指示”
九条的脸上，有如铁壁一般毫无表情。
我注视着惠理。
这下应该惠理失去了手中的王牌。
然而——她却鄙夷的笑了笑，
“不不，没有消失啊”
回应道。
“你难道认为我没有料到这一点吗？那肯定料到了啊！我网站的数据也传到了国外的服务器。你所说的【各有关部门】什么的也没法简简单单对海外的服务器下手吧？”
惠理冷冷一笑。
“那个外链的公开准备也已经就绪了。你就算把我手里的这个手机终端抢了也无济于事的哟？因为已经设定时间了。好啦，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公开呢？www”
惠理手舞足蹈，大笑着震慑着对方。那种样子俨然一个小boss。
………不过听了这些，我深感惊讶。
她居然准备地如此周到。看来是要玩真的了。
惠理的余音烟消云散，校长室里鸦雀无声。
为什么如此安静。因为九条对惠理的发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我刚才说【删除了所有数据】”
如是说着的九条，和刚才一样淡定自若………也就是说，内心丝毫没有慌张。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花江小姐契约过的加拿大服务器里面所保存的数据”
“什么…………”
惠理一时哑然失色，但旋即说道，
“哦——哦——是吗？不过那只是在虚晃一枪吧？就算你们多有能耐，和日本的权力部分有关系。你们也不能在国外做出什么来。这叫做治外法权。即使是动真格的，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删除的。是吧？”
“是的，正如您所说。——倘若我们是按照正规程序的话”
最后云淡风轻加上的一句之言，好像对身体的一拳重击一般，慢了一拍重重回响于房间。
刹那间，惠理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什么意思？”
“我不敢将详细情况公布出来。只能说【我们没有按章办事】”
没有按章办事？难道是………破解之类的？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很想——让您亲自验证一下，可是现在花江小姐的终端已经被网络屏蔽了”
惠理鼓捣起手机来。
…………从她的表情来看，九条所说的应该是事实。
“而且，您今后无法再采取任何反抗措施”
这时，九条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
从她淡定从容的身姿上，慢慢地，慢慢地………涌出一股股冷峻无情的压力。
“您既不能使用另外的终端设备，也不能通过传言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因为您现在可以选择的，已经只有两种了：或者选择在其它地图上不存在的地方度过一生，或者选择24小时被监视的生活——仅此两种”
我张口结舌。
“因此，我没有任何义务答应您【带公人回去】这一要求”
什么叫可怕？这就叫可怕。
九条凝视惠理的眼神，冰冷得令人胆寒，但同时又十分滚烫。这种眼神应该称之为冰之熔岩，有如碾压敌人的坦克一般无情。
“您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方法。因为您的敌人是【国家】，您已与全日本为敌”
好像内心隐藏的力量一下子释放出来似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真实，没有一丝虚假的权力。
九条充满敌意的眼神冷冰冰地注视着惠理。
事到如今，和我一样仅仅是一介庶民的惠理……已经无计可施了。
“………………”
惠理被对方狠狠地击垮，呆立在原地。
然后，
“公——公人！”
她面朝我喊道。
“你愿意这样子啊！？你愿意待在这里啊！？”
一边喊着，一边步步紧逼。
她抓住我的手。
“少废话跟惠理回家！！”
…………这时，我突然想，
为什么这家伙如此固执要带我回去呢。
“神乐坂君想如何做呢？”
校长问道。
“如果您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的话，我身为校长会加以讨论的”
————诶。
九条大吃一惊，转身望着校长。
“校长——”
“美雪”
两人彼此对视着。
她们交汇的眼神，看上去仿佛在深切交谈着什么。
九条就这样一声不吭。
“………………”
放弃当庶民样本，能回到原来的学校，回到原来的生活。
只要我说“想回去”这三个字。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选项，我思索片刻，随即说道。
“我要留在这里”
自己的声音，洪亮地响彻在整个房间。
我还是很在意九条。
那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极度地在意这件事。
倘若从这里离开的话，那我肯定就会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
“…………”
惠理愕然。
抓住我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也许她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吧。嘛，是这样的吧。
“———如您所听到的”
九条面朝惠理，
“请花江小姐立即从这里离开”
无情地恭敬行礼。
从她身上，可以感到一股冰冷，明确的敌意。为什么她要对惠理做到如此地步……？
“接下来请您到另外的房间签署保密契约书，然后我们把您送到您所居住地方的车站。先前所说的监视一事，我们会进行讨论努力使之取消。请放心”
随后，她按响桌上的响铃。
只见房门打开，两名女仆朝惠理走了过来。
惠理凝视着我。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这时————惠理的表情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不要……”
令人感到惊愕的孱弱声音。
一脸痛苦的哭相。
最后，眼泪夺眶而出。
脸色也染上了一片红晕。
“……………公人……”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又要从惠理身边消失了吗？有要让惠理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吗……？”
无论是落寞的表情，还是毫无自信，颤抖着的声音，都和刚才的惠理判若两人。
“…………公人！”
出现在眼前的，是过去的惠理。
“…………我不要啊公人……………”
是那个厌恶自己，被男生欺负，每天只和我在一起玩的惠理。
“惠理……”
我轻轻地伸出另外一只手。
然后，和过去某时一样，抚摸着她的头。
上一次这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惠理在我面前哭泣……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事吧。
因为呜咽而颤抖着的惠理的头。为了配合现在配音的女主角而留的双马尾比起那时，发质更有成人味了。
但是。
“……呜………呜…………呜呜…………”
你这家伙………实际上完全没变啊。
惠理慢慢地抱住我。
滚烫而潮湿，
柔软而又异常纤细的身体。
“对不起………我道歉”
求你不要讨厌惠理。
“惠理再也不那么做了………我会听话的…………所以，你不要走啊。不要离开惠理啊”
…………我感到一阵眩晕。
全身仿佛要失去气力。
我还是第一次从惠理嘴中听到这真心话一般的话语。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被完完全全地击倒了。
这种突然袭击太卑鄙了。
明明已经变成了百分百的偶像，只把我当成一名很方便的冤家跑腿工。
因为不想从我身边离开。
为了把我带回。
你这样子，岂不就让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个而特意来到这里了吗！
这种情况…………不能不管的吧！
岂不就会让我想：“真拿你没辙啊”了吗！
…………
我转身面向校长。
“那个，我还是———”
“那么就让花江小姐当第二个【庶民样本】吧”
九条小姐插嘴道。
“不过因为花江小姐在外面还有工作，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会给予关照。我们会采取不把您编入到本校，而让您自由访问这里的形式。您既可以维持以前的生活，而且在任何您想见的时候都可以见到你最喜欢的神乐坂大人”
喂…………。
惠理也赶紧说点啥啊。
九条小姐有些愤愤地望着把头埋在我怀里的惠理，继续讲道——
“这就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终提案，您看如何”
坐在桌旁的校长，站在前面的九条。
对面的惠理。
还有在一旁观望相视而立的三人的我。
“………………”
我的视线，总是不禁朝九条的方向看去。
而或许已经察觉到我的视线的九条，只是一味地无视着我。
“您昨天睡好了吗，花江小姐”
校长毫不介意地（估计是阅读形势后敢而为之）问道。
“睡好了，床松松软软的，睡上去舒服极了”
惠理嫣然一笑。
“先不说惠理，我觉得公人睡这种床有点太不配了吧”
大清早这嘴就够毒的。
顺便说一句，她以前从没让我享受过这样的床。
惠理从兜里掏出手机。
“我要带公人回去，假如办不到的话，后果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九条——
“我不会有任何妥协的”
惠理用她清晰异常的专业口才说道。
而听到此般决心的九条，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女仆姿态，
“您所上传的数据，已经从网络上消失了”
淡淡地如是讲道。
“我昨天动员了各有关部门，让他们删除了所有数据”
什么……
“………你在我后期录音的时候干的？”
“临走的时候我做好了指示”
九条的脸上，有如铁壁一般毫无表情。
我注视着惠理。
这下应该惠理失去了手中的王牌。
然而——她却鄙夷的笑了笑，
“不不，没有消失啊”
回应道。
“你难道认为我没有料到这一点吗？那肯定料到了啊！我网站的数据也传到了国外的服务器。你所说的【各有关部门】什么的也没法简简单单对海外的服务器下手吧？”
惠理冷冷一笑。
“那个外链的公开准备也已经就绪了。你就算把我手里的这个手机终端抢了也无济于事的哟？因为已经设定时间了。好啦，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公开呢？www”
惠理手舞足蹈，大笑着震慑着对方。那种样子俨然一个小boss。
………不过听了这些，我深感惊讶。
她居然准备地如此周到。看来是要玩真的了。
惠理的余音烟消云散，校长室里鸦雀无声。
为什么如此安静。因为九条对惠理的发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我刚才说【删除了所有数据】”
如是说着的九条，和刚才一样淡定自若………也就是说，内心丝毫没有慌张。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花江小姐契约过的加拿大服务器里面所保存的数据”
“什么…………”
惠理一时哑然失色，但旋即说道，
“哦——哦——是吗？不过那只是在虚晃一枪吧？就算你们多有能耐，和日本的权力部分有关系。你们也不能在国外做出什么来。这叫做治外法权。即使是动真格的，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删除的。是吧？”
“是的，正如您所说。——倘若我们是按照正规程序的话”
最后云淡风轻加上的一句之言，好像对身体的一拳重击一般，慢了一拍重重回响于房间。
刹那间，惠理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什么意思？”
“我不敢将详细情况公布出来。只能说【我们没有按章办事】”
没有按章办事？难道是………破解之类的？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很想——让您亲自验证一下，可是现在花江小姐的终端已经被网络屏蔽了”
惠理鼓捣起手机来。
…………从她的表情来看，九条所说的应该是事实。
“而且，您今后无法再采取任何反抗措施”
这时，九条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
从她淡定从容的身姿上，慢慢地，慢慢地………涌出一股股冷峻无情的压力。
“您既不能使用另外的终端设备，也不能通过传言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因为您现在可以选择的，已经只有两种了：或者选择在其它地图上不存在的地方度过一生，或者选择24小时被监视的生活——仅此两种”
我张口结舌。
“因此，我没有任何义务答应您【带公人回去】这一要求”
什么叫可怕？这就叫可怕。
九条凝视惠理的眼神，冰冷得令人胆寒，但同时又十分滚烫。这种眼神应该称之为冰之熔岩，有如碾压敌人的坦克一般无情。
“您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方法。因为您的敌人是【国家】，您已与全日本为敌”
好像内心隐藏的力量一下子释放出来似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真实，没有一丝虚假的权力。
九条充满敌意的眼神冷冰冰地注视着惠理。
事到如今，和我一样仅仅是一介庶民的惠理……已经无计可施了。
“………………”
惠理被对方狠狠地击垮，呆立在原地。
然后，
“公——公人！”
她面朝我喊道。
“你愿意这样子啊！？你愿意待在这里啊！？”
一边喊着，一边步步紧逼。
她抓住我的手。
“少废话跟惠理回家！！”
…………这时，我突然想，
为什么这家伙如此固执要带我回去呢。
“神乐坂君想如何做呢？”
校长问道。
“如果您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的话，我身为校长会加以讨论的”
————诶。
九条大吃一惊，转身望着校长。
“校长——”
“美雪”
两人彼此对视着。
她们交汇的眼神，看上去仿佛在深切交谈着什么。
九条就这样一声不吭。
“………………”
放弃当庶民样本，能回到原来的学校，回到原来的生活。
只要我说“想回去”这三个字。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选项，我思索片刻，随即说道。
“我要留在这里”
自己的声音，洪亮地响彻在整个房间。
我还是很在意九条。
那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极度地在意这件事。
倘若从这里离开的话，那我肯定就会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
“…………”
惠理愕然。
抓住我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也许她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吧。嘛，是这样的吧。
“———如您所听到的”
九条面朝惠理，
“请花江小姐立即从这里离开”
无情地恭敬行礼。
从她身上，可以感到一股冰冷，明确的敌意。为什么她要对惠理做到如此地步……？
“接下来请您到另外的房间签署保密契约书，然后我们把您送到您所居住地方的车站。先前所说的监视一事，我们会进行讨论努力使之取消。请放心”
随后，她按响桌上的响铃。
只见房门打开，两名女仆朝惠理走了过来。
惠理凝视着我。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这时————惠理的表情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不要……”
令人感到惊愕的孱弱声音。
一脸痛苦的哭相。
最后，眼泪夺眶而出。
脸色也染上了一片红晕。
“……………公人……”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又要从惠理身边消失了吗？有要让惠理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吗……？”
无论是落寞的表情，还是毫无自信，颤抖着的声音，都和刚才的惠理判若两人。
“…………公人！”
出现在眼前的，是过去的惠理。
“…………我不要啊公人……………”
是那个厌恶自己，被男生欺负，每天只和我在一起玩的惠理。
“惠理……”
我轻轻地伸出另外一只手。
然后，和过去某时一样，抚摸着她的头。
上一次这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惠理在我面前哭泣……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事吧。
因为呜咽而颤抖着的惠理的头。为了配合现在配音的女主角而留的双马尾比起那时，发质更有成人味了。
但是。
“……呜………呜…………呜呜…………”
你这家伙………实际上完全没变啊。
惠理慢慢地抱住我。
滚烫而潮湿，
柔软而又异常纤细的身体。
“对不起………我道歉”
求你不要讨厌惠理。
“惠理再也不那么做了………我会听话的…………所以，你不要走啊。不要离开惠理啊”
…………我感到一阵眩晕。
全身仿佛要失去气力。
我还是第一次从惠理嘴中听到这真心话一般的话语。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被完完全全地击倒了。
这种突然袭击太卑鄙了。
明明已经变成了百分百的偶像，只把我当成一名很方便的冤家跑腿工。
因为不想从我身边离开。
为了把我带回。
你这样子，岂不就让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个而特意来到这里了吗！
这种情况…………不能不管的吧！
岂不就会让我想：“真拿你没辙啊”了吗！
…………
我转身面向校长。
“那个，我还是———”
“那么就让花江小姐当第二个【庶民样本】吧”
九条小姐插嘴道。
“不过因为花江小姐在外面还有工作，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会给予关照。我们会采取不把您编入到本校，而让您自由访问这里的形式。您既可以维持以前的生活，而且在任何您想见的时候都可以见到你最喜欢的神乐坂大人”
喂…………。
惠理也赶紧说点啥啊。
九条小姐有些愤愤地望着把头埋在我怀里的惠理，继续讲道——
“这就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终提案，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