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争与精英
“那么,从明天起,术式选拔测验周终于要开始了!”
女老师敲着黑板说道。
所谓术式选拔测验,就是那个了。听说是让学生之间直接进行交战,以此来评定优劣。
当然这个结果并不能决定一切,但是,这次测试会占总体评价的很大一部分比重,因此班上的那些家伙都显得比较紧张。
这时邻座的深夜朝这边说道。
“真好啊……对于某些即使不认真战斗也不会被退学的家伙而言,真是轻松啊”
闻言,红莲看向深夜回道。
“用一招就差点把我干掉的家伙,也会感到焦躁不安吗?”
“哈哈,谁叫你没有避开啊。话说回来,你是真的躲避不了我的攻击吗?”
深夜凝视着这边,徐徐逼进。
“硬生生地吃我那一击,要不就是真的笨得可以,要不就是……”
“没有实力的废物?实话告诉你吧,我属于后者。你太高估我的实力了”
“对自己如此评价的家伙是很可怕的,虽然这只是我长久以来的经验谈”
“你谨慎过头了。你难道觉得随随便便就会出现一个能与你一战的怪物?你可是被柊家——选为真昼未婚夫的人啊?”
“…………”
“但是,至少我没有被选中。就这点而言,我并没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地方,不是吗?”
红莲如此说道。
听罢,深夜笑了。
“你啊,如果这不是你装出来的话,那你也太消极了”
“我这是天生的”
“哈哈,这样的你,真昼到底是喜欢上哪一点了呢?”
深夜不可思议地说道。
红莲向深夜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把目光转向老师那边。
老师依旧在说着关于术式选拔测验的事情。无非是些不希望班里出现淘汰者,淘汰者的人数会直接影响到对教师的评价,所以大家要努力啊之类的话。
此时,深夜再次发问。
“啊,对了,听说你和真昼见过面了?”
“…………”
“那,怎么样了?和她和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红莲头也没回地答道。
“没什么”
“啊,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虽然我和她有婚约,但并不是恋人啊”
“…………”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自从和你见过面后,她很少见的,心情稍有些不好呢。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那之后,真昼和深夜见过面了。
红莲对此只是笑了笑,答道。
“……她对我的软弱,非常失望”
深夜一脸无奈地看着红莲。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消极啊”
“是吗?你觉得讨厌的话可以不用找我搭话哦?”
“哈哈”
深夜无奈地笑着。
而红莲选择了无视。
女教师还在敲着黑板,
“绝对不能输给其他班级的那些家伙!完毕!”
正好,示意班会结束的铃声响起。
与此同时,学生们都站了起来。有的回家。有的和朋友聊天。有的在打扫教室。
这所学校是没有社团活动的。有那闲工夫的话,大家都会选择进行和咒术有关的学习和修炼。
班会结束了,红莲也拎起挂在桌边的书包,站了起来。
于是旁边的深夜,
“啊,要一起走吗?”
向他发出了邀请,
“去死”
红莲诚恳地拒绝。
然后朝教室门口望去。可以看见两名随从偷偷摸摸地,望向这边。
小百合发现了红莲,
“啊,啊,红莲大人!”
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
时雨在她旁边说道。
“别这样啦,红莲大人明明说过太引人注目的话就宰了我们,你又要惹他生气了”
时雨拼命制止小百合。然后朝着红莲的方向,低头道歉。
顺带一提,结果两个人都相当引人注目。
“回去得好好教训了啊……”
红莲小声嘀咕着。
对此一幕,还在教室里的十条美十紧盯着这边,
“真是的,竟然带了两个女人来做随从,一濑家的人真是胆小啊”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接着五士典人道。
“就是就是。而且还都是这样的美人。总之,先给我介绍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边上的同学们,一副不知该不该笑的表情。
因为在这个班级里,柊深夜,十条美十,和五士典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家世,都是位居前四的。
既然说是前四位,当然还有一位三宫家的女孩,三宫葵,只是她生性喜静,经常一下课就马上回家了。
暂且不说这些,由于这出身名门的三人,对红莲嬉皮笑脸的态度,导致其他的学生不知该采取什么态度来面对才好。
当然,其他班级的学生,高年级的人,还有教师们的态度和之前的相比却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恶意骚扰的数量也没怎么减少。
五士依旧一副轻薄的态度向这边靠近,
“我说,一濑。你有和他们两个中的哪个交往吧?”
漫不经心地发问过后,红莲看向五士。
“什么嘛。你们不是不和肮脏的一濑家的人打交道吗?”
“美女就另当别论了”
“这算什么逻辑”
“少废话老实交代。她们是那个吧?你的直属随从吧?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侍寝也干的吗?”
美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怒道。
“我说五十你这个低俗男!别在教室里说这种下流的话可以吗?!”
紧接着在教室外面的小百合也道,
“对,对啊!请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红莲大人还没有向我出手呢!”
一脸愤慨的表情,如此吼道。
于是,
“…………”
教室里霎时鸦雀无声。
接着,五士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美十好像看到十分可怖的野兽似的瞪着这边。
深夜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道。
“我说红莲。这事,我可以告诉真昼吗?”
红莲厌倦地叹了口气,走出教室。
“哎……我先回去了”
这时身后传来五士的声音,
“喂一濑。区区个一濑家也太狡猾了。玩女人要带我一个啊”
叫嚣着各种不平,不过被红莲无视了。
出了教室。
时雨抬头望着红莲。
“那个,小百合那边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那是当然的”
红莲道。
只有小百合,
“欸?欸?”
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了看四周,红莲直接穿过她准备回去。
但是红莲刚来到走廊,就意识到今天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回去了。
因为走廊对面,一股强烈地杀气正朝自己涌来。
“…………”
可是,红莲却对这杀气装作无动于衷。毕竟自己还要继续扮演懦弱,无能,愚蠢的角色。
毫无疑问随从们也察觉到了。无论是小百合,还是时雨,都是为了保护红莲而不断修炼的实力者。
因此她们对那股杀气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但红莲却小声地,
“别乱动。让我来”
命令道。
“欸?但是”
站在右侧的时雨,上扬的语调里透着惊讶,抬头看向红莲。
但是此时,已经有人踢中了红莲的右侧头部。
“唔”
他呻吟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翻滚出去。然后捂着脑袋抬起头。红莲朝始作俑者的方向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带领着乌合之众的男人站在那里。
茶色的头发之下,一双蛇一般细长的眼睛。嘴上嵌着唇环。男人居高临下戏谑地说道,
“啊,抱歉抱歉,刚刚脚滑了一下”
瞬间,簇拥在他周围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时雨无法忍受地,
“你这家伙!”
怒吼着挺身而出。举起拳头,向唇环男挥去。
红莲正想制止,在此之前她的拳头却被待在唇环男身后的一个女学生抓住了。
时雨显得有些惊讶。当然了。毕竟她刚才的动作,可算是相当迅速了。
然而却被这个女学生给制止住了。随后女学生开口道。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站在这里的这位,可是柊征志郎大人啊”
看来这个唇环男,是个拥有柊家姓氏的男人。
在这所学校,有着近乎于神明一样高贵地位的人。
女学生继续道。
“竟然想对征志郎大人动手,罪该……”
但,征志郎打断了她。
“好了,弓。反正一濑家那群蠢货,大概听不懂人话吧。像这种家畜就该用拳头来调教”
语毕,手已扬起。
时雨瞬间反应。想去拂开征志郎的手,但是,
“哈哈,太慢了小矮子”
征志郎的拳头更快一筹。
应该说,时雨的速度完全无法与之匹敌。
“可恶”
红莲站了起来,正准备去阻止征志郎的拳头,但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征志郎的手腕已经被人从旁抓住。
顺势望去,这人正是从教室出来的深夜。
深夜依旧未松手地说道。
“征志郎大人……以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一濑家弱不禁风的女人,传出去的话,会给家门蒙羞的”
征志郎狠狠地盯着深夜,
“哈?你这家伙,不过是个养子竟敢对我有意见”
“……非常抱歉。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征志郎收回拳头。紧接着又挥了起来。砸在深夜的脸上。
深夜没有避开。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他的嘴角渗出些微血迹。
见状,征志郎笑了。
“哈哈,真是识时务。凭你是赢不了我的”
“…………”
“正是有你这份见识,我父亲才会选了你做真昼的未婚夫。你可要给我好好认清这一点”
“……是”
“对了,既然你们是同班的,告诉我。那个一濑家的老鼠很厉害吗?术式选拔测验第二场我的对手是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征志郎才会在这里。在测试前来试探红莲的实力。
深夜回答道。
“……当初,我也觉得他应该很厉害……毕竟作为一濑家的下任当家候补,肯定有着一定的实力”
“嗯”
接着深夜俯视着这边。瞳孔中满是残酷和冰冷,
“但恐怕是我高估他了。无论是女随从差点被打……还是同伴受伤在即,连动都动不了的垃圾。说到底,不过是没落的二流家族的人罢了”
吐露出不屑的语调。
听了这话,征志郎笑了,
“哈哈,什么啊。结果还是这样啊。一濑家的人尽是些垃圾。听说你父亲在这所学校就读时,过个走廊都只敢在角落瑟瑟发抖……你这家伙也一样啊”
跟着征志郎的奉承之徒也笑了。
教室里的家伙,也都跑出来嘲笑红莲。或许是看到深夜的态度突然转变,他们终于明白应该对红莲采取什么态度了。
征志郎抬起脚往回走。
“啊,算了。真无聊。弱得连想戏弄的兴致都没了。我们走”
学生们果然又笑了起来。
数落着一濑家的懦弱和无能,放肆地嘲笑。
不出所料,刚立于走廊的五士,也用怜悯的眼光投向这边,
“啊呀呀,变成彻彻底底的废物了啊。果然保护不了女人的家伙靠不住啊”
十条美十更是,
“……一点反抗都没有,被别人那么挖苦,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怒气冲冲地吼道。
但回应她的却是红莲,却是一脸困扰。
“……家里人说,不准反抗柊家的人……”
“那么,他们让你死你就真的去死吗!”
不知为何被她大声斥责。然后带着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美十愤然离去。
红莲茫然地目送她走远,站起身来。
这时周围的学生们,或许因为这场骚乱进入尾声而失去兴趣,开始纷纷离开。
只有一个人。
只有深夜一直凝视着红莲,说道。
“看来,你这家伙,真的是个无趣的人啊”
“…………”
“亏我还那么期待”
“……别擅自期待”
“啊,说得也是。竟然对一个没有实力,彻彻底底的废物有所期待是我不对”
“…………”
“算了。你以后别再找我说话……”
红莲打断道。
“先找我说话的,是你才对吧”
深夜冷冷地盯着他,道。
“啊啊,好像是呢。那么,不仅是我,真昼你也不许接近”
“…………”
“你没有这个资格。本来,这所学校就不是那种没有觉悟,又没有力量的人能来的地方。真昼所在的这所学校……什么都不努力争取的家伙,根本就不该来”
被说教了。
什么都不努力的家伙,根本不配出现在真昼面前。
红莲也这么认为。
没有实力的人就无法昂首挺胸。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必需要有足够的实力。
想要随性所欲放纵一笑,也需要足够的实力。
而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至少自己还没有。
能击溃柊家的力量,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所以,红莲回答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我也不想来这里。我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但是你们柊家叫我来。然后我顺从了命令。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要怎么做你们才会高兴呢?我应该怎么做呢?”
硬是吐出了这些愚蠢的问题。
将自己的无能展现在他面前。
然后可以看见深夜,从心底浮现出无可救药的表情怒视着自己。
“…………”
但,也仅是这样而已。
他什么都没说,背向这边离开了。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红莲,时雨和小百合。
已经不会再有谁去注意红莲他们。他们只是,变回原来的那个废物罢了。变回不曾与深夜,美十,五士有过交集的,肮脏的一濑家的老鼠。
这时,时雨开口了。
“都、都是因为我太弱了……非常抱歉”
小百合也很不甘问道,
“但、但是,真的有必要忍耐到这种地步吗?红莲大人其实……”
而红莲却小声地,
“小百合”
唤出少女的名字,制止了她。
随后小百合就像在忍受着什么一样眉头颦蹙,但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忍耐,泪水满溢而出。
“…………”
红莲注视着这一切,
对于主人太过被人看扁,部下难受到哭出来的这个状况,
“……对不起”
他只能这么说。
然而小百合慌慌张张用力摇起了头,
“啊、啊、不、不是的……这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一旁的时雨一脸惊愕,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呜呜呜,但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奉若神明的主人一直被这么戏弄,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啊”
“小、小雪……”
“但是,一定要忍住。比我们更难受的主人都没有哭,身为随从的我们倒先哭了,哪有这样的事?”
“呜呜呜呜,但是……”
“我要向本家汇报了啊?”
“嗷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们可是为了保护红莲大人,安慰红莲大人而存在的啊”
时雨刚说完,不知为何本来还在哭泣的小百合忽然一扫阴霾,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今天的侍寝……”
“不是!”
红莲对着小百合的脑袋来了个爆栗。
“啊好痛”
看着捂住脑袋的小百合,红莲笑了,
“不过,看到你们这么爽朗已经对我是最好的安慰了。好了,回去吧”
说着,推着小百合的后背,迈开脚步。
“是!”
两名随从应声道。
但是这个时候,红莲却在脑中,展开了另一番思考。
那便是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的事。
柊征志郎。
应该是和真昼有同辈血缘的柊家人吧。
因为从未听说过真昼有双胞胎兄弟,既然是同年级,那多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思索着,那个征志郎的事。
征志郎的动作。
脑中回放着他和深夜,还有时雨交手时的情形。
征四郎的动作非常敏锐。虽然仅靠那一瞬间的动作还不能判断他的实力如何,但是,
“不愧是本家——柊家的人啊”
红莲自言自语道。
“那么,我的力量在这里,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呢”
术式选拔测验的第二场对手,就是这个柊征志郎。
而测验,将从明天开始。
◆
◆
◆
日暮低垂。
绯色浸染了街道。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
在行人稀少的住宅区,一家小超市门口。
小百合和时雨在买晚饭的食材时,红莲倚靠在超市外面的防护栏上,抱臂等待着。
这时,
“斋藤先生!斋藤先生!真的买什么零食都可以吗?”
少年欢快的声线,传入耳中。
红莲不经意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里正站着一个少年。
金色头发、脸庞白皙俊美的少年。大概不是日本人吧。或许是混有异国的血缘也说不定。
少年看上去真的非常开心,笑着问道。
“给孤儿院的大家买什么会让他们高兴呢?呐斋藤先生,买冰激凌的话院长先生不会生气吗?”
然后旁边那个,被叫做斋藤先生的男人回道。
“不好说呢。那个孤儿院,有冰箱……”
“肯定有啦”
“那就应该没关系了。也已经向院长获得了买零食的许可”
“太好了!”
“好吧,那我把钱给你,你去商店买吧。你一个人能买吧?米迦尔君”
那个叫做米迦尔的少年,对于他的问题,
“当然可以了。你以为我几岁呀?我八岁了哦”
笑着答道。
随之看到斋藤掏出了一万日元,
“欸,这么多……”
米迦尔吃了一惊。
斋藤笑道。
“因为大家的份都要买啊”
“但是,一万日元啊,这样好吗”
“没问题没问题。好了,快去快回”
“嗯!不过,要买这么多零食的话,把小茜也一起带来就好了呢”
那个叫米迦尔的少年眼中闪着光芒,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超市。
对此,
“…………”
红莲仍旧抱着胳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名叫斋藤的人。
斋藤穿着黑色的西装。
是和十天前,袭击红莲的男人同样的黑色西装。
“…………”
准确来说,这家伙就是那天在电梯里,和自己厮杀过的《百夜教》的刺客。
红莲注视着那个刺客,说道。
“斋藤?你这家伙,不是对我说你叫木岛吗?”
刺客微微一笑。
“在孤儿院,我就是一个亲切的斋藤先生”
“呵。那木岛是你的本名了?”
“我没有本名”
“总之就是暗杀者吗”
“是啊”
“于是,那位暗杀者在孤儿院扮演起长腿叔叔了?”
“哈哈,确实如此。您看,知道我是这么亲切的长腿叔叔之后,您是不是也有兴趣听我说的……”
“没有”
被打断了话头后,刺客笑着,
“不过,在这里还请叫我斋藤先生。要是被米迦君听到的话他会混乱的”
如此说道。
于是红莲再一次把目光投向米迦尔走进的那家超市,接着道,
“然后?你们想要利用那小鬼做什么?”
“您指的是什么?”
“《百夜教》的人体试验可是出了名的。事到如今别给我装”
“不不,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百夜教》说到底,只是为了慈善事业而在运营着这家百夜孤儿院……”
“那你是从哪来的?”
红莲向斋藤发问。
“把你的身体改造成那样的又是谁?在哪里被改造的?你不会告诉我你父母健在,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下被养育成人,之类的话吧?”
“…………”
斋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后有些正色地说道。
“……是啊。我的确是出身自百夜孤儿院……不过我是自愿走上试验台,把身体改造成这样的”
“哈,洗脑么”
然而斋藤依旧盯着红莲,继续道。
“不,《百夜教》是为了能让这国家走向正轨,而在认真地思索着。或许红莲大人您还不知道,日本再这么下去的话,会被卷入终末的号角中,就此崩坏消亡”
尖锐的论调,吐露而出。
但红莲对此,仅是不屑一顾。
“哈,出现了。末世论么?新兴宗教的惯用伎俩呢。不信奉的话,就无法在即将灭亡的世界中幸存下来,吗?这套说辞我们家族也会用。柊家也不例外啊。教义之中总有这些相似的要素。所以?你对我说这些,该不会是想拉我入教吧?”
红莲如此问道。
斋藤面不改色,依然一脸认真地,
“我所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再这么下去的话,病毒会蔓延开来。数种不可触碰的禁咒将会肆虐,这个世界将没有人们的立足之地”
“所以你想说,你们正在防止灾难的发生咯?”
“是的”
红莲笑道。
“所以那些不加入《百夜教》,罪孽深重的人们会感染病毒而死,必须赶快入教?”
斋藤也笑了,摇头否认。
“不,我现在所说的,并不是那种宗教性质的话题。况且事到如今,我也没打算对您说那些”
“啊?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斋藤答道。
“是关于战争的事情。散播病毒的,并非神明,而是人类。而且是您熟知的那些人。冠着柊姓的那些人”
“什、那是……”
斋藤不顾红莲的吃惊,继续说道。
“为了夺走《百夜教》国家咒术组织的宝座而采取疯狂行动的『帝之鬼』,正在使用绝对不能触及的禁忌咒法。因此我们正在竭力防止此事发生”
“…………”
说到这,斋藤嘴角一扬,
“怎样?我们的利害是一致的吧?”
说罢。斋藤向红莲伸出手,
“所以,我们联手如何?在世界毁灭之前,一起击溃柊家吧”
向他提议道。
红莲望着斋藤的手。
它似乎在说,柊家打算触碰会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禁咒,让我们阻止他们吧。
以及毁灭柊家之后迎来的黎明将是,
“……抬高一瀬家的地位么”
斋藤笑着点头,
“这是自然,作为协助过《百夜教》的名门,将取代现在柊家的地位,同时管理『帝之鬼』和『帝之月』两方势力”
“呵。那么,你这算什么?向一濑家全体……不,『帝之月』全体提出的协助提议?”
“当然”
“但为什么,要向我提出这个提议?一瀬家的家主可是……”
“是想说令尊吗?但由于令尊是稳健派”
听罢,红莲再次笑了起来。
“那么,我就是激进派咯?”
斋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也和您说过,我们调查了过去。有关于您的,也有关于令尊的。于是我们选择了,认为能够积极参与讨论这件事的一方”
“那便是我?”
“是的”
“你们认为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爽快地接受?”
然而斋藤摇了摇头。
“不。我们并没有那样想。只不过想在事情开始之前,姑且提前向您打声招呼罢了”
如此说道。
事情,将要开始。
也就是说,
“即使没有一瀬家的协力,也打算发动战争吗?”
听罢斋藤耸耸肩。
“首先挑起事端的,可是柊家”
“况且,竟然将情报向我透露到这个份上,看来距离激烈抗争的开端,已经不远了吧”
斋藤笑着点点头。
“缓期是十天。十天之后,《百夜教》和柊家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十天,啊。那,到那时我再给你答复……”
“不,现在就要回答我。如果今天你无法加入我们的行列,那么我们将会把您当成敌人继续执行计划”
斋藤边说边看向这边。
红莲与他怒目相对,
“不带这样的吧。首先,我连你所说的事情的真伪都无法判断,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答应你。柊家真的在涉猎禁咒吗?而且真的有必要阻止他们吗?不仅如此,你们《百夜教》和柊家联合起来,试探一濑家的可能性,也不能消除。这种情况下,你让我马上给你答复?绝对不可能”
如此试探性地说道。
但斋藤只是点点头,道。
“是吗。那么,交涉失败了呢”
“不”
“怎么?还是说您想和我们联手了?请痛快地下决定吧。其实对我们来说,你们无论是敌是友都无所谓……”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
如果真的开战,当然是友军越多越好。
但,即使如此,像一濑家族这种程度的力量,有与没有其实是不会影响到战局的,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然而这也是事实。
毕竟《百夜教》,是比长年让一濑家屈服其淫威下的柊家还要巨大的组织。当然没有低声下气地请求一濑家协助的必要。
说到底,只是在事变之前,打声招呼罢了。如果不马上表明立场,就把他们一起毁灭吧——如此这般。
因此现在,红莲在脑中快速地思考着最佳方案。一个不会让一濑家的未来被毁灭的方法。不会让依附于『帝之月』的人们的未来被毁灭的方法。
现在,只要自己的一个回答,就可能会改变一切。
那么,怎么办才好?
该采取什么行动?
红莲在脑中想完这些之后说道。
“至少,给我一个小时考虑……”
“不行”
斋藤拒绝了。
红莲眯起眼睛说,
“那么,回答就是NO。我不会跟一个连正常对话权利都不给的组织联手。我不会臣服于你们膝下”
“是吗……那真是遗憾”
“不,更遗憾的事情在后面。之后你们便会为没有给我们时间,没有认真考虑我们这个同伴而追悔莫及”
“哈哈,真是有趣的玩笑”
斋藤笑了。
这时,超市的自动门打开了。
“斋藤先生!快,帮帮忙!果然买这么多零食,好重啊”
那个叫米迦尔的的金发少年走了出来。
红莲看向他。
米迦尔好像注意到了红莲的目光,
“呐呐,斋藤先生。那个凶巴巴的大哥哥是谁呀?”
如此问道。
斋藤笑着迎向米迦尔,但却一眼也没看向这边地说道。
“谁?我也不知道呢。我还以为是米迦尔君认识的人呢”
“我不认识哦”
“是吗。那,也许是个变态呢”
“呜哇,好可怕”
斋藤和少年如此交谈着。
这似乎暗示着交涉的结局。
斋藤说他不认识红莲。
也就是说,已定论不是同伴的关系。
斋藤和少年就这样背对红莲迈开脚步。应该是回孤儿院吧。
红莲默默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
“接下来,不知我的判断是否正确呢”
等会有必要去确认一下。至少必需先和一濑家取得联系取证下斋藤说的话。
十天后《百夜教》和柊家的战争将要开始——虽说如此,红莲并不曾得到消息。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一濑家将在这场战争中何去何从,必须尽早解决这个问题——
“不,还是说,《百夜教》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比如恶化一濑家和柊家的关系,以坐收渔翁之利?”
总之,必须谨慎行事。
这时,
“红莲大人!让您久等了~!”
双手都提着装满食品的袋子,小百合和时雨也从超市出来了。
红莲放下胳膊直起身子,目光扫向随从们拿的袋子,
“买这么多东西,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小百合很开心的说。
“哎呀,为了抹掉今天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来开一个咖喱烤肉荞麦面派对吧”
“你是准备吃多少啊”
时雨插进来,
“全部都是小百合喜欢吃的东西。当然了,我们也会做红莲大人喜欢吃的食物。对吧,小百合”
“是的!红莲大人,你想吃什么?”
“随便”
“每次都这么说,我们也很困扰的~。不管怎么说,明天开始就是术式选拔测验了,不好好吃东西补充体力可不行”
听着这些,但经过刚才《百夜教》的对话之后,术式选拔测验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十天后,一场巨大的咒术组织之间的战争将席卷而来。
小百合一脸兴奋地,
“呐,说吧说吧,想吃些什么?”
再这么一个劲地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红莲无奈地回答。
“那么,就咖喱吧”
“印度口味?欧洲口味?”
“荞麦口味”
“交给我吧!很好,今天要做好吃的咖喱哦!!!啊,说到荞麦口味,我没买葱呢!小雪,稍微等我一下呦!”
说着,小百合转身冲回了超市。
时雨望着小百合,然后,依旧冷淡地眸子抬头看向红莲,说道。
“红莲大人”
“嗯?”
“提醒您一下,我们昨天吃的也是咖喱,您还有印象吗?”
“诶?啊~,是吗?”
“难道说,您有什么烦恼?”
突然被如此问道。少女更进一步地,
“如果您在意今天学校里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
红莲摇摇头。
“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过几天会找你们商量的,别在意先等几天”
“过几天?是什么意思……”
“在这之前,我先跟家里联系一下。我手机的监听……”
时雨似乎知道现在有什么情况非常紧迫,立刻变了脸色。
“当然,我们在这里布置了好几重截断监听的机关……”
“但是,这里是柊家的地盘吧”
“是”
“那么,就不能绝对保证了”
“我也这么想”
“好吧。回去之后写信。你让家里人派个跑腿的过来”
“我知道了。现在立刻行动吗?”
“就这么办”
时雨点了点头。正准备赶路,可是,意识到手里还提着两个超市的袋子,
“啊……”
正准备询问,
“我来拿”
红莲夺过袋子。
“非常感谢……”
“快去”
“是”
应声同时,时雨跨出脚步。
这时小百合也从超市出来了。眼珠滴溜溜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奇怪,小雪呢?”
“她有别的事”
“啊、啊、没必要让红莲大人拿袋子啊……请给我拿吧”
“没事。回去吧。”
“可是”
“都说没事了”
红莲迈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小百合一边跟着一边说。
“那,那个,红莲大人”
“嗯?”
“那个……像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这个,不知道外人看来我和红莲大人会是怎样……”
红莲打断了她的话,
“多余的妄想自己一个人去想吧”
“啊呜……是”
◆
这晚,红莲给家里写了信。
来自《百夜教》的接触。
柊家的疯狂,以及关于可能毁灭世界的病毒。
《百夜教》与柊家的战争将在十天之后爆发的事情。
以及红莲拒绝了来自《百夜教》的提议。
信应该当天就可以送到家里。这种问题的话,不仅是一濑家,理当召集所有『帝之月』的干部,一起商定今后的对策了吧。
关于确认斋藤所言之真伪的情报搜集也应该开始了。
这件事大概需要3天。之后还要花费一周做准备工作。
但是,如果斋藤说的十天不是谎言,那么现在完全没有从容的时间了。
有可能会发生战争。
而且还是,一个不慎就可能会导致日本毁灭的战争――
届时,自己到底该如何周旋于这场战争。
“不,必须考虑如何在这场混乱中做到最好”
那一夜,红莲独自一人辗转反侧,思考着这些问题。
女老师敲着黑板说道。
所谓术式选拔测验,就是那个了。听说是让学生之间直接进行交战,以此来评定优劣。
当然这个结果并不能决定一切,但是,这次测试会占总体评价的很大一部分比重,因此班上的那些家伙都显得比较紧张。
这时邻座的深夜朝这边说道。
“真好啊……对于某些即使不认真战斗也不会被退学的家伙而言,真是轻松啊”
闻言,红莲看向深夜回道。
“用一招就差点把我干掉的家伙,也会感到焦躁不安吗?”
“哈哈,谁叫你没有避开啊。话说回来,你是真的躲避不了我的攻击吗?”
深夜凝视着这边,徐徐逼进。
“硬生生地吃我那一击,要不就是真的笨得可以,要不就是……”
“没有实力的废物?实话告诉你吧,我属于后者。你太高估我的实力了”
“对自己如此评价的家伙是很可怕的,虽然这只是我长久以来的经验谈”
“你谨慎过头了。你难道觉得随随便便就会出现一个能与你一战的怪物?你可是被柊家——选为真昼未婚夫的人啊?”
“…………”
“但是,至少我没有被选中。就这点而言,我并没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地方,不是吗?”
红莲如此说道。
听罢,深夜笑了。
“你啊,如果这不是你装出来的话,那你也太消极了”
“我这是天生的”
“哈哈,这样的你,真昼到底是喜欢上哪一点了呢?”
深夜不可思议地说道。
红莲向深夜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把目光转向老师那边。
老师依旧在说着关于术式选拔测验的事情。无非是些不希望班里出现淘汰者,淘汰者的人数会直接影响到对教师的评价,所以大家要努力啊之类的话。
此时,深夜再次发问。
“啊,对了,听说你和真昼见过面了?”
“…………”
“那,怎么样了?和她和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红莲头也没回地答道。
“没什么”
“啊,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虽然我和她有婚约,但并不是恋人啊”
“…………”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自从和你见过面后,她很少见的,心情稍有些不好呢。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那之后,真昼和深夜见过面了。
红莲对此只是笑了笑,答道。
“……她对我的软弱,非常失望”
深夜一脸无奈地看着红莲。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消极啊”
“是吗?你觉得讨厌的话可以不用找我搭话哦?”
“哈哈”
深夜无奈地笑着。
而红莲选择了无视。
女教师还在敲着黑板,
“绝对不能输给其他班级的那些家伙!完毕!”
正好,示意班会结束的铃声响起。
与此同时,学生们都站了起来。有的回家。有的和朋友聊天。有的在打扫教室。
这所学校是没有社团活动的。有那闲工夫的话,大家都会选择进行和咒术有关的学习和修炼。
班会结束了,红莲也拎起挂在桌边的书包,站了起来。
于是旁边的深夜,
“啊,要一起走吗?”
向他发出了邀请,
“去死”
红莲诚恳地拒绝。
然后朝教室门口望去。可以看见两名随从偷偷摸摸地,望向这边。
小百合发现了红莲,
“啊,啊,红莲大人!”
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
时雨在她旁边说道。
“别这样啦,红莲大人明明说过太引人注目的话就宰了我们,你又要惹他生气了”
时雨拼命制止小百合。然后朝着红莲的方向,低头道歉。
顺带一提,结果两个人都相当引人注目。
“回去得好好教训了啊……”
红莲小声嘀咕着。
对此一幕,还在教室里的十条美十紧盯着这边,
“真是的,竟然带了两个女人来做随从,一濑家的人真是胆小啊”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接着五士典人道。
“就是就是。而且还都是这样的美人。总之,先给我介绍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边上的同学们,一副不知该不该笑的表情。
因为在这个班级里,柊深夜,十条美十,和五士典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家世,都是位居前四的。
既然说是前四位,当然还有一位三宫家的女孩,三宫葵,只是她生性喜静,经常一下课就马上回家了。
暂且不说这些,由于这出身名门的三人,对红莲嬉皮笑脸的态度,导致其他的学生不知该采取什么态度来面对才好。
当然,其他班级的学生,高年级的人,还有教师们的态度和之前的相比却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恶意骚扰的数量也没怎么减少。
五士依旧一副轻薄的态度向这边靠近,
“我说,一濑。你有和他们两个中的哪个交往吧?”
漫不经心地发问过后,红莲看向五士。
“什么嘛。你们不是不和肮脏的一濑家的人打交道吗?”
“美女就另当别论了”
“这算什么逻辑”
“少废话老实交代。她们是那个吧?你的直属随从吧?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侍寝也干的吗?”
美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怒道。
“我说五十你这个低俗男!别在教室里说这种下流的话可以吗?!”
紧接着在教室外面的小百合也道,
“对,对啊!请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红莲大人还没有向我出手呢!”
一脸愤慨的表情,如此吼道。
于是,
“…………”
教室里霎时鸦雀无声。
接着,五士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美十好像看到十分可怖的野兽似的瞪着这边。
深夜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道。
“我说红莲。这事,我可以告诉真昼吗?”
红莲厌倦地叹了口气,走出教室。
“哎……我先回去了”
这时身后传来五士的声音,
“喂一濑。区区个一濑家也太狡猾了。玩女人要带我一个啊”
叫嚣着各种不平,不过被红莲无视了。
出了教室。
时雨抬头望着红莲。
“那个,小百合那边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那是当然的”
红莲道。
只有小百合,
“欸?欸?”
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了看四周,红莲直接穿过她准备回去。
但是红莲刚来到走廊,就意识到今天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回去了。
因为走廊对面,一股强烈地杀气正朝自己涌来。
“…………”
可是,红莲却对这杀气装作无动于衷。毕竟自己还要继续扮演懦弱,无能,愚蠢的角色。
毫无疑问随从们也察觉到了。无论是小百合,还是时雨,都是为了保护红莲而不断修炼的实力者。
因此她们对那股杀气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但红莲却小声地,
“别乱动。让我来”
命令道。
“欸?但是”
站在右侧的时雨,上扬的语调里透着惊讶,抬头看向红莲。
但是此时,已经有人踢中了红莲的右侧头部。
“唔”
他呻吟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翻滚出去。然后捂着脑袋抬起头。红莲朝始作俑者的方向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带领着乌合之众的男人站在那里。
茶色的头发之下,一双蛇一般细长的眼睛。嘴上嵌着唇环。男人居高临下戏谑地说道,
“啊,抱歉抱歉,刚刚脚滑了一下”
瞬间,簇拥在他周围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时雨无法忍受地,
“你这家伙!”
怒吼着挺身而出。举起拳头,向唇环男挥去。
红莲正想制止,在此之前她的拳头却被待在唇环男身后的一个女学生抓住了。
时雨显得有些惊讶。当然了。毕竟她刚才的动作,可算是相当迅速了。
然而却被这个女学生给制止住了。随后女学生开口道。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站在这里的这位,可是柊征志郎大人啊”
看来这个唇环男,是个拥有柊家姓氏的男人。
在这所学校,有着近乎于神明一样高贵地位的人。
女学生继续道。
“竟然想对征志郎大人动手,罪该……”
但,征志郎打断了她。
“好了,弓。反正一濑家那群蠢货,大概听不懂人话吧。像这种家畜就该用拳头来调教”
语毕,手已扬起。
时雨瞬间反应。想去拂开征志郎的手,但是,
“哈哈,太慢了小矮子”
征志郎的拳头更快一筹。
应该说,时雨的速度完全无法与之匹敌。
“可恶”
红莲站了起来,正准备去阻止征志郎的拳头,但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征志郎的手腕已经被人从旁抓住。
顺势望去,这人正是从教室出来的深夜。
深夜依旧未松手地说道。
“征志郎大人……以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一濑家弱不禁风的女人,传出去的话,会给家门蒙羞的”
征志郎狠狠地盯着深夜,
“哈?你这家伙,不过是个养子竟敢对我有意见”
“……非常抱歉。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征志郎收回拳头。紧接着又挥了起来。砸在深夜的脸上。
深夜没有避开。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他的嘴角渗出些微血迹。
见状,征志郎笑了。
“哈哈,真是识时务。凭你是赢不了我的”
“…………”
“正是有你这份见识,我父亲才会选了你做真昼的未婚夫。你可要给我好好认清这一点”
“……是”
“对了,既然你们是同班的,告诉我。那个一濑家的老鼠很厉害吗?术式选拔测验第二场我的对手是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征志郎才会在这里。在测试前来试探红莲的实力。
深夜回答道。
“……当初,我也觉得他应该很厉害……毕竟作为一濑家的下任当家候补,肯定有着一定的实力”
“嗯”
接着深夜俯视着这边。瞳孔中满是残酷和冰冷,
“但恐怕是我高估他了。无论是女随从差点被打……还是同伴受伤在即,连动都动不了的垃圾。说到底,不过是没落的二流家族的人罢了”
吐露出不屑的语调。
听了这话,征志郎笑了,
“哈哈,什么啊。结果还是这样啊。一濑家的人尽是些垃圾。听说你父亲在这所学校就读时,过个走廊都只敢在角落瑟瑟发抖……你这家伙也一样啊”
跟着征志郎的奉承之徒也笑了。
教室里的家伙,也都跑出来嘲笑红莲。或许是看到深夜的态度突然转变,他们终于明白应该对红莲采取什么态度了。
征志郎抬起脚往回走。
“啊,算了。真无聊。弱得连想戏弄的兴致都没了。我们走”
学生们果然又笑了起来。
数落着一濑家的懦弱和无能,放肆地嘲笑。
不出所料,刚立于走廊的五士,也用怜悯的眼光投向这边,
“啊呀呀,变成彻彻底底的废物了啊。果然保护不了女人的家伙靠不住啊”
十条美十更是,
“……一点反抗都没有,被别人那么挖苦,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怒气冲冲地吼道。
但回应她的却是红莲,却是一脸困扰。
“……家里人说,不准反抗柊家的人……”
“那么,他们让你死你就真的去死吗!”
不知为何被她大声斥责。然后带着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美十愤然离去。
红莲茫然地目送她走远,站起身来。
这时周围的学生们,或许因为这场骚乱进入尾声而失去兴趣,开始纷纷离开。
只有一个人。
只有深夜一直凝视着红莲,说道。
“看来,你这家伙,真的是个无趣的人啊”
“…………”
“亏我还那么期待”
“……别擅自期待”
“啊,说得也是。竟然对一个没有实力,彻彻底底的废物有所期待是我不对”
“…………”
“算了。你以后别再找我说话……”
红莲打断道。
“先找我说话的,是你才对吧”
深夜冷冷地盯着他,道。
“啊啊,好像是呢。那么,不仅是我,真昼你也不许接近”
“…………”
“你没有这个资格。本来,这所学校就不是那种没有觉悟,又没有力量的人能来的地方。真昼所在的这所学校……什么都不努力争取的家伙,根本就不该来”
被说教了。
什么都不努力的家伙,根本不配出现在真昼面前。
红莲也这么认为。
没有实力的人就无法昂首挺胸。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必需要有足够的实力。
想要随性所欲放纵一笑,也需要足够的实力。
而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至少自己还没有。
能击溃柊家的力量,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所以,红莲回答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我也不想来这里。我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但是你们柊家叫我来。然后我顺从了命令。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要怎么做你们才会高兴呢?我应该怎么做呢?”
硬是吐出了这些愚蠢的问题。
将自己的无能展现在他面前。
然后可以看见深夜,从心底浮现出无可救药的表情怒视着自己。
“…………”
但,也仅是这样而已。
他什么都没说,背向这边离开了。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红莲,时雨和小百合。
已经不会再有谁去注意红莲他们。他们只是,变回原来的那个废物罢了。变回不曾与深夜,美十,五士有过交集的,肮脏的一濑家的老鼠。
这时,时雨开口了。
“都、都是因为我太弱了……非常抱歉”
小百合也很不甘问道,
“但、但是,真的有必要忍耐到这种地步吗?红莲大人其实……”
而红莲却小声地,
“小百合”
唤出少女的名字,制止了她。
随后小百合就像在忍受着什么一样眉头颦蹙,但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忍耐,泪水满溢而出。
“…………”
红莲注视着这一切,
对于主人太过被人看扁,部下难受到哭出来的这个状况,
“……对不起”
他只能这么说。
然而小百合慌慌张张用力摇起了头,
“啊、啊、不、不是的……这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一旁的时雨一脸惊愕,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呜呜呜,但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奉若神明的主人一直被这么戏弄,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啊”
“小、小雪……”
“但是,一定要忍住。比我们更难受的主人都没有哭,身为随从的我们倒先哭了,哪有这样的事?”
“呜呜呜呜,但是……”
“我要向本家汇报了啊?”
“嗷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们可是为了保护红莲大人,安慰红莲大人而存在的啊”
时雨刚说完,不知为何本来还在哭泣的小百合忽然一扫阴霾,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今天的侍寝……”
“不是!”
红莲对着小百合的脑袋来了个爆栗。
“啊好痛”
看着捂住脑袋的小百合,红莲笑了,
“不过,看到你们这么爽朗已经对我是最好的安慰了。好了,回去吧”
说着,推着小百合的后背,迈开脚步。
“是!”
两名随从应声道。
但是这个时候,红莲却在脑中,展开了另一番思考。
那便是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的事。
柊征志郎。
应该是和真昼有同辈血缘的柊家人吧。
因为从未听说过真昼有双胞胎兄弟,既然是同年级,那多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思索着,那个征志郎的事。
征志郎的动作。
脑中回放着他和深夜,还有时雨交手时的情形。
征四郎的动作非常敏锐。虽然仅靠那一瞬间的动作还不能判断他的实力如何,但是,
“不愧是本家——柊家的人啊”
红莲自言自语道。
“那么,我的力量在这里,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呢”
术式选拔测验的第二场对手,就是这个柊征志郎。
而测验,将从明天开始。
◆
◆
◆
日暮低垂。
绯色浸染了街道。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
在行人稀少的住宅区,一家小超市门口。
小百合和时雨在买晚饭的食材时,红莲倚靠在超市外面的防护栏上,抱臂等待着。
这时,
“斋藤先生!斋藤先生!真的买什么零食都可以吗?”
少年欢快的声线,传入耳中。
红莲不经意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里正站着一个少年。
金色头发、脸庞白皙俊美的少年。大概不是日本人吧。或许是混有异国的血缘也说不定。
少年看上去真的非常开心,笑着问道。
“给孤儿院的大家买什么会让他们高兴呢?呐斋藤先生,买冰激凌的话院长先生不会生气吗?”
然后旁边那个,被叫做斋藤先生的男人回道。
“不好说呢。那个孤儿院,有冰箱……”
“肯定有啦”
“那就应该没关系了。也已经向院长获得了买零食的许可”
“太好了!”
“好吧,那我把钱给你,你去商店买吧。你一个人能买吧?米迦尔君”
那个叫做米迦尔的少年,对于他的问题,
“当然可以了。你以为我几岁呀?我八岁了哦”
笑着答道。
随之看到斋藤掏出了一万日元,
“欸,这么多……”
米迦尔吃了一惊。
斋藤笑道。
“因为大家的份都要买啊”
“但是,一万日元啊,这样好吗”
“没问题没问题。好了,快去快回”
“嗯!不过,要买这么多零食的话,把小茜也一起带来就好了呢”
那个叫米迦尔的少年眼中闪着光芒,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超市。
对此,
“…………”
红莲仍旧抱着胳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名叫斋藤的人。
斋藤穿着黑色的西装。
是和十天前,袭击红莲的男人同样的黑色西装。
“…………”
准确来说,这家伙就是那天在电梯里,和自己厮杀过的《百夜教》的刺客。
红莲注视着那个刺客,说道。
“斋藤?你这家伙,不是对我说你叫木岛吗?”
刺客微微一笑。
“在孤儿院,我就是一个亲切的斋藤先生”
“呵。那木岛是你的本名了?”
“我没有本名”
“总之就是暗杀者吗”
“是啊”
“于是,那位暗杀者在孤儿院扮演起长腿叔叔了?”
“哈哈,确实如此。您看,知道我是这么亲切的长腿叔叔之后,您是不是也有兴趣听我说的……”
“没有”
被打断了话头后,刺客笑着,
“不过,在这里还请叫我斋藤先生。要是被米迦君听到的话他会混乱的”
如此说道。
于是红莲再一次把目光投向米迦尔走进的那家超市,接着道,
“然后?你们想要利用那小鬼做什么?”
“您指的是什么?”
“《百夜教》的人体试验可是出了名的。事到如今别给我装”
“不不,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百夜教》说到底,只是为了慈善事业而在运营着这家百夜孤儿院……”
“那你是从哪来的?”
红莲向斋藤发问。
“把你的身体改造成那样的又是谁?在哪里被改造的?你不会告诉我你父母健在,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下被养育成人,之类的话吧?”
“…………”
斋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后有些正色地说道。
“……是啊。我的确是出身自百夜孤儿院……不过我是自愿走上试验台,把身体改造成这样的”
“哈,洗脑么”
然而斋藤依旧盯着红莲,继续道。
“不,《百夜教》是为了能让这国家走向正轨,而在认真地思索着。或许红莲大人您还不知道,日本再这么下去的话,会被卷入终末的号角中,就此崩坏消亡”
尖锐的论调,吐露而出。
但红莲对此,仅是不屑一顾。
“哈,出现了。末世论么?新兴宗教的惯用伎俩呢。不信奉的话,就无法在即将灭亡的世界中幸存下来,吗?这套说辞我们家族也会用。柊家也不例外啊。教义之中总有这些相似的要素。所以?你对我说这些,该不会是想拉我入教吧?”
红莲如此问道。
斋藤面不改色,依然一脸认真地,
“我所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再这么下去的话,病毒会蔓延开来。数种不可触碰的禁咒将会肆虐,这个世界将没有人们的立足之地”
“所以你想说,你们正在防止灾难的发生咯?”
“是的”
红莲笑道。
“所以那些不加入《百夜教》,罪孽深重的人们会感染病毒而死,必须赶快入教?”
斋藤也笑了,摇头否认。
“不,我现在所说的,并不是那种宗教性质的话题。况且事到如今,我也没打算对您说那些”
“啊?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斋藤答道。
“是关于战争的事情。散播病毒的,并非神明,而是人类。而且是您熟知的那些人。冠着柊姓的那些人”
“什、那是……”
斋藤不顾红莲的吃惊,继续说道。
“为了夺走《百夜教》国家咒术组织的宝座而采取疯狂行动的『帝之鬼』,正在使用绝对不能触及的禁忌咒法。因此我们正在竭力防止此事发生”
“…………”
说到这,斋藤嘴角一扬,
“怎样?我们的利害是一致的吧?”
说罢。斋藤向红莲伸出手,
“所以,我们联手如何?在世界毁灭之前,一起击溃柊家吧”
向他提议道。
红莲望着斋藤的手。
它似乎在说,柊家打算触碰会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禁咒,让我们阻止他们吧。
以及毁灭柊家之后迎来的黎明将是,
“……抬高一瀬家的地位么”
斋藤笑着点头,
“这是自然,作为协助过《百夜教》的名门,将取代现在柊家的地位,同时管理『帝之鬼』和『帝之月』两方势力”
“呵。那么,你这算什么?向一濑家全体……不,『帝之月』全体提出的协助提议?”
“当然”
“但为什么,要向我提出这个提议?一瀬家的家主可是……”
“是想说令尊吗?但由于令尊是稳健派”
听罢,红莲再次笑了起来。
“那么,我就是激进派咯?”
斋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也和您说过,我们调查了过去。有关于您的,也有关于令尊的。于是我们选择了,认为能够积极参与讨论这件事的一方”
“那便是我?”
“是的”
“你们认为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爽快地接受?”
然而斋藤摇了摇头。
“不。我们并没有那样想。只不过想在事情开始之前,姑且提前向您打声招呼罢了”
如此说道。
事情,将要开始。
也就是说,
“即使没有一瀬家的协力,也打算发动战争吗?”
听罢斋藤耸耸肩。
“首先挑起事端的,可是柊家”
“况且,竟然将情报向我透露到这个份上,看来距离激烈抗争的开端,已经不远了吧”
斋藤笑着点点头。
“缓期是十天。十天之后,《百夜教》和柊家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十天,啊。那,到那时我再给你答复……”
“不,现在就要回答我。如果今天你无法加入我们的行列,那么我们将会把您当成敌人继续执行计划”
斋藤边说边看向这边。
红莲与他怒目相对,
“不带这样的吧。首先,我连你所说的事情的真伪都无法判断,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答应你。柊家真的在涉猎禁咒吗?而且真的有必要阻止他们吗?不仅如此,你们《百夜教》和柊家联合起来,试探一濑家的可能性,也不能消除。这种情况下,你让我马上给你答复?绝对不可能”
如此试探性地说道。
但斋藤只是点点头,道。
“是吗。那么,交涉失败了呢”
“不”
“怎么?还是说您想和我们联手了?请痛快地下决定吧。其实对我们来说,你们无论是敌是友都无所谓……”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
如果真的开战,当然是友军越多越好。
但,即使如此,像一濑家族这种程度的力量,有与没有其实是不会影响到战局的,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然而这也是事实。
毕竟《百夜教》,是比长年让一濑家屈服其淫威下的柊家还要巨大的组织。当然没有低声下气地请求一濑家协助的必要。
说到底,只是在事变之前,打声招呼罢了。如果不马上表明立场,就把他们一起毁灭吧——如此这般。
因此现在,红莲在脑中快速地思考着最佳方案。一个不会让一濑家的未来被毁灭的方法。不会让依附于『帝之月』的人们的未来被毁灭的方法。
现在,只要自己的一个回答,就可能会改变一切。
那么,怎么办才好?
该采取什么行动?
红莲在脑中想完这些之后说道。
“至少,给我一个小时考虑……”
“不行”
斋藤拒绝了。
红莲眯起眼睛说,
“那么,回答就是NO。我不会跟一个连正常对话权利都不给的组织联手。我不会臣服于你们膝下”
“是吗……那真是遗憾”
“不,更遗憾的事情在后面。之后你们便会为没有给我们时间,没有认真考虑我们这个同伴而追悔莫及”
“哈哈,真是有趣的玩笑”
斋藤笑了。
这时,超市的自动门打开了。
“斋藤先生!快,帮帮忙!果然买这么多零食,好重啊”
那个叫米迦尔的的金发少年走了出来。
红莲看向他。
米迦尔好像注意到了红莲的目光,
“呐呐,斋藤先生。那个凶巴巴的大哥哥是谁呀?”
如此问道。
斋藤笑着迎向米迦尔,但却一眼也没看向这边地说道。
“谁?我也不知道呢。我还以为是米迦尔君认识的人呢”
“我不认识哦”
“是吗。那,也许是个变态呢”
“呜哇,好可怕”
斋藤和少年如此交谈着。
这似乎暗示着交涉的结局。
斋藤说他不认识红莲。
也就是说,已定论不是同伴的关系。
斋藤和少年就这样背对红莲迈开脚步。应该是回孤儿院吧。
红莲默默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
“接下来,不知我的判断是否正确呢”
等会有必要去确认一下。至少必需先和一濑家取得联系取证下斋藤说的话。
十天后《百夜教》和柊家的战争将要开始——虽说如此,红莲并不曾得到消息。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一濑家将在这场战争中何去何从,必须尽早解决这个问题——
“不,还是说,《百夜教》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比如恶化一濑家和柊家的关系,以坐收渔翁之利?”
总之,必须谨慎行事。
这时,
“红莲大人!让您久等了~!”
双手都提着装满食品的袋子,小百合和时雨也从超市出来了。
红莲放下胳膊直起身子,目光扫向随从们拿的袋子,
“买这么多东西,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小百合很开心的说。
“哎呀,为了抹掉今天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来开一个咖喱烤肉荞麦面派对吧”
“你是准备吃多少啊”
时雨插进来,
“全部都是小百合喜欢吃的东西。当然了,我们也会做红莲大人喜欢吃的食物。对吧,小百合”
“是的!红莲大人,你想吃什么?”
“随便”
“每次都这么说,我们也很困扰的~。不管怎么说,明天开始就是术式选拔测验了,不好好吃东西补充体力可不行”
听着这些,但经过刚才《百夜教》的对话之后,术式选拔测验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十天后,一场巨大的咒术组织之间的战争将席卷而来。
小百合一脸兴奋地,
“呐,说吧说吧,想吃些什么?”
再这么一个劲地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红莲无奈地回答。
“那么,就咖喱吧”
“印度口味?欧洲口味?”
“荞麦口味”
“交给我吧!很好,今天要做好吃的咖喱哦!!!啊,说到荞麦口味,我没买葱呢!小雪,稍微等我一下呦!”
说着,小百合转身冲回了超市。
时雨望着小百合,然后,依旧冷淡地眸子抬头看向红莲,说道。
“红莲大人”
“嗯?”
“提醒您一下,我们昨天吃的也是咖喱,您还有印象吗?”
“诶?啊~,是吗?”
“难道说,您有什么烦恼?”
突然被如此问道。少女更进一步地,
“如果您在意今天学校里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
红莲摇摇头。
“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过几天会找你们商量的,别在意先等几天”
“过几天?是什么意思……”
“在这之前,我先跟家里联系一下。我手机的监听……”
时雨似乎知道现在有什么情况非常紧迫,立刻变了脸色。
“当然,我们在这里布置了好几重截断监听的机关……”
“但是,这里是柊家的地盘吧”
“是”
“那么,就不能绝对保证了”
“我也这么想”
“好吧。回去之后写信。你让家里人派个跑腿的过来”
“我知道了。现在立刻行动吗?”
“就这么办”
时雨点了点头。正准备赶路,可是,意识到手里还提着两个超市的袋子,
“啊……”
正准备询问,
“我来拿”
红莲夺过袋子。
“非常感谢……”
“快去”
“是”
应声同时,时雨跨出脚步。
这时小百合也从超市出来了。眼珠滴溜溜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奇怪,小雪呢?”
“她有别的事”
“啊、啊、没必要让红莲大人拿袋子啊……请给我拿吧”
“没事。回去吧。”
“可是”
“都说没事了”
红莲迈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小百合一边跟着一边说。
“那,那个,红莲大人”
“嗯?”
“那个……像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这个,不知道外人看来我和红莲大人会是怎样……”
红莲打断了她的话,
“多余的妄想自己一个人去想吧”
“啊呜……是”
◆
这晚,红莲给家里写了信。
来自《百夜教》的接触。
柊家的疯狂,以及关于可能毁灭世界的病毒。
《百夜教》与柊家的战争将在十天之后爆发的事情。
以及红莲拒绝了来自《百夜教》的提议。
信应该当天就可以送到家里。这种问题的话,不仅是一濑家,理当召集所有『帝之月』的干部,一起商定今后的对策了吧。
关于确认斋藤所言之真伪的情报搜集也应该开始了。
这件事大概需要3天。之后还要花费一周做准备工作。
但是,如果斋藤说的十天不是谎言,那么现在完全没有从容的时间了。
有可能会发生战争。
而且还是,一个不慎就可能会导致日本毁灭的战争――
届时,自己到底该如何周旋于这场战争。
“不,必须考虑如何在这场混乱中做到最好”
那一夜,红莲独自一人辗转反侧,思考着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