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把烫手山芋丢给我啦

    ☆

    在地下的暗闇之中,接到部下詹丝报告的「他们」,正在检讨之后的行动方针。

    「看样子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呢。」

    拥有翅膀的「他们」之一如此说道后,完全长着狗头的另一批「他们」的其中一人也点点头。

    「记录上说,她那个人缺乏适应力与随机应变的能力,所以我本来没抱着什么期待,想不到这个计划执行起来的感觉还不错呢……把那架小帮手机器人配置在她身边的决定似乎没错。」

    「在这种情况下,单纯变成一个正面因素……哎,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判断力都没有,那她就没有理由当一名军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是,除了狗耳朵外,其余外观与地球人并无不同的「他们」。

    「不过,虽然投入的人员只有她一名,但就使用了一百架小帮手机器人的层面来说,投资报酬率似乎不是很好吶。」

    「嗯,不过还在容许范围内。如果她的要求在这之上,那我也只好拒绝了。」

    「那么,辅佐官的回答呢?」

    「是的,总统表示没有问题。」

    「那就好。」

    「哎,我想他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吧。」

    「以前有人要求他跟『ID4』电影中的总统一样英勇时,他差点就跳进F4战机里面了呢。」

    「唉,他如果加入军队的话,一定会因为搞不懂命令而丧命的。这么一想的话,他父亲哭着求情让他免除兵役的行为就很正常了。」

    「就是因为当过电影演员,所以他很擅长用古怪行为,以及简单易懂的表演方式转移媒体注意力呢。」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是的,三小时后就会向全世界发表消息了。」

    ☆

    「第二阶段也成功了啊。」

    放在背后的白板上贴着一张战略进行表,詹丝一边用笔划掉其中一项,脸上同时也浮现满足的笑容。

    「『猫之屑』作战顺利进入第三阶段……」

    她用麦克笔叽叽叽的写上箭头、日期,还有时间。

    「……☆」

    在心情极佳的詹丝背后,打着毛线的马德雷抬起脸庞,一边从外观像是露出牙齿般的冷却风扇中,发出了有如僵硬笑声似的运转声。

    「那么,接下来要准备画龙点睛的第四阶段计划了。」

    詹丝将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司令室上锁,接着打开了昨天偷偷带进来的瓦楞纸箱。

    ☆

    「撞……撞上地球?母船吗?」

    在旁边的骑央声音尖锐了起来。

    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爱丽丝来这里时,有如要覆盖那霸上空般出现在地球的那艘船,如果撞上地球的话……不只会造成人员或物资的损害,甚至会是一场天地异变等级的大灾难。

    「放心吧,船不会真的撞上地球的……恐怕在月球轨道附近,自动沉船装置就会启动,并且把宇宙船炸得粉碎。我们是为了缔结友好关系而来的,因此绝不会给惑星上的人们带来麻烦。」

    不过——梅尔玟以严峻表情接着说道:

    「船舰的控制权被夺走了。照这种情况下去,我们连逃离这里都有问题。」

    「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晓得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可以确定,侵入主系统的技术是他们以往的科技。唯一不同的是,遇袭时除了我们的舰桥外,舰内所有的时间似乎都被冻结了。」

    「时间被冻结?」

    「不,只有被袭击的那段时间。现在舰内的时间流速跟平常一样……但船组人员肉体被冻结的时间似乎还没恢复。不过,我不认为那些臭狗拥有这种科技。」

    船医德蕾儿从旁加入补充说明后,梅尔玟又立刻接着说:

    「总之,现在的状况很严重。要打破这种劣势的话,就必须使用舰长的最高层级命令码先关闭主系统,接着再用完全手动模式重新启动系统才行。可是……」

    「副舰长做不到这件事吗?」

    面对骑央的问题,梅尔玟摇了摇头。

    「最高层级命令码,就是拥有者自身的存在。我虽然代为管理船舰,却不能代理这种行为……这件事只能拜托舰长才行。」

    「我知道了。」

    爱丽丝以不曾有过的认真表情如此说道。

    「我马上回去那边……可以使用转送装置吗?」

    「不行。舰桥以外的设备都落入敌人手中了。」

    「我明白了,那我搭鲁洛斯回去。」

    就在爱丽丝要用手触碰脖子上的铃铛时,半空中突然出现既像熊又像猫的动物慌慌张张来回跑动的立体影像。

    这是爱丽丝乘坐的宇宙飞船——鲁洛斯的界面。

    「糟了,糟了,紧急事件!」

    鲁洛斯的终端界面,以童稚发音有如连珠炮般的说着话。

    「我现在遭受攻击,被打的乱七八糟,咚咚咚又碰碰碰的!」

    「咦?」

    爱丽丝脸色发青。

    「损害程度是?」

    「目前是百分之二十五。伪装机能完全损坏,对方以引擎为中心进行攻击。」

    「是地球的兵器吗?」

    「不,是狗的兵器,我现在播放影像。」

    鲁洛斯咻的一声消失后,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在某处海底以异样的敏捷速度进行移动,看起来就像魟鱼般的流线型机械。

    它以有时柔软,有时扭来扭去的方式在摄影机周围游动,并且将光块或光线击向这边。

    机械红鱼的背上有一个圆盖,里面坐着眼熟的四角脸小帮手机器人。

    「狗……?」

    「防卫系统跟不上攻击速度了!再过一会儿防护罩就会解除,引擎负荷突破百分之四十五!」

    「鲁洛斯,启动程序『HE』三十六号。」

    「收到,『HE』三十六号启……」

    鲁洛斯的画面突然消失了。

    「鲁洛斯!」

    爱丽丝大声叫道,并且不断摇着铃铛,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连鲁洛斯也被破坏的话,就没办法上太空了……」

    爱丽丝,梅尔玟,骑央三人脸色发青。

    「嘉和同学,你不要紧……吧?」

    双手拿着武器的葵,从烟雾总算开始消退的一楼走了上来。

    「啊,双叶同学。」

    骑央硬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老实说,他不晓得该怎么说出一切。

    有某个物体从打开的窗户滚入了室内。

    「……?」

    那是一个跟棒球差不多大的金属球,有一面被完全挖空,而且里面放着镜头。

    镜头发出光辉。

    空中浮现了一名身着紧缚装美女,她有着牺牲整罐发胶才竖起来的长发,脸上有夸张眼妆,脸颊旁还画着几何造型图案。

    同一时间,巴希尔-波尔多利斯作曲的「星舰战将主题乐」也响了起来。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在声音大到完全不输给以大音量演奏,气势极为雄壮的「美国的危险未来」主题乐的情况下,美女将穿着长度到手肘的塑料皮手套的手臂,朝右方高高举起四十五度的斜角,然后发出了长笑声。

    由于她刻意摇晃肩膀发出笑声之故,所以从乳沟一直开到肚脐周围,而且范围还很大的超低领口空隙中,可以看见硕大胸部不断的晃动着。

    「怎么样,妳们这些笨猫!我们是住在地球的宇宙难民勇士所组成的地球防卫组织『巴卡尔-海贝利欧』!没错,我们就是『巴卡尔-海贝利欧』——!」

    在异样的高亢情绪中,美女继续说着话。

    「……」

    目瞪口呆的骑央等人,根本没有把她的高明演说听进耳中。

    「从本日起,我们要开始进行破坏任务,以阻止凯提亚人与地球建立邦交!总之,我们要先炸掉妳们的母舰——!」

    有如被偷窥狂般穿着暴露衣着的美女继续说道:

    「快!哭喊吧!愤怒吧!绝望吧!我们根本不想跟妳们和平共处!而且,我们跟『美丽的接触』那种不中用的仿冒品等级完全不同!我们要战斗,要跟妳们战斗!从这一刻起,永远的战斗将会愈演愈烈!我们是恐怖分子!是疯狂的恐怖分子!我们绝不会跟妳们进行任何形式的谈判!我们要贯彻自己的主义!」

    「……爱丽丝。」

    一边把手指压在太阳穴附近,骑央背对画面开始对爱丽丝说话。

    「总而言之,我们非上太空不可吧?」

    「上太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葵也立刻转过身子面向爱丽丝。

    「呃,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爱丽丝尽可能的避开立体投影画面,一边开始解释。

    「……?」

    「……唉,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宇宙船在撞到地球前就会自爆?」

    「嗯嗯。体积大到一定程度的宇宙船,如果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接近惑星的话,组成船体的物质结晶构造就会崩坏,并且发生爆炸……如果是小型宇宙船的话,当然会以船组人员的生命为优先,不过大型宇宙船撞上惑星的话,损害情况就不是船组人员可以比拟的了。而且如果是恒星旅行用的宇宙船,光是释放出来的能量就大到无法估计。」

    「那么,要对乘坐人员见死不救吗?」

    「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上面的人会用小型太空艇逃生……不过这一回情况不同,船内的时间被冻结了,所以她们根本无法逃出来。」

    「……喂,喂!你们这些人啊!」

    「那么,就算上得了宇宙,也要想办法处理那些被冻结的人啰?」

    「可是,所谓的时间冻结……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原状呢?」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现在的问题还是上太空的方法。我所搭乘的联络艇被敌人袭击,而且反应也消失了……你们看。」

    「啊,真的耶。总是在这附近一闪一闪的光点不见了。」

    「嗯嗯……我想它恐怕受到了严重损坏,说不定完全被破坏了……中枢部分非常坚硬,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但引擎就……」

    「呃,喂,我说你们啊——」

    「引擎……唔,只要能进入宇宙空间就行了吗?」

    「嗯,在最坏的情况下,我还是可以用手边的携带型系统计算路径,一边朝母舰前进。而且只要能上到宇宙,再跟小帮手机器人一起制造简易型移动装置的话……」

    「喂!不准把我当空气——!」

    足以撼动金属球的巨大音量,让骑央等人不情不愿的望向影像那边。

    「呃,有什么事吗?」

    「喂,冷酷无情又冲动的恐怖分子正在发表犯罪声明耶,你们还不注意听!」

    张大嘴巴狂吼的庞克美女,让骑央、爱丽丝,还有葵面面相觑地发出了「这家伙真麻烦吶」的叹息。

    「呃,妳用不着做这种差劲的变装秀啦,因为我们知道只有妳会干这种事。」

    让句子中带有「请适可而止吧」这种言外之意的爱丽丝,露出了对她而言相当少见的不悦表情。

    「我知道狗人很辛苦,不过我们这边也很忙,先告辞了。」

    爱丽丝似乎生气了。

    「那我也……」

    「等、等等!我不是狗人……」

    「请妳不要再胡闹了。」

    葵狠狠瞪视,透过眼镜送出了冷冰冰的一瞥。

    「想不到之前在船上让我吃下那么多苦头的敌人,居然有这种角色扮演的兴趣,我实在有一点……难过呢。」

    「……!」

    庞克风美女……詹丝的脸整个红了起来。与其说这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因为羞愧。

    「什、什什什什……!」

    「……我也要走了。对妳来说,这应该不是计划中的最后一个任务吧?」

    在这边中断句子后,葵又降低了视线的温度。

    「我们的反击也很锐利,请妳做好觉悟。」

    ☆

    为了不把机器弄坏,她以颤抖的指尖关掉了通讯开关。

    「可……」

    她握紧拳头,并且紧紧咬住牙关。

    看到这幅光景的马德雷,立刻躲进了器材的阴影中。

    潜入海中攻击「鲁洛斯」的家伙们一边滴水一边走回这里,马德雷向同伴招手,并且让它们跟自己躲在一起。

    「可恨啊啊啊啊!」

    劈里啪啦啪哒。

    詹丝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并且用力摔向地面。

    它们是用完的发胶喷雾、梳子、装着衣服的塑料袋,还有上面夹着纸片的夹板,那是为了此刻事先做好的提词卡。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如果是漫画的话,可以保证后面一定会用手写字体写着大大的「叽——!」。詹丝在这种状况下发飙了一阵子。

    她乱丢东西,使劲踩碎物品,把拿进手中的每一样东西狠狠摔向地面……只不过,她无意识的避开了一弄坏就无法挽回的贵重物品,而这种行为看起来有些寒酸。

    「这是什么情形啊!」

    按照预定,她会建立起一种形象,让整件事看起来只是先定居地球的外星人激进组织所进行的恐怖攻击,等爱丽丝众人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时,她再用轻描淡写的嘲讽响应,然后单方面的切断通讯……事情应该要这样走才对。

    为了身历其境享受对手的悔恨姿态,通讯用球无疑设置了双向沟通的模式。

    「我明明要发表难得的胜利宣言,还想好好欣赏她们受到败北打击后的凄惨脸孔耶!那种态度是怎样啊!只不过是臭猫,居然这么嚣张!」

    看着一边大吼一边发飙的詹丝,前来向马德雷报告的机器狗只能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以缆线连接着液晶显示器的报告机器狗如此发问后——

    「主人目前为止的人生实在过得太认真了,所以她无法承受羞耻与侮辱。」

    马德雷如此答道。

    「意思就是菁英承受不了打击?」

    「没错。」

    报告狗有如在说「原来如此」似地表示同意,马德雷也点点头做出回应。

    「不能原谅啊啊啊!」

    虽然做出羞耻装扮,却仍然遭受完全忽视的詹丝只觉得羞耻感倍增。为了忘却,为了发泄这种感觉,她的吼声也愈来愈大了。

    ☆

    「咦?」

    将散在各处的小帮手机器人集合起来时,爱丽丝发现了一件事。

    院子正中央躺着一架狗那边的小帮手机器人。

    除了胸口周围的小舱口被打开外,它没有任何外伤。

    「……?」

    小帮手机器人「6」踩着登登登的小步伐接近,然后把它翻过来。机器狗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6」举起手掌在不会动的机器狗身上扫瞄几下后,接着在标语牌上写下「被弄成机能不全了」,然后举起牌子。

    遇袭当初由于被敌方扰乱之故,之后在爱丽丝的命令下,小帮手机器人一动也不动的执行「在原地待命」的指示。如果它是被「润发」或是「千叶」攻击的话,恐怕会被破坏的更彻底。

    既然如此,就是其它人,或是小帮手机器人造成的……

    「咦?这么一说,骑央的小帮手机器人呢?」

    「1」立刻回应了爱丽丝的疑问。

    「咦……『阿定去卧底了』?」

    ☆

    前来回收它们的是美军卡车。

    卡车在预定时间前来,停车,然后又准时开走,驾驶就是被这样命令的,假使作战没按照进度执行,事情就会很难处理,幸好它们……机器狗们按照预定顺利完成任务,所以赶上了卡车。

    在那霸虽然稀奇,在冲绳就没那么不可思议的卡其色军用车辆的货架上,躺着许多架机器狗。

    袭击嘉和家的三十架机器狗都回来了。虽然有一些遭到损坏,或是无法动弹,但它们还是被平安无事,或是破损程度较低的同伴亲手带回来。

    这并不是自我牺牲的精神,单纯只是因为它们数量不足之故。

    即使不能再次启动,还是能当作零件使用……这就是军事工作者口中的「东凑西补式补给」,这虽是补给无法顺利进行的军队(也就是败阵的那一方)会出现的典型情况,但它们身上却没有对这种做法提出质疑,或是加以批判的功能。

    因此,机器狗们在后车窗被贴起来,所以驾驶座看不见的货架上(驾驶是普通的美军士兵,因此不知道它们的事)做着应急处理,或是忙着拆卸装上去的光学感应器。

    昏暗夜色中,有一个物体正动作灵活的修理着周围破损的机器狗。

    那家伙的头比其它机器狗大一点,脚也宽了一些,脖子上挂着铃铛,却没有人对这些事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它确实传出了自己人的识别讯号。

    它仔细、迅速,又灵巧的修理着破损的同伴。

    ☆

    「大小姐,差不多要用餐了。」

    「唔,再等一下。」

    这是漂浮在那霸港外海的豪华游艇「安德罗拉Ⅱ」,它的主人安托妮亚-莉莉摩妮-诺芬德拉斯-芭芭诺嘉丝-亚历德蕾斯-克诺希斯-穆尔菲诺斯,向走进来如此说道的女仆长——摩耶回了第十次同样的答案。

    光谈到面积的话,这艘船拥有好几问大到可以盖一栋房屋的房间,但安托妮亚的私人房间却意外的小。

    话虽如此,它的面积也有十坪左右。这里的地板打磨的晶亮,而且摆着一张意大利制的沙发,另外还有从祖父那边继承而来的收纳边桌,再来就只有写东西用的书桌。

    本来是为了放置上百间相关企业文件的边桌上,如今放着的是内建DVD的特大液晶电视。

    「我再看一下就过去。」

    说罢,少女按下了遥控器。

    DVD又重头开始播放。

    这是之前摄影社举办集宿时拍摄的影片。

    「……欵,我说摩耶啊。」

    躺在心爱沙发上的安托妮亚,有如低喃似地说道。

    「当时好快乐喔。」

    「……是的,大小姐。」

    「我还想再去一次呢。」

    「是的,大小姐。」

    摩耶嘴边浮现温柔笑容。

    「虽然莎拉说随时可以出发,不过——」

    电视画面上出现独眼副女仆长被小帮手机器人包围,而且陶醉到就快要像奶油一样融化的模样。

    「请您不要听她乱讲。」

    「嗯。」

    安托妮亚与摩耶以带着笑意的语气交谈着。

    摩耶露出了微感讶异的表情。

    她从围裙口袋内取出了船内用的小型通信器。

    「怎么了?……我知道了,立刻把电话接过来。」

    说完这句话时,摩耶已按下了壁挂式电话的转接按钮。

    「有什么事?」

    「是爱丽丝大人的电话。」

    「什么?」

    安托妮亚的脸亮了起来。

    ☆

    「对不起……嗯,那我等妳。」

    说罢,爱丽丝挂上电话。

    「怎么样?」

    「她说她马上过来这里。」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

    「我实在不太想拜托她这种事呢。」

    「用不着介意啦,能帮朋友忙是一件开心的事啊。」

    骑央爽朗的说道。

    「嗯。」

    爱丽丝有些高兴的点点头。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有时候还是实际从对方口中听到比较开心。

    「……」

    看见这幅光景,葵忍不住把脸别开。

    真奈美正率领「润发」与其它小帮手机器人到处打扫满目疮痍的室内,所以葵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她知道某种黑色物体在心中形成了漩涡。

    「舰长怎么样了?」

    葵有如要挥去这种感觉似地,向手中拿着钓竿,并且用它将冰袋放到躺在沙发上的舰长头上的小帮手机器人「2」提出了问题。

    擅长做家事的「2」立刻举起了写着「还在睡,不过应该没问题」的标语牌。

    「一直睡就够麻烦了呢。」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舰长因此死亡的话,那指挥权就会全部移交到副舰长梅尔玟手中。但舰长如今还活着,虽然生命没有危险,却完全无法表达自己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爱丽丝等人只能把不会动的舰长搬上太空,并且让母船主系统与舰长接触,让它明白发生了紧急状况。

    也就是说,众人必须带着一个跟人体一样大的行李四处奔波。

    而且,在爱丽丝搭乘的宇宙船被破坏的情况下,就只能使用地球制的航天飞机飞上太空。本来这边的移动手段就不能搬太多东西了,这下子情况又变得更加困窘。

    如果是藉由指纹或眼纹来确认本人身分的话,还有很多办法可以骗过去,但要如何才能通过遗传因子等级的确认系统呢?葵完全无法想象。

    「你们可以想办法把舰长缩小吗?」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葵还是试着问了「千叶」与「锦」。果不其然,它们只是不断的摇着头。

    「双叶同学。」

    骑央发出声音,葵猛然抬起头。

    「妳觉得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这个……嘛。」

    被骑央拜托虽然开心,但这个请托却是为了爱丽丝才提出来的。葵虽然对这种复杂情绪感到烦恼,但她还是把现况做了整理。

    「首先,我们要注意的是,必须在宇宙船会撞到地球一事曝光前,就先将事情收拾掉才行……」

    「……?」

    「我想,敌人的目的应该是要破坏凯提亚人的形象……吧。」

    「破坏形象?不是歼灭我们吗?」

    爱丽丝惊讶的瞪圆双眼。

    「嗯。」

    葵点了点头。

    「飞在空中的东西掉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地球上的普通人都会觉得『不掉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如果这种东西是从宇宙另一端掉下地球的话,人们就会对爱丽丝她们产生不信任感。如果真的造成损害,甚至还会出现恶意或是憎恶的负面情绪。」

    「这种事绝对……」

    不可能发生。就在爱丽丝要讲出后半句时,葵点头制止了她。

    「我明白。不过,这种方式根本用不着真的出现损害……我们甚至应该认定对方已经准备好受害者了……这样想会比较好。」

    「这……这不是造假吗!」

    骑央忍不住大声吼道,但他立刻发现这不是葵害的,所以他把脸转向一旁。

    「可是,只要透过映像管或报纸报导出来的话,它就会变成『真实』……如果事后提出抗议,媒体也会发表修正后的报导吧,不过这种东西……无法留在大部分人们的心中。」

    「……」

    爱丽丝与骑央的表情都变得很严肃。

    「所以,我认为我们这边应该抢先一步,主动公开消息……这样做或许比较好吧。」

    「……」

    爱丽丝与骑央同时将双手环到胸前,并且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

    啾。

    奇妙声音传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音源。

    话虽如此,在那边的却只有用钓竿吊着冰袋的「2」,还有持续沉眠的库娜。

    「……?」

    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自己后,「2」慌张的在标语牌上写下「不是我」,然后举起了牌子。

    变化发生在库娜那一边。

    放在枕边的铃铛发出光辉……就在众人有这种想法时,铃铛开始滚动,然后飞向骑央的胸口。

    「哇!」

    骑央还来不及惊慌,铃铛就释出带状物体,并且卷住他的脖子。

    「什……」

    「啊……」

    爱丽丝张大了嘴指着骑央。

    「这么一说,骑央刚才拿着舰长的铃铛吧?」

    「嗯,是啊。」

    骑央虽然努力的试着取下铃铛,但它却不肯离开自己的脖子,这让他感到很困惑。

    「是舰长交给你的?」

    「啊,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

    在这数秒内,爱丽丝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接着她立正向骑央行礼。

    「呃——嘉和骑央长官,从本日此时此刻起,我们凯提亚人将接受您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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