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ACK 7

    1

    伊织带真奈回家后,又过了几天。这阵子真奈还是一样一到晚上就会来他房间,害他每天都睡眠不足。

    再过一个礼拜就要考期中考,白天在学校总是打瞌睡的伊织,晚上都向苏菲亚借笔记本来复习,才勉强跟得上上课的进度。

    就这样,在某个五月下旬的早上。

    伊织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围上围裙准备早餐。这时,哒哒哒哒,一个充满元气的脚步声响起。

    「学长!早安!」

    真奈冲进客厅里。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只套了一件松垮垮的衬衫。虽然跟平常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还是让伊织心跳加速。

    「早、早啊。」

    伊织别过头去,继续准备早餐。他把汤勺里的味噌放进汤锅里煮溶。

    啪哒啪哒,是脚步声。真奈走近伊织身旁,在他身后开口了。

    「学长,学长!」

    「干嘛啊?这里很危险,现在不要过来。」

    伊织眼睛盯着锅子回答,要是这时候让锅里的汤煮沸了,就会流失味噌的风味。

    「请看!」

    「等一下。」

    「…………」

    「…………」

    真奈真的就等了一下。

    「请看!」

    「唉……什么啊?」

    伊织关了火,转身一看。

    真奈抬头看着伊织,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双手食指放在头的两边,同时指着自己刚睡醒那一头乱发的头顶。有一撮头发卷卷的……咦?

    「你看!是呆毛耶!」

    「呆毛……」

    「这就是萌点啊!呵呵呵!这样学长就会迷上我!对我绝对服从!怎么样,学长?有萌吗?」

    摇摇摇,真奈拉着她的『呆毛』左右摇晃。

    「…………」

    「呵呵,早上起来就变成这样了!今天可能会有好事情!」

    「不,这又不是茶叶梗。」

    「所以啰,学长,你变成我的东西了吗!?」

    「……我就说啦,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绝对服从的啦……」

    伊织一如往常地叹了口气。但——真奈的反应却跟平常不一样。

    「咦,可是学长不是也会有这种呆毛吗?」

    「啊?」

    「所以我才想说要对抗看看啊!」

    真奈红着脸,双手捧着脸颊,眼睛眨得更起劲了。

    摇啊摇,她的小呆毛摇个不停。

    「我、我们是一对耶……」

    伊织连带地也脸颊发热,呃,重点是……啊?

    「一对……你在说什么啊?」

    「不过,学长的卷毛真是完美啊,我的还差得远呢。学长的卷毛真是让人心动,到底是怎样才能卷成这样呢?」

    等一下,这样说起来好像我是个顶着一头呆毛的家伙啊——

    「…………」

    「啊,学长,你这么突然是要去哪里呢!」

    真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伊织迅速地跑到洗脸台,看着镜子。

    「………………我,有呆毛啊。」

    2

    「欸……苏菲亚,你知道吗?」

    「嗯、嗯,那个……以前就知道了。」

    「是吗……以前就知道了啊……」

    现在是午休,在学校教室里,伊织抱着豁出去的觉悟,拿今天早上才发现到的个人特征问了苏菲亚。他拉住有问题的呆毛,扯了扯给苏菲亚看。

    ……这,应该没救了吧。

    最起码,就算沾了水也不会变平顺。呃,是啦,当然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现到,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撮总是翘起来的头发,只是因为看习惯了,所以就没有特别留意而已。是喔,原来这样就叫做呆毛啊……

    算了,一直在意也于事无补。

    伊织把眼神转回到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集中精神。

    一个礼拜后就要期中考了。

    「欸欸,伊织,你可以教我这个问题吗~?」

    「……嗯?」

    伊织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椎名一手拿着问题集,凑了过来。

    她靠在伊织身上,把问题集摊开放在伊织面前给他看。两人的距离很近,伊织身旁就是椎名的脸。她垂下的头发,搔弄着伊织的脸。

    「我说你啊……也闹够了吧,白米——」

    「你看~就是这一题啦~」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超级有冲劲的声音响起。

    伊织的眼角余光瞄到真奈朝飞扑椎名,她的双手手臂在脸前交叉。

    是十字切(CrossChop)。

    但——

    「哼。」

    椎名迅速离开伊织身边,俐落地躲过了真奈的攻击。

    真奈错失了目标,冲过头地摔了一跤。

    「哼哼,小豆子,我早就看穿你的行动了。」

    「唔唔唔……白米!不准你接近学长!」

    从地上抬起头来的真奈如丧家犬般吠叫,相较之下,椎名则是一副得意的样子低头看着她。

    ……啊,真是的……

    伊织无法放着令人担心的真奈不管。

    她明明没有胜算,却总是要找椎名吵架。幸好两人的实力实在是差距甚远,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一较胜负的情况而言,大概都是椎名简简单单捉弄一下真奈就结束。

    「喂,真奈,你差不多也该学乖了吧。你是赢不过白米的,攻击力差那么多,你就别随便出手了。」

    「是啊~可以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吗?我们可是要相亲相爱一起念书呢。对吧~伊织。」

    「不,没这回事。」

    「……为什么啊?」

    椎名不高兴地嘟起嘴。

    「哼哼,对啊,白米。学长是要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念书!」

    嘿嘿。

    真奈爬起身,得意地挺起胸膛。

    「啥?你说什么啊?你跟我们又不同年级。」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两人斗起嘴来。

    椎名双手盘在胸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头看着真奈。真奈完全被压制住,无法反驳。

    这时,伊织突然发现。

    「真奈,话说回来,你有在念书吗?」

    「啊?咦?学长,你在说什么啊?」

    真奈目瞪口呆地看着伊织。

    「我是说,准备考试啊。我记得好像没看过你在家里念书的样子。」

    就算在家里不念书,只要好好上课应该就没问题。所以之前伊织一直不是很在意。

    「…………我、我有念啊。」

    「喂,干嘛眼神游移啊。」

    「放、放心吧!小景说她会帮我想办法的!」

    「那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啊哈,对了,你是笨蛋嘛~」

    椎名嘲弄着真奈。

    「笨——笨蛋!?不是!我才不是笨蛋!」

    「喔,啊,是吗?那要不要跟我比比看啊?」

    「咦?比比看?」

    「对啊,我们来比这次考试,你跟我谁的分数比较高。如果输了的话,你就要承认自己是笨蛋。」

    「我知道了!我接受!白米,你等着瞧吧!」

    「……呃,你们两个。年级又不一样。」

    伊织指出这点差异,刚刚椎名也曾经这么说过的。

    「那就比总分啊。我的题目应该比较难,就当作是我让你吧。」

    「我知道了!」

    椎名坏心地笑了。

    「那,赢的人就可以跟伊织约会,没问题吧。」

    「好啊!」

    「等一下!」

    伊织连忙介入。

    「为什么要擅自决定啊,我的意愿呢!?」

    「哼,洗衣板,你可不要现在才说想逃喔?」

    「我当然不会逃!我才不会输给白米呢!」

    「我就说……!」

    重点是,真奈,你怎么就乖乖地上钩了啊!那是白米的陷阱耶!?

    为了吸引总一郎的注意,椎名打算先让伊织迷上自己——这肯定是为了这个目的所设下的策略啊。

    「伊织,你也比较喜欢头脑好的女生吧?」

    「啊?呃……我是不在意啦——重点不是这个!为什么比赛的奖赏是跟我约会——」

    「就这样啰,伊织。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念书啊?就我们两个,好吗?」

    「听我讲话啦!」

    伊织气喘呼呼,肩膀上下抖动,一直大吼让他有点累。

    这时——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一起去念书……」

    苏菲亚讲的话,马上就被盖了过去。

    「学长!不要管白米啦!」

    真奈紧紧抓住伊织的手,将他的手拉起来。

    「请学长教我念书!我是笨蛋,学长教我一定会有成就感的!」

    「你……居然承认了。」

    ……承认了自己是个笨蛋。

    「咦?承认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了……回家之后我就教你吧。我先说,我教书可是很严格的喔。」

    伊织压了压手指,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啊……」

    真奈的脸部肌肉在抽搐,但伊织不打算放水。

    ……因为,要是真奈输了,他可就麻烦了。

    「等一下,伊织!你不是要跟我去图书馆吗!?」

    「我又没有说我要去……」

    伊织拒绝了椎名的邀约,但椎名还是继续缠着他不放。

    「没办法!那要不然你也带着小豆子来好了。既然如此,那个银发小妹也一起来吧。我们四个人一起组个读书会!欸,这样可以吧?」

    「不,不要把苏菲亚卷进来。而且,这样可能会给图书馆里的人添麻烦,所以不行。」

    真奈跟椎名凑在一起的话,绝对不可能安静念书。最后结果一定会吵架。

    这时,伊织注意到苏菲亚垂头丧气的,他才想到,刚刚苏菲亚好像就有话要说……

    「苏菲亚?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没、没有……我没事。雏谷同学,你不用在意……」

    苏菲亚还是一样低垂着头回答。

    「谢谢你担心我……你教小奈念书吧……」

    「啊啊,嗯,呃,你真的没事吗?」

    「大主厨……?」

    真奈也担心地开口。

    「……她本人都说没关系了,你们就别管她了吧。」

    椎名冷冷地说……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结果,整个午休时间,苏菲亚都一直低垂着头。

    放学后。

    恢复正常的苏菲亚,跟伊织道歉说不好意思让他担心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总而言之——从那天起,伊织开始教真奈念书。

    3

    ……哥哥啊,真是的。

    客厅一角,坐在电脑前的雏谷琴音将椅子转向哥哥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她叹气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滥好人哥哥。

    拿来当餐桌的桌子上,现在摊满了教科书跟参考书,哥哥正在教借住在此的女朋友念书。

    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个暗号到底是什么啊……我看不懂耶……」

    「这不是暗号,是英文。听好啰,首先先写下来,不记得怎么拼的话就不用谈了。」

    这种时候,哥哥是又凶又不讲情面的。他的个性十分认真,虽然很爱照顾人,但他绝对不是只会宠溺。

    这位女朋友——真奈姊姊,因为连日进行一对一的读书会,已经快要不行了。

    「唔……」

    琴音嘟起嘴巴。看到哥哥这样陪着真奈姊姊,让她不由得感到有点生气。

    但她又不能打扰他们,琴音只好回到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工作上,重新看向电脑。

    喀嗒喀嗒喀嗒……

    她转了个念头,在键盘上敲下一字一句。

    液晶荧幕上显示出她自己经营的留言版,很多人会在这里找琴音商量有关爱情的事。

    最近有个昵称『魔眼』的人很依赖她,来找她商量事情,称呼她为『老师』,琴音也因为对方的事很头痛。那个『魔眼』喜欢的男生超级迟钝,尽管『魔眼』很努力地追求,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啊,不过他们好像开始同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照这样看来,应该是事情进展得不错才对——但根据『魔眼』所说,好像情况还差得远呢。

    ……嗯,不过他们这样,根本就是笨蛋情侣嘛……?

    光看『魔眼』的定期报告,琴音得出如此结论,难道不是吗?

    最新的留言是年长的对方每天很认真地教她功课。明明他自己也有书要念,但他却牺牲自己的时间来陪她,所以他应该是很爱她的啊。

    也罢,每个人的处境不同,都有自己的状况啊。

    ……呼,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琴音回完所有的留言之后,关掉了电脑的电源。她的脚本来挂在椅子上晃啊晃的,后来她下了椅子,又看向客厅。

    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去泡咖啡了,人不在客厅里。

    真奈姊姊不停喃喃自语,一个人默默地写着笔记。

    琴音走上前,开口发问。

    「呃,真奈姊姊,你没事吧?」

    真奈的眼神有点迷蒙。

    「YES,YOUCANFLY。」

    她的回答听起来很奇怪。

    「嗯……真奈姊姊,我不会飞。」

    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4

    第一学期期中考的最后一天。

    放学后(早上就已经考完试,因此以时间来说是午休时间),伊织在教室里整理东西准备回家时,真奈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学长……」

    伊织扶住差点跌倒的真奈,抓紧着她的肩膀。

    看她那么憔悴,伊织十分担心。

    「怎、怎么了?没考好吗?」

    伊织摇了摇真奈的肩膀,她柔弱地将手上握着的纸交给伊织。看来第一天的考卷已经改好,分数发回来了。伊织接过纸确认,分数是……

    「我忘记写名字了……」

    「…………」

    「大概其他考卷也都一样……」

    伊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奈脸色发白。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害学长要跟白米约会……」

    「呵呵呵。」

    一个笑声在耳边响起,是椎名。她听到了真奈跟伊织的对话。

    「啊哈哈,什么跟什么嘛!居然没写名字?真是超好笑的耶~」

    「唔……」

    「算了,反正,就算有写名字,你也不可能赢过我——」

    「喂,白米,你看。」

    伊织把真奈的考卷摊开放在椎名面前。

    「就跟你说不准叫我白米了啊!叫我伊宁嘛……啊,这是什么啊?」

    「虽然没有写名字,但真奈的答案都对。」

    「啊,怎么可能!?」

    「真奈啊,只有数学超厉害的。」

    「呜哇,真、真的耶……这也太恶……」

    椎名很认真地盯着考卷看,好像认同了真奈的成绩。所有的答案上都打了※圈,只不过重点的分数栏位也打了圈……(编注:日本改考卷的方式与大部份国家略为不同,画「圈」代表答案正确。)

    椎名抬起头,一脸很微妙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唉~她叹了一口气。

    「洗衣板,这场比赛我就当作是平手吧。」

    「咦……为什么呢,白米。」

    「看你犯这种无聊的小失误,赢了我也不高兴。」

    「白、白米……」

    真奈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睁大了双眼。

    她没有恶意地说: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不行喔,不能捡掉在路边的东西吃。」

    啪啪啪啪。

    椎名的额头上浮现青筋,啪喳。

    「我·说·你·啊!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了啊!」

    「呀啊!」

    被椎名一吼,真奈马上躲在伊织身后。

    「呃……谢、谢谢你喔,白米。」伊织说道。

    「哼,就叫你不要叫我白米了啊。是说,我不懂你干嘛谢我!」

    椎名别过头去。

    「我又不是为了洗衣板才这么做的,这是有关我的自尊问题。」

    她话说完。

    就在这时候——

    「我听说了喔!」

    「总、总一郎少爷。」

    椎名高声尖叫。

    学生会会长·完美超人——时雨总一郎从教室门口,轻快地走了进来。

    5

    走进教室的总一郎,直接走到了伊织面前。真奈躲在伊织背后,很紧张地抓紧了伊织的制服。

    「伊织学弟,景学妹告诉我了喔!」

    「啊?藤村吗?」

    伊织往旁边一看,景也跟着总一郎一起走进了教室。

    「真奈学妹现在需要好好地喘口气!」

    「嗯……说得也是。」

    伊织点点头,他瞄了身后的真奈一眼。

    最近她每天都很认真念书,拼了命地努力。

    的确是需要喘口气。

    「我有个提议——明天是周末,开始放假,我想要邀请真奈学妹来我们家别墅度个两天一夜的假,你们意下如何?毕竟还要上学,所以没办法去太久,但趁周末稍微转换个心情怎么样?当然,伊织学弟也一起去吧。」

    「啊,别墅……啊?」

    「是在温泉地的别墅喔,被大自然包围着,是个安静的好地方呢。」

    「温泉……听起来不错呢。」

    的确是可以消除疲劳的好去处。不过姊姊们老笑我这样喜欢温泉像个老头一样……

    「不过,呃,我也可以去吗?这个月我手头有点紧,没有钱耶……」

    「不用担心,是我约你们去的嘛。」

    既然如此,伊织就没有理由拒绝。虽然还是得取得静姊的许可,不过应该是没有问题。

    「真奈,怎么样?」

    「……呃。」

    真奈看起来有点犹豫。

    这时,景从总一郎身后脚步轻快地走出来。

    「真奈,这是好机会啊。」

    「小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啊——」

    景凑近真奈耳边,不知道轻声细语说了些什么。真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学长学长!我们去吧!一定要去!去旅行的话,心情也会变得比较开阔!小景说,这样比较容易让你对我绝对服从耶!」

    「……啊~」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伊织思考的同时——

    他看到身旁的苏菲亚低着头。

    「……这、这次我一定要说……」

    她嘴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

    这时——

    「学长,真奈那么努力准备考试,给她一点奖励无所谓吧。」

    听到景的声音,伊织转回了视线。

    看到真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

    「……我知道了。」

    「谢谢!不愧是学长!」

    「那就这么决定啰。成员有……真奈学妹、伊织学弟还有景学妹——」

    「那个,总一郎少爷……人、人家也可以去吗?」

    「唔唔?椎名学妹吗?当然可以啊。」

    就在这时候——

    喀嗒。

    「我、我也要去!」

    是苏菲亚。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地说。

    四周一片寂静。

    啪……苏菲亚白皙的脸染上一片晕红。

    她低下头遮住脸,银发下的耳朵也红了。

    「……啊,那个,我也可以……一、一起……去吗?」

    「当然没问题啊!」

    苏菲亚小声地问。总一郎夸张地用力点了点头。

    「是吗?苏菲亚,原来如此啊……」

    伊织对苏菲亚说。

    「啊?什、什么事情呢……」

    苏菲亚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脸红地别过头去。什么啊,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伊织开口。

    「你也喜欢温泉啊。」

    「啊……啊,唔、嗯。是、是啊……我、我喜欢,温、温泉……」

    碰!

    「啊!?」

    伊织感到小腿疼痛,不禁蹲下。

    有够痛的,小腿在抽痛着。伊织按着小腿,抬头一看,景正冷冷地看着他。

    「藤、藤村……为、为什么……」

    「是、是是、是啊,小景!不可以踢学长啦!」

    「真奈……不过,我好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他真是个呆头鹅。」

    「啊?咦?什么?你说什么?」

    呆头鹅?

    「学长,你就是这种呆头鹅的个性。算了,这不重要……呵呵,这样我也可以跟真奈一起泡温泉……(吸口水)」

    「…………」

    总而言之。

    就这样——大家在总一郎的招待下,前往了位于温泉地的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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