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第二天

    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城堡定动,的确需要导航系统。

    只是说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工卫星,因此这种要求是无理了一些。但是如果有一份地图在手的话,至少还能掌握现在的位置及逃生路线。

    「而且遇到交通阻塞的时候,也能找到巷道小路或捷径什么的。」

    这就要看你的了,真魔国的伊能忠敬(注:江户时期的名人,以高龄55岁行遍全日本,并正确实际的测量制作日本地图)。

    「照理说我们应该知道目前自已身在河处。毕竟我们是逃出米奇的夹攻之后才摔下来的,因此这里铁定是迎宾楼的最底层。」

    「而且四周还是怪物的巢穴呢──」

    我跟沃尔夫拉姆在房间角落靠着墙壁抱膝蹲坐着。好不容易度过了紧张的一夜,晨光从头顶上的洞穴射了进来。至于高高堆在我们身旁阴暗处的人骨山,正闪着蓝白色的磷火。

    虽然我们一偿宿愿找到目标生物,但是当初凭着「如果害怕怪物的话,哪能在明星赛接住寺原的球」的勇气却早已不知去向。而且幼虫刚才还压在我们身上,

    是我们发出笔墨无法形容的惨叫声后才让它们死心的。

    不晓得是我们的怪声成功吓阻它们,还是它们决定把我们变成人干作为保存食物,总之那些家伙并没有把我们立刻吃掉,只是阻断我们的退路后就不管我们了。

    「想不到你会在自己的城堡里遇难,看来你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窝囊废呢!」

    「没错而且它们不仅拼命闻我,还隔着衣服吸我的身体呢」

    「我还不是一样。」

    沃尔夫不悦地皱着眉头。

    「它们是不是想确认我们妤不好吃啊?」

    「谁晓得。」

    「还是说想等自已变成成虫之后,再拿我们作为庆祝成人式的佳肴呢?」

    「我哪知。」

    「看来我从今天起改名叫开胃菜-有利算了。」

    「别说了!」

    沃尔夫拉姆表面上看起来之所以很镇定,是因为那些幼虫从半夜就开始吐丝结茧了。那些有着白、棕、黄等横条纹的奇妙容器,容积少说也有一辆休旅车那么大。十二个茧或立或躺地挤满狭窄的空间,害抱膝呆坐着的我们无法确认墙壁究竟在哪里。

    而且它们鲜红的双眼还在茧的内部闪闪发光着,这明显表示它们可是在监视我们。

    「除非是攀岩高手,否则是爬不上这道墙壁的。可是继续待在这里又只会沦落成跟那边的家伙同样的下场。」

    摆在白骨山顶端的头盖骨,就像圣诞树顶端的那颗星星一样。而且我还可以感受到它那空洞的眼窝正朝我们投射哀怨的眼神呢。我是在经历过幼稚园的试胆大会后,

    才学会同情骷髅的。

    当时虽然吓得尿湿裤子,但好歹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是在炫耀吗?」

    「你讲这什么话?就是因为你威胁士兵不准跟肯拉德报告,才会过了一夜都没有人来找我们。」

    「要不是你说要打倒迎宾楼的怪物,我才不会侍在这种地方呢。」

    「不对吧,在你埋怨我以前算了,再吵下去会没完没了的。都怪我没有在事前搜集完整的资料,确定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没错。不管什么时候,情报跟机智都是很重要的。这只能怪我还于展开击退怪物的冒险,才会疏于事前的情报搜集。此刻在茧里面闪闪发亮的天蝎座α星,彷佛可怕、鲜红的《二十四只眼睛》(注:日本知名作者壶井荣,以濑户内海的小豆岛为舞台背景,描写女老师与十二名小一学生之间,心灵交流的温馨小说)。

    「要不要再大声喊叫看看?」

    「我看你已经想不出能用的词句了吧?」

    我会背的加油歌全唱完了,甚至连死对头大荣的、大坂近铁的、六甲落山风也都唱过了。结果搞得自己喉咙都哑了,已经到达迫不及待想喝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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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口好渴哦。」

    「我也是啊。可恶,我一直不想提这件事的说!」

    反正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就此变成人干当它们的保存食物,不然就是在那之前被破茧而出的巨大锹形虫给吃掉。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就是按照当初的目的,趁我们行动尚未变迟缓以前把那些家伙赶走。

    「搞不好可以趁它们变成茧的时候」

    我慢慢挺腰起身,转了一下「气管一号」并拨刀出鞘,然后走向靠自己最近的茧,看也不看地就开始锯了起来。

    才来回锯三次刀刃就缺角了。

    「好硬。」

    「你每次都做些白费力气的事。」

    要你管。

    我又心想:「如果站在立着的茧上面,或许能构到天花板」,因此便找了其中看起来最长的三色条纹的茧挑战。

    结果我滑下来多达二十次。

    「好滑哦。」

    「看也知道。」

    「真是的,沃尔夫!别坐在那儿不动,想点划时代的点子啦!难道你不想得救吗?你愿意就这样困死在这里吗!?」

    「要死之前先在这上面签名。」

    只见沃尔夫拉姆从上衣内侧口袋拿出一份折起来的浅绿色纸张,以及他最爱用的笔。上面净是我那别脚的魔语能力所无法解读的文字。不过用大字写成的简短标题,我倒还看得懂。

    「结、婚、证、书拜、拜托,现在我们正面临生死关头耶!」

    「所以才要你签名啊!」

    我被他的无聊举动搞得全身无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房间还是一样几乎被茧占据,连我们坐的地方都不够。刚开始我们还希望尽可能离那些怪物远远的,因此把脚都缩了越来。但是人类的神经就是这么奇妙,不管处于什么状况都能够渐渐适应。等了老半天那些茧都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也慢慢习惯这个环境,于是就大胆地把身体靠在白、棕、黄三色的茧上。反正那玩意儿又重又不会滑动,表面既平滑又冰凉,靠在上面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而且继续缩着身体害怕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累而已。

    由于没其它事情可做,于是我跟同伴玩起硬ㄠ的接字游戏。虽然是很普通的游戏,但我引用的都是棒球术语。至于他回答的都是我听都没听过的动物名,结果就成了双方鸡同鸭讲的接字游戏。

    「跑垒。」

    「雷击龙。」

    「龙队。」

    「堆古巴尼亚科德。」

    「德?那是什么动物啊?德,呃──德州安等一下,这个茧在微微震动耶。」

    我听到背后的容器发出一种空气外漏的声音,于是我连忙回头与它正面对看,只见两道红色的光芒正一闪一灭地发亮着。

    「这下惨了,ColorTimer(注:变身后的咸蛋超人只能在地球停留三分钟。时间一到,胸前的ColorTimer就会开始闪烁)在闪耶。天哪,这里破了个洞!奇怪了,刚刚我拼命砍都砍不坏啊~沃尔夫拉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把洞塞住的东西?譬如说粘上、口香糖或米粒什么的。」

    沃尔夫拉姆突然像疯了似地扯开喉咙大叫,还故意把手贴着耳朵说:

    「啥!?我没听错吧?你不会是想救那个茧里面的东西吧?」

    「你没听错──我的确是说要把这个洞塞起来。」

    「为什么!?你不就是为了赶走这些家伙才特地跑来迎宾楼的吗?只是没想到后来计划失败,还让我们自己陷入危机当中。照理说敌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这样才能提升我们得救的可能性啊。」

    「可是」

    虽然我并不赞同,但是这次这任性家伙的意见还蛮工确的。为了不让我们成为纪念成人式的开胃药,并且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只能利用它们破茧而出的时机解决掉这些成虫(?)们。既然我们不晓得会爬出什么样的成虫,但能减少一只也比完全没少的好。+

    九十只比一百只好,十一只比十二只赞

    「呃──但是就算从十二只变成十一只,我们的情况还是一样糟啊!而且就算能趁现在铲除一只,我也不想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作战计划哟!毕竟它们好不容易才结成茧,却只有这家伙无法长大成人,那不是很不公平吗?不,虽然我不晓得它们会变成什么虫,但它们搞不好就像侯鸟一样,是那种得拼命在天空飞翔,一路飞行到遥远国家的种族呢!」

    我脑内深处有一块智能指数较高的部分,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人一旦感情用事,就算有再多的理智细胞也抵挡不住。就像我国中放弃棒球的时候,也是因为感情胜过理性的关系。

    即便如此──

    「如果只有这只无法飞向蓝天、眺望世界,那未免太寂寞了吧。虽然这也算是一种自然界的法则,不过要是某人愿意帮它一点忙,或许就会出现什么转机呢。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帮它嘛!反正塞住这点小洞就像盖住十圆硬币大小的圆形秃那么简单!」

    我掬起散落满地的黄色黏液,试着把它涂涨b约一枚硬币那么大的破洞上。刚开始是呈现薄膜状,但不一会儿工夫就往下流了。只见它眼睛的光芒渐渐变弱,茧的震动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喂,你再撑着点啦。还没看到开胃菜就挂点,你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盯着我指尖看的沃尔夫拉姆发附长长的惊叹声,彷佛这些话他曾在哪儿听过。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窝囊废。」

    「别叫我窝囊废啦!」

    「可是」

    他好象不想说下去了.

    只见他把手上的几张纸撕破,并沾上黏液往茧上黏贴。而且还小心翼翼地把气泡弄掉,然后再重复相同的作业,好不容易洞穴已经补好,空气也不再外漏了。

    「太好了,ColorTimer逐渐恢复元气了!你真机灵耶,沃尔夫拉姆可是你怎么会突然?」

    「因为你一定会说『窝囊废也是有骨气的。』」

    「才不会咧─」

    这时我俩双双把视线撇到其它方向,然后不好意思地偷笑。

    我用拳头对着茧的外壳敲了五下,并对它说:「要平安孵出来哦」。虽然不晓得它们到底是什么种族,但也不至于会恩将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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